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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公牛脾气暴躁,比母牛具有攻击性。一般用公牛犁地的,大多都是阉割过,没阉的,即使力气再大,大家也不敢用,

第219章
公牛脾气暴躁,比母牛具有攻击性。一般用公牛犁地的,大多都是阉割过,没阉的,即使力气再大,大家也不敢用,
老汉说:“去年七里屯那边有个汉子来同我买牛,说是要成婚那天赶着去接新娘子,然后以后留家里耕田,他家地儿多,有头牛会方便许多。我同他说那买母牛,他偏不,见着我卖的公牛个头大,劲儿厉害,价格和母牛一样,非是不听我劝,硬要买公牛,结果倒好,没过几天我就见他一身红衣,被他抬进了医馆。”
蒋小一立马好奇了:“他被牛撞了?”
蒋父也朝那老汉看过去。
“可不是,我同人打听了一下,说是他成婚那天早上,刚换了喜服要去接亲,他爹给他套好了牛车,结果那汉子刚从院子里出来,那牛一见着他,立马就朝他撞了过去,那汉子直接被顶飞到了屋顶上。”
那老汉指了指这个的胸膛:“听说这里的骨头都断了三根。”
蒋小一:“……那估计得躺床上大半年。”
“可不是。”
“可真是太倒霉了,都说了听人劝吃饱饭,不听劝,可不就得见鬼了。”
“是的咧!”
白子慕:“……”
蒋小一这个样子,说真的,旁人要是不晓得,没准的还以为他是特意跑这边来找人唠嗑的。
蒋小一聊了半响,到底还记得正事儿,他又在牛棚里看了一圈,突然指着角落里一头牛。
旁的牛都喂着草料,就那牛,脚下啥都没有,就搁了半桶水,旁边也没绑着啥子牛,似乎是嫌一样。
“咦,那牛肚子怎么那么大?”蒋小一问。
老汉顺着他所指的看过去,哦了一声没瞒着。
说那母牛是怀着了。
不过这母牛不得行,先头是府城那边孙家养的,孙家专门养牛卖的,因此养了好些母牛。
这母牛怀了几次,结果三次了,生的小牛犊子都是死的,今年眼看着月份到了,这母牛也还没生产的迹象,孙家便摸了摸它的肚子,说牛犊子又死肚子里头了。
已经好几次了。
这年头又没有兽医,过了日子不生,大多到了后头,连着母牛都得挂。
孙家的嫌晦气,干脆趁着母牛还活着,就给卖了。
老汉买下来,就是想运到平阳镇这边宰了,这边卖牛肉的少,偶尔有牛肉卖,一些大户总抢着买。
蒋小一试着去摸了摸母牛的肚子,发现鼓囔囔的,肚皮都紧绷绷,这个样子,牛肯定是难受。
他觉得这母牛有点可怜。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善意,那母牛扭过脖子,朝着蒋小一叫了几声,两只牛眼还泪汪汪。
“这头多少银子?”
“啊?”老汉惊道:“小哥儿你想买这头啊?”
蒋小一犹豫再三,还是摇摇头:“没有啊!我问问而已。”
老汉:“……”
白子慕看出蒋小一可怜牛儿,想买。
但到底是觉得银子赚的不容易,怕买回去没几天死了,糟蹋了银子。
他过去看了眼,见着这母牛身上并没有什么死气,又运了点力,朝它肚子摸了摸。
随着白子慕的靠近,似乎是突然预感到了什么,母牛突然觉得自己咪咪有点疼,哞哞叫了两声。
声音劲儿还是足的。
白子慕在母牛肚子上摸了一下,忽而他眼睛一亮,然后立马露出一脸愁容。
“这牛真是太可怜了,小一,咱买了吧!”
蒋小一想说不行啊!
他可怜牛,但也心疼银子,买回去了,这牛生不出牛犊子也得挂。
可他夫君这会儿悲痛过头了啊!
