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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晚上九点, 包围圈又向内收缩了5米多,且收缩速度正不断加快。

第226章

晚上九点, 包围圈又向内收缩了5米多,且收缩速度正不断加快。
预估48小时后,整片区域都会被这些不明物质包裹。

恐慌情绪在校园中蔓延, 雷公也有点少见多怪, 急得像一只受惊的猴子。

高梦棠等人还算淡定, 他们尝试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 用尸油蜡烛的火去烧,用技能攻击, 使用传送术法……均失败。

天空上的数字“4”红得刺眼, 高梦棠有一种直觉, 蜡油包围圈,很可能和这个数字有关。

雷公的人开来了几辆MPV,玩家们把后排椅子放倒当成床, 当晚,几个人挤在一辆车里, 遇到危险,开车就跑。

“我怀疑这一切和幽灵船有关。”高梦棠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 “幽灵船上有蜡烛人, 这次的结界是蜡油……黑商做的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沃兰北不嘴贱难受, 他捅咕隗维一下:“那黑商都能让你脸上的伤疤消失, 你快去和他交易啊,让你的那玩意长回来。”

“喂!沃兰北!”高梦棠抬高声音, “不要开过分的玩笑!”

隗维淡淡扫他一眼:“闭上嘴能憋死你?”

“嘿,那倒是不能,”沃兰北笑得贼兮兮,“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真能把我憋死。隗维, 你快去啊,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憋不死就把嘴闭上。”隗维平静地说,他打开烟盒拿了两支香烟,开门下车。

等隗维走远了一些,高梦棠忿忿道:“开玩笑有个度啊,你这样会让隗维伤心的。”

白介缩了缩脖子:“沃兰北,你是真正的勇士,隗维可是能面不改色把人肉吃下去的,就不怕他心情不好,把你捅个对穿?”

沃兰北又笑了一阵,神色逐渐认真了一些:“你们认识隗维时,他已经成了太监,我认识他时,他还是个呆头呆脑的高中生。”

“隗维家人都死了,他身边,认识他五年以上的人,就剩我一个了。他就是杀了高梦棠也不能杀了我。”沃兰北自豪地扬起下巴。

吸了两支烟,隗维又回到车里,他看起来真没有生气,高梦棠放心了一点。

当晚,他们挤在车厢里,裹着毯子,睡得很不踏实。

车厢忽然晃了一下,高梦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雾气浓重,车厢里有一团混浊的空气。隗维正从座位上爬起来。

“你这么早就醒了。”高梦棠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这才四点啊。”

隗维没答话,他戴着睡帽,眼罩还没摘下来。

高梦棠刚闭上眼睛,忽然感觉不太对:隗维的姿势,不像坐起来,而像有人捏着他的肩膀,把他提了起来。

“阿维?”高梦棠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你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应,隗维以被人提起来的奇怪姿势,从车厢中飘出去,高梦棠拽住他一只胳膊。这时,他才发现,车厢内外不是雾,而是几近透明的淡黄色物质。

高梦棠立刻想起幽灵船上看到的蜡油人。只不过,现在看到的蜡油人更加透明。

车厢外,有个戴鸟嘴面具的黑衣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来不及多想,黑色泥沼从指缝间流出,凝聚成无数尖刺,刺向戴鸟嘴面具的人。

那人根本不躲避,尖刺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飞出,速度迅速降低,刺到鸟嘴人面前,已如强弩之末,连他的衣服都没穿透。

见到这一幕,高梦棠心头一凉。

这些黑色泥沼,可是腐败的至高秩序。蜡油人竟能抵挡它们的攻击。

出乎意料的是,面具的尖嘴颤动了一下,头一转,看向高梦棠。面具上两只黑色的大眼睛朝高梦棠看了几秒钟。

隗维忽然摔在地上,黑衣人转身离开。

一切结束得毫无征兆,半空中淡黄色半透明物质消失,蜡油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高梦棠连忙把隗维搀扶到车厢里。

“无碍。”隗维摘下眼罩,双目失神,“在下好像做了个梦。”

高梦棠也怀疑这是梦。那些蜡油人为什么要攻击隗维,鸟嘴面具又是谁,为什么一转头就走了?

这番动静,把沃兰北和白介也吵醒了。凌晨四点,天色漆黑,空气微凉。车厢里的人面面相觑,均是一脸困惑。

“对了,我拿蜡烛照一照。”高梦棠点燃尸油蜡烛,举到车玻璃旁边。

他猜得没错,那些半透明物质,果然是蜡油人。透过火光,可以看到蜡油人围着鸟嘴面具,又走向了另一辆车。

“那是食尸鬼和农场主的车。”白介压低声音,“他们在干嘛呀?”

