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坑哥的队友 琴酒的枪已在蠢蠢欲动……
水无怜奈很快清醒了过来。
眼睛一睁开, 瞳孔就是一缩。
她还记得自己是在最后一个男人进来并提出要求后,才被伏特加打晕的。
虽然吐|真剂对她当时造成了一些影响,但除了头痛、恶心和视线模糊等生理反应外, 其他都在她能够控制的范围中。
它确实放大了她的一部分情绪, 但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以及她说了什么,她都清清楚楚。
但那个男人的到来是个糟糕的开始,她被强行打晕了,她彻底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以及期间的主动权。
那段时间中,发生过什么?
她一无所知。
不受控制的状态让人惊慌、恐惧,她片刻也不愿在医院里停留, 但还是按捺住冲动和本能,找了个护士, 询问了下自己的情况——写作“询问”,读作“试探”。
对方也确实知道一些:“哦,送你过来的人要求给你做个化验, 他付过钱并看完化验结果就匆匆离开了……这是你的化验结果。”
护士是看得懂化验单的,但她很有礼貌地没有对她露出奇怪又同情的眼神,只是平静吩咐道:“如果你需要医生看的话, 可以先预约一下。”
“是只做了这个化验吗?”水无怜奈确认道。
“是的,你需要做其他检查吗?可能需要先预约哦……”护士尽职尽责地提醒道。
“不,不用了。谢谢。”水无怜奈的面上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 “我就是想确认有没有什么费用还没有交。”
“没有了, 就这一项,而且已经交过钱了。”护士没有发现她这个问题中的其他含义,将答案告诉了她。
“好的, 谢谢。”水无怜奈再次感谢,拖着有些虚弱的身体踩着皮鞋向外走去。
护士没有在意她,很快又开始了忙碌:“潼沢医生,武内太太按照预约时间上门了。”
“好,请她进来。”潼沢医生微微眯着眼,将一份DNA和化验报告发送到了某人的邮箱中,又清理了所有痕迹,这才抬起头,露出惯常的和气地与刚推门进来的病人打着招呼,“您好,武内太太,您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真的吗?我也觉得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好多了,但还是想来麻烦潼沢医生确认下。”
医生与病人之间带着几分熟稔的氛围在其他地方可能不常见,但在这里是很寻常、很常态的模式,这也是这家医院能屹立不倒的关键之一。
除此以外,医生的能力,以及某些出乎意料的医疗效果,也往往是吸引那些权贵们的地方。
但就连这些权贵们也不知道,这里,其实是组织控制的。
而他们认为的某些效果不错的特殊医疗科目,也是组织实验室那边开发出来后,成功投产的一部分“技术”。
连权贵们和本院大多数医护人员都不清楚的事,水无怜奈本人自然更是无从得知。
她脚下虚浮地从医院走出来,在并没有人烟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直到这个时候,她的眼底才敢露出哀意,然而,她却还有一件事,不得不做。
她上了辆车,然后在10km外的一处人潮涌动的商场停下,她进了一家服装店,去里面试了几套衣服,又拎着一个装满衣服的袋子出了门。
“欢迎您的再次光临。”店员笑容满面地将人送走,直到下班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没有在常放的位置。
店员狐疑地回忆了下,却怎么也没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将它放到这里的。
也许是忘记了?
她没有深思,随手将它塞进口袋后,便将之抛之脑后。
离开商场的水无怜奈拎着袋子下了楼,再次打车,在距离自己安全屋还有一公里左右的位置下了车,用防跟踪的手段绕了几圈后,才返回自己的住所。
当天夜里,日卖电视台附近的一处仓库忽然起火,等住在附近的人察觉并拨打消防热线,又匆匆赶来救火时,大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也不知道为何这大火的火势极为猛烈,众人连同消防员足足扑救了几个小时,也无济于事,最后连消防员都无从下手,直到整座仓库烧无可烧,大火才终于不甘不愿地熄灭了。
令人悲痛的是,这场大火带走了两个人。
大半夜接到报警的目暮警部和善的脸都有些不好看了,倒不是因为睡到一半被人吵醒,而是……
他盯着里面焦黑到完全看不出模样的两具尸体,心里很想骂人:“确定了?里面有子弹?”
