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二合一）
养育一对双胞胎, 尤其是男性的，是件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
从小到大，吃的喝的要一样, 看的东西要一样，就连吃一份汤包, 都不能一个破了一个没破, 宁愿保证两个都得是破的。
……很难想象父母是怎么把他们抚养长大的, 每一个家里拥有双胞胎的父母都很伟大。
眼前这对双胞胎就是典型中的典型, 恶魔中的恶魔。
起码在大和田诚眼中是这样的。
安井一期和安井一会。
从名字能看出父母对他们抱有浓浓的期望与祝福，但事实上，两人就是在神奈川地区每天上房揭瓦的小混蛋。
……这也没办法说是父母故意宠坏的。
大抵是基因作祟的手欠。
如果要和稻荷崎的双胞胎对比, 没和那对狐狸兄弟有过太多接触的大和田诚自然认为是眼前的两人更棘手些，但现在的情况过于震撼，以至于他忘了这个姓氏或许和安井老师有那么一两分的关系。
“哇哦。”最先出声的是饭纲掌。
“大和田, 这是你的熟人吗？”虽说是礼貌中带着好奇地提问, 但饭纲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他确实不认识这两人, 国三他在排球界大放异彩的时候，两个小孩儿还在国一给排球社擦地板呢。
双胞胎长得是一模一样，都留着短短的奶黄色发丝, 稍有厚重的刘海下是眼尾略微挑起的猫眼, 五官中带着一丝异域风情。
饭纲掌总觉得对方五官哪里有些熟悉, 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原因？
难道国中时有打过比赛吗？
可如果是双胞胎的话，他应该有印象才对。
大和田的声音有些过于平淡了：“不算，但是认识，是……”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人积极地打断了。
刚刚还臭屁连连, 忙着挑衅的双胞胎陡然换了副嘴脸, 积极地像是给人摇尾巴示好的小狗：“前辈好！我们是神奈川地区生川国中毕业的学生！”
“饭纲前辈好！我是安井一期！”
“我是安井一会！”
“……是这样没错。”大和田诚只能憋出一句肯定。
他抬头，果然在古森元也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
这两家伙吃错药了？还是单纯是饭纲掌的迷弟？也不应该啊，而且是那样的话，饭纲未免也太惨了吧？
奇怪的同时，他突然看到了古森元也摸向扫帚柄的手。
？
一年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同学的认识还不够清晰。
还是说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是能和别人打起架的人吗？
旁边的饭纲掌显然也不习惯对方的态度转变，手忙脚乱中又有些熟练地回答两人的问题，比如平时都在哪里训练呀，学长你会给我们托球吗……
还有比较奇怪的问题，比如安井老师平时指导的多吗？
“咳，你们说的那些问题，带你们的学长应该有说过。”饭纲掌无意地将视线看向古森元也，却发现对方满脸开心地将头转了过去，一副要和大和田聊天的样子。
怎么感觉自己被卖了？
“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之后会统一答疑的，你们也可以和其他同学多交流交流，不用，呃，不用现在……”挤到这里问我。
主要很多事他也不是那么清楚啊！新生的训练安排是由大和田管的，后勤也有经理在管。
可饭纲掌本就是不擅长拒绝别人的人，看着那两对充满期望与憧憬的眼睛，他没由来的感觉良心有点疼。
可恶，给我心硬一点啊，饭纲掌！
“这样吧，你们……”
“砰！”
就在他要说话，继续扯皮下去时，健身房的大门再次被暴力打开。
大和田诚觉得今天的大门伤痕累累，起码结束后得给门轴上上油了。
他们的健身房像是什么异世界闯关必经活动吗？！
然而健身房里没有boss，也没有怪兽，勇者到这儿也是白来一趟。
现在进来的人反而更像是反派。
佐久早圣臣头上的卷发似乎因为一天的“操劳”失去了精神，有两缕已经软哒哒的垂了下来，遮住了前额，而他则用戴着手套的手捂紧了口罩。
其实这样是很不卫生的，暴露在外的口罩面会沾染上很大细菌和病毒。
但对他来说好像房间里的一切更值得人恐慌，恨不得没有一丝空气能进入他的呼吸系统。
“诶，圣臣？你也来啦。”古森元也笑道，把手里的东西统统放下，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这边很热闹呢。”
但凡我知道一点就不会过来了。
佐久早的脸上这么清晰地写着。
那双黑色的眼睛将室内扫视一周，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又快速的将视线移开。
“招新摊位要换人，雅纪让我来叫你们。”
倒是没说具体是谁，这么一来，脱困的可能性就大了。
古森元也点点头：“好的我来了。”
大和田说着也把毛巾一甩：“我先走了。”
困在双胞胎中的饭纲掌：“……”
“等等我啊，我可是部长！”怎么能少了他呢！
被嘱咐到二楼集合，和其他新生扎堆一起行动，或者有事可以直接去三楼找叫“平承太郎”的双胞胎面面相觑。