一看就是演的。
蒋小一定定看了他一下,见白子慕暗暗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立马打配合,一下说不行啊!没有银子啊!一下又说这牛确实是可怜,要是银子少一点,那还能咬咬牙买了,老爷子,这牛怎么卖呢?
见着他竟然动了心思买。那老汉立马道:“小哥儿,你要是诚心要,十八两带走。”他买的时候也就十三两。
要是去森*晚*整*理衙门登记,送去宰了,按斤卖,也就能卖个十五两。
活牛比死牛贵,十八两他喊的虽是有些多,但无奸不商,生意人,谁不是冲着赚银子去的。
要是同样年纪,同样体格的壮牛,没个十九二十两的,铁定是买不了。
蒋小一:“夫君,咋办呢?”
白子慕摸了摸口袋:“可惜了,今儿我们就带了十五两半吊。”
“这样啊?那走吧!买不起了。”蒋小一说完,遗憾的拉着欲言又止的蒋父就要往外头去。
那老汉立马伸手叫人:“哎,这位小夫郎,万事好商量啊!来来来,咱再商量商量。”
“我们没银子了,就十五两,外加半吊,多的真的是没有了。”蒋小一说。
那老汉犹豫了会儿:“要不这样,你再多给我一百文。”
白子慕摇摇头,他原都不想喊这么低,驴老人家也委实是不太好,可老头先不做人,那就别怪他了。
蒋小一也说没有。
蒋父抿着嘴没说话。
老汉犹豫:“可十五两半吊,实在是少了些啊!”
白子慕:“那我们先走了。”
“哎呀。”老汉拉住他:“我晓得你们就十五两半吊,但咱是做生意的,哪有不讲价的,你们跟我讨价还价一下啊!走个程序,而且,小伙子,你们真没银子了?”
这也不像啊?看这汉子,这模样,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他就是看出人可怜牛儿,加上人穿的好,才敢喊那么高的价,可没成想竟然是个穷的吗?
白子慕一脸诚恳:“我驴你干什么?驴老人家是非常不好的行为,我这种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你不信,你问我夫郎。”
那老汉立马朝蒋小一看去。
蒋小一:“……”
白子慕撞了他一下,蒋小一良心瞬间喂了狗:“对,我夫君最好了,老爷子,我们真没银子了,为了买一头牛,我们家辛辛苦苦存了十年银子,节衣缩食,前儿卖粮的卖粮,卖地的卖地,才堪堪凑了十五两半吊,多的真的是没了。”
蒋父:“……”
“哎,都不容易啊。”村里人为了买头牛,确实是要存好些年的银子,买头牛,是东凑西凑,不容易得很。
那老汉可惜道:“那行吧!十五两半吊就十五两半吊,我啊!今儿可真是做亏本生意了。”
白子慕没有说话。
亏本生意?
这话驴鬼鬼都不信。
这母牛看着几百斤的样,杀了卖肉,也就能卖个十五两左右。
他多给他半吊,算是辛苦费了。
要不是见他上了年纪,白子慕连半吊都不想给他。
这牛买了,给了银子后,还得牵去衙门登记。
这年头除了官府指定的屠户,寻常人等,是不能随意宰杀耕牛的,如此,买家买了牛,自是得登记。
要是不登记,被举报了就得罚银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蒋小一牵着牛高高兴兴,正要喊白子慕和蒋父
走。
眼角余光一瞥,瞧见牛棚旁边还有牛车卖。
蒋小一立马一指:“老爷子,牛车怎么卖啊?”
老汉道:“看你要哪种的了,好木料的,要五百文,寻常木料三百文,要是你平日不咋的用,三百文的就够使了,不过要是天天拉货拉人啥的,老汉我建议你还是买五百文那种。”
这个卖的比木匠铺的还要便宜一些。
白子慕和蒋小一对视一眼。
“夫君,你觉得呢?”
白子慕摸着下巴:“我们经常做生意,要买的话,确实是贵一些好,便宜的没准用两下就坏了,不值当。”
蒋父闻言,就知道要糟,直接往外头走,急吼吼的。
那老汉见蒋父走得那么急,还有些纳闷,回头看着白子慕和蒋小一,想说那你们下次赚了银子再过来买,可还没说话呢,蒋小一就道:“老爷子,我想买一辆。”
老汉怔了一下:“……不是没银子了吗?”
