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咒灵灭杀，青春校园！！（37）
夏油杰感觉有点窒息。
因为他看见两个本来应该已经死掉、还是仇敌的人, 居然一起来超市买菜？！
夏油杰那双眯眯眼下意识睁到最大，眼睁睁地看着天内理子像个小炮弹一样跳起来去打伏黑甚尔的脑袋，却被伏黑甚尔懒洋洋地抬手挡住, 然后抓着猫脖子一样把天内理子拎起来夹在手臂里, 又伸手去拿冷冻柜里最贵的和牛。
天内理子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是想让我们月末吃土吗！！混蛋！放下那个！”
完全不顾她的挣扎, 伏黑甚尔无所谓说：“反正那个废柴神明可以去打秋风。他甚至还有好几个富婆家可以去，有什么关系？”
天内理子气得嗷嗷叫：“你们完全不觉得这么做太丢脸了吗笨蛋二人组！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吃Ｏ饭吃的那么理直气壮？！你们真的不怕大黑叔把你们打死吗！尤其是你，为什么总是要去撩、拨、小福姐和毘娜姐？？”
“当然是在女人身边更好啊，谁要一直跟着一个臭男人？”伏黑甚尔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看向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夏油杰。
但两人对视，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倒是被伏黑甚尔夹在手臂里的天内理子，吃惊中又有点不敢相信地抬起上半身，小声和伏黑甚尔说：“怎么回事，那边那个人是在看着我们吗, 他居然可以看见我们……喂, 那个刘海很奇怪的可疑家伙，是你认识的人吗？”
听见她这么说，夏油杰面色阴沉地看向天内理子，内心却有几分哭笑不得。
他刚想对天内理子开口, 伏黑甚尔就打断他说：“没什么, 是你不认识的、无关紧要的人。而且看衣服就知道吧？是那群咒术师，偶尔能看见我们也很正常。”
偶尔的偶尔，咒术师会看见他们这些彼岸之人。
但即使他们现在看见，也很快就会彻底忘记, 所以伏黑甚尔并不在意自己被夏油杰发现。
夏油杰又想说话，却再次被伏黑甚尔打断。
伏黑甚尔警告他说：“有时候什么也不知道才更好, 对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引着夏油杰的视线看向天内理子。
夏油杰沉默了。
伏黑甚尔的尸体他们是确认过的，甚至最后进了家入硝子的手里；天内理子的尸体他也和五条悟一起确认过了，的确是本人无疑。
但现在这两个仇人却十分熟稔、甚至有几分亲昵的在一起逛超市买菜。夏油杰不知道是这个世界越发疯狂，还是他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疯掉——就像早就发疯的五条悟执着于一个不存在的人，他仿佛也看见已死之人活在他的眼前？
伏黑甚尔带着价格昂贵的和牛和大减价的鸡蛋，夹着天内理子就要去结账。
夏油杰走出去拦在两人面前，看一眼天内理子后问伏黑甚尔：“你们……还活着吗？”
“死的不能再死了。”伏黑甚尔将好奇地打量他们的天内理子放下来，把拎着的东西统统塞到对方手上，让她先去结账。
天内理子自然不情愿，却被伏黑甚尔不由分说的打发走了。
不想把天内理子牵扯进来，夏油杰默认了他的举动。
等天内理子离开，伏黑甚尔也懒得和夏油杰废话，直接告诉他死掉的人是不能知道自己活着时候的事情，这样会让死掉后记忆变得几乎一片空白的他们，再次想起来自己的过去、甚至想到自己的死亡原因，从而产生怨恨并变成诅咒——夏油杰自然知道咒术师死的时候如果不是被用咒力杀死，那么就有可能变成咒灵，并且很大概率会变成更加难对付的、高等级的咒灵。
天内理子虽然不是真正的咒术师，但也和他们差不多，所以死掉后确实有几率变成咒灵。
如果真的变成咒灵，那作为咒术师的他就必须要杀死天内理子。
万幸的是现在天内理子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并没有因为怨恨而变成咒灵，甚至和她活着的时候一样那么有活力，还能来超市买菜……嗯？
确定他们不是咒灵后，夏油杰终于可以考虑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他们死掉了还能出来逛超市买菜？？
见夏油杰还想说什么，伏黑甚尔立刻祸水东引说：“想知道真相就去问那个‘死神’吧。”
“你是说，露琪，吗？”想到自己那个成天说自己是神的同学，夏油杰眼神忽然变得呆滞：难不成露琪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是什么死神之类的？
