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19章 – 迈克尔和玛丽的婚姻在圣诞节后仍

第19章 – 迈克尔和玛丽的婚姻在圣诞节后仍
迈克尔和玛丽的婚姻在圣诞节后仍然维持了数月。期间,迈克尔尝试着去看医生,然后沮丧地发现,他的生理没有任何问题。医生怀疑他是受到了什么“退伍兵综合症”的困扰。但他不酗酒、没有精神异常,在大学里人缘颇佳,完全不具备典型症状。“算啦,”迈克尔开着车,对陪他看医生的玛丽说,“我们离婚吧。”

玛丽说,“你真的不是被炸药炸晕了脑袋?”听医生讲了许多崩溃的退伍老兵的故事,她对迈克尔充满了同情,“要不然——”

“好好过你的日子吧,”迈克尔盯着后视镜,他开车很稳当,这也是玛丽称赞的“与一般男人”的不同之处,“不过你就不能换个人吗?鲍里森实在太矮了。”

玛丽正在揩眼泪,“去你的!他比毛瑟枪高,我查过了。”

“唔,拿破仑也是个小个子,个子矮倒不是啥大毛病。”迈克尔说,第一百次奇怪地发现他并不记恨鲍里森,“只要他是个正派的绅士……我没意见。”

“你是个傻瓜,迈克。真可怕,现在你居然知道拿破仑是谁。”玛丽哽咽着微笑,“把你的大学生从德国接回来吧,我读过报纸,德国人的日子不太好过。”

她固执地认为,迈克尔的“生理问题”纯粹是那位“美丽的德国女大学生”造成的。“这也是一种忠贞。”玛丽得出了这样一种滑稽的结论。只有迈克尔本人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帝的惩罚永远不会迟到,如果迟到了,那就说明当时他很忙,没顾得上管你。等他老人家一得了空闲……哼哼,迈克尔看了眼裤裆,行啦,冲着这点感悟,他应该可以成为一位不错的牧师助理了。

迈克尔在1947年初夏与玛丽正式离婚。约翰?亨特骂他是个没骨头的软蛋,居然放那女人轻轻松松离开而没受到任何惩罚。他强烈地表示,迈克尔至少得打玛丽几顿,让她涨涨记性。“打女人是不道德的行为,”迈克尔说,“玛丽很好,我为啥要打她?行啦,别再说啦,我忙得要命,快被期末考试逼死了。”

从这年夏天开始到迈克尔大学毕业,小镇上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谣言。有一条比较接近真实情况,说的是费恩斯家最后一个男丁被德国佬的炸弹炸飞了鸡巴,玛丽忍受不了才愤而离婚。也不算百分之百的无稽之谈,迈克尔叼着烟炒鸡蛋,他也尝试过和真正的女大学生约会,一切都没有改变,心脏和裤裆一起毫无波澜。

实事求是地说,他在学校里相当受欢迎。一个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老兵,长得还不赖——这点迈克尔颇有自信,他觉得女孩子们喜欢他,得有大半原因归功于他的鼻子和眼睛。有个姑娘称赞他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特别可爱。可爱这个词儿形容一个男人真有点肉麻,不过既然人家出于好意,迈克尔便照单全收,然后和那姑娘出去看电影,最后继续悲哀地发现,他的“生理问题”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玛丽和小矮子鲍里森举行了婚礼。离婚之后,她和迈克尔恢复了友情。除了不在一间屋子里睡觉,他们的相处还是跟以前差不多。“你怎么还不把大学生接回来?”玛丽老催他,“当心卡娜被别人抢走了,要知道,漂亮的念过书的女孩特别抢手。”

“唉,她有丈夫呀。”迈克尔回答说,用一成不变的答案,“她丈夫说不定回来了,也许她现在孩子都生了三个了呢。”

“那你就该和她丈夫决斗,用你的鲁格。”

“不,那把枪不太好使。”

“用你的猎枪……”

“那把老家伙只能打打老鼠。”

“那就用‘哒哒哒’——”

“算了吧,”迈克尔喝着咖啡,翻看一本介绍工作的小册子,“她不爱我,她就是,嗯,为了面包。蒂姆的女朋友也一样……你提醒了我,我得去问问,他们到底有没有把蒂姆带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战争一结束,德国的重建就开始了,整个国家在废墟中沉默地挣扎着。迈克尔摸了下兵籍牌,四年过去了,昆尼西大概已经做了孩子的父亲,嗯,至少两个小孩。

1950年,迈克尔毕业了。谁能想到我能拿到大学文凭?离开大学的前一天,他收拾行李,玛丽和丹抱着小威尔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亚当要攻读研究生,坐在床板上哭得稀里哗啦。他在大学的最后一年,他好歹进入了发育期,一下蹿高了差不多一英尺。迈克尔看着亚当吊在脚腕上的裤子——他长太快了,裤子实在跟不上他的速度——想起了昆尼西。

“我在德国的时候,抓住过一个俘虏。”迈克尔清清嗓子,他也很伤感,上学多有趣,他居然在人生的头二十几年没发现念书的乐趣,“有天,蒂姆看他不顺眼,就抢走了他的裤子。我把我的裤子借给他,他比我高一点点,腿却长很多。于是穿上之后效果就跟你一样,裤脚吊在脚腕上。”

亚当破涕为笑,“是那个大学生吗?”

“嗯,就是他。”

“你搞清楚他是哪个大学的学生了吗?”

“也许是南方的哪个大学吧,我不清楚。”

“你该问问他。”

迈克尔把几张奖状塞进背包,“我惹怒了他,从那以后他就不跟我说话了。”

“他是个俘虏,”亚当好奇地说,“他敢跟你生气?”

“大学生嘛。”迈克尔又找到几本空白笔记本,“那会儿我才是高中生,大学生看高中生就像看哇哇啼哭的婴儿,你知道。”

迈克尔毕业照拍得特别傻,玛丽给他洗了一张,放在相框里,亢奋地表示,以后迈克尔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定得把毕业照摆在案头。迈克尔在家里躺了几天,要是继续养牛,好像浪费了大学文凭。去城里找个公司上班是个好选择,到处都需要人,薪水也说得过去。迈克尔在报纸上圈出几份招聘启事,正准备咨询时,却接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信。

“小德国佬”奥利弗留在了军队,没有退伍回美国继承他爷爷的小作坊。“薪水高,”他这样解释,“再说了,我觉得欧洲天气挺舒服……想多待几年。”

奥利弗所属的部队驻扎在德国南部,一年里会给迈克尔这群老伙计写几封信,抱怨抱怨这,抱怨抱怨那,抱怨抱怨难吃的黑面包。“亲爱的老迈克”,奥利弗这样写道,“算算你快要大学毕业了。你是个聪明人,肯定拿到文凭了吧!提前祝贺你!我给你写信,一方面是祝贺你成了大学生,另一方面是想告诉你,昨天,我在街上碰到了一个人。我是出去办事的,走着走着,一抬头,嚯!你猜,我看见了谁?”

“妈的,你还能碰见谁……碰见希特勒了?”迈克尔笑着说,继续往下读,“在德国咱们可没多少熟人啦,不知这位算不算的上一个——昆尼西(是那个名字,不是‘国王’,我知道你德语现在学得不赖)!他穿得挺象样,衬衫可比我的高档多啦。他依旧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鼻孔朝天,估计在战后没吃啥苦头。我盯着他了半天,他没搭理我。他可能已经把我忘了,也可能认出来了,但不想理我。亏我还劝蒂姆别老找他的茬……我就说嘛,你那会儿不该给他那么多巧克力和咖啡,他绝对不是那种会为此感恩的家伙,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