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和谐的午餐结束,等待少年们的训练赛如期而至。
四支队伍,不断轮换,在这为期一周的合宿里打满最少十场比赛。
其中,比赛采取积分制,每天积分最少的队伍会接受相应的“最后一名惩罚”。
“啊……又输了。”及川彻抬手抹了把脸,他自嘲地笑笑,一边调整心情,一边喘着粗气地喃喃自语道,“还是打不过吗?为什么会这么难……”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无一不是大汗淋漓。
看着网对面胜利的白鸟泽,心里是不甘和惆怅。
这是他们在这场合宿里第四次和白鸟泽交手了。
可结局依旧不尽如意。
他们没有打赢过一局,就连每局比分的差距也是毫无进展的巨大沟壑,这令人刺目的差距,让这群少年开始有些怀疑人生。
——他们真的永远都打不过白鸟泽吗?为什么连缩短每局比分的差距都做不到?不管怎么努力,就是看不到希望的曙光,仿佛命中已定的结局,又怎么能让人不感到唏嘘呢?
而同样陷入失败悲愤中的还有乌野。
“啊打不过啊,这根本就打不过啊!”站在另一块比赛场地上,几乎和青叶城西打白鸟泽同步进行的乌野对战音驹的比赛输方小乌鸦也嚎叫了起来。
日向烦躁地揉着脑袋,一头橘发被揉得乱糟糟的。
“真不愧是打败了井闼山的队伍,是真的很强啊!”乌野的教练乌养系心看着这差距巨大的比分牌摇头叹息。
这是他们和音驹的打的第三场比赛了,这期间也是一场没赢过,他们想过会很难打,但没有想到一小局都赢不了。
一开始打第一场时还好,比分起码你追我赶的,能看到点胜利的曙光。
但是打第二场时,情况就有些不对了,本来按照乌野这边的想法,第一场输了就输了,没事,再次交手时再追回来就好了。
毕竟同一支成熟的强大队伍交手,被压制了很正常,甚至乌养系心都做好了第二场也是被零分输掉的情况,只要队伍在这交手的时候进步了就好,最好能学习到一些实用的东西。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场不仅没有第一场好打,甚至比分更加惨烈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第一场比赛时,音驹还放水了不成?
抱着这个无法解释的困惑,乌野迎来了第三场和音驹的比赛,也就是现在这场。
看着比分25:11的巨大差距,乌野的大家彻底傻眼了?
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第一场比赛真的是放水不成?还是说,他们打了这么几局下来一点进步都没有?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进步呢?他们又没有不用心打比赛,就算真的没什么进步,那至少不会像第一场比赛时这么的生疏了。
影山飞雄看着这个比分,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并不觉得音驹的人会放水,毕竟练习赛放水没有意义,大家都是要在练习赛中不断调整,吸收成功的经验也好,失败的经验也罢,都是为了下一场比赛时进步做准备的,如果在练习赛时都放水的话,根本就达不到练习的效果,不仅白白错失难得的练习交手的机会,还浪费时间,完全就是得不偿失的存在。
而以孤爪前辈的性格,他不可能会让自己这么疲惫地做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
第一场比赛下来,孤爪前辈的疲惫是装不出来的,而音驹其他人在比赛结束后对他的关心也是装不出来的。
就算真的要装,做这些事根本就没有解释的理由。
所以,完全可以排除第一场比赛放水的可能性。
那么剩下的——
影山飞雄猛地抬头,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此事已经围聚在休息区喝水聊天的音驹队员们。
其他人似乎也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全都错愕地瞪大眼睛。
这么强的吗?这进步也太神速了吧!?
他们之前一直忽略了一点,就是太过自我的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事情,完全忘记了,在他们观察音驹的时候,音驹也在观察他们。
他们想着进步,音驹的人又何尝不想进步呢?