“是的,警部!在其中一具尸骸的颅骨上,发现了一枚未完全融化的子弹痕迹!”
鉴识课的人也很快回道:“根据这个情况,我们有两种猜测,一种是抵着太阳穴自杀,一种则是近距离开枪射杀。”
前者就是自杀案,后者就是凶杀案。
“继续查。”至少要先确认里面的两个人到底是谁?
……应该不会是游轮事件中的幸存者吧?
他的心始终提着,直到确认里并不是那几个幸存者才略微松了松,但很快又再次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两人身份不明?也没有人员被报失踪?”
“是的,警部……”
目暮警部:“……”啊,真是头痛啊,又来了,身份不明的案件。
“先继续调查,也许过几天就有线索了。”
“是!”
尽管是大半夜,火灾现场依旧有一大帮人在警戒线外围观,即使被警察驱逐,也岿然不动。
一名鸭舌帽混在其中毫不起眼,待观察完情况,他才步履匆匆地离开。
次日上午,工作时间。
“听说了吗?我们不远处的仓库着火了,灭火之后发现里面有两具尸体。”
“天哪!这是被烧死的吗,太惨了……”
“不是,听说好像是枪杀……”
“什么?!”
努力打起精神出门工作的水无怜奈电梯门刚打开,就听到了这段对话,她踏出电梯的脚步一顿,又在她们察觉前,露出了职业笑容向不远处正聊着天的两人打起招呼:“早上好!”
“啊!早上好,水无桑!今天看起来很有精神呢!”
“清水桑和鹿岛桑今天也格外美丽!啊,不好意思,刚刚好像打断了你们的话题。”
“哎呀,水无桑真的嘴好甜,”清水和鹿岛两个人被她夸得娇羞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没关系,我们刚刚也在闲聊……”
“对对,水无桑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着火的那处仓库里好像发生了枪杀案,听说了为了毁尸灭迹,才被人放的火。”
水无怜奈心头一跳,面上也自然地露出惊讶害怕之色:“……枪杀?毁尸灭迹?这么可怕?”
“是啊是啊!”一听有人接了这个话茬,清水立刻激动起来了,“我有个朋友昨天就在附近,正好听到警察们在说是枪杀……”
水无怜奈附和了两句后,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听起来真可怕,希望这个世界可以更加和平一点……”
她一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那是她做过最痛苦的决定之一。
琴酒他们特意把尸体留在那里,除了恶心他们之外,必然就是为了把他们的人钓出来。
为了避免被琴酒他们利用她爸爸他们的躯体和身上残留的生物信息进行反向追踪,她只能……联系不相干的人帮忙毁了。
这是她最后能做的了。
清水和鹿岛果然被转移了话题:“确实,最近好像真的挺乱的,前段时间还发生了那么严重的海难,死了好多人……”
“哦游轮那次的事件是吧?听说那次事件还有内幕呢!”
“什么内幕啊?快说来听听!”
“听说啊,只是听说,那些人好像都是去……”
三人渐行渐远。
等她们先后步入工作间,从始至终都埋头在不远处低调整理着剧本的人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准备将整理好的剧本挨个分发。
等他将所有剧本分发完毕时,某条已经编辑完毕的消息也已经发送成功。
*
水无怜奈接到了新的任务,邮件给她发了地址,让她提前到地方跟他们会合。
她迈着沉稳的脚步向自己的机车走去。
距离那天在仓库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她最后也没有被琴酒和后面出现的那个神秘男人杀死。
虽然度过了一段比较艰难的被暗中监视的日子,但一切付出总有收获,她不但洗清了嫌疑,还获得了她父亲十多年都没有获得的代号——基尔。
这个结果让她既想笑,又想哭,但最终她只是露出了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过的欣喜又不张扬的笑容。
那天起,她是基尔,组织的干部。
这个代号,表示她已经成功打入了组织内部!
