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众所周知，最鲜美的生鱼片莫过于现宰现杀。
“将刚刚从深海打捞上岸的食材剥皮去骨，摘除内脏冲刷血液，最后切成厚段，就是比任何一家高级料理店里几十年手艺的寿司仙人制作出的生鱼片更美味的存在。”
屏幕上忽然出现了这么一段字幕，配上悠扬的BGM和电子旁白，仿佛进入了一个被营销号剪辑过的视频中。
专注于食材的安室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但直播间的观众却全都沸腾了。
刚刚进直播间的观众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进错了房间，而原本就在直播间里的，也并不是全都幸免于难。
[今天圣人的料理环节这么早就开始了？ ]
[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
[不，你来得正好，SC吧]
[现在进行到什么环节了？怎么我看背景好像在海里？ ]
[现在是料理的第一步，杀鱼环节]
[在水里杀？ ]
法老iswatchingyou：[毕竟是鱼头泡饼，上岸就不新鲜了]
[神特么鱼头泡饼]
[深潜者的头可不是鱼头吗？ ]
【？ 】
虽然给直播间配上了字幕和旁白，但KP听见安室透这个操作还是愣了好一会儿：【不是，等等，你认真的？你把这玩意儿当食材？ ？ ？ 】
安室透当然知道这个是神秘生物，并不是普通的鱼类。
但他现在顾不上其他了。
无论是出于船上的伊达航和自身的安全考虑，还是为了直播间的效果，他都必须这么做。
安室透迅速地瞥了眼手机屏幕。
弹幕区依旧是聊得热火朝天，一条条弹幕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向上滚动，虽然他此刻看不清屏幕上的文字，却也稍稍感到安心。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明知道羞耻，却依旧会做些博人眼球的行为。
“我只知道它长了个鱼头，那这就是鱼。”
知道自己此刻和KP的对话都会被打到公屏上，安室透理直气壮地表示道：“你就说杀鱼是不是厨艺的一部分吧！”
【你……】
安室透和KP积极争论“深潜者算不算鱼”，弹幕区同样也是聊得热火朝天。
只是情况和安室透想象中的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你们刚才有人sc了吗？我看个直播被扣了4点San，血亏]
[急急急，有人点精神分析了吗，我那个傻x队友刚才sc大失败，现在疯了]
LaserSnake：[……有一个地方可以，但是我怕房管封我的号]
[？求你了告诉我吧，那个傻x现在要爬高压电网，还喊着IbelieveIcanfly]
[笑死，唱出来了]
[再笑他真的要死了，求房管别封号，不然我也要疯了]
弹幕区开始分狂刷屏，最初那个观众见房管没有封号，终于还是在一片哀求声中，说出了另一个直播间的名字：
LaserSnake：[你带你队友去隔壁圣雪莉直播间试试看吧]
[也是圣字辈的？靠谱吗？ ]
LaserSnake：[是个修女主播，每次连麦都会给人进行精神分析，稳得一批]
LaserSnake：[对了，她直播间还有KP认准的圣人标志]
[我拿另一个手机看了，她连续连麦四五次，精神分析没一次失败]
[我了个赛博老中医啊]
[我刚才已经去试了，抢不到，根本抢不到号！ ]
[到底是谁在和我抢号啊！系统说我排了100多位了！ ]
[我台风天去吃小炒也只排了30桌啊！ ]
LaserSnake：[什么小炒那么好吃？ ]
法老iswatchingyou：[大概是深潜者小炒吧]
[？ ？ ？ ]
[这玩意儿能吃吗？ ？ ？ ]
深潜者小炒能不能吃，直播间的观众们并不知道。
但是在安室透和KP进行了一番漫长的交涉和掰扯之后，眼前的这个深潜者基本逃不过盘中餐的命运。
【如果你真的把这个当食材的话，那你接下来的战斗轮就都使用厨艺替代吧。 】
KP自暴自弃地说道：【谁让我把宝全都押在了你的身上呢，唉，你就发挥你全部的刁民实力，尽可能地整活吧。 】
安室透：……
其实也没差，毕竟他斗殴和厨艺都是50。
但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他想继续询问押宝是什么情况，但KP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和他确认手中这把黄蜂注射刀的威力。
【那和你确认一下，黄蜂注射刀的伤害算你2d10+1d8+DB，但是因为填装弹的问题，黄蜂注射刀只能使用一次，如果你第一发失败的话，之后就只能徒手杀鱼了。 】
安室透没有任何异议，而弹幕区却被KP的话惊到了。
[为什么黄蜂注射刀的伤害和巴雷特差不多啊]
