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姨话音没落, 眼泪鼻涕就流了下来。
“之前我们也不是故意欺负肆玉小少爷的啊,每次给他吃剩饭或者糊锅发霉的饭的时候,都是夫人示意的啊, 我们只是佣人,哪敢做这么过分啊!”
“是啊是啊,虐待小少爷的事情和我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人附和。
其他没说话的人要么瑟瑟发抖,要么眼含怨恨地看着王姨等人。
本来死撑着不说还有可能彻底撇清干系, 现在岂不是不打自招?!
他们得罪不起现在的白肆玉, 难道就得罪得起董事长吗?!!
王姨的话让前来取证的女警脸色一黑,她和身边几位男警互觑一眼, 这个秦家还真是越挖越黑, 那个白肆玉也太可怜了。
“都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吧!”
秦家佣人被带进警局取证的时候,秦华远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虽说现在已经没人敢明显地包庇秦家,但偷偷通风报信的还是有部分在。
利益到了, 自然有“勇士”。
秦华远咬牙切齿, 他自问平日里对这些佣人不错,却没想到这些东西有一个算一个白眼狼。
他没有回秦家,反而将一笔钱分开转账到几个特殊账户,然后着重处理起集团被爆出的种种问题, 秦稚那边的事情被他暂且搁置。
可气运的反噬可怕至极。
税收、贿赂、手续不合法、项目涉命案……种种隐藏在庞然大物繁枝茂叶下面的龌龊一旦被抛至水面, 便激起越来越大的民愤, 不再能被随意压下。
此时的舆论已经好比滚沸的油锅,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水珠子, 就必然迎来爆.炸。
秦家名誉坍塌到不可再塌,秦华远最后只好将重点放在退路上。
可很快又发现这所谓的最后的退路, 也不是他一方出手就可完成。
……
白肆玉在动手拦下管家,帮助警察带其进警察局后, 就深藏功与名地和牧长烛一起离开了。
牧长烛笑着看向他:“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也可以说是让磁场帮我一起做了一个障眼法。”白肆玉捏着手中花生米大小的阵眼石,“这可是宝贝,是之前我在西郊集贸市场买雷击木的时候在一个套圈的小摊子上淘的。”
那个套圈的小摊子周围摆了一圈漂亮的鹅卵石,这黑不溜秋的阵眼石就躺在那一堆石头里,实在是可怜得很呐,明珠蒙尘!
白肆玉说完,把阵眼石宝贝地塞回小包包,牧长烛看着这陈旧明显背了很多年的小书包,心里有一丝酸软。
“我累了。”白肆玉将书包拉链拉上,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到现在为止今天的很多大事才算是真正忙完且告一段落了,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彻底一轻。
身体里的疲惫如海啸般涌来,白肆玉突然就感觉眼皮子要打架了。
“我要休息一会儿,长烛,一会车到家了再喊我。”
说着,他就在座位上一歪,嫩生生的脸蛋贴着座椅,一边的脸被挤出一坨扭曲的嘟嘟肉,不管不顾地睡着了。
看着那挤成一团的脸颊肉,牧长烛眸底泛起隐隐笑意,下意识伸出了手,可在手指指尖马上触碰到白肆玉发丝前,恍然梦醒般愣住了。
他的手指停滞在半空,又缓缓收回。
片刻后,牧长烛面色不改地将自己腿上的小毯子盖在白肆玉的身上。
只是眸光里的东西深得让人看不清。
白肆玉全无所觉。
他只是梦呓似的嘴巴动了动,一只手抓住毛毯无意识地向上扯了扯,整张脸彻底埋入了那带着牧长烛身上独特的冷冽木香气的小毯。
牧长烛一只手落在毛毯边缘。
“杜午,开稳一点,慢一点。”
“是,三少。”
**
白肆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等他在一片暖烘烘的熔金似的阳光中醒来时,整个人都断拍了好几秒。
他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才聚起焦来,认出这是牧长烛给他租的房子的卧室…….
什么,卧室?!
白肆玉一下子清醒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长烛怎么没有喊他,他不会是被抱上来的吧!
