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胡美人忍不住叹气:“你啊,还不如为自己求一些赏赐呢!你让陛下晋升我,也不怕我跟你争宠吗,哪有你这样对情敌好的,说出去也不怕被其他人笑话。”
尹璁从来没觉得胡美人是他的情敌,即使是在他意识到自己对乾德帝有些不可言说的情絮时,也只念着胡美人对他好,他要回报胡美人的。何况他已经决定报仇之后离开皇宫,到时候他跟乾德帝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那乾德帝跟胡美人如何,又关他什么事呢?
想是这样想的,但尹璁还是有些怅然若失。告别胡美人后,他回去路上也心不在焉的,经过长宁宫的一条巷子时,他难得听到吵闹的声音,不禁好奇地从软轿探出个头四处张望。
他在长宁宫住了一年多,长宁宫就只有他跟胡美人的院子住了人,周围都冷冷清清的,现在怎么会这么热闹呢?
见他探出头来东张西望,随行的小太监就上来问道:“小公子,您在找什么呢?让奴才来帮您找吧。”
尹璁疑惑地问道:“这里是有人搬进来了吗?”
小太监闻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想到小公子现在又重新被陛下宠爱,而祸害他的沐贵妃已经被贬成了婕妤,想必小公子一定对此喜闻乐见,就讨好地应道:“可不是嘛,这里头搬进来的正是先前要害您的沐婕妤、也就是之前的沐贵妃呢!”
尹璁只听说了乾德帝要晋升胡美人的消息,不知道沐贵妃被贬来了冷宫,他惊讶了一下,问道:“为何贵妃娘娘搬到了这里?”
小太监谄媚道:“可不是因为她想害小公子,惹怒了宠爱小公子的陛下,陛下就将她打发过来了。还有啊小公子,以后莫要叫沐贵妃啦,现在宫里头已经没有贵妃,只有沐婕妤啦。”
尹璁半知半解地哦了一声,坐回了轿子里,心情复杂地回了承光殿。作者有话要说: 胡美人:我的崽崽越来越有后宫之主的风范了呢!在后宫翻云覆雨的样子不要太帅!
葱儿:这话我怎么听不懂?我怎么不知道我成了后宫的主人?
老皇帝:咳(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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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晋江独家
晚膳的时候,乾德帝看到尹璁吃饭心不在焉的,就抱着碗发呆,又一下没一下地咬着筷子,也最爱的松子鱼都不吃了。
他给尹璁夹了块肉,问道:“璁儿怎么不吃,是今晚的饭菜不合口吗?”
听到乾德帝这句话,尹璁还没做出回应,反倒是司膳太监急得出了一头汗,生怕皇帝怪罪他们御膳房偷工减料似的,二话不说就跪下主动请罚了。
尹璁看到御膳房的公公们跪了一地,才反应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一起吃饭的是掌握着整个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别人生,让别人死,或把人捧在云端,或将人踩在脚下,这都在乾德帝的一念之间。
他想起今早在长宁宫听小太监说的话,沐贵妃被降为了婕妤,这辈子恐怕再也得不到圣宠,出不了冷宫了。沐贵妃之前多么尊贵嚣张的一个人啊,能带着那么多人,口说无凭地判他跟胡美人私通,将胡美人打成重伤,总是趾高气昂的样子,乾德帝一句话就能将她打发去冷宫不得面圣。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以为沐贵妃能在后宫横行霸道,是因为她有个厉害又疼爱她的爹,所以才这么自信张扬。但今天得知她从贵妃降为婕妤,被打发去冷宫后,他才猛地醒悟过来。
沐贵妃的爹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乾德帝一句话,就让沐贵妃从高高的云端跌到泥土里。她之前之所以能在后宫呼风唤雨,不过是乾德帝允许的,现在乾德帝不再偏宠她,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虽然事情并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尹璁也忍不住害怕。今天失宠的是沐贵妃,那明天、或者后天,会不会就轮到他了呢?就算乾德帝现在表现得再怎么爱他,但这份爱又能保持多久呢?等到乾德帝不爱他的时候,他会不会也沦落到沐贵妃这样的下场,甚至更惨?
