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v三合一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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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的脚步一顿，他转头四处看了一圈道：“刚刚在拱桥那里他不是还在吗？”
张嘉愿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他也在四周看了一圈，确实没看到安德烈的身影。
安德烈性格太跳脱了，一会功夫没看着他，张嘉愿怕安德烈又惹出什么事来。
丹尼斯和张嘉愿正准备原路返回去找安德烈，就在这时他们头顶正上方的广播响起了寻人启事。
“喂喂，现在插播一条寻人启事，现有一名名叫‘小红’的俄罗斯旅客走失，请认识的旅客到广播站集合，再次播报一次，现有一名名叫‘小红’的俄罗斯旅客走失，请认识的旅客——”
播音员的话还没说完，中途突然插播了一段俄语。
“伊万，德尼亚你们不用急着来接我，这边的播音员很漂亮，我感觉我又恋爱了。”
“我和她现在聊得很愉快，你们半个小时后再来接我。”安德烈仗着大家听不懂俄语，小心思直接摆在明面上了。
张嘉愿和丹尼斯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张嘉愿犹豫着问道：“我们真等半个小时再去接他吗？”
丹尼斯扶额道：“现在去吧，别让他骚扰人家工作人员。”
广播站的位置就在丹尼斯刚刚拍照的拱桥那里，他们往回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广播站。
张嘉愿刚一进去便看到安德烈跟个花孔雀似的，趴在窗口那里跟人家女生说话，一点也没有打扰别人工作的自觉。
他手里拿着个翻译软件，一会问人家有没有空，一会又问人家喜不喜欢散步，工作人员不堪其扰，看到张嘉愿来接安德烈的时候，瞬间如释重负。
张嘉愿走到丹尼斯的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安德烈我们来接你了。”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安德烈闻言身子一顿，转身一脸失望地看着张嘉愿问道：“你们没在广播里听到我说得话吗？”
丹尼斯：“没听到，可能是刚刚没声了吧。”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张嘉愿跟里面的工作人员道谢。
张嘉愿和丹尼斯都过来接他了，安德烈只好依依不舍地跟工作人员告别，走到门口的时候，安德烈突然转身又要往里面走。
“啊，我又迷路了。”
丹尼斯不惯着他，直接拎着安德烈的衣领将他拖出来道：“不要给人家增加工作量。”
“她很喜欢跟我聊天的。”安德烈说道：“她刚刚还说有机会的话一起散步。”
“她不想，人家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
“什么？我怎么没看到？”安德烈一幅天塌了的样子道：“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又结束了。”
安德烈垂头丧气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走着。
张嘉愿有些好奇道：“你刚刚怎么走丢了？”
“还说我，我就在那里跟人拍个照的时间，一转身你们两个就都不见了。”
安德烈阴阳怪气道：“我懂我都懂，三个人的友情太拥挤了。”
丹尼斯问道：“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
“昨晚在小吃街加上的女生告诉我的，”安德烈摇了摇手机说道：“她还告诉我，让我不要做电灯泡。”
丹尼斯：“她说得对。”
张嘉愿：“你不要什么都听她的。”
丹尼斯和张嘉愿同时开口，张嘉愿听到丹尼斯说的话后，用手肘故意撞了一下丹尼斯道：“你故意跟我作对呢？”
丹尼斯笑了笑不说话。
安德烈这时候才注意到张嘉愿手上的气球，他伸手碰了下气球问道：“伊万怎么买气球了？”
“是丹尼斯买的。”
安德烈小声嘀咕：“你俩真是越来越腻歪了，我感觉我站在你们中间就跟个第三者一样。”
张嘉愿面无表情地转身将手上的气球系在安德烈的手臂上，然后说道：“好了，现在我是第三者了。”
丹尼斯：“……”
“你拿我给你买的气球哄他？”丹尼斯一脸受伤的表情问道。
“反正这是我的气球，我乐意送谁就送谁。”张嘉愿说完不再搭理丹尼斯，快步追上前面的安德烈。
安德烈虽然约会对象泡汤，但他很便忘了这件事，后面有女生想要跟他合影的时候，还是很积极地去合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玩累了的缘故，晚上安德烈和丹尼斯吃得都不多，吃完饭安德烈说有些累了，于是大家早早的休息。
