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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木牌(1)

第188章 木牌(1)
  钟九诗、祖章和熊堪琦负责在外望风。

  熊堪琦跟白夕浮学了一手偷车功夫,尤其是指纹解锁的车,对他而言简直一偷一个准。钟九诗还想跟他学一手,毕竟老好人熊堪琦一直都很大方从不保留,没想到这次却讳莫如深,只是嘿嘿嘿的笑,怎么也不肯说。

  最后熊堪琦偷来的两辆不起眼的黑色SUV,靠着这两辆车,足够逃跑了。祖章趴在一辆车的车顶,暂时充当雷达。

  钟九诗坐在一辆车的驾驶座上,想着他们这一群人,能打架的齐麟已经没戏了,剩下的没一个能打的,擅长的不能说五花八门,倒是非常偏科。她现在很怀疑趴在车顶上没动静的祖章已经睡着了,想去叫他一声,又怕打草惊蛇,惹得起疑。毕竟祖章皮起来,她根本拦不住。

  熊堪琦坐在另一辆车里。

  钟九诗打开车窗,探头看去,透过前挡风玻璃,发现熊堪琦已经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估摸着也是睡了。

  然后钟九诗自己也泛起浓浓睡意,那瞌睡虫简直黏上她似的,怎么都不肯走,钟九诗差点就要扇自己巴掌,就见祖章从车顶探下脑袋,这倒是让她瞬间清明。

  祖章一面打眼色,一面紧张地小声道:“我们被监视了……好多人……”

  “现在才发现!”钟九诗彻底清醒,不敢东张西望,生怕打草惊蛇。

  祖章委委屈屈地嘟着嘴:“他们离的很远啊。”

  钟九诗保持镇定,瞄了一眼大楼,幻术的作用下她只能看见个破旧的老式大楼,面上已经冷若冰霜:“远?可能是□□。”

  祖章相当怕□□,觉得那玩意简直是作弊神器,吓得“嗯”了一声,缩起脖子。

  后面车上的熊堪琦注意祖章,看那模样,熊堪琦就知道他在警觉,自己也警惕起来。

  钟九诗正在思考怎么办,敌人随时都会开枪,然而祖章又一次探下身子,还装模作样敲了敲,喜道:“又没啦!”

  “没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好多人吗?一个都没了?”钟九诗疑惑道,声音也大了起来,随风送到熊堪琦耳朵里。

  祖章从车顶跳下来,压低毛线帽护住通红的双耳,那三角头黑蛇从帽子中钻出来,贴在他额间,好似个美人尖:“没啦。”

  钟九诗仔细琢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骤见祖章太阳穴上出现一血红光点!钟九诗当机立断,推开车门,祖章被顶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叫出声,就听见咻的一声穿透耳膜,钟九诗就势弯腰,那一枪打在副驾驶侧的挡风玻璃上。

  “跑!”钟九诗大吼一声,点火踩油门。

  祖章爬起来便往前扑,扑在钟九诗大腿上,三两下挪腾到副驾驶,惊魂甫定之余,怒瞪额间的黑蛇。黑蛇羞愧不已,直往帽子里钻,被他眼疾手快捏着蛇头:“你是不是偷懒了!”

  钟九诗看着车外的后视镜,发现熊堪琦发动汽车跟上来后,嘴里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当心!”祖章指着前面大叫。

  前方的路上正逐渐升起漆黑路桩,路桩怎么会是黑色!钟九诗这才明白楼外都是陷阱,如此来说的话,里面更是如龙潭虎穴。

  钟九诗咬牙重踩油门,还未撞上,便推开车门跳出去。祖章随着车头与路桩相撞的同时跳出去,熊堪琦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跟着跳车,还未爬起来,就见被身着夜行服的特警团团包围。

  祖章皱了皱鼻子:“诱导剂!”

  难怪他的蛇会没反应。

  三个背靠背成品字形,纷纷举起双手,看上去都是缴械投降的模样。

  为了不波及尤念和王哥,陈辰故意拖延。幸而楼梯间不大,他随意摸出一把符散出,就有漫天飞花的效果,不由庆幸,但凡空间再大些,他可能连一秒都守不住。

  尤念听见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热量与气流随之而至,宛如巴掌呼在背上。尤念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和王哥一起跌跌撞撞地推开面前的大门,终于抵达一楼。

  一楼没有人加班,只在必经之路上亮了几盏白炽灯,若不是颜色不对,简直如坟间鬼火。

  尤念和王哥相互推攘,谁都不敢上前。

  大厅的地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爬着一层树根,盘根错节,和楼梯间的翠绿藤蔓是完全不同的物种。虽然树根不动,尤念总觉得它们随时都会绞杀自己和王哥。

  树根似有觉察,微微触动,尤念和王哥都没法力,它们无眼无耳无鼻无口,只能感知法力,对寻常人类难以设防。尤念和王哥更是123木头人,一动不动。

  就在树根察无异样,触动终于有收敛的趋势之时,陈辰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得跑到门口,眼见王哥和尤念似被吸干血做了木乃伊,怒道:“你俩做什么!”