尹璁再次意识到,来自帝王的爱是如此可怕,教他不敢相信。他开始后怕,自己曾经居然对乾德帝动过真心,虽然只有短短一段时间。那现在他把心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甚至吃着饭就发起抖来。他抖得太明显了,整个身体都震动了一下,乾德帝自然也注意到了,凑近一点关切道:“怎么了璁儿,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荣华也紧张起来,摆出好像只要乾德帝一开口,他就能马上冲出去请太医那样的姿势。
尹璁的身体哪里会不舒服,他这几天被乾德帝小心翼翼地养在承光殿里,脸色都红润了很多,身体也好得很,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心里了。
他被乾德帝问得身体一僵,感觉到乾德帝靠近,怕乾德帝发现他此时的反应,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乾德帝揽住他,他就放松了身体,温顺地靠进乾德帝怀里,让自己尽可能表现得跟平时一样。
乾德帝顺势抱住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但是有点凉了,还有些些汗意,不禁问道:“怎么额头有点凉,还出汗了,是暖气得太热了吗?”
尹璁心惊胆战地靠在乾德帝怀里,为了不被乾德帝看出破绽,他摇了摇头说:“璁儿没事,只是有点困了,想睡觉。”
乾德帝就把他抱到腿上,说:“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呢,先吃一些,朕再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说着就用勺子舀了勺蛋羹喂给他,尹璁本来没有胃口不想吃的,但是怕不吃会惹乾德帝生气。想想沐贵妃的下场,他就不得不乖乖地张嘴吃下去。
乾德帝就这样喂了他好几口,尹璁实在吃不下,再吃就要吐了,就苦恼地避开了勺子,小声强调道:“我不想吃了,我想睡觉。”
看他好像真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乾德帝就不逼迫他了,自己将蛋羹吃掉,把勺子放回碗里,说:“那就不吃了吧,朕抱璁儿回去睡觉。”
荣华见乾德帝抱着小公子要往内殿走,也连忙跟上,在后面不停地劝道:“陛下,您真的不吃啦,小公子您再多吃几口吧,万一晚上饿了怎么办?”
乾德帝头也不回地将尹璁抱回了内殿,荣华见主子们要歇着了,又张罗着给铺床更衣洗漱这些。
尹璁这次回来之后,就在内殿住下了。乾德帝担心他之前被司礼监的刑房吓到,晚上会做噩梦,与其等他惊醒哭着来找自己,不如就干脆让他跟自己睡,这样晚上尹璁做了噩梦他也能马上把人哄好来。
若是放在前段时间,也许尹璁会觉得这个决定很不错,这样他就可以随时抱到乾德帝,跟乾德帝亲近了。但是现在,尹璁非但没有感到安心,反而还惶惶不安起来。
尹璁一被乾德帝放到床上,就麻溜地滚到床里面,用被子将自己团团裹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远离乾德帝,不被他伤害了一样。
乾德帝并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只当他在撒娇。等荣华替他更衣完毕,也笑着上了床,躺在尹璁身边,从后面将裹成一条虫虫的尹璁抱进怀里,低头看着尹璁藏在被子里的脸笑道:“怎么把自己藏得这么深,不要朕亲亲你了吗?”
自那晚乾德帝去长宁宫看过尹璁之后,每天晚上睡觉前,尹璁都要跟乾德帝亲亲才能心满意足地入睡。回到承光殿后,就更加方便了,这几天每天晚上睡觉前,乾德帝都会抱着他亲上一会儿才睡觉。尹璁之前虽然也害怕乾德帝,但并不像今晚这样,一上床就把自己藏起来不给乾德帝亲他的机会。
想到自己曾经在乾德帝面前那么胆大妄为得寸进尺,尹璁就为自己感到后怕,幸好他没有惹怒过乾德帝,不然现在被抛弃在冷宫的可就是他了。
为了不让自己落到沐贵妃的境地,尹璁只好战战兢兢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他才刚探出个头,乾德帝就凑了过来,一手把他身上的被子剥掉,一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下来。
属于乾德帝气息扑面而来,实在太霸道了,尹璁被吓得下意识要往被窝里钻回去躲起来。乾德帝意识到他的举动,就先下手为强,揽着他的腰将他压紧贴在自己身上,劈头盖脸就吻住了他。
尹璁从来没觉得乾德帝的吻是这样可怕,他也不是第一次跟乾德帝接吻了,除了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没做好准备被吓到以外,后面那几次接吻都是很温柔很舒服的。但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对乾德帝产生了龃龉,先入为主地抗拒着乾德帝的亲近,才让他感到害怕,像是要被乾德帝一点点咬碎吞食一样。
乾德帝也感觉到了他的抗拒和害怕,所以只是吻了一会儿就放开了他。见他眼睛鼻子脸蛋都红红的,以为他在害羞,就笑着逗了他一下:“怎么了璁儿,这么害怕的样子,可是朕弄疼你了?”
