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吗。”学长从旁边拎着一条干净的毛巾,绕在虎口处,慢条斯理的说,“那你胆子挺大的。”
他语气悠悠的,不咸不淡,随着花洒的声音哗啦啦的洒下来,没一会儿,裤子边缘洇湿了一片,好像隔着屏幕,手机都要弄湿了。
画面很是艳丽,湿淋淋的一片,看得人口干舌燥。
温辞转移视线,不服气的说:“我也有。也很大,你看不到。”
“哪里?”他问得认真,温辞听得心慌。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学长轻笑:“上次看过了,还行。”
猝然轰的一声,体内犹如火山爆发,温辞感觉脑袋嗡嗡的。
学长开始解裤腰上的绳子。
温辞担心他真的要脱裤子,连忙道:“你先洗澡吧,我还要稿子没写,我先走了。”
越说越小声。
“好。”
温辞关了手机,捧在手心,发烫了。
他心不在焉的打开阳台门的锁,走出去,发现路雪松正叉着腰站在面前。
“你知道吗,我一转眼就发现你不在阳台,我还以为你跳楼了,结果你去了厕所,你怎么不冲厕所。”
温辞解释:“我没上厕所,我打电话。”
“哪有人打着打着去厕所的,吓我一大跳。”路雪松没在这件事上纠结,“你洗澡吗?”
温辞心脏还有点收缩,耳尖的热还没降温:“你先吧,我休息会儿,站得好累。”
他刚才撒了个小慌,其实稿子写好了,也给辅导员看过没问题。
因为这个,明天上午他不用去集合,下午直接去上大会发言。
翌日清晨,温辞还在床上躺尸,他醒了,但是不想下床,裹着被子,拉开床帘眯着眼看着路雪松跟陶朋在下面准备。
路雪松顶着俩黑眼圈:“。”
陶朋怨念也很深的看着他。
温辞缩了缩:“你们快去吧。”
他闭上眼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为你们祈祷。”
等人一走,宿舍清净,温辞才慢吞吞的做自己的事情,他很享受这样的独处时光。
温辞到行政大楼时正好跟江聿风碰上,他僵硬的打了声招呼,江聿风对他微微颔首,非常客气。
但是江聿风面无表情时就是很凶巴巴的,看起来难以接近。
温辞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进了电梯后,江聿风忽然开口:“吃早餐了吗。”
温辞看着他的脸说:“吃了,早上好。”
“早上好。”江聿风微微偏头,显出几分不经意流露的微末笑意,不太明显:“怎么一直看着我。”
温辞把眼皮往上抬:“因为这样有礼貌。”
电梯门叮的一声,温辞按着出门键,客气道:“你先你先走。”
江聿风出门的那一刻,说了声谢谢。
顿了一下,他又说:“你头发没梳好。”
温辞侧过头在电梯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头发翘起一边,哀怨一声,死在了仪容仪表上。
温辞把帽子戴上压下去,边走边想,他干嘛要在意江聿风的话,关他什么事。
他们上台发言也就几分钟时间,一上午就泡在辅导员办公室里。
辅导员听完后评级:“温辞写得比较有人情味,你们是代表全体新生发言的,所以结尾处,江聿风你最好加点激励人心的话。”
江聿风嗯了一声。
“来不及的话,你可以用温辞的那个结尾。”
温辞很大方的:“可以,没问题。”
中途辅导员离开了一小会儿,温辞跟他没话说,大眼瞪小眼的,最后尴尬的低下头。
等辅导员回来的时候,她以为这两人刚才在对稿,两个人的状态很平静,很好,很有大将之风:“你们都准备好了吧,收拾一下,下午拿出这样的状态就差不多了。”
其实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
温辞为了学分而冲:“准备好了!”
