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乔野还真是说到做到，只要他来席远家住，就会亲自下厨给他做饭吃。
其实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乔野根本不会做什么好吃的，可是席远每次都特别捧场，就算煮个面条他都能兴致勃勃地坐在操作台另一边观摩，乔野把饭端给他的时候他还会给乔野鼓掌。
那情形一度让乔野以为自己的厨艺是不是真的到了级别，回家时还象征性地做给他爸妈尝尝，到也没收到什么差评，就是基本那俩菜没人下筷子。
乔野怀疑席远是不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就想在他这儿换换口味。
可是每次席远都能吃特多，还经常能把乔野那份都吃光了。
有一次家里没吃的了，外面“大雪封山”也不想出去买，就勉强做了个西红柿打卤面。
席远现在也厉害了，不用乔野支使就知道去锅里给自己盛面条。
乔野本来想再做个汤，结果汤刚做好一回头，那边席远已经吃饱了。
而且面前的卤没了，面也没了。
乔野也蒙了。
就这样席远还得怪乔野，“那是你做的不够，不怪我！”
乔野忙点头，哄孩子似得摸着席远的头，“对对对，要不然你还能再吃点呢。”
“那倒不用，”席远摸着肚子比划个OK的手势，“我刚刚好。”
唉。
席远吃的顺了，身上还真长了点肉，看起来没以前那么寡了。
就是始终还是不壮，可能天生就这类型，平时没事也去楼下跑步机做做锻炼，可就是比不上乔野厚实。
乔野想拉席远出去见见太阳，感觉这人每天这么在家宅着也不健康，身上捂的能比乔野白出俩色号。
可是席远就是不愿意，不管乔野怎么说都不肯动弹，就跟死了一样在床上、沙发上、壁炉前的地毯上卧着。
乔野拿席远没什么办法。
其实席远也不是宅男，想当初火的时候，一天到晚哪会着家，就算难得有个空闲，都会和圈里的朋友各种出去high.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也可能连着半年都在宅，席远本来出事以后就不愿意见人，宅的时间越长，也就越来越不想见人。
席远感觉自己现在可能都社交恐惧，娱乐圈更新换代多快啊，他心里也知道，其实就算出去，也不见得走到哪都有人能认出他。
可是他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麻烦，不被人认出来的话，他可能心里更难受。
所以还是就这么宅着吧！
都说现在做直播特别火，很多艺人没事都会开开直播搞搞热度。
席远没事还寻思了，其实他也能开个直播，肯定没人做的到他如今所擅长的技能——卧着。
从开了直播就在一个地方卧着，谁动谁是狗。
把这个想法告诉乔野时，乔野就笑了，还跟席远说他觉得行。
“要是有你的话就更好了。”
当时俩人在被窝里，席远就抱着乔野的脖子这么跟他说，“有你的话我可以一直呆在床上，地老天荒，哪也不想去。”
“真的吗？”
乔野说着，就抱着席远压上去了，“那我得在你身上…才能哪也不想去。”
然后同席远吻到了一起。
外面又下雪了，衬得室内一片春色盎然。
乔野现在做起来越来越没个度了，每次动静都特大，也不是不温柔，就是相比较以前，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席远本来挺禁操的，加上他那个病，以前情绪不稳定时，亢奋劲一上来，就挺不知疲倦。
以前他还想过，自己犯病时控制不好情绪，都把那劲头发泄在这种事上，会不会让乔野觉得有负担。
现在到好，可能是因为乔野时常在身边的关系，他这段时间精神状态较过去稳定多了，可是面对乔野他就时常招架不住了。
有一次乔野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太爽了，给席远都撞到了床头上，脑袋都磕疼了。
可是乔野根本就没停下，席远眼前模糊一片，还不等捂住脑袋，就感觉身体被人往下一拽，头顶多了个枕头垫在床头。
“没事吧？”
乔野只亲了他两下就继续干上了。
那次可给席远吓够呛，事后腿抽筋似得哆嗦了半天，自己摸了后面半天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坏了。
席远怀疑自己那病是不是传染啊？怎么精神病还会传染么？
他甚至一度想起了以前医生给自己开过的药，拿着那药瓶琢磨半天，最后没给拌乔野的饭里一定说明他太在乎他。
其实席远不知道，乔野只是爱他爱的快疯了才那样。或许是太迷茫吧，不知道自己哪里配得上席远，甚至就算抱着席远也会想着早晚有一天这人会飞走的，然后就特别的慌。
所以乔野就更沉迷于占有席远，就想给席远弄得越糟越好，感觉那样才能撕下席远身上那层光鲜的伪装。一想到席远现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是被他弄出来的、甚至是为他而生的，他就会感觉特别的满足。
每次做完乔野都要抱席远好久好久，有一次又患得患失了，还小声问席远，“别给别人看好不好？”
席远当时身上汗还没落呢，就迷迷糊糊地问他：“啊？看什么？”