背光之下,乾德帝的眼眸更加幽深了,好像能把人吸到里面去,再也出不来。尹璁被他看得瑟缩了一下,然而整个人都处在乾德帝的怀抱里,也躲不到哪里去,只好呐呐道:“我、我想睡觉了,不要亲了好不好……”
乾德帝又看了他一会儿,大概是终于看出他困了,才抱着他躺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拍着他的背低声哄道:“好了,睡吧璁儿,朕陪着你。”
尹璁只好窝在乾德帝怀里,耳边就是乾德帝强有力的心跳声。他一开始还有些心慌意乱,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困了,还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被乾德帝抱着睡,即使心里害怕他,但也能睡过去。
乾德帝以整顿宫闱为由,罢了几天的朝,今天终于重新上朝。
他这次处理家务事花了几天的时间,几乎是前所未有,朝臣们自然八卦,到处打听。他们不知怎么的就打听到了后宫的变动,也就是安国公家的女儿沐贵妃因为善妒触犯宫规,被降为婕妤的事。还听说司礼监掌印太监跟朝臣勾结在一起迫害后妃,被乾德帝关入大牢,司礼监面临大换血的事情。
朝臣们虽然并不是宫里人,宫里的变动跟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是,但他们其中一些跟安国公家有密切的利益往来,听说沐贵妃被贬为沐婕妤,他们也跟着担心,但更多的是好奇。
而且司礼监改革,也关系到他们的自身利益。司礼监不仅管宫廷礼仪,还管皇帝文书,替皇帝拟圣旨,司礼监掌印太监在宫里更是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时候连朝廷重臣都不得不跟他们打好关系。
不过朝臣也没有太担心,司礼监掌印太监无需质疑,肯定是御前大太监荣华的。一来荣华是乾德帝跟前的大红人,伺候乾德帝多年,深受乾德帝器重,二来荣华还是李良带出来的徒弟,于情于理都是司礼监下一任掌印太监的最佳人选。而他们这些经常进宫到皇帝面前办事的,哪个不跟荣华熟?若是荣华真的当了太监总管,对他们来说可方便多了。
所以朝臣们最关心的还是沐家的事。他们一早就来到了朝阳殿外面,一边等着上朝,一边等安国公来问他具体情况,但是安国公今天来得迟了,让他们等了好久。
在等待的过程中,八卦的大臣们已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沐家的事了。
“你们说,贵妃好好的,怎么就被陛下降为婕妤了呢?安国公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嗐,陛下要晋升还是降一个妃子,安国公一个外臣还管得着吗?”
“不是说因为后宫倾轧,惹怒了陛下,才被降为婕妤吗?”
“哦豁,那原贵妃究竟是欺负到哪位妃子头上了,才惹得陛下不顾安国公的脸面,将她降为婕妤?”
“如今后宫里能说得上宠冠六宫的,可不就是原先住在陛下寝殿里那位?”
一说到住乾德帝寝殿那位,大家就明白过来说的是谁了,不过为了避嫌,他们倒是不敢提人的名字,反正大家心知肚明是谁就行了。
“原来是那位公子啊,那就不奇怪了。”
“怪就怪沐家不会审时度势吧,明知道陛下偏宠那位,还要去捋老虎须,也是自食其果啊。”
“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偏向那位了啊。”
“可是陛下这样做,未免也太荒唐了。贵妃好歹为陛下生育了大公主,也进宫服侍陛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宠,将她贬为婕妤,也太过草率了吧?”
“贵妃被贬是因为得罪了承光殿那位?我看不见得吧,我听说是因为贵妃善妒,见后宫一位美人频频得到陛下赏赐,心生妒火,给那位美人安了个无须有的罪名,将人家打得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陛下一怒之下,才把贵妃降为婕妤的。”
饶是这些臣子在朝为官多年,也听闻过不少后宫争宠的戏码。但是听到说沐贵妃因为嫉妒得宠的妃子,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让人将地位低下的宠妃打得不能生育,这就过于残忍了。
特别是一直劝谏乾德帝采纳年轻女子,宠幸后宫繁衍子嗣的臣子,听到这话后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满脸都是不赞同沐氏做法的表情。
“我就说陛下不会做出怒发冲冠为蓝颜这种昏庸的事情,贵妃被贬,肯定是犯了严重的过失。”
“这也太残忍了,沐氏作为贵妃,身负协助皇后统辖六宫、为皇室孕育子嗣、劝谏陛下对后宫雨露均沾、为陛下抚养子女的责任。怎么能因为嫉妒,而将得宠的妃子打得不能生育,也太有失贵妃风范了。”
“就是,下官觉得陛下此举是正确的,若是再让沐婕妤做贵妃,说不定后宫未来真的无所出了。”
“也不知道安国公是怎么教女儿的,怎么把女儿教成这个样子,真是愧对先帝的倚重。”
“我要是安国公啊,女儿做出这种事情,我都要没有脸在朝为官了。”
“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处置安国公。”
“肯定要啊,子不教父之过,沐婕妤之所以这么蛮横,就因为安国公教得不好,如今犯了错,安国公这个当父亲的,自然也要受到责罚,不然今后大家都效仿他们父女俩,岂不成祸害?”