猜到他在想什么的伏黑甚尔说：“顺带帮我问她一句，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雇佣我？”
既然已经被夏油杰发现他和天内理子的存在，那么露琪为了避开咒术界而让他们去夜斗身边的理由就不存在了。
比起夜斗这样的臭男人，当然还是女人更好。
哪怕露琪不是他的第一选择，他更希望去毘娜那边，但……
反正哪里都比跟在一个没钱的臭男人身边强。伏黑甚尔如此想着。
“知道了。”夏油杰看一眼结账后就在一旁等着他们、并没有过来的天内理子，思考片刻后转身离开，心想：在伏黑甚尔的嘴里，他大概也打探不出来什么，但是露琪……只要他问露琪就会说。以他对露琪的了解，那个家伙是属于那种只要你不问她就真的能当秘密不存在，但如果你问她就很可能直接告诉你的人。
夏油杰气得咬牙，又觉得好笑，原来露琪真的把理子救下来了，原来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一直在保护他和硝子的笑容。
……只是这份心情，他不能回应。
夏油杰觉得露琪人真的很好，就是实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甚至觉得自己哪怕是和硝子谈恋爱都能更自然一些，但只要一想到露琪有可能是自己的女朋友……他就浑身难受，总觉得如果真的交往的话，现在被欺负到没脾气的禅院直哉就是他将来的样子。
正在女人旁边的禅院直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仿佛有什么感应一般抬头看向窗户。他身边的女人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下后问他：“……唔，怎么了？”
禅院直哉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窗外说：“总觉得有人在骂我。”
“好神奇，有人骂你，你还能知道？”女人被他逗得发笑，用手指绕着他的头发。
禅院直哉拍掉女人捣乱的手，深沉说：“继续。”
“哦。”女人笑着答应。
后来夏油杰找到露琪，询问露琪关于死掉的天内理子和伏黑甚尔的事情，也从露琪的口中得知了关于神明的信息。
知道这些的夏油杰的世界观几乎被颠覆！
他沉默许久后叹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露琪说：“所以哪怕是你这样的……还有那个天内理子跟着的神明，都是这样……吗？”
“你是想说我们‘不靠谱’吗？”露琪笑起来，不在意地摆摆手安慰他说：“放轻松啦，有不靠谱的神明、自然也有靠谱的神明，比如毘娜姐……哦，我是说毘沙门天；还有惠比寿，虽然是个运动废柴以及生活白痴，但他确实是个很负责任且让人喜爱的神明；以及天神，就是据说是悟他老祖宗的那个……”
“嗯？那位也是真实存在的吗？”提到五条悟的老祖宗，刚才还很严肃的夏油杰脸上露出不正经的笑容，忽然撺掇露琪说：“呐，露琪，我们找个机会把悟带去见见他老祖宗，你觉得怎么样？”
露琪嘿嘿一笑，“我也想过哎。不过我和那位老爷子不熟，不好直接带人过去，而且那位老爷子的子嗣那么多，也不一定愿意出来见我们。”
夏油杰听懂了露琪的潜台词，表情有点悻悻然。
“也是，毕竟人神有别……”他觉得既然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神明，就表示神明不会愿意和人类扯上关系，他能知道神明的事情也是因为露琪……嗯？
夏油杰看着露琪，问她：“那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混在我们中间，还来咒高上学？”
“并没有明文规定神明不能和人类往来。但是因为神明‘总是会被遗忘’的特性，以及‘我活着但是你死了’这种让人悲伤的情况，所以大多数神明是忌讳和人类往来的……但是！”露琪非常嘚瑟地举起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自带义骸，所以不会一样转眼就被人们忘记，生老病死我也不那么在意啦，大不了你们死一个我拉一个，全部给我当神器……”
“喂喂！”夏油杰不满地打断她，心想谁要给你当神器啊！
露琪心虚地摸着头笑了笑，转移话题说：“反正既然我有这样的优势，当然是什么好玩儿就干什么咯，所以我就来上学啦，超～有意思的。”
夏油杰想着露琪平时凹的死神人设，问她：“你那个义骸，不会是和咒骸……受肉……？”
“什么啊，那个可不是，我都说了是自带的。”露琪瞪他一眼。
夏油杰识趣的略过这个话题，又和她说：“你要救理子妹妹我能理解，但是伏黑甚尔……”他不明白，为什么露琪能轻易的原谅差一点儿就杀掉理子的人？