[我记得□□伤害2D10+1D8+6？ ]
[求科普！ ]
[主播DB多少？ ]
[因为那玩意儿说是刀，其实是个小型炸弹]
[这么说吧，这刀的刀刃就是个注射器的针头，真正致命的是里面装的气体]
[要知道这玩意儿是对付鲨鱼用的]
[你以为这刀为什么叫黄蜂注射刀？因为这刀永远可以一刀毙命]
[我觉得KP给的伤害还是太少了，不过考虑到圣波本凶残的战斗力……]
[别立flag啊！ ]
“没问题。”
安室透在心里计算着伤害，然后对KP说道：“那你帮我在公屏上打几句话：”
【啊？ 】
“你帮我问下观众们，之后想要看什么样的烹饪方式。”
安室透拿起手机看向镜头，想要向观众挥手，才响起自己手里还拿着刀——武器不能太靠近镜头，一旦被发现直播间会被封禁的。
安室透无法说话，只能靠和KP沟通，然后让KP当他的同声传译：
“虽然我觉得生鱼片最好，但是考虑到接下来尸体的完整度，只能选择其他的料理方式了，烧烤和酒灼都不错，还能去除鱼身上的腥味，大家觉得呢？”
【……】
[圣波本这时候还想着为家人们谋福利吗？ ]
[虚假的圣人：信仰圣光吧；真正的圣人：家人们我们来深潜者BBQ吧]
[我投酒灼一票]
LaserSnake：[酒灼+1]
[不管有没有BBQ，我觉得这个深潜者已经BBQ了]
法老iswatchingyou：[主播会现场来一口吗？ ]
法老iswatchingyou：[吃了人鱼肉会长生不死哦~]
[楼上是认真的吗？ ]
[可是人鱼自己都被杀了，怎么能确保吃了人鱼肉会不死呢]
安室透看着屏幕，发现评论区支持BBQ和酒灼的人数几乎持平，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那你准备好了？准备好的话就开始杀鱼吧。 】
KP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战斗轮开始，主播可以攻击……料理的对象只有一名，主播已经进行过厨艺检定，现在由深潜者进行对抗投。 】
也难怪KP的语气会这么绝望。
毕竟安室透已经进行过了一次成功的厨艺检定，在他的速度高于深潜者的时候，只要深潜者反抗或者闪避失败，就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反击（深潜者）：45/50失败】
【面对着主播的料理攻势，深潜者展现出了惊人的求生欲，他试图奋力反击。可一名专业的美食主播的威力是巨大的，深潜者的反击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就迎来了终结。 】
安室透听着KP的描述，感觉到握着手机的手中出现了两枚骰子。
还好他的手腕上绑着手机绳，此刻降谷零稍稍松开手机，丢下了手中的多面体。
【伤害（安室透）：2d10+1d8+DB=18】
[哦呼，战斗结束了]
[还以为杀鱼的时候会被鱼尾巴抽脸反杀，没想到还是圣波本技高一筹啊]
[家人们，马上可以看见圣波本的深潜者料理了！ ]
[等等，先捂住眼，我怕SC]
安室透丢下骰子后，反手抓住即将被水流冲走的手机，另一只手拿着黄蜂注射刀，游到了那几乎与深海融为一体的神秘生物的面前，在那双瞪大的鱼眼的注视下，将手中的利刃扎进了对方的躯体里。
然后他按下了护手处的按钮。
被冷冻过的气体通过刀刃上的气槽溢出，随后瞬间炸裂。
气体爆炸带来的创伤是毁灭性的。
那深潜者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所有观众的注视中变得血肉横飞，等到水流冲散了大量的血迹与碎肉，镜头重新变得清楚，众人只看见安室透飞快地用手中的刀剜下一块鱼肉，随后抓着那鱼肉开始上浮。
上浮的过程中，安室透没有再遭遇其他的海洋生物，他浮出水面，摘下氧气面罩四处环视了一圈，发现伊达航所在的船就在距离自己不到50米处。
“你没事吧！”
伊达航的表情是焦急的，即使看见安室透已经回到水面，他也依旧没有放松。他迅速地将船驶向对方，同时也确认着安室透的安全。
“放心吧，我没事。”
安室透下潜的时间并不长，虽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但此刻手脚却并没有麻木。
他灵活地翻身回到船上，将手中的肉块与刀放到桌板上。
伊达航已经从圣雪莉的聊天室里退出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那位圣雪莉小姐向他表示“你的朋友一定会平安无恙”，但他心中的焦虑在直到看见安室透重新出现前，都没有得到太大的缓解。
伊达航确认安室透真的没有受伤，这才看向他放在桌上的鱼肉：“这是什么？”
“等会儿进行料理环节时要用的食材。”
安室透听伊达航这么问，就知道他刚才应该没在自己的直播间里。
