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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in the world that are not made out of stone, there is something inside,that is hope.

第2章

in the world that are not made out of stone, there is something inside,that is hope.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能够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在我们的内心深处,那就是希望。

透明的防护罩打开,手表“嘀”地跳出秒数,恐怖片时间正式开始了。

“我们往哪儿走?”箩拉六神无主地问,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在德克萨斯州经营一家小超市,本来还有个正常美满的家,然而被暴徒破坏了。

自称队长的莱文是墨西哥人的相貌,美国人大多对墨西哥人有歧视,因此她下意识地求助在场气质最稳重,又受过高等教育的伍德。

莱文看起来无所谓:“教授先生有什么意见?”

伍德微微一笑:“集合一百个伟大的头脑,就会得到一个大傻瓜,你决定吧。”

“那好,随便选扇门进去。”

如此草率的命令让伍德以外的所有人皱眉。托尼骂骂咧咧地踏出防护罩的范围,自己走开。汤姆靠近伍德,悄声问:“这部恐怖片有什么危险吗?电锯杀人狂?异形怪物?或者外星人?”

“不,都没有,但是也许更惊险。”说着,伍德走向一道白色墙壁,沿着墙上凹陷的金属梯爬上去,按住一扇门,哗!四四方方的门敞开了,这是触摸式感应门。

另一边又是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雪白的壁面和六扇方形门,一条不长的通道连接着两个房间,哗!伍德刚移开手指,门立刻关上了。

“在电影里,这些房间是移动的,如果我们不保持连贯地爬过去,就会被送到不同的房间去。”

“哦,这事太妙了。”托尼大声嚷嚷,“我们中的有些人正好不愿看到我和珂菲。”伍德瞥了眼双肩绷得死紧,握着拳头忍耐的箩拉,用恳切的语气说:“上帝让我们聚在这里,我们当感谢这个机会,共同的语言把我们紧紧连结在一起,带来相互鼓舞的力量——你带了面包和矿泉水吧。”

“难道你的重点就是后面一句吗?”黑人大叫,将露出口袋的热狗面包和矿泉水瓶塞进去,他午饭还没吃呢。

教授平静地转回去又按了一次门:“如果我们坐在周末的礼拜堂里,我很愿意竭诚为你祈祷,现在我们时间很紧,肚子也会饿。”

众人都是一阵无言,汤姆不解地看着他开了好几次门:“你在干什么?”

“找规律。电影中的超级立方体房间是根据量子混沌学和平行世界理论建立。混沌学里,发生动态演化的初始条件是在起始时刻主体对客体所作测量的结果,测量越精确,主体获得的客体的知识越多。这些信息将保留下来,加大客体系统对主体的依赖性,类似平行宇宙一个很重要的概念:每产生一个念头,每做一次抉择,就会衍生出一个对应的平行世界。比如当我们在这个房间内,面对六扇门,有六种不同的选择,六个平行世界于是形成,并且在这个时间、空间维度被扭曲的超级立方体世界延展交织。否则在这个数目无穷的量子化空间内,原剧的主人公们互相碰面的可能无限接近零,可是他们在迫切的寻找途中,发生了极小概率的多次会合。”

伍德尽量用简易的说明解释自己的推测,大家还是听得一愣一愣,箩拉说:“你是数学家吗?”

“我不是,我在找剧情中的物理学家。”

“不过是死的。”莱文讪笑,掏出一根雪茄咬在嘴里,用手枪点着。新人们对这个只会恐吓和冷嘲热讽的队长多有不满,但这一手又震慑住他们。

“希尔,你说我们是北美洲队,那还有其他队伍?”汤姆好奇地问,“你经历过几部电影?”伍德眼神一动,这时,每个人都感到房间震了震。

“这是电影里的一个情节,一个不知名的能量体随机从一道墙冲过来,速度不快,准备好逃生。”伍德跳下来,抓住还在傻笑,摇摇晃晃站不稳的玛丽,退出一段距离。汤姆也拉过一脸惊惶的箩拉,慢慢远离墙壁,机警地四处张望。危急关头,两位男士不约而同地表现出深入骨髓的公民道德——保护女性。

“来了。”珂菲站在正中央,突然脚下发力,朝向一扇门飞奔。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轰隆声,他背面的墙如同被折叠的纸一般波动不定,渐渐浮现出一团没有固定颜色的能量物质,挟裹着墙壁碾压过来,整座房间在轰鸣中震动,两边的墙来回乱摆,地面仿佛融化的冰激凌一样坍塌变形。箩拉被这个景象吓得张口结舌,汤姆推了她一把:“快!快上去!”

珂菲在楼梯下面停住,焦躁地等着箩拉手忙脚乱爬上去,按开门。接着是被伍德双臂举到梯子上面的玛丽,她的脚在梯级上连连打滑。

“喂!你确定她有办法爬楼梯?”

