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两人一下撞了个对脸。
靳辞只是面上闪过一瞬慌张和惊讶,步子后撤了一点。
但谢炀却是被吓得脚下一滑,双手差点没拽住石栏,整个人都往下趔趄了一下,危机时刻,还是靳辞伸手拽了谢炀一把。没让人掉下去。
谢炀的注意力一下就被靳辞伸出来拽他的手吸引了过去,仿佛忘了自己这会让正吊在二楼的小阳台上,他看向黑暗中拽着自己的那只手,“你手好烫……”
靳辞正动手想着要怎么把人拉上来,闻言动作蓦地一顿,手上力度都松了一些,“你别告诉我,你爬到这外边就是来告诉我,我手烫?”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靳辞气息不太稳,说完一句话狠狠地呼吸了一下才咬着牙问谢炀。
谢炀腿重新蹬上来,踩着石栏的最底下,一手抓稳石栏中上部的竖着的栏杆,随手就将靳辞的手甩开了去,“既没疯,也没傻。”
谢炀低头垂眸,将腰上系着的软布袋取下来,硬塞到靳辞的手里,“我就出来吹吹风,找找刺激,你管我?”
靳辞仅是接到软布袋的一瞬,触碰到那点形状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薄唇紧抿,眼神落在半撑在小阳台外边晃荡着的谢炀身上,半晌都没任何的动作。
谢炀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撑在小阳台外边,半抬起眼睑,懒散地看向面前眉头微微蹙起,一副隐忍之色的靳辞。
鼻尖依旧缠绕着烈酒的香味,挥之不去,甚至让谢炀感觉那信息素就在他身体周围,绕着他,裹着他。不然为什么他往左挪,往右移,都感觉靳辞的信息素缠绕在他身旁。
但是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却少了很多。谢炀鼻尖翕动,本是想趁着什么也看不清的夜色,细细地嗅一点龙舌兰的酒香,可他却陡然闻到了一点铁锈味儿。
掺杂着烈酒的芬芳,和夏风飘散在一起,捕捉到了一瞬就消失不见。
谢炀猛地仰起头,身子都不懒散地撑在小阳台上了。他双手用力撑起,一条腿顺势踩上了小阳台的边栏,就要挤开靳辞,往里处跳去。
哪知靳辞身上缓去不少的信息素陡然增升,似乎是控制不住的模样。
谢炀没防备,双腿一软,手也撑在了边缘,一下就卸了力,整个人都往下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短小一点点,调整好作息就好了。大概也就这两天
谢谢大家~爱你们!
☆、承受不住
寂静的夜晚,只有狭小的小阳台上蓦地一声砸到地板上的闷响,还有人隐忍到极致的闷哼。
谢炀整个身子都栽到靳辞身上,一手擦过靳辞的腰身,堪堪撑着地板;头在摔下来的一瞬间直接和靳辞的下颌碰撞了一下。本来没什么事,可他稍嘶一口气,整个鼻腔里就满是靳辞那欲人的烈酒味信息素。
“嘶,操……”谢炀半撑着地板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倘若此时有光,便能看见谢炀整只小臂上凸起的隐隐跳动着的青筋。
谢炀撑着地的手尝试着收紧,想要撑起来,却是发现那只手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别说收紧了,就是用力都用不上,完全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
“……起来。”靳辞的状况也不太好,托着谢炀半边腰身的手不太用力的推了推,完全没能将谢炀推动,他的声音带着压抑过后的深闷,“谢炀!”
谢炀眉头紧蹙,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最后只能抖着手,颤着声低头看向靳辞,无奈又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语气说,“哥,我没力气。”
靳辞:“……”
两人就这么对视半晌,谁都没有说话。
靳辞眼底有压抑到深处的波涛骇浪,和浓墨夜色浑然相融,完全无法窥见那一双眼里深藏着的是何种欲望。
“哥,”谢炀身体紧绷着,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让靳辞去看他半撑着地还颤抖着的手,“你能动动吗?我真没力了,再撑一会儿,我就真摔你身上了。”
靳辞乜了谢炀一眼,随即低头,根骨分明的手指扣上谢炀的手腕,大拇指在谢炀的腕骨碾了一下,随即就将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别乱动。”
谢炀忙不迭地的点头,丝毫没有其他的动作,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说一句靳辞的手烫。
靳辞手肘撑地,腿微曲着向内一收,就半扶着谢炀站起来了,但没松手,滚烫热烈的手还扶在谢炀劲瘦的腰身上,他声音低缓,“能站住吗?”
