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22章 – 迈克尔在新兵训练营时,教官曾问

第22章 – 迈克尔在新兵训练营时,教官曾问
迈克尔在新兵训练营时,教官曾问他,什么样的敌人最难对付。

答案挺出乎迈克尔意料,他以为最难对付的敌人是机关枪——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塞洛蒙教官的意思,他妈的,疯子最难对付。

脸上捱了两拳,颧骨火辣辣地疼。等迈克尔摇晃着站起来,昆尼西已经找到了货真价实的凶器——一把足有十英寸长的主厨刀。

“操!”迈克尔庆幸自己念大学的这四年没有疏于锻炼,转身躲过一击,顺手抄起椅子挡在身前。刀这玩意儿捅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心肝脾还有大血管,还有他神采奕奕的下半身。昆尼西的进攻毫无章法,左一刀,右一刀,有一下劈在桌上,哐地留下一道划痕。

“冷静点儿!”迈克尔举着椅子,“我他妈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昆尼西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就扔下屠刀,他乱七八糟地挥舞手臂,推开桌子,试图追上迈克尔。迈克尔买的一瓶红酒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愣住了,就在这短短两秒功夫,迈克尔瞅准机会,一脚揣在昆尼西胸口,把他掀翻在地;而后他扭住昆尼西的两只手,把他脸朝下重新按回地板上。

“条件反射,抱歉。”迈克尔说,夺走那把要命的刀子,扔到楼梯下面,“你不会用这玩意儿,别伤到自己。”他抽出腰带,将昆尼西双手反绑。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因为搏斗,昆尼西的灰色毛衣翻起了一角,露出白色衬衫和裤腰。上帝保佑,他居然还穿着那种直筒高腰吊带裤!这种十九世纪的玩意儿,麻烦得要命,迈克尔还以为战后早就被扔进垃圾堆了呢。

吊带裤唯一的好处在于,迈克尔终于找到了足够的绳子。他不顾昆尼西的挣扎,把吊裤带抽下来,结结实实地困住了那两条不老实的腿。世界暂时恢复了和平,迈克尔摸了摸口袋,糟糕,他忘记带烟了。

“我戒烟了,偶尔还是想抽一根。”他咕哝道,“你冷静一下,战争结束了——”

“操你的!”昆尼西骂道,“操你的,费恩斯!”

这可真够滑稽的。迈克尔讲着磕磕绊绊的德语,努力发准小舌音;昆尼西却用偏偏英语骂他。没有烟,迈克尔摸了下嘴角,又摸摸胸口。兵籍牌晃来晃去,“我知道,你打算干掉我。”

这时,门被敲响了,当当当——

“卡尔,你还好吗?”

真棒,这下惹来了邻居。等下再叫来警察,嗯,谋杀还是互殴,迈克尔琢磨,他这个周末怕不是要在警局度过了。

“我没事。”出乎意料,昆尼西居然撒了个谎,“我不小心打翻了锅。”

“真的没事吗?”那位邻居听起来很是担心,“需不需要我老婆来帮你?”

“已经弄好了,谢谢,穆勒先生。”

看来不用进警察局了。迈克尔摸了摸胸口,眼前的昆尼西侧着脸,双眼紧闭,不停地急促呼吸。这种姿势非常不舒服,但迈克尔可不确定这间客厅里还有啥隐藏的凶器,锤子啦、扳手啦、砧板啦、盘子碎片啦……你永远想象不出人们能用日常生活用品犯下多少谋杀罪。

科学研究,面对死亡威胁时,会激发出人体一种什么什么素。迈克尔没记住那个名词,不过搏斗后的感觉让他又熟悉又激动。他头一次对昆尼西下手,就是在蒂姆死之后。妈的,迈克尔的心脏砰砰直跳,似乎要冲出胸腔,是的,冲动与死亡如影随形,他不用低头都清楚自己现在硬得发胀。

“……你要是冷静下来,我就放开你。”迈克尔说,“你想杀了我,说实话,我倒是不反对。”

“虚伪,”昆尼西气喘吁吁,这个姿势让人呼吸困难,“操你的!”

他可能就会这一句英语的骂人话,迈克尔隔着毛衣握住兵籍牌,眼前是幅美妙的景象——至少,对他而言,相当美妙——昆尼西头发凌乱,露出一点白皙的耳垂和脖子;那条高腰裤很好地勾勒出他腰臀的线条,一直到小腿……更别提还有浅灰色棉袜下细瘦的脚踝。迈克尔欣赏了一会儿,对,他在心里用了“欣赏”这个词,同时渐渐感到,他这几年在教堂的修行算是付诸流水,撒旦的阴云再度笼罩了他的灵魂。

于是,在撒旦的驱使下,迈克尔伸出手,撩开那片金色的头发,沿着昆尼西的耳垂抚摸,像逗弄一只不听话的猫。昆尼西僵住了,在迈克尔手底下,他总是非常僵硬。

“我就知道,你来德国……来我家门口……就是为了这个,”他说,带着轻微的哽咽,“就是为了干这个,费恩斯,你这个——”

迈克尔尴尬地收回手,看在老天的份上,他才刚找到一家新教教堂,准备本周开始做来到欧洲后的第一次礼拜。邪恶的欲望,这可能是上帝的试炼。他默念了几句经文,给自己加油鼓气,可惜他的阴茎并不服从于大脑的虔诚,男人,他感到一阵微弱的绝望。

“行啦,行啦,”迈克尔解开捆着昆尼西的吊裤带和皮带,“都九点了,我要回去了。”

昆尼西扶着地板坐了起来,慢慢活动手腕和腿。迈克尔在一滩葡萄酒中发现了他的外套,湿透了,回去得好好洗干净——他必须夹着腿,不然淫邪就要暴露于昆尼西的眼睛之下。迈克尔拎起那件外套……一个失败透顶的星期五。

“你要是想干,就去洗澡。”昆尼西突然说,“二楼。”

“啥?”迈克尔没听明白,他对自己的德语水平总是不放心,“哦,你说什么?”

“去洗澡,”昆尼西红着眼睛低吼,“二楼!”

太阳躲在云层之后,冻雨噼噼啪啪地敲打窗户。迈克尔在一片昏暗中睁开眼睛,胡乱放在床头的手表提示他,已经十点四十二分,九个小时,他睡了五年来最沉的一觉。

一捧金发在枕头的另一边,迈克尔翻过身,看到一个白皙的后颈,往下是清瘦的背,再向下就是狭窄的腰……

“操。”迈克尔摸了下胸口的兵籍牌,他绝对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