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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童潼看向她怀里的簸箕:“就是这个么?”。

  “是啊,就是这个,我做了几天呐”。

  有新衣裳穿,童潼的脸上才带了笑意,他乖乖坐着,低头扒饭,都不用宋离在旁边威逼利诱他吃饭了。

  学院里,正在午休的顾恩第也在用饭,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另外还有个人陪他一起,是沈竹。

  无人的凉亭里面,顾恩第御沈竹坐在这里,用着午膳,两人不知是在说什么。

  苏远与宁师远远地看着凉亭里的他们时,那眉头立即就蹙了起来。

  “怎么了?”宁师狐疑,顺着他的眸光往前仔细看去,才发现沈竹的背影,蹙了眉,宁师转而看向苏远:“我怎么觉得,你对这沈竹的成见,似乎来得有些蹊跷呢?”。

  苏远转身就走,明显不想沾染上那边的人:“我是不喜欢沈竹,但这不是成见”。

  “哦?”宁师狐疑。

  苏远只道:“我以前便认得他了”。

  宁师微微惊讶,忙追上苏远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还有过节?”。

  “过节?”苏远冷笑,并不打算在这事上多说什么。

  宁师看他神色不虞,也不打算追问,只道:“午休无事,不若我们去四合院找嫂子吧”。

  苏远脚步一顿,脸色稍霁:“顺便给那傻瓜带点吃的过去”。

  一声傻瓜,叫得及其顺口,宁师却听出了几分宠溺,他摇头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与苏远买了一些零嘴,就带着去了四合院。

  两人到了四合院的时候,童潼刚吃完东西,他准备给顾恩第带些吃的送去学院,东西都已经打包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宋离说苏远跟宁师来了。

  想着这两人是顾恩第的同窗,人又好,童潼一脸欢喜的跑了出去:“苏远,宁师,你们来看我呀?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你们饿不饿?吃饭了没?我刚刚才吃好,你们要是没吃饭,将就着吃一些?”。

  这个话……

  宁师失笑。

  苏远故意虎了脸看他:“那有拿自己吃剩下的饭菜来招待客人的?亏得我们还给你带了零嘴过来”。

  童潼眨眨眼,迷茫的说:“我没拿你们当客人呀”。

  凉热一怔。

  宁师好奇:“那是什么?”。

  童潼一笑:“好朋友!”。

  确实只有好朋友才会这么的不见外。

  宁师满脸笑意,算是承认了童潼这话。

  苏远故意嫌弃:“谁要跟你这个傻子做朋友!”。

  “我不傻”童潼摸着自己的头:“我真的不傻的,我可聪明啦,我还记得要给相公送饭,我还准备连你们的也一块带过去的,不过你们既然来啦,那你们就在这里吃吧,这样我就能少拿一些了”。

  童潼这话,让人听得好气又好笑。

  苏远的脸虎不下去,他笑谈一声,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奖励你的”。

  “哇……是糖葫芦!”童潼一脸欢喜,那双大眼,瞬间闪闪发亮,像黑珍珠一般十分耀眼。

  苏远笑问:“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下次不给你了”.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好喜欢呐!”连着说了好几个喜欢还不够,童潼怕苏远下次真不给自己带了,他还伸手一把将苏远给抱住:“也好喜欢苏远!苏远好人!”。

  苏远懵了:“突然就成了好人了?”。

  宁师好笑,故意逗他:“那如果不给你带零嘴,是不是就成了坏人了?”。

  “不会的”童潼笑着。

  宁师似乎懵了:“不会?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呀”童潼一脸笑意,那眸光闪闪发亮的模样,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感染着苏远跟宁师。

  苏远与宁师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触动,两人摇头轻笑,那垂下的眼底,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不知怎的,眼前这江流童潼的模样,莫名的竟会让他二人生出一丝怪异的触感,仿佛是……心疼与同情。

  不知道,没有痴傻的人,在他清明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的一面,能碰及到别人心里柔软的地方?

  这种情况,苏远与宁师自是不知道的,然而他也没有想到童潼下一句的话,却让他们不知如何作答。

  “为什么相公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呢?”童潼困惑着,睁大眼朝门外张望:“他是不是有事耽误了,还是被老师罚留堂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晚安,会狠虐顾恩弟哒=3=

  ☆、突然

  午休时间,苏远跟宁师回来了,顾恩第却没回来。

  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是出事了吗?

  还是……被老师留堂了才不能回来?

  童潼问得关切,可是苏远欲宁师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坦白的跟童潼说顾恩第在学院里与沈竹在用饭,所以才不回来了?

