第185章
理论上来说,结城八云不怕。
他甚至不会有生命危险。
除非这里的地下室全是炸弹,这样即便是他也不一定能逃得掉,但显然不是。
所以——
就算是子/弹,也可以劈给你看!
面对对着他的枪械,他的手反握在后面的剑袋把手那里,想拔出刀剑,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他和小叔就只能刀剑相向吗?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从私心来说,结城八云宁可面前的这位十七年未曾见过的小叔去蹲一辈子监狱,也不想让他死。
但是一辈子监狱太漫长了,对小叔这么骄傲的人来说,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结城八云明白这一点,才迟迟无法开口。
按照他的身份,他理应先借由自己的亲戚关系,和小叔周旋,让他迷途知返,心动之后戴罪立功,放走亲生父亲。
“……”
但是结城八云说不出话。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想得很好,可是面对十七年未见的已经沦为了犯罪者的小叔,他只能扳着一张脸,握着刀剑的柄一动不动。
“是你。”结城和真诧异。
他有听说过结城正太郎和侄子关系不错,但是也没想到侄子的能力这么出色,他可是连组织都骗过去了!
竟然会被其他人发现行踪……
还有这么出色的情报贩子?难道是黑客?
他是让苏格兰和波本不要查,因为他发现了当时那个查他的人留下的痕迹,结果结城八云竟然还认识更厉害的黑客?
要知道他自己都是顶尖的黑客了!竟然、竟然还有比他更厉害的!
结城八云:“是我。”
他看着眼前没有放下枪的小叔,神色冷冷的:“小叔,看在你是我小叔的份上,我还愿意和你好声好气地说话。”
结城和真冷笑一声:“怎么?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
结城八云抿嘴。
不该是这样的,应该劝说——
哪怕17年来小叔做了太多的错事,劝说不回来,也不应该……
“小叔,放下枪,和我回去。”结城八云冷漠地说。
两双相似的金色眼眸对视着,他看似处于弱势,但就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只需要一个弹射起步,就可以瞬间制服对面。
但身居高位,掌握别人生死大权多年的结城和真早就不止是结城和真,更是组织的杰克·丹尼威士忌,他表现出了寸步不让的态度。
他的脸黑沉沉的,明明装扮是这样的矜贵优雅,像是十几世纪的英伦绅士,但气质却被这张脸上沉郁的神情破坏了。
他肩宽腿长,手上却还举着把枪。
一看就是在组织杀了很多年的人。
他没有回头的路了,因为每一次下杀手,都没有在文件里记录着。
他不是卧底,他是叛徒。
“我再重复一遍,放下枪。”结城八云说。
面对这个已经形同陌路的小叔,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内心里只剩下了平静。
并非怨恨,也不是愤怒,更不是惋惜,而是一种十分诡异的平静。
他早就接受了小叔不会回来的这个事实,从5岁到现在的22岁一直都是。
他早就接受了。
但是看见眼前堕落的小叔,即使是他也会感觉到心痛。
——也许对小叔来说,并非堕落。
“……”
结城和真放下了枪。
但这不是因为他想要回到光明的那一方去蹲监狱,而是因为他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人。
身体康健的老爷子有一套从天而降的杖法,拐杖准确地直接打到了结城和真 的小腿上。
结城八云:“……”
他也放下了握着刀剑柄的手。
他有预感,现在不放,等会他也得挨一套从天而降的杖法。
本来是很有深沉感的大义灭亲剧本,结果结城正太郎一来,顿时变成了家庭伦理剧。
结城八云抿起嘴。
但是这说明,小叔对爷爷有愧疚,没打算下手,而爷爷对小叔也还有感情,无法痛下杀手。
他们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是啊,就像是他,举着刀剑也没有想过就地格杀结城和真这个通缉犯。
亲情和血缘关系,哪里是这么轻松就能够说得明白的?
哪里能那么轻易地对亲人下杀手?
结城八云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他想到的也只是抓回去关监狱。
而结城正太郎显然就算有这个实力,也没有去做,他明明就是在克制自己的杀意和爱意。
结城正太郎:“你们两个,不准打架。”
结城八云毫不犹豫道:“是。”
虽然他觉得这个应该不是打架的作用域内了,但是爷爷发话了,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听从。
因为结城正太郎的存在,维持了这个安全屋里面三个人之间的平衡,就像是三足鼎立一样。
结城和真也低头,收起手中的枪。
他蔫蔫地应声:“是。”
低头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了几丝疯狂和嫉妒,还有升腾而起的杀意。
结城八云瞬间看过去。
看不见的杀意或许能瞒过爷爷,没有杀气的杀意或许还能瞒过他,但是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杀气,他都会辨别出来!