蒋小一“……”
白子慕在身上摸了摸,突然诧异出声:“咦,奇了怪了,怎么我这里还有半吊钱?”
蒋小一立马道:“老爷子,刚才我夫君没看好,原来我们带了十六两,呵呵呵。”
老汉:“……”
你还有脸笑。
那老汉给他们套了牛车,白子慕立马牵着牛绳要走,可刚一伸手,衣袖里哗啦啦掉出来十几个碎银子。
老汉:“……”
白子慕:“……”
完了,方才银子没收好。
蒋小一这会儿也臊了,他强撑着:“呵呵呵,老爷子,我夫君又没看好,原来今天我们带了不止十六两银子。”
老汉:“……”
滚啊!
蒋父看见白子慕和蒋小一被老汉追着从牛行里撵出来时,深觉自己有先见之明。
……
从牛行出来,白子慕就牵着牛去衙门登记了。
回到客栈外头时,吃食正好的全卖完。
蒋小一兴冲冲的把几个大木桶搬到了牛车上,还把几个小家伙也抱了上去。
自家也能买牛了,三个小家伙高兴得厉害,一个劲儿的看它,还伸手摸它屁股,说等会儿回家了,要割多多的嫩嫩的草给它吃。
蒋父眨了眨眼,忽然想起来:“小一,你会赶牛车吗?”
蒋小一:“……”
蒋小一又去找白子慕,说咋办啊?
白子慕也不会,可伙计会啊!
他道:“你等着,我去问一下。”
伙计说其实赶牛车没什么难的,它要往右边走,你就往左边拉一下绳,,要是往左边走,你就往右边拉一下绳子,它要是不想走,你就打一下它的屁股,然后就完事了。
白子慕一听,这好像一点难度都没有。
上次村长和蒋大牛赶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赶的。
那这有什么难的呢。
白子慕当即一撸袖子,出了客栈率先爬到了牛车前头:“小一,父亲,你们上来,我送你们回去。”
蒋小一走过去:“夫君,你不是说你不会赶牛车吗?”
“以前不会,现在会了,上来吧!你要相信你夫君。”他说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信心满满,又像专业赶车二十年了一样,蒋小二三个小家伙也喊丫丫。
“大哥,父亲,快上来呀,哥夫厉害厉害了,赶牛车对哥夫来说,小意思得很,安心了安心了。”
蒋小一和蒋父看了看日头,再拖下去热死个人了。
夫君说会,那肯定就是会了。
于是蒋小一不疑有他,立马爬了上去。
等着蒋小一和蒋父坐稳了,白子慕一甩牛绳,那母牛就动了起来。
街道宽敞,这会儿又没啥子人,卖东西的早收摊回去了,天儿又热,站阳光底下,那真像火烤的一样,没谁在外头晃悠。
那母牛直直的往前走,都不用人督促,白子慕还扭头道:“小一,父亲,这牛真懂事,十五两没白花。”
“可不是。”蒋小一又顶起了胸膛:“我眼光好着呢!”