白肆玉脑海里开始咕嘟嘟冒泡,趿拉着拖鞋就跑了出去,在冲进客厅的瞬间差点和正从厨房出来的杜午撞个满怀。
“啊!”白肆玉吓了一跳。
杜午也吓一跳。
“杜午你怎么在这儿?”“白大师你醒了?!”
杜午脸上露出喜色:“白大师你可醒了,你差点吓死我们。”
“你们?”白肆玉脑袋缓缓转动,这才看到正坐在客厅一边笑意温和地看着他的牧长烛。
白肆玉莫名耳朵尖一红。
他刚刚是不是太不稳重了!
“肆玉……我这么喊你可以吧?”牧长烛开了口。
“唔。”白肆玉耳朵有点痒痒的。
感觉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毕竟以前师傅才这么喊他,不过师傅是喊他小玉,太女孩子气啦。
“行。”反正他都喊长烛了。
白肆玉决定给他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一点特权。
牧长烛笑了:“是这样,昨天来到你家楼下的时候,我有叫你,但是叫不醒,所以干脆直接带你上来了,可你的情况又让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干脆在这儿打扰了一夜……肆玉不会介意吧?”
“唔,当…当然不会。”这还哪算什么打扰啊,这分明是留下来照看他了吧。
白肆玉心里暖暖的。
怎么办,越和这个牧长烛相处越感觉他人好好啊!
白肆玉有点感动,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一件事,打扰了一夜…….也就是说他睡了一整天?!
白肆玉眼睛缓缓睁大:“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过五分。”牧长烛右手握拳抵在嘴唇上,咳嗽了几声,收起一直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你饿了吗,我们出去吃饭?”
“饭是肯定要吃的,但我怎么会睡一整天呢?”昨天虽然要了他不少精力,可实际上道士作法动精动血的情况多了,昨天他还有牧长烛相助,不应该疲惫到那个份上。
如果牧长烛当时没有帮他,他一个人对付对面的九鼎阵,才是要躺个一两天,不过最终肯定也能赢。
白肆玉蹙眉思忖了片刻,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他现在身体里没有问题,也没有阵法残留的隐患。
“长烛你昨天在哪里睡的?”
刚刚听到牧长烛咳嗽了,该不会着凉了吧。
“在客房。”牧长烛其实十分认床,昨天的确没有休息好,但看到白肆玉活蹦乱跳地醒来,他莫名感觉精神了许多。
“啊?那个客房的褥子很硬的。”白肆玉皱眉,“你该回家的。”
“没事,不用担心。”牧长烛笑了笑,“我这两天感觉好了很多。”
要是以前他一夜休息不好,第二天怕是要卧床休养生息。
可这次除了咳嗽几声,并没有大碍。
“我让杜午去订餐,今天我们吃一点清淡的如何?”
“行,不过这次我请客!”白肆玉连忙道。
之前每次都是长烛请客,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牧长烛温和地笑着,仅仅余光一个眼神,杜午便默默退了出去。
……
杜午这次找的餐馆是一家比较偏僻价格不贵但味道非常好的粤菜餐馆,其实也可以算是他的私藏,因为地方位置太偏而间接拥有了私密性好的特点。
而那粤菜小餐馆的老板娘三十多岁,妆容漂亮,一下子就认出了戴着口罩的白肆玉,顿时激动得不行。
“你你你….你是不是那个白——”老板娘想到网上那些细思极恐的猜测,紧急刹车,换了个更尊重的称呼,“白肆玉白大师?!”
白肆玉有点尴尬地扫了牧长烛一眼,突然有点后悔之前太刚了,露脸刚的后果就是可能会被好多人认出来。
牧长烛笑意温和地安抚他:“没事的。”
然后转而看向老板娘:“他不是那个白肆玉白大师,只是长得像而已。”
老板娘这才看到白肆玉身后居然还有一位坐着轮椅长相极其俊美的年轻男人,男人明明脸上带着笑,身着一袭温润清冷的中式对襟衬衫,可浑身摄人的气势不露自威,老板娘莫名感觉心脏一紧。
“啊…….那,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老板娘没敢再多说,连忙让服务员带白肆玉二人去屋里唯二的包厢之一。
服务员连忙带路,等她带着菜单出来后,满脸却都是激动的狂喜。
“月姐,那个少年进包厢就摘口罩了,真的和和和…….”她努力压低声音,“和白肆玉长得一模一样!不对,甚至比直播里还好看!”