“嗯,说得也有道理。”
“安国公怎么还没来,不会是没有脸面来见人了吧,哈哈。”
“哎,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来了?”
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了安国公,说了一句,然后所有臣子都往安国公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平时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安国公,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那样,那一头被风吹乱的白发特别扎眼,走起路了也巍巍颤颤的。
原先巴结安国公的臣子,如今见沐家失势,也不凑上去了,免得一会被乾德帝看到,自己也跟着倒霉。而平时跟安国公不对付的臣子,现在不当着安国公的面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尊重他了,更别说上去跟他寒暄。
反正大家都等着看安国公的下场呢。
安国公抬眼看到平时恭维自己的同僚都不理自己了,政敌更是一脸嘲讽的样子,不禁心寒。想到一会乾德帝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宣布剥夺他议政的权利,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光是想想他就已经忍不住自怜自艾了。
但是事已至此,他还能保下自己安国公的头衔,享受俸禄,已经算是不错了。他苦笑一番,自觉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等上朝。
乾德帝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文武百官都站在一起迎接他,唯有安国公落了单,看起来怪凄凉的。不过这也是安国公咎由自取,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不仅自己在位期间要受安国公一派的牵制,太子继位后说不定还要重蹈覆辙。
他针对安国公,不仅是因为沐婕妤欺压尹璁,为尹璁出气,也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沐家想当国丈、以外戚身份摄政的心路人皆知,他在位时还能压制一下。但是太子年纪尚轻,又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以后很容易被强势的沐家左右。
如果继续让沐贵妃在后宫作威作福,安国公很有可能会借机送女眷进宫给太子做妃子。等他百年之后,太子登基,再要挟太子立沐家女为后,生出来的嫡子又是沐家的血脉,长久下去,这个江山说不定就要改姓沐了。
为了让安国公这老贼打消自己的妄想,乾德帝经过百官身边时,并没有给落单的安国公一个眼神。文武百官在朝廷混成精了都,见乾德帝漠视安国公,就更加不会理会他了。
上朝后,乾德帝简单提了一下宫里的变动,又着重批判了安国公勾结宦官迫害后妃一事。
安国公听到上位者提到自己的名字时,就主动跪在了朝阳殿中间听候乾德帝的发落。百官见状,才知道原来勾结宦官插手宫闱的事情是安国公做的,再联想到他女儿在后宫的所作所为,就了然了。
群臣议论纷纷道:“原来是沐大人让司礼监的人去打后妃的,这也太过分了。”
“自己女儿过了生育的时期,生不出子嗣,就把年轻的妃子打得不能生育,真是,让人不齿啊!”
“我一直敬仰沐大人,没想到沐大人却做出如此错事,唉!真是看错人了。”
“沐大人你又是何必呢?”
安国公跪在地上,听着两旁百官议论自己的话,只觉得无地自容,只能将头磕在地上,听乾德帝处置。
乾德帝道:“安国公作为朝中重臣,却知法犯法,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令朕失望。但朕念在安国公为三朝元老,先帝创业时立有功劳,也为朝廷做出不少贡献,又年事已高的份上,朕便免了你的牢狱之苦。不过为了朝廷的稳定,令百官信服,该罚的还是要罚。朕决定,沐氏一族今后子不能入朝为官,女不得进后宫,安国公从此只保留名衔,并罚两年俸禄,以儆效尤。”
也就是沐家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迫远离了权力中心,从此再也没办法在朝中呼风唤雨了。
乾德帝对沐家的惩罚一出,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安国公的对立派,忧的是安国公的党羽。不过他们也开始想着跟安国公一刀两断,加入其它派了,只是暂时没想好要加入那一派比较有潜力罢了。
退朝时,安国公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了。大家都忙着去巴结新的派别,跟他这个已经和权力绝缘的人没话可说了,自然不会跟他说话,反而还怕传染了他的霉运呢。
一场朝廷变动就这样落幕了。
乾德帝回到宣玉殿,听荣华说尹昭仪去承光殿找小公子了,就说:“让她去吧,正好小公子大病初愈,有亲人陪陪,排解一下苦闷也好。”
荣华一直都挺纳闷乾德帝对尹昭仪态度的转变,明明陛下以前只要一提到尹昭仪就会沉下脸的,怎么突然就这么待见尹昭仪了?难道是因为小公子吗?可是据他所知,尹昭仪对小公子也不好啊,没理由陛下不清楚这些吧?
