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我是这么觉得的,”沈顾一脸凝重道,“所以请你回到我身边,来法院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沈顾,”我放下碗筷,这人真是顽固,只有和他说明了,“我不会去法院的,我已经在一间涉外律所找到工作了。”
“涉外律所?”沈顾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是天涯律师事务所吗?”
咦,沈顾怎么知道的?莫非这律所有什么不妥?
沈顾一看我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不赞成你去那儿,因为顾天涯是圈子里有名的GAY,而且他是出了名的专吃窝边草。”
沈顾露出狰狞面孔
“啪”的一声,我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我苦笑一下,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心里一阵黯然:老天真是爱跟我开玩笑,普通人也许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同性恋,为何我身边却先出了个沈顾、现正又碰到个顾天涯?我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
沈顾从我手里拿过那双筷子,道:“我去拿双新的筷子给你吧。”
“不用,”我站起来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我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肥皂剧,心里有些无奈:原以为工作已经定下来了,可若顾天涯真的是个玻璃,那我就不能去了。不是我自作多情,我总是很招惹这种人,有时候在街上走着,都会碰到那些对我不怀好意的同性,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些人的数量有增无减,我都快三十的人了,真是不胜其烦!还有在美国时不堪回首的往事……对这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我远远避开还唯恐逼得不够及时、怎么可能自己送上门去?只是这工作不错,薪金高、有前途,丢了实在可惜……
我还在想着,突然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圈在怀里,是沈顾!我惊慌失措的想推开他,但这力量对比根本是两个层次的,沈顾以前好像是大学时选修体育练的是散打,我练的是太极,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顾将我扑到在沙发上。
“走开!”我怒极,尽管知道沈顾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我丝毫没想到沈顾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对我轻薄如此。
“不,我不放!”沈顾喘着气,我们两个人身贴身,虽然隔着薄薄的衣服,但我已经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沈顾低头在我耳边厮磨着:“晓绪,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四年了,四年!你为什么能一走就走了四年,这四年里音讯全无,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
他突然低头在我脖子上一咬——
“啊!”我低叫一声,沈顾竟然是在我脖子上真咬,我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流血了,“你疯了!?”
“是,”沈顾脸上露出沉痛又自嘲的神情,“我爱你早爱疯了,我真恨自己傻,等你等了十年,足足十年,我以为自己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道你永远都像鸵鸟一样,只会藏起来,避开我、避开我的感情,既然如此,那我就为你定主意吧。”
说完沈顾大手一拉,将我衬衣上的纽扣全部扯开。
“沈顾你敢碰我,我便离开这儿永远不回来!”我吓得冷汗直冒,大声喝道。
“不,你不会的。“沈顾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拂去我脸上、身上的汗珠,我脸一红,别过头不去看他。
“我会,沈顾,你知道我这个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
“呵呵,”沈顾娴熟的解开我裤子上的纽扣,“晓绪,你也知道,你狠、我比你更狠。任何人都有弱点,包括你,之前我没有利用你的弱点是因为我爱你、怜惜你、不忍心用对别人的方法来对你,但你却利用我对你的爱肆无忌惮得跑得远远的,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
说完沈顾将我裤子用力一扯,我的下半身顿时□在空气中。
“不要!”沈顾的动作勾起我痛苦的回忆,我用双手捂着脸,眼泪很不争气的从眼角渗出来,一滴滴的洒落在鬓边。
“晓绪,不用怕、不用害羞,”沈顾低下头吻着我鬓边的泪珠儿,“你很美、真的很美,你是我沈顾在这世上唯一看上的人,今生今世我都会爱你、照顾你,来,放松身体让我好好爱你。”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哭有什么用,沈顾根本不为所动,依然冷酷的吻着、抚摸着、玩弄着我的身体……这个混蛋!我伸手想推开他,结果双手被他单手就抓住了,我抬起腿想踢他,结果反而被他一推一拉,变成我双腿圈着他的暧昧姿势。
“许晓旭你这个迟钝又冷酷的家伙,”沈顾用修长有力的双腿压住我细长的、白得不像话的双腿,然后任由我捶打他,径直解开皮带,然后用皮带将我的双手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在你身边一直有多少人垂涎你?单是在大学我为你挡了多少狂蜂浪蝶?甚至在宿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你跟我搬出去吗?还不是因为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苦练散打?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要保护你吗?可你有一丝一毫的自觉吗?乃怕你有,我今天也不会动你。”
沈顾已经失去理智,我动了动被皮带勒得疼痛的双手,低声道:“沈顾,你先放开我吧,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吧,我浑身颤抖着,眼里露出哀求的神情,不是在做戏,而是真的害怕,沈顾平时文质彬彬,可一旦失去理智是很可怕的,我甚者有可能被他撕碎!