那睫毛长得一刷一刷的,刷得她看着都心痒痒,好想碰一下。
老板娘月姐瞄了一眼包厢门,小声说:“别声张,一会儿我送他们一个甜品,你直接和菜一起端进去就行。”
这两天她也没少刷网吃瓜,对白肆玉是真心心疼和支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现在估计也才十七八岁,就遭遇了那么多年的阴暗算计和折磨霸凌,真真是可怜。
更难得的是白肆玉还没长歪,甚至还非常聪明,能情绪稳定心平气和拿起武器捍卫自己权利和安全,比当年的她不知道强了多少。
她并不像那些在网上疯狂骂白肆玉的人那样无脑,早在真相曝光之前,她就没骂过白肆玉。
原因无他,就是秦家父母的所作所为太奇怪,简直和她老家的父母一模一样,呵……
嘴上说是最爱她这个女儿,可给她宣传出去的名声比谁都差,她那个整日偷鸡摸狗还会打她的大哥反而被说得老实又纯善,他们并不维护她的行为早就暴露了他们真正爱的孩子到底是谁。
服务员孙雯雯点头:“我知道的,月姐。”
她是周六周末在这儿小时工的大学生,要不是月姐心善,她是找不到这么稳定的兼职的。
“你好老板,两位。”两人正说着话,又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有包厢吗?”
“有的,正好还有一个。”发现是熟客,月姐脸上顿时挂上笑容,“二位里面请。”
两人被带进了另外一个包间,和白肆玉所在的包间正好对着。
他们刚进去,白肆玉就对着门口的地方瞄了一眼。
“怎么了?”牧长烛问。
“没事。”白肆玉摇摇头,应该是他想多了。
还没看到脸呢,怎么会下意识觉得来人情况不对,就是师傅也没有这种虚空判断的能力。
白肆玉打开手机,戳进了某个APP,又随手拿起旁边的杯子,里面是服务员女生刚刚给他们倒的一杯黑黑的很像可乐茶水。
据说是他们馆子的特色。
白肆玉一边等APP中央的那个转起来的圈圈转完,一边将杯子递到嘴边。
“这个APP真的好卡啊,每次都……!”
白肆玉突然五官一扭,声音戛然而止,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好好好……好苦!!!
“啊……”白肆玉发出一种小孩喝白酒的痛苦嘶哈声。
牧长烛好笑又心疼,从兜里拿出一颗奶糖:“要不要吃糖?”
“要!”白肆玉连忙拿了过来,软软的手指肚轻轻划过牧长烛的手心,痒痒的。
孙雯雯正好进来上凉菜,附带老板娘月姐送的一碗餐馆自制的花生酪。
见到白肆玉被苦成痛苦面具,也不禁笑了:“这是我们餐馆的特色凉茶,是有些苦的,正好我们老板娘送您一份花生酪,还加了桂花蜜,您尝尝,正好可以压一下苦味。”
白肆玉最怕苦,泪花都要冒出来了。
透过微微朦胧的视线,他嚼着奶糖擦了下眼角:“这不是有点苦啊,这超级苦!是用中药熬的吗?”
“的确有些材料算是中药吧。”孙雯雯一直笑,她也不太懂,毕竟这都是月姐的配方。
她一边上菜,一边说:“花生酪不苦,这个可好吃了,还加了桂花蜜,很甜。你们正好是我们餐馆今天的第六十六桌客人,老板娘特意送你们一份免费甜品。”
“免费的?谢谢。”白肆玉有些开心,脸上的痛苦面具微微缓和。
但他下一秒把花生酪推到了牧长烛面前,“我对花生过敏,长烛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他上辈子就对花生过敏,一吃就浑身肿胀,这辈子的秦肆玉居然也是,谁说这不是一种缘分,哎……
孙雯雯一愣,心想月姐特意送甜品就是想给白肆玉吃的,结果白肆玉居然过敏。
早知道的话,月姐肯定会换一种的。
牧长烛一看服务员的表情就知道这甜品怕是特意送给小肆玉的,但是他非但没戳穿,还接过了那碗花生酪。
他拿起小勺尝了一口,微笑着道:“很好吃。”
虽然没吃到白肆玉嘴里,但白肆玉也美滋滋的,毕竟今天是他请客!