不过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伊达航虽然是他的助手，却也是他的同伴，对方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爱好。
他隐去了深潜者的那一部分，对着伊达航表示：“我们先回岸上吧。”
伊达航点点头，驾驶着船只重返岸上。
岸上的厨房用品都已经准备妥当，毕竟料理环节本就在今天直播的计划之中，安室透在换下潜水服后，便抓紧时间继续着直播。
毕竟再晚一点肉就不新鲜了。
“大家中午好呀，今天我要制作的是酒灼料理。”
安室透在固定好的手机前一一展示了自己准备好的调味料，在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最大化地利用这一特殊食材。
安室透的盘算引起了KP的警惕：【你想做什么？ 】
“我记得在俄罗斯疗养院的最后，那个FBI给每个人都送了一瓶他自制的毒酒和酱油对吧，当时我也拿到了。”
安室透并没有隐瞒。
他这么说着，就从自己的随身行李中取出了那瓶KP无比眼熟的酒瓶。
【喂，你等等，你该不会……】
安室透无视了KP惊恐的声音，微笑着在镜头前展示了手中的酒瓶：
“既然是酒灼，当然少不了酒的存在呀，这是我从某个地方得到的1920年代的红酒，用来搭配这次的人鱼肉应该能制作出风味绝佳的酒灼料理。”
【……】
KP没有说话，但安室透却听到一记清脆响亮的声音。
如果他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大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1920？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个好东西啊！ ]
[用来搭配深潜者的肉做酒灼料理这也太浪费了啊！ ]
[主播不是一直坚持用清酒做酒灼的吗？ ]
[呜哇，看起来好香啊]
LaserSnake：[喂，等等，这个酒瓶……这瓶酒难道是！ ！ ！ ]
LaserSnake：[KP还好吗，噗嗤]
KP不太好。
KP已经快崩溃了。
【对啊，你不是一直坚持日本人就应该用日本的材料做饭吗？我这边完全可以给你提供清酒的！ 】
绝命魅魔特制毒酒加上深潜者的鱼肉。
这听起来就很要命。
“酒灼料理在灼烧的过程中，会使得酒精蒸发，同时在料理上留下酒中自带的香气与口感。”
安室透无视了崩溃的KP，微笑着与屏幕前的观众互动：“不过也有一些办法能够让酒精保留至70%以上，今天就让我们来试试这种方式吧。”
这么说着，安室透就要展现自己的厨艺。
而KP很快也想到了制止这道杀伤性料理诞生的方式。
【等等，你再进行一次厨艺检定！ 】
在安室透即将动手之前，KP超大声地制止了对方：【刚才的厨艺是杀鱼的，但是你杀鱼好不代表你料理水平高！ 】
【现在！立刻！厨艺检定！ 】
[KP从刚才开始好像就不太想让圣波本做这道菜啊]
[因为酒灼深潜者的确太罕见了吧]
[恐怕KP为了后面着想，不想让圣波本进行这种刁……伟大的操作]
[你就直接说这刁民吧，噗嗤]
LaserSnake：[恐怕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LaserSnake：[人鱼肉先不说，KP看见这就恐怕已经哭出来了]
[楼上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
[ls快告诉我原因，我真的好奇死了！ ]
LaserSnake：[我就说一句吧]
LaserSnake：[这酒有毒——]
弹幕区的观众显然还没理解。
[啊？没明白，然后呢？ ]
[LS是在交代遗言吗？ ]
[才发现LaserSnake的首字母缩写是LS，所以然后呢]
[啊等等，我明白了，圣波本这酒是毒酒？ ]
[这酒能有多毒啊，能比深潜者的人鱼肉更毒么]
法老iswatchingyou：[……]
法老iswatchingyou：[呵呵]
安室透不知道自己这一操作引起多少人痛苦的回忆。
面对KP强烈要求自己再进行一次厨艺检定这件事，他虽然明白这是KP制裁自己的手段，却也一点儿都不慌，甚至在骰子出现的时候，还不忘和弹幕区的观众互动。
“我现在要再进行一次厨艺检定了。”
他将手中的骰子在观众面前比划了一下，这次他手中的骰子不再是象征LuckyRoll环节的金色骰子，而是平时使用的碧玺质地的，这也宣告了LuckyRoll环节已经结束。
安室透看着弹幕，心中对LaserSnake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在这个时候与对方相认，只是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地丢下了手中的骰子。
片刻之后，他听见了熟悉的，象征着自己人气得以再度升高的音效——
