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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狐尸

第192章 狐尸
我话音刚落,就听路阿爻喊了我们几个一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动到墓室的墙角,他这么一喊,我们几个都放下了手里的活纷纷聚过去,只剩下乔三贵被绑着丢在一根柱子下。

我打着手电走到路阿爻身边,其实还没有完全走过去我就看见他用手电照着的东西,那是一具已经腐烂成一团的动物尸体,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物种,也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尸体骨头都完全发黑了。

“这是”何瑜越过我,走上前皱着眉头仔细看了两眼。

路阿爻手电照着那尸体,平静地照了照身后的墙面说:“是狐狸,这只狐狸尸本来应该是被挂在墙上的,但是被人取下来摆在地上了。”

我绕过地上的尸体,用手电去扫视路阿爻身后的墙面,上面确实有一些尸体腐烂后粘黏的痕迹,痕迹的面积不小,跟地上这具狐狸尸体的大小很接近。

“为什么说是被人取下来的,说不定是没固定好掉下来了。”我回头蹲在地上跟何瑜一起看那狐尸,然后扭头去瞧站着的路阿爻。

路阿爻却坚定地摇摇头,他说:“在墓穴里放狐狸陪葬非常考验风水师的造诣,放的地方尤为关键,放的好了后辈昌盛,放的稍有差错就会香火断绝,而这面墙是整个墓室里最明亮的一面。”

我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就去张望,发现只要点燃了这几盏长明灯,这面被船葬棺堆砌出来的墙就是被火光第一个照亮的,别的墙面多少都有些光亮照不到的地方,但这面墙不同,它连每一只船葬棺的沟沟缝缝都能看得清楚。

“常言道,狐守墓,富三代。狐尸挂在这里,狐头直冲着棺椁,四面通明,是大吉,这样的构造必是人刻意为之,所以固定得必定非常牢固,但是现在这具狐尸被人取下来,摆在地上,海葬地面潮而阴,狐尾正对着棺椁。”

另一边的何瑜一拍脑门,赶紧离地上的狐尸远了些,他的眼神完全不对了,叫道:“我知道了,这是狐尾冲尸,光又照不到,吉卦变凶卦了!那这棺材里的尸体”

他一说完,田小七和我的目光齐齐望向对面墓室中央的金丝楠木棺椁,脸色都不是太好看,但我又突然想起幻境里的尸身,幻境里我被那白须子拉扯,整个人都已经抱住那尸体了,它都没什么动静。

我现在实在有些难以想象这具尸身起尸会是个什么模样。

“不一定会起尸。”路阿爻又说,我们又都回过头去看他,他几步跨到玉石台阶上,“路家人做事会想得很多,不会直接把起尸风险放在区区一具狐尸身上作赌,我们进来这么久,如果起尸,早就该有动静了。”

“路家?这墓是你们路家修的?”乔三贵终于听出来了一丝猫腻,他靠在柱子上伸着头问路阿爻。

路阿爻没理他,他就又靠回去:“我说呢,哪家还能有这么神通广大,搞了这么多船葬棺,结果堆出来一座墓葬群,那这应该就不是济云师的墓葬了,这是你们路家哪位祖辈大拿的葬身之所呀,陪了不少好东西进去吧,你居然不知道?倒了自己祖师爷的墓,你回去就等着跪祠堂吧!”

我认为路阿爻不太会拌嘴,又不想让平白让这老家伙得了便宜去,深吸了一口气就要说话,谁知路阿爻只瞥了一眼地上的乔三贵,就说:“我们路家不论长幼尊卑,祠堂供奉牌位只写名字生辰八字,没有祖师爷这一说,若是我误入了路家前人的墓穴,最多是我入人墓穴良心不安,也没有去跪祠堂的道理。”

乔三贵有点吃瘪,显然没想到路家会有这么怪异的规矩,他在外的消息厉害,却终归不属于五师,对这些家族内部从不对外公开的东西却知之甚少,明显不太了解人家家里内部的这些道道。

何瑜上前去:“那现在这棺材,咱们到底还开不开?”