这是他活到现在的倚仗,出错?绝无可能!
他虎视眈眈,但是结城正太郎却老来成精,拿着拐杖拄着地板:“八云啊……”
结城八云:“……”
这一个称呼一出口,让人真没有办法说点什么,只能认了。
因为结城正太郎的这句话明显是在让结城八云放弃出手。
结城八云:“他一定要存在吗?”
他的手直接抬起来放在身后:“我想——”
结城正太郎:“你不想。”
这样的袒护,使得黑发青年垂下头,不再争论。
“你七天后再来一次,怎么样?”结城和真说着。
“七天?”
“七天。”
这屋子里,每一个人都浑身上下是心眼子,如果说有谁心眼太少了与他们格格不入,那一定是结城八云。
毕竟结城八云年纪轻轻,经历的事情最少,阅历也最少。
他转头去看结城正太郎。
结城正太郎对上他的目光,点点头,于是结城八云就同样颔首应下:“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七天,但是小叔既然这么说了,应该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而爷爷不会糊弄他,大概是对此有些猜测,才会让他应下来。
结城八云想不明白,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有什么事情达成了共识,他只要在这里假装自己非常听话就好了。
但谁没有一点逆反心理呢?
因为现在正是上午,七天后还是上午,所以他打算六天后的晚上过来。
月黑风高很适合干坏事,六天后的晚上他正好可以把结城正太郎接走。
到那个时候,爷爷不想走也得走,在这里一直被软禁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就算结城八云允许,结城正太郎默许,那也只是在满足结城和真的一己私欲罢了。
私心与私情,永远无法高于法律。
“那就约定好了,七天后再见面吧。”
结城和真看上去很高兴,伸出手指:“拉鈎?”
结城八云想到刚才的杀意,绷着个脸,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抬起手:“拉鈎。”
小叔……真的会遵守?还是让英明哥帮忙盯着好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好,那事情就先这样。”结城正太郎看了看时间,“我觉得我需要一杯茶。”
结城和真顿时离开这里去厨房:“我来泡茶!您坐着!”
结城八云:“这几天他都是这样?”
结城正太郎:“都是这样。”
……无法理解。
结城八云:“您没事吧?”
结城正太郎:“没事。”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点心痛:“他这孩子和当初一样,狠不下心,枪都怼在我身前了,却还是没有按下扳/机。”
结城八云:“……”
他虚虚眯起眼睛:“但是,爷爷你就没有心软吗?”
如果没有心软的话,他刚刚就不会被要求停手了。
毕竟结城正太郎知道,以结城八云的武力值,可以轻松让结城和真伏法。
“……我有。”
结城正太郎低声说:“但是,他是我最喜欢的小儿子,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见他一面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愿望。”
“怎么能是人生中?!”结城八云压低声音,眼中不满,“只要他现在去蹲监狱,以后您还有机会能多看他几次。”
蹲监狱嘛,当然就有去探监的了。
所以倒是也不必这么伤感,大可以直接把人送进去之后再考虑见不见面和原谅与否的事情。
但是,就像现在的结城正太郎对此表示想要和幼子多待一会儿之后,结城八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因为是家人,他无法那么明确的反驳,也无法下定狠心。
“我毕竟老了。”结城正太郎说着,语气中彷佛是有着别的什么,只是结城八云无法捉摸到。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
他不知道。
结城八云认真地看着祖父:“七天后,您一定还是活着的,对吗?”
结城正太郎已经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当然了,怎么可能不是呢?”
于是,结城八云不再多说,直接按照来时的路径翻窗户走了。
直到走出了很远,他才露出了一点痛苦的神色:“真是的……”
明明可以一次性解决……
“……”好憋闷。
结城八云头痛不已,这次是回了自己的家。
这个双层的小别墅里现在还有芥川兄妹和中原中也住着,有时候会有萩原研二,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和别人合住了。
换句话说,结城八云很久没有捡过人了。
毕竟年少轻狂的时候,路见不平总要拔刀相助,东京又不像是横滨有那么明显的镭钵街,里面算是个贫民窟。
而且结城八云也没有那么多的余力。
坐在沙发上的黑发青年看了看茶几下面藏着的小熊玻璃摆件,还有桌子上相框旁边的多肉,再看看花瓶旁边的手工编织的假花还有棕色小熊和糖葫芦,脸上流露出一点笑意。
这几个孩子……
感觉这个家里已经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也有别人存在的痕迹。
这很好,这些都很可爱。
但是风雨欲来。
他摸出了自己藏得隐蔽的U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这个给谁。
……下午的时候再去一趟警察厅吗?会不会太过显眼了?
