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露琪小日记（13）
在听见“献祭”的时候, 禅院直毘人脸上的笑容就开始凝滞。
我又问他：“作为御三家之一的家主，我问你，你知道神明的存在吗？”
那个老头子忽然坐起来, 用一种直勾勾地、仿佛要把我看穿的眼神盯着我。
我不为所动, 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能把直哉献祭给我, 再给我建立一座神社，我可以将你们禅院家划分到我的保护区域, 再给你们禅院家三个名额，让你们在死后不用去地狱，而是作为我的神使和我一起去高天原。”
老头盯着我有一会儿，才扮作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这么多年，不论是御三家还是……都没有人发现神明的存在。”
他并没有直说，但在朽木家待这么久的我，又怎么会听不懂这些老家伙们话里的弯弯绕绕？他无非是想让我证明自己是神。
我笑着问他：“你是想让我证明一下吗？事先说好，挑衅神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禅院直毘人皱紧眉头, “等……”
他也许是想说等一下, 但有这种好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我没答应他，直接从身体里脱出，对着他抬起手说：“白雷。”
我的身体闭着眼睛倒在广缘上，而我的魂体飘在空中, 从我的指尖窜出一道白色的电光, 直奔禅院直毘人——
禅院直毘人瞳孔骤缩，和漂浮起来的我对视。
……难道他也能看见我？
禅院直毘人在电光发射之前向旁边闪躲，白雷并没有击中他，而是擦着他的手臂击中他背后的墙壁, 并在厚厚的墙壁上穿透一个手指粗细的小孔。
我的手指再次指向他，并连续说道：“苍火坠, 苍火坠，苍火坠，双莲苍火坠，雷吼炮。”
白色中透着蓝光的雷电从天而降，追着四处躲避的禅院直毘人后面砸，雷电之下墙壁倒塌、房屋尽毁，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消片刻禅院家家主的这个幽静精美的院子，除了我所处的位置外全部变成一片废墟。
“请停下！”眼看着我拆家的范围逐渐扩大，还要往其他几个院子里扩散，禅院直毘人一边躲着从天而降的雷电一边对我喊：“请原谅我的失礼，神明大人！请停下来！”
看来在我雷霆版的攻势下，他算是半信半疑的承认我的身份了。
我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指，“好吧。”
重新回到身体里的我缓缓坐起来，而禅院直毘人则气喘吁吁地坐回我面前，似乎很用力地盯着我看来看去，看许久后，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重起来。
我也不想探究他究竟在想什么，笑着问他：“怎么，还把我当咒灵呢？”
“不敢，您的身上可没有一点儿咒力。”他的语气可以说得上恭敬，但态度却又那么点儿轻浮。
可我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他给不给我建神社，以及能不能得到实际的利益。我扫了一眼被炸的不成样子的禅院直毘人的院子，心里十分满意，并假意对他投出略带赞赏的眼神，“不错，你的反应还算快，虽然我有在放水，但是区区人类居然没有轻易地死在我的雷电之下，还是值得夸赞一下的。”
禅院直毘人无语了几秒，看看一分钟之内就变成一片废墟的庭院又看向我，沉思片刻后若有所思地问我：“之前的地下室那里，不是直哉捣毁的吧？”
“没错。”我心想着都当他面把家拆了，这时候承认不承认也没什么紧要了。
“是怎么做到的？不是这个‘雷电’吧。”
“是赤火炮。”
“神技吗？”
“那叫破道，死神的必修课之一。”
禅院直毘人的表情一变，又问道：“那您这个出窍的本事……？”
我说：“不是出窍，这只是一个制作出来的假人，我们称之为：义骸。”
禅院直毘人的脸色变来变去。
我心里瞧着好笑，但还得憋着，可真难受。
见他手臂上之前被雷吼炮扫过的地方，我便想着找个事儿干，对他示意抬起手臂，然后脱出身体在他手上放了个回道。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手臂上把那道烧焦的伤口便消失恢复。
眼看着他眼里一瞬间冒出的算计的光芒，我觉得天平上的筹码已经放得足够，无论我是不是神明他肯定都要拉拢我——毕竟奶妈可是超级珍贵的存在，而现在全咒术界大概也只有硝子一个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
禅院直毘人思考许久，又试探说：“从古至今，咒术师的记载里都没有神明的确切纪录。”