他虽然纳闷,但也不敢提出质疑,只好将对尹昭仪的不满憋在心里。然后又想起来李良还在司礼监的刑房里,便躬了躬身子,问道:“那陛下,李总管该如何处置?”
乾德帝已经拿起朱笔开始批奏折了,闻言只是淡淡地问道:“他还活着?”
他这样问,显然是知道荣华对李良用了私刑,公报私仇的事。荣华在他身边服侍多年,自觉得非常了解乾德帝的性格,想来陛下不会责怪他什么,也就有恃无恐地默认了,应道:“还剩一口气。”
乾德帝嗯了一声,道:“那就留他条命,找辆车送他出宫吧,也算是给璁儿积点德。”
既然乾德帝提到了小公子,那荣华即使再想要李良的命,也只能应下了。
不过李良肖想多年的衣锦还乡是不可能了,他这种知道太多宫闱秘事的人犯了错被遣出宫,皇帝为了不让他把宫里的事到处乱说,一般会将他们的舌头割掉,放在皇城脚下派人监视,直到死去。当然也不会有接济他们,就让他们自生自灭,是非常惨的下场。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生活不易,葱葱叹气。
老皇帝:不许叹气,让朕亲亲。
唉,最近牙齿烂了个洞,痛了我好多天,今天痛醒之后,就去看牙医了,之后还得去好多次QAQ我太难了,明明就是因为晚上码字太晚,肚子饿了吃了东西,结果太困没刷牙就倒头睡,然后就得了蛀牙,大家一定不能学我,睡觉前一定要刷牙_(:з」∠)_
昨天晚上兔宝叼着毛巾跑来跑去,我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就是他平时走路都是两条后腿并在一起贴地走的,但是他脖子以上多了些什么东西,他跑起来就是像小孩子那样一跳一跳的,之前给他戴伊丽莎白圈喷药也是,因为他看不到自己的jiojio,感觉他都不会走路了,就前脚后脚跳跳跳着走hhh太可爱了,下次看看能不能抓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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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晋江独家
眼看着腊月将近,天气难得放晴几天,趁着天气好,乾德帝正式晋升胡美人为昭容,迁至碧华宫。又宣布由御前公公荣华接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兼太监总管一职,并下令整顿司礼监,废除某些不合理的规矩。
先帝时,因为在位时间短,很多地方没有整改,宫中延续了前朝的礼仪和制度。而且为了制约后世皇帝,先帝还立了很多苛刻的规定,以防祖业毁在某任昏君不肖子孙手上。乾德帝继位后,心思扑在朝政上,现在后宫出事了,才想起来整顿。
宫里宫外又是一阵忙活,有了李总管和安国公的例子在前,这次改革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对,倒也进行得很顺利。
荣华因为在这次变革中表现忠诚,乾德帝特赐他蟒袍,这是作为太监的最高恩赐了。一时间,荣华不论在宫里还是在朝廷,都炙手可热起来。
不过外臣都认为这是乾德帝削了司礼监权力后给荣华的补偿。这次变革,司礼监的权力大打折扣,司礼监不得左右皇帝言行,不得插手后宫,荣华这任太监总管的权力比起李良来说要少了很多。
但荣华本人好像并不在意,虽然荣升太监总管,但在乾德帝和小公子的事情上,依旧兢兢业业地亲力亲为。还有人说他之所以能够担任太监总管一职,是因为他拍乾德帝和小公子的马屁拍得好。荣华听到这话也没有什么表示。
司礼监经过整顿后,衙门的规模也缩小了。前朝宦官用来处理政事会见朝臣的那个小朝廷被封,刑房和牢房也准备撤掉,以后就禁止宦官私自动刑。
而司礼监的牢房里还关着前任太监总管李良,荣华上任后奉乾德帝之命整改司礼监,顺便将牢房里的人清理出去,有罪的押入天牢,无罪的释放。
李良原本是要进天牢的,但是乾德帝念在他服侍过先帝的份上,又为了给小公子积德,就放了他一条生路。荣华虽然想置他于死地,但皇命难违,只能按照乾德帝吩咐的,将他舌头割掉放出宫去。
荣华去到司礼监牢房的时候,李良已经不能说话了,因为荣华特别吩咐过牢房的人,李良这段时间受了不少罪,但又不能一死解脱。不管被施了多重的刑,最后都会帮他上药,吊着他一条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他早就被折磨得看不出当太监总管时威风的样子了。
见荣华来了,李良也只能动动脑袋看过去,他的嘴里有伤,发不出声音,甚至连瞪荣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地晃动手脚上的锁链,来表示他对荣华的憎恨。
荣华嫌弃地打量他几下,啧啧道:“师父,真狼狈啊。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要不安于待在衙门等着风光出宫衣锦还乡,而是接受安国公的贿赂,为他做傻事呢?徒弟见到您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痛心不已啊!”
