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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为什么自己会面颊发烫呢?

第21章

为什么自己会面颊发烫呢?
容念感觉身体被陆岁京抱过后, 浑身上下生了锈,束手束脚之余,思考也变得迟钝。

理由其实很好找, 可以是房间太热,也可以是被陆岁京突如其来的举动时吓住……

每个都似乎是这么回事,每个都实际不太站得住脚。

思绪乱成一团,自己听从直觉要逃走。

然而他刚要从左边跳下去,陆岁京就直起身,一手撑在了左边。

不愿放弃的容同学见状选择往右跑, 随即右侧也被堵住, 陆岁京将双手撑在了两边。

容念抬起手想用力推开对方, 然而动作做到一半, 记起这人现在背景深厚, 并不是福利院里任自己使唤的小跟班。

于是他硬生生停顿了下,很不自然地撩了撩被弄乱的额发。

“这是我的脸, 它红不红关你什么事?”他清亮开口。

陆岁京道:“我还以为是因为喜欢。”

这句话只讲了半截, 没有具体说清楚是喜欢什么。

喜欢被人举高,还是喜欢眼前男生,任凭容念猜想。

容念挑了前者:“我又不是杠铃成精, 不爱被当作重量单位抱来抱去, 拜托你和班长换个捉弄对象吧!”

他瞪向陆岁京,明艳的桃花眼里满是动摇,显得有几分委屈,却硬撑着没有躲闪。

陆岁京垂下眼睫, 明明耳边没有叹息声, 容念却能察觉到对方的无奈和退让。

下一秒, 陆岁京直起身, 妥协般松开了容念。

成功脱离桎梏,容念就像被猎手放过的小动物,起初没敢轻举妄动。

确定陆岁京恢复如初,他这才轻哼着从吧台下来。

又过了一小会,容念开始张牙舞爪。

“你刚才和我闹别扭?哎,我怎么惹你不开心了?”少年打听。

这时候陆岁京才做容念之前给的原因选择题:“我醉胡涂了,回答不了你。”

他心不在焉答得有些敷衍,说完,在套房一大一小的两间卧室里,不假思索地走去了次卧。

容念没有放过他,跟他进了房间。

“不应该是我生你的气吗?你把自己搞喝醉,害得我忙里忙外。”少年得寸进尺道。

陆岁京看向他,示弱:“嗯,要是知道你会为我担心,我一定不这样乱来,现在想想很难为情。”

容念语塞,脸色从晴转阴:“谁担心你了,我是为酒吧治安出一份力。”

由于嘴硬心虚,他下意识多扯了几句淡:“而且你这样神志不清没人管,第二天别说是在陌生人床上醒来了,身上器官齐不齐都难讲。”

陆岁京道:“这么说来你是担心我的器官。”

容念:“……”

他深刻意识到了多说多错的道理,然而此刻就这么沉默,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在乎陆岁京?

“你没忘记我们的惩罚时间还没过吧?”他缓缓道。

陆岁京立即用言语进行证明自己的记忆力:“没有忘,宝贝。”

容念:“……”

妈的,给自己添堵这事确实挺上心。

“所以这段时间你有个三长两短,别人说我命里克妻怎么办?我不是在意你,我是在意我的名声。”他狡辩。

不知道对话里哪句哄到了陆岁京,这人的心情明显变好。

陆岁京笑意盈盈地望着容念,用一脸“我不信”的表情,说:“嗯嗯好的,完全相信你。”

容念木然想,太虚伪了。

就在他恼怒之际,门口响起了铃声。

酒店服务生送来解酒汤,牛肉骨煮得酥软喷香,浓郁的汤汁上洒了一点胡椒。

容念吃着茶吧里放的小零食,嗅到了香味,有点眼馋这碗汤。

陆岁京问:“要不要喝?”

容念积极地坐到小餐桌对面去,眼睛亮亮的:“可以吗?”

餐盘里贴心地放了两柄调羹,陆岁京拿给他,他却没有接。

容念看了看热气腾腾的汤,又朝陆岁京眨了眨眼睛。

没有任何暗示与指令,陆岁京会读心术似的,将半空中递去调羹的手收了回来。

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转而被细致地撇干净。

这下容念心满意足,伸手想去拿调羹,但是轮到陆岁京不配合。

陆岁京捞了一勺汤水,端给容念:“给残疾人的贴心服务。”

容念语气烂漫地说:“我好像有胳膊呢。”

陆岁京道:“真的吗?我把油倒回去测试下。”

容念是能不动就绝对瘫着的那类人,以前假期除了打工,绝不出房门半步,想买书买水果也要陆岁京跑腿。

与此同时,他格外挑剔,汤不能太油,菜不能太淡。

总之要求一大堆,自己又不爱动手。

“等等,不用测了,我的胳膊是装饰品。”容念犯懒道,“这汤烫吗?”