作者有话要说:困了,就更这么多吧,睡觉去。
也怕后面内容会触犯JJ在奥运期间的规定,再想想该怎么写
不能等的理由
我正害怕得浑身发抖,沈顾突然一下子像力气被抽走似的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停止了吗?我躺在沙发上微微喘着气,心里真是尤有余悸。我不知道沈顾为何突然发狂、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停了下来,我只知道自己很害怕,这样疯狂的沈顾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甚至比那一晚还疯狂。
“呵呵,”沈顾突然发出两声笑声,从我身上翻了下来,坐在地上,那笑声渐渐变成大笑、最后又变成低低的呜咽声,沈顾坐在地上在哭,他的一双大手挡在脸上,但我可以看见泪水一滴滴的滑下来。
我不知所措、衣衫不整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只听沈顾在这绝望的哭声与笑声中说道:“晓旭,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啊……可是我不能再等了.”
他放开手,那双带着哀伤的眼睛望着我一字一句道:“晓旭,你还记得我大学时中的拿枪?我当时骗你说子弹已经拿出来了,但其实还有碎片留在脑里,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有复发的可能,现在终于发作了,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一年。”
我顿时呆在那里,但马上就反应过来。
“不可能!”我抓住沈顾的手,喝道:“沈顾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你想以此让我答应跟你在一起是不是?你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沈顾哀伤的看了我一眼,“晓旭,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是真的。如果我还有三十年、不、哪怕是还有十年的命我都会等,可是我只有一年了,我不想等了,哪怕你是要恨我,我都要得到你。”
说完沈顾反手将我拉倒在地上,将强壮有力的身体紧紧的压在我上面,“我爱你,晓旭。”
说完他把我当作最娇贵的瓷器一般亲吻、爱抚……
我失魂落魄的还在想着沈顾的话,“……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一年……”
一年!像沈顾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只剩下一年命?
在我心里,沈顾就像高山,永远高不可攀、坚定不移;他像大河,那样的激流滂湃、气势磅礴;他像风一样不羁、像大地一样广博包容……这样我一直仰望的完美男人,怎么可能会死?
“晓旭,你为什么哭?”沈顾抚摸着我的脸,眼中饱含着复杂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你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我顾虑太多……哎,我们实在是浪费太多时间了……”
我用力咬着自己的手臂,多希望自己是在发梦,可是很疼,手臂都被自己咬出血了,只是我的心更疼。
等沈顾从我嘴里将手臂拉出时,已是血流如注。
沈顾默默的从房间里取出药箱,帮我将手臂上的伤包扎好,又叹了口气,道:“我回去了。去法院的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现在法院还有点权,尽管我还有一年命,但你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会在这一年里尽力为你安排个好前程的。晓旭,你想好了就来找我吧。”
沈顾走后,我一个人回房间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中途父亲打电话回来说今晚有饭局,不回来了。我唯唯诺诺的应着,放下电话发现窗外已是万家灯火。我突然想出去走走,起码是逃离这个让我知道沈顾快死了的噩耗的地方。
我有点魂不守舍的下了楼,走了几步,看见一辆空客的计程车便招了招手,上了车,我随便说了个地方的名字,便又陷入沉思之中。
整个下午,我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我承认自己对沈顾是有感情的,尽管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叫做“爱”。我是个对感情很淡漠的人,母亲死得早,从小对着沉默寡言的父亲,性格也有些内向,从没有人教我如何去爱人、也没人教我如何去爱。从小到大,由于生得好,我身边的仰慕者都不在少数,男男女女都有。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世上男人也会爱上男人的,我一直以为那些围绕在我身边的男人把我当作朋友,只是他们有时候的举动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我开始本能的疏远他们。
只有沈顾,这么多年来压抑着自己真实的感情,对这个冷淡的人施与太多无私的感情,我先是贪婪他的好,然后在他向我表露真心时又虚伪的逃跑,我这人实在是……
“先生,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我的自责,我把钱递给他,下了车,才发现自己随便说出的地名竟然是那间“狼窝”酒吧。
也好,进去喝一杯吧。
我向对面马路的酒吧走去,突然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然后是几名女子的尖叫声,然后眼前便一片漆黑了。
我茫然的站在那里,突然看见黑暗中有一丝光亮,我犹豫了一下,向那光亮走去。只见一条小蛇似的物体正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一点点小小的亮光,拍着手叫:“好好好!”
