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画中仙》入v三合一,21、22、23^……
“…不要…不要——!”
温景之尖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他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他一时有些恍惚,他愣愣的抬起头,直到看见凌乱的房间时,他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梦。
温景之揉了揉太阳穴,他做了一个极其兀长的梦,梦中境是那样真实,仿佛他亲身经历一般。
梦中,他看见一个穿着打扮很是清丽脱俗的女子,正手把手教一个男人作画。
女子和其他人不同,她生的高大,个子比他还高,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脖颈白皙,温景之想要上前看清女子的容貌,可她的脸就像蒙了一层云雾似的,看不真切。
只依稀能看见她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二人应该是情侣,或是夫妻,举止行为十分亲密,女子竟然将男人圈进自己怀里,手把手的教男人作画。
她指节上的玉戒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学会了吗?”
女子开口,声音却十分低沉,温景之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女人的声音?分明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被他环在胸前的男人也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女子轻笑,她捏了捏男人的耳垂,动作亲密,随即倚靠在男人对面的椅上,顺势将花瓶里的花取了出来。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我都有空,不如现在就为我绘制一幅丹青图吧。”
男人也笑了,点头应下,随即抬笔细细描绘,二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温景之走过去一看,呼吸一滞。
他虽看不到女子的真实容貌,可这画中的人实在是美,他在外留学,什么美人没看过,却没见过生的这样好看的人。
在震惊于女子美貌的同时,场景也在此刻骤然发生变化。
温景之看了看周围,是他现在所居住的温家祖宅,这个院子,便是他所居住的正房前的院子。
此时,男人被捆在凳子上,不停的挨着板子,那双画画的手毫无生气的垂落在身侧,血肉模糊,可见白骨,他整个人趴在上边,衣裳被血浸透,生命迹象全无。
而女子则是被一众人扣押着,嘴里塞了布条,几个壮汉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被迫坐在高处看着下边发生的一切,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捆在身后的手被麻绳磨出血迹仍然还在挣扎。
坐在她身侧的贵妇人轻摇纸扇,掩面而笑,微微侧头:
“你父亲朝中有事,不便前来,便将此人全权交于我处理,我可不能让你父亲失望。”
“他不是很会画吗?如今他的手被夹断了,人也死了,我看他今后还怎么勾引你。”
女子被几个壮汉压着,无法起身,也无法开口说话,温景之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见她因为极度悲伤剧烈喘息的胸膛。
“我的儿,你可别忘了自己的使命,绵延子嗣,才是你应该做的。”
贵妇人抛下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了,几个壮汉松开了她,女子以极快的速度挣扎出身,踉踉跄跄的跑到了男人身旁,极度痛苦的哭泣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盘旋。
突然,女子停止了哭泣,她直直的朝温景之站的方向看去,缓缓站起了身子。
温景之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逃离,可女子像阵风似的,猛的从背后抱住了他,就像抱着那个画画的男人一样,紧紧的,勒着他的腰。
她的体温是那样冰凉,冷的温景之牙关都在打颤,可女子却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冰冷的吐息喷洒在他耳廓。
“你终于…回来了。”
女子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沙哑,勒着他腰的手渐渐收紧,他几乎已经快要喘不上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他给勒死时,梦境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醒来后的温景之无比庆幸这只是一个梦境,不然他都怕自己被勒死在梦里。
温景之擦了擦额上的汗,他起身拉开窗帘,目光投向窗外的院子。
梦中的场景与现实渐渐重叠,他记得很清楚,梦中男人被活活打死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听说过,有的人在去了古迹后,回家就会做关于古迹旧事的梦境。
难道他也梦见了?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真的是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吗?那个被打死的男人又是谁呢?
越想头越痛,温景之摇了摇头,将脑中的疑问纷纷抛去。
现在不是该想这些事的时候,噩梦也好,灵异事件也罢,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这里的,他已经无家可归了,这里是他唯一的归宿。
他长吁一口气,欲要转身进入浴室洗澡,目光不经意间从桌上掠过,眉头却微微皱起。
奇怪,昨天晚上…他有打开这幅画吗?