陆岁京道:“可能需要吹两下。”

容念低下头,暗自咬了咬牙,表面却扮得很乖。

他微微鼓起脸颊,很小心地吹了吹,吐息很轻地拂过陆岁京握住调羹的手指。

陆岁京的指尖好似电流蹿过,不住想要往后缩。

容念却没给这个机会,喝完汤后还没完,回味般抿了下勺子。

这个动作的意图貌似非常单纯,做得也很快,陆岁京只有一瞬间能看到对方的舌尖。

只露出来了一点点,看起来很柔软……

陆岁京没能忍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味道还可以。”容念认真地评价解酒汤的滋味。

他满脸天真懵懂,仿佛完全不知道陆岁京被自己刚才的小动作扰乱了情绪。

他看了眼时间,问:“我先去洗澡了,你的贴心服务范围不包括浴室吧?”

陆岁京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你需要的话也不是不行。”

容念道:“答应得这么爽快,看来经验丰富啊。”

陆岁京道:“阅历还算不错,靠某个人爱偷懒,以前福利院的菜上到猪肉下到豆芽,全都是我负责洗的。”

容念:“……”

有时候他真的很慌,陆岁京记性这么好,一朝翻身就没想过找自己算旧账?

“猪肉和豆芽怎么能跟人相提并论?少说也得在澡堂当三十年搓背师傅,才好吹自己有点阅历。”

他干巴巴说完,又道,“不说了,你自己早点睡。”

这间房价格高昂设施完整,阳台上有配套的洗衣机和烘干机。

容念等陆岁京也洗好澡,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衣,磨磨蹭蹭抱起衣服裤子走去阳台。

两人衣服放在了一起,容念点了点“启动”键。

哪知第二天打开机器,衣服和裤子全都惨不忍睹。

最先看到这个场景的是陆岁京,他以为自己没睡醒,关上盖子以后重新打开了一遍。

自己的白色T恤和容念的衬衫都被染成蓝色,看上去一塌糊涂。

裤子同样未能幸免,并且很沾了很多纸片碎屑。

容念紧随其后发现了这件事,他是真的没睡醒,昏昏沉沉地泼脏水。

“你口袋里有纸没拿出来?裤子还褪色!”他道。

幸好纸片上面留有字迹,尽管被水泡得模糊,但还能勉强看清。

【感兴趣……婚姻……容老师……】

陆岁京道:“这不是我们上课写的?”

容念后知后觉,真有这么回事。

昨天傍晚,自己回到寝室洗完澡,从草稿本上撕掉这一页纸后,揉皱了发现没地方丢。

宿舍纸篓正好没套垃圾袋,他图一时方便没动弹,直接把纸揣在了兜里,本来打算找个垃圾桶随手扔掉。

但是他一出门就忘了这件事,放进洗衣机了也没察觉哪里不对。

陆岁京又道:“我的衣服全是陆岳的生活助理在买,你觉得它可能褪色吗?”

容念心说不妙,自己这件牛仔裤是重生后第一次穿,怕是重生前不懂事买的便宜货。

“刚刚没睡醒。”他硬着头皮开口。

顶着陆岁京的视线,他继续说:“我其实是想给你个惊喜。”

陆岁京请教:“惊是有了,喜在哪里?”

容念开始胡说八道:“恋爱一场,就算是假的,我们也该有点仪式感对不对?”

陆岁京由着他瞎编:“嗯嗯,你继续说。”

容念感觉这话听上去就像“啊对对对,我看你能怎么扯”,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

他道:“我们都同居了,连一件情侣装都没有,这怎么行呢?我就用洗衣机做了一件……”

“不仅颜色变得更有艺术感,上面还绣、不对,贴上了极具纪念意义的纸片。”他补充,“等到惩罚结束,纸片差不多也能自己掉干净了。”

陆岁京叹为观止:“你还想穿着它们出去?”

容念立即改变口风:“我不想,你有办法?”

陆岁京打量着他:“但需要你忍一忍。”

·

二十分钟后。

偌大的套间内,时不时响起手掌拍打的声音,还有少年竭力克制的吸气声。

容念羞耻地站着不动,忍了一会,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他严肃地说:“我怀疑你有在趁机打我屁股。”

陆岁京正用手帮他把黏在衣裤上的纸条拍下来:“你刚才偷偷打我的次数少了?我还听到你笑了好几次。”

容念道:“哪有?!”

