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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白子慕这么想,蹲到蒋小一旁边,小声问道:“小一,要是父亲给你找个爹,你愿意吗?”

第211章
白子慕这么想,蹲到蒋小一旁边,小声问道:“小一,要是父亲给你找个爹,你愿意吗?”
蒋小一愣了下:“啊?怎么突然这么问?这个我没想过。”
白子慕捏了一下他有些肉肉的脸:“那你现在想一下。”
蒋小一还真认真的思索了片刻,然后道:“要是找个好的,那我肯定愿意啊!不然只父亲一个人,怪孤单的。”
白子慕:“……”
什么叫一个人?
当他们是死了吗?
蒋小一还在继续:“以前父亲时常去山里砍柴,一去就是一整天,有时只我一个人在家,碰上了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那时候我就常想,要是身边能有个给我依靠的人就好了,虽说现在家里还有我们,可有些事,对着孩子没法讲,只能跟着屋里的人说。”
“像着上回我老二突然痛了,我能脱了裤子给你看,可我能让父亲帮着看吗?那肯定是不能啊!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儿子,父亲他有啥子事儿,也不好跟我说,虽然有小二小三,可他们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说了有什么用啊?而且大冬天的那么冷,晚上也没人给他暖被窝,太可怜了。”
菜刀磨了有一会儿,他举起来看了看,左面已经磨好了,刀刃处还泛着光,他往磨刀石上泼了点水,又换了另一面继续磨。
“我虽是希望父亲身边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但其实想想,也挺难,年轻的姑娘、哥儿咋的会愿意做人后娘,要是愿意,那多半也是冲着咱家的银子来的,这种估摸着也不可能真心待父亲,要是找寡妇寡夫,好像周边的寡妇都比我父亲大许多!这也不合适,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伸着脖子做贼似的往外头看了一眼,见着蒋父和赵云澜已经走了,才凑到白子慕旁边,小声道: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其实,我父亲那个脑子有点不好使,我担心他被人骗了。”
白子慕:“……”
白子慕都噎住了,仔仔细细看了蒋小一一下,然后就发现这人,没半点脸红和不好意思。
这两父子是一脉相承,他夫郎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要是赵叔呢?”他问。
蒋小一:“赵叔?”
这些时日白子慕见他和赵云澜相处得融洽,他以为蒋小一会立马说好,可谁知他却是一脸犹犹豫豫的样。
白子慕奇了:“你不喜欢赵叔吗?”
蒋小一立马摇摇头,说道:“喜欢啊!赵叔人很好,也很和善,我能感觉到他待我和小二小三是真的好,先头那种好是带着感激,可后头他待我们就像小辈,他也一点都不嫌小三傻,对小二也很关照,我挺喜欢他的。”
说到这,他蹙起眉头:“不过过年杀猪那会儿,你也见了,赵叔打猪很厉害,一棍子过去,那小猪仔子当场就瘸了,站都站不起来,我父亲已经瘸了一条腿,要是真跟赵叔过,以后要是吵个架,赵叔也给我父亲来那么一下,那他该咋的办?岂不是得拿头走路?”
白子慕:“……”
这担忧也并不无道理。
蒋小一看着他:“不过你咋的这么问?是觉得我父亲和赵叔有一腿吗?”
白子慕:“你也发现了?”