乔三贵一下从地上拱起来:“开!必须要开!不管这是谁的棺材,都要打开看看,这是九环玉匣上面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里面必定有大名堂!”

我没有管地上的乔三贵,径直走到路阿爻身边,对他说:“别管这老家伙的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的伤,开棺不保险,万一出来个什么东西我们都招架不住,还不如咱们谁都不去动它,这里的宝顶最接近岩壁,我们要爬到墓室宝顶上去看看,如果上面有打下来的盗洞,我们沿着盗洞就能爬出去。”

田小七也走过来:“说得对,咱们已经在下面耽搁了太久了,每个人身上都有伤,这地方又潮又湿,很容易感染,要抓紧时间上去。”

乔三贵听到我们不打算开棺,突然朝我扑过来,他这举动把我吓了一跳,这就要避开往后退,哪知他即使被何瑜用绳子捆成了粽子,可还是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住了我的裤腿一角,丝毫不在意上面干掉的泥巴。

“你干什么?!”我惊呼。

他嘴里呜呜啦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何瑜赶紧蹲下来按住拼命挣扎的乔三贵,路阿爻也蹲下身,一只手扣住乔三贵的下巴,也不知道怎么一用力,乔三贵就疼得松了口。

摆脱乔三贵的我连忙退远了点儿,以免他再咬住我不放。

路阿爻仍旧扣着乔三贵的下巴,他这会儿疼得老泪纵横,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我见状上前扯了扯路阿爻的袖子让他松手。

“他要说什么,让他说,这棺为什么非开不可?”

路阿爻手一松,乔三贵就叫嚷了出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直接走了,这棺一定要开,九环玉匣指示的每一个地方都不是巧合,那都是准确按照葬经上龙脉定位出来的,不能再让境外那帮人抢了先了!”乔三贵叫喊道。

我一听,皱起眉:“境外?”

“这我是从田雨青那儿得来的消息,说是有一支不知道底细的队伍一直跟他跟到了内蒙去,这帮人说话全他娘的洋文,很可能是境外来的,田雨青不是失踪了吗,说不定就是被那帮人给闷掉黑吃黑了!”

“你胡说!”田小七冲上去,我眼疾手快拉住她,她就指着乔三贵大骂,“我大哥掌管田家多年,为人精明那是五师无不称赞的,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什么境外的臭鱼烂虾黑吃黑呢!”

乔三贵冷哼一声:“小丫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田家手底下那么多盘口,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田雨青一走,我看你们田家的命数也该到头了。”

“你!”

我拉住田小七,淡定地望了地上的乔三贵一眼,立刻说:“不开棺,都别管他!让他自己在这儿瞎咒吧,看能不能把这棺材咒开,我们上去找路。”

说着我转过身去拉何瑜,打算跟他一起四周看看有没有比较容易攀爬的地方,结果看见路阿爻始终站在金丝楠木棺面前的台阶上,听到我的话也没有动弹。

我松开田小七,走上去拉了拉他,压低声音问:“你想干什么,你不会真被那老不死的两句话说动心了吧?他丫就是心眼坏,想把咱们全给搞死在这儿!”

路阿爻却笑了起来,念到:“‘行之多年,友人血亲皆负,新仇旧恨皆消,得友人收殓’,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写出这样的墓志铭来,还让路家为他修陵造寝,让婆婆临死都不得安宁,我要看看,这棺里躺着的是谁。”

他这番话下来,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竟气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挠挠头,心说我是有哪点利弊没给你介绍清楚吗,好好好,这时候在这儿给我犯轴是吧?

“我是有哪点没跟你说清楚吗,不是说不能开棺,而是,以咱们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开棺。”我尽量保持语气的平稳,又说了一遍。

路阿爻直接转过身对着我:“我知道,所以我会等你们爬上去二十米之后再开。”

我顿时两眼一黑,转过身去喊:“何瑜!我受不了了!换你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