此时此刻,昨夜被他放置在桌上的画卷不知何时悄悄打开了一角,露出了画中女子的衣裙和手。
在看到女人指节上的那枚玉戒时,他瞳孔微缩。
画中人,与他昨夜在梦中见过的女子一样,指节上戴了一枚玉戒。
温景之呼吸急促了起来,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看来他的梦境是真的,难道这画中人就是昨夜梦见的女子?
好奇心驱使着他想打开画卷一探究竟,耳边也仿佛有人在低语,催促着他赶紧打开画卷,就在他即将打开画卷时,手机铃声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猛的唤回了他的思绪。
他瞬间反应过来,重新放下画卷,连忙接听了电话。
“是温景之吗?”
“你好,我是!”
“哦,你家亲戚不是推荐你来我们工地做兼职吗?我们这暂时不招兼职了,一个工人不小心摔断了腿,你要是愿意,可以来做长期。”
“我愿意!我马上就来!”
温景之挂断了电话,穿好了衣服,将古画的事抛在了脑后,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要把握好这次工作机会。
他身体弱,干不了重活,可现在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父母双亡后,他自己无力承担高昂的留学费用,大学学业没有完成,毕业证上只是高中学历,根本去不了好的企业。
再加上他父母做生意这么多年,在商场上得罪了不少同行,他如今是秋后的蚂蚱,没有一家企业愿意接受他。
万般无奈之下,好心的亲戚为他介绍了工地做工,一天能有三百块,这也是他回到临水镇的原因之一。
温景之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后,便匆匆离开了正房。
他步伐快速,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房间后,一个穿着破烂衣裙的高大身影正站在窗前正在偷窥着他,眼神中满是不舍与黏稠的爱意,几乎快要溢出。
在亲眼看着他离开后,那人依依不舍的将苍白的手心贴在了玻璃上,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
“你就是温景之?”
工地上的工头用一种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温景之,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我是。”温景之连忙应下。
“不行啊,你这…一副文文弱弱的大学生样子,干不了重活啊!我们工地每天都是要搬砖头和钢筋的,你干不下去的。”
“我干的了!我能干的!要不您让我先试试?”
“不行不行,别耽误我时间了,你啊,还是找个厂里的文员去干吧?”
“别!您让我试试!不行的话您随时都能让我走!我…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您知道我的情况的,我很缺钱!所以我很需要这份长期能干的工作…”
工头有些犹豫,他知道温景之的情况,一个地方的人多少都有点沾亲带故,可是…他也不能白招一个啥也不会做的书生混工资吧!
“这…唉,还是不行,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叔!您让我试试!”
“唉!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话呢…”
“赵工头,别急着拒绝,我看小伙子挺不错的,他都这样说了,你就让他试试呗!”
门外突然传来了爽朗的男声,温景之随着工头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浓眉大眼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皮肤黝黑,庄稼汉子的模样。
”是啊,我也觉得是,有些人看着弱不禁风,其实力气大着呢,别以貌取人啊!”
他身旁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也笑着说,相较于刚刚的男人,他则显得有些猥琐了,小鼻子小眼的,有些秃顶。
“你俩怎么来了?去去去。”
工头对二人的到访很是惊讶,他不耐招手,两人却恍若未闻,上前将温景之拉在身后:“老赵,别这么不近人情好吧,小伙子挺不容易的。”
“唉——!我还没说要他呢!唉——!”
语罢,二人不顾老赵的劝阻,将他拉走了,温景之有些担心,黑皮肤的中年男人却摆了摆手:
“没事!你只要肯吃苦,肯定能干,老赵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你要是今天干不下来,他不给你发工资,我和他付给你工资,可以吧!”
“这…”
温景之觉得这俩人似乎热情的过了头,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我叫胡乐。”黝黑皮肤的男人说。
另一个秃头男人立即说:“我叫李云喜。”
“谢谢二位!”
“多大点事,走吧,干活去!”