  树根通通壮大,蓄势待发,那模样宛如毒蛇攻击的姿态。

  “陈组救命——”

  “大佬救救我——”

  俩个人顿时直往陈辰身上扑。饶是陈辰有所防备,也被自己的□□炸得浑身破烂,后有追兵,前有虎狼,去无可去,唯有一战!

  尤念听见陈辰骂娘,又不见杨晓侠和白夕浮,白夕浮之前正是为了救陈辰和杨晓侠不见的,没道理陈辰出来了,却不见他们。

  陈辰手忙脚乱地换子弹,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管他们,给王哥打眼色:“往出口跑——只有两颗!”

  这子弹单价虽然并不夸张,奈何陈辰是真的穷,这段日子还靠杨晓侠接济。杨晓侠自打跟了花亦辰,除了给花亦辰和钟九诗买各种夸张缺乏正常审美的“礼物”,几乎没花过钱。

  王哥扛起垃圾桶。局里的清洁工来头比寻常办公人员都大,指不定哪个就是某某领导的亲戚,因为文化程度不高,做不了办公室。所以垃圾桶常没人清理,分量着实不轻,王哥健身是属于三天晒网型,咬着牙,奋力朝远处丢去。

  垃圾桶洒出许多垃圾,五花八门,酸味刺鼻,散得那叫一个天女散花。

  尤念本以为这一幕会像电影里演的那般,利用明显的动静,会引起所有树根警觉,而后树根奋不顾身扑过去。谁知树根的动作却是在闪躲,仿佛生□□洁,不愿沾染那粘稠腐烂的残羹剩汁。

  陈辰陡然转身,翠绿藤蔓悄无声音侵来,一枪朝那翠绿中央,揪着尤念的领子把他压得趴下,待王哥也跟着趴下,陈辰眼神如刀,又对准门口的方向开了第二枪。

  左右不过瞬息之间,尤念感觉到陈辰始终没松开在领子上的手,心知是做好准备的意思,忙捂住嘴,沉心静气,免得拖后腿。

  果然不过一吸一呼,陈辰便揪起尤念,两人跌跌撞撞就要朝门口冲去。

  尤念怕王哥吓傻了,抽空看向王哥,没想到王哥跑得比自己还麻利。

  陈辰以为他那一枪怎么也要炸出个出路来,没想到烟尘散尽,树根浴火更盛,眼前的路被遮挡得严丝合缝,连门都看不见。树根被惹恼了,盯上了他们三个。

  身后的路上窸窸窣窣,不用看都知道他们被树根团团围住。

  想不到这树根铜皮铁骨,水火不侵!

  “这是什么树啊?”尤念纳闷,忍住没问出“怎么跟齐麟似的”。

  陈辰双眸如鹰,细细搜寻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可能。然而他越看越心慌,额间渗出冷汗,咬着牙:“细叶榕树。”

  细叶榕树常见,但眼前这盘根错节虎视汹汹的细叶榕就不常见了,尤念正疑惑着,就感觉到陈辰退后半步,声调都变了:“你们谁还有办法——别藏着了。”

  陈辰说这话,便是真的黔驴技穷。

  无数树根蹿过来,从脚边从头顶,四面八方,没有缝隙。陈辰以为他们输定了,想拼出一条路,至少把尤念送出去,他双枪连开,子弹如铁牛入海,消影无踪,没能拖延一秒。

  枪声震耳欲聋,尤念看见陈辰和王哥都被缠绕上挣脱不得,做好了准备,谁知那树根甫一触上脚腕便弹跳开,好像之前遭遇垃圾。

  我怎么会和垃圾相提并论!尤念差点跳脚。

  王哥下巴掉地,看着树根退散,还以为是自己头顶有主角光环。

  陈辰的第一反应是尤念的本命天份万法归寂的作用,但他知道尤念没了法力,难不成是残余?

  尤念感觉裤兜里有东西在发烫,掏出个绣花锦囊,把一颗祖母绿宝石倒在手心里。在裤兜时这枚宝石烫得如滚水,此时躺在他手心里却温度适宜,发出晶亮的幽幽绿光,隐约可以看见宝石里的纹路在动。

  “这不是花亦辰他家祖传的么,怎么在你手里?”千算万算,算不到尤念竟然有这玩意,陈辰觉得这一幕像是做梦。

  尤念想起来这锦囊正是花亦辰临死前夜摆脱齐麟转交的,百感交集:“在思南路那晚,花花给齐麟,齐麟转交给我的。”

  “难怪,这个是花家最重要的东西。”陈辰颔首,一面收枪,一面带头朝外走,边走边解释,“整个大楼的攻击机制是利用天井内和外面花园里的植物,是由花家设计并主持建造的。这枚宝石是天下植物鼻祖,据说当年神农氏靠它才能尝遍百草。”

  王哥下巴再掉,已经习惯性骨折了。

  尤念解释:“都是传说,给自家脸上贴金。妹妹不也说他们家是钟馗后人么,小侠还说他们师传二郎真君。”

  钟馗没什么,后面就有点那什么了。王哥吓得□□一热,忙不迭摸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憋住了后,忍不住去摸尤念,口中骇然道:“二郎神!”

  尤念暴跳如雷,逃之夭夭:“手拿开!”

  陈辰无暇管身后两人,回忆起花亦辰,感慨万千:“他可能是怕花家也对我们动手,把这玩意偷出来,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