但她的神经却没有半点放松,她的警惕心日益剧增。
因为在这里,她只剩一个人。
举目四顾,入目皆敌。
抵达指定的会合点时,里面已经或坐或站的挤满了人。
撇开他们周身的杀气,各个都是俊男美女,当然,如今已经成为日卖电视台新闻主持人的基尔也不遑多让。
琴酒见她来了,也不多话,直接将任务内容说明:“这是这次的任务目标,基尔负责潜入收集资料,莱伊和苏格兰在外策应。”
莱伊,苏格兰。
基尔还是第一次见。
这应该也是琴酒特意让他们先到这里会合的原因,让他们彼此认认脸。
他们隶属于两个小队,莱伊和苏格兰以及他们的队长波本,基尔都听说过,传闻中,他们的任务完成率很高。
她的目光在莱伊和苏格兰身上扫了一下,很快收回目光。
——长头发针织帽的那个肯定是莱伊,天才狙击手;短头发戴兜帽的应该就是苏格兰了。
至于波本,那个情报能力十足的神秘男人这次竟然不在。
遗憾。
莱伊和苏格兰也在打量她。
对于这个传说中经历过CIA吐|真剂审讯都没有吐露一个字,甚至因此获得代号的女人,他们也好奇很久了。
不过他们的打量都很克制,并没有让基尔感觉到冒犯。
消化完任务要求的基尔微微皱眉:“这次的目标很大,看守很严密,就算有他们两个人在外策应,也无法保证我完成任务后能全身而退吧?”
似乎被质疑了能力的莱伊面不改色,苏格兰目光淡淡地瞥过她,带起一股凉意。
琴酒睨了她一眼:“必要时,里面自然也会有人策应你。”
有人?
是波本?其他组织成员,还是组织收买的人?
心思急转间,基尔只表现出了些许放松之色,又谨慎地询问道:“那我该怎么找到那个人?”
“不需要你找人,对方会自己判断时机。”
真是滴水不漏啊!连个性别都不透露。
“这个人不会见死不救吧?”她做着最后的确认。
“……当然。”
在场所有人都察觉到,琴酒这个杀神已经不耐烦了。
这个杀神他们可不敢惹,万一惹毛了,对方是真能掏枪啊!
哪怕组织内部不允许自相残杀,但琴酒杀起人来谁见他手软了?直接扣下一顶帽子:我怀疑他/她是卧底,此话一出,连组织boss都不会多说一句!
——关键是,她/他还真是。
基尔配合的闭上嘴,反正她的目的本来也完成了大半,果断道:“行,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任务时间在是今天晚上,她作为现场受到邀请的嘉宾,需要盛装出席。
莱伊和苏格兰朝琴酒点了点头,也各自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琴酒回到住所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烦人的金毛果然又坐在里面,穿着一身服务员的马甲,勾勒出他精壮结实的身体线条,此时正怡然自得地泡了一杯咖啡,语气轻松自在:“哟。”
琴酒额角青筋乱蹦:“你……”
“马上马上!喝完这杯咖啡就走。”
“……”我这里是什么免费咖啡厅吗?!
“来,我也给你做好了一杯。”
被塞了一杯意式咖啡的琴酒眼神凶狠地盯着手里的杯子:“这个水无……本堂瑛海你准备留到什么时候?”
那天通过人声分离将那份MD放大声音又反复确认后,他们就知道这是一份伪造的MD的了——那个男人确实很谨慎。可惜,假的就是假的,他预设场景时的背影永远也不可能与真正发生时的背景一模一样。正是这一点,让他们对这份MD产生了质疑,加上后面从潼沢那里拿到了DNA和化验单,水无怜奈的嫌疑压根不用洗了。实锤!从那刻到现在,他已经忍耐了大半年了!