高梦棠刚想说“我们去帮帮他们”,转念一想,如果食尸鬼和农场主看到他遭遇危险,会帮忙么?当然不会,他们只会隔岸观火。

想到这儿,刚亮起来的圣父光辉,迅速黯淡。高梦棠也躲在车里看热闹。

“盲者阁下,您老竟没有第一时间蹦跶过去伸出援手。”隗维惊奇地瞅着高梦棠。

“唔,先看看情况嘛。”高梦棠含混地说。

和他们经历的一样,蜡油人把食尸鬼拖了出来,扔在鸟嘴面具脚边。

尖锐的鸟喙垂下,戴面具的人低头看了那个人片刻,一脚踩住食尸鬼的喉咙。

食尸鬼完全没挣扎,寂静的清晨,传来颈椎断裂的“咔嚓”脆响。

系统:“【077食尸鬼】已死亡。剩余玩家:10人。”

尸体被弃置在原地,鸟嘴面具戴着蜡油人,离开这些车辆。他们的脚步如同鬼魅,没有一丝声响,虚空中浮出一团暗绿色的发光幽影。一群人融进这绿色的光雾中,彻底消失。

车内,高梦棠等人恍惚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杀食尸鬼?

不,鸟嘴面具根本不是冲食尸鬼来的,他一开始想杀了隗维。他的目的,好像只是杀一个人。被杀的是谁,他不在乎。

“那人是屠夫么?”隗维紧缩着眉头。

副本中,绝大多数情况下,NPC不会随机杀人。只有屠夫,见到玩家就杀。

但也不像屠夫,屠夫对每一位玩家抱有平等的恨意,他刚刚已经抓到隗维,但没下杀手,转而攻击食尸鬼。这不符合屠夫“看到玩家就杀”的特性。

众人再也睡不着,在车厢内坐了一个多小时,天亮了。食尸鬼的遗体变成蜡质,和幽灵船上的蜡油人一模一样。

农场主醒来时,发现食尸鬼死亡,伏在她的尸体上大哭一场。不明真相的人惶恐不安。

“她怎么死的!她怎么死的!”农场主吼叫着,“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死!”

高梦棠没吭声。他若以事情告知,他“眼睁睁看着食尸鬼被杀死,却不帮忙”这件事就解释不清了。

校园里又多了一具尸体。恐慌情绪继续蔓延,学生们大多躲在宿舍,不敢出门。

警察来看了一眼,尹明乌看到食尸鬼的蜡质遗体,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严重风蚀的塑像。

尸体变成蜡质,这种情况,说“死亡”并不准确,这属于“异化”,复活币也无济于事。复活后她也是怪物。

隗维一个人站在外面抽烟,尹明乌看到他,朝他走过来。

“老隗,你今天早上几点醒的?”尹明乌问。

“七点。”隗维淡定地说谎,“在下起床时,食尸鬼就已经遭遇不幸。”

“这样啊。”尹明乌望着尸体的方向,“昨晚没遇到什么怪事?”

说谎的高级境界,是真话掺杂假话。隗维略一思索,点点头:“昨晚在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下被一些看不见的‘人’拖出车厢,后来……后来的事,在下记不清了。”

“知道了,”尹明乌也点了一支烟,一口气吸了半支,“你,你小心点高梦棠吧,他这个人……”说到这儿,尹明乌摇摇头,“他这个人,不太好。”

闻言,隗维嗤地笑了出来。

高梦棠是公认的大善人,尹明乌臭名昭著万人嫌。他竟然评价起高梦棠了?

“你冷笑什么?”尹明乌瞪起眼睛,“别不信,高梦棠精明着呢。他也就能骗骗你这样的一根筋。”

隗维懒得搭理。

警察把食尸鬼的遗体抬了回去,他们前脚刚走,高梦棠后脚从车里跑出来,手里举着尸油蜡烛:“阿维,你看天上!”

火光映照天空,海面上,那个虚浮的数字“4”,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3”。

“计数器。”高梦棠向食尸鬼的担架抬了抬下巴,“我猜测,那些东西一共要杀5个人,神医、食尸鬼。现在还差三个人。”

沃兰北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完喽。黑鸥就剩仨人,一个尹明乌,一个农场主,一个死过了,不能再死的蔚乡尘。最理想的情况,咱这边得死一个人。”

“啊——!”身后蓦地响起一声尖叫,把他们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尖叫竟然是林里发出来的。

她把一颗网球大的水晶球,紧贴着眼镜片,直勾勾地瞅着隗维,声音颤抖得厉害:“隗维……不,九千岁,我看到了你的终结!”