李良果然被他的阴阳怪气激怒了,恶狠狠地瞪着他。荣华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莫名地爽快,又伸开双臂将乾德帝刚赐给他的蟒袍展示给他看。
“师父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穿上这身衣服了吧,不过徒弟争气,能在师父出宫之前穿给师父过过眼瘾,师父这一生也不枉进宫一趟了。哦对了,还要多谢师父这么多年来对徒弟的栽培,徒弟才得以顺利继承师父的衣钵,也算是不枉费师父多年来的‘教导’了。”荣华笑眯眯地说道。
见李良一副要弄死自己的表情,荣华又叹气说:“师父您这是什么表情,徒弟以为您看到徒弟这么争气,应该会为徒弟感到高兴才是。不过有一件事您听了应该会很高兴,您犯了这么大的罪,本来是要处死的。但是呢,陛下不愿让您这条贱命跟小公子牵扯在一起,就免了您的死罪,还让您出宫去。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您以后可得时时刻刻念着小公子的恩情才行了。”
李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服还是震惊,荣华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把该说完的话说了之后,就让人上去把他身上的锁链解了,将他带上出宫的马车。
临走前,荣华端着太监总管的架子对马车上的李良说:“徒弟以为师父出宫那天会是风风光光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凄凉的境地,真是可惜。徒弟来送您一程,也算对得起咱们师徒一场了。师父您出宫以后可要保重,说不定哪天咱们还能在京城街头相遇呢,到时候您可千万不要忘了徒弟啊。”
李良的手脚被锁在马车上,这跟他想象中的衣锦还乡截然不同,自己都感到唏嘘不已。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认命了,看着他待了几十年的宫殿,仰天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跟李良的凄凉下场不同的是,碧华宫因为胡昭容的迁进而热闹非凡。后宫已经很多年没有妃子晋升了,胡昭容这一升,在后宫激起千万层波浪,后妃们仿佛也看到了晋升的曙光,纷纷来拜访胡昭容,胡昭容也大大方方地招待了她们。
碧华宫离皇帝的承光殿和皇后的栖凤宫都不远,在前朝历来是给四妃居住的,胡昭容住进来,其实就已经暗示着她以后在后宫的地位了。不过她现在还没有继续晋升的征兆,所以后妃们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当她受了太大的苦,陛下心疼她,才破例给她搬了进来。
毕竟她可是被沐婕妤打得失去生育能力了呢,她现在再怎么风光,以后也不可能为皇帝生下一儿半女,再往上升估计希望渺茫,给个昭容已经是极限了。于是后妃们也没真的把她当竞争对手看,反而还可怜她从此没了母凭子贵的机会。
碧华宫这么热闹,连承光殿都能听到一些动静,尹璁知道今天是胡昭容迁宫的日子,本来也想出去凑热闹的。但是想到那里人那么多,还都是乾德帝的妃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怕又突然冒出个谁来,谴责他跟后妃私通,再把他抓去刑房施刑。
他这辈子都不想去那种阴森森的地方了。
奇怪的是,乾德帝作为皇帝,后妃们的丈夫,居然也不去看看,而是留在承光殿里看奏折。尹璁还以为他会过去主持一下的,那样他就可以暂时自己待在承光殿里稍微喘一口气了。
他坐在偏殿厚厚的地毯上,怀里抱着胡昭容以前给他缝的布老虎,偷偷地往正上方的位置看了一眼,乾德帝正伏在龙案前认真地批阅奏折。
本来尹璁自己在暖阁里发呆的,乾德帝非说怕他自己一个人待着会害怕,就让叶姑娘将他的玩具挪到了偏殿,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情况。他坐在偏殿的毯子上发呆想事情,乾德帝就坐在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办公,两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偏殿里十分安静,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也正因为这样,碧华宫传来的热闹声就更加明显了。乾德帝自然也是听得到的,他不经意间抬起头,就看到地上坐着的那个小东西正偷偷地看着自己,便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温声问道:“璁儿是不是想过去看看热闹?”