蒋父看他傲得不得了,无奈笑道:“是了是了。”
他晓得白子慕不会做吃亏的事儿,脑子又好使,又认得字,因此见他去摸牛,蒋父就晓得了,这母牛肚子里的小牛犊子,铁定还活着,十五两半吊,买一送一,他要不是个能忍的,怕是当场就要笑开了。
“也是哥夫厉害呢!”蒋小二趴到前头,抱着白子慕的脖子:“哥夫一下下就会赶牛车了,真的无敌霹雳厉害。”
蒋小三和赵鸟鸟深以为然。
白子慕是通体舒畅,整个人都要飘,太阳实在是晒,赶了这么以会儿,见没出什么事,他胆子也大了,立马抽了一下牛屁股。
母牛直接跑了起来。
出了镇,上了官道,都没出什么岔子,直到拐上村道,蒋小一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夫君,你不要让牛太靠路边了。”他趴到车边一看,立马急了:“夫君,让牛往里面走一点,太靠外头了,车轮都要掉路下面去了。”
这边路段有点窄,一侧靠着大山,一侧是空的,下头两米高左右是水田。
但这水田里头常年冒水,里头泥巴黄橙橙,人踩里头,能直接没过腰,沼泽似的,种庄稼也种不好,因此没啥子人买,一直荒着。
白子慕也知道太靠外头了,可他往里头拉了绳子,那牛也没往里头去,见着车轮几乎擦着路边边过,他有点着急了。
可他一急,身上的威压就控制不住泄了出来,那母牛立马撒丫子跑得更快了。
蒋小二几个小家伙没有防备,身子往后一仰,差点从牛车上滚下来。
蒋小一眼疾手快扶住他们,看见蒋父拉着水桶,没让水桶滚下去,正要松了口气,可恰巧的路过一泥坑,牛车一颠,众人瞬间弹了起来,屁股离车板半米多远后,又砰的坐了下去,接连几次,跟玩蹦蹦床似的,弹上天又落下来,弹上天又落下来。
蒋小一屁股都疼麻了,原先几个小家伙还觉得刺激,可后头见着路边景色在急速倒退,速度又更快了,开始怕了起来,紧紧揪着蒋小一的衣裳。
蒋小一心都提到了喉咙口:“夫君,太快了,慢一点啊!我害怕。”
蒋小二头上的小揪揪都被吹得左摇右晃,眼睛都要睁不开:“哥夫,小二也害怕了。”
蒋小三捂着屁股,泪汪汪的,紧紧的缩到了蒋小一旁边,死命的往他怀里钻:“小三想下车,小三不想坐牛车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鸟鸟先,太快了,哥夫,太快了,鸟鸟怕多多,鸟鸟要下车。”
速度快得耳边的风都在呼呼作响,蒋父脸也白了。
“白小子,咱不急,你慢点来吧!”
白子慕都急坏了,手忙脚乱的乱拉绳子,他心想你们害怕,难道我就不害怕吗?
可不能这么说啊!
他还是要面子的。
“放心,不用害怕,你们要相信我的技术。”
“可是夫君,真的太快了。”风大的蒋小一嘴巴都差点张不开。
“没事,快点刺激,你要知道,你夫君是个有技术的人。”
“夫君……”
“哎哟喂啊……”
……
到底是刚确定关系,赵云澜去了趟安阳城,找了三天商,寻了几家,都没人愿意同他合作——大多是惧着沈正阳又嫌地方远,送货难,没有赚头,不想合作。
因此都没谈妥。
要是搁以前,赵云澜可能还会不死心,还会再往周边看看,毕竟来都来了。
但如今他是迫不及待,想孩子,想着蒋父,又仔细想了想,安阳城离平阳镇那边确实是太远了,小商户货不多,大老远跑一趟就为送点货,赚那么点银子,确实没人愿意,无奈之下,便急吼吼的回来了。
晌午到的家,蒋父几人正巧不在,赵富民昨儿晚上也来了。
赵主君和柳哥儿热了点饭给他,刚吃完歇息,黄阿叔急匆匆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大牛,大树。”
他似乎很着急,跑得一脸汗。
蒋大树和赵云澜几人立马从屋里出来。
“黄阿叔,怎么了?”蒋大树问。
黄阿叔都来不及抹汗就道:“不好了,出事儿了,你们几个赶紧去村口那边救救你们三叔一家吧!”
救?
一家?
出大事儿了吗?被一锅端了吗?
赵云澜闻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哆嗦着双唇问阿叔出了啥事儿了啊!
黄阿叔一拍大腿,说蒋安还有几个孩子赶牛车,一窝人全载到路边的田里头去了,这会儿都没爬得上来,村里好些人已经赶过去帮忙了。
哦。
还以为出啥事儿呢!
