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沉重感充斥了全身。
在感受过灵魂状态的轻灵飘忽之后，千手扉间卜一醒来还有些不适应，在起身间还颇有些晕晕乎乎的架势。
宇智波斑及时环住了他。
在引着千手扉间复又坐下之后，双手也贴心地替千手扉间按揉着额头。
时光好像倒退回了他们还在木叶的时候。
那时还没有针锋相对的言辞，也没有暗中猜忌和怀疑的痛苦挣扎，更没有被迫刀剑相向的残酷现实……
宇智波斑仍旧是那个追逐力量，同时也期望和平降临的忍界修罗。
千手扉间仍旧是那个帮助宇智波斑获得力量，谋算和平的智者。
但是，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千手扉间抬手拦住宇智波斑的手，开口间便打碎了他们之间流淌的温情：“跟我说说现在的局势吧。”
“没什么好说的。”宇智波斑反扣住千手扉间的手腕，把玩着爱人修长的五指，“一群丧家之犬四处逃窜，昭明和泉奈已经在处理了。”
“他们见过面了？”
千手扉间不适应地蜷了下手，五指被细细摩挲的痒意一直蔓延到他心底，让他将将清醒的意识都泛着微微酥麻的感觉。
宇智波斑知道千手扉间想问什么。
他哼笑一声，幸灾乐祸道：“那个小鬼被泉奈摆了一道！果然小鬼就是小鬼，和大人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怎么回事？”
千手扉间蹙起眉头。
“那个小鬼被源拓真说动去找木叶合作，想要从三国的败犬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之后那小子又想从木叶那边搜罗尸体和各种血继……”
“正好泉奈要对藤原大辉那边的人动手，这小鬼就一头撞上去了。不仅没占到什么便宜，还被泉奈塞了一个日向日差过来，还得在雾隐村给日向分家腾位置。”
说到此，宇智波斑脸上嘲讽之色淡了点：“不过那小鬼还不算蠢到家。他知道自己被泉奈利用了，但他还是默许了泉奈的算计。”
“千手扉间，你准备好接受那小鬼的礼物了吗？一个由高浓度白眼融合而成的转生眼。”
千手扉间蓦地转头，定定地看着宇智波斑：“你撺掇的？”
他没有留下关于转生眼的数据，昭明又怎么可能会知道白眼之上还有转生眼？
紫眸盛满了算计得逞之后的愉悦，宇智波斑欣然点头：“你一直养着那群日向不就是为了转生眼吗？”
“只可惜你开发出了那种利用血肉培育人体的技术，让日向这一族逃过了灭族之祸……不然就凭日向这群家伙做过的事情……”宇智波斑轻嗤一声，“我迟早宰了他们。”
“所以，那孩子把我留给他提升力量的白绝都拿来培育日向的血脉，制造转生眼了？”
清冷的声音带上了兴师问罪的味道。
千手扉间有点想找宇智波斑算账。
昭明在宇智波泉奈那里吃亏也就算了，顶了天就是被安插了一族眼线而已，但宇智波斑撺掇昭明制造转生眼就过分了。
“不错。”宇智波斑浑然不惧，反而理直气壮道，“转生眼本来就是你计划中要对付大筒木辉夜姬的东西，我让那个小鬼提前制造出来有什么不对？这不正是你的计划吗？”
“是曾经的计划。”
千手扉间叹道。
在见识过了轮回眼的力量之后，在宇智波斑得到了六道的力量之后，千手扉间便将转生眼剔除了计划之中。
记忆中的转生眼看似强大，但在如今的宇智波斑面前也不堪一击。
如此，他又怎么还能奢望能够被宇智波斑轻易毁掉的转生眼，有着足以对付大筒木辉夜姬的力量呢？
“为什么是曾经的？”
宇智波斑的紫眸中盛满了愉悦，他刻意问道。
“因为，天底下最强大的力量就在我面前。”
千手扉间知道宇智波斑想听什么答案。
当这个答案和真相一致时，他不介意明着说出来让宇智波斑再开心一点。
果然，听到想要的答复，宇智波斑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他凑近千手扉间，摩挲着千手扉间的脸颊：“千手扉间，你知道的，我之前和柱间打了一架。”
“嗯。”
千手扉间应了一声。
他记得。
那是在他成为十尾人柱力之后，大哥以为他身死了，想来水之国要回他的尸骨，却被宇智波斑拦住了。
“我赢了。”
宇智波斑强调了一声。
“嗯。”
千手扉间隐约猜到宇智波斑要说什么了。
“那时的我就已经比柱间强了，而现在得到六道之力的我比那时的我更强。所以……”
宇智波斑轻轻吻了一下千手扉间的耳畔，似乎要借助这个亲昵的吻将余下的话语送入千手扉间耳中。