“这个嘛……”露琪表情冷淡，简单的给夏油杰介绍了神明和神器的关系，以及神器中的高低之别，最后告诉他：“像伏黑甚尔这样人类之中的强者，在变成神器后大概率也是很强的，这样说你就懂了吧？就好比你绝对不会放过去调伏一个特级咒灵一样，神明们也想要更强的神器哦。”
夏油杰微笑地看着露琪，“对于神明来说，神器就和工具一样吗？”
露琪说：“大多数神明是把神器当员工一样的存在，属于主仆、雇佣的关系；也有把自己的神器当家人一般存在的神明——比如我的毘娜姐，她人超好的！”这里作为毘娜粉头之一的露琪无意识的开始吹毘娜，还吹了二十多分钟，最终才在夏油杰忍无可忍的让她回归正题之后，才表情一转，严肃地说：“但也确实有一些品德败坏的神明把神器当作工具一样使用。”
夏油杰半垂着头，神色不明。
大大咧咧的露琪并没有注意到他神情上的变化，继续说着八卦：“不过也有反过来的，认为神明没有神器就毫无作用而将神明圈养起来，比如有一个御雷神……”她三言两语的给夏油杰讲了一下御雷神的情况。
夏油杰轻笑了一下，看着露琪愤愤然地拍着桌子和他说：“如果是我的话，会直接把那些自以为是的神器解放——道标？呵，没人能当老子的道标，老子就是自己的道标！”
神器可以没用，但绝对不能噬主！露琪如此想着。
“……这个，还是别和悟学。”夏油杰有些难受。悟一个就算了，露琪也要用“老子”这样的自称吗？放过他吧，同学都是这样的性格简直太折磨人了。
“这有什么？”露琪并不在意。
在得知天内理子并没有死后夏油杰的心情变得轻松许多，但还是对普通人带有偏见，并且这种偏见在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之后，变得越发严重。
比如学弟因为人类的刻意隐瞒而重伤、差一点死掉，结果救回来之后却再也不能当咒术师了；又比如露琪遇到的追求者因为想再次见到露琪，极端的故意杀人染上诅咒，再来向露琪求救；又或者他遇到的两名有咒术天赋的幼小孩童，居然被无知的普通人当成灾厄，甚至关起来虐待……
终于，夏油杰再也无法忍受去帮助这样的人。
夏油杰佛了，夏油杰放弃了，夏油杰决定躺平了。谁爱杀诅咒谁去杀吧，他才不会再为那群猴子搞得自己身心俱疲，有这时间还不如去谈个恋爱……
首先他不想和猴子谈恋爱，所以只能在咒术圈里找……嗯，排除硝子和露琪。
这两个他是真不行。
然后排除冥冥学姐和九十九前辈，这两位他也不行。
“糟糕……”夏油杰瞳孔巨震，“怎么最后，适龄的女性就剩下歌姬前辈了？！”
遥远的某处——
“啊啾～！”菅田真奈美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喃喃自语说：“怎么回事，也没有着凉啊，我怎么忽然打喷了？难道……我要感冒？”
不过想当然的，夏油杰此时的这些想法不过是自我调侃的玩笑话罢了，哪怕他真的想不去管那些猴子……但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撒手不管呢？
而这一次他并没有想要创造出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如果人类死后的灵魂也会因为种种原因变成诅咒，那即使这个世界变成全部是咒术师的世界，诅咒也绝对不会消失。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他们要杀死的每一个诅咒都曾经是他们的同伴……
那时候的他们又该是如何的心情呢？真的能毫无芥蒂的下手吗？
他想做的从来不是杀人。
他只是想让这个世界上的诅咒全部消失。
虽然也有过“杀掉所有普通人就不会再有诅咒”这样的想法……但彻底否认自己的前半生，他现在还没有偏激到那种地步。
回忆起因重伤而不能继续做咒术师，但却开朗地笑着说“我可以继续当辅助监督哦，和伊地知一起成为最棒的辅助监督”的学弟，夏油杰忍不住苦笑，“如果我和他一样什么都不想，只去做能做到的事，大概也不会觉得这样痛苦吧。”
在想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后，夏油杰主动从咒高退出，利用强硬的手段接管了盘星教。
在替人消除诅咒来拢财和收集咒灵的同时，夏油杰现在最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利用自己的势力寻找和救赎被普通人虐待和迫害的小咒术师们。
就像灰原雄说的那样，尽力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直到两年后。
夜蛾正道忽然来盘星教拜访，并告诉他：“杰，露琪死了……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