没出人命就行。
赵云澜几人顿时缓了口气,到村口的时候,就见路边站了三个小黄人。
要不是见着那三双眼白,赵云澜都以为是少林寺十八铜人跑出来了三。
蒋小二几个小家伙全身上下,皆是一身黄泥巴,连根黑头发丝都没见着,他们三刚刚被人从田里拔萝卜似的拔出来,这会儿还惊魂未定,见了赵云澜,他们还是呆愣愣的,魂飞了一样。
赵云澜看了看他们,见他们除了脏些外,啥事儿都没有,才跑路边看。
大母牛正躺在淤泥里,也没事儿,蒋小一和白子慕大半身子也都陷在泥巴里,村里好些汉子正在帮忙,有些拿了棍子给他们抓,试图将他们拉起来,有些下到淤泥地里,围着母牛转,在想法子。
蒋父是一身泥,模样有些狼狈,刚被拉出来,赵云澜就跑了过来,到底是顾忌着还有人,他只递了帕子过去。
“蒋哥,你擦一擦。”
蒋父见他回来了,眼里满是喜意。
“回来了?这次怎么回来这般快?”
赵云澜撇了他一眼,然后垂着头没再说话。
蒋父立时懂了,正要说什么,蒋小一喊了他一声,说先拉他一下!他还陷在泥巴里头呢!周边都是汉子,也不好直接上手拉他,蒋父是他父亲,拉一拉也没啥子事儿。
从田里出来,白子慕脸色讪讪,蒋小一抹完脸上的泥巴,瞪了他一眼。
夫君就是会吹牛。
还说有技术。
现在翻车了吧!他们一家子,连人带牛,差点被一锅端。
大水牛那么重,都不晓得咋的拉出来。还好村里人热心肠,见他们出事儿,招朋引伴的过来帮忙,不然就他们几个,这牛肯定拉不动。
众人是忙了一下午,又是到处找木板垫,又是拿麻绳绑,使了劲儿的拉,才把母牛从田里拉出来。
众人见着蒋小一和白子慕带着一牛三娃子去河边洗泥巴,那是羡慕得厉害。
蒋家新起了屋子,没想到还买了牛。
不得了哦,那么大一头牛,看着年岁也不大,想来能干几十年的活儿呢!怕是也不便宜,应该十九二十两不止哦。
真真是羡慕不过来了。
众人是咂舌不已,不过这白小子这胆子也真是忒大了些,竟然赶个牛车都赶那么快。
先头陆家汉子陆军在村口那边给玉米地锄草,远远的就见他赶着牛车跑得飞快,他还想说这小子没想到赶个牛车也这么出息。
可到近一些时,他才发现蒋小一和几个娃儿喊丫丫的,白子慕也是一头汗,他刚想说遭了,这哪里是赶得快,这是压根不会赶,牛儿发飙了,正想去帮忙,就听见白子慕卧槽一声,然后一车子人,连着牛直接翻到了路边下,吓得他赶紧跑去叫人。
蒋小二被蒋父抱着一边往河边走,一边瞄着白子慕,欲言又止。
白子慕晓得着破娃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想叫他闭嘴,可蒋小二实在顶不住了,说:“哥夫,你说你有技术。”
蒋小三心有余悸:“就是,结果这就是哥夫你那传说中的技术?真是太恐怖了。”
赵鸟鸟拍着胸脯,也有点后怕说:“哥夫,你差一一点就把我们都送走了,还好我们命硬。”
蒋小一跟着点头:“夫君,下次别吹大炮了,吹牛是不好的行为呢!”