张嘉愿晚上睡前喝了不少水，睡到半夜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去厕所放完水，洗手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细碎的动静。
张嘉愿揉了一下眼睛，从窗口那里探出头往下看，结果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大门外翻了进来。
张嘉愿：“？”
张嘉愿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重新看向楼下——确实有两个黑影在翻院门。
张嘉愿一瞬间所有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了，他从洗手台下面的抽屉里找出手电筒，打开对着院门那边照去，不出意外地在他家的院门上看到了安德烈，而丹尼斯站在里面指挥着安德烈的落脚点。
手电筒照到的时候安德烈正好爬到最高处，他察觉到手电筒的灯光，僵硬着身子转头看向三楼的张嘉愿。
张嘉愿：“……”
果然三个人的友情太过于拥挤，张嘉愿心想，这两个人半夜偷偷摸摸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明明大家都是好朋友，却不告诉他一声。
张嘉愿看了一眼安德烈，把手电筒对着地上的丹尼斯，复又照向安德烈，如此反复几遍，安德烈终于忍不住从门上跳了下来。
三分钟后，张嘉愿在院子里的茶桌那里看到了丹尼斯和安德烈，一旁的桌子上还放了好几瓶酒。
“我还以为家里进来了两个小偷，”张嘉愿背着手缓缓走到他们面前说道：“原来是两个酒鬼。”
“伊万，再不喝酒我真的就要死了。”安德烈一脸痛苦地说道：“德尼亚不让我在吃饭的时候喝酒，说不太礼貌，我忍了两天，实在忍不了了。”
其实张嘉愿的外公外婆并不在意这些，也提前准备了酒，甚至知道他们喜欢喝伏特加，还准备了好几瓶伏特加。
张嘉愿这两天没见他们喝酒，还以为丹尼斯和安德烈戒酒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在他家怕影响不好而偷偷忍耐着。
“所以你们就半夜翻出去买酒喝？”张嘉愿坐在丹尼斯身旁，一脸揶揄地看到他。
“是德尼亚提的建议，”安德烈撇清关系道：“是他怂恿我跟他一起翻出去买酒。”
“原来主谋是你？”张嘉愿伸手戳了戳丹尼斯绷紧的手臂道：“小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错了。”
张嘉愿刚刚起迟了，没看到丹尼斯翻院门的样子，他伸脚踢了下丹尼斯问道：“你刚刚是怎么翻进来的？”
“我刚刚只看到了安德烈没看到你，要不你再给我翻一个看看？”
丹尼斯：“……”
丹尼斯有些不自在地捂嘴“咳”了一声，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张嘉愿看到丹尼斯的脸颊微微泛红。
大概是注意到了张嘉愿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丹尼斯侧过头看向安德烈的方向说道：“就跟安德烈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
说话间一阵清风拂过，白天张嘉愿的外婆说过的那棵桃树，树枝微微抖动，飘落了几片绿叶落在了小桌上。
丹尼斯额前的刘海也被风吹过头顶，漂亮的额头露了出来，他拿起一片树叶在张嘉愿的面前晃了晃说道：“早上听外婆说你小时候喜欢爬树？”
“……怎么，你也要我现在爬一下给你看吗？”张嘉愿夺过丹尼斯手中树叶一把捏碎道。
丹尼斯看了看树又看了一眼张嘉愿，眼里跃跃欲试。
“丹尼斯，你学坏了。”
“可惜现在树上没果子，不然也可以爬上去给你摘果子吃。”张嘉愿伸出两根手指在桌子上做出攀爬的动作。
“夏天吧，暑假回来的时候我爬上去摘桃子给你吃。”
丹尼斯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他点了下张嘉愿的手指道：“暑假的时候还带我回家啊？”
张嘉愿还没说话，就听到对面的安德烈开口打断他们：“你们坐在这里调情呢？怎么突然开始说中文了，有什么是不能带我听的吗？”
“……”张嘉愿差点忘了安德烈还在这里，他右手握拳抵着下巴“咳”了一声道：“我们刚刚就随便聊聊。”
“那为什么不带我听？”安德烈喋喋不休道：“你们就是说悄悄话了！”
丹尼斯不耐烦地开了一瓶酒推到安德烈面前道：“别废话了，喝你的酒。”
“德尼亚，你真是太不绅士！”
张嘉愿看到丹尼斯似乎是磨了一下牙齿，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对张嘉愿说道：“嘉愿，现在不早了，你先上去睡觉吧，我和安德烈喝完酒会把这里收拾干净的。”
张嘉愿本来也没打算陪着他们喝酒，毕竟他酒量实在不好，上次又出了那个酒后唱歌的事件，张嘉愿就更不可能再去碰酒了。