“发现啥啊?”蒋小一被问得一头雾水。
白子慕已经对他的智商感到心累了:“没啥,你好好磨刀吧!注意着些,别弄到手了。”
蒋小一无所谓道:“我知道,我经常磨,技术一绝,绝对不会弄到手的。”
……
到镇上的时候也不算得晚,都未至晌午。
蒋父带了六个大桶。
先头家里的水桶漏了水,蒋小一又去木匠家买了几个,漏水那水桶虽说拿去挑水已经不行了,但拿来装旁的东西还是行的,因此先前蒋小一也没劈了当柴烧,一直搁后院里。
早上蒋父找了出来,洗干净了拿来装凉粉,白子慕煮了几桶凉粉,又弄了一桶红糖水,还有两桶蕨菜。
虽说这凉粉家里人都挺喜欢吃,但第一天试卖,白子慕也不敢一次性做太多,而且家里也没那么多水桶。
到了福来客栈外头,赵云澜帮忙把东西从马车里搬下来,客栈里还没到忙的时候,蒋大石帮忙把大铁箱推了出来。
虽说不煎豆腐卖了,但可以把蕨菜倒在铁箱板上,不然搁捅里,客人咋的瞅见?
忙完了,蒋父想让赵云澜去忙自个的事,谁知赵云澜摇摇头:“客栈里也没什么需要我忙的,我帮你收银子吧!”
蒋父疑惑的看着他。
不忙,那他跑这一趟干什么?
不过没来得及问,刚摆好吃食,一中年汉子就过来了。
“蒋兄弟,今儿咋的回事啊?这么久才出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给我煎一碗豆腐。”
这中年汉子是老顾客了,蒋父认得他,他家里老爹七十来岁了,如今嘴巴里就三颗牙,左边两颗,右边一颗,上次来买豆腐吃时,一笑,满嘴牙龈,蒋父见他嘴里那孤零零的三颗牙,都觉寒碜得紧。
老人家没了牙齿,即使山珍海味也吃不了,平日不是喝粥就是喝喝水,都是吃些软的来续命,自蒋小一开始卖铁板豆腐后,老人家总算不用再见天的喝粥了。
那中年汉子今儿是来给老父亲买豆腐的。
蒋父歉意道:“最近热,铁板豆腐不好卖,往后我不卖了,可能要到冷些时候才重新卖。”
“啊?”中年汉子觉得挺可惜,不过想想也是,他以前也爱吃铁板豆腐,又香又辣,吃起来挺过瘾,但天气热后,他就没啥子胃口再吃了。
“那我回去叫我婆娘给我老爹熬点粥。”
蒋父笑道:“要不你买点凉粉回去给阿叔试试?”他舀了一块起来,递到那中年汉子跟前:
“这凉粉也软和,跟着豆腐差不多,而且吃了凉快,我弄点给你试试?尝尝咋的样?觉得好了你再买。”
那汉子怕热,先头来买豆腐都不敢靠太近,今儿天气更热,天上就飘着几朵白云,光是站着脊背那儿的汗就能成串的往下淌,卖菜的,那菜才摆了一下,就焉了吧唧的,连着路边树上的知了都没咋的叫了。
他站得远,也没仔细看,这会儿一听,又见着那凉粉黑乎乎,但似乎真的很软,只一动,它便弹来弹去,而且……
“你那铁板上搁的啥?”
“是凉拌蕨菜。”蒋哥回。
“瞧着似乎挺好吃,咋的卖?”
蒋父立即道:“一碗八文钱。”
“这么贵?”那中年汉子有些犹豫,他嗅了嗅,也没闻到啥子味,而且这蕨菜要是换往常,八文钱就能买三把大,拿回去炒了能有三大盘,这会儿八文钱一碗,而且那碗还挺小,属实是有些贵了。
赵云澜笑了笑,说这时节外头可没有蕨菜卖,不是应季菜,自是贵一些,而且他们这蕨菜好吃,八文钱定是买得值,若不然,他们也不敢卖的这般贵。
那中年汉子一听,这话确实是在理的:“那给我一碗尝尝。”
蒋父赶忙给他夹:“那凉粉你要试吗?老客户了,我不要银子。”
“那感情好啊!”中年汉子白捡一个便宜,自是高兴的。
蒋父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给他装好了,凉拌蕨菜虽说闻着没啥子味,可一吃进嘴里却是香辣清脆,第一口中年汉子就怔了,而后眼睛也亮了。
每年春天他家婆娘也会买些蕨菜回来炒了吃,从没弄过啥子凉拌,方才肯掏银子买,一是见着这蕨菜有食欲,二便是好奇,想看看这凉拌蕨菜啥子味,竟敢卖这么贵。
可没成想竟是这般好吃。
就是这碗小了些,才几口就没了。
“蒋兄弟,再给我来一碗。”趁着蒋父给他装蕨菜的空档,他又尝了两口黑凉粉。
甜滋滋,又凉嗖嗖,软软滑滑的,爽口得紧,大热天的,这么一口下去,浑身都舒坦了。
他娘的。
“蒋兄弟,这黑乎乎也再给我来两……哎呦,谁打我,啊?爹,你咋的来了?”