工地上的活计果然很累,他从小锦衣玉食,在国外留学时也没干过兼职,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他虽无奈,却只能咬牙坚持。
他搬砖的速度没有胡乐和李云喜快,但一天也总算是坚持下来了,工资是日结,当300块放到他手心时,他整个人欣喜若狂。
以前的他对300块钱不屑一顾,现在的他视若珍宝。
工资到手的一件事,他便主动要请胡乐和李云喜吃饭,感谢他们为自己争取到了工作机会。
饭桌上,胡乐与李云喜二人如同其他中年人一样高谈阔论,还要了一瓶白的,二人不断碰着杯。
“唉,小温啊,我听工头说你搬到你家祖宅去了?”
胡乐突然问道,温景之也诚实的点了点头,李云喜笑着为温景之添上了一杯酒:
“你家祖宅在临水镇可是老古董了,听说里面特别大,是四进院,我们从小在这长大都没进去看过。”
“祖宅常年落锁,长辈也只有在祭祖时回来住两晚,我这个小辈也是头一回进去住呢。”
温景之答道,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听到他的回答后,胡乐和李云喜二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二人顺势拿起了酒杯,向温景之举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机会可以进去参观一下呢?”
二人的请求十分唐突,虽然他们帮了自己,但几人刚认识不到一天,突然就要求去他家祖宅,实在是有些奇怪。
但出于礼貌,温景之还是在二人的目光下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下次吧,等我问问家里的长辈,毕竟是祖宅,不知道外姓人能不能进去。”
话一出口,胡乐与李云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胡乐再次为温景之添上了一杯酒,笑容洋溢:
“不说这个了,陪我们哥俩好好喝几杯!”
温景之看着酒杯里的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酒量不好,要不以茶代酒吧!”
“这怎么行,来来来,喝!”
温景之抗拒着,反而让还是强行灌了他几杯白酒,胸腔里火辣的感觉让他不断咳嗽着,高度酒精让他没喝几杯便晕眩了,终究是扛不住,晕晕乎乎的倒在了桌上。
胡乐与李云喜在看到他倒下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李云喜开口:
“可以行动了。”
胡乐点点头,主动搀扶起了温景之,向温景之祖宅的方向走去,而李云喜则是在他的口袋里摸索到了钥匙。
“哥,找到了。”
“行,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放心吧,一定拿到。”
二人窃窃私语,很快便来到了温景之的祖宅,李云喜轻车熟路的打开了门锁,胡乐将温景之搀扶了进去,顺势就将他扔在了一边,不再管他,二人马不停蹄的朝着温景之所住的正房去了。
他们帮助温景之,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因为他们必须要利用温景之拿到一件东西。
那幅画,那副里头住着BOSS冤魂的古画。
他们是这轮参与游戏的玩家,上一轮参加游戏的玩家,已经全军覆没了。
上一轮的玩家,虽然肉身在游戏里死了,但现实里人还是没事的,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听说住精神病院治疗去了。
其中一个玩家更是在参与游戏后,整个人如同植物人一般,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了…有其他观望的玩家在论坛里发布了猜想,认为这个玩家可能是被困在游戏里导致。
总之,这个游戏是险之又险,与此同时,奖金也再次提高到整整两千万。
他们兄弟俩刚刚出狱,有了犯罪记录,没有任何一行愿意接收他们,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选择进入游戏。
这次他们所进入了一部名叫《画中仙》的恐怖电影之中。
剧情中,BOSS沈确是一只百年前殉情自杀的女鬼,死后怨气沉重,因并非自然死亡,她的灵魂无法投胎转世,便附着在了画卷之中,常常会在夜里引诱男人进入画中,然后汲取他们身上的阳气,增强力量。