谢炀一只手放在靳辞的肩上,闻言手稍稍用了点力,感觉没什么问题,便对靳辞说,“能。”
靳辞立马就松开了手,低头正要去找刚刚落在地上的软布袋,谢炀整个人就又向他栽去。他手忙脚乱地回头接住谢炀,却被那一股冲撞力撞到了小阳台的石栏上。
靳辞腰身恰好抵在石栏凸出来的地方,顶得腰间一阵不舒服,他正想动一下,却陡然察觉到自己的后颈被一双温热的手轻触了一下。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将那双不安分的伸到他后颈处的手拍开了。
后颈处的细小伤口沾染了对方手上的细汗,被他忽视的,如同细小虫蚁啃噬的疼痛一下就席卷大脑,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口气。
靳辞抬头,目光里皆是怒气,额角的细汗顺着俊凛的脸颊往下流淌,淌过下颌,一下就没入地板。滴答一声,在靳辞粗重呼吸声的掩盖下,什么也听不到。
“出去,”靳辞后牙紧咬,声音闷响,他面色不虞,表情没有任何松缓,连带着周身的信息素都压迫了下来,“谢炀,出去。”
谢炀恍若未闻,狭小的小阳台上,他后撤一步就能将身体靠上石栏。他也确实靠上了石栏,懒懒散散地撑着,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一点也没将靳辞的话听进去。
他只是眯眼看向靳辞,就这么和他对视着,然后缓缓地抬起蹭到靳辞后颈的手,一点一点挪向自己的唇边,只是顿了一下,就将食指含进了温热的嘴里。手指在唇里窜动分毫,谢炀抿着唇不动声色地舔了一口。
只那一瞬,靳辞就已经明白过来谢炀想做什么了。
他双目微瞠,手扣住谢炀偏瘦的手腕,大拇指摁压着手腕腕骨,将那只手掰向了一边。
但他面对上谢炀的目光,心底堵压着的气完全不知该如何对着人发泄出来。
“靳辞……”谢炀声音略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受信息素的影响还是被自己的猜测给惊吓到的。
谢炀喊了一声,剩下的话在喉咙里翻滚几下,最终从嘴里滚落出来,“哥,铁锈味儿的。”
靳辞薄唇紧抿,喉咙像被碎沙堵住,又疼又哑,他完全发不出一声来。
谢炀垂头去看被靳辞扣着的手,沉默了一阵忽地伸手,一点一点将靳辞的手掰开了。
他捡起地上滚落着的抑制剂,塞到靳辞手上,随即将小阳台的门打开,“我去拿……”
“没用的。”靳辞忽然开口,眸光落在手里的抑制剂上。
谢炀回头,房间里的灯光穿过打开的门,渗过谢炀挡在门前的身躯,落了星星点点在靳辞身上。谢炀模糊地能够看清,靳辞后颈处被划拉出来的道道伤痕。
全是新鲜的红色划痕,一道划痕不知是划拉了多少次,层层叠加。口子中间渗血,边缘是发炎的红色。
一道一道,从中间猛力地划出来,一点都没收着力。
就像是……
就像是要将后颈处的腺体给硬生生地弄得皮开肉绽。
谢炀只觉自己头皮发麻,他声音都不受控制的小了起来,“什么……没用?”
靳辞回头过来看向站在门口的谢炀,终于想明白那一件他想了许久都不知该如何去说的事情,应该如何去说了。
他目光清冷,声音澈亮,唯独身上滚烫得像是在发高热,“我易感期和其他人略有不同。不会把别人怎样,只是,可能会吓到人。”
靳辞声音很淡,没有任何的情感在里面,语气完全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
“……”谢炀杵在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掰着门扉,他直直地看着靳辞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但最终只看见一片平静。
“就只能这样?”谢炀动作着的手随着话音响起,停顿了一瞬。
靳辞没说话,擦过谢炀的身子,进了房间里。
顺手就将两支抑制剂放在了桌上,手里拿着一支,拧开了就往后颈的腺体扎去。
谢炀眉间一跳,伸手就将抑制剂给打落了。
玻璃管制的抑制剂一落到地上就溅碎开,液体淌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你疯了?”谢炀完全看不明白靳辞这一出是要干什么。
后颈处全是伤口,竟然还想着要将抑制剂打进去。
不疼吗?