  坦白说了,童潼或许不会怎么样,毕竟他现在都是个痴傻的可是……看着童潼这个模样,这个话……不知怎的,苏远跟宁师就是说不出来。

  “为什么不说话?”童潼疑惑着,睁大眼看着两人。

  苏远欲宁师互看一眼,正待说话……

  “童潼”顾恩第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了过来。

  童潼一怔,欢喜着朝顾恩第跑了过去:“相公!你回来啦!”。

  顾恩第抬手,揉揉童潼的手。

  童潼欢喜的看着他:“我之前还准备去学院给你送饭的,不过没想到你回来了,可是……你怎么没有跟苏远他们一起回来啊?”。

  顾恩第朝苏远与宁师看去,才道:“走分开了”。

  苏远拧眉。

  童潼哦了一声,也没追究一个学院的同学怎么会走分开这种事情,他拉过顾恩第的手,便将人朝着大门里拖:“走吧,走吧,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在家里吃饭就好啦,今天的饭可好吃啦,不吃太可惜了”。

  顾恩第抿唇轻笑,随着童潼往里面走。

  苏远原本想转身离开,不过却被宁师拉住了。

  宁师劝他:“你想让嫂子难受吗?”。

  苏远眉宇拧得死紧。

  宁师又说:“嫂子现在已经这副样子了,本就可惜,难道你还想让他连这点安宁都没了吗?有什么话,我们私底下欲言之说了便是,不要当着嫂子的面”。

  苏远压抑着吸了口气,终究还是听了宁师的劝。

  欲童潼的这几次相交,让苏远欲宁师对童潼的感觉很是奇怪,与其说是把童潼当成了嫂子,倒不如说是把童潼当成了弟弟。

  童潼张着娃娃脸生得娇小,又是这一副混沌的模样,当真就是一副才十四五岁的模样,想不疼他似乎都有些难。

  现在发现这个“弟弟”的夫婿不太对劲,可这个弟弟却懵懵懂懂的模样,焉能不让人生气?

  不过终究还是顾忌着童潼的感受,苏远与宁师并没多说什么,三个人在院子里陪着童潼吃了饭,只把童潼乐得忍不住感叹一声:“要是以后都能这样,多好呀”。

  这个话……

  三人皆是一怔。

  丝捻笑着,摇了摇头:“大嫂怎这么呆,偶尔一次你或许还会喜欢,若是以后都是如此,指不定你该要腻烦了”。

  “不会腻烦的不会腻烦的”童潼急忙摇手:“我喜欢跟苏远还有宁师一起玩,还有相公陪着我们一起!”。

  “那我呢?”宋离忽而开口,凉凉的话音似乎有些不悦。

  童潼扭头看他,腼腆着抓抓头:“我忘记还有你了”。

  宋离当即就给他气笑了。

  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坐在这里他居然都能忘记的。

  顾恩第抿唇一笑,摇摇头忽而说道:“以后,怕是暂时不能了”。

  “咦?为什么呀?”童潼满脸疑惑。

  顾恩第拿起帕子,擦过童潼沾着污渍的嘴角:“两个月后,我要前往京城参加会试了”。

  京城会试!

  苏远欲宁师微微一震,两人不由得互看一眼。

  京城会试,莫说顾恩第,便是他们两人也是要去的,但是……

  听顾恩第的意思……

  “京城会试呀?那我也去吗?”童潼眨着大大的双眼。

  顾恩第微微摇头:“京城路远,你便不去了”。

  果然……

  苏远与宁师都轻蹙起了眉头。

  童潼也楞了,他呆呆的,就这么盯着顾恩第看,显然顾恩第的这话,让童潼简直就是措手不及。

  顾恩第捏过童潼的手,解释道:“京城会试,参与会试的学子不少,而且一旦进入考场便需得在里面呆满五日,五日后方可出来,到时你在京城,无人照顾,我怎能放心?”。

  童潼呆愣愣的,下意识地朝宋离看去:“宋离可以陪我……”。

  “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顾恩第接过童潼的话,他揉着童潼的头,哄道:“听话,你跟宋离还有丝捻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不要让我担心你们”。

  不要让他担心……

  明明就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可是不知道怎的,童潼却不喜欢。

  苏远看情况不对,也急忙开口:“是啊,嫂子,京城太远了,而且那边还不太安全,你要不还是别去了”。

  “不安全?”童潼忽而神色一凛,担忧起来:“那相公一个人去的话,会不会出事啊?要是相公出事了,没有人知道怎么办?”。

  苏远语塞。

  宁师也觉得胸口忽而就堵了石块一般。

  丝捻拉他,劝道:“大嫂,你别紧张,大哥去京城参加会试,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也不止是大哥一个人去京城,有很多学子也都会一块去京城的”。