他怎么还来问这个？我觉得有些烦，但还是为他解惑说：“神明不会被人记住。彼岸之地的存在总是会被现世的人渐渐遗忘，这是天地之间的法则，只要是人类就没法逃脱这样的束缚，哪怕是咒术师也一样。因此神明一般不会主动同人类交往，就像那句老话一样：不可结缘，徒增悲伤。”我回到他面前坐下。
禅院直毘人忽然看着我笑了，带着一丝促狭向我问道：“那么神明大人又是为什么主动来禅院家的呢，总不会是觉得我的那个小儿子太优秀，所以才来的吧？”
我在心里翻个白眼儿，瞎胡扯道：“因为我是特别的，我是死神。”
我能明显地看见禅院直毘人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想必这个聪明人已经理解我话中的深意。我又对他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么死神大人觉得我在想什么？”禅院直毘人试探地看着我问。
我说：“你们马上就要被灭族了，只有一个人还活着。”
“……是吗？”禅院直毘人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他大概还想着等我自己透露出更多的信息。但我能让他如愿吗？
见我不开口，禅院直毘人也不强求，而是拐弯抹角的试探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拯救禅院家。
但我能这么轻易答应他吗？
我对他说：“我们来谈谈我的神社问题吧。”
禅院直毘人思考片刻，假笑地问我：“你说的献祭，不是要杀死直哉那小子吧？哈哈哈哈，他虽然不聪明，但应该不会愚蠢到惹怒神明？”
我眉头一皱，“你是说，他骂我傻子，白痴，秃头，丑女等等，这些都不足以惹怒神明吗？”
禅院直毘人面色一变，打哈哈说：“哈哈哈，那小子真的这么蠢？”
我假装严肃的对禅院直毘人说：“所以我要给予他最屈辱的惩罚……”看着禅院直毘人佯装镇定但仿佛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放弃儿子的表情，对他说：“我要让他成为我的神子，喊我爸爸。”
禅院直毘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神子不神子什么的会不会给他加声望先不说，但只要一想到直哉那小子在外力的迫使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喊我爸爸，我就忍不住大笑，我要让他跪在我的脚底下抱着我的大腿喊爸爸哈哈哈哈哈！
禅院直毘人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觉得这个可以商量。”
我立马觉得眼前这个老头非常顺眼，比他儿子识时务多了。
我郑重地提醒他说：“还有我的神社。如果你确定了想要拯救禅院家就快点给我建一个神社，记得一定要大、还要豪华！毕竟我答应毘沙门要邀请她来我的神社玩儿，否则——我怎么会便宜你们禅院家，当你们的家神？”
我说着对他露出嫌弃的表情，但事实上我肯定要来坑他们啊，毕竟我不好意思坑别人的钱……哎等等，也许也可以去找那个什么，乌丸莲耶？
对哦，坑他的钱可以有！让他给我建神社，建大楼，就照着横滨那五栋大楼那样建！
“哦？”禅院直毘人明显来了兴趣，追问我：“你是说，七福神的毘沙门天？”
“当然。”我嘲笑地看着他，“你想见她？别想了，神明的聚会怎么可能让你们人类参加？还有那句话‘不要去直视神明，否则会发生不幸’的话可不是说说就算的，你可要小心啊。”
比如小福。
只要是看见她，是个人都得倒霉好几天；她去的地方，没有一处不发生事故。唯一能和她媲美的大概就是死神小学生了。
刚回过神，我就看见禅院直毘人脸色发黑，这是怎么了？接着我忽然反应过来，可能是误会我刚才说的话，比如看见神的人会发生不幸那句？
我好笑地对他摆摆手，也没解释，故意任由他想歪，还嬉笑说：“哎呀，你无所谓啦，你们禅院家马上就要灭族了，再不幸还能不幸到哪里去？”
听我说完，禅院直毘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后来我们讨论许久，并详细的商量了彼此之间的合作项目：
首先，禅院家给我建个神社，我要保他们禅院家不灭族。
其次，表面上我会成为禅院家的养女，他们给我办理身份并上供财物；而背地里直哉会成为我的神子，喊我爸爸。
最后，我给他们禅院家三个名额，等人死掉就会成为我的神使，和我去高天原居住。
当然这三个名额我早就想好了，就真希、真依和惠，一个也不便宜他们这群垃圾。
但我也心知肚明，禅院家给我建立神社后，我基本上也属于和禅院家绑定了，到时候有什么事禅院家肯定要来烦我。
不过我心大得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