第一场比赛刚交手的时候,音驹打得很收敛,其主要原因,是他们队里的二传手掌握了队伍全部的节奏,他在用第一场的交手比赛来观察乌野上场队员的特征。
然后开始分析如何破解的方法。
就像在做一道很久没有见过的数学题一样,不同于经常做的题目类型,在粗略阅读下题干,甚至敏锐地察觉到了条件的相同点后直接下笔写出答案,乌野已经有段日子没有交手过了,对于音驹来说,是一道熟悉但又陌生的题目,它不会像东京的那些队伍一样,熟悉到一眼就可以看出“破绽”和“答案”。
在做名为“乌野”这道题目时,音驹上来先是会认真的阅读题目,将做题的节奏缓下来,给外人一种看起来不会做,所以迟迟未下笔的感觉,但其实做题人早已运筹帷幄,只待一个时机。
音驹和乌野交手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做题的过程,之所以比分相差不大,甚至打的时间还很长,这并不是音驹没有使出全力,而是他在等待和观察罢了。
而第二场比赛从开始就直接省去了阅读题目的时间,直到到了第三场比赛,甚至可以直接省去了做题时间,直接写出答案。
这也是为什么一场比一场“残忍”的原因。
并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
这是乌野必须要经历的煎熬。
此时的音驹休息区里,研磨被大家团团围住,刚刚那场可以说是极其残忍的速通,整场比赛下来,两局就只用了45分钟,猫队上场的几人都彻底打爽了。
除了研磨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微笑。
“看来我给你安排的训练任务超额完成了。”南弦柚牵着研磨的手,笑眼盈盈地看过去:“怎么样?对于节奏的把控是不是比以前好很多了。”
自从之前和井闼山打比赛时,弦柚让他们学会“针对”这种节奏,研磨便悟出了在赛场上对于节奏把控的能力。
只需要给他一场的时间观察,他就可以总结并归纳出对手的打球节奏,除非他们第二场比赛时完全改变节奏,或者改动打球风格,不然他们便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因为他们面对的已经不再是一个对手,而是手拿着正确答案的心脏二传手。
研磨不仅知晓他们打球的节奏,还可能会在比赛途中把这个节奏抢过去为己所用。
而对于两种节奏的无痛转换也是音驹平常训练的方向,这些都是弦柚为他们铺好的路。
这样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各种各样超脱的招数,让这支队伍犹如坐上火箭一样,进步飞速。
25:11的比分看似差距很大,但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乌野这支队伍并不弱,只是现在的音驹强的可怕。
而南弦柚的目标也从来不是排球漫画世界里出现所有队伍,而是“黑泽”。
他只想打败黑泽,救赎研磨的自由身。
可被这个世界赋予气运之子身份的黑泽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打败呢?
一定是要出现一支强到令人发指的队伍才能与之抗衡的。
南弦柚不知道黑泽在比赛场上会有多么的可怕,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必须要音驹快速地强大起来。
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音驹培养成人人畏惧的强队,能培养多强培养多强,做好一切的准备,以防后患。
这几天时间下来,音驹在这场合宿里无一败绩,几乎是横扫了宫城县所有的强队。
但南弦柚还是觉得不够,他想让队伍变得更强,可其实音驹的进步已经是肉眼可见飞快的了。
快到其他三只和他们交手的队伍,都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研磨,你们真的好厉害呀,怎么都打不过,平常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训练的?为什么你们进步就这么大呢?”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日向屁颠屁颠地找到了研磨。
这几天的比赛有输有赢,但只有对战英剧的时候根本就毫无胜利可言。
就连他们认为无比强大的白鸟泽,也都在这么几天的时间里只啃下了音驹一局比赛,甚至之后还被让一追二,反败为胜了。
研磨看着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翔阳,歪了歪头,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们已经习惯这种训练节奏,这些都是弦柚为我们个人定制的,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训练计划,弦柚他制定的训练计划大多数都是拆分出很多的小分支,只要我们把每一个小分支完成好,就能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其实我们也没有主动多去训练什么,完全都是按照弦柚制定好的东西来,他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啊?这么神奇的吗?你们的训练竟然是有属于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吗?这是什么东西?”日向可从来没有听过有属于自己的个人训练,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只有在国家队才会有的吗?
不,就连国家队也不一定有吧,除非是那种非常看重的国宝级的选手,否则根本没有教练会画这个心思去给人做这种繁杂的训练计划吧。
听着也没的回答,这些训练计划大概率写的非常的详细,可能详细到他们该怎么做,该怎么练,该练多久,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都是弦柚一个人完成的吗?
日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他其实对于弦柚是音驹教练这一个身份还是有些恍惚的,毕竟弦柚虽然年级是二年级,但说他还比他小几个月呢。
比自己还小的人就已经当教练了,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会觉得很恍惚吧。
而且他不仅担任了教练,他还将队伍带出了一个这么好的成绩。
这真的还是人类吗?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现在听研磨这么一说,发现他对于弦柚的认知还是太过于肤浅了。
贤佑当这个教练似乎不仅仅是带队这么简单,他好像真的有让人企及不到的真才实学。
而这份真才实学应该也是国家队为什么这么迫切想让他加入的原因吧!
人才到哪里都抢手,只不过这也太强了吧!
“影山,我知道我们怎么比不过了!人家的教练是真的天才啊!”日向一把拉过一旁想来和研磨说话又不太好意思插足日向和研磨聊天氛围的影山,喋喋不休道。
一直站在旁边的影山自然是听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和日向同样的震惊当中。
什么?竟然有教练能够给学员提供专门制定出来的个人训练计划吗?
这是能做到的吗?
这种教练简直神了!