一老头子拿着拐杖使劲敲那中年汉子的后背,气得不行:“你个不孝子,让你出来给我买碗吃的,你是一出就是一早上,结果倒好,自个先在外头吃上了,自己吃得满嘴油汪汪,让着老爹在家里饿肚子,你真是个大孝子,豆腐呢?”
那中年汉子被打得嗷嗷叫:“爹啊!你快住手啊!”
蒋父看他们打得厉害,也跟着劝了几声:“叔,不怪王老哥,是今儿我出摊晚。”
“真的?”
“嗯!”
老人家就是爱唠叨:“那咋的这么晚啊?这都快晌午了,做生意可不能这么做,你旁边这位谁啊?小一啊?”
老头子上了年纪,眼睛不太好使了,凑近了些,仔细瞧了两眼:“哎呦,不是小一那哥儿,这人我咋瞧着这么面生?是你新娶的夫郎啊?”
不怪老人家这么想,他是见着蒋父勤快,先头天天出摊,模样也好,虽说村里来的,但只要有门会赚钱的手艺,除了官家的姑娘、哥儿和那特别富贵的,啥媳妇讨不着?
要不是夫郎,那是兄弟?可看着也不像。
蒋父脸色一变,先头那送鸡仔的那般说,是在家里,说了就说了,外头人没听了去,那便没啥子事。
可这会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岂不是要毁人名声。
蒋父急道:“叔,您误会……”
“阿叔,您可是要吃点啥?”赵云澜打断了他的话,同老汉道:“最近天热,铁板豆腐我们不做了,不过这凉粉也软,阿叔你要不要也来点。”
都来一趟了,不吃点啥就回去,那岂不是白来。
“那给我来一碗吧!不过我今儿大概是饿过头了,都没啥胃口,你给我装半碗就行了,不然吃不完,怕是就得浪费了。”
赵云澜给他装了,没一会那老头子又把碗递了过来:“再给我来两碗吧!”
赵云澜:“……叔不是说没胃口吗?”
“是啊!方才没有,但现在有了。”老头子似乎很高兴:“这啥玩意儿,还怪好吃的咧,一吃下肚,我总感觉我凉了。”
蒋父:“……”
赵云澜:“……”
最后父子俩直接蹲在摊子旁边吃了起来,特别是老头子,吃得很是生猛,老年人最容易苦夏,这会儿路过的百姓见了……
“老大叔,你们在吃啥呢?”
“吃黑乎乎。”
“啥黑乎乎?”
“黑乎乎就是黑乎乎。”
“那好不好吃啊!”
“好吃,吃完了贼凉快。”
“哦,这么厉害,那蒋老板,那啥黑乎乎也给我来一碗。”
“这蕨菜也给我来一些。”
凉粉卖的没有蕨菜贵,加了糖的七文钱一碗,没加糖的六文钱。
正好的晌午,出来找吃的多。
路过摊子前听人这么一喊,纳闷极了。
啥黑乎乎?这是个啥吃食啊?还有凉拌蕨菜?这时节咋的可能有蕨菜。
不行,去看看,那老头吃的那么猛,要是不好吃,人能吃成那个死样子?
