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204章 成不了男人的王爷

第204章 成不了男人的王爷
“你……你放肆, 你这是对王府的大不敬,你可知,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谁给你的资格敢对我出言不逊的?”丫鬟不是普通丫鬟, 而是王府里的一等丫鬟,其他人见了她, 哪个不得笑盈盈恭恭敬敬喊她一声姐姐, 因为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 就是外头那些人,少不得也得给她两分面子。

可她不想想,人家是看在她的面上给她两分面子吗?

不是的,俗话说得好,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如果没有萧老夫人,谁把她放眼里了?

面对丫鬟的呵斥, 秦润丝毫不惧, “敢骂我夫君, 我管你是谁的人。”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谁给的资格?那当然是王爷给的了, 你一个小丫鬟, 别说是娘跟前的人, 就是你是她心头的人, 今儿也是以下犯上,少不了都得脱层皮。”

来人说话是一点不客气, 听他这口气,似乎并不把丫鬟说的老夫人放眼里,或者可以说, 可能两者关系好,所以处在一个平等的位置,这才有恃无恐。

丫鬟听到这声音,吓得脸色惨白,当即转身对向大门的方向就跪了下来。

她错了,她只是不爽,不爽于她是一等丫鬟居然被个侍卫随意调遣,至于另几分心思,不过是想趁机立威罢了。

“晏主君,奴婢错了,还请晏主君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

面对丫鬟的求饶,苏晏不为所动,甚至都懒得跟一个丫鬟多说一句废话,挥手让身边的人直接把人拉了下去。

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就能看出这人是个什么性子。

看得出来,苏晏是个说一不二,并且极具讨厌麻烦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不是会让人感到亲近的人。

许云帆跟秦润没说话,任由苏晏打量了一眼,许云帆觉得苏晏应该看够了,这才开口,“晏主君可是看够了?”

“还没有,还想多看两眼。”苏晏冷着一张脸,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许云帆哽了一下,苏晏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以为按照大哥那张脸,以后我侄儿怎么也得长的惊为天人,只是没想到会……虽过于普通了些,不过没关系,这身材,这脾气,很有萧家人的风范,深得我意。”

许云帆:“……”

什么叫深得我意?

这话有点让人多想哦。

秦润云里雾里,不明白苏晏说的几个意思,许云帆倒是先挡在秦润面前,“不知晏主君这话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苏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伯都跟我说了,他知道你们要来,只是很不巧,最近大夫得给他扎针,不方便见客,所以特意让我来接待你们,我等你们很久了,哪知你们白天不来,非得晚上偷偷摸摸的来。”

苏晏看了眼秦润,方才他都听到了,这哥儿不是个软柿子,这一点很好,不管秦润是什么身份,他们萧王府的人,就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主,要是秦润被一个丫鬟说了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那他才该头疼。

好在秦润不愧是他们萧家的种。

“云帆,这是什么意思?”秦润身为主人公,可他却懵的一逼,什么都不知道。

许云帆凑到秦润耳边,“你是萧叔的儿子,这件事,我回去再跟你说。”

“有什么话在这说不好吗,做什么要回去说呢,润哥儿,你快坐,放心,这里就我们仨,有什么话说不得?”苏晏说着话,这时候,一个丫鬟拿着几盘点心进来了。

许云帆:“……当着你的面不方便说出来的话那就是说不得的话。”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呢?润哥儿,你是我大哥的儿子,不是义子,是亲生的儿子,这件事,我都知道。”

苏晏心直口快,“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很欢迎你回来,想必你对萧王府的情况所知甚少,如今的萧王府,夫君时常不在,就我还有大哥爹娘留在京城,霖儿前段时间也去了南境,这个家,虽然有我跟娘在,但偌大的一个王府,事多,我们实在是令人分身乏术,你也看到了,我们各有各的忙,府内的一些事,只要与大哥无关,我们甚少有精力管理,所以,如今一些人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如果今晚不是侍卫通知他许云帆他们来了,他急匆匆往回赶,只怕都不知道,府内的丫鬟如今脾气都这么大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萧王府子嗣不丰,如果他们人多一些,何至于连一个王府都没空去管。

“你是大哥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儿了,身为小叔,我很欢迎你回家。”

这句话,听得许云帆很是诧异,“你说真的假的?要是润哥儿回来了,日后的王府……”

有的话,没必要说的那么直接,省得撕破脸皮。

对于许云帆的直接,苏晏倒是敬许云帆有两分胆量,连这种事都敢说出口,若他真的不想秦润回来,他就不怕今晚他们走不出萧王府吗?