江聿风看着温辞的侧脸,微微勾唇。
总结大会在礼堂举行,温辞跟江聿风在候在后台。
温辞不是首次上台发言,但是第一次尝试两个人一起发言。
偏偏还是江聿风,他不紧张,但感觉心脏缩了一下。
温辞没话找话:“待会儿你走前面还是我走前面。”
江聿风垂眸看着他,情绪很平静,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温辞抿抿唇,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你比我高,我走在前面比较好,比较协调。”
江聿风按了按温辞的肩膀,稍微有点力量,很是沉重:“几句话的时间,没问题的。”
温辞点点头:“我们不要搞砸了。”
“嗯。”
看来在大是大非面前,江聿风还是很靠谱的,当然他们都是为了学分迎难而上。
就算不是江聿风,也会是别人。
轮到代表新生发言的部分,等主持人喊他们的名字,两人一同走出去。
不管是学生代表发言,还是领导发言,内容都是枯燥无比,让人昏昏欲睡的。
除非台上是风云人物的帅哥。
江聿风从一开学就备受瞩目,成绩好,长得高帅,性格高冷,典型的小说校草学霸人物,不过因为他实在是太太太难以接近了,于是大家渐渐地把目标放在温辞身上。
温辞的长相可以说用漂亮来形容,属于一眼惊艳的类型,性格就是太普通没什么亮点,所以那会儿很多人没注意他。
这两人如今站在一起,周围的磁场突然和谐起来,怎么看怎么顺眼。
江聿风变得不高冷了,温辞的性格也不普通了。
啧,怎么说呢。
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cp感,顿时让下面的学生蠢蠢欲动。
十分钟不到的发言,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结束时,鼓声雷动,振奋人心的激烈感充斥着整个礼堂。
温辞被这阵仗吓到了,刚才教官发言时还没这么夸张。
下了台后,温辞一步三回头,不舍似的看了眼身后,心里颤动不止,小声的说:“我们的发言也太有影响力了。”
江聿风:“?”
温辞归队的时候,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坐下,更引人瞩目了。
但教官在此没人敢说话,只能憋在心里,等结束后在论坛大展身手。
军训结束后是周末,504宿舍沦陷在一片黑暗中,他们在阳台买了个遮光帘,性能特别好,大早上的宿舍里仍然黑乎乎的,中途温辞醒了两三次都以为天没亮。
等彻底醒来时,温辞掀开床帘往下面一看,发现路雪松跟陶朋在接吻。
“……”
收回手,又默默的躺回去。
顺便在心里说一件大事,今天是温辞的生日。
不过在大学这里,除了温辞自己没别人知道,所以他打开手机,点开发现家庭群35+的消息。
温辞:“?”
温父给自己发了十条信息,温辞点开,从早上七点发到刚才十点半——快抢红包。
温辞彻底清醒,打开家庭群一看。
【妻管严:微信红包】
【妻管严:生日快乐儿子!】
“全家我最美”领取了妻管严的红包。
【妻管严:妈妈在干嘛?】
【全家我最美:抢红包。】
【妻管严:?】
【全家我最美:?】
【妻管严:微信红包。】
【妻管严:@小崽子,快抢!】
全家我最美领取了妻管严的红包。
【妻管严:……妈妈!!!!】
【全家我最美:么么.jpg】
温辞:“……”
【小崽子:爸爸妈妈早上好。】
小崽子被妻管严踢出群聊。
温辞:“???”
全家我最美邀请小崽子进群。
温辞:“……”
然后群里疯狂发红包。
【妻管严:微信红包】
【全家我最美:微信红包】
…
【全家我最美:微信红包】
温辞数了一下,这两人轮流发了八个红包。
温辞一个个点开,金额分别为——五块、两块、一块、一块、三块、一块、四块……
倒数第二是爸爸的520块
最后一个是妈妈的888块。
【全家我最美:自己出去吃点好的,军训结束了吧,下周找个日子回家。】
【小崽子:好,爱你(爱心)】
温辞慢吞吞的起床,惯例给学长发了句早上好。
【学长:吃早餐了吗。】
【W:还没。】
【学长:帮你叫了跑腿。】
温辞看着这行字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学长给自己打了电话。
“会送到宿舍门口。”
温辞知道学校里有人兼职跑腿送东西的,他慢吞吞的哦 了一声,“学长怎么知道我是哪栋宿舍的。”
“你说过。”
温辞很疑惑,我说过吗。
可能是无意间透露过,温辞把自己给说服了。
“好,谢谢学长,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学长很干脆,“挂电话了。”
温辞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撇了撇嘴,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宿舍门,他走出去,发现路雪松已经帮他拿了。
路雪松惊讶:“你叫了跑腿,很奢侈嘛。”
“不是,学长帮我叫的。”温辞接过,对上路雪松好奇的眼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会转钱回去的。”
“?”路雪松有时候怀疑他是直男,“你还钱干什么,你直接把学长约出来吃一顿不就好了,你傻呀。”
“他给我一顿二十块不到的早餐,我就要请他吃大餐。”温辞思虑了几秒,反正他追的学长,“也不是不行。”
路雪松恨铁不成钢:“人家送的是早餐吗,是爱心。”
在一旁听八卦听得一头雾水的陶朋总结了一下:“你们在玩网恋?”