靳辞气定神闲地看了谢炀一眼,“是疯了。”
“……”
靳辞拉开书桌前的椅子,转了个方向,坐了上去。
双手交握在身前,双腿叠放着,身子略微后仰,靠着椅背。
压迫的气势一下就出来了。
谢炀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靳辞这副坐姿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有的地方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是少爷,但那压迫性的气息却又比少爷要更高一些。
应当是不允许有任何质疑的掌控者。
就像是现在,拒人千里之外的压迫性气息,伴随着周身总也散不开的强烈信息素,让谢炀一下就觉得和靳辞的距离远了十万八千里。
而他的后颈,终于在这难得的“平静”里,清晰的无法忽视地滚烫了起来。
他余光瞥向一旁的穿衣镜,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脖颈明明是一片白净。可是那滚烫得如同烈火烧的感觉却是一点都不虚假,他甚至都想象出来了,他的脖颈被烫得一片绯红。
靳辞右手虚抬,搁在下颌轻顶着,他目光在谢炀身上探究,每一寸每一处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似乎是想要将谢炀浑身上下都剖析得一览无遗。
随即他轻嗅一口空气,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让谢炀当场愣在了原地。
“白幼樱。”靳辞冷淡地说出一个花名,看着谢炀颤动了一瞬的眼眸,继续说了下去,“谢炀,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明知自己是Omega,却在一个对你有威胁的Alpha易感期的时候,跑到他房间里,摔到他身上,又不知死活地伸手去碰他的腺体。”靳辞一句接着一句,半点都不给谢炀喘息的机会,“甚至现在,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
“你知道在一个Alpha易感期的时候,Omeg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吗?”
靳辞忽然起身,右手在谢炀不注意的时候就攀上了谢炀的脖颈。左手攥住谢炀的右手手腕,逼得人退转到身旁的书桌上,腰间抵在书桌的边缘上硌着。
靳辞双手都十分用力,覆在脖颈上的大拇指狠狠地揉搓了一下谢炀的喉结,让谢炀彻底从愣神中回过神来。
“咳,疼……”靳辞手上的力完全没有收着,摁压喉结那一瞬,让他疼得喉咙一痒直接咳了出来。
靳辞松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谢炀低头猛咳,咳得面上绯红一片,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不清。
“松手,”谢炀手抵挡着脖颈,眸色不悦地看向靳辞,“靳辞,你松手!”
靳辞垂眸看向被他压迫在怀中,明显矮了一大截的谢炀,欺身更近靠谢炀,下颌磕在谢炀的肩上,眸光落在谢炀后颈的腺体上。
混杂的滚热气息和信息素缠绕在腺体处,谢炀脑神经一抽,他是真感觉到危机了。
靳辞没有要和他开玩笑的意思。
“你凭什么会认为,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会松开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Omega?”靳辞凉薄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沾染着烈酒芬芳的信息素全都喷染上了他的腺体。
惹得谢炀的腺体又烫又痒。
“谢炀,事情想太简单,你承受不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炀:哥,你能动动吗?
谢谢大家~
翻越窗户这种危险行为大家不要学哦(严肃脸)
☆、骗子
谢炀不敢乱动,连气都憋得紧紧的,好像现在才意识到了危机。
靳辞眼眸波动,瞥过谢炀显露到面上的害怕,锢着谢炀的手稍卸了些力。趁着谢炀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他后退半步,扯过谢炀的肩膀将人拽到自己身前。
靳辞手指蜷缩到了棉质的睡衣长袖里,隔着衣服布料,推着谢炀往前走。
走到房门口,靳辞才终是从袖口里露出了手。
他眸子里掩藏着一些□□,宽厚却又带着少年青涩的真真切切手掌覆上了谢炀的后背,他轻轻一推,就将人推到了门外。
谢炀站在和靳辞一门相隔的走廊,他缓缓转过身来。
不解疑惑带着一点害怕的眼神忽地清明了,他瞪大了眼睛,嘴微微张开,发出了一个颤音,“靳……”
不待谢炀喊完名字,靳辞眼神淡淡地扫过谢炀嘴张开的那个嘴型,直接把门摔上了。
走廊里砰地一声响,砸响了两个人的心。
谢炀气得情绪不稳,紧凑着一个呼吸,张嘴就骂,“我操.你大爷!”