这是哪里?这条蛇又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疑惑的看着那条会说人话、会拍手的蛇,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不是在做梦,你是灵魂出窍了。”小蛇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满道,“还有,我不是蛇,我是这儿的龙神,我叫‘小狼’,这儿是我的窝,所以又叫‘狼窝’”
一条叫“小狼”的龙?太滑稽了吧?只是一想到自己灵魂出窍,我又笑不出来了。
“你这凡人,除了长得好看些,性格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啊!”小狼“嗖”的一声站直身体,“我会读人类的心思,你不要再在心里菲薄我了。否则那些女子的祈祷也救不了你!”
什么祈祷?我越发听得一头雾水。
小狼将那小小的胸一挺,用胸前两只小爪拍拍胸口道:“这儿原来有一条河,我本来是河里的龙神,后来城市改造,河被填平了,河这源头盖了这么间酒吧,我的能力也越来越虚弱,渐渐便从龙的样子变成这种模样,一直栖身在酒吧里。你刚刚在酒吧前面的马路被车撞死了,灵魂已经出窍,当时有一帮女子正在附近,她们好像认识你,这两天一直在附近徘徊,说是来看帅哥,结果看见你被车撞死都大喊什么‘暴殄天物’、‘应该让他受一回再死’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还纷纷祈祷许愿,若你能“复活”、“穿越”什么的,她们就一天不看bl。对了,你知道什么叫bl吗?”
我摇摇头,小狼耸耸肩,继续道:“你知道神都是要被顶礼膜拜才能强大起来的,自从我的河被填、人们已经把我都忘了,更别提对我顶礼膜拜、祈祷许愿,这次好不容易有些许愿蛋被我吃,我当然不会放过,所以我就把你给救了。”
我总算明白前因后果,只是这一切实在太离奇,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都说不是做梦了!”小狼躲一躲尾巴,生气道,“我现在准备将这些许愿吃掉,那些女人说要让你复活、穿越,反正你那壳子是要不回来了,我就送你回过去吧。”
说完它鼻子一吸,那些光亮便被它吸入鼻中,很快它的身体慢慢涨大,还真从蛇变成了龙的模样。
小狼伸出狼爪,一个光球慢慢在它爪里形成:“说吧,你要回到哪一年?”
我心里一动,若能回到过去,说不定能改写我和沈顾的命运。于是我不假思索道:“回到与沈顾刚认识时吧……”
“好!”小狼没等我说完,一个光球向我打来,哇,这不是要人命吗?我本能的向旁边一闪,还是被擦了边,“轰隆”一声惊雷,就失去意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改了又改,终于定下来了。我还真是不太适合写过于现实的东西,过于悲情,越写越郁闷,所以还是给文章加些魔幻,加些希望吧……
扑朔迷离的过去
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无论是沈顾得了绝症还是我死了,甚至是被那所谓的龙神“小狼”送回过去,这都是多么不可思议甚至是不可想象的事。但很不幸,现实总是残酷的,当我恢复意识,望着眼前破旧的街道,我知道自己真的是回到过去了。那条烟囱我记得在我十岁那年就已经拆除了,现在居然还在,天啊,我究竟是回到哪一年啊?难道要我把生命重头再来,从新再活一次,上学、初中、高中、大学这么一步步的走过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上学、考试、以27岁的灵魂对着那些稚嫩的孩子吗?实在太可怕了!