日向的声音没有特意压低,他自然地放声而谈,一时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力。
而对弦柚的个人训练计划深有感触的牛岛也走了过来。
他毫不避讳自己心中的喜爱,满眼认可地看向南弦柚,嘴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当初我和宫侑、佐久早两人一起在横滨合宿邀请人去国家队时看上了弦柚就是因为这个,他真的很强,弦柚这种训练计划不仅能够针对每一个训练的选手,还会根据他们自身的变化实时更新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完全是对症下药,让运动员无痛度过瓶颈期,简直就是每一个运动员的梦中情教。”
“哈哈,哪有这么夸张。”南弦柚摆摆手,羞涩地笑了笑。
他知道牛岛、宫侑、佐久早他们三个,对于他的个人训练计划有非常浓厚的滤镜存在。
这三个人算是想要他训练计划的脑残粉了。
所以对于牛岛说出来的评价,南弦柚只觉得是对方在滤镜的驱使下而夸大其词罢了。
然而,没有想到向来不会固执的在一件事上重三道四的牛岛,竟难得出声反驳了他:“不用谦虚的,弦柚,你的强是有目共睹的,将音驹带成这一届春高唯一的黑马,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存在。而且也不是所有的教练都有能力根据每一个成员每天的变化而改变个人训练计划的内容,更没有这个能力,保证自己写的东西真的能够有效。但是你做到了,比赛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几天一直打不过音驹,我输的心服口服。”
牛岛若利说得十分认真,而他眼里的向往已经藏不住了。
他真的越来越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了,就跟吃了大补丸一样,进步的效果简直一飞冲天啊!
“我的天,竟然还会根据每个人自身的个人变化而去调整训练计划吗?”闻讯而来的及川彻在听到牛岛的解释时,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其实对于弦柚给音驹每一个人制作专属于他们的个人训练计划时就已经很震惊了,但是在听到他竟然还会根据每一个成员的变化去改变个人训练计划的进程,这就有点过于不可思议了。
这不仅仅需要很强的能力,也需要很多的时间。
弦柚竟然能在读书之余耐着了性子做这些事情,还不求任何的回报,甚至他也不曾和人炫耀显摆,对于音驹这是对我付出的东西,所带来的效果。
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信念呢?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大的能力和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谦逊,这种品质,或者说这种人格魅力,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说得他都有些心动了。
而心动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有及川彻一个呢?
除了牛岛这个“脑残粉”坚定不移外,其他的学生也都沸腾了。
他们嘀嘀咕咕地讨论着。
话题无疑是围绕着这份神圣的,属于个人的定制款训练计划。
而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日向一个走位来到南弦柚面前,他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高他30cm的白发少年,有些羞涩的支支吾吾说道:“弦柚,我、我也可以让你给我定制一份属于我的训练计划吗?”
他真的太想进步了,而能让他进步的教练此刻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会不想把握住机会呢?就算会被人拒绝,起码你争取过了,总比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也来得及。
“现在恐怕不太行哦。”南弦柚温柔一笑,他抬手摸了摸日向的头,非常委婉的说道:“我现在是音驹的正牌教练,而你是乌野的选手,咱们俩私下虽然是朋友,但明面上还是隔着身份的阻碍的,不过呢,如果日向以后能进入国家队,我应该是可以给你定制这份训练计划的,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不是吗?还是先看好当下吧。”
“也是哦。”日向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他其实在问的时候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总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觉得对方能够心软,然后成全他。
不过弦柚这样子的回复才算是正常的。
日向很理解,而跟着日向一起偷偷移动过来的影山听闻弦柚的话,也默默地低下了头。
南弦柚见状抬眸,对着周围这群跃跃欲试的人,统一说道:“如果想要得到我,那就努力加入国家队吧!”
话音落下,众人才收敛了想要上前的步伐。
“乌野的那两个小鬼头就别想了,我们队长心心念念很久了,就算真的会给也是排在我们队长后面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你们前面的不仅仅有牛岛,还有稻荷崎和井闼山那两个家夥。”濑见英太对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小乌鸦说道。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想要这份训练计划呢?
只是他心里明白,得不到就是得不到,这是人家教练,你只有干羡慕的份。
不过,就像弦柚自己说的那样,如果他们以后能加入国家队,那这个梦想还是可能有机会会实现的。
在场的人都理智了下来,他们知道现在冲动是没有用的。
而路已经摆在面前了——
那就是加入国家队。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触碰到弦柚的职教。
才能拥有他们梦寐以求的个人训练计划。
虽然有一些嫉妒吧,毕竟这种需要他们爬进国家队才能得到的福利,音驹的人现在能得到。
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又不是音驹的人。
感受到周围嫉妒得要死的目光的音驹猫猫们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脯。
他们自己自豪着,沾沾自喜着。
这是独属于他们音驹人才有的东西,弦柚这种神仙教练的前称永远离不开——“nekoma”的字样?
脸上根本藏不住事的一二年级表情已经开始眉飞色舞了。
像什么都没有说,但像是什么都说了。
——哼,羡慕吗?弦柚可是我们音驹的!
及川彻轻笑一声:“日本国家队嘛,好像突然有点意思了。”
“我已经等不及加入国家队了!影山,我可是要加入国家队的!”日向冲着影山挑了挑眉,回应他的是影山的邪笑:“一样。”
牛岛也沉住了表情,他盯着南弦柚,十分真挚的说道:“我希望能够早日进入国家队,如果在国家队里能让你职教,那真的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