陆岁京没有回答他,他独自纠结了会,心说,好像还真有。

“那是对你身材的赏识。”容念嘀咕。

话音落下,陆岁京嗤笑了一声。

容念道:“我们的信任破产了,你不相信我。”

陆岁京道:“没有,我在赏识你的身材。”

容念:“……”

两个人互相折腾半天,纸片碎屑终于被收拾干净。

退房的时候,陆岁京接到秘书电话,问现在去学校接他是否方便。

容念在旁边听到一耳朵,但秘书是要带陆岁京去干什么,自己并没听清楚。

陆岁京报了酒店名:“昨天玩得有点晚,我睡在外面。”

紧接着电话挂断,容念打听:“秘书开车过来接你?”

陆岁京道:“对,顺路送你一程?”

容念认为这样不妥,立即摇了摇脑袋:“学校那么近,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陆岁京看出他的犹豫,嗤笑:“又不是见公婆,你紧张什么?”

容念道:“哪有紧张?不和你聊了,我回学校正好赶上吃中饭。”

走前,他忽地停步,扭头去看陆岁京:“对了。”

陆岁京应声:“唔?”

容念道:“你这衣服要是被家里问起来,自己想个借口,别把我供出去。”

陆岁京好奇:“这就是地下恋的滋味吗?”

容念闻言无语地闭了闭眼睛,陆岁京见好就收,答应了绝对保密。

被染色没办法立即解决,容念回学校的路上疑神疑鬼,总感觉全世界都在嘲笑自己。

尽管周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大家忙着自己的事情,并不在意路边的学生到底穿成了什么样。

到了学校,他急匆匆加快脚步,打算在食堂打包完饭菜,就躲回寝室。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傅琢州刚打完篮球赛,和一群朋友要去吃饭,远远就注意到了他。

傅琢州扭头和朋友们说了几句,便往容念这边走。

他忍俊不禁地说:“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容念道:“牛仔裤褪色,不小心沾到了点。”

·

另外一边,陆岁京也坐上了车。

秘书发现二少爷的衣服颜色非常诡异,颇不能理解地多看了几眼后视镜。

尽管陆岁京的性格很不好惹,但穿衣住行方面非常正常。

伺候某些太子爷堪称煎熬,从衣服版型挑剔到口袋处的走线,颜色艳了不行,淡了也不行,搞得打工人心力憔悴。

而陆岁京一点都不挑剔,从来没有为难过生活助理,只要衣服不浮夸不高调就会穿。

秘书记得很清楚,即便是在福利院还没被接回来的时候,陆岁京的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和自己以为的那种邋遢孩子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现在T恤上东一块西一块地印着染料??

坐在后座的陆岁京神色淡淡,任由秘书打量。

秘书试探着问:“您的衣服怎么回事?昨晚在酒店,是有人和您共享了洗衣机么?”

能成为陆岳的二把手,秘书当然不笨,陆岁京也没打算把他当成智障糊弄。

陆岁京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风景,道:“嗯。”

秘书能猜到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为此捏了一把汗,感觉年终奖就寄托在染料的来源上。

谈恋爱了?绝对是谈恋爱了!他意识到自己挖出了一桩大新闻。

他按耐住诧异,问:“是谁?”

陆岁京道:“感情对象。”

秘书未曾料到陆岁京如此配合,为陆岁京的这份信任和坦诚狠狠感动了一把。

他抓耳挠腮:“对象?那、那叫什么名字呢?”

冷静地分析了下陆岁京谈恋爱可能遇到的问题,他心中警铃大振,快速回忆这些年旁观的豪门爱情。

除了来历相当的商业联姻,另一方多数是家境平庸、来势汹汹的精明美女。

确定关系后死死攥住对方,恨不得立马借由一张结婚证实现阶级跨越,从此生活就是插花买包做美容,成为阔太斗小三……

思考到这里,秘书的心缓缓沉了下去,觉得自己这边马上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是他乐意把对方设想得太心机,可是陆家这么一棵摇钱大树,没人不想在底下乘凉。

“他不让我说。”陆岁京道。

秘书:???

他匪夷所思:“您说什么?”

陆岁京好像一颗受了委屈的、有苦无法倾诉的小白菜。

“他不想被家里知道我们的关系,让我必须保密。”

秘书:“……”

陆岁京透着一股被迫谈地下恋的可怜感:“否则他就不和我好了。”

秘书倍感迷惑:“对方背景怎么样?”

陆岁京道:“很特别。”

秘书道:“无论有多特别,陆家也绝不逊色。再说了,那也不能用分手做威胁,您应该抗议的。”

陆岁京淡淡地说:“算了,我不敢。”

秘书不能理解:“为什么?您这样实在很被动。”

陆岁京望向窗外,却无意欣赏风景,满心在回想昨夜。

记起电梯里那通电话,他因醋意而面色微冷,想到容念狡黠的眼神,又不禁勾起嘴角。

他好像认了命,道:“可是我真的太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