我打了个冷颤,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是大人状的,估计我只是灵魂穿越,我这样一抹游魂的,要如何生存在这世上?我现在要寄生在当年的自己身上吗?这些问题都没人能告诉我,我试着呼喊“小狼”,又回到那个“狼窝”酒吧的所在地,都只是白搭。
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只感到孤独彷徨:我现在应该不算鬼魂吧,否则不可能大白天出来游荡还一点事都没有的,不过也不一定,这鬼魂只能在夜晚出没都是电视剧、电影告诉我们的,又没有哪只鬼跳出来现身说法……哎,我仰头长叹一声,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我现在连死都死不了了……
我苦笑一下,打算回我和爸爸住的地方看看,虽然若干年前的街道和现在有很大出入,但凭着记忆我还是找到了我们住的地方。现在我的状态对比一个正常人来说,好处还是蛮多的,起码我不会觉得饿、也不会感到累,只可惜我不会飞,只能脚踏实地的走路,但我可以攀着来往的车辆搭顺风车,反正他们看不见我,等到车停了再下来,还挺方便的。不过,我还没有那个勇气尝试让车穿过自己或是去撞墙,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感到疼,或是会受伤。
我站在楼下看着那间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其实这房子在我27岁时已经是又老又旧了,当年还是挺令人羡慕的两室一厅,爸爸他不是个有本事的男人,自从单位分了这间房子后,我们就没有再搬走过。我参加工作后还想努力赚钱买套新房子和爸爸一起住的,没想到会因为沈顾而打乱了我所有的人生……哎,沈顾,也不知何时能碰见他,我当初是跟小狼说要回到和沈顾刚认识时的,那应该是我十八岁读大学时啊,怎么会回到小时候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正在楼下左思右想,突然一辆红旗轿车开进大院,80年代的红旗轿车可不像20年后的红旗,当时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我有点奇怪,不知是何方神圣到这清水衙门的家属楼来了。
只见这红旗轿车停了下来,一个司机模样的小年轻下车后走到后门处将门打开,然后一名年轻的女子拖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下车了。我看到那名女子的相貌后不禁大吃一惊,那不就是自己小时候就病死的妈妈秦絮吗?
我揉了揉眼睛,真的没认错,虽然我只见过她照片,记忆中从未见过她真人,但像她这样在古代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美女我肯定不会认错!只是,她怎么会坐着红旗轿车回来,还带着个小男孩,那孩子是我吗?看样子不像,不过这男孩长得很像一个人,是谁呢?
我还没想出答案,我妈就帮我揭晓了,我妈弯腰对那小男孩道:“沈顾,阿瑶要上去办点事,你跟小刘叔叔在楼下等阿姨好不好?”
这小男孩是沈顾?我真的是被惊呆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上了大学后才认识沈顾的,没想到自己还会与他有这么个交集!我妈为什么会认识他?而且从她的语气还看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我妈真的是死了吗?一直以来这个说法都是我爸说的,邓阿姨好像没这么说过,她只是说我妈年纪轻轻就走了——“走”不一定是死吧,可以是离家出走……还有我家从来没有放置妈妈的遗照,每次清明节我爸都是以“太远了,你别去”或是“今天不是假日”又或是“好好在家读书,考个好大学”为由而没让我去拜祭先人,大学四年因为是在外地上的,所以也没有回来、出国后就不用提了……哎,这么多年我居然从来没拜祭过我妈,也不知道是因为我不孝,还是其他原因。
我越想越觉得古怪,那边厢小沈顾对着我妈道:“秦阿姨,呆会我们不是要医院接晓情吗?我想快点见到晓情。”
我妈笑了笑,那笑容十分古怪,似乎带点无奈又带点希望,“阿姨是去接晓情的弟弟,若是顺利,我们就能带着弟弟和晓情一起回家。”
小沈顾有点兴奋道:“弟弟是不是和晓情一样可爱?”
我妈笑着摇摇头,道:“他和晓情是孪生姐弟,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比晓情健康。”
小沈顾似乎很高兴自己有个新弟弟,他兴奋道:“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我妈缓缓道:“他叫晓绪。”
“晓绪、晓绪,”小沈顾拍着手叫道,“这名字真好听!阿姨,我要跟你一起上去接弟弟。”
“好啊。”我妈又转身吩咐司机说,“小刘,你在下面等着我们吧。”
司机小刘担心道:“太太,怕不怕有危险?要不要我跟着你们上去?”