“你喜欢就好。”
孙雯雯上完菜便离开了包厢,等她脚步声渐远,白肆玉口中的奶糖已经化没了。
他先夹起一筷子白切鸡放到牧长烛面前的盘子里,一副“今天我做东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哟”的表情:“长烛,快尝尝这个鸡好不好吃。”
牧长烛看着他的眼睛,眼梢微弯:“好。”
天知道他心底的笑意快要消不下去了。
怎么越相处越感觉眼前的小朋友太可爱呢。
没错,现在的白肆玉在牧长烛眼里已经不是高深莫测距离感颇重的大师,而是一位能力非凡生动明媚…….且还要高考的少年。
而孙雯雯推着空空的上菜车一来到餐馆大厅,就忍不住对月姐报信了。
“月姐,白肆玉他没吃上花生酪。”
“啥?!”月姐顿时拧眉,“咋回事?!”
“他对花生过敏!”
月姐正刷着手机的手指一滞,一拍大腿。
失策啊失策,早知道先问一句了!
月姐手指松开的时候,手机页面正好加载刷新,弹出来几个新上的热榜新闻。
上面赫然加粗的字迹被月姐余光捕捉到,她连忙低头仔细看去,不禁表情一愣,随即狠狠咬住了牙根。
秦家真是一群人模狗样的畜生啊!
而且这新闻早半个小时发出来多好——
【秦家佣人口供曝光,白肆玉竟常年遭受虐待】
【白肆玉花生过敏险些窒息却被姜丹扇耳光】
【白肆玉卧室是佣人房】
【白肆玉犯错被栓地下室三天三夜是真事,出来还要吃剩饭】
【……】
月姐越看越生气,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她看着视频里诉苦着自己无辜,让白肆玉千万别咒她的中年女人,月姐猛地一拍桌子,把孙雯雯吓了一跳。
“咋,咋了月姐?!”
“你看看就知道了。”月姐都怕自己气死。
孙雯雯伸过头,正好看到一个稍微长点的视频被打开。
一个身高矮小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
“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每次给肆玉小少爷吃剩饭还有变质发霉的菜时,都是夫人授意的啊!和我们真的没关系,我一个佣人哪有说话的资格。”
“夫人是真的狠,之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夫人这么不喜欢肆玉少爷,至少是亲儿子啊,就算母子俩再不投缘也不能这样啊,现在才知道,弄半天肆玉少爷根本不是夫人亲生的!”
“……我真的很努力在对肆玉小少爷好了,他对花生过敏,很多菜都不能吃,我做饭从来不乱掺的,就为了让小少爷能看清楚!毕竟夫人也从来没有让我们特意做没有花生的菜,一般小少爷都是能吃就吃,不能吃就饿着……
有次厨房来了新帮工不知道,导致肆玉小少爷不小心吃到了掺了花生末的芝麻酱,很快就全身都肿了,都窒息得说不出话了!但是董事长他们第一反应也不是心疼,而是反感,在救护车来之前,夫人还扇了肆玉少爷一耳光,因为他的脸把秦稚少爷给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秦家是规矩很多的,有家法,肆玉少爷犯错是会被链子拴住锁进地下室三天三夜的,还不给饭吃!不过这事儿我没参与过啊,是我认识的另一个老保姆说的,她在秦家都十年了,我才待了五年而已,她说那铁链子都是管家给递的!”
“大少爷是很暴躁的,他喜欢欺负肆玉少爷,但对秦稚少爷很好…….全家都对秦稚少爷很好很宠溺的,只对肆玉少爷不好,其他佣人都会见菜下碟,只有我没有的!我对肆玉少爷是很尊重的啊!!!”
“我信菩萨,我不会做坏事的,肆玉少爷你千万别咒我,千万别生我的气啊……”
“我知道肆玉少爷你一定不会的对不对?董事长他们这么对你,你之前还一直心心念念要在夫人生辰给夫人做长寿面,你不会怪我对不对!”
“…….”
女人哭得鼻涕都拉成了长线,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倒豆子似的秃噜了出来。
她嘴里不断念叨着“阿弥陀佛”,秦稚被反噬的一幕实在是吓得她胆都破了。
她越想越害怕啊,她是真害怕啊!