蒋父抹了一把冷汗:“哎……”
这一声哎,已经胜过比蒋小一四人的千言万语。
白子慕:“……”
他头一次对这五人产生了歹意,真真是恨不得给他们每人来上一脚,直接将他们踹到外太空去。
赵云澜和他两父亲晓得原由后,是一路笑个不停,白子慕无奈得紧,只想捂他们三嘴巴。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人手失手,马有失蹄,正常行为,有什么好笑的?真的是。
……
河里的水是常年流动,又是从山里出来的,到底也是有些凉快。
村里每年到了热天,总有孩子往河里窜,三五成群的在河里鸭子似的游来游去,就是汉子有时候热得顶不住,也会拿张毛巾,来河边搓搓澡。
众人刚被晒得浑身滚烫,这会儿往河里一泡,别提多爽快了。
河边旁边有大树,下头河水晒不着,大家就在这儿洗,旁边还有几块大石头,是村里人平日来洗衣裳时坐的。
见三个孩子实在是脏,赵云澜干脆给他们脱了光了,让着他们在河里玩。
蒋小二几个是高高兴兴,记吃不记打,互相泼着水玩,玩了一会儿,哪里还记得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事儿,呵呵直笑。
赵云澜无奈得直摇头,蒋父洗完身上的泥,站到了他旁边:“你衣裳也沾了好些泥点子,要不要也去河里洗一下?”
河安边浅,底下都是鹅卵石,大人站里头河水刚没至小腿,三个小家伙则是到肚子,村里妇人、夫郎有时候来洗衣裳嫌热,也会直接下到河里,一边泡着水,一边洗衣裳。
赵云澜也嫌热,有些心动道:“可以吗?”
“可以的,村里没那么多讲究。”蒋父一直旁边:“你看小一,玩的多欢快。”
赵云澜看了看,蒋小一正站河里,捧着水洗脸。
蒋安最怕他遭人说闲话,这会儿这说能,那一定就能。
赵云澜立马脱了鞋子往河里走。
先头穿着长靴,小腿往下又闷又热,他试探的往水里伸了一下,冰冰凉凉,一股凉爽劲儿直接从脚尖蹿了上来,涌至全身。
“不用怕。”蒋父道:“我扶着你。”
赵云澜笑眯了眼,脸上冷峻的气息仿佛都温润了起来。
赵主君和赵富民一看,怔了半响。
看来他们家哥儿,真是喜欢上安小子了。
不然咋的笑成那个死样子,他们已经许久许久未曾见他这般笑过了。
不过安小子倒是体贴,这么主动的扶着他家哥儿。
“啊!爹爹,你也下来玩水啊?”赵鸟鸟浑身湿漉漉,长睫毛都湿成一缕一缕的,他笑得欢快,不停的用手拨弄着水面:“爹爹,河水是不是凉快凉快的?”
赵云澜:“嗯。”
蒋小二也过来了,他很少能玩水,今儿要不是脏得厉害,蒋小一绝不会让他下来,这会儿他是高兴得要命:
“赵叔,好好玩了,赵叔来和我们一起玩吧!大哥和哥夫,都不爱跟我们一起,赵叔跟我们一起好不好呢!”
赵云澜见着他们三眼巴巴,哪里忍心拒绝。
白子慕洗干身上的泥巴,蒋小一见着他头上还有些泥没洗下来,叫他低头帮着洗了两下。
白子慕道:“饿了吗?”今天都没吃饭就直接从镇上回来了。这会儿估摸着有三点多了。
蒋小一点点头:“饿了。”
白子慕看三个孩子正玩得欢,又想着昨儿做的那一大盘泡椒鸡爪,便说回家弄点吃的来,一家人在外头野餐算了。
蒋小一立马点头,在外头吃饭,他总觉得比较香。
赵主君也期待,跟着白子慕回家忙活。
三个小家伙不用换衣裳,大热天的脱光光了也没事儿,大人就不行了。
白子慕和蒋小一换了衣裳,让赵主君去地里摘几个黄瓜,这黄瓜是先头种的,也不似现代长长青青的小黄瓜,这黄瓜椭圆形,嫩的时候青色,老了外头的皮会慢慢变黄。
种了许久,如今已经能吃了,若是再留久一些,里头的种子老了,吃起来就不好吃,赵主君去摘了几个,回来削皮切成了一片片。