“我们是被讨厌了吗？”
“这很明显吧，一期你是笨蛋吗？”
“可我觉得很好玩诶，反正饭纲前辈不讨厌我们就好了。”
或者说——是二传。
二传是最重要的。
嘛，场下无所谓，不影响打球就是了。
主要是看他们变脸的样子太有趣了。
体育馆的健身房面积不小，平时别的部门也回来使用，不过今天刚开学，这里倒没什么人，只有另一边还有几个人在训练。
安井一期伸头在跑步机上看了看，发现机子已经关了，并没有留下什么数据。
“现在要去二楼吗？”安井一会问。
“去什么，我们刚刚才把小叔汽车的轮胎卸了，去被他拿下发问吗？”
“但他还没到下班的时候吧，肯定还没发现。”
如果发现了，就说明安井志亮上班摸鱼早退了。
这个逻辑没有毛病。
安井一期想了下会出现的各种可能，反正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丝毫的反思。
“那就去吧。”
“我还想见识下超——厉害的发球呢！”
“啊哟，估计碰不到吧，今天不一定训练。”
“没听他们说换人了吗，说不定在呢，去碰碰运气。对了，古森说的他们是在哪儿训练来着？”
“三楼啊，老师办公室也在三楼。”
另一边，三楼正处在一片安静中，只有时不时的球体击打声响起。
生川国中。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半泽雅纪看着手里的笔记，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的记忆。
神奈川……
啊对，神奈川去年的代表校是生川高中，十分重视发球，甚至有着“发球才是极致的攻击”的信条。
还是枭谷集团的一员。因此虽与东京很近，和井闼山倒是没打过什么交道。
“安井一期，安井一会……安井老师，是你的亲人吗？”比起亲戚，半泽雅纪用了“亲人”这个更加亲昵的称呼。
这很好分辨，生川高中的成绩也算不错，不是特殊情况的话，家长一般也不会放心让孩子跑到外地上学，有亲朋好友可以照看的话例外。
姓氏相同，样貌还有些神似，稍稍联想就能猜出来。
“啊，是我的侄子们。”安井老师说话一向沉稳，今天眼神却有些闪烁。
看来两个小孩还挺让人头疼的。
或许是知道学生有弟弟，也可能是要提前给对方打点预防针，安井老师把其中的关系说得有些详细。
“我和大哥岁数差的比较大，两个侄子出生的时候我也比较小，脾气……算不上好吧。”安井老师说得有些无奈，“他俩从小就不喜欢我，也可以说是不对头？是不服管的，我在他们面前可没什么威严。”
“再加上家里老人年纪大了，他们是第一个重孙子，双胞胎又罕见，性格也是被家里人宠的没边。”
“可以理解的，安井老师。”这半泽雅纪可太能理解了。
——这不就是弦一郎和他侄子真田佐助吗？
叔叔在侄子面前毫无面子和尊严什么的。
当然，他不会把这话直接说给老师听。
“我家也有类似的情况。”半泽雅纪注视着笔记上一条“发球不稳定”说，“不过我侄子似乎对他叔叔打得网球不怎么感兴趣。”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哈哈，好与不好，都不会突然看人顺眼的。”安井老师笑着说。
岁月终究在人脸上留下了痕迹，即使他因为运动整个人看上去还很有活力，皮肤也依旧紧致，但已经没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感觉。
再青春洋溢的少年也会被工作打磨成疲惫的社畜。
“疲惫的社畜”理了理眼前的资料，想到自己的那两个侄子，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孩子扫地出门，而且人家没走后门，正大光明考进来的。
摆明了要像狗皮膏药一样黏死自己的叔叔——是想狗仗人势胡作非为吧。
“他们两个有什么事不用顾忌我，你们该管就管，饭纲狠不下心的话，雅纪你就多盯着点儿，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
“好的，您放心，安井老师。”
这其实是个为难的伙计，就像在职场上一样，领导把这层关系说得再清楚，再让你秉公执法，真的实践时也得掂量个一二。
等真出事时，谁知道对方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呢？
真信了那种话才是傻子。
不过这里是学校，还是球队，大家还是以实力为主，稍微有那么些丛林法则的味道，除去事务和行政管理，其他安井老师也管不了那么多的。
而且熊孩子这种东西啊……
“江崎学姐，你有和小孩打交道的经验吗？”他问，“……不是特别小的那种。”
“不是特别小的小孩？”江崎一惠直接把球网柱抱了起来，把旁边准备捡球的平承太郎吓得脑袋一缩，“你们不就是吗。”
……好像没毛病，他们比江崎一惠，安井兄弟比他们都是小一岁。
半泽雅纪被问的噎住，有些无奈地说：“确实呢。”
“不过你们没什么让人头疼的。”江崎一惠说，“反倒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啊对了，之前有个新生来了，就是拓人带着的那个。”
“他好像看得挺开心的，不过好像还是比较想打篮球。不知道是不是去篮球部了，反正是找什么人。”
“嗯，我知道了，不用担心他，一切随缘了。”半泽雅纪话是这么说着，眼神却忍不住看向对方怀里的那个球网柱，“不过学姐真的不把东西放下了再说话吗？”