温辞打开早餐一边吃一边把事情简单化总结。
路雪松也是挺震惊的:“所以你到现在都还没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温辞没问过,学长也就没说过,前几天在军训,他又抽空不出来。
“到时候见面我再问吧,大概就这一两天。”温辞发现自己军训也没怎么晒黑,不至于很丢脸。
陶朋忽然开口:“他有什么特征,搞不好我认识。”
路雪松语气很是嘲讽:“真假,你知道?”
温辞转过头,吃着热乎乎的叉烧包:“他身材很好的,跟江聿风的有点像……”
路雪松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又是江聿风,你是在找江聿风的替身吗?
“不住宿舍,在校外,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跟我们一个专业的。”
陶朋问:“他喜欢什么运动?”
“不知道。”温辞想到什么,强调,“他画画很厉害,超厉害。”
路雪松看陶朋绞尽脑汁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有吗,大侦探。”
陶朋皱眉:“好像还真有一个符合的,但我不确定。”
“谁啊。”
“大二建筑三班的虞滨。”陶朋双手交叉,一条腿翘着说:“他身材不错,我跟他打过几场篮球赛,住校外的,有兼职插画师,偶尔会接稿,但这个我是听他朋友提的。”
温辞问:“多高?”
“一米八六往上吧。”
温辞心想,好像还真的差不多。
路雪松一下子来劲了:“哈哈,长得帅吗?”
陶朋不爽的看着他:“路雪松你激动个屁,不过你们不知道虞滨?”
温辞跟路雪松同时歪了歪头:“?”
“……”陶朋轻咳一声,“他是学生会宣传部的干部成员,也是篮球社团的副部长,长得帅又会打篮球,他很受欢迎的。”
路雪松大喊一声:“温辞,你中大奖了!”
说得温辞都激动了:“真的呀,有江聿风帅吗?”
路雪松:“……”
为什么总是江聿风????
你在找替身吗。
陶朋没把话说死:“看个人审美,我比较喜欢虞滨的颜。”
路雪松抓着温辞一晃一晃的:“你快点把他约出来,让我也见见面。”
温辞叼着包:“怎么约啊……”
不知为何,知道了学长的身份后,温辞反而怂了。
陶朋好心帮忙:“我帮你约?”
“别别别,我先看看情况。”温辞比较谨慎,现在都没有实质证据证明虞滨就是学长,认错人岂不是尴尬。
因为刚军训完,大家都挺累的,三个人在宿舍里都没出门,学长倒是给他送了不少跑腿,零食或者午饭,甚至是晚饭,基本是承包了也一整天的。
【W:你今天怎么送我这么多的东西。】
江聿风倚在阳台栏杆处,单手回复消息。
现在暴露身份不是好时机,会吓到温辞。
而且温辞对他意见很大。
【学长:你不喜欢?】
【W:不啊,你送的太多,我好像在占你便宜,应该要给你钱,我们都还没见面,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学长:不贵,收着吧。】
江聿风说不清什么感觉,如果是网恋的话,他认为已经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温辞却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上钩的只有自己。
【学长:今天是你的生日。】
【W:?】
【W:你知道?】
【学长:猜的。】
【W:?】
江聿风前几天频繁去辅导员办公室,看到的档案信息写着的,当然有些人的身份证未必就是准确的生日日期,所以江聿风也有赌的成分。
【W:你也太厉害了,不过今天确实是我的生日,所以这些都是生日礼物吗。】
【学长:如果这样想可以让你负担轻一点,那就是。】
【学长:还差一点。】
【学长:电话号码。】
【W:你不会是想给我发红包吧,这个真的不用。】
【W:小猫暗中观察.jpg】
江聿风回屋里,从冰箱拿出一瓶冰啤,握着玻璃瓶身,手掌顷刻间泛冷湿润。
【学长:只是想存进通讯录里,没别的意思。】
【W:那好吧,134xxxxx83】
几秒后,温辞的手机传来支付宝到账的信息。
“……”
【截图】
【W:你骗我!!!】
【W:干嘛转账给我。】
【学长:生日快乐。】
江聿风忍不住勾唇,几乎能想象温辞炸毛的样子。
【学长:等见面了,你再考虑要不要把钱还给我。】
这句话成功让温辞停下了手指。
【学长:钱很少,没必要。】
【学长:可以?】
过了很久。
【W:可以。】
温辞回复完就爬上了床,他有些恍恍惚惚的难受,学长就跟风一样抓不住似的,特别是跟陶朋分析出来,学长有80% 几率是虞滨,他想死遁了。
但是这样的话对学长很不公平,明明是他先撩人的。
温辞不能做渣男。
找个机会去偷偷看看虞滨长什么样子,顺便证实一下。
话说学长怎么会知道他生日,好奇怪啊……温辞真的会怀疑的,他又不是笨蛋。
熄灯之后,床铺里的人都还没睡着,路雪松忽然掀开床帘:“温辞,你有看论坛吗?”