乔野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的感情，也不会说什么像样的情话，就只能尽力描述：“…就这种你，那时候的你，不给别人看好不好？”
席远很快就听懂了，本来还微微哆嗦着呢，一下也不害怕了，只把脑袋挤进乔野的颈窝里，“白痴，给谁看啊。”
乔野抱紧了席远，席远心里也是一阵感怀，拍着乔野的背，又补充道：“只给你看。”
乔野很是感动。
然后又把席远操了一顿。
事后席远都要哭了，用自己那软趴趴的东西抽在乔野身上，带着哭腔骂着：“打你打你打死你…”
两个人就这么处着，也不知这做梦般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乔野他妈不是感觉不出儿子的变化，赶上乔野回家时问过他几次，现在一天到晚的到底都跑去了哪，还拼命嘱咐他谈婚论嫁之前可不许跟人过夜，对人家不负责对自己也不负责。
乔野就这耳听着那耳冒，可当他妈提到给他攒钱买房子时，他又不能不多听了两句。
现在房价还是一如既往的贵，都说现在在控制了，可是S市这种大城市，买不起房的依旧买不起房。
乔野他爸妈没本事，但这么多年也能攒出点钱。
乔野他妈感觉儿子有望结婚了，就开始算计，“回头把你爷爷之前拆迁给咱家那套房，不行就卖了，凑一起，找个差不多的地方，买个小点的，应该能够。”
乔野他爸就插嘴了，“现在不都贷款买嘛，给付个首付自己还去呗。”
“那得还到哪辈子？！”乔野他妈讲话了，“再说了，咱是本地人，又不是俩人出去去外地买房子，现在搞对象，本地人在本地再没套房，谁跟你儿子过。”
乔野他爸想想，就玩笑道：“得，那把咱这套也卖了吧，回头买个大点的，我跟你妈也跟你们一起，就守着一房子过。”
乔野他妈就笑：“得了吧，搀和人小两口的事呢，离我远远的，以后生了孩子让我给带行。”
说的都跟乔野马已经跟人领证了似得。
乔野这时候不看见自己父母头上的白发还等什么呢，心里多少肯定有点压力。
本来心情就不太好了，在家住了几天，下班再回去席远家，一进门就听见席远正跟人在电话里“吵架”。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席远接到了好几个很奇怪的电话，都是哪个哪个公司的经济、要么就是哪个哪个不知名的制片人，开头就是想找他合作，可是听到后面基本就像是在找他“麻烦”。
以前也有过这种事，乔野也遇见过，他知道席远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工作的机会，就算落魄如此，借着当年的威风，想把他拉过来蹭热度的也大有人在。
可这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席远不敢背着公司搞小动作，他也绝对降低不了自身那个身段，去接那些不入流的低端工作。
有时候席远觉得那些电话都像是对他的嘲讽，根本不是有意帮他，就是来踩他的。
所以乔野一开始只以为又是遇见了那种事，也没当回事。
可是今天席远特别的反常。
“就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也敢找我拍，当老子下海了是吗？！当老子现在吃不上饭了是吗？！”
可能是气急了，席远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地上，捂着头发深呼吸着，也没意识到乔野已经来了，还在不住地低声咒骂着，“拿老子当什么？！敢这么侮辱我、这么侮辱我…”
乔野看席远那气的发抖的样子也没敢出声，就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
“都在看我笑话！都他妈欺负我！拍片儿、怎么不直接把我明码标价拿出去卖！”
说完，回身一脚就把茶几踹翻了，上面的东西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乔野从来没见过席远发这么大的火，看着那人发着抖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人状态有点不对。
他赶紧走过去抱住了他。
席远就像没有感觉一样，脑袋一阵阵地发蒙，脑门都冒出了层层冷汗，整个人语无伦次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这人好像是在说梦话。
“我要去公司、我去找王京、我去找董事。”
“我去找媒体…我不是同性恋了、不是了、不是了。”
乔野皱皱眉头，拍着席远的脸说：“席远？你怎么了？”
可席远只看了他两眼，然后就自顾自地向玄关那边走，嘴里还念着：“你走吧你走吧，我不是同性恋了，不是了，我要出去…”
“我不开｀房了、不去酒店、我哪也不去、让我干嘛就干嘛、我听话、我以后听话…”
乔野听着那堆“呓语”，心里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猛地把席远拽了回来，抓了席远肩膀都痛。
乔野也生气了，“你刚才说什么？你让我走？”