“那你们喝完也早点休息。”张嘉愿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刚迈开一步就听到丹尼斯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嘉愿，晚安。”丹尼斯说道。
张嘉愿没有回头，他冲后面挥了挥手道：“晚安。”
明明睡前丹尼斯已经跟他道过了晚安，现在却很注重仪式感地又说了一遍。
可是说了晚安，等张嘉愿重新躺到床上却又干瞪着眼毫无睡意。
他脑子一片混乱，思绪飘了很远，想他不负责任的父母，想过去的同学朋友，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丹尼斯。
张嘉愿不知道室友是丹尼斯的时候，最开始想得只是能和室友和平相处就好，丹尼斯是一个美丽的意外，不可否认的是，丹尼斯做室友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张嘉愿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想到了丹尼斯的那句“离开莫斯科怎么办”。
他们只是朋友，张嘉愿想，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一直在一起。
困意逐渐来袭，张嘉愿临睡前突然冒出个想要，如果他们是别的关系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
因为昨天就说好了今天要去爬山，张嘉愿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昨晚没睡好，后半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醒来的时候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下楼的时候顺便去二楼看了一眼，两个房间都没人，看来安德烈和丹尼斯很早就起来了。
张嘉愿下到一楼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循着声音走去，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张昼和。
他那个备受宠爱的亲弟弟。
隔着段距离，张嘉愿看着丹尼斯和张昼和脑袋抵着脑袋，不知道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隔着一段的距离，都能听到张昼和的笑声。
张嘉愿的心里不太舒服，心情一下地跌落了谷底，张嘉愿对这个弟弟喜欢不起来，尽管知道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就是没办法喜欢他。
丹尼斯听到动静，朝他招了招手道：“嘉愿，早上好。”
张昼和和张嘉愿也不亲近，他看到张嘉愿有些不自然地喊了一声“哥”。
“嗯，你怎么过来了？”
“班级今天被征用考场，学校给我们放一天假。”
张嘉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外公外婆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他点了点头，两个人又是一阵无言。
丹尼斯大概是看他们兄弟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他注意到张嘉愿的脸色不算好看，于是走过来揽着张嘉愿的肩膀问道：“去吃早饭吧？等会还要去爬山。”
张嘉愿没什么胃口，但又怕没力气爬山，只好逼着自己吃了几个蒸饺。
“安德烈呢？”张嘉愿起来就没看到安德烈，他四处张望道：“怎么没看到他。”
“他不跟我们去爬山了，说是今天有约会。”
张嘉愿：“……”
张嘉愿有些担心地问道：“不用管他吗？”
“……应该没事，”丹尼斯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安德烈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事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张嘉愿快速吃完早饭，在背包里面放了几瓶水便跟准备出发。
他不想在外婆面前表现的兄弟不合，让她担心，所以即使并不是很想带着张昼和一起，但还是主动叫上他一起。
在门口打车的时候，张嘉愿低头回了个消息的功夫，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张昼和跟着丹尼斯的身后坐在了后排。
张嘉愿只好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冷着一张脸看着丹尼斯和张昼和一路上有说有笑。
张嘉愿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正在被他抢走的感觉。