不过,在想到自己打听过有关许云帆的事后,苏晏想,也许他还是小瞧这个汉子了。

“萧王府本就是大哥的,身为大哥的孩子,日后继承萧王府不是应该的吗,至于其他人,靠山山倒,靠人人走,想要得到什么,终归还是要靠自己的,霖儿想要什么,他得自己去争,从自家兄弟手里争这点家产算什么本事?”

外人只觉得萧家两兄弟,老大继承了王爷的位置,老二却得替老大去卖命,常年镇守南境,与夫郎儿子聚少离多,真是太不值了。

可他们不知,萧衡之身为王爷,若是南境爆发战争,他这个王爷,必定身先士卒,而且在京多年,萧衡之就真的安全了吗?

萧衡之多少次从危险的暗杀中活下来,又因为暗中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连离京都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总之,各有各的的苦。

但萧家能有今天,毫无疑问,不是一个人努力的结果,当年,萧家多少人牺牲在战场上,正因为先辈们立下汗马功劳,萧家异姓王的地位,是无数萧家血脉共同努力的得来的,如今的萧家,是萧衡之兄弟默契的配合,才能保萧家地位坚不可摧,无人可撼动。

许云帆笑嘻嘻:“哎哟,大哥,你还有这思想觉悟呢,不错嘛。”

苏晏拍了许云帆一巴掌,“瞎叫什么,你得喊我小叔,叫什么大哥?乱辈分了。”

“润哥儿,你可以……喊我一声小叔吗?”苏晏问的很是忐忑,按照萧衡之的话,秦润是他们萧家的种,但他们还不能认,认了,那些人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萧衡之之所以把秦润的事告诉苏晏,也是想让苏晏暗中照顾秦润,他的孩子,哪怕不能回到萧家,萧衡之也想尽所能的给与他庇护。

目前,萧衡之的身体并不适合操心劳累,弟弟萧玄之又远在南境,父亲母亲年纪又上去了,得知他有了儿子,两老指不定得开心到晕过去不可,思来想去,还是苏晏最合适了。

苏晏自然是很乐意帮忙的,再怎么,这也算他侄儿,是萧家血脉,可他不知道秦润会怎么想。

明明他是萧家的孩子,却又不能与之相认,换谁,谁心里都不好受,说不定都不屑得喊他一声呢。

秦润并没有想太多,更多的还是惊讶。

难怪,他说他为什么对萧衡之有那种莫名的感觉,原来这人是他的父亲,这就是血脉亲情之间的羁绊与特殊感应。

“小叔。”秦润还是喊了一声,对他来说,这段时间的经历、见识,早已让他过了要追问“为什么”的年纪。

有时候,索要一个“为什么”其实是徒劳无用的事。

秦润看了苏晏一眼,想到的更多还是,认下萧衡之,他的身份便不再是一个村里哥儿了。有了萧家的帮助,他能得到什么,又能给许云帆以后要走的仕途路提供什么帮助。

至于,萧衡之与秦斐俞那些事,过多的追问,其实也是一种掀人伤疤,萧衡之身体不好,再经不起半点风浪了。

苏晏别过脸,并不看秦润,闷闷的应了一声,他把许云帆支走,只说许云帆会医,倒不如去看看萧衡之,秦润就不去了,哪怕是父子,萧衡之赤身裸体的躺床上扎针,秦润一个哥儿也不好进去。

许云帆走了,苏晏这才起身,想牵住已经浑身发僵的秦润的手,“润哥儿,你是不是在埋怨你的父亲?”

方才秦润沉默了许久,换位思考,苏晏要是经历过秦润所经历过的生活,他也会怨,这是毋庸置疑的。

秦润想摇头,可那样又太违心了,他想点头,但说实话,怨吗?

他是真的没怎么好怨太多的,因为他想开了,如果他不在大梨村,怎么能遇到许云帆这么好的小汉子?