到时候同事一定会非常担忧吧?
结城八云抿起嘴,到底是决定下午再去一趟警察厅。
好歹他一个人的行踪算不上什么,比不上公安部的那几位更加的“受欢迎”。
公安部的人能被警察厅的人监视,这简直是他们三生有幸啊!
结城八云震声。
他攥紧了手。
一个小小的U盘竟然能阻碍到别人的人生,不解决这个,生活就永远都无法恢复平静。
“……啧。”
就链接城八云都想罢工了。
他想逃到天涯海角,让人再也找不到,抛弃这虽然稳定但是危险的工作,带着几个好友就这样在角落里平静地生活。
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恰巧在这个时候,电话响起,让结城八云猛然回神,他收起了U盘,发现是自己的恋人打过来的。
之前幻想的生活,果然是哪里都不好!
“小八云——”
黏糊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结城八云忍不住柔和眉眼:“怎么了?”
萩原研二松了口气:“你好久都没有回我消息啦!我不放心所以打来看一看!”
的确是这样一回事,从离开咖啡厅之后,结城八云就没有给萩原研二发过消息,当时是想着不需要,才联系过。
后来是去到了那个安全屋,发现自己的爷爷竟然不想走,小叔也是寸步不让,甚至还有一点绿茶!
所以在约定好了七天之后,他就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里。
他满心满眼都是这次乱七八糟的走向,从早上开始遭受了打击,到上午又碰见了案件,还从人家那搞来了U盘,最后去安全屋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带走唯一的至亲!
几个事情的堆积之下,就让他失去了继续探查的想法。
唯一的想法是好累,脑子需要休息一下。
也因此他才没有看手机。
“研二哥。”他轻轻地说了一声。
萩原研二多精明啊,他是人精,只是一瞬间就听出来了结城八云声音里面的不对劲:“怎么了?你很难过吗?我可以去陪你的!”
结城八云的心情骤然轻松:“没什么,我只是知道了他是安全的,只是还要过几天才能接回来。”
萩原研二:“那真是太好了!”
他小声地说:“是不是不能说出去啊。”
结城八云:“……”
本来就不能说出去!
研二哥你装的样子也太不像了,听上去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谢谢你,研二哥。”
黑发青年忍不住弯起眼眸,开了个玩笑:“研二哥总是这么地关心我,我要感动哭了。”
萩原研二:“……这句话听起来才是很假啊。”
“说的是呢。”结城八云笑了一声。
*
植木晴太下定了决心。
他飞速地换了伪装接近岩下刚史的病房,杀人灭口才好把U盘送出去邀功。
只是如果送出U盘,这个人还不死不活地躺在这里,真有一天醒了,就是他的暴露之时,组织才不会要他这种会出大纰漏的人。
而且这份数据是组织的,不一定有多么重要,实在不行可以直接毁掉。
对组织来说,他们当然不会派出代号成员去灭口岩下刚史。
毕竟这就相当于是植木晴太自己的事情,他不出手自然不会暴露,U盘也可以继续隐藏下去。
而组织想要回收数据,也不过是想要确定里面没有有关组织内核的数据而已。
但是,在今天早上见过了结城八云和安室透之后,植木晴太顿时觉得时间有些紧张。
虽然U盘还在自己这里,但是上午衣服湿了的时候,外套短暂地到达了安室君的手里。
如果安室有坏心思,U盘早就没了!
“不行,不能再等了!”
他把U盘放入内袋里,拉上拉锁,让它绝对没有自己掉出去的可能。
植木晴太穿上便于行动的衣服,戴上了手套,又戴上口罩,盖住自己的外貌,混入了医院。
然后又打晕了门口的两位公安。
在进入病房之后,他准备直接注射点致命药品进去,再拔掉氧气管,身后的门就传来了推开的声音:
“别动!你是谁?!放下手里的东西!”
枪上/膛的声音只是细微的,但高度紧张的植木晴太听见了,他知道自己打草惊蛇了!
而这次不成功,就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机会!
