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四年一过, 国家队又多出不少新面孔。
莱恩刚落地圣乔治公园，就看见有两个人在大厅里嬉戏打闹。
他下意识皱起眉：“这是谁？”
“赖斯和芒特。”
莱恩扭过头，发现凯恩正双手插兜站在旁边：“队长,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脸盲, 这对可是咱们英格兰最近才冉冉升起的新星。”
年少时曾经无数次认不出“聪明利”的莱恩面不改色：“你怀疑错了。”
他上下打量凯恩，问：“你在这儿干嘛呢, 哈里？”
“迎接你啊。”
凯恩嘿嘿一笑，“你可是咱们英格兰的功勋队长, 小弟不得崇拜崇拜你？”
“少来。”
莱恩不跟他贫嘴，他问：“哪个是赖斯，哪个是芒特？”
“不会吧！”
凯恩吃惊, “你真不认识他俩啊队长？”
说话时，打闹的二人组也看见了他们俩。
芒特和赖斯两个小年轻对视一眼, 有些惴惴地走过来打招呼。
“下午好, ”他们齐声道, “队长。”
莱恩刚想说话, 身边的凯恩就好脾气的让他们别太拘谨：“不要紧张, 咱们的莱恩又不吃人，大家都是一个团队嘛。”
听见这话, 小贝壳看了一眼凯恩。
他没多说什么, 只是不咸不淡地点点头：“下午好。”
这一态度让芒特和赖斯有些不安。
“我刚到, ”莱恩接着问, “教练或者管家给你们安排好宿舍了没有？”
“安排好了。”
赖斯率先接话, “但管家姐姐说，后来的房间调动按照你的要求来。”
他这话说的很恭敬。
莱恩多看他一眼, 他现在有点想起赖斯是谁了，这是当初说让乔哈特更努力的那个西汉姆联球员。
于是他只是简单点点头, 说自己知道。
……
“祖德，”大厅门口有人小声问，“你怎么不进去？”
看清大厅内部情况的贝林厄姆小小声嘀咕：“因为我不敢。”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再动作，副队长哈里凯恩就笑着招手让他过来：“是祖德吧？快进来，我刚刚还好奇你怎么没来呢？”
“刚刚路上堵车了。”
贝林厄姆一边乖乖回答，一边走过来和凯恩打招呼。
轮到莱恩时，这名德甲最佳新人还有些忐忑，好在莱恩没有甩脸色，他拍拍贝林的肩膀，算是欢迎他的到来。
“哈里会交代队内事项，”莱恩口吻很平淡，“我不会为难你们，但遵守规矩是一切事情的前提。”
“行了——”
他双手插兜，偏过头：“玩去吧，训练不允许迟到。”
“好的，”三个人猫猫似的齐刷刷点头，“队长，我们知道了。”
……
莱恩转身和凯恩走进电梯，后者还有点没想通。
凯恩：“你干嘛这么凶，德克兰（赖斯）和梅森（芒特）不是坏男孩，瞧瞧他们刚刚的脸色吧，就差被你吓破胆了。”
叮——
电梯到了三楼。
莱恩扭头看他一眼，摇摇头迈出电梯：“哈里，你长点心吧。”
哈里凯恩：？
“什么意思？”
热刺前锋追上前，“莱恩·贝克汉姆，把话给我说清楚！”
莱恩敷衍他：“没什么，我是在说你脾气好、堪当副队长大任……哈里，你住哪间？”
哈里凯恩一愣，但还是老实回答：“你现在左手的这间。”
“没室友吧？”
“没有。”
“行。”
莱恩停下脚步，“咱俩一间房，挤挤吧。”
“怎么不跟马库斯一起住？”
凯恩跟着他走进来：“你们应该有更多共同话题才对。”
莱恩伸手去开灯，他关上房门，接着又走两步拉开窗帘往外面看了看，做完这一切，他才伸手去拖行李箱。
“马库斯太小了。”
莱恩放下行李箱，“我跟他没有共同话题，跟副队长才有。”
听见这话，凯恩忍不住哈哈大笑。
“对了，我要住靠里面的床可以吧？你晚上几点睡？”
“可以，大概九点。”
“那行，我住了。”
*
今年欧洲杯，英格兰确实是人才济济。
虽然换个角度来看，挤的有点多了。
某日训练前，莱恩问凯恩：“早上那个嬉皮笑脸跟我打招呼的人是谁？”
凯恩睡眼惺忪：“哪个？”
“头发梳在后面，整天傻乐的。”
“队长，你是真不记人啊，”凯恩无奈，“那是杰克·格拉利什，阿斯顿维拉的小队长，说起来还比你大一岁呢。”
听到阿斯顿维拉这个名字，莱恩有点想起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前锋。”
“对。”
凯恩打个哈欠：“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也可能会穿你老爸的7号……莱恩，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虽然我也打呼噜，但你能不能别把我半夜摇醒？”
“什么？”
小贝壳下意识皱眉：他穿7号？”
莱恩有些意外。
不过他转念一想，当初英足总让他穿7号他没要，现在总不能不让别人穿7号，只要格拉利什表现好就行。
他转念一想，很快释然。
“对了，”莱恩继续问，“那个神情总是有些阴暗的小子叫福登吧？我记得他应该是曼城球员。”
哈里·凯恩双眼无神：“是……我说，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很显然，不可以。
因为他们刚到球场，大家就不约而同地围过来和队长击掌。
新环境新挑战，莱恩顶着众人或崇拜、或打量的视线，平静地一一招呼回去，他知道有些人不太服他，也知道有人在诟病他架空主教练来霸道地统治更衣室。
但那又怎么样？
只要他想让某个球员上不上场，索斯盖特就得给他这个面子。