门内在谢炀无缘无故一声骂后,深深掩藏过不适的低沉声音传了出来。
“回去待好,再敢翻窗,”靳辞停顿了一瞬,接着声音缓慢地流出,似是漫不经心,也没上心,“我就把你办了。”
谢炀一听这个更气了,他抬脚,解气一般猛踹了一下门,“你敢吗你!吓唬人的话张嘴就来,你要敢弄我你刚才怎么不弄。”
“你就是想把我赶出来!”谢炀啧了一声,恨自己刚刚怎么没反应过来,就他了解的靳辞,压根干不出这事来,“操,你特么怎么不把你吓唬我的脑子用到怎么好好度过易感期上!”
谢炀又踹了一下门,“出来!”
靳辞手指里不知何时拿到了抑制剂,他拿在手上看几眼,是Alpha的专用抑制剂。
但是,谢家李女士是Omega,谢炀也是。
“你哪拿的抑制剂?”靳辞没理会谢炀之前嚷嚷半天的话,转而问了其他。
“我妈房间,” 谢炀不耐烦的轻啧一声,“你别转移话题,给我把门打开!”
靳辞淡淡地扫过抑制剂,没回应谢炀的话,转身进了卫生间捧了水淋过后颈的血色脏污,清洗了一遍。
要出去了的时候他忽地停下,侧着身子看了一眼后颈的情况。
渗着血色的红晕,和没轻没重的划痕。
比起以前的情况好像要好了许多,但靳辞却一点都不开心。
他眼前浮过谢炀咬着沾了他血的手指,随即在眼神触目到后颈这些伤痕,满脸都纠在一起的心疼。
“靳辞,你再在里面装死我就撬门了!”门外谢炀久久得不到靳辞的回应,踹门的动静越发的大了。
靳辞回首淡淡地瞥过一眼镜中冷漠没情绪的自己,缓步走到门边。
他抬手在里面敲了两声门,示意谢炀他在门口。
谢炀也不踹门了,只是又说,“开门。”
靳辞捏着手里的抑制剂没说话,他半边身子靠着门上,后颈处这会儿渗了清水,混杂着血丝伤口,如同数万根火柴轻烫的噬痒。
靳辞并没有比之前好到哪里去。
唯一能让他在这种难捱的感受里嗅到的一丝平静,大概就是谢炀遗留在房间里若有若无,几乎不可闻的白幼樱味道的信息素。
樱花的味道实在太淡,淡到用了抑制剂就能完全忽视。
让谢炀安安全全的隐藏起自己的第二性征。
“刚刚和你说过的没听明白?”靳辞声音带着些疲倦,垂眸轻阖着眼,手指捏着抑制剂迟迟没有动作。
一提刚刚谢炀就急,“你骗我还好意思问我听没听明白?”
靳辞眼睑微抬,看着门上的纹路,他声音很小像在隐藏些什么,“没骗你。”
说着他又轻叹了口气,声音又恢复先前没有情绪的冷漠,“你是Omega,你进我房间,你觉得很合适?”
“之前我没进过?”谢炀眉头皱着,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烦躁和担忧。
他一闭眼,一看到这扇关上的门,就能想到靳辞后颈处骇人的伤痕。
他没见过有人在易感期,能将自己弄得这般模样的。
靳辞就像个异类,像个怪物。
“你开不开门?”谢炀手指在门把上扣动,琢磨着怎么把这玩意儿卸了。
靳辞身子从门上起来,拽了椅子到门口堵着,扔了一沓书到椅子上,增加了重量,“不开。”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在靳辞收拾地面上的杂物时,又忽地响了起来。
门把被搞得哐啷作响,时不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靳辞拧眉,似乎是真动怒了。
他扯着门把手,手掌几乎是铆足了全身的力度,一拳打到了门上,震得门都震动了两三下,更别说门外正专心致志捣鼓拆了门把的谢炀。
小心脏被吓得连着跳了好几下,才慢慢恢复正常。
“谢炀,你再弄这些,我不介意告诉你妈。”靳辞将放着书的椅子都挪开了,放到门把上的手动作了几下,终是没有将门打开。
谢炀捧着自己的小心脏深呼吸了几口,闻言满不在乎地道,“你要说就说呗,反正我妈也不是不知道我看着你就烦,不就撬个门,我挨顿骂就完了。”
“李女士知道你是Omega?”靳辞冷笑一声。
金属工具和门把又是轻撞了一下,谢炀不敢再撬了,但语气没有半点求放过的意味:“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
靳辞没回应,只是说:“别闹腾了,回去睡觉。”
谢炀低头看着手里的工具,卸了气又不太开心,最后只好冲着门内嚷嚷了一句,“睡不睡关你屁事!”
李女士当然不知道他是Omega,知道了那他还敢回家?