“Gin,你不觉得,意式咖啡很浓香吗?”降谷零嗅了嗅,仿佛只是简单的在点评咖啡,又仿佛已有所指,“因为是萃取出来的高浓缩,所以她才浓郁又醇香。”
只有把她所有的价值都榨取出来,再将她背后的势力都掏干净了,才不枉费对方来这里一场。
说罢,他浅浅啜了一口,享受又惬意的微微眯起眼。
琴酒睨了他一眼:“那你的动作可得快一点。”
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个冲动之下把人毙了。
降谷零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不等琴酒赶人,已经很自觉地站了起来:“快了,到我工作的时间了。”
门被轻轻带上,琴酒的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他低头,嗅了嗅杯中的咖啡香气。
醇香,浓厚,上面还带着一层漂亮的红棕色。
他浅浅喝了一口。
……算了,看在咖啡的份上,还是多给点时间吧。
所有的价值确实要榨干才好。
*
夜晚,灯光璀璨,觥筹交错。
水无怜奈穿着一袭晚礼服,笑容得体地坐在车里,跟着前辈们一起出示邀请函,在安保们的检视放行后,终于成功进入了宴会主人的别墅。
不过这栋别墅显然很大,从他们被放行到一路抵达别墅招待客人们的大厅门口,车子开了5分钟。
一路上,一看就配备了武器的安保们随处可见,周围还布置着不起眼的报警装置。
一旦被触动,显然根本没机会离开。
“是不是很大?”冲野洋子误以为她是在好奇地打量这栋别墅,似乎是为了减少她的紧张感,随口道,“我第一次来这里,都看呆了……啊,我们到了,走吧。”
“好!”她微笑着,整理了下裙摆,跟着冲野洋子下了车。
“感谢大家的到来。”立花先生笑着欢迎他们。
“感谢立花先生您的邀请,还要恭贺立花集团……”前辈们的恭贺词一串串地向外冒,直把立花先生哄得眉开眼笑。
“哈哈哈!快快快,诸位请!”
水无怜奈终于踏入了这栋别墅内。
她快速地扫视了一圈。
别墅很大,一层的大厅已经布置成了宴会厅,四周还贴心地摆上了各式的自助餐,甚至还请了不少一看就很专业的侍应生。
她甚至还看到了一名金发黑皮的侍应生,相同的黑色的马甲搭配白衬衫西装裤的穿搭,竟显得他身姿格外挺拔。
但让水无怜奈多看了几眼的原因却不在这里。
——金发。
那天在仓库,她至今不清楚身份的那个男人,似乎也是金发。
可惜,那时候她的视线模糊得厉害,又被伏特加遮挡住了,根本没能看清对方的特征。
声音就更别提了,吐真剂让她没有受到怀疑,唯一的损失就是听到耳朵里的声音变质得厉害。
这令她至今扼腕不已。
回到组织后,她也曾明里暗里打探过,但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许是因为她陷入回忆的时间久了一点,令对方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金发侍应生朝她投来和善的微笑。
水无怜奈抿唇,收回视线,继续观察四围。
刚刚抵达、或意图结识更多人脉的宾客们基本都在这里。
二楼也零散地分散着一些宾客,他们或坐或站,显然是不太喜欢热闹,或者想去休息一下的人。
二楼是半公开的,这是个好消息。
出任务之前,她已经从情报组那边获取了最新的情报,知道这次的任务目标就在二楼书房,大概的位置也绘制了地图,已经被她记在了脑海中。
等会儿只要她装作身体不适,或者不胜酒力,就可以脱离众人的视线,去做她自己的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可以给她提供内部策应的人,会是谁呢?