【厨艺检定1d100（检定/出目）：50/100大失败】
【……】
[笑死我了]
[这大失败不会把锅给点燃了吧？ ]
[圣波本在整活方面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可惜了，如果还是在LuckyRoll环节效果就更好了]
[这一发直接把KP干沉默了]
KP沉默了很久，什么都没有说。
而安室透只当这个检定并不存在，他娴熟地操作着流理台上的厨具和配料，在将鱼肉煎熟后，他倒下了手中的红酒。
红酒在被倒入锅中后，一时间火光四起，但这也只是短短的一瞬。在火光消失之后，盘中是一道看起来精致的、香气四溢的鱼肉料理。
[不是大失败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美味]
[妈妈说越是好看的东西越是会骗人]
[等下，刚才LS说酒里有毒，难道负负得正做出了一个美味料理]
[但你别忘了这是深潜者的肉，三个负数相乘还是负数]
[救命，KP现在已经在吸氧了吧]
【主播在镜头前展现了大失败的厨艺……】
KP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努力地按捺着什么一样：【你使用深潜者的人鱼肉配合着毒酒，制造出了一道外表看似精致，实则包含着剧毒的人鱼肉料理。 】
【请问你要现场品鉴一下你的料理吗？ 】
安室透：？
这一口下去他还有命吗？
“我想要申请把这玩意儿做成罐头。”
安室透看了眼被分割为数份的鱼肉，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多给几个罐头，我想分开打包。”
【……你还想要散播恐惧吗？ 】
KP立刻意识到安室透这是准备把这份剧毒人鱼肉当成手信——就和在疗养院出院前，众人送伴手礼差不多。
但是这个情况和在疗养院时还不太一样。
毕竟疗养院里的那些调查员分属不同的KP，出了事还有其他的KP一起帮忙想对策，这等于平摊风险。
但安室透送礼的对象……
怎么想都是自己手底下的其他调查员！
为什么刁民的骚操作最后要让KP来承担！
KP知道这是为了节目效果的合理诉求，但是KP并不愿意就这么放手：【……那你总得过点什么。 】
安室透微笑。
“今天晚上7点，圣波本写作工坊，人鱼与海盗的新连载，我们不见不散~”
KP顿了顿，经过一段漫长的、仿佛是在进行着天人交战的纠结过后，KP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成交！ 】
[KP还是屈服在圣人的连载之下]
[搞不好是屈服在其他KP的威逼利诱之下]
LaserSnake：[搞不好你真相了]
LaserSnake：[据我所知，好多KP都是圣波本的忠实读者]
LaserSnake：[包括我们家的那位]
[高啊，圣波本大人，这不就轻松拿捏KP了嘛]
[玫瑰枢机主教这会儿又要兴奋了吧]
[等等，今天好像没有看见玫瑰枢机主教出没？ ]
[难道是有事？总不可能是脱粉了吧]
[因为打投永远干不过三名房管吗（滑稽）]
LaserSnake：[啊，说到这个，的确有点奇怪]
羊羊羊：[我知道原因哦]
羊羊羊：[我刚才好像在某个擦玻璃主播那边看见玫瑰枢机主教了]
羊羊羊：[他好像还给对方打投了10个深水鱼雷]
羊羊羊的话一石惊起千层浪，众人纷纷表示难道玫瑰枢机主教真的脱粉圣波本了，还有人敏锐地想起之前某个被封号的人也提过擦玻璃主播。
安室透正在给那些鱼肉打包成罐头，却也在留心弹幕区的话，他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伊达航一脸纠结地走向自己。
“刚才真的抱歉了，我没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大。”
他表情认真，似乎真的在悔过。
安室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你落水前我给你看的直播间啊，”伊达航抓了抓头，“不过你放心，我之后不会再看那个人的直播了。”
安室透这才想起自己下水之前，伊达航的确在给自己放什么。
但是他并没有看清。
“我不是因为那个才落水的，是看见水里有什么，自己下水的。”
安室透生怕伊达航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立刻向对方澄清道，同时笑着问道：“所以你能再给我看一下吗？”
伊达航松了口气，连忙打开那个直播间，见对方的直播还没有结束，他立刻将手机屏幕转向了安室透。
下一秒，安室透就看见满屏的粉色上，一个穿着白色深V衬衣和黑色高腰紧身裤、戴着毛线帽、嘴里还叼着红玫瑰的男人正一脸不情愿地在进行着一些肢体上的舞动。
而他的脸，怎么看都像是某位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