  “很多人?”童潼朝苏远欲宁师看去:“你们两也去吗?”。

  “那是自然”宁师道:“不止我们,还有其他地方的学子也会前往京城参加会试,所以你不用担心言之在京城会出什么事,你呀,你只要乖乖的在家里等着言之回来就是了”。

  童潼呆呆的点头,他朝顾恩第看去,又忍不住问:“我真的……不能一起去吗?”。

  “不能”顾恩第道:“你听话,乖乖的在家里等我回来”。

  顾恩第虽然说的温柔,但他眼底的神色却是颇为强势,童潼看得怔住了,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事,童潼一下子就没了什么胃口,他只呆愣愣的,将东西收拾了,随着宋离一块把碗筷拿去了厨房。

  苏远憋了这么一会,实在憋不住了,他拉过顾恩第起身就朝着角落里拖。

  “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为何一定要到这里来说?”顾恩第狐疑。

  苏远面色略微阴沉:“顾恩第,你跟沈竹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恩第听得狐疑:“什么怎么回事?”。

  苏远脸有愠怒,差点说出什么不该他说的话来。

  宁师反应极快,连忙说道:“没什么,只是苏远以前曾经与沈竹有些过节罢了,你知道的,苏远眼里揉不得沙子,难免会小气了些的”。

  宁师故意将这话说得似开玩笑一般。

  苏远也冷静了几分,他一把甩开顾恩第的手:“没错,我跟沈竹是有些过节,不过看样子他好像不记得了,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顾恩第听得狐疑:“你与沈竹有过过节?这是何时的是?”。

  “这个你别管,你也管不了”苏远气性似乎不小,他想起童潼之前那呆呆的样子,就觉得这气不打一处的来。狠狠吸了口气,苏远忽而又说:“顾恩第,你不要跟沈竹一样,做出那些下作的事来,如果你做了,别说我不再拿你当兄弟了!”。

  这话有些重了。

  可是沈竹究竟做过什么?

  顾恩第心里疑惑不已。

  苏远也不再多说,只转身甩手离开。

  宁师轻轻一叹,朝顾恩第作揖之后,便追着宁师而去。

  四合院的门外,宁师拉着苏远:“你方才差点就要坏事了”。

  苏远看他:“你怕我说什么?说些干预他们夫妻的话吗?”。

  “难道不是?”宁师蹙眉:“从沈竹来了之后,你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我原先以为你只是与我一般对沈竹好感不大,如今看来,说你憎恨沈竹也不为过,到底……”宁师略显迟疑:“到底你与沈竹,是有何种过节?”。

  苏远眯起了眼,话音说的颇为咬牙切齿:“毁人闺誉算不算过节?”。

  闺誉!

  宁师震惊。

  不止宁师震惊了,站在大门边上的宋离,也震惊了。他盯着两人的身影,神色间明显便是难以置信,只是苏远与宁师之后再说了什么,他却听不见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宋离忍不住在心里唏嘘了起来。

  若是闺誉,那便说明当年受害的是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还与苏远关系匪浅,才会让苏远对他如此愤然。

  可是……

  苏远口中那个毁人闺誉的沈竹,眼下……却是顾恩第的朋友。

  抿了唇,宋离转身回去的时候,神色阴沉得可怕。

  丝捻见他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刚才带出去的东西,不由得满脸疑惑:“苏远哥哥他们已经走远了吗?荷包没还给他们?”。

  宋离点头:“下次再还给他们吧,我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

  丝捻点头,也没多想。

  宋离握着手里的荷包,转身也回了院子。

  院子的主卧里,童潼整个都还有些怔愣愣的,宋离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他呆呆的抬眼,嚅动着唇。

  “怎么了?”宋离疑惑,忙朝他走近。

  童潼只是睁大眼,似丢了魂般:“相公……要去京城,不带我,他会不会……会不会……不要我了?”。

  宋离心里忽而狠狠拧了一把。

  “怎么会?他只是去考试而已,再说了,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你了?”。

  “真的吗?”童潼抓向宋离的手,有些微的轻颤。

  宋离点头,朝他道:“你别胡思乱想,我保证,他若是敢辜负你不要你,我一定帮你揍他!揍得他鼻青脸肿,变成猪头!”。

  门边,顾恩第刚刚过来听到的就是这话,虽然他有些莫名宋离为什么要帮童潼揍自己,不过倒也没有进去。

  童潼反而慌了,忙抓着宋离:“不能、不能打架!”。

  “不打架,就只是揍他而已,揍他不是打架”宋离胡扯。

  童潼也慌:“不、不揍!不揍相公,你揍相公,我会、我会心疼的!”。

  宋离长长一叹。

  童潼抓着宋离,反过去安慰宋离:“你别吓唬你,我也不吓唬我,相公……相公不会不要我的,他对我那么好是不是……他肯定不会的……”。

  既然这么肯定,那为什么又这么害怕?