重要的宾客全部到位,立花先生进入了今日的主题——他们立花集团又有几个项目成功落地。
这是答谢宴,也是又一次商业结交、合作的平台。
水无怜奈在认识了一圈大佬后,终于找到了机会,假借身体不适,又婉拒了热心又温柔的冲野前辈要陪同,苍白着脸上楼去休息片刻。
她脸上的苍白之色一直到了二楼没人的地方也很敬业地没有消下去。
她没有直奔书房附近,而是找了个离得不远,又能观察到书房位置的空休息室。
她观察了近10分钟,发现二楼其实也是有安保的,只是可能是不想引起诸位宾客的反感,他们伪装成了宾客的模样。
但那锐利的眼神,腰际鼓鼓的痕迹,都无法掩盖他们的特殊性。
这几分钟,她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规律,同时也确认,东西应该确实在书房,不然他们不会看守得这么严密。
但问题也来了,这么严密,她一个人压根无法潜入。
她敲了敲自己的耳环——那其实是一对精致的耳麦。
「什么事?」
很快,耳麦里传来了琴酒带着独特冷感的声音。
“安保太严密了,我找不到机会潜入。”
虽然可以制造一些小事故,但事后一定会被怀疑。
水无怜奈这个身份她可没打算用成一次性的。
「知道了。」他那边说完这句话后,很快没了声音,隔了会儿才回来,水无怜奈怀疑他是切出去和那个内应联络了,「再等5分钟。」
那边又没了声音,明显是切断了信号。
5分钟?
5分钟后会发生什么?
水无怜奈在心里猜测着。
但5分钟真的很快,在她还没有罗列出多少方式时,她就听到楼下有人尖叫一声,还有隐约的玻璃破碎声。
很快,二楼也有纷杂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距离琴酒说完那句话,其实也就过去了4分钟。
这内应的能力和效率果然高——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她开心的事。
水无怜奈又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儿,等到第五分钟,才打开了休息室的门,虚弱又迷惑地左右张望,并借此机会快速确认了那几名安保人员的位置。
很好!
只剩一个人!
她还往楼下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有人倒下了,但到底是死了,还是发病了,她没有来得及看。
最后一名保镖似乎也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往前走了两步,距离水无怜奈的位置已经很近了。
水无怜奈飞快抓住这个时机,从手腕镂空的首饰里“不经意”掉落了一颗药物,那药物形同晶莹剔透的宝石,即使掉到了脚边,也不会有人怀疑——开发这款药物的人多半也是这个想法吧。
水无怜奈利用的就是这个心理。
药物滴溜溜地滚到了保镖身侧,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一颗翠绿的宝石,而不远处则是一名表情羞赧的知性女士。
见她面色微红,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过来,保镖难得发挥了绅士精神,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颗宝石,捧在手心里:“这是你的吗?”
“……是的,抱歉,惊扰到了你。”
“不,没关系。”他将宝石还给了对方,又重新去观察下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下面这是……”
“好像有人昏迷了,可能是发病了?”
说话间,药物的效果终于开始发挥,保镖的觉得自己眼前有些晕眩。他狐疑地看向水无怜奈,对上对方迷惑的眼神。
“先生,你怎么了?”
保镖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
“你……”他一把抓住对方,虽然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刚刚只有她近距离接触过自己,所以,他本能将目标锁定在了她身上。
他的手指很用力,在水无怜奈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色的痕迹。
意识昏沉间,他还能听到对方惊慌失措的声音:“先生?先生?天哪!这是怎么了?”
……难道不是她?
带着这个疑惑,他彻底陷入了昏迷。
而见他昏迷过去,水无怜奈快速挣开他的手,并且将掏出了同款的绿宝石。
至于那颗药物,暂时被她收了起来,等会儿还有用。
她又敲了敲耳麦,不等琴酒说话,立刻道:“我现在准备潜入书房,让他控制一下,我最少需要5分钟的时间,请确保这个时间段内不会有人闯到楼上发现我。”
琴酒顿了顿:「嗯。」
得到回复的水无怜奈立刻潜入了书房,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翻找着资料。
很幸运的,她很快找到了资料,她迅速扫了几眼,将重要信息用胸|前那枚胸针型摄像头一一拍下来,最后又将那份资料原样放回去。
位置确保分毫不差。
在她放回资料后,她正准备离开,却不经意看到了放在最后面、只露出一个角的文件。
上面若隐若现的几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鬼使神差间,她抽出了那份资料,快速翻阅后,她瞳孔一缩。
这是——!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张合作名录,但她可以保证,这其中有好几个都与组织有关联!
她心跳加速。
那会不会按照这个名单查找* 下,说不定还能找出一些隐藏在水面下的其他成员?