温辞探出一颗头问:“怎么了。”
“昨天你跟江聿风演讲过后,有人用你们的照片开了个cp高楼贴,现在都hot了,你要出道了。”
温辞重复了一遍:“我跟江聿风?”
“对滴。”
温辞惊讶:“他们怎么什么都磕。”
他跟江聿风完全没有交集,是怎么磕下去的。
“硬磕。”
“……”温辞不太理解,但很奇怪的是温辞也不反感,主要是他反感也没用。
“你不懂啦,这就是神秘的cp感,你们磁场很合,所以才会有人磕。”路雪松甚至都翻到去年的hot高楼帖,“去年的cp我就get不到,我的天,虞滨也有cp帖,跟法学院的哎。”
“啊啊啊,我看到照片了,温辞我发给你。”
温辞顿了几秒,“你发给我吧。”
不算偷拍,虞滨站在角落拍着球的照片,衣摆撩上去擦脖子的汗,动作很自然帅气,非常撩人的一张照片。
温辞看了看,确实是长得不错。
还行吧,长相挺抓人的。
他转而去论坛翻到跟江聿风的照片。
因为是抓拍的,江聿风头发要更短些,眉眼很深刻很清晰,不知道是不是温辞的错觉,江聿风好像在看着他笑。
砰砰砰~
温辞关掉手机,放在自己胸口处,忍不住咬唇。
别跳了,好吵。
别脸红了,行不行。
过了几分钟,缓下来了,温辞把那张抓拍,还有虞滨的照片都给保存下来。
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温辞半梦半醒,他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翻了个身继续睡,再次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温辞将自己的头裹起来,悄咪咪的伸出手,碰到手机,勾了勾手指,快速的卷进被窝里。
学长给自己发消息了。
温辞看了好久,学长第一次主动,好难得。
【学长:今天外出,要忙,不会经常看手机,可能会来不及回复。】
【W:好,你去忙吧~】
温辞又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虞滨那样阳光青春无敌男大学生的气质,好像跟网络上的冷淡性格不太一样啊……
虞滨在网上有两幅面孔吗……
温辞下床去洗漱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件事,路雪松听完他的疑惑后,点了点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好。”温辞现在对见面都有些抗拒了,想死遁的心情蠢蠢欲动。
陶朋扫了扫鸡窝头:“见不了,他这周末回家了,下周二才回来。”
路雪松一锤定音:“那就下周二。”
“哈哈哈,突然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陶朋笑得很恶劣。
路雪松哈哈几声:“我也是。”
“?”温辞把路雪松推开,不高兴,“你们拿我找乐子吧。”
路雪松跟他解释:“这叫做拆盲盒的心理,你玩过吗?”