“不用,”我妈摇摇头,“我已经跟洁英说好了,让她从幼儿园带晓绪回来在楼上等我,那个人还在上班,不在家里,所以没事的,你不用跟上来了。”
说完我妈便拉着沈顾上楼去了。
洁英是邓阿姨的名字,这件事真的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我还有一个姐姐,还是孪生的。而且看现在的状况,估计是我妈让邓阿姨把我从幼儿园带回来再背着我爸偷偷的将我带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只好心情复杂的跟着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发展到这儿,已经是改了又改,早就文不对题了,我在想要不要把文章题目给改了,亲亲们给点意见吧!
悲剧前兆
我跟着妈妈与小小沈顾,一步步的走上楼梯,只觉得自己灵魂回到过去后,仿佛是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将许多以前想也想不出的秘密一件件的呈现在我面前。我从来没想过我爸和邓阿姨会向我隐瞒这许多,更没想到这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会这样古怪。只感觉每一步都是惊心动魄的,好不容易走到我家门前。
只见我妈按了按门铃,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年轻的邓阿姨站在门口处。
“洁英,”我妈看见邓阿姨很是高兴,“晓绪呢?接回来了吗?”
“回来了……”邓阿姨似乎欲言又止,可我妈来不及听就想走进去。
“秦絮,老许他也回来了……”邓阿姨刚想制止我妈,但已经晚了。
只见我爸抱着熟睡的我走到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妈,道:“秦絮,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不是跟着沈聪走了吗?”
看着我爸这样子,我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以我对他二十多年的了解,他越是愤怒时就越没有表情,而且如果我妈真的跟别的男人走,以我爸刚烈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恐怕我妈这回凶多吉少。
果然,我爸说完突然冲上去一巴掌打在我妈脸上,站在我妈旁边的沈顾顿时吓得哇哇直哭。
我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兔崽子再出一声我就宰了你!”
沈顾看见我爸凶神恶煞的模样立马就止了哭。
我妈一只手捂着被打肿的脸,一只手将沈顾往后一拉,护在自己身后,望着我爸平静道:“许平,我今天来是要带晓绪走的,晓情想她弟弟了,你就让我把孩子带走吧。”
“不行!”我爸大声道,“你嫌贫爱富、贪慕虚荣跟沈聪走就算了,你带走晓情我也不追究,但你绝对不能带晓绪走!你敢碰他一根头发,我就把你灭了!”
邓阿姨一听急了,连忙拉住我爸,喝道:“老许,你这是干什么?秦絮她跟沈聪走是有原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晓情的病要花许多钱你又不是不知道!秦絮她是嫌贫爱富、贪慕虚荣的人吗?如果她是这样的人,当初也不会不顾家里的反对跟你走了,要知道她跟沈聪根本就是青梅竹马、得到长辈认可的呀?”
邓阿姨见我妈不说话又道:“秦絮,你就把你的苦处都说出来吧,老许会体谅你的,你何况把所有的苦都往自己身上拦?”
我妈叹了口气,道:“许平,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无论我这么做有多少个理由,我都是对不起你的,我只能说,我发现自己最喜欢的人还是沈聪,我和你并不合适。”
我爸冷笑道:“既然这样,当初你又为何要跟我这穷小子走?你这是甩我吗?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不是的,”我妈摇了摇头,哀伤道,“我是爱过你的,许平,只是我们两个终究不合适。我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所以我希望你能将晓绪交给我,毕竟晓绪跟着我会过得更好,你也能找个适合你的人从新开始,不是吗?”
邓阿姨拼命的向我妈打眼色:“秦絮你不要再说了,你先回去吧,我再劝劝老许……”
“邓洁英!”我爸突然将邓阿姨猛的推倒在地,“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你要骗我?难道你也被她收买了?”
“许平!”我妈冲上前将邓阿姨扶起来,“你有什么愤恨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洁英!”
就在这混乱时刻,我爸怀中的我睡醒了,见到我妈便开心的大叫起来:“妈妈,你回来啦?”