而她所寄生的画卷,此时此刻就在温景之的祖宅里。
原剧情中,这个温景之也就是个炮灰,是他最开始发现了画卷,傻不愣登的被引诱,最后被BOSS吸干了精气,直接没了,而BOSS也在他的帮助下,力量逐渐强大,可以随意进出宅子,去引诱其他男人。
按照剧情发展,温景之应该已经发现画了,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画,然后先一步打开画卷,进入画中,烧了BOSS的本体,这才能消灭BOSS的冤魂。
BOSS沈确是一个极其美艳的女人,没有男人能抵挡住她的诱惑,原剧情中,这两具身体的主人自然也是因此而死。
可他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们的灵魂不属于这,自然也不会被引诱。
“吱呀——”
正房的大门被推开,胡乐打开灯,微黄的灯光不断在头顶闪烁着,映入眼帘的便是昏暗的堂屋,左右两侧分别有两个小房间。
“我找右边,你找左边。”
李云喜率先进入了右边的房间,他在墙壁上摸索了片刻,并没有摸到灯的开关,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能看见屋内的陈设布置,这显然是杂物间。
“吱呀——”
李云喜猛的回头,便看见房门在晚风的吹拂下即将合上,与此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周围的环境也在一瞬间阴冷了下来。
他连忙上前一把打开了门,余光却瞥见了地面上月光的倒影,他瞳孔骤缩,瞬间回身,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警惕的后退了两步,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刚刚从月光的倒影中,他分明看见背后有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身影,可当他回过身,却又什么都没了,仿佛刚才的一切是他的幻觉。
“哥!找着了!在这呢!”
胡乐欣喜的声音从左侧房间传来,李云喜回过神,立即朝胡乐那边跑去,一进入房间,便看见胡乐正拿着那卷画,一脸欣喜。
“快,快打开看看!”
“好!”
二人急不可耐,不再犹豫,直接打开了被温景之放在桌上的画,随着画卷一点一点被打开,二人脸上的兴奋简直藏不住,可当他们看见画中人的脸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是…这是什么?”
胡乐不可思议,眼神中满是震惊,那卷画仿佛烫手山芋一般,被他直接扔在了桌上。
画中,并没有什么美艳绝伦的女子,那是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怪物,它面容扭曲,满嘴獠牙,黑发更是张牙舞爪,表情十分狰狞,仿佛下一刻要从画中跳出来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不对,这不是那卷画!”
原剧情中,根本没有提及过这样一卷画,他们找错了,这不是那卷画!
“谁说不是呢?”
阴冷的声音在二人耳畔响起,下一刻,门窗传来“砰”的一声,二人回头,周围所有的门窗紧闭,窗帘落下,头顶的灯光不断闪烁着。
在他们震惊的眼神中,画中那怪物扭曲着身子,整个人如同兽类匍匐在地面上,然后活动着扭曲的四肢,一步一步的从画中爬了出来,在月光的笼罩下,缓缓直起了身子,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二人。
“哥!这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
二人慌不择路,疯狂的拍打着门,大声呼喊着温景之的名字,试图叫醒他。
下一瞬,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他们的嘴,鼻尖传来腐烂的腥臭味,身后传来阴冷低沉的男生:
“你们不是在找我吗?”
他轻声一笑,阴森的笑声在屋内回荡,耳畔处不断传来阴冷的吐息,二人眼眶瞪大,瞳孔向一侧转去,余光瞥见那怪物此时正站在他们中间,低垂着头,黑发散乱。
“唔唔唔——!”
二人疯狂挣扎着,怪物的笑声渐悄,捂着二人嘴的手逐渐收紧,坚硬的指甲已经深深刺入肌肤,与此同时,阴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生人勿近吗?”