尹璁被他抓了个现行,连忙扭过头,装作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继续摆弄他怀里的布老虎,摇头否认道:“没有啊。”
乾德帝没揭穿他的小心思,见他静静地坐着,就想着先把奏折看完了,再陪他去碧华宫看看。
碧华宫门庭若市,各个后妃都携贴身宫人带着礼品来祝贺,胡昭容身穿海棠宫装,头上侧戴着皇帝特赐的凤钗步摇,笑盈盈地坐在正殿主位接受后妃们的恭贺,已经有了一宫之主的样子。
远在福祥宫的尹昭仪自然也听到了碧华宫的热闹声,想到今天是胡昭容迁宫设宴庆祝的日子,她难免有些酸。特别是她提点过尹璁之后,尹璁迟迟没给她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乾德帝提起晋升她为四妃的事情。眼下看到胡昭容那边风光无限,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本来不屑于去祝贺胡昭容的,毕竟不论是位份还是资历,她都比胡昭容高。何况她还野心勃勃地等着晋升妃位,在她心里只有胡昭容来拜谒她的份,她去胡昭容那边,不是跌自己的身份吗?
但是看到碧华宫那边的热闹迟迟没有散去,还越来越多人往那边过去了,她担心这样下去,自己在后宫的风头会被胡昭容抢走。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顺便给胡昭容和其他妃子下个马威,好让她们清楚地知道在这后宫里,谁才是她们该奉承的主子。
为了艳压胡昭容,尹昭仪把娘家送来的珠宝和珍贵布匹做出来的衣服全招呼在自己身上,这才带着几名心腹,大摇大摆地往碧华宫去。
胡昭容正跟各位姐妹在正殿里有说有笑,就听到门外传来尹昭仪的通报声。胡昭容笑了一下,对在座的各位姐妹道:“昭仪姐姐来了,咱们出去迎接一下吧。”
许才人小声嘀咕道:“凭什么啊,今天明明是姐姐您的好日子,而且您跟昭仪地位相等,哪里需要这么隆重地迎接她?”
其他妃子闻言也点头附和。
胡昭容却柔声笑道:“妹妹此言差矣。本宫虽然也是正二品的嫔妃,但昭仪姐姐进宫时间比本宫长,又是九嫔之首。如今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四妃空缺,后宫就昭仪姐姐最大,昭仪姐姐以后也是要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后宫的,本宫于情于理,都得尊敬昭仪姐姐几分。”
尹昭仪进来时,听到的就是胡昭容后半段话。本来她对胡昭容的做派还有微词,听了她这话后,心情突然就顺畅了很多,对着胡昭容脸色都好了不少,进门就扬声说道:“昭容妹妹这儿好生热闹,姐姐忍不住过来凑个热闹,顺便祝贺妹妹晋升,希望妹妹不要觉得姐姐来得突兀才好。”
胡昭容亲亲热热地迎上去,挽住她的胳膊,笑道:“怎么会,姐姐愿意来妹妹这边,让妹妹这里都蓬荜生辉了,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就扶着她坐到主位上去,自己则坐到左下方的座位上,做出谦卑听教的姿态。
尹昭仪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满意地看向她跟其他妃子,其他妃子坐在她的下方,也都恭恭敬敬地看着她,这让她有种自己已经是六宫之主的错觉,看来她晋升四妃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她却抬着下巴,故作谦虚道:“妹妹过誉了,姐姐也不过是跟你同品级的昭仪罢了,这后宫啊,还是皇后娘娘的主场。”
胡昭容闻言,连忙奉承道:“姐姐,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您的资历可比妹妹高得多了,皇后娘娘又常年不在宫中,六宫可以说是群龙无首,陛下早晚要让姐姐来代管后宫的,到时候妹妹还要仰仗您呢。”
尹昭仪就爱别人跟她说这话,看到各位妃子都赞同胡昭容的话,她就更加得意自满了,仿佛她现在就已经是六宫之主了那样,跟别人说话都带着一股莫名的自傲。
不过她没能骄傲多久,外头又传来皇帝仪仗的通报声,这下,在场的妃子都激动起来了,七嘴八舌地讨论道:“陛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哎,还不是咱们昭容姐姐面子大,她晋升,陛下肯定要过来看看的。”
“早知道陛下会过来,我就穿身更好看的裙子了。”
“哎呀,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头钗是不是歪了。”
在妃子们手忙脚乱的时候,乾德帝已经牵着尹璁的手踏进了正殿。
尹昭仪一听到乾德帝仪仗的通报声,就第一个站了起来。现在看到乾德帝,更是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迎接,众位妃子见状,也跟在她后面,齐齐给乾德帝请安。
几十个女人同时说话,那声音之大,愣是把乾德帝身侧的尹璁吓得往后退了退。他进宫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容呢,被几十个妃子同时看着,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乾德帝却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躲远,让他站在自己身旁接受众妃的注目,而后才牵着他的手,带他走上正位坐下。
妃子们见状,心里的想法都大同小异。她们之中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被陛下养在寝殿里专宠的小公子,只觉得惊为天人,怪不得能被陛下藏在寝殿里养着,还让陛下做出杖打反对的臣子,废了沐贵妃,罢了李总管的事情来。
如今陛下又带着这位小公子坐到正位上去——要知道,她们进宫这么久,见到能跟陛下一起坐正位的,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了。
如今皇后娘娘不在宫中,这位小公子却霸占了陛下身边的位置,陛下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的将这位小公子当做皇后来对待了?