孙雯雯却气得眼前都要发黑了。
秦家是什么畜生啊,秦家人怎么能这么对白肆玉啊,白肆玉到现在都还没成年呢,这九年是怎么过来的啊!!!
而无数人和孙雯雯的反应都差不多,尤其是秦稚运道很难再迷惑路人心智后,觉得秦稚无辜可怜的只有秦稚死忠粉和一小撮三观极其颠倒、就是要给恶人找洗白点的人了。
其他人都气得牙痒,也内疚得要命。
尤其是之前骂过白肆玉的,简直恨不得对自己嘴巴来一下。
“哇…….我哭了,哇,秦家人怎么能这样啊,我居然还骂过白肆玉,啊啊啊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秦家真他妈一家大白莲,之前居然还买了那么多热搜通稿话里话外内涵白肆玉欺压霸凌秦稚,说白肆玉离家出走是因为乖张暴戾自私恶毒,是因为秦稚生病被关心就心里不平衡,简直了,妈的——颠倒黑白也不是这么颠倒的!啊啊啊气死了【怒】”
“秦稚人设真是彻底塌了,之前他可没少在镜头前表现出受委屈的样子,没少装可怜内涵白肆玉欺负他,艹,实际上真正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居然是他!贼喊捉贼也没这恶心!”
“楼上是不是贱啊,给出场费了吗就cue秦稚,秦稚从来没直白说过白肆玉坏话好么,你黑什么啊!”
“笑吐了,现在还洗呢,都千年的狐狸你玩啥聊斋呢,你装什么清纯呢你,你们秦稚就是一边享受着最好的少爷待遇一边在外面装可怜内涵攻击白肆玉,在秦家估计也没少内涵吧,坑害白肆玉有一手啊,还抽白肆玉的运道,妈的秦稚叫什么秦稚啊,叫水蛭算了!”
“艹,楼上油菜花。”
“秦家人真太坏了,秦稚那个反应真的很邪性,百分百邪术反噬,所以秦家人不但要抽白肆玉的运,还要他的命,黑他的名,白肆玉如果没逃离……就是必死的路,可这样秦家人还不在他生前(这九年)好好对待他,太坏了有点……”
“呜呜呜呜,哭死了,我居然真的听信过秦家那些狗屁话,骂过白肆玉……啊啊啊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以前我觉得说欠xx一个道歉很矫情,但现在真的……全网大部分人都欠白肆玉一个道歉。”
“呜呜,对不起,白肆玉开直播吧,我给你砸嘉年华。”
“……”
孙雯雯看着看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月姐,秦家人太过分了。”
她都不敢想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小孩子遇到那些情况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不行,他不是对花生过敏吗,那我们再送一碗杏仁豆腐!”月姐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咣咣迈进厨房,从冰柜里取出一碗甜品。
正在炒菜的老板扭头看了她一眼:“阿月,你咋生气了,谁惹你了?”
“你不懂!”月姐忍不住又拿了份虾饺,她记得刚刚白肆玉好像没点这个,她也送一盘好了!
月姐风风火火地又离开了。
她来到白肆玉所在的包厢门口,敲响包厢门。
“你好,上菜。”
“请进。”
月姐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才轻轻推开包厢门。
“你好,这是本店特意赠送的新品杏仁豆腐和虾饺皇,欢迎品尝后留下珍贵意见。”
月姐找了个理由。
可这会儿即便是白肆玉,也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了。
老板娘是不是故意找理由送给他们东西吃的啊,这一会儿都送了三样了!
白肆玉将手上的汤碗放下,想认真和老板娘说一说不管什么理由,真的不用送给他们了,小本生意都不容易。
却在视线扫到老板娘的脸上时,表情不禁一变。
怎么回事,刚刚他进来时老板娘面相还不是这样!