隗维一手抬着烟斗,略蹙着眉,睁圆了眼睛瞅着她。

“九千岁,你的死亡已开始了!”林里几乎在尖叫。

喊叫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瞅着隗维。隗维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转头对高梦棠说:“有些钱该花还是得花,您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

整个上午,林里都疯疯癫癫的,一会儿说“九千岁正在死亡”,一会儿对高梦棠说“先知,你信任的人在背叛你”。

包围圈已收缩到大学校门,他们还是一筹莫展。

食堂员工集体罢工,中午,他们去超市抢了几桶泡面,蹲在路边嗦面。高梦棠吃不了这些油腻的东西,隗维则是觉得这样的吃饭方式有失文雅,宁可饿着。

“是不是你在捣鬼?”雷公蹲在马路牙子旁边,凶神恶煞地对陈鸢吼,“无论你做了什么,我劝你现在、立刻停手。义父再宠你,也不能纵容你这样闹。”

陈鸢也蹲在路边吃泡面,头也不抬地说:“雷公,你别忘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父母都是人类,祖父母也是人类,曾祖父也是人类。而你,你可不是普通人。”

“你什么意思!”雷公把泡面碗往地上一砸,溅起的面汤沾到高梦棠的裤脚,他往后退了两步,看那两人指着对方鼻子互骂。

陈鸢的语气好像很困惑:“我的意思还不清楚么?你的六代祖是人类和死诞者。你除了丑了点,各方面都比我强大。非要说有个人暗中捣鬼,这个人也应该是你。”

听到这句话,玩家们睁圆了眼睛,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本以为,雷公就是个中了基因诅咒的丑人,没想到,他身上竟是死诞的血脉。

死诞者长得没个人样,奇形怪状,他丑得惊天动地,倒挺符合遗传学。

“嗷呜,雷公竟然有死诞者的血脉,”裴加纳摇着狗尾巴,用毛毛藏住后背上的十几只眼睛,“那他长得像个人,得感谢历代人类祖先的不懈努力。”

雷公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盯着陈鸢,一字一顿道:“不、许、提、这、件、事。”

“你总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只是为自己申辩。”陈鸢平静地说,“剖腹人是你杀死的么?为什么要赖在我头上?蜡油结界又是哪来的?我完全不知道。”

“你自己算一算,你杀了多少人?给义父惹了多少次麻烦!”雷公反应格外大,“你的大学舍友,叫谢无令那个,是不是也被你杀死了!他父母报警了!义父为你这件事又在烦心!”

陈鸢毫无波澜地说:“我杀了多少人,和这两件事也没有关系。再说,不是我杀了他们,是他们自己想死。”

雷公愤怒地瞪着他好几秒,丢下一句“神经病”,愤然离去。

看着雷公的反应,高梦棠感觉他有点反常。

对于普通人来说,身上有“怪物”的血脉,似乎是一件值得自卑的事。

但对于雷公这样的人来说,不应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么?他们毕生的精力就用于研究里世界啊,死诞者还是里世界生物中的强者。

雷公的六代祖有一位死诞者,陈鸢提及这件事,雷公却好似蒙受巨大的羞辱,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陈鸢对雷公的愤怒视若无睹,起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雷公怒喝。

“做实验。”陈鸢说,“反正出不去,总不能一直坐在这儿发愁。”

人群散去后,高梦棠把队友召集起来,小声说:“我们的主线任务是击杀雷公,他是死诞者,想杀了他肯定不容易。我们不要被蜡油结界弄乱了节奏,先搜集一些情报。”

“分两批,跟踪他们。”隗维提议,“先弄明白前因后果。”

赫仑自告奋勇:“我跟踪雷公!”

“那我跟着陈鸢,”高梦棠沉吟片刻:“还有尹明乌。得找个人盯着尹明乌。隗维,你愿意去么?”

隗维点了点头。

“对他态度好一点,”高梦棠拍了拍隗维的肩膀,“我感觉尹明乌这个人还不错,对他偏见别太大。”

“盲者阁下,您真是……”隗维无奈地一笑,“尹明乌的好有条件。一旦遇到危险,他会第一时间把他的‘挚友’推出去挡灾。”

分配了任务,隗维拿出几枚易容药丸,分给他们。赫仑蹲了半个小时,蹲到一个和雷公关系很密切的员工,干脆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格斗时,那人挣扎得厉害,一个布袋子掉了出来,打开一看,竟是些黄纸、朱砂、绣花针和草编巫蛊娃娃。

什么乱七八糟的。赫仑顺手把布袋子揣在怀里,再易容成他的样子,跟在雷公身边。

“陈鸢这挨千刀的,”雷公一个劲地骂骂咧咧,“他不就是长得高一点,长得帅一点么,竟敢嘲讽我。”

一名实验员说:“雷公,你有死诞的血脉,这是值得骄傲的事。你为什么……”

“不准提这件事!”雷公拔高声音,“你是傻子还是聋子?”