他想张昼和大概是跟他有仇吧，所有人都喜欢他，他什么都有，为什么却还是总喜欢抢他的东西。
丹尼斯一开始没注意到张嘉愿的低气压，张昼和一直在拉着他聊天，丹尼斯其实早就有些烦了，他本身并不是什么健谈的人，但因为他是张嘉愿弟弟的缘故，丹尼斯才一直耐着性子陪他聊天。
张嘉愿爬山的时候很安静，他默默地跟在丹尼斯和张昼和的身后，偶尔丹尼斯跟他说几句话，他也是一副敷衍的样子。
丹尼斯注意到张嘉愿一路上都很沉默，他感觉有一些奇怪，明明是亲兄弟，但是张嘉愿和张昼和却一幅不怎么熟悉的样子。
爬到山顶后，张嘉愿独自坐在石头上休息，冷眼旁观着不远处的丹尼斯和张昼和。
过了一会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张昼和起身去了别的地方，丹尼斯朝他这边看了一眼，迈步走来。
“嘉愿，怎么了？”丹尼斯站在张嘉愿的面前问道：“感觉你有点不太开心。”
“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张嘉愿抬头认真地看着丹尼斯问道。
“……我对他不太了解，”丹尼斯想了一下说道：“无感吧，其实他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丹尼斯的回答让他一上午压抑的心情好受了很多。
张嘉愿压在心底的那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张嘉愿想，丹尼斯不喜欢张昼和，丹尼斯……还属于他。
“丹尼斯，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吗？”张嘉愿问道：“那天在小吃街你说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你不要再和张昼和说话了。”
“丹尼斯，我不喜欢自己的弟弟，你会觉得我很自私吗？”张嘉愿低着头说道：“他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了，所以我不想喜欢他。”
张嘉愿想，没有人规定哥哥必须要喜欢弟弟，如果丹尼斯不答应他的话，那他就不跟丹尼斯做朋友了。
但是下一秒，张嘉愿感觉自己的手腕处传来温热的触感，丹尼斯握住了他的手腕说道：“嗯，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你不喜欢的他的话，那我也不喜欢他。”
“嘉愿，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丹尼斯松开张嘉愿的手，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个兔耳朵道：“像上次在咖啡店里被你强行流泪的兔子拉花。”
“好委屈啊，嘉愿。”
张嘉愿被丹尼斯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轻声“咳”了一声说道：“……不委屈。”
张昼和回来后他们便直接下山了，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出去约会的安德烈打来了电话。
安德烈那边很吵，丹尼斯只隐约听见安德烈好像说了一句救命，然后快速说了个地址，还没等丹尼斯问清楚，电话便被挂断了。
因为担心安德烈那边出什么事，他们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忙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好在安德烈约会的地方并不远，十几分后，他们下车来到安德烈说的地方，正好看到安德烈正在被一个男人纠缠。
安德烈看到张嘉愿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道：“伊万，这个男人太奇怪了，他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走，还用翻译软件说什么想跟我一起睡觉。”
张嘉愿看了一眼跟安德烈纠缠的这个男人，他看着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长相憨厚，看着实在不像是会说出“一起睡觉”的人。
张嘉愿主动上前询问，才知道安德烈今天又闹了乌龙，他今天的约会对象是这个男人的女朋友，昨天晚上这个男人就看到了安德烈今天跟他女朋友约好了出来约会，所以一早在这里潜伏准备捉奸，结果见到安德烈惊讶居然长得这么帅，瞬间觉得三个人也不是不行。
张嘉愿：“……”
好吧，人不可貌相，张嘉愿想，安德烈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不然怎么什么离谱的事都能被他碰上。