“真的是免费的,而且我保证没变质什么的,就是想要个品尝后的反馈。”还以为白肆玉是不放心,月姐不禁解释道。
“谢谢,但是我们也吃不完,之前点的菜已经够多了。”白肆玉压下内心的惊疑,不失礼貌地道谢。
“那你就带回去尝尝。”月姐依旧并没放弃,热情至极。
白肆玉忍不住看了牧长烛一眼,牧长烛微笑着开口:“那谢谢老板娘了,一会儿我们不论吃完吃不完,都会给你一个认真反馈的。”
“好嘞。”月姐满意了,笑眯眯地走了。
在包厢门被关上后,白肆玉顿时皱眉,牧长烛还以为白肆玉对他刚刚的处理不满意,便道:“我们一会儿可以留下一点小费,这两份带给杜午他们当点心。”
“不是。”白肆玉摇头,“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是?”
“老板娘面相不对。”白肆玉眉头紧锁,“我们进来这餐馆时,老板娘还是一副晚年小富、无病无灾的面相,可刚刚她来送东西的时候面相上显示有意外之灾伤及性命,这不正常!”
一般情况下,面相虽然在生命长河中随着各种因素影响,会不断有细小变动,但不会短时间内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除非受到牵连或者有人施咒。
“长烛,我得出去看一下。”
白肆玉坐不住了。
“我跟你一起。”
“不行,你留在这里,不然我不放心。”白肆玉说着便起身离开。
他先是来到大厅,发现厅内并没有新客,然后就去了前台。
“你好,拿一瓶饮料。”白肆玉随便指了一瓶果粒橙。
月姐此时去了后厨,就剩下服务员孙雯雯,孙雯雯连忙去拿,服务态度非常热情。
白肆玉接过饮料,佯装随意地问:“这个点是不是没什么客人啊?”
“对,这不都两点了嘛,这边稍微偏了点,客人差不多都是附近的员工,十二点到一点半之间人比较多。”
“那现在就我们一桌?”
“还有一桌,就在你们后面来的。”孙雯雯笑着指了指,“在你们对面包厢,也算是我们店里的常客吧,看着挺眼熟的。”
“哦,这样啊。”
白肆玉笑了笑,拿着果粒橙便转身回去,在走进包厢的时候恰好听到对面包厢门传来松动声。
白肆玉脚步微顿,转过头。
只见对面走出一个烫着内扣微卷发、身穿干练工作服的女人,胸前挂着一张记者工作牌,而在她走出门的瞬间,白肆玉便找到了答案。
女人妆容精致的脸上尽是灰败,印堂的黑气几乎缠上太阳穴,比昨日白肆玉看见的喋叔更甚!
如果说喋叔在最近一段日子有血光之灾,那这个女人就是今日内必死。
可明明她又是勇敢正义之相,积德不少,本不该暴毙而亡,还牵连到这家店的老板娘。
苏智友本意想催一下菜,结果一抬头却看见了这些天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人物,顿时一惊,下意识倒吸一口气。
白白白……白肆玉?!!
苏智友一直是北郊县级电视台最拼最能卷的一线记者,为了报道真相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在台里素有“拼命三娘”的外号。
而现在她居然和最近全网的大爆点——漩涡中心人物白肆玉不期而遇,又怎么可能放弃,登时走到白肆玉面前,激动得差点手抖。
“你…你好,我是北郊门头县电视台的记者苏智友,请问你是不是白肆玉?”
白肆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静静看着她。
苏智友莫名紧张起来,她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唐突了,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你做个采访,如果你愿意的话。”
“什么方面的采访?”
苏智友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顿时惊喜道:“什么样的都行,不论是有关秦家的,还是有关卜卦推算玄学方面的……任何事情,都可以!”
因为这个时候任何有关白肆玉的事情都是极大的爆点。
“我可以保证完全真实报道,绝不会加入莫须有的内容。”
她又补充。
白肆玉略微思忖了下,摇了摇头。
“我对采访不感兴趣,但是我可以给你算一卦,如果你愿意的话。”
“真,真的吗?!”苏智友睁大了眼,非但不觉得不开心,反而惊喜至极。
算命好啊,算命可更容易出报道了!
“我当然愿意。”
然后她咽了咽唾沫:“现在就算吗?”
白肆玉一笑:“你不用紧张,可以当听故事,你是不是有个认识超过二十年的同性好友?她的年龄应该和你一样大,父母已经离婚且各有家庭,她的家境很好,现在谈了一个年龄比你们大十岁的男友,男友脾气不太好,条件还远差于你这位好友。”
苏智友本来还激动着呢,听着听着脸色却有点不对了,这白肆玉好像……不准啊?!