摊子前围了一堆人,有些人原就晓得这是白掌柜家开,这人推的菜可好吃了,那自家做的吃食哪还能差了?
再一听是新吃食,原本准备去面馆客栈吃一口对付对付的,瞬间绕了道,挤到了摊子跟前。
蕨菜单吃也好吃,拿去送粥也好吃,伴着泥巴怕是都好吃,大家是一口凉粉一口蕨菜,大热天的,别提有多美了。
带来的吃食都没过一个时辰就买了个精光,唐老板从自家铺子里出来,正打算去福来客栈吃一顿,就见着隔壁西街杂货铺的小邓正拿着碗,小心翼翼的端着往家走。
唐老板看了一眼,碗里装了一些说汤又不是汤的东西,上头还飘着好些辣椒和芝麻,他问了一嘴这玩意儿啥啊!。
小邓说是蒋父刚才卖完蕨菜,铁箱板上还剩了点汁,他就拿回来了,想着回去下点面吃。
什么蕨菜?唐老板一脸纳闷,问蒋家不是卖铁板豆腐的吗?
小邓回天气热,不卖了,改卖蕨菜和黑乎乎了,不过方才我去得晚,那黑乎乎都没了,听说那黑乎乎吃了爽得厉害,先头听说老王他爹自天气热了后,啥都吃不下,整个人是瘦了一大圈,先头更是差点连床都起不来,老王都去棺材铺给他看好棺材了,可方才老王他爹吃了整整四碗,饱得都走不动道,后头被老王给抬了回去。
听说蒋家小摊出了新吃食,唐老板是急吼吼的赶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到的时候吃食都已经卖光了。
咋的这么快?不可能。
蒋老哥,还有没有。
没了。
唐老板如丧考妣,蒋父见着捅边上还沾了好些凉粉,又还剩了些红糖水,便问唐老板,说要是不嫌弃,他就刮一刮。
唐老板摆摆手,说嫌弃啥啊?他就是好奇,今儿要是吃不着,他怕是想得一晚睡不着。
毕竟上次那泡笋,就让他念了好久。
这玩意儿一定是好吃,不然咋的能买那么快?虽说黏桶上的凉粉不多,刮下来后也没啥形状,碎碎稀稀的,看着不好看,但却是相当入味。
唐老板喝了两口,砸砸嘴,这凉粉虽是不香,吃起来除了甜和一股清新味,再没旁的,但喝下肚后整个人却是舒服得厉害。
唐老板当即问明儿几时出摊?这种天,这玩意儿可得给他留一盘。
“我晌午那会儿来,到时我给唐老板你留一碗。”蒋父是乐得见牙不见眼,收拾完就想挑着水桶回家。
六个水桶,三个套一起,一个人倒也能挑得动。
赵云澜帮着收拾完了,道:“我同你一起回去。”
蒋父一怔,往客栈里头看了眼:“你真不用忙吗?”
赵云澜:“不用。”
蒋父更纳闷了,既然不用忙,那鸟鸟他爹为什么跑这一趟?
有什么似乎要呼之欲出。
蒋父心跳快了一拍,手指微微蜷缩,他垂下眼眸,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他又抬眸看了赵云澜一眼,大概是见着生意好,对方也高兴,平日冷冽的轮廓柔和下来,整个人一看就是富贵出身,大概没咋的晒过,这会儿只晒了一会儿,脸颊便泛着淡淡的红。
蒋父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人到底是和他不一样。
大概是自己多想了。
可人要回去,他也不能说不行,不过……
蒋父抬头看了看,同着赵云澜道:“日头晒,要不你让二路送你回去吧!”
赵云澜面不改色:“二路不在家。”
蒋父:“……”
蒋父瞬间手就痒了,直想敲他一棍子。
一个两个的,真的都当他蠢是不是?这人是一下马车就同他一起忙活,压根就没回过家,因此咋的知道王二路不在家?
驴人也不带这么驴的啊!!