这个念头一动,她就立刻开始了速记。
就算没有,她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但若是还有呢?这不就可以提前联系CIA的人全面控制了吗?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些名字,一看就是米国人。
在米国,他们可没什么好怕的。
她没敢用摄像头,怕里面被组织隐藏了什么东西,万一被他们发现这份名录就不好了。
好在这份名录不算太长,她用速记的方式记下那些名字后,又将这份资料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个房间,她甚至不忘在出来前,把之前夹在门缝里的那根头发重新放回原位。
在出去之前,她再次谨慎地确认了下外面的情况。
外面依旧很安静,那位内应极为厉害,楼上不但没人来打扰,楼下的骚乱还扩大了规模。
她隐约听到有人喊:“快!快叫救护车!”
她心头一动,更改了原来的离开计划。
趁乱回到原地,她飞快调整好姿势,又掏出之前那枚药物,狠狠心,放到自己鼻端的位置,轻嗅了下——她之前有服过解药,本来这药只是碰触是不会影响到她的,但近距离嗅闻就会出现些许反应。
她现在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外面虽然还有苏格兰和莱伊两个狙击手可以策应,但如果能更安全的脱身,她当然不吝于使用。
趁着药效还未完全发作,她飞快将那枚已经挥发到只有米粒大小的药物塞进了地毯下。
只要放任它放着,再过30秒,它就会自然挥发得干干净净,就算事后进行调查,也不会查出什么问题来。
做完这些,她放任自己倒下,发出轻微的“咚”声。
她还不忘心机地在倒下前往栏杆那里丢了个小物件,保证不会砸伤人,但会不会受到惊吓就不在她可控范围内了。
同时,她还控制着自己的手软软的在栏杆间隙向外垂落,这样就可以意思意思提醒楼下的人,楼上还有情况发生呢!
她一点也不想在地毯上躺太久。
——希望那位内应先生/小姐好心来帮帮她。
可惜,那位内应先生虽然注意到了,但他却很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一个卧底,还是CIA的,跟他又不熟,他凭什么要帮她啊?
他的目光在周围搜寻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了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脸上,然后微微眯起了眼。
这个差点把他计划打乱的家伙……
思索间,终于有人察觉了楼上的动静。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一名有些惊慌的女性抬头,就看到水无怜奈软趴趴垂落下来的手。
她“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天、天哪!那人怎么回事?”
这声尖叫声后,楼下越发乱了。
一部分人想赶紧离开,免得自己也沾上这奇怪的事。
还有一部分人也想离开,但他们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出了事。
有人想找立花先生他们要说法,立花先生面色不好,却还是极力安抚着众人。
“真的很抱歉,在我的别墅,我举办的宴会上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交代,请大家务必放心!
另外,我已经报警,也叫了救护车和家庭医生,在他们抵达之前,这几位朋友我也不敢擅自移动,只能先委屈他们。
但无论是意外,还是生病,我们立花家都会负责到底。但若是有人恶意捣乱,我立花家也一定会追究到底!”
听到他这个诚恳的态度,大多数人纵有不满也不好再发作了,还有些心软的觉得立花先生今天是真的倒霉。
明明是开心的日子,偏偏出了这事。
但若要说是意外,又不太像,他们不懂医,总也看得出来,后面倒下的人症状都很相似。
这……极可能是针对立花先生,或者这些人的仇人搞的鬼。
不过他们的感慨也就这么多了,更多的还是想着如何才能保全自己,不让自己也跟着倒霉。
一名略懂一些医疗知识的保镖在立花先生的示意下,匆匆上楼,确认楼上的情况。
没想到,除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还有自己的同伴也倒在地上,两人相隔不远,症状……和楼下的几人一模一样!
他心里一咯噔。
难道真是集体中毒?
还是有预谋的计算?
目的是什么?先生书房里让他们严加看管的资料吗?