席远这才恍然清醒了一下，睁着眼睛瞧了乔野几眼，眼眶一酸，忽然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下可给乔野完全弄蒙了，感觉席远好像神经错乱了一样，可眼见这人哭了，又顾不上埋怨，赶紧把席远从地上拽了起来，看那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接给人抱上了楼。
席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还是自己给自己的找的药。
乔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去楼下把那堆狼藉收拾好，然后随便弄了点吃的，等了半宿也不见席远起来，最后只能默默地来到他身边，静静地守在一旁。
第二天，席远醒了，人也恢复正常了。
看乔野醒来时，还像往常一样抱着他粘了一会儿，跟他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吓着你了吧？嘿，昨天又有傻`逼给我打电话，我被气着了，有点失控。”
乔野也没说什么，看着席远古灵精怪地眨着眼睛瞅着他，只异常正经地叹息道：“你以后能不能别随便让我走。”
席远好像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那般，“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但看着乔野那挺受伤的眼神，席远赶紧抱住了他的头，用力亲了几下，“我知道了，不会让你走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点，别随便说那句话，”乔野反抱住席远，“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但…你能不能别那么吓唬我，什么气话都可以，骂我也行，打我也行，就是只有那句话不行。”
乔野抬起头，对上了席远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的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如果有天我觉得你是真的想让我走，我一定会走的，绝对不会缠你。”
席远心里一沉，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只重新抱住了乔野，“我知道了。”
两个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乔野又问他：“昨天到底出什么事了？”
席远沉默了一下，不疼不痒地回道：“没事。”
乔野还想问点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日子又过了几天。
席远倒是和平时一样，该吃吃、该闹闹，在床上的时候也很认真。
只是乔野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席远一定在忙些什么。
这天回家，家里有客人，是之前见过的那位律师。
乔野和人家打了个照面，心里还紧张了一下，觉得会不会就这么回来有什么不妙。
那位律师看到乔野没按门铃就这么长驱直入，也是一愣。
好在席远只轻松地给他们做了个介绍，“你见过的，孔律师，乔野，都约好了的。”
孔律师很懂事啊，事不关己，只得体地跟乔野握了下手，然后便告辞了。
当天晚上吃饭时，席远告诉乔野，让他回去住几天，他要去J市处理点事情。
“是公司的事，去不了几天，回来给你打电话。”
乔野挺担心席远的，但他知道，席远挺要强的，有些事不愿意让他知道，他最好什么都别问。
只是他还是很担心席远，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席远这次是遇到了大麻烦。
果然，席远大概走了一个多星期，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憔悴了不少。
乔野心疼地摸了摸席远的脸，席远就说是在外面没睡好、不碍事。
两个人小别胜新婚，但当天晚上难得什么都没做，只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睡了一宿。
第二天，乔野再上班时，李爽就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问他，731那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乔野不解地摇摇头，“怎么了？”
“你不知道么？那前两你休班可能没看见，”李爽还挺兴奋的，“拖车公司把席远那辆兰博给拖走了。”
乔野一愣。
深夜，乔野一个人站在731的车库里，看着之前停着跑车的位置上，已经换了一辆普通的BMW320.
而与此同时，正在浴室沐浴的席远，闭着眼睛对着花洒，脑子里乱糟糟的，唯一还能清晰回想起的，就是王京和律师跟他说的那堆关于“负债”的声明。
什么意思呢？
大概就是，席远已经“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