“怨也有一点,但不多,更多的还是惊讶与释然吧,这些年,没有父亲,没有小爹,我带着弟弟好好的活下来了,没有饿死,也没有在寒冷的冬夜冷死,现在有了许云帆,我们的生活更好,吃的好,穿的暖,而我也长大了,早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得知萧叔是我的父亲,我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喜雀跃。”

秦润低着头,两只手互相揪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又道:“但要说一点都不怨,好像也不可能,我不是圣人,如果,萧叔……那我还可以自我安慰,他也不容易,可不是,他是异姓王,是我以前可望不可即想都不敢想的存在,我的父亲在京城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在村里,想吃一口精米饭,吃一块肉都是极及奢侈的事,可能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也有一点点的怨,只是这点怨,主要是对以前生活的无能为力所受的委屈发酵而来的。”

说着,秦润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但我是个粗人,也没什么学识,村里的老人都说,先苦后甜,我以前是不信的,后来许云帆来了,我信了,所以,以前的苦,过了就过了,人活着,就要往前看。”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仅仅几句话,但不难听出,秦润以前的生活并不好过。

苏晏乃是苏家千宠万娇长大的哥儿,后来嫁入萧府,成为萧玄之的正君后更是了不得,从没吃过苦的他都不敢想秦润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说起以前的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但该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有些话,萧衡之对着秦润,只怕没那个脸说,谁让那些事委实太难以启齿了,哪个男人不要面子,又有哪个男人能面不改色的说自己不行的?

苏晏抹了一把脸,有心斟酌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直接道:“润哥儿,你不要怨你的父亲,他……他是真的不知道你还在,当年他中了毒,成不了男人了,子嗣这件事,我们更是不敢在他面前提起,这已经成为了萧家的禁忌,当年出事,大哥虽好不容易了救回来,可他又没了活下去的信念,他曾想跟你去了的,有一段时间,他恍恍惚惚跟中了邪似的,他没力气,只能躺床上嘀嘀咕咕,晚上也是如此,他说他睡不着,娘问他是不是哪疼还是想什么太多失眠了,他都说没有,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有了心病,他说每晚都听到孩子在哭,他说那是你,你冷了,饿了,需要他了,所以他要去找你,这事让我们都吓了一跳。”

“有时候,好端端的,他会突然指着墙角,说你就在那里哭,小小个的,都没个人样,身上啥也没穿,哭着喊肚子饿,大哥便也跟着哭,几天几天的不愿吃喝,就跟自虐一样,好像这样他就能好过一些,每次都是我们给他灌的汤水,那段日子,玄之不放心,亲自回来守着大哥,我们怕他……后来,白天他缓过来了,玄之陪着他亲自去了青玄寺,大哥从山脚便三步一拜一直拜到了山顶,请大师来给你做法后,大哥的身子一度熬不住,我们以为他熬不过来了,但最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硬是熬了过来。”

“润哥儿,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在卖惨,虽然这些话的确有卖惨的成分在,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大哥不是不疼你不爱你,他只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哪怕他双腿断了,他拖都要拖着腿去找你,你别怨他,也千万别恨他。”

苏晏都不敢想,如果秦润对萧衡之说了什么,萧衡之再吐次血,他还能不能……

萧衡之的毒好不容易稳下来,心病更是看了无数大夫才缓下来,要是秦润不认他这个父亲,萧衡之非得疯了不可。

在苏晏说起萧衡之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往事时,秦润就再没抬起头来。

另一边,许云帆大大咧咧进了萧衡之的房间。

果真,萧衡之就跟只刺猬似的,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后背扎了数根银针,就是大腿小腿都扎了几根,屁股蛋上只盖了一张薄薄的被子。

“来了。”萧衡之的声音,有气无力,要是再开个窗,风一吹,许云帆估计都听不到。

许云帆移开目光,他对男人的□□不感兴趣,更不用说床上那人还是他的岳父大人,“萧叔,您今儿的造型挺别致的呀!”