可是,本朝并没有立男皇后的规矩。不说本朝,往上几个朝代都没有过男皇后,就连昏君,都没有过把男宠立为皇后的想法,她们陛下不会要做昏君都不会做的事情吧?那朝中的大臣,估计能把皇陵里的先帝都给闹醒了。
不过——她们不约而同地往尹昭仪身上看去,虽然小公子身为男子不能做皇后,但尹昭仪却是个当皇后的合适人选。
尹昭仪出身高门,又进宫多年,虽然没有子嗣,但是前朝也不是没有过立没有子嗣的妃子为后的例子,反正陛下已经有现成的太子了。皇后又不常在宫中,有跟没有一样,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另立一个,也好让她们有个可以拍马屁的人。
既然小公子不能做皇后,那就由作为姑母的尹昭仪来当皇后也是一样的,反正他们俩是一家人,也不分彼此了。
尹昭仪自然察觉到众位妃子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陛下宠爱她的侄子,却不能给他一个身份,那作为女子的她,当然就是册封赏赐最好的对象了。就算乾德帝现在眼里只有尹璁,可是等她当了皇后,这宫里头还不是她说了算?
到时候她让尹璁怎样就怎样,难道尹璁还能违背既作为六宫之主,又作为他姑母的自己吗?何况尹璁是个男子,又不能生育,等最好的年纪过去,不再好看了,陛下肯定会抛弃他的。而到时候她已经坐稳了皇后的位置,陛下总不能无端将她废了吧,那岂不是被人诟病?
尹璁坐在正位上,下面就是各色各样的妃子,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让他怪不自然的,有些坐立不安。
他都说了他不想过来凑这么多人的热闹,但乾德帝批完奏折后,见他百无聊赖的样子,就把他带过来了,搞得他被这么多妃子围观,浑身不自在。他只好下意识地看向相熟的胡昭容,希望她能帮自己说两句话,让他到别的地方待着。
然而胡昭容却笑着说:“既然陛下带小公子过来了,刚好臣妾做了黄金糕,先前小公子一直吵着要吃呢,不如现在拿上来给小公子尝尝?”
乾德帝点头道:“那就端上来吧,刚好璁儿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
尹璁:“……”
他心想:姐姐,我看你不是想要吃东西,而是想让你帮我找借口离开啊!
黄金糕很快就端上来了,尹璁跟胡昭容赌气呢,看都不看一眼。还是乾德帝拈了一块喂到他嘴边,当着这么多妃子的面温声细语地哄道:“来璁儿,尝一口看看好不好吃。”
这一瞬间,尹璁感觉自己要被妃子们的目光戳穿了。他后背的汗毛都因为乾德帝这个不知道有心还是无心的举动竖了起来,像只被公然调戏到炸毛的猫,警惕且不安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可是乾德帝看着他,如果他不吃,那就是当着这么多妃子的面拂了乾德帝的意,要是乾德帝觉得男人的脸面受损,对他发怒,那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思及此,尹璁还是乖乖地张开嘴,就着乾德帝的手吃完一块黄金糕。
在场的妃子,除了胡昭容若无其事地笑着,其他妃子看着尹璁,眼红得都要滴血了,手里拿着的帕子都要被她们扯烂了。
尹昭仪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但碍于尹璁是她的亲侄子,就没表现得那么明显,而是强打着笑意对乾德帝说:“陛下,璁儿都这么大个孩子了,能自己吃东西,陛下就让他自个吃吧。在场的姐妹们难得见陛下一次,有许多话想对陛下说呢。”
她这大度的样子,倒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样子,在场的妃子见状,更加觉得她合适当皇后了。她们见尹昭仪这个身为小公子亲姑母的人都开口了,就大着胆子七嘴八舌地附和道:“就是啊陛下,我们好久没见您,您总得从小公子那里分点时间给我们吧?”
妃子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娇媚,呼声实在太大了,乾德帝这才把视线从尹璁身上挪开,将手里的糕点放到尹璁手中让他自己吃,然后问众位妃子:“你们要跟朕说什么?”
尹璁见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了,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自由了,抱着一盘糕点就要往旁边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