“晓绪!”我妈见到我醒了也有点情绪激动,不看现在是什么形势走过来要抱我。
“晓绪,不准过去!”我爸死死的抱着我,不让我走。
我顿时哭了起来,边哭边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还不顾我爸的阻拦就要冲过去,我在一旁看得直焦急:这不是添乱吗?
果然,我爸跟我妈都急了,我妈上前拉着我的上身要带我走,我爸也抱着我的腰不放,两人拉扯间,沈顾突然冲上前对着我爸伸出小拳头一轮乱打:“你这大坏蛋,快点放开弟弟!”
“滚开!”我爸闹得兴起,一脚向沈顾踹过去。
沈顾人小体轻,哪里经得住我爸这一听,整个人立刻就飞了出去——
“沈顾,小心!”我妈扑过去想挡住我爸踢沈顾的这一脚,我爸见自己的妻子这么护着情人的儿子,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想都没想,一伸手就往我妈身上一推——
他们本来就站在楼梯口,加上我爸这一踹一推,沈顾和我妈一大一小两个人就顺着楼梯往下滚。
“啊!”我惊叫一声,想用身体拦住这往下掉的两个人,只可惜我只是灵魂、并不是实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我身上穿过,一直滚到楼梯底。
“妈妈!”小小的我在爸爸怀里尖叫一声,吓得晕过去了。
“秦絮!”邓阿姨慌忙冲下楼看我妈他们的伤情,又冲着站在上面也被这严重后果吓傻的我爸道:“许平,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叫人送他们去医院!”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将母亲推下楼,又看见母亲为护着怀中的沈顾,都是自己的身体先着地,手也没有护着自己的要害而是搂紧沈顾,以至于自己受伤极重,身下已经慢慢渗出血泊,她和沈顾已经昏迷。这年头很少电话,根本不能很快打电话给112叫救护车,难道我就看着妈妈等死吗?
对了,那辆红旗小轿车。只可惜我也开不了口,没办法告诉愣在那里的我爸和手足无措的邓阿姨,楼下有车。
怎么办呢?
我看了一下在我爸怀里晕倒的自己,突然灵机一动,若是我能进入自己的身体说出这个信息,说不定我妈他们还有救!
于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着年幼的自己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可不可以多留言啊?小嫣想听听你们的高见!
多谢本章留言的亲亲,还有帮忙捉虫的如祀,小嫣是更新得有些慢,从今开始会加速的,不要放弃小嫣、放弃本文啊!
爸爸的约定
我只感到自己被卷入一个黑色的空洞中,然后浑身骨骼像是被认为的压缩,那种痛苦说不出的难受,但想到现在是紧要关头,我边咬牙忍受着,终于,当我睁开眼睛时,我已经不是那个成年的我,而是小小的许晓绪了。
我挣脱爸爸的怀抱,跳在地上,冲着手足无措的爸爸和邓阿姨喊:“快,赶紧把妈妈他们往下抱!”
“对对对,”邓阿姨连忙走下楼梯,“秦絮一定会没事的。”
我见爸爸还一动不动,便走过去推了推他,“爸爸,现在不是考虑谁对谁错的时候,救人要紧啊!”
我爸总算是恢复正常,他走过去和邓阿姨两个一人抱一个将受伤的妈妈和沈顾抱了下楼,我也跟着走下去,这是现在的我人小腿短,等我好不容易走下楼,在下面等妈妈和沈顾下楼的司机小刘已经两眼通红的开打了。
“你这是做什么?”邓阿姨急得直叫,“你是什么人?赶紧放开许平!”
可小刘早已和我爸扭打在一起难分难解。
我在一旁看得直着急,真是的,这年头的人怎么这么冲动啊?
“别打了,救人要紧!”我吼道,只可惜我不但人小、声音也不大,吼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只好冲到汽车里,用力按住喇叭“哋——”
这下他们总算注意到我了。
“你们赶紧送他们去医院吧!再打人就要死了!”