谢炀手里拎着工具,也没回房间,下了楼将工具放好了,就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腿盘在沙发上曲着。
双眼瞪着,望着漆黑一片的客厅。心脏在进了靳辞房间后就跳得极快,哪怕他中途又去打了一次抑制剂了,后颈处早就冰凉一片,滚烫不再连轻微的痒都没有了。
可他心脏却是压制不住的猛烈跳动。
像在生气没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像是别的……
谢炀闭上眼睛,对刚刚没能再一次进到靳辞房间感到莫名的心烦意燥。可他没有多想其他的,只是琢磨着,能碰到一个和他一样在特殊期里,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情况的人,他可能就是同理心作祟了。
他不想,不乐意不愿意自己在特殊期里熬过的那些苦,在别的人身上看见。
靳辞是个异类,而他就是个有病的。
还病得不清。
谢炀身子往旁边侧躺了下去,眼睛眯上了。
没有回房间睡觉的打算。
似是翩蝶的睫毛微微轻颤着,宣告着今晚是多么劳累的一晚。谢炀侧压着半边身子,双手都拢在胸口前,微微触碰着。
底下开着空调,空空荡荡的,吹久了就冷。
–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家里阿姨都已经在厨房里折腾早餐了。
谢炀揉着半昏的头坐起来,无意识地裹紧了身上不知哪来的毛毯。
裹了一会儿才发觉有些不对。
靳辞手里拿着书,身上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谢炀皱皱眉,昨晚那点郁闷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他裹着毛毯,双腿一曲,就攀到旁边的小沙发上去了。
身子和靳辞隔了个没有阻隔的空气,小沙发小,就堪堪能够舒适的坐一个人,谢炀挤上去了,两人就得缩一块儿。
靳辞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书,伸手挡住谢炀要凑过来的脑袋,声音一同之前,“坐回去。”
谢炀脑子还算不上太清醒,双手都搭在靳辞捂他脸的手臂上,跪坐在沙发边缘上,眼睛半眯着,甚至打了个哈欠才想起什么似的又动作了起来。
靳辞拿手捂他脸,撑着他的脑袋往外移,他就把自己身子往里靠,只是靠了半点重心就后移,谢炀整个人就要往后栽去。
手里的书落了地,谢炀却是被扯着手臂,护着肩膀,接住了。
谢炀眼底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借着靳辞拽着他的力顺势朝着靳辞一扑,整个人直接撞到了靳辞身上,下巴磕在了靳辞的肩上,略有些疼意。
但谢炀没在意,双眼直直地看着靳辞后颈。
那一处已经蒙上了白棉布,带着很淡的消毒酒精味儿,应该是已经处理好了。
而且,是昨晚处理好的。
看到自己想看的了,谢炀身上也没用力了,本就没有睡太清醒,这么浑身一放松,谢炀就又觉得自己困得不行了。
他扯了车身上早就不知掉哪去的毛毯,重新裹到身上,想要重新缩回沙发上,却发现自己还被靳辞拽着。
顺着靳辞的目光和他对上,谢炀挑了挑眉,“干嘛?”
靳辞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跟昨晚完全不一样,他手没松力,“故意的?”
“对啊,故意的,”谢炀打了个哈欠,揉掉眼边落出来的困意的眼泪,轻笑了一声,“怎么,今天清醒着,哥也会被骗?”
“那看来昨晚我被骗了,也还是要比你厉害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给大家带来不好的阅读体验。
痛悔思过,接下来保证会日更不断,坚持更新。
没做到就给大家发红包,最大那个包!
再次抱歉。
☆、别动
靳辞松手弯腰将掉到底下的书捡起来,瞥了谢炀一眼,随即目光落在书上,颇有目中无人的感觉,他说:“胆子挺大。”
谢炀也不回应,扯了身上的毛毯,往旁边缩了回去,头枕在沙发边缘,偏瘦的身子就这么蜷在沙发上,又要睡觉了。
在睡之前,谢炀眯着眼睛,翻了个身,随口嘟囔了几句,“胆子大怎么了,就那么难闻,谁有兴趣?”
靳辞翻动书的手停顿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但忽略翻书的声音,透过靳辞一闪而瞬的嘴型,安静的客厅里好像有一声,嵌着笑的“嘴硬”。
–
周日下午没法排练。
班助理和体委出去采购了服装,下午阵返校了,礼堂也被占用,着实没了时间。
好在需要磨合的地方也都差不多了,沈星宿也不急,周二晚上找安大善人翘了节晚自习,试了服装整合排练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