“想笑你就直说,别以为我不懂你是什么人。”萧衡之扭过头白了许云帆一眼,见他像回自己家似的搬过来一张椅子,不由吸了一口气,“我说你,人家哥婿初见老丈人,那就是老鼠见了猫,跟孙子似的,老丈人不发话,他敢坐?我看你似乎一点身为哥婿的自觉都没有。”

萧衡之这话,倒不是想说许云帆没有教养,主要是,这老丈人看女婿、哥婿,好像怎么看都有点不顺眼,更不用说,他家小白菜还没认回来被他宠上天就先被一头猪给拱了,萧衡之心里总不太得劲。

许云帆笑笑:“萧叔,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有话说了,就怕我说了,你那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

“说得好像我怕了一样。”如今萧衡之浑身上下,估计就这张嘴最硬,就是人躺床上,也绝对不能输了气势,否则,日后他还怎么给秦润当靠山镇住许云帆。

许云帆:“你别激我,一会你再吐血,只怕我都走不出这个王府。”

萧衡之一噎,转移话题:“我中毒一事你也看到了,就我目前的身体,护不住润哥儿,所以……润哥儿、安哥儿他们兄弟两个还是得麻烦你了。”

许云帆这人,萧衡之看不透,说他乃文人吧,可暗卫却告诉他,他们的存在,许云帆知道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小子还会武呢。

在清陵县时,他便让人打听过,这小子拳头确实硬,一个人就把方家村大半的汉子全部干趴了,如今连暗卫的存在都没门满过他的眼,可见他会的不只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被萧衡之拜托的许云帆有点想给萧衡之一脚,都这种时候,居然还想套他的话。

许云帆:“萧叔,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他们一个是我夫郎,两个个是我小舅子,我不护着他们,还能护着谁?”

萧衡之:“……”

萧衡之眉心拧了一下,“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慕哥儿的来历吗?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三兄弟,只有润哥儿安哥儿是我的孩子,我也问过了,他就只生了两个,所以,慕哥儿是从哪来?”

这话让许云帆嗅到了八卦的信息,当即来了兴趣:“不对啊,萧叔,你是十几年前中了毒,据我把脉所知,你中的毒,应当会对你的男性□□功能有些障碍,润哥儿是你的儿子,时间上没啥问题,那安哥儿呢?安哥儿怎么也是你的儿子了,你该不会是把老情人生的儿子都当自己的儿子吧,哎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这人如何,你也知道的,无论安哥儿亲爹是谁,他永远都是我小舅子,所以萧叔,安哥儿他老爹是谁?”

“还能是谁!”那个人是谁,不正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他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许云帆看着萧衡之得意忘形的样子,惊讶了,“啊?是萧叔你的?你不是中毒,那啥了么?怎么还能造出个孩子来了?”

不可能!

萧衡之有这么厉害牛逼的吗?

萧衡之:“谁知道呢,或许是我天赋异禀吧,那一晚,我还以为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你别看我中毒了,可就本王这张脸在京城,依旧风靡万千少女少男,多的是人想跟我春风一度,以至于我身边的人是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秦斐俞真是太不知节制了,那晚他不清醒,难道他还不清醒吗?

也不知道被秦斐俞“强迫”了多少次,萧衡之记得第二天他起来双腿都在发软,腰都有点酸疼,最主要的还是,小弟弟好像都有点不对劲。

他以为是他中了药,迷迷糊糊之际,想到自己做不成男人了居然还有人算计他,悲从中来,又一怒之下为证实自己可以,所以对自己的兄弟下了这等惨无人道的重手。

说起当年的事,萧衡之特别不好意思再说起,因为前一晚的快活逍遥,以至于半个月他都得在床上度过,那一晚的事,也被他当成一场不可言说的美梦。

但萧衡之有点得意:“谁知道那谁那么厉害,一个晚上就揣上崽了,居然还不跟我说,以至于我两个宝贝流落在外。”

听听,还那谁,真当他傻不的成,“秦将军确实是挺厉害的,不过,萧叔,你这毒这么难解,是不是有人特意为你研制的?之前你说过的,对你出手的乃是外朝人,外朝人那么多,又是哪个要致你于死地?你先说一下,好让我跟润哥儿想仔细了要不想认你这个爹。”

萧衡之:“……”

这么俊的小伙子,为什么偏偏不长一张人嘴说一句人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