他早就学会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英格兰队私下里暗流涌动，表面上却一片和气融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很快迎来小组赛的第一场，去踢老对手克罗地亚。
*
因为2021欧洲杯是无国家主办，所以他们需要奔赴不同城市踢球。
而英格兰的第一场，就在本国首都伦敦的温布利大球场。
马奎尔由于伤势无法参加欧洲杯，南门在左后卫这一位置选择了来自马竞的特里皮尔，除此之外，他还在赛前和莱恩别别扭扭地讲了点战术。
尽管一说战术莱恩就头大，但这事他绝不可能告诉别人。
忍耐着听完后，他敏锐提取到一些关键信息。
“抢开局”、“闪电战”、“抢完将半场拱手相让来保留球员体力”这种话术，怎么感觉他在三年前世界杯听过？
好么！
这是保守老毛病又犯了！
莱恩忍一忍，委婉道：“…咱们球员都挺年轻的，先生，而且我们有很多替补球员，您不如放手让他们试试？”
“让他们试试？”
索斯盖特有些犹豫：“但万一丢球——”
“您放心。”
莱恩立刻安抚：“后场有我呢，还有基兰（特里皮尔）他们，一定能守住，您放心吧。”
他补充：“当然，我相信您的战术选择，真的。”
索斯盖特纠结一会儿，还是说：“好吧，那我试试。”
……
6月14号，英格兰主场迎战克罗地亚。
本场比赛大概有2.5万名球迷可持核酸证明入场，为了让球队能在本土获得胜利，操心的球迷们甚至还打出横幅，上面写着：“克罗地亚的大部分进攻来自左路”。
除此之外，今天的天气也不错，无风无云。
莱恩走出球员通道时，甚至还仰起头看了眼蓝蓝的天空。
嗯，雾都能有这么蓝的天，不容易。
唱完国歌、换完国旗，本场比赛正式开始！
年轻且昂贵的英格兰抢下开局。
特里皮尔在中场置出界外球，斯特林拿球后传给福登，后者突进禁区后陷入重重包围，却没有选择传球给四周无人看管的凯恩，而是自己打门。
可惜，足球击中门柱弹出。
一击不成，英格兰很快卷土重来。
特里皮尔带球进禁区，将足球分给凯恩，可惜哈里凯恩越位在先。
……
虽然这段时间不需要莱恩扑救，但却在后场看的清清楚楚。
年轻也有年轻的坏处，他们踢的有点儿着急。
在克罗地亚反击之时，莱恩轻松摘到一粒来自莫德里奇的远射球，他抱着球扫视一圈，发现特里皮尔缺位。
小贝克汉姆在心里骂了声。
如果哈里马奎尔在，他绝不会给莫德里奇起脚的空间。
莱恩压下心中的不满，重重把球抛向对面半场。
10号斯特林抢点抢到这个球，他分球给芒特，后者在右路门前传给凯恩，凯恩当即垫射，却在干扰之下踢高了。
这球又没进。
“*的。”
莱恩听见有人骂了一声。
他扭过头，却发现自己又不认得这个人是谁。
得力助手凯恩不在身边，莱恩索性没问，直接指着对方让他去补防。
很快，英格兰获得一个任意球。
莱恩眯起打量前场，发现一些球员似乎没有让他去罚球的打算，赖斯和凯恩倒是同时扭头看向他，用手势比划着问他要不要过来罚球。
造球的特里皮尔虽然略有不满，但也没有自己擅自去罚。
在看清罚球点的位置后，莱恩摇头拒绝。
任意球最终没罚中。
而这件事像是直接打击了英格兰的士气，这群平均年龄小于25岁的球员们突然之间放缓节奏，活像是集体爬山爬到一半体力不支，开始喘不上来气。
不仅如此，球队似乎还有开倒车的打算。
特里皮尔在一次解围中头球回给莱恩，结果他在出球时没能注意雷比奇的位置，竟然险些让对方成功偷鸡。
好在莱恩眼看不对及时出击，不然英格兰今天的笑话就大了。
场边响起主场球迷的嘘声。
特里皮尔双手合十冲莱恩拜拜，算是自己在求饶。
莱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操他*的。
忍住。
发完球，小贝克汉姆不断深呼吸冷静。
这毕竟是球队的第一场小组比赛，他不想让事情闹得太难看。
——尽管他现在已经有些火大。
在上半场即将结束之前，英格兰又他*的浪费了一次机会。
莱恩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
在裁判吹哨的瞬间，他就摘下队长袖标，满肚子火气地走向球员通道，就连哈里凯恩在后面叫他都没理。
而中场休息的更衣室，也确实是乱糟糟一片。
莱恩一边喘息一边喝水，听见有人在大声抱怨。
“哈里·凯恩！”
福登愤怒摊手：“我球传的那么好，你能不能别越位？难道你现在还要回去重新读一下球赛规则吗？”
抱怨的不止福登一人。
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声埋怨队友不够努力，埋怨对方对球处理的不够到位。
不管怎么说，这群人都在极力追求自己无责。
好像担点责任，就要被送上绞刑架了。
“说真的，哈里你真不应该射丢那个球，”有的人还在喋喋不休，“还有斯特林，你的快乐足球能不能别带过来？见鬼！我们这是在欧洲杯——”
“砰！”
嘈杂的更衣室刹那间一片寂静。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看向地上四分五裂的水瓶。
水流了一地，但没有人会去问，也没有人敢去问。
球员们看着正坐在凳子上的金发青年，他双手空空，胸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在不断起伏。
莱恩盯着这群人，冷冷道：“吵。”
“你们这群狗杂种，继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