但是,除非他想死在这里,不然他现在就是得放手,然后翻窗逃走。
他这么做了。
这里是二楼真是太好了!
植木晴太压低自己的帽子,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到了窗户旁边,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翻了下去,任由身后的人怎么喊,他都当听不见。
谁留在这里谁傻叉!
因为他的艺术行为,外面的人看见后都尖声惊叫,看见他冲过来也只会下意识地让开,他很快就离开了这里,跑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然后,点火上车,驶离这里。
要和组织汇合。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就要先把U盘给出去。
本来想着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能把可能会暴露他身份的人解决掉,结果没能做到,差一点把自己也栽在了那里。
那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因为再这样下去,他既得不到组织的重用,又得不到公安的重用。
这几年来他的确隐藏得不错,但他始终觉得公安没有把真正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更别说组织里那些人,除了朗姆可能都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虽然平静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人都是贪心的、不满足的,有了很好的,就想有更好的。
而且,他还欠着钱。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被组织盯上,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被组织拿捏。
真是该死啊,他一个公安竟然连这一点都控制不好,让自己有了无法磨灭的弱点。
但是赌真的很爽。
他的人生爱好不多,为什么不能及时享乐呢?
“我是植木,您要的数据在我手里,是公安岩下刚史和他们公安的卧底在组织里拿到的。”
植木晴太脸上的笑容不在了,他神色淡淡的,表情也很冷漠,整个人身上现在除了紧张还是紧张:“我想灭口岩下,很可惜的是被发现了,现在刚刚逃掉,我应该把数据送去哪里?”
那边和他说,送到的地方会有人在那里等待,是个银白色长头发的人,数据也会是他们检查。
“U盘里是什么数据?”
植木晴太听着这无机质的声音,心里有些紧张,后背顿时流下了冷汗:
“不、不知道,这个U盘是那天岩下接头后发生车祸后才给我的,他告诉我这个只能看一次,之后就会自动销毁,所以我一直没有看。”
“很好,你的忠心我知道了。”
无机质的声音说出了带有威胁意味的话:“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想好了。”
植木晴太差点直接踩下刹车,整个人悚然一惊:“您说什么?!”
“撞了岩下刚史的人,正是听命于我的。”对面轻飘飘地就说出了可怕的话。
植木晴太连忙恭敬地说:“组织真是神通广大,我能为组织效力,这是我的荣幸!我马上就会到达您说的地方!”
挂掉了通信,他已经大汗淋/漓。
额头上汗如雨下,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身后总有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
原来是组织的人!
之前接触的时候倒是想过组织可能会插手他以后的生活,但是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一步错,就步步错了。
现在,他已经彻底在组织的掌握之中,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
踏入黑暗容易,想要抽身,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他已深陷泥沼,进退失据。
“呼——呼——”
植木晴太气喘如牛,终于忍受不了。
他把车靠边停下,弯下腰,一只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额头靠过去,他才似乎稍稍冷静。
组织……果然是能蛊惑人心的恶魔。
但是现在,他已经别无退路。
在到达地点后,他握住手中的U盘,紧张地递给那位一身煞气的银白长发男人。
植木晴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接头人。
男人没有动作。
接过U盘的人是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魁梧男人,他接过了U盘,当场就放到笔记本里检查,同时插上了另一个U盘,显然是要拷贝过去。
植木晴太几乎屏息。
而这个U盘里面……
伏特加在墨镜后面的小眼睛瞪得超大,看了又看,尴尬地抬眼:“大哥,这……这数据有问题。”
琴酒等着植木晴太,冷笑:“哦?什么问题?”
敢当着他的面就搞小动作,以为他不会杀人吗?!
他的脸上写满了“敢耍老子”。
伏特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推推墨镜,难以启齿。
琴酒冷酷道:“说。”
伏特加还是说不出口,他又推了推墨镜,一分钟八百个小动作,终于在琴酒的耐心耗尽之前,下定决心把笔记本调转了显示屏给琴酒看。
等看清了显示屏上的东西,琴酒差点直接骂出来!
他立时掏出伯/莱/塔怼在面前的植木晴太额头,额角的青筋跳起了踢躂舞:“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大人,我什么都没做啊!”植木晴太欲哭无泪。
琴酒磨了磨牙,让他自己看。
植木晴太咽了口唾沫,小心看过去:“!!!”
是、是那种R/18动/作片……
啊啊啊啊啊!!他现在死一死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