小刘总算冷静下来,也不理我爸,抱起我妈放在后座,又把我推出车外,将沈顾放在副驾上,就想把车开走。邓阿姨冲过去也上了后座,对小刘道:“这位同志,我是秦絮的朋友,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小刘看了她一眼,道:“上来吧,”又恶狠狠的对我爸道:“你等着,你将太太他们推下楼警察一定会来抓你!”说完开着车绝尘而去。
我其实也很想跟过去,只是一来自己现在这身体年纪太小,做不了什么,二来也真有些担心我爸现在的状况,无论他做过什么,他都是我爸,我知道他人并不坏,如果我妈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爸说不定也会做傻事!何况这可是刑事案件,若小刘真的报了案,那我爸绝对要蹲大牢的!
唯今之计也只有好言相劝了,于是我对着脸色惨白的父亲道:“爸爸,不用担心,妈妈会没事的。”
我突然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呜咽:“秦絮,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在我面前抱头痛哭的爸爸,心情无比复杂,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父母抢子的场面,我基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以前我就邓阿姨提过一两次,说我爸跟我妈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不过因为两人真心相爱,所以我妈不惜和我爸私奔,放弃很好的家里条件跟我爸结婚。现在看来故事的开头确实是这样,只可惜后来似乎我那个孪生姐姐许晓情有什么病,需要花不少钱,可以想象,“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个人的感情开始出现问题,后来我妈终于和旧情人沈聪——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沈顾的父亲,两人旧情复炽,最后把我爸抛弃了,不但带着女儿离家出走,这次还想把我偷偷带走。
整个故事看来,似乎我妈真的是“始乱终弃”,被推下楼也是“罪有应得”,可我却感觉对我妈无从恨起,虽然我妈是“红杏出墙”,但那些什么第三者啊、道德之类的,对我这个学法律的人来说,那只代表了法律对两个人这段感情的印证和保护,但不能保证你结了婚就不能爱上其他人。感情这事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爱了就爱了、不爱就不爱,是丝毫不能勉强的,如果当初我爸把我妈从她那青梅竹马的沈聪那抢走是没有错,那么沈聪与我妈现在两情相悦也没有错,只是应该可以处理得更好些。今天算起来,是我“第一次”见我妈,我感觉她性格还是不够成熟,感觉像是被宠坏的公主,记得邓阿姨说过,我妈是独生女,可能与此有关吧。
至于我爸,哎,那就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本来他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加害者呢?看来我妈的移情别恋真不是没有道理,我爸这脾气和处事方式连我是他儿子都直摇头,我妈这么娇纵的人能受得了才怪!
我爸还在那恸哭,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翻了翻口袋,找出一条手帕,递给他道:“爸爸,别哭了,擦一擦吧。”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哭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打听妈妈去了哪间医院,我们去看她去吧。
我爸抬起头,那张好看的俊脸因为哭了太久而有点惨不忍睹,他接过我的手帕将脸擦了擦,对我道:“晓绪,若你妈妈这次死了,我和你还有晓情一起去找她,好不好?”
什么?那不就是我妈死了,你就带着我和我那还没见面的孪生姐姐一起跟着死?这话小小的我不一定明白,说不准还会点头附和,但长大的我绝对明白,而且打死都不会答应!
“不好!”我急忙大声表态。
我爸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晓绪,你不是最喜欢你妈妈吗?妈妈一个人到下面很寂寞的,我们下去陪她吧。”
“不要,”我飞快的想着台词,看怎样才能说服我这个石头脑袋的父亲,同时说出来的话还要附合我现在的年龄,“妈妈要过新生活去了,爸爸我们应该祝福她啊!就算以后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也会过得很好的!”
“晓绪,你不知道,没妈的孩子会很苦的……”
“我还有爸爸啊!而且晓绪会很乖很听话,哪怕日子再怎么苦,我们都不要放弃,晓绪长大后会孝顺爸爸的,所以只有我们父子两个过活也会过得很幸福的!”
“晓绪你不懂,是爸爸把妈妈推下楼的,爸爸可能要坐牢,甚至可能枪毙……”
如果是我之前那年头,这种夫妻间的伤害行为是会轻判的,也许要坐牢,但绝对不会判死刑,但现在是八十年代,说不定是严打时期,我真的不敢保证爸爸会没事,只是在我的记忆中我爸从未有过牢狱之灾,所以我安慰道:“没事的,爸爸,你别想太多……”
正说着,突然一辆宝马开了进来——哇,八十年代的宝马!这又是什么人?