张嘉愿有一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就在他沉默的时候，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他和丹尼斯道：“你们两个也可以一起来。”
“男人我也可以的。”
“……抱歉，我们不可以。”张嘉愿被看得一阵反胃，他默默地挡在了丹尼斯的前面说道：“我朋友不知道你女朋友有对象，我替他跟你说声抱歉。”
见男人还有些不死心，张嘉愿冷着脸说道：“你要是还纠缠的话，那我们就报警处理吧。”
男人见状只好一脸不甘心地离开。
安德烈刚刚听丹尼斯说了缘由，此时一脸后怕地压在张嘉愿的肩膀上说道：“伊万，中国太可怕了。”
“他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还会想跟我睡觉？”
“……他可能是双性恋吧。”
“我这次是真的不会再相信爱情了。”安德烈又一次地做了保证。
但是张嘉愿觉得以安德烈对真爱的追求，可能没那么容易放弃。
这边正好是市中心，中午他们直接在附近吃了饭。
安德烈早上因为心心念念着约会，一大早就走了，所以并没有见到张昼和，现在看到了和张嘉愿有几分相似的弟弟，好奇地和他打招呼，两个人坐在张嘉愿对面用翻译软件聊起了天。
张嘉愿看着跟张昼和聊天的安德烈心里没有像上午那般不舒服。
他好像有些双重标准，在他这里安德烈和丹尼斯似乎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情安德烈可以，但丹尼斯不行。
中午他们吃完饭，顺便就在附近逛了一下午，张昼和因为明天还要上课下午就打车离开了。
由于见识到了丹尼斯和安德烈翻院门出去买酒的壮举，张嘉愿决定晚上带他们两个酒鬼来酒吧解一解酒瘾。
尤其是安德烈，中午吃饭的时候告诉张嘉愿他现在就犹如鱼儿失去了水，鸟儿失去了翅膀，他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尤其“行尸走肉”这四个字，安德烈还是用中文说的。
丹尼斯当时一脸见了鬼的样子伸手碰了下安德烈的额头道：“你怎么了？你连‘行尸走肉’都知道？”
“是我的中国网友告诉我的，”安德烈拿出他刚下的中国某社交软件点开里面的聊天给丹尼斯看：“她告诉我，活着还不如死掉在中国就是行尸走肉。”
“夜色”作为清吧，因为环境比较好的缘故，深受附近年轻人的喜爱，张嘉愿以前跟朋友们来过几次，对这边还算熟悉。
他们来得早，酒吧这会儿人不多，张嘉愿本身就很出挑，今天带着两个外貌优越的俄罗斯人，更是惹眼。
他们三个坐在吧台那里就跟个地标似的，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打卡。
没过一会酒吧里开始加人，往他们这边过来的人更多了。
安德烈这会儿又不难受了，他没在吧台坐多久便被一群女生邀请去了卡座玩游戏，张嘉愿和丹尼斯对此不感兴趣便继续留在吧台这边。
可安德烈的离开，并没有让他们这边的处境变好，还是源源不断有人过来搭讪。
接连帮丹尼斯拒绝好几个女生搭讪后，张嘉愿忍不住碰了碰丹尼斯的手臂道：“小丹，请你不要再散发魅力了，我这一晚上光顾着帮你拒绝人了。”
丹尼斯抿了一口酒道：“我没有让你帮我拒绝。”
丹尼斯他确实没有让张嘉愿帮他拒绝，他只是在别人找过来的时候闭口不言，人家以为他听不懂中文，只好来问看起来像是他朋友的张嘉愿。
“没良心。”张嘉愿没好气地捶了丹尼斯胸口一拳道：“那等下你自己说，我可不帮你了。”
“你好。”
张嘉愿放完狠话没多久，就又有一个男生端着一杯酒走过来对丹尼斯说道：“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
张嘉愿没想到连男生都来搭讪丹尼斯，心里没由来地升腾起一团火，他有些不高兴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丹尼斯两脚。
张嘉愿嘴上说着不帮丹尼斯了，却还是开口对男生说道：“他不会中文。”
大概是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男生闻言看了一眼张嘉愿，然后问道：“你们是朋友吗？可以麻烦你帮我跟他说一下吗？”
张嘉愿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低度数的果酒拒绝道：“我不会俄语。”
男生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张嘉愿不想再搭理他的样子，只好悻悻离开。
张嘉愿本来以为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没想到男生竟然还没放弃，过了一会他下了个翻译软件再次走了过来。
张嘉愿看了一眼他的手机上的翻译软件，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文盲，不识字。”
“……”