“别人的家,可不要擅自闯入哦。”
下一瞬间,他的手倏地收紧,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取他们性命时,二人竟然从他手中蓦地消失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他愣了愣,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心,轻蔑一笑,随即飘荡至门前,身体直直穿过了门,在冷白的月光下,他来到了醉倒在前院大门附近的温景之身边。
温景之已经醉的一塌糊涂,整个人晕晕乎乎,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深秋的夜晚很冷,他被冻得瑟瑟发抖。
“你呀…”
耳畔传来了一声阴冷的叹息声,阴风从他脖颈处灌入,他抖了一下,缩紧了身体。
好冷,真的好冷。
温景之想要睁开眼,眼皮却十分沉重,隐约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个高大的身影,他迷迷糊糊抬眼,只看见对方左手指节上的玉戒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突然,面前的人微微俯下身子,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他整个人被腾空抱起,鼻尖传来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幽香。
真好闻啊。
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人,眼皮却怎么都睁不开,从脖颈处蔓延上一股热意,连带着两只耳垂都烧的慌,那人将他抱在了一处柔软的地方,又往他身上了盖一层被褥,他更热了。
一会冷,一会热,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他身上出汗,一脚蹬开了身上的被褥。
“乖乖,要盖好被子。”
那人说着,又伸过手来帮他盖被,他的指尖很凉,从他皮肤上掠过时,身体瞬间传来了清凉的感觉。
温景之迫切的伸出手,猛的拉过了他的手,将他的手心贴在了自己滚烫的脸上,果然冰冰凉凉。
“阿之?”
“别走,别走,凉快…”
那人愣了愣,终究还是没有收回手,他轻轻顺了顺温景之凌乱的发,随即俯下身子,在温景之的耳廓及脸上印上了一个又一个细密的吻。
“阿之,我们马上就可以相见了…”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阻拦我们…我们还会像从前一样恩爱…”
后面那人好像还说了些什么,温景之却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
次日,他是自然醒的,一睁开眼,便看见了古朴的房梁,他缓缓坐起身,太阳穴突突的疼痛,他轻轻“嘶”了一声,挣扎着坐起身来,脑中关于昨夜的记忆十分模糊。
他最后的记忆,是胡乐和李云喜二人猛的给他灌白的,然后两个人搀扶着他回了祖宅,然后…再然后他就记不得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床铺,有些疑惑…祖宅那么大,胡乐和李云喜怎么知道他住正房的,还给他扶到床上来了…?
温景之挠了挠头,准备起床,目光却再次落到了桌上的画卷上。
画卷此时半垂着,露出一角,想起昨天的事,他缓缓来到桌前,鬼使神差般再次拿起了画卷,指尖在那一角上轻轻摩挲。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而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画卷,随着画卷一点点被打开,他的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心底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快点打开,整个人也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当画卷被完全展开的那一瞬间,看着画中女子的面容时,他呼吸猛的一滞,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他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画中人坐在窗下,手中拿着一截红梅,花瓣鲜艳,映衬的她皮肤愈发白皙,她红唇噙着笑意,一双桃花眼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透过画卷与他遥遥相望。
与其他女子不同,她没有佩戴什么首饰,也没有涂抹脂粉,一头乌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她的身量也要比一般女子高得多,如果不是她穿着女子的衣裙,倒真有些雌雄莫辨的美感。
情不自禁的,他抬起手,轻轻摩挲着女子的脸颊,口中止不住的赞叹:
“真好看啊…”
像是感受到他的触摸一般,画中女子的脸颊好像有些微红,温景之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并未注意到画中女子的变化。
他原想着将这幅画卖给他在国外认识的古董店老板,可是现在…他突然就不想了。
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让他迫切的想要留下这幅画,更奇怪的是,画中的女子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温景之鼻尖微微耸动,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窜进他的鼻腔,是从画中女子身上传来的。
“景之…阿之…”
低沉的呼唤声声在耳边响起,那股幽香更浓了,温景之眼神逐渐变得迷蒙。
他缓缓侧头,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指节上的玉戒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更衬的对方皮肤白皙。
目光随着她的手逐渐延伸向上,却撞进了一双暗红色的双眸中,那人嘴角噙着笑意,一双美眸盈盈如水波,眼中满是浓稠的爱意。
二人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她顺势将手心贴在了温景之的脸上,他的掌心很冷,柔和的阳光却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仿佛仙子下凡。
她缓缓朝着温景之接近,幽香扑鼻而来,就在二人唇瓣接近之时,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唤醒了温景之的思绪,他身体一颤,眼神顿时清明。
他望向周围,屋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惊艳绝伦的仙子?