蒋小一拿着盘去后院捞了点泡笋,白子慕拿了几个矿泉水瓶,弄了水,调制了几瓶果汁,见着碗柜里还有大前儿没炒完的花生,他直接拿出来裹着面粉炸了,又弄了一大盘蕨菜,还又煎了几个蛋。
柳哥儿怕他们回来饿,早早的就帮煮好饭了,白子慕又捏了好些个小饭团,凉拌蕨菜家里经常吃,果酱也时常开着一罐,白子慕便给柳哥儿和二伯几人留了一盆泡椒鸡爪,剩下的,他直接连着水桶带去了外头。
蒋小一还哼哧哼哧的扛着竹席跟在他后面。
到了地儿,蒋小一搭了把手,蒋小三几个经常在野外吃东西,已经吃出经验来了,白子慕刚把两背篓和水桶放下来,蒋小三和赵鸟鸟立马光着屁股,把几瓶果汁拿去水里泡。
河水冰镇过的果汁,喝起来冰冰凉凉,爽快得很。
竹席一铺好,蒋小一和赵云澜就开始摆吃食。
有饭团,有鸡蛋,有凉拌蕨菜,还有一桶泡椒鸡爪,炸花生,小饼干,泡笋,还有新鲜的黄瓜。
摆了满满一竹席,就搁在树底下,外头蓝天、白云,日头正晒,可河边的树底下却异常凉快,知了吱吱叫得欢。
蒋小二几个见着吃食多,大家又都在,正盘着腿坐在竹席边,高兴得蹦蹦跳跳直拍手。
泡爪吃起来又酸又辣,最是开胃,因为是第一次做,蒋小一几个喜欢得不得了,一个劲儿的吃,泡笋和饼干都没怎么碰,要是太辣了就吃两口脆甜的黄瓜,舒坦得不得了。
赵富民和蒋父是一边吃着花生鸡爪,一边喝着果汁看三个小家伙摇头晃脑。
夏风拂过水面,带着丝丝凉意,众人吃了一会,又跑水里泼水玩,吃喝玩乐,丝毫没觉酷热。
赵富民觉得这种日子真真是美得跟做梦一样。
他家澜哥儿……
他朝蒋父看了过去。
蒋小一和白子慕吃饱了,带着三个小家伙在河里玩,赵云澜和赵主君撸了裤脚,正坐石头上,双脚泡在水里,看蒋小二几个玩耍。
五个人分了两波,三个小家伙一伙,蒋小一和白子慕一伙,两伙人互相泼着水,三个小家伙手小小,泼的水跟尿着玩儿似的,白子慕和蒋小一不讲道德,拿了水桶装了水就朝他们泼,三个小家伙喊丫丫的,被泼得直往后头摔。
“哎哟喂啊!”蒋小三摔了一跤从河里爬起来,头发湿漉漉的,还灌了几口水,他抹了一把脸,又砸吧砸吧嘴,疑惑道:
“嗯?大哥,哥夫,怎么回事呢?好奇怪啊,这河水好像有股鸭屎的味道。”
蒋小一又朝他泼了一桶水:“怎么会有鸭屎味?你是不是嘴巴出问题了?”
赵鸟鸟举起手来:“大哥,真的有呢!”
蒋小二:“是的是的,这个味道很像鸭屎,之前家里养鸭鸭的时候,那个味道就是这样的,臭臭的,不过奇怪了,方才都还没有味道呢!”
白子慕:“……”
方才吵闹,水声哗啦,白子慕就没听见,这会儿静下来,他就听清了,脸色顿时难看得要命,然后扭头往上游看了过去。
一群鸭子从上游嘎嘎嘎的游了过来。
这是唐家大房和二房养的鸭子。
唐家每年都会趁着春夏两季野草多的时候养些鸭子拿去镇上卖,一家养个十来只,两家一起,差不多三十只。
他们虽是分了家,但还住一起,后院鸭圈小,那鸭子挤一起很容易脏,腹部前的毛发全都是黑黝黝的,有些鸭屎还沾在上头。
唐家每天到了中午就会把鸭子赶外头,让它们在河里啄啄草吃,或者找找螺,顺道的玩玩水,鸭子经常往水里跑,才能长得快。
鸭子去河里游多了,都认得路了,唐家每次把鸭子赶出鸭圈后就让它们自己往河里来。
蒋小一看着那群鸭子,都懵了:“……”
难怪河水会有鸭屎味。
白子慕和蒋小一一脸菜色,立马从河里出来。
只三个小家伙还傻愣愣的,看看河水,又看看前头游得正欢的鸭子,又一副傻了的样子。
赵云澜和赵主君四人直接笑喷了。
傍晚众人清清爽爽回了家,蒋小三和赵鸟鸟觉得中午在河里洗澡实在是太爽快了,虽然喝了两口有鸭屎味的河水,但这有什么要紧?