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漏洞百出,赵云澜不慌不急找补道:“我昨儿回来路上,他同我告假了,说今儿中午要回府洲探望双亲。”
王二路是奴生子,他爹娘是赵家家奴,早些年随着赵富民去了府城,如今赵富民住镇上,府城那边宅中事务赵富民便交由王家夫妻看管,因此两人没跟过来。
蒋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就不气了。
不过他们只两人走一起,这若是被人瞧了去,咋的行啊!
蒋父也不晓得赵云澜是不晓得还是旁的,方才他要解释,赵云澜却又出声了,似乎是不想让他说话,这会儿他也不好直说,眼珠子转了半圈,说他还要去杂货铺买点东西。
赵云澜看着他:“买什么?”
蒋父和蒋小一确实是一脉相承,他说:“买锤子。”
赵云澜:“……”
这真是个憨的。
赵云澜先头觉得他守礼本分森*晚*整*理,也不下流花心,虽是有些木讷,但是个好的,但这会儿又觉得太过守礼,又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儿,他道:
“咱们行得端坐得正,还怕人说三道四吗?”
原来他都懂,蒋父干脆也不瞒着了:“我倒是不怕,我是个汉子,咱两要是被传出去啥,吃亏的总归是你们哥儿。”
人多的地儿,他们两个单独在一块,倒没啥太大的问题,毕竟人家都看着呢!但要是独处,难免的要被说闲话——他们两孤男寡男的走一块,是不是路上干啥了?是不是钻过小树林了?是不是有一腿,不然咋的走那么近?
若是被传出这种话,他一个汉子,最多被说风流,可赵云澜就不一定了,若是被人看见,不知廉耻、不知礼数,不害臊、狐狸媚子这些话儿,立马就能往他身上砸。
像着当初他家哥儿同着刘家说亲,不成就不成了,村里人说亲不成的姑娘、哥儿多了去了,可村里那几个嘴碎的,咋的说他哥儿?
说他眼高于顶,不知所谓,可为啥子不说是刘虎子眼高于顶?只个伙计,连着村里的哥儿瞧不上?
蒋父看了他一眼:“这世道对你们不公平,你没在村里住过可能不晓得,虽说村里人没啥子坏心眼,可天天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天天就在那山里转悠,日子过得乏味,就爱唠点闲,这唠得多了,就越说越不像话,添油加醋必不可少,听不得,你都不晓得,之前周家的还说黄家那母猪生了三十头小猪仔,可那猪明明是生的十三只,不知道村里人咋传的,最后竟说成三十只,都吓了我一跳,吹都不晓得吹现实点。”
赵云澜:“你怎么知道生的是十三只。”
蒋父一本正经:“我去看过了啊!我还在黄家猪圈外头数了三遍,事实在证明,周家那大姐果然是在吹。”
赵云澜:“……”
竟然知道是在吹,这人竟还跑去看??
蒋父是村里长大的,晓得闲言碎语有多厉害,他道:“我比你年长些,有些事你不晓得,我晓得了,却不该懂了还装不懂。”
他觉得他比赵云澜年长,而且……于是总想着替他多想一些。
赵云澜心尖微颤。
他先头以为他是木讷,可这会儿才晓得,人并非是木讷,而是以为他不晓得,一直在为他考虑。
很少有汉子会说‘这世道对你们不公这种话’。
可这世道确实是对他们姑娘哥儿极为不公,赵云澜一直都知道,这世俗礼法总是约束着他们,要他们婚前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他们被套上了各种条条框框,一旦触及这些条框,那么便要被骂一句不守妇道或是不知廉耻。
这世道,便是汉子是天,他们哥儿姑娘,得仰望着天。
可是凭什么呢?
他们孤男寡男的单独走一起,被瞧见了,确实是不好。
赵云澜低着头,没有说话,也让人看不清神情,过了好半响他才幽幽出声:“我不怕。”他轻轻说:“有你在,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