车停了,一个穿着中山装,好看的不像话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是你?”我爸收起刚才软弱的模样,站了起来。
“是我,”那人冷笑着,像在看垃圾的看着我爸,“我还以为你畏罪自杀了。许平,既然你还没死就跟我去看秦絮最后一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本文剧情已定,写得得心应手啊,是小嫣三个坑里写得最开心的,呵呵
复杂关系
我爸一听这人说是去看我妈最后一面,立刻就不行了,整个人软在地上,差点晕倒,我虽然人小力弱,但也撑着爸爸庞大的身体不让他倒下。
“爸,你振作些!”哎,真是的,不是我不孝、不争自己的父亲,但看见我爸这熊样,我真有些怀疑我妈的品味。
“喂,你是什么人?”我对那个穿中山装的男子怒目而视,“不要在这乱说话诅咒我妈!小心我告你诽谤!”盛怒之下,我口不择言,一点也没考虑自己现在的身份,说出不应该是小孩说的话。
“哦?诽谤?”那人颇感兴趣的看着我,“小朋友,你是什么人?你知道诽谤是什么意思吗?”
啊?糟了,差点露馅!我赶紧补救道:“不知道!我是听当警察的张叔叔说的,总之,你不要欺负我爸!”
我有没有一个当警察的张叔叔?当然没有,我这么说是不想让这人怀疑我的智商。
果然我这么一说,那人就对我就没再那么好奇了。他打开宝马的后座车门,对我爸道:“许平,上车吧,秦絮在医院等着你呢。”
“顾雷,我宁愿走着去也不坐你的车!”我爸怒道。
这人叫顾雷?我抬头看着他,脑子里拼命地想从以前爸爸和邓阿姨说过的话中搜寻此人,可惜完全没有头绪,其实不但是顾雷、就连沈聪我也是来到这儿才第一次听说。
“我说许平,你还是那么幼稚,你这人除了脸蛋好一些还真是一无是处,”顾雷也不理我爸,自己先上了车,“赶紧把你那无聊的自尊心收起来吧。这儿离人民医院远得很,骑你那破自行车过去要40分钟,你怎么去?走路吗?坐公交等车都要半小时,你等得及秦絮等不及了。”
我见我爸还在犹豫便催促他道:“爸爸,走吧,我想见妈妈。”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自己先爬上车,顾雷从倒后镜看了我一眼,眼神颇为玩味。
我爸这石头脑袋终于被说服,他也上了车,关上车门,顾雷开着他的宝马向前开去了。
虽然很担心我妈现在的情况,但对顾雷这个人我也感到很是好奇。他这人身上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若是20年后用最时髦的话来形容他,那就是“雅痞”。只是现在是刚刚改革开放没多久的80年代啊,人们思想还是那么古老守旧,在这个年代的“雅痞”?还真是匪夷所思。
“小朋友,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顾雷这人真是敏锐,开着车也能觉察到我在偷看他。
我也不客气,直截了当问道:“叔叔你是什么人?”
“呵呵,我是什么人?”顾雷笑道,“你爸妈没跟你提过我吗?”
“哼,”我爸冷冷道,“你这贵人,我们惹不起还躲得起。”
“呵呵,”顾雷苦笑道,“小朋友,你可别学你爸啊,他总是这么酸溜溜的,真是穷酸、越穷越酸……”
“我是穷!”顾雷的话不知怎么触动我爸的神经,“就因为穷你们都可以瞧不起我、把我当傻瓜吗?”
“啧啧啧,”顾雷笑道,“许平啊,如果你不是这么敏感,也许秦絮就不会走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个,小朋友,你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说起来你还应该叫我一声顾叔叔,我是你爸的同学,你妈的世交。”
哦,那不就是沈聪一伙的?可惜我爸在这,不然我真想问问他们这帮人的关系。
“顾叔叔,你这车好威风啊!你从那弄来的?”80年代的宝马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说小朋友,你怎么跟你那当警察的张叔叔一样老是查我户口啊?”顾雷从倒后镜瞟了我一眼,“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