男生明显被张嘉愿的话噎了一下，此时头顶的灯光正好从张嘉愿身上照过，他这才发现这个中国男人也是十分的帅气，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嘉愿，一脸惊喜地对他说道：“我看你长得也很帅，那可以把你联系方式给我吗？”
张嘉愿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听到他口中刚刚不会说中文的丹尼斯突然开口说道：“不行。”
男生：“？”
“你们耍着我玩呢？”男生生气地指着他们道：“恶臭的死情侣，我祝你们早日分手！”
张嘉愿：“……”
等男生走后，张嘉愿瞪了丹尼斯一眼道：“你刚刚不该开口的。”
丹尼斯明显误会了张嘉愿的意思，他凑到张嘉愿的耳边问道：“你想加他好友？”
张嘉愿伸手推开了丹尼斯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刚刚他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你很在意吗？他似乎是同性恋？”丹尼斯问道。
“中国的同性恋很多吗？”丹尼斯有些好奇地问道：“这里的人好像没那么反感同性恋。”
“这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没有人想被人误会。”
大抵是看到张嘉愿有些不高兴，丹尼斯的表情严肃了一点说道：“对不起。”
听到丹尼斯的道歉，张嘉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太敏感了，他觉得自己最近对同性恋这个词有些应激。
其实丹尼斯刚刚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开口帮他拒绝了一下而已。
“你不用道歉，”张嘉愿不自在地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道：“我没有生气。”
“小愿，这是我的酒……”
等丹尼斯开口的时候已经迟了，张嘉愿已经咕噜一口喝了一半。
几乎是一瞬间，张嘉愿感觉自己的脑袋沉重了许多，身子不受控制地朝一边倒去。
丹尼斯及时伸手接住了他，酒精放大了人的感官，张嘉愿觉得面前的丹尼斯十分的陌生。
丹尼斯刚刚那杯酒喝起来虽然带点甜味，度数却很高，就是酒量如丹尼斯都是小口小口的喝，张嘉愿本来酒量就差，刚刚那么一大口下去，现在脑袋基本上就成了摆设，什么思考不了。
“我觉得我脑袋有一点晕，”张嘉愿努力站起身子，结果才刚站起身就左右晃了一下，然后又一次地倒在了丹尼斯的怀里。
“嘉愿？你现在还好吗？”丹尼斯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觉得还好，就只是有一点晕而已。”张嘉愿伸手扶住脑袋，试图用这种方法让眼前的画面不再晃动
张嘉愿嘴上说还好，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不认人了。
昏暗的灯光下，张嘉愿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绿色眼睛的男人，他*用看陌生人的目光审视着丹尼斯。
觉得丹尼斯很好看，又觉得他不笑的时候看着很冷漠。
他半靠在丹尼斯的怀里，不确定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颊问道：“我觉得你有些面熟。”
说完，张嘉愿又摸了一下丹尼斯的眼睛，前言不搭后语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像绿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紧接着他又伸手摸了摸丹尼斯的嘴巴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丹尼斯一把攥住张嘉愿乱动的手说道：“你不要乱动。”
酒精将张嘉愿所有的感官情绪都过度放大，张嘉愿没由来地觉得委屈。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丹尼斯，只觉得他这个人真是可恶。
“你干嘛凶我？”张嘉愿顿时有些不高兴地质问说道：“你不能好好说吗？”
丹尼斯连忙松开他的手，语气温柔道：“没有凶你。”
“对不起，别生气了。”
张嘉愿用力扯了一下丹尼斯的脸颊道：“真不想原谅你。”
“那就不原谅。”
“不行，”张嘉愿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丹尼斯那种小气的人，我才不会跟你计较。”
丹尼斯被醉酒的张嘉愿气笑了，醉成这样还不忘吐槽他小气。
张嘉愿醉成这样显然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了，丹尼斯打算去卡座那里叫安德烈回家。
他扶着张嘉愿起身，刚走了没两步，张嘉愿突然拉了下他的袖子，让他把耳朵靠过来，说是有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丹尼斯脚步一顿，他配合着弯腰将耳朵靠在张嘉愿的嘴边。