哥夫都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他们蹦蹦跳跳,说等唐家把鸭子赶回去了,他们还要来河里洗。
赵云澜见着天气也热,孩子凉不着,便说好,又说他给他们买了衣裳,先回家试一试。
他给家里所以人都买了。
蒋小一回屋换了新衣裳,还哇了一声,说这衣裳穿了真凉快,一点都不像粗布衣裳,大夏天的穿起来,要闷死个人。
白子慕点点头,这衣裳确实是好穿,想来也不便宜,赵云澜真是上道,次次出去都会给他们买礼物。
他父亲真是出息了,三十好几了还能吃上软饭,连带着他们都跟着沾了光。
不过赵云澜和他父亲没有一腿的时候,似乎也经常给他们买东西啊!
白子慕这么一想,觉得归根结底,还是赵云澜好。
蒋小一有些爱不释手的摸着身上的衣裳,问:“夫君,我穿这一身好不好看。”
他笑得一脸灿烂,酒窝深深,浅色的眼瞳显得异常漂亮,大概是过于高兴,脸上泛着点薄红,瞧着就一副乖乖巧巧、让人恨不得把他弄哭的样子。
心尖好像被人挠了一下,白子慕眸色微暗,喉咙也有些干,他咳了一声,才玩味似的道:“好看,跟青蛙头上插了鸡毛似的。”
“你讨厌。”蒋小一朝他扑过去,两人在床上闹成了一团。
堂屋里。
赵云澜和赵主君正在给孩子们试衣裳。
碍着还有孩子在,赵云澜只得时不时的偷偷撇蒋父几眼,蒋父笑了笑,说:“鸡还没喂,我先去喂鸡。”
他一走,赵云澜屁股便动了动,还没站起来呢,赵富民先道:“安小子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澜哥儿,你去给他帮帮忙。”
“父亲?”
“咋的了?”
赵云澜看了他几眼,忽然摇头:“没,我这就去。”
几个孩子都搁屋里试衣裳,外头静悄悄,白子慕没一会儿就听见这两人在后院咬耳朵。
“澜哥儿,你似乎瘦了,是不是在外头没吃好。”
“嗯!”
“下次别这样了,身体最重要,你这样,下次我咋的放心你出去,我看着心疼。”
“我知道,就是赶路的时候没吃好,我……我想你,还有孩子。”
“……我也想你。”
白子慕:“……”
这狗粮真是齁甜。
都没过一下午,蒋家二房买了牛的事儿就在村里传遍了。
大伯娘和二伯娘几人晓得了这事儿,地里的草都来不及除,扛着锄头就往二房家跑。
到二房门口的时候正巧的碰上堂奶奶。
于是几人一起进了后院,然后围着牛一个劲儿的看,说真真是好,四只蹄子又高又壮,哎呦,脾气还好的咧,人摸了它都不怕,好好好。
蒋小一给牛喂着嫩草,听他们夸,心里也高兴,他盼着买牛盼了好些年了,如今自家终于也能有牛了,再不用羡慕别人。
这母牛一看就壮实,奶/水一定也多,小牛犊子一定长得壮,养个几年,家里便有两头壮牛了。
可他不晓得,他两个孩子出来后,他家的牛犊子却是差点饿死了。
大概是受了惊吓,加上蒋父疼,回来歇了没一会儿就和蒋小一去外头割了一捆草回来。
那母牛吃了一顿饱的,半夜竟然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