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逆着光经过了血的洗礼
　　“你那个在加油站里丧命的妹妹，不是被丧尸杀死的吧？准确的来说，她应该不只是你的妹妹，或许，还是你的同事？”
　　“AH研究所成员？自诩为了拯救人类无私奉献的家伙，竟然也能为了活命，吃掉自己的同伴？”
　　“不，我……咳咳……”身体的重量全部支撑在垫起的脚尖上，麻绳慢慢勒进血肉里，曦月痛苦的挣扎着。
　　“她应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吧？”顾希琛讽刺的笑了笑。
　　人类往往对丧尸、变异兽这些异种避之不及，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他们却往往忽略了，比起这些，人性的恶才是最残忍至极的。
　　他们可以为了生存下去，不惜残害同类，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让别人来承受这惨痛的代价。
　　良知，纯真，这种几乎快要被湮灭的东西到底还存在多少？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你的身上，有另一个女人的气味。”
　　顾希琛刀尖贴近曦月的脖子，手腕微微用力，利刃顺着皮肤扎进了血管，迸溅出血液喷了顾希琛一身。
　　但他不在意自己被弄脏，甚至享受的捏着匕首慢慢的在血肉里搅动起来。他很乐忠于看到曦月的惨状，他甚至觉得环绕在耳边那痛苦的呻吟简直棒极了。
　　“啊——”曦月痛的后仰着脖子，身体止不住痉挛，“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太饿了，我那个时候已经失去理智了……拜托你，我不会……不会把你的消息告诉研究所的。”
　　顾希琛笑了，他拔出刀，拇指擦过嘴唇，舌尖舔进一滴温热的血液，“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愚蠢，你见过狼群会放下叼在嘴边的肉吗？”
　　“不——！”
　　曦月已经吓得快疯掉了。
　　顾希琛手中染血的刀刃在纱布上缓慢擦拭着，“想体验一把，你妹妹临死前的感受吗？”
　　顾希琛笑着凑近，赤红的眼睛里里闪过一丝凶狠，他露出来的獠牙，蛮横的咬进了曦月的脖子，贯穿了血肉。
　　曦月眼睛瞪得圆圆的，痛的已然失声。这种痛苦，不只是生理上的痛，心理也同时在剧烈的拉扯着。
　　她转了转眼珠，望着顾希琛，不停的摇头流泪，眼中的恐惧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直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出，她会死的，会硬生生的被放血过多而死。
　　他们说的没错，眼前的人，就是一个魔鬼！
　　他不是人类，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顾希琛抬头，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指尖一滑，匕首“噗嗤”一声整个贯穿了曦月的心脏。
　　惨叫声划破天际，胆寒的让人禁不住泛起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顾希琛随意拿了两块纱布，不甚温柔的塞进曦月的嘴里。
　　“听话，别吵，要是让别人发现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血水混合着泪水，很快把嘴里的纱布染红，女人脚尖崩的笔直，脑袋无声无息的垂落……
　　顾希琛舔了舔嘴角，森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第五十只……”
　　——
　　夜晚的冷风拍打着窗户，月光从缝隙处透进来，能看见屋内悬挂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不，理论上来说，那已经是个血人了，从头到脚，都像是被放进血桶里浸泡过一般。
　　而原本整洁的屋内，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顾希琛关上诊所的大门，面无表情的用湿纸巾擦掉手指上的液体，又拿出消毒液从头到脚喷了喷，然后淡定地裹上大衣，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然而，没走多久，顾希琛却在转角处停下了脚步。
　　程辞蹲在巷子旁边的台阶上，蜷缩成一团，冻的浑身发抖。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程辞抬起头望着顾希琛，眼角通红。
　　“找你。”程辞嗓音带着疲惫的沙哑感。
　　顾希琛脑中突然警铃大作，他眯起眼睛，话语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你刚刚没再往前走吧？”
　　程辞摇了摇头：“我看到前面街上有两只徘徊的丧尸，我不敢过去了。”
　　程辞说着站起身跳下了台阶，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我有点怕，我还以为你走了。”
　　顾希琛心脏狠狠颤了一下，迈开步子靠过来想抱住程辞，但他的手指却在空中僵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满身都是血。
　　会弄脏小储备粮的。
　　换做以前，他是没有这么严重的心理洁癖的，但对于程辞，他就是觉得必须漂漂亮亮的，不容许染上一丝污渍。
　　他想，他的第四十九只储备粮，是有那么点特殊性的吧。
　　顾希琛站在原地拧着眉，忽然纠结了起来。
　　要不以后还是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脏了吧，否则都没办法抱程辞了。
　　“你……”
　　程辞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顾希琛。
　　他站在黑暗中，像是经过了血液的洗礼。
　　黑色的风衣上湿了一大片，脖子上，脸上，都是未干涸的血液，如果不是顾希琛那正常的瞳孔和淡定的神态，程辞简直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只刚变异的丧尸。
　　“你做什么去了？”
　　顾希琛收回手，烦躁的脱下了外套，“路上杀了几只丧尸，好像有点弄脏了。”
　　程辞沉默片刻，一步一步走过去，伸手抱住了顾希琛的腰，将整个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顾希琛听到程辞用闷闷的声音嘟囔：“没事，不脏。”
　　程辞的情绪明显不太对劲，顾希琛拍了拍他的背脊，问:“怎么了？”
　　“我就是有点担心你出事。”
　　程辞松开手，从兜里拿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剥开来塞进顾希琛的嘴里。
　　“补糖。”
　　甜味占据了味蕾，和程辞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顾希琛眯起来眼睛，“不是说最后一颗了吗？”
　　程辞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心虚的挪开了视线。
　　顾希琛用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刮了下程辞的鼻尖，笑道:“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