实验员不吱声了。

赫仑跟在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天师呢?”雷公伸长了脖子到处看,“天师,您请来。”

前面的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赫仑。

赫仑:……我么?

我是李天师?

好像真的是。怪不得这人随身携带黄纸朱砂呢。

他连忙走到前面,雷公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带他来到一间空宿舍,反锁上门,又用桌子椅子挡住门。

随后,雷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天师,你也看到了,陈鸢是怎么羞辱我的。我还要请你帮帮我。”

赫仑脑袋有点直:“什么忙?”

当他看到雷公皱起眉,一脸怀疑时,赫仑意识到,他可能说错话了。

“这些事我们干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问?”雷公说,“作法诅咒他啊。”

赫仑定了定神,心生一计,他装模作样咳嗽一声:“形势紧张,我们危在旦夕。我神智不太清醒。而且嘛,这儿的风水不好。东西两座山形成鼠藏食之势,头顶破军飞临,属绝命位,脚下踩着龙脊背,也是大凶之势……”

幸好他平时看了不少小说,不懂风水,但会说点模棱两可的词唬人。

幸好,雷公也不懂,被他这一套词,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大师,那你说怎样才好?”雷公咬牙切齿地问,“我必须出了这口恶气。”

赫仑煞有介事地拿出黄纸和朱砂,蘸湿了手指,碰了下朱砂,在黄纸上胡乱画了几笔:“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和陈鸢有什么矛盾,说得越详细越好。”

“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雷公信以为真,娓娓道来,“陈鸢这死崽子,能活到现在,必须感谢我。”

陈鸢患有高功能自闭症,2岁成了孤儿。因为他不缺胳膊不少腿,被很多家长收养过,不到半年,就会被送回来,因为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就这样,陈鸢一直到8岁,被送回来10多次,还留在孤儿院。

昙花岭进行着大量人体实验,需要实验品。因此,他们是孤儿院、流浪者收容所的常客。黑宴开心善,每次都跟着去,怕他们草菅人命。

于是,黑宴开遇到了陈鸢,并收养了他。

“从孤儿院接陈鸢那天,我是义父的司机,办了手续,我们开车回去。”雷公说,“我在前面开车,就听到后座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紧接着,嘭!”雷公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脸上也绽开笑容,很快,表情又变得狰狞,“陈鸢拿了一把后备箱的手|枪,对着义父的脸,开了一枪。”

赫仑乱画符的手一抖,黑宴开是高梦棠的前世,赫仑不由得为他担心。

他的注意力全在符纸上,没看到雷公扭曲的表情。

手|枪的后坐力,对一个8岁小孩来说,还是有点大,那一枪打偏了,击穿了黑宴开的左肩。其他人立刻下车,把陈鸢压制住。

黑宴开始整个昙花岭的掌中宝,看到他受伤,其他昙花岭员工气得恨不得立刻把陈鸢的脑袋拧下来。

雷公:“我他妈滥发善心,收留了陈鸢。他12岁之前,都是我带的。那死崽子……”

“说重点,”赫仑没心情听他当爹的苦处,“重点讲讲你们之间的冲突。”

12岁,陈鸢的自闭症被昙花岭中的技术治疗得差不多,变得像个正常人,开始上寄宿学校。

“陈鸢上学之后,我自建的【乌云】逐渐发展起来。”雷公继续往下说。

【乌云】是昙花岭的子公司,围绕里世界这一母题,主要研究死诞者。

两年前,雷公申请加入昙花岭,陈鸢一直从中作梗。黑宴开无数次问过陈鸢,为什么反对雷公加入昙花岭,陈鸢每次的反应,都像疯子一样,一个劲地吼着“就是不行”,不回答具体原因。

“我救了他一命,他却这样‘报答’我,”雷公说,“这种白眼狼,我当然要诅咒他。”

谈话间,赫仑已画好了符咒,往巫蛊娃娃身上一贴,随便刺了两针,随后说:“好了。”

“就这样?”

“嗯。”赫仑说。他心想,雷公真是古怪,身上好歹留着里世界的血,竟相信人类的巫蛊之术,说出去,不怕被笑掉大牙。

离开之前,赫仑忽然想到一个细节,他眼睛一转:“为了诅咒效果更好,我还要念个咒。”

“念什么咒?”雷公连忙问。

赫仑摸着下巴,像模像样地思索良久:“依情况而定。我还得再了解一些细节。陈鸢成人礼上,准备公布一段录像,你知不知道录像的内容是什么?”

装有那段录像的设备,被高梦棠泡了水,彻底毁掉。他们至今不知道录像的内容是什么。

雷公脸色唰地变了,小小的三角眼中透出野兽班粗鲁的杀意:“不知道。李天师,诅咒结束了,你赶紧走吧。”

赫仑立刻开溜。

但很明显,雷公知道录像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