“我偷偷告诉你，我觉得安德烈像个傻瓜。”张嘉愿说完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那你等一下亲口告诉他。”丹尼斯没忍住也跟着一起笑了。
安德烈坐在一群女生之间，虽然语言不通，但用着翻译软件也聊得很是愉快，安德烈此时喝酒喝得正嗨，没注意到丹尼斯，还是身边的女生摇了摇他的手，指着丹尼斯的方向他才看到。
“伊万醉了吗？”安德烈走过来问道。
“嗯，你喝好了吗？我们现在要回去了。”
“那你等一下，我去跟她们告个别。”安德烈说完又走到那群女生中间说了几句话后，便回来了。
安德烈看着丹尼斯半抱着张嘉愿，于是朝丹尼斯那边伸手问道：“要我帮忙吗？”
丹尼斯往旁边躲了下，将张嘉愿又往怀里搂紧了几分道：“不用，我来扶着他就行。”
张嘉愿此时有些昏昏欲睡，他看到了旁边的安德烈想到了丹尼斯刚刚的话，于是指着安德烈说道：“安德烈，你是傻瓜。”
安德烈不明所以，他看到张嘉愿好像对他说了一句中文，但是又不确定他说了什么，于是凑到张嘉愿面前问道：“伊万，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对，我说你是傻瓜。”张嘉愿喝醉了之后，好像不会说俄语了，他看着安德烈眨了眨眼又说了一句中文。
“伊万，你喝醉酒怎么就变成了笨蛋？你现在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安德烈，你才是笨蛋。”张嘉愿不高兴地揪着丹尼斯的领口告状道：“丹尼斯，安德烈刚刚说我。”
“嗯，他是笨蛋你不要跟他计较。”丹尼斯开口哄道。
“好吧。”
酒吧离张嘉愿外婆家不远，打车十分钟就到了，丹尼斯让安德烈先去休息，他独自将张嘉愿送到楼上。
张嘉愿在车上的时候靠在丹尼斯的肩膀上睡着了，刚刚下车丹尼斯背着他的时候他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上楼梯的时候，他趴在丹尼斯的背上，好奇似的摸了摸丹尼斯的耳朵道：“丹尼斯，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不要碰，”丹尼斯因为张嘉愿地触碰身子抖了一下解释道：“可能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
“老虎的尾巴摸不得，丹尼斯的耳朵也碰不得。”张嘉愿撇了撇嘴说道。
丹尼斯将张嘉愿放到床上后，打量了一番他的房间。
张嘉愿的房间里满是他成长的痕迹，靠近门的那堵墙上贴满了张嘉愿从小到大的照片——有他刚出生时哇哇大哭的照片，也有他高中站在操场上抱着篮球的照片。
书桌的那一面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桌子上也随意摆了好几个奖杯，墙角的地上还有一个旧篮球，丹尼斯简单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丹尼斯，谢谢你。”张嘉愿坐在床上看着丹尼斯认真说道，他这会儿看着似乎清醒了一会，不再抱着丹尼斯这边碰碰那边摸摸。
“现在难受吗？”丹尼斯蹲在张嘉愿的面前问道：“想不想喝水？”
张嘉愿点了点头，丹尼斯便起身下楼给张嘉愿倒了一杯温水。
张嘉愿伸手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杯，喝好后很乖地将杯子递还给丹尼斯。
张嘉愿打了个哈欠，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丹尼斯问道：“你不睡觉吗？”
“我马上下去睡。”
“我的床很大。”张嘉愿说完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道。
“你是想让我留在这里陪你睡吗？”丹尼斯轻声问道。
“没有，”张嘉愿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床很大。”
“但是如果你想在这里睡的话，我的床可以睡得下两个人。”
“嗯，那我想在这里睡。”丹尼斯顺着他的话，脱鞋躺在了张嘉愿的床上。
“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张嘉愿注视着丹尼斯的眼睛得意洋洋地说道。
“小愿，闭上眼睛睡觉了。”丹尼斯有些受不了张嘉愿的眼神，他伸手捂住张嘉愿的眼睛道：“晚安。”
寂静的空气中，说不清是谁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吵得人心烦意乱。
过了两秒钟，张嘉愿伸手将丹尼斯捂住他眼睛的手拿了下来，他眨了眨眼，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一枚炸弹。
“丹尼斯，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