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要爱2
邓玮霆耐心安抚赵红，“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呢，平时你都是从来都很有耐心的。再说你也知道了，任希一直都只是个花瓶，你跟他发脾气，也是没有用啊。”
赵红不满道，“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签下任希这种人。他根本就只适合鬼混。”
邓玮霆笑道，“当初是苏辰执意要签他。这个广告也是苏辰的执意要求。我本想就这样慢慢冷冻他，待他仅有的一点人气消失殆尽，公司也不用在他身上浪费资金了。”
赵红笑了一声，“苏辰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平时倒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怎么就一颗死心非要挂在这个花瓶身上。”
邓玮霆了然笑笑，“你也说了，他是个花瓶。不可否认，他那张脸确实不错。苏辰说不定被那张脸迷惑了。”
赵红嗤一声笑出来，“这苏辰，平日里谦谦君子，到头来做的事。”她看了一眼任希方才表演的录像，面带嫌恶，“算是我劝你，这种人还是早点解约，不要让他在公司里浪费资金了。”
邓玮霆点头，“你说得没错。”
中午的太阳尤其热辣。工作人员都被太阳烤的头晕眼花。几个助理搬来了几箱冰冻矿泉水。在场工作人员都欢呼着喝水，几乎每人都有一瓶。赵红都因为这水儿表情缓和了许多，和邓玮霆谈笑风生。
唯有任希一人，坐在角落里。没有一个人把水送去给他。
邓玮霆和赵红一边说着，视线偶尔往任希那边飘过去。这时候，在他被剧组人员都孤立的时候，送一瓶水过去，多少会拉近两人的关系。但是不能太早，至少要让任希因为周围人的冷漠表现觉得受伤，这时候他才出现，这样才会有雪中送炭的效果。他不时看向那边，然而任希一直神情淡漠，似乎只是在思考什么。他身形削瘦，在这火辣太阳炙烤之下，分明脆弱不堪，但是脸上却又不曾泄露半点脆弱难过的神色。
邓玮霆这样一再延缓，终于觉得，大约任希脸上永远不可能出现这种脆弱神情。又或者，他实际上心里很受伤，只是不肯表露出来。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这个机会他也不应该浪费。
他拿着一瓶矿泉水，站起身，刚要向那边走过去，便见方才与任希谈笑风声的化妆师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蹦过去，噗一声压在任希身上，任希眼中有浅浅笑意，两人闹成一团，小女孩又把那瓶水塞在任希怀中，又爽朗豪放地讲了一个笑话，两人又是笑得前仰后合。
赵红突然出声道，“你在看什么？”
邓玮霆回过神，这才发现，一个矿泉水瓶已经被他捏得发皱。他迅速松开手，矿泉水瓶立刻发出滋滋拉拉的声音。邓玮霆笑道，“没什么，我想要把这瓶子扔到哪里。”
赵红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环保了？放心吧，呆会工作人员会处理。”
化妆师小女生孙愉讲完一个笑话，听任希笑了一会，皱着眉道，“你别装了，看你笑比哭还让人难受啊。”
任希故意皱着眉，“是吗？那平时我不是丑死了，每次笑都比别人哭还难看。我真苦命。”
“唉，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喂，你怎么得罪了赵红，她说话可真够刻薄的。我简直想跳出来和她大骂三百回合。”
任希忍笑，“是吗？那我也和你一起骂，我们一起当哼哈二将。”
孙愉大笑，又关切地看着任希，“你刚才看起来很紧张，是怎么了？”
任希笑了笑，缄默不言。他是很紧张，虽然试镜那天，表色还算出现。但是魏子程根本没有出演，况且当时房间里只有摄像师一个人，项目又只有一个简单环节。所以他可以让自己进入那种表演的幻象。
可是如今这个广告，摄像机几乎是对着他的脸拍。而且动作也要复杂得多。一上场，他就被周围那些视线所困扰。心静不下来，表情更是僵硬到无法控制。
孙静拍拍他的肩，“你也不用太紧张了。你以前明明接下的广告，可每一个都是不错。大概是你太久没有接触这个，一时间有点不习惯。你别听赵红瞎说，好好演下去。”
任希点了点头。他不愿意说太多，怕孙愉发现他其实对表演一无所知。他看得出孙愉性子直率，是真的把他当朋友对待。只是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这种演技的事情，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独立面对。
他笑道，“你怎么和我这么亲近，不怕赵红给你穿小鞋？”
孙愉啧了一声，“爱穿就穿呗。逼急了大不了不干了。唉，要不是我最近生活费告急，我可真不想在她手下受气。”
任希被她爽朗的笑容逗笑了。
孙愉认真地看了他两眼，感叹道，“你和传闻中可真是不一样。其实听传闻，我还真是有点讨厌那种模样的你。原本听说你来这个剧组，我还抱着看天下奇闻的心来，可是，没想到你根本不一样。谣言可真是夸张啊。”
任希忽然眯着眼睛，“哦，是吗，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呢。”
孙愉骤地红了脸，“你你你，说什么呢……你不是同性恋吗？”
“可是我发现你很可爱呢。也许试试异性恋也不错。你是不是因为我是同性恋，就歧视我呢？”
“啊，我不是说我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但是你是同性恋，怎么会喜欢女的……喂，我可是已经有男朋友的啊……啊，我开始发现，谣言果然是真的。你真是随时随地地勾引别人！”
任希忍笑，故意用暧昧的眼光望着孙愉。孙愉被那目光弄得面红耳赤，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见她几乎耳朵红到滴血，任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孙愉猛然发现自己被捉弄了，立刻扑上来，用瓶子敲着任希，瓶子发出梆梆的响声。任希笑着抵抗，一时间，也忘了因为重重困难而低落的心情。
两人笑成一团，孙愉这才装作不经意道，“听说你和赵红的老公有……关系，是真的吗？”
任希微讶，“是吗？”网上有关导演的八卦不够多，所以他只认得赵红这个人。
孙愉打量了他半天，叹道，“看你这副茫然的模样就知道不是真的。虽然我觉得你和肖寒看起来还比较搭。”
“你说什么？肖寒？”
孙愉瞪了他一眼，“你不会连肖寒是赵红的老公都不知道吧。”
原来那天在休息室里扬言要杀他的肖寒，就是赵红的老公。
孙愉后退一步，“喂，你笑容干嘛忽然这么阴森森的？”
任希微笑，掉转了话题，开始讨论赵红骂人的水平。
他和孙愉打赌，赌导演赵红是否能骂出新意骂出水平。孙愉坚持认为，虽然导演已经骂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但是她毕竟是导演，创意无限，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任希笑着说导演不可能开始骂街。
孙愉立刻表示，一旦导演开始骂街，任希便得负责她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因为她已经吃了两个星期的泡面，几乎要吐了。
由于心情放松了许多，加上他渐渐了解了旁人对他的态度，心中便不再有顾忌。虽然赵红依旧鸡蛋里挑骨头，但是第一条到最后，根本挑无可挑，只拍了两只便通过了。接下来是一个跌倒的情节。虽然保护措施做了不少，只是其他工作人员不愿意和任希有多接触，工作多是敷衍。唯有孙愉紧张地把保护的地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如此，他还是在第一次摔倒的时候，把手掌蹭破了一大片。手掌处，火辣辣地疼。他忍着疼痛，看向赵红，“导演，怎么样，用不用再拍一遍？”
赵红的脸色从刚才便愈来愈差，此刻只冷笑一声，“你说呢？”
任希说，“那你觉得哪里需要修改，我注意一下。”
“直接换掉你这个人更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