“所以大哥也不再是你的对手。”千手扉间偏头避开耳畔温热的吐息，接话道，“而且，大哥一直走在开发仙人体的路上。就算大哥将仙人体开发到了极致，也只能成长到蛞蝓仙人那种地步。”
“宇智波斑，你已经彻底甩开了大哥。”
千手扉间断言道。
“没错。”宇智波斑慢条斯理地罗列道，“转生眼被你放弃了，柱间也远远不及我，九只尾兽融合而成的十尾更成了你要拆分的力量……”
“千手扉间，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他轻声宣告道。
“所以？”
千手扉间挑眉道。
不同于以前万事任由他安排，任由他算计的宇智波斑，如今试图和他谈条件的宇智波斑让千手扉间颇感稀奇。
“所以，千手扉间，不要隐瞒我了。”宇智波斑抵着千手扉间的额头，紫眸中满是认真，“轮回眼是写轮眼的终极，它已经不需要那些痛彻心扉的情感来进化了。”
“告诉我你的计划，让我明明白白地参与进来。”
他闭了闭眼眸。
“千手扉间，虽然我的确渴望更强大的力量，但我一点也不希望这种力量是献祭你和泉奈的性命获得的……”
“如果没有大筒木辉夜姬，如果不是知道你这么逼我是为了什么，我绝对不会轻飘飘地放过你和泉奈那次要命的算计……”
“这种踩着弟弟和爱人的尸骨往上爬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千手扉间可以带上冷酷的假面去应对仇恨他的宇智波斑，但他根本就招架不住眼前脆弱且自我厌恶的宇智波斑。
也许最初宇智波斑主动追求力量的渴望占据了主导，但到后来，宇智波斑完全是被他逼着前行的。
是他对不起宇智波斑，而非是宇智波斑本人做了错事。
千手扉间张了张唇，却被宇智波斑先一步抬手按住：“不用说多余的话。千手扉间，那些道歉没有意义，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那样做的。”
没错。
敌人实在强的可怕，自然要寻找最强大的力量来对付敌人。
逼着宇智波斑前行，设计让宇智波斑的眼睛进化……
就算给千手扉间无数次重来的机会，千手扉间都一定会做同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宇智波斑不需要道歉。
千手扉间沉思了一瞬，旋即便将五指插入宇智波斑的发间，轻轻替委屈的大猫顺着长发。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微微倾身碰了碰宇智波斑的唇。
不同于曾经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千手扉间知道宇智波斑喜欢什么，也决定在此时完完全全地附和宇智波斑的喜好。
浅粉的舌尖从薄唇中探出，生疏且细致地撬开因为惊异而下意识张开的牙关。
主动起来的爱人惊得宇智波斑头晕目眩。
他呼吸急促了一瞬，旋即便反客为主，死死搂住怀中的人。
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灵活的舌尖也追逐着爱人的气息。
黑发散落下来，与白发一齐交织成细细密密的罗网，网住了千手扉间本能地欲退缩的身影。
直到怀中人反抗的力道陡然重了起来，宇智波斑才轻轻地咬了一口爱人的薄唇，黏黏糊糊地退开。
千手扉间轻嘶一声，抬手碰了碰似乎被咬破的地方，红眸中满是谴责。
“没有咬破。”
宇智波斑凑上去舔了舔印着齿痕的唇角，轻声哄道。
千手扉间偏头避开宇智波斑的气息。
他有点后悔用这种方式安抚宇智波斑。
但是，他定定地看着眼前情绪放松下来的宇智波斑，最终还是退了一步，放弃了找宇智波斑的麻烦，只和声问道：“现在，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嗯……”宇智波斑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儿，果断摇头，“没有！”
但他眉梢眼角间流露出的欢喜却漏了底。
千手扉间对眼前的人为了占便宜竟然睁眼说瞎话的行径叹为观止。
“一个根本就不够，再多几个说不定我才会开心起来！”
宇智波斑敏锐地察觉到千手扉间此时隐晦的愧疚和补偿的心理，乘胜追击道。
千手扉间败下阵来，推开贴着脖颈磨蹭的毛茸茸的头颅，双手环上眼前人的脖颈，顺着宇智波斑的意思奉上薄唇。
这是只有宇智波斑能够享受到的独属于千手扉间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