刚才…是他产生幻觉了吗?
温景之缓了缓神,立即接听了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工头焦急的声音:
“小温,胡乐和李云喜呢?”
温景之一愣,“什么?”
“你们昨晚去哪了?胡乐和李云喜两个人昨晚一晚上没回去,电话也打不通,他们老婆急死了,上我这来要说法,调查监控发现他们最后是和你在一起,他俩人呢??”
“我、我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喝的断片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别说了,赶紧先过来吧!他俩老婆要见你!”
温景之连连应下,挂断了电话,他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画卷,小心翼翼将画重新卷好,画中的女子在他卷起画卷时,笑容淡了些,眉宇间隐隐有些哀怨。
但温景之并没有注意到,他匆匆忙忙就出了门,待他出门后,一个黑发披散的女人咬牙切齿的站在门前,眼神满是怨气,哪里还有刚才的温柔?
心中的不甘和酸涩逼得他生生将指甲掐进掌肉中。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她低喃着,却控制不住,“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血泪从她眼中落下,衬得她本就苍白的脸更加可怖。
哭了片刻,她抬手拭去了脸上泪,飘到了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苍白的、哭的毫无美感的脸,她哽了一下,然后对着镜子慢慢打理起自己早已干枯的黑发。
“我怎么能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他会厌弃我…一定会的…”
“我绝不能让他见到我这么丑的样子…不能…”
温景之并不知道这一切,他火急火燎的赶到工地上时,远远的就能看见围了一圈人,吵吵嚷嚷的,工头被围在中间,一脸无奈的解释。
“赵哥!”
温景之叫了一声,工头立即回过头,看见温景之来了,他连忙迎了上去,攥住了温景之的两只臂膀:“小温,你终于来了,你快告诉胡乐和李云喜的老婆,他俩到底去哪了?”
温景之看向那两个气势汹汹的女人,诚恳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喝断片了,还是他们俩送我回家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俩在离开我家后去哪了…”
“你个撒谎精!”
胡乐老婆是个泼辣的,猛的指向温景之,差点戳到他脸上。
“我没有撒谎!”
“还说没有撒谎!监控录到我家死鬼进了你家,然后再也没出来过!你还敢说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温景之有些震惊:“我把他俩藏起来干什么呀?!你们查监控应该也发现我喝的不省人事了,怎么能把他俩藏起来?”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冷哼一声,李云喜的老婆扯住了温景之的手:“我不管,我老公是为了送你才不见的,你要负责!”
“我怎么负责?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报警吗?”
几人一听温景之的话,作势又要闹,一群人吵吵嚷嚷的,非要温景之给个说法,拉扯着他不放手,拉车间,温景之被他们推到了地上的砖块堆上,他发出一声痛呼,抬起手时,发现胳膊肘已是鲜血淋漓。
他从小锦衣玉食,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心中一阵酸涩,就在几人喋喋不休时,有人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二人,胡乐的老婆眼尖,一眼就发现其中一人是自己的丈夫,瞬间欣喜若狂,也不闹了,赶紧迎上前去。
李云喜老婆跟随其后,二人闹腾着,可胡乐与李云喜脸上看不到半丝愧疚或是任何感情波动,他们被人群簇拥着,眼神却落到了温景之身上。
“你们昨晚去哪了!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哦,昨晚喝多了,随便找了个宾馆休息了,我俩没事,你们不要再找小温的麻烦了。”
李云喜解释着,来到了温景之跟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眼神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道了歉。
温景之咬了咬牙,终究也还是没说什么,不过人既然回来了,活还是得干不是?他卷下衣袖,重新回到了岗位上,继续搬运建材。
他虽然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一片酸涩,想起自己曾经优渥的生活,他有点想哭。
赵工头是个好人,他知道温景之的情况,也知道他的手受了伤,于是在工作结束后,他为温景之放了半天假,让他去卫生室好好包扎一下手臂。
温景之同意了,他的手臂磕碰的确实挺严重的,整个人也因为干重活累的不行,饭都没吃就回家躺着了。
这一次,他又做梦了。
梦中,他再次梦见了画中的女子,她背对着自己,黑发披散在肩头,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温景之能感觉到他很悲伤。
在见过那幅画后,他便再也无法忘记,好不容易在梦中能一睹真容,他想要走近好好看看,女子却开口了:“别过来…”
她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根本就不像女人,温景之连忙追问:“为什么?”