  不过这话,宋离到底也没问出来,即便他问了,童潼也回答不出来。现在的童潼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他既害怕又相信着顾恩第。

  房间里,宋离与童潼又说起了旁的话来,显然是在转移注意,门外,顾恩第却沉默着,他就倚门而立,仰着头,看着远处的天。

  不知道……

  是不是失了清明的人都会变得像童潼这样,这么……缺乏安全……

  ☆、结发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

  这两个月里,童潼整个人都是惶恐的,即便他在顾恩第的眼前努力掩饰自己的惶恐的,可是一个傻子,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瞒过了众人的眼睛?

  这两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总是惶恐当中,童潼的食欲不如前段时间那么好了,人似乎也跟着消瘦了些许。

  夜晚,顾恩第与他搂在一处,掌心触摸着童潼明显消瘦下去的身骨,他微微蹙眉,忽而低低开口问道:“这两日怎受了这么多?福嬷嬷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童潼迷迷糊糊的咕哝着:“不想吃,一小口就会饱了”。

  房间里,忽而就安静了下来。

  须臾了,顾恩第忽而又道:“过两日,我便要动身前往京城了”。

  原本迷迷糊糊被困意袭来的童潼,瞬间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

  顾恩第察觉到他浑身的紧绷,不由得收紧了手臂,将童潼箍着:“等我回来,给你带京城的礼物可好?”。

  “我……”童潼声音有些发颤:“我真的不能陪你去京城吗?”。

  “我不放心”顾恩第道:“京城太大了,比江城还大,万一你在京城弄丢了你自己,找不到我了你怕不怕?”。

  童潼一惊,猛地翻身面朝他看去:“京城,很大?会大得让我弄丢自己么?”。

  “是啊,京城很大的”顾恩第哄骗他:“而且,京城那边我们都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丝惗不可能跟着我们过去的,宋离也不是京城的人,倘若你们在京城弄丢了我该怎么办?”。

  “那……那……”。

  那什么,童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心里急得不行。

  顾恩第盯着他看了半响,不知是想起什么,忽而说道:“童潼,你可知道发结?”。

  “发结?”童潼一脸迷茫:“那是什么?”。

  顾恩第抿唇一笑,他掀开被褥下了床畔。

  童潼跟着疑惑的坐起身来,还没开口问个明白,就被顾恩第给惊着了。

  桌边,顾恩第寻了把剪子出来,他剪下自己的一撮长发,走到窗边,又在童潼的惊愕中,剪下童潼的一撮长发,而后就坐在床边开始慢慢的弄了起来。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呀?”童潼困惑不已的凑上去看。

  顾恩第抬眸看他一眼,口中忽而低低吟了起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既是已然结发,便自然是该给你一个发结的,合你我二人之发而成的结,便如同你我二人一般,一生一世,白首相携,不离不弃的”。

  夫妻结发,这是一众很美好的词,可是却已经很少会有人当真去这么做了。

  床头上,童潼呆呆的,他只是睁大眼盯着顾恩第看,连自己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瞧着顾恩第专心致志的,将两人挽结在一起的长发,编织成了一个小小的结,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就摊在顾恩第的掌心里面。

  不知怎的,童潼忽而觉得……眼眶,有些微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伸手抓起那由两人长发编织成的发结,口中似无意识般地呢喃着:“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顾恩第心里微颤,瞳孔不由得变了一番颜色:“童潼……”。

  童潼抬眸,一双大眼,泪水汪汪的看着他,那透明的水渍就这么蓄在眼眶里面,如何也不见掉下:“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唔……

  眼中的人忽而模糊了起来,童潼眼珠一转,里面的水渍就瞬间化成了珍珠滚落出来,融在两人碰触在一起的唇缝间。

  那味道……

  有些咸。

  但童潼却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口里,塞了满满的东西,滚烫得紧。

  顾恩第略微松开了他,只贴在他的唇边,低低的说:“我的心,都交在你的手里了,你还怕我会不要你吗?”。

  童潼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抓紧了手里的那个发结。

  再而后……?

  巫山云雨,他除了手里的发结,又还记得什么旁得东西?

  翌日。

  顾恩第一早便去了学院跟学院的老师们辞行。

  司徒闻人早早的便在学院里等着顾恩第了,待得顾恩第行到他的房前时,司徒闻人脸色微沉,眉头也轻轻蹙着,他不关心顾恩第前往京城之后的造化,问的却是:“你去了京城,童潼想好如何安置了?”。

  顾恩第坦然说道:“童潼留在江城,在这期间宋离会照看好他,老师放心”。

  司徒闻人低低叹息一声:“京城会试即将开始了,我也得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