温辞摇摇头,他知道盲盒,但没玩过,因为费钱。
今天周日,路雪松之前说好要带温辞去见一下他的哥哥,所以他们三人一同出门了。
路雪松的哥哥叫路雪歌,他们这一家人的名字都挺梦幻的,也好听。
路雪歌是隔壁C大大三的学生,路雪松考到这里有一半原因是他哥哥也在这里。
“我哥也会带几个朋友出来,有一些也是A大的学生。”路雪松揽着温辞的肩膀,笑着说,“你今天就好好交朋友吧。”
温辞对于这种情况只在电视或者小说看过:“这就是传说中的联谊吗?”
“额……我觉得不算,联谊在我这里有一部分几率是拿来拉郎配的。”路雪松苦口婆心,“当然,你又没有正式跟学长在一起,花心一点也正常。”
“我不花心。”温辞让路雪松不要乱说话,被别人听到会误会的。
路雪松扒拉他的手:“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是单身,有选择的机会,不一定死磕在学长身上。”
“他都看了我很多地方,怎么可以再给别人看。”温辞的声音越说越小。
路雪松表情夸张,张大嘴哇了一声:“你还挺纯情的。”
路雪松说:“其实我们班上的人都玩得挺花的,没你想象得那么美好。”
“我知道。”
自从觉醒后,经历过无数次的家暴,出轨,各种p,各种玩法,and,还有xx平台上的……温辞已经见怪不怪了。
偶尔温辞会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虽然他也很想瑟/瑟,但他也要有原则的瑟/瑟,多人那种他才不要,感觉很脏。
“你知道?!”路雪松捏着他肩膀上的肉,“那你见多识广,好厉害哦。”
“别笑我。”温辞扒拉他的手,“你捏得我好疼。”
温辞看着他,眼神带着些许羡慕的说:“虽然你嘴上说说,但我知道你也就跟过陶朋一个人,别以为你经验丰富,你们是超级1v1。”
路雪松啧了一声。
聚会的地方在太华山山脚的大草坪公园,看照片加上滤镜就是风景如画,像童话乐园的极乐世界。
其实就是烧烤野炊,晚上再转移阵地去别的地方,不过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他们三人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烧东西吃了,烧烤架,围炉煮茶,还有边上一堆玩桌游的,林林总总,一眼望去,目测十几个男生,夹杂着几个女生,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温辞眼花缭乱的扫了一圈,发现自己都有些恐男了。
路雪松跟他哥互相抱了抱,陶朋显然也很愉快的融入了集体,他们都是认识的,温辞唯唯诺诺的站在路雪松身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温辞长相非常打眼,斯文白净,可能是怯场,看起来弱弱的,愈发引人注目,靠脸跟气质就硬生生的跟在座的人劈开另一个次元,格格不入似的。
路雪松主动把温辞拽进他们这个次元,对着在场的人介绍了一下。
温辞勉强扬起微笑:“你们好。”
人群中有个人忽然举起手臂,对他挥了挥手,温辞看着这位面容清秀的男生,愣是没想起来他是谁。
都承颜苦笑的走到他面前:“你忘了我吗,前天军训我找你要过联系方式的。”
记起来了。
温辞对他笑了笑:“你也来了。”
“都是以前一起玩球的,所以认识。”都承颜惶恐又兴奋,“我给你介绍介绍?”
温辞抿唇,正要拒绝,转头就看见路雪松对他眨眨眼。
“?”
又不是联谊,你在干嘛。
温辞对他印象还不错,因为这人说话算话,加了微信后,除了打招呼那刻,就没有打扰过他。
如果是朋友的话,又太疏离了,但都承颜对他有意思,是做不了朋友的。
温辞对这个很有经验,只要他拒绝了,友谊也会跟着破裂,一次次失望的堆积最后只能选择放弃对友情的期盼。
都承颜人很好,带着温辞介绍了一圈,但他一个名字都没记住,倒是微信通讯录一下子膨胀了,估计也是躺列的命。
路雪松为了让温辞合群,也是煞费苦心,约好的三缺一,温辞不会打麻将。
其实他会,从小看着妈妈打麻将,规则什么的,都很熟悉,但他是被禁止摸麻将的,他很听话一点都不会碰。
结果他们三人玩了会儿斗地主,温辞是地主的时候,都承颜让牌,气得路雪松要杀了他。
等到路雪松是地主,都承颜小心翼翼的,保守出牌,等地主赢了之后,温辞疑惑的看着都承颜的牌面,生气得肺炸:“你刚才为什么不炸他!!!”