“你想见我吗?”女子凄凄哀哀,背对着他好像擦了擦泪,温景之下意识回答:“当然想!”
“如果你想见我,今日子时,只要你亲手打开画卷,届时你我便能相会…”
“真的吗?可是…”
不待他继续追问,女子起身,朝着远方越走越远,不论温景之如何呼唤,她都毫无反应。
霎时间,一股凉意猛的袭来,温景之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女子低沉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荡。
他打开手机,时间已经来到了11:59,还有一分钟,就是午夜十二点了。
他的目光看向墙壁上的画,月光落在画上,仿佛为画中的美人披上了一层薄纱,画中的女子仍然笑着,可温景之却觉得,她那双特别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
他赤裸着双脚,不由自主的来到了画前,想起女子离去时那哀怨的背影,鬼使神差般,他在月光下再次打开了画卷。
床上,仍然亮着的手机显示着,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十二点。
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这幅画了,可每次,他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被画中的女子所吸引,心中隐隐有些难以启齿的欲望,同时,他也有些期盼。
如果真像梦里那样,那女子会不会从画中走出与他相见呢…
他可现实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等了许久,画中的女子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他叹了口气,心中暗骂自己愚蠢。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卷回画卷时,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指节上的玉戒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阿之…”
那人轻声唤他,温景之呆呆的侧过头,目光沿着对方白皙的手向上,在看到那人时,瞳孔骤缩。
月光下,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正站在他面前,她很美,就像画中那样,唯一与画中不同的是,画中的她是纯洁而高雅的,可站在面前的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浓稠黏腻的欲望,眼波流转间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
她身形高大,尽管穿着衣裙,蓄着长发,可个子竟然比他高出了一个头,自己站在他面前,堪堪只能到他胸前。
一时之间,温景之有些不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女人…还是男人?
温景之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梦中,他想说些什么,可对方却先一步伸手捧住了他的脸,猝不及防的亲密举动让他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步,而对方则是顺势揽住了他的腰。
“终于再次相见了,阿之。”
“你…唔——”
他刚开口,对方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急切又细密的吻落下,尽管对方是个女人,可她的吻十分强势,丝毫没有给温景之反攻的机会,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幽香,温景之原想反抗,可最终却不由自主的迎合着她。
二人相拥着,顺势倒在了床上,他在上,女人在下。
她一头黑发散落在床上,白皙的面容上泛着红,在温景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主动解开了温景之的衬衫,主动捧住了他的脸,再次吻了上去。
“等等…等等…”
温景之喘息着,“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确,我叫沈确…”
沈确…他姓沈…他来的那天曾经看到过刻有“沈府”的牌匾,她与沈府…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之,阿之…”
屋内气氛暧昧,温景之在此之前并没有做过,女人却主动伏在了他的身上,望向他的眼神中满是欲望。
“想体验一下吗?”
“嗯…?等等…你要做什么…等等——!”
温景之惊呼一声,他低头看向沈确,只见她正在下边笑意吟吟的正望着自己,看到温景之看向自己,她略微抬头,唇瓣上一片水渍,顺着唇角滴落。
她也并不嫌弃,而是笑着,用指尖拂去了水渍,然后…贪婪的舔舐殆尽。
温景之从未经历过这样荒唐的情事,可沈确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肆意的笑着,他捧起温景之的大腿,毫不避讳的亲吻着,温景之一张脸涨的通红,只能闭上了眼。
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确已经伏在了他的上方,他伸出手,二人十指相扣,温景之闭着眼,只感觉耳畔传来冰冷的呼吸声。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过了,我好想你…”
“我们会成婚,如果你想…我可以是你的妻,只要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