他步履匆匆地赶到书房门口,先是检查了一下门缝里夹着的头发丝,又谨慎地推开门,检查了一轮里面的布置。
确认不像有人进来过的样子,他略微松了口气,又返回两个倒下的人旁边。
他甚至不敢动他们,生怕动了哪里会出什么大问题,只能一边通过耳麦向自己的上司汇报,一边焦虑地等待。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同时抵达。
救护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将包括水无怜奈在内的一行人都拖去了医院,冲野洋子不太放心自己这位话不太多的后辈,跟着救护车一起走了。
水无怜奈昏昏沉沉地听着救护车嘀呜嘀呜的声音,越行越远,心知已经离开了那个危险地方,旁边又是确认安全的冲野前辈,心头那口气松懈下来,当真睡了过去。
睡梦中,还在巩固着那几个速记下来的名字。
立花别墅。
照例带队的人是目暮警部,跟着他一起来的则是伊达航和佐藤美和子等人。
但今天的目暮警部表情没有了和善,脸色比立花先生还要难看,因为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得知了唯一一名死者的名字。
海野加南。
这个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之前游轮事件的幸存者之一!
没想到,他们千防万防,还是让人遭了毒手!
——虽然从这人做过的事上来说,他们也觉得他死有余辜,但这是两码事。
如果什么都按照人内心的想法来,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判断一个人究竟该不该死,这本身就是对法律、对他们职业的践踏!
更何况,没有人能保证,一个人的标准永远是对的,这样的人一旦行差踏错,造成的危害将远远大于普通罪犯。
这是目暮警部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始终都在进行追捕。
没想到,对方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死者是一位大资本,法医来得很快,她很快完成了检查,却对着目暮警部摇了摇头:“从现有的性状来看,我们只能判断出对方死于心跳停跳导致的窒息性死亡。更具体的可能需要……”
她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因为她已经看出旁边疑似家属的人反应很大。
将所有能确认的信息都提取完毕后,她干脆地退到了一旁,将现场交给了其他的鉴识课同事:“那我先走了。”
法医可是很忙的,她今天都是被紧急拖出来的。
“辛苦了。”目暮警部强行挤出一点表情,将人送走。
“可以请立花先生说明下情况……”他巡视了一圈,目光在某人身上忽然一顿,“嗯?!A……”
金发的青年轻轻竖起一根食指,这个动作让他将后面的称呼都咽了回去,但他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一些。
立花先生警官心情很差,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异样:“这位是?”
那边不是两位侍应生吗?怎么警部看到了后,表情都轻松了?
和他有相同疑惑的还有伊达航和佐藤美和子,他们狐疑地看向自家警部。
“啊哈哈……是我的老友。”目暮警部有些想挠头,这、这怎么还不让介绍的啊?
“一位老友。”青年清澈含笑的声音几乎与目暮警部重叠,“抱歉,打扰你们了,你们可以叫我白井透。”
白、白井透?
目暮警部豆豆眼。
安室老弟又在玩什么啊?
“工作有很多,现在是名侍应生,同时也兼职做侦探。”
他这么说着,目光状似不经意地与某双自以为悄咪|咪看着他的目光对上。
视线刚一对上,对方就心虚又慌乱地移开了。
安室透很想给他点教训。
想到之前琴酒发来消息,让他给基尔策应,他还没开始行动,现场就乱了起来,他就一阵无语。
差点被打乱了计划,虽然这个差点差得有点远,但不妨碍他想打人。
伪装过的江川涉察觉到他的视线,心虚地偏开头。
糟、糟糕!他的小动作好像被那位先生发现了!
另一头。
“收工。”琴酒收起手里的望远镜,通过耳麦将收队的指令通知到位后,切断了联系,淡然地向伏特加道。
“啊,那……”伏特加有些疑惑,威……波本呢?
“不用管他,他正玩得开心呢。”跟那只和警察们玩猫捉老鼠的小老鼠。
看来,本堂瑛海那边应该很顺利,都有心情玩了。那么,接下来,他只要耐心等着就可以了……
他啪嗒点燃一支烟,想到潜入组织的老鼠也快处理干净了,心情也不由愉悦了几分。
“……哦。”
啊?
伏特加不解,伏特加茫然。
不是警察都来了吗?波本为什么玩得开心啊?
他做了什么?
还有……大哥怎么又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