都承颜额了一声:“我以为雪松是单牌 ,炸完了咱们也是打不过的。”
“……”
温辞不想跟他说话,转身就走,背影很是决绝。
路雪松无fuck可说,赢了,但一点都不开心。
都承颜灰头土脸的坐回去,内心急需发泄,转头对陶朋发出邀请:“明天约?”
他想打球了。
“虞滨不在,就你们能成?”
“他在啊。”都承颜说,“晚上他就来,可能也会带几个人过来,一起做兼职的。”
温辞:“?”
这么快。
陶朋问:“插画吗?”
“当然不是,工地项目的吧,外包给他们几个人一起做的。”都承颜坐下来说,“原本我也打算一块去,但我现在看到cad跟su就想吐,不是很想搞了。”
陶朋:“他不是回家了吗。”
“谁说的,他去校外找小学弟合作的,没回家啊。”都承颜戳着他的手臂,“接下来虞滨都没时间了,就这两天,要打就打。”
陶朋爽快应答。
温辞捧着一杯果汁坐在角落,脑子里重复琢磨着他们的对话。
工地,项目,画图。
听起来确实是他们建筑专业的。
温辞掏出手机给学长发信息。
【W:学长你最近是不是在忙项目啊?】
过了二十分钟对面才回复。
【学长:你有兴趣?】
【W:我就是问问……】
啊啊啊啊,还真是!
所以学长就是虞滨。
不行,他要见到真人才算,自己瞎猜不靠谱。
【学长:今天天气转凉,记得多穿衣。】
【W:穿了,我今天跟室友参加聚会了,超多人。】
【学长:什么聚会?】
【W:联谊?】
W撤回一条信息。
【W:像联谊那种聚会,但不是。】
路雪松说不是联谊,交朋友而已。
工地沙尘滚滚,临时建起的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现场尺寸都记录下来了。”
江聿风两手撑在扶手上,听到声音抬眸看去,对上虞滨的眼睛。
虞滨惊讶:“你那部分都弄好了。”
江聿风废话不多:“下周二把数据给你。”
虞滨没想到他做事效率这么快,看不出来是大一新生的。
“行,那我等你。”虞滨笑了笑:“没事的话,待会儿一起去参加个聚会?我舍友他们都去了,还有隔壁C大的,人多热闹。”
江聿风起身,安静了一秒才回答:“好。”
云安和进门刚好听到这话微微挑眉:“转性了,以前不是不爱这些活动吗,叫他死活不去。”
虞滨叉着腰站在一旁,“可能是想交朋友了,云哥你去吗?”
云安和虽然是江聿风的发小,但按年龄来说,他要比江聿风大三岁,也在读大学,快毕业了,学商务的,喜欢创业,跟江聿风一起造作,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
云安和之前请了个大学生兼职,结果他跑了,经人介绍认识了虞滨,聊了那么几句感觉一拍即合,合作正式开始。
云安和摇摇头:“我还要留在这,你跟他去吧,江聿风不会惹事的。”
虞滨说:“看得出来。”
江聿风做事沉稳,有条不紊的展开工作,这个项目是云安和接回来的,按理说他才是头头,但很多事情,都是江聿风在拿主意。
他之前不理解,但云安和有很信誓旦旦,说什么事都交给他。
虞滨自叹不如,比不过学弟感觉有些丢人啊。
虞滨出门时江聿风已经把图纸装好了,他走过去说:“咱们谁开车,你考驾照了吗?”