“托尼,你上去,把她拉上去!”伍德放下玛丽,对另一个黑人喊。

箩拉谨记伍德的教导,趴在通道口等待,门因而保持敞开的状态。黑人复杂地看了一眼伍德,三下两下爬了上去,一口气将吸毒少女提了上来。

“汤姆!”伍德示意金发的大学生跟上。珂菲暗自咬了咬牙。

汤姆一上去,伍德就把位子让给珂菲,回头看了看还在原位抽雪茄的队长。莱文满不在乎地笑了:“你走好了,我殿后。”

几乎在他一钻进通道,整个正方形建筑就像烤箱中的面团,被能量墙的威力揉得稀烂。更可怕的,莱文一跳下墙,这道墙壁也出现能量的律动,震颤的频率蔓延过来。伍德提醒:“快走,它会追大约十个房间。”

“上帝啊!上帝保佑!”跑在前面的箩拉尖叫着划十字。珂菲越过她,抓住一格楼梯跳上去,一把按开门,窜进通道,转头把箩拉拽了进来,拖着她往另一边爬。

“不!我们要等他们!”箩拉挣开他的钳制,她本能地厌恶这个男人,比托尼更讨厌。

“珂菲,你拉这小妞!”托尼将玛丽举了上来。

箩拉出手帮助玛丽,珂菲犹豫了一下,也抓着少女的红外套将她拖了进来。

“谢谢。”见托尼让出梯子,汤姆匆匆道了声谢,爬上楼梯。伍德没有过去,微笑摇头:“我应该比你大。”托尼瞪眼:“闭嘴!我最讨厌白人!所以我不欠白人的情!”

时间紧急,伍德不再推辞,爬过通道,对前面的人说:“向右!”

箩拉如梦初醒,赶紧朝右边转,爬上梯子打开右墙的门。珂菲拖着玛丽紧跟其后,然后是伍德等人。托尼强撑着跑在最后,钻进通道时,被能量墙卷下一只鞋子,钻心的刺痛令他透骨冰寒。

“妈的!我受伤了!”他挂在通道口,歇斯底里地叫喊。

速度变快了!一直在心中数秒的伍德回过身,将他拽下来。墙壁被能量光液包裹,剧烈抖动,像一只只饥饿的嘴,嘶吼出令人心寒的咆哮。

“箩拉,下面!”

每个房间都有六扇门,上下左右前后,而地板上的方形门是唯一不需要梯子的。

汤姆反应最快,扑向地面,敞开的门洞吞没了他的身子。箩拉抓住他的一条腿,玛丽没有跟着珂菲玩接龙,笑嘻嘻地趴在通道边缘。

“帅哥,有药吗?我听到火车的声音了,我们一起做夕阳旅行。”

“噢,玛丽。”伍德架着托尼跑过来,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好吧女孩,进列车隧道。”玛丽欢呼着钻下去,伍德把翻白眼的托尼往里头一扔,在通道关闭前的一刻跳下。

当莱文也下来后,众人清晰地看到上方的天花板如水波荡漾,能量体掠过的波纹从门框两边划开,隆隆地推移过去,一直到与墙根重合。

确定那催命的巨响远去后,放松的喘息才此起彼伏响起。汤姆腿一软,差点栽倒。箩拉更是跪在地上,喜极而泣地双手合十:“感谢主,阿门。”

托尼趴在玛丽身上哼哼:“我诅咒毒品,我诅咒好莱坞电影。”伍德蹲下,抬起他受伤的左脚察看:“只是擦破点皮,你很幸运。但是伤口非常凌乱细密,出血的话会很难治。从那道能量扭曲空间的性质看,人被卷进去会粉身碎骨。”托尼听得头皮发麻,一身冷汗这时化为迟来的疯狂恐惧。

不!太可怕了!那到底是什么?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出去!

汤姆注意到伍德的呼吸还保持着平常的速率,眉间虽有隐忧,却没有绝望的阴影,忍不住猜测:“教授,你早就想到了吧,我们可以往下逃,在第二个房间你为什么不说呢?”

“因为我不确定能量体是不是沿着所有垂直面的立方体房间前进,如果判断错误,我们下来了,从房间中央到墙面,时间会来不及。还有个可能,它是否依据我们下意识的惯性行进?人受到来自后方的威胁时,会直线逃跑;转弯时,大多习惯向左,我观察过,我们当中没有左撇子,不会有反过来的情况,但它再一次从我们后面过来,也就是说,它是根据初始条件的X、Y轴持续发生,不包括Z轴的因素。总之,是单个房间的攻击。”

“我听懂了,谢谢你教授。”汤姆呻吟,他有种回到课堂上的感觉。莱文又点起一根雪茄,懒洋洋地说:“你是教数学的?”

伍德将格格直笑的玛丽从托尼身下拉出来,无力地耸耸肩:“我每看过一部让我犯疑的电影,都会找些相关的资料研究。”

托尼双手捧脸,全身不住打颤:“太可怕了……我们快走,离开这个地方……它就那么穿过墙壁,朝我咬了过来,像条饿狗……我感觉到它了,我现在闭上眼还看到它,它叫着,越来越近……你们没有听见吗?”

“没有!没有任何声音!”珂菲铁青着脸大吼,“那是你的错觉!闭上嘴巴!”箩拉抱着肩膀,情不自禁地发抖。

“待在这儿也没用!”托尼放下手,冲着大伙怒吼,“我觉得不安全,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从墙里扑出来!”

死寂的气氛像无形的巨石,压在人们心头。伍德沉默着捡起托尼口袋里掉出来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我可以喝吗?”见托尼不可置信地瞪起眼睛,他礼貌地询问。

“你已经喝了!”

垂下瓶子,伍德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液体摇晃了一会儿,在光亮中恢复平静,好像看见自己的心:“是的,死亡就像这里的墙壁,无处不在,将我们围困。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能够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在我们的内心深处,那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