什么情况,她看网上的报道一直觉得白肆玉应该是有真本事在的,不然路标事件和喋叔一事上就不可能那么准,甚至准到有些邪乎的程度。
那怎么算到她这里就这么离谱?
苏智友情绪复杂,难道白肆玉之前能算准真是撞大运,还一连撞了好几次?!
“我的确有个友谊超过二十年的好友,但是她比我小两岁,父母也没有离婚,更没有谈恋爱,她是……她是绝对的母胎单身。”
苏智友顿了顿。
“你是不是还需要我的生日,我还没给你更多信息,这样直接算…是不是不准?”
苏智友认为她已经在谨慎措辞着为白肆玉找台阶下,却没想到对面的人非常自信。
“不需要,直接算就可以,其实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的好友来验证,父母离婚的事情暂且可放到一边,但是找了大十岁还条件不好的男友的事情你可以问一下,这样不匹配的感情很难有好结果。”
苏智友越听眉头越紧,手里握着手机很是迟疑。
因为最近她的好闺蜜唐多多家里遇到了很大的问题,家族企业疑似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不说,多多的妈还生了病,好在多多她爸一直贴心照顾着,所以说两人离婚还各有家庭简直可笑又荒唐。
而且多多之前一直想着出国留学,现在却不得不耽搁下来,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赚钱,更不可能谈恋爱了。
何况还是谈个所谓的大十岁且条件更差的男友?
简直是无稽之谈!
甚至…甚至是对她好友的一种侮辱。
她要是拿这些话去问多多,那她算什么好友,这和故意恶心多多、拿刀刺多多有什么区别?
见苏智友一直迟疑,脸上还露出不信任的恼火神色,白肆玉微微蹙眉。
他也不强迫,最后只道:“问不问都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要小心你那个好友,她会冲煞你的命道,伤及你的性命,如果她一会儿要来找你,不要告诉她在这里。”
说完,白肆玉不再停留,转身进了包厢。
人各有命,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了。
不过老板娘人的确很好,他要不要一会儿去提醒一下老板娘?
而白肆玉前脚进了包厢,后脚就有一个男人从苏智友身后的门中走出。
他胸前挂着和苏智友同样的工作牌,明显是一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早在听到苏智友在外面的声音提到白肆玉的时候,他就不动声色地来到了门后,还打开了手中的录音笔。
没想到还真让他抓到了一个大新闻!
“苏姐,刚刚白肆玉说的那些话……完全可以做一篇大文章。”
男人压抑着激动。
他可是知道苏姐的闺蜜的,那妥妥是个小白富美,还和苏姐关系超级好,白肆玉居然算错不说,还挑拨离间,这也太离谱了。
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白肆玉也不见得是传闻中那么无辜,他和苏姐要是把这一片既有真证据还与“众”不同的报道报出来,岂不是要大爆特爆!
苏智友也越想越反感,刚刚见到白肆玉时的欣喜已经变成了焦躁和恶心。
如果只是胡乱算命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多多会伤她性命,这简直不只是离谱两字可以概括。
要不是念着白肆玉以前是个小可怜,她简直要忍不住骂他血口喷人。
苏智友气得不轻。
她的手指用力摩挲着手机边框,手中突然一震,一道铃声响了起来。
她随手一划,里面传来一道甜甜的声音。
“智友,我是多多,我有一件喜事要和你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没想到对面恰好就是多多,苏智友愣了下。
“多多,你来京城了?”
“对,我今早坐的高铁,惊不惊喜?”
苏智友莫名想到白肆玉刚刚的话,心口窜上一丝不安,等她反应过来之时,话已经脱口而口。
“多多,你没有瞒着我谈恋爱吧?是不是结束母胎单身了?”
“啊?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我谈恋爱能不先让你把关吗,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我马上到北郊了。”
苏智友莫名松了口气,心口隐隐的不安彻底消失,甚至不禁有些愧疚,她居然真因为白肆玉的话来质问多多了,实在太离谱!
“我在北郊这边的小粤家常菜,就和我们电视台隔了一条街。”
“好,我告诉司机了,司机说十分钟就能到。”苏智友声音里透着兴奋,“你一定要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