“考了。”
虞滨说:“刚考没多久吧,还是我来开比较好。”
江聿风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那你开,我睡会儿,别太吵。”
虞滨:“……”
上了车后,虞滨接了个电话。
“对,正在赶过去,可能要晚上了,七八点左右,吃饭不用等我们。”
“陶朋他们都来了。”
“连陶朋都来,路雪松也在吧。”
“对,这会儿见到他男朋友了,长得真漂亮,跟温辞是好朋友。”
虞滨有些意外:“你小子上次拿了人家的微信,一句话都不说,有屁用。”
都承颜都快疯了:“我哪敢,就怕温辞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删了。”
“所以现在呢。”
“他好像玩不起来,我不知道说什么。”
虞滨笑骂:“没用。”
挂了电话后,虞滨看向江聿风:“这次聚会人比较多,你不介意吧,还是说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江聿风将护腕取下来扔在抽屉里,干脆利落,“我同学也在,很期待跟他们见面。”
虞滨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这是云哥的车吧。”
“我的。”江聿风打算闭目养神,不愿多说,“开吧。”
另一边——
烧烤娱乐会所直落,今晚不熬夜通宵不散场,温辞被迫跟着他们转移阵地,要不是为了看一眼虞滨学长,他早就跑了。
虞滨跟江聿风到的时候,大伙都没想到江聿风也在,除开江聿风比较高冷不近人情的性子,其余也还好,最重要的是最近这些天论坛高热的帖子,是关于江聿风跟温辞的CP帖。
所以大家看看江聿风,又突然把目光悄悄的放在温辞身上。
此刻的温辞还在嘬吸管喝牛奶。
他有些疑惑的咬着吸管,眉头越皱越紧,他们为何突然看我。
他本来就挺紧张的,因为虞滨走进来了。
门口那两个帅哥跟在场的人互相寒暄几句,江聿风落座,坐在了温辞的隔壁。
火热CP当事人坐在一起,加重了屋子里的娱乐性。
温辞的身高不矮,但骨架略小,跟江聿风比起来,显得很娇小,江聿风能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腰围只有56,侧面看薄得只有半掌宽,两只手能轻而易举的握住,忍不住让人掐一下。
磕cp上头的时候,什么画面都想得出来。
对面有人小心翼翼的拍下来,模糊一下背景跟人脸,打算发到论坛上。
这一幕对一部分人来说很养眼。
别人或许好奇,但温辞没什么感觉,因为之前上课,江聿风也是这么坐在温辞的右手边,他应该是习惯了。
现在温辞的注意力在虞滨身上。
好像,还真的,长得挺好的。
虞滨坐在都承颜身边,大大方方的笑起来拿起一瓶啤酒,怼了一半水下去。
是他吗。
温辞还是很怀疑。
可惜现在也不是面基的好时候。
“喝酒了吗。”
冷不防响起的声音让温辞转过头,对上江聿风冷淡的视线:“没有……你要喝吗。”
“不用。”
温辞紧紧皱眉,江聿风的声音好耳熟,虞滨的声音听不太清,但是跟电话里的不太像,还是说电流处理过的声音会不同。
温辞有些分不清了,索性保持沉默。
刚才还有些人过来跟温辞搭讪,现在江聿风跟座大山坐在他隔壁辟邪似的,来人少了,也不敢来。
温辞也没注意到这种变化,只觉得虞滨非常受欢迎,因为没一会儿,虞滨面前的小桌面已经堆满了喝的酒跟小吃,都是别人送的。
温辞刚来的时候也有,但他没喝也没理,代表他没这个意思。
可是虞滨连喝带吃,特别欢。
温辞稍稍撇嘴,感觉不是学长。
手机在兜里震动几下,路雪松偷偷的给他发了消息,久违的宿舍群动了。
【路雪松:是虞滨吗?】
【陶朋:……等待ing】
【温辞:不知道。】
【路雪松:?】
【陶朋:我直接上去问。】
【温辞:不要,我要把你们绑起来。】
他不去理会宿舍群的消息,放在兜里,捧着牛奶,无意识的嘬吸管,就这么含着也不吞咽,继续观察虞滨,但看着看着他就开始走神。
很快,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紧,好像要被挤成肉饼了,连呼吸都不流畅。
“……?”
温辞还在思考呢,江聿风为什么要挤他?
牛奶撑得太多,脸皮涨起来,温辞难咽,他挣扎了一下,看向江聿风。
江聿风波澜不兴的应了一声。
温辞被挤着,嘴里的牛奶鼓着两边腮帮子,薄薄的脸皮仿佛气球被撑到极致,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了。
温辞指了指自己的嘴,江聿风凑过去低头一看,身体也跟着扭动,完全覆盖下来,落下一片深沉的阴影,遮住温辞的视线。
从这个角度下来,很像是要接吻。
温辞顿时慌了。
下一秒,奶白色液体从温辞的嘴角潺潺流出。
江聿风云淡风轻的抽出纸巾帮他擦嘴:“吐奶了……”
温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