“这东西又没什么沉的，就说这一会儿，我走啦，你和承太郎慢慢练。”说完，就搬着比她还要高的一堆东西走了。
他们两个经理个儿都不高，但常常做出让他们都胆寒的举动。
随着江崎一惠离去，一时间，三楼的球场里只剩下半泽雅纪和平承太郎两个人。
后者把装球的车子退了过来，理所当然地让他帮忙托球。
平承太郎的发球练完了，但半泽雅纪还没呢，甚至热身还没开始。
“学长。”他看着一车排球，突然出声问。
“嗯？”对方也斜眼看他，这两个从四天宝寺毕业的人平日里总是一副不对盘的景象。
或者说平承太郎对谁都是这样，就像个浑身是刺的刺猬。
“等你决定表白的时候告诉我吧，我可以给你帮忙，比如提些建议？”看见那双浅色的眼睛中突然闪过的慌乱，本来只是猜测的半泽雅纪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直觉，“下次看人的时候隐蔽些吧，眼神过于明显了。”
“……你说什么呢！”
“什么都没说，绝对没说你喜欢江崎学——”
“闭嘴吧你！一天瞎猜什么！”平承太郎可以说是直接吼了出来。
但还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十分的心虚，因为他已经从头红到了脖颈。
半泽雅纪微微挑了挑眉，平淡又快速地把话说完了：“喜欢江崎学姐的力大无穷，她力气确实很大，是吧？我都会羡慕。”
平承太郎：“……”
“呵呵，是啊。”
饭纲和铃木就算了，半泽雅纪是怎么知道的？他不可能有什么破绽——该死，肯定是饭纲那家伙说漏嘴了吧！
像是要报复对方一样，平承太郎低头把刚刚推来的那车排球又推走了。
他自己练，小鬼自己去仓库找球擦球吧！
所以说不要随便惹脾气不好的人。
半泽雅纪耸耸肩，就像其他学长说得那样，jo太郎的心思其实很好猜，基本上只要刺激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下好了，他可以自己练发球了。
在进行简单的热身后，半泽雅纪从仓库里推出了一车排球，还算宽阔的空间如今只剩下他和平承太郎两个人。
两人都不说话，一人一个排球场，独自练着发球。
发球是最容易看到结果与收获的东西，并不是说他有多么简单，或者是提升得能有多快，而是在球类竞技体育中，它的练习可以由一个人独立完成，而且结果明显。
往往只要找准点位就可以了，最明显的评判标准就是看是否能打中，偏差又有多少。
可能因为网球基础的原因，半泽雅纪对这方面颇有心得，也很擅长。
但对这种先发制人的有力武器，还是需要多加打磨。
同样的练习日复一日，他的精神和注意力高度集中，就连佐久早和饭纲掌进来了，铃木拓人回来了也没发现。
怎么样。
佐久早看着学长，也没开口说话，无声地问道。
“象征性送了送人，不过那个新生说会考虑的。”铃木拓人打了个哈欠，他们排球部可没到那种一个新手也要抢的地步，不过摸鱼这种事还是能摸则摸。
鱼都不摸还是不是人了？？！
佐久早点了点头，也没再关注，而是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拉伸起来。
双手后屈，手背沿着木质地板的缝隙一路向下滑去，少年宽阔的脊背就像猫咪一样柔软地趴了下去，好像自己的□□只是一捧液体，也不存在关节这一物质。
佐久早趴在地上，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半泽雅纪练习发球的全过程。
虽然自己的发球也不差，但仍需学习和进步，而对方显然是最好的学习对象。
因为随着菊亭前辈和浦野前辈毕业，如今排球部里发球最好的人就是半泽雅纪了。
谁能相信这是一年前才开始系统性进行排球训练的人呢？
半泽雅纪一向有在发球前转球的习惯，控制球体在手中的旋转，不仅可以提高手感，好像还有一种万事尽在掌握的体验。
直至发球前的最后一秒，排球仍旋转在他双手之间，随着左手收束了旋转，那颗球终于安分的停在了右手的正中。
他抛球的动作很轻。
好像在扔一团废纸那么简单，又像是蜻蜓轻轻亲吻过水面般轻盈。
一、二、三、四——咚、咚、咚、咚。
助跑的脚步声其实也微不可闻。
随着双脚蹬地起跳，线条分明的手臂随之挥动，整个人的身体也被舒张到最舒适自然的状态与挺身屈腹呈反弓状的身体相得益彰。
紧接着，是左臂自然屈肘上举。
标准的教科书，但真的只是像平时人们所说的“弓弦”一样吗？
那样就有些太紧绷了。
当身体停滞的最高点时，收腹与提肩并进，肌肉带动着手臂以庞大的力量精准地击中排球后中下部！
掌球的手屈腕推卷，其中的球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而去！
“砰！！！”
一声撞击，排球像炮弹一样将底线的水瓶击倒。
这是很常见的事，周围人都习以为常，没谁把这球放在心上。
力气有些小了。
佐久早这样想。
而半泽雅纪也在排球脱手的那一瞬间就利落的落地，然后转身向车子走去，准备重新拿出一颗排球。
谁知，有个不速之客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平静。
“真是太酷了！！！！”
？
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明天了和昨天的一起统一捉虫，今天先休息了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