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回到了月亮上面。血肉培育基地和忍者培训体系已经在秘密建立了，如今只差这么一支死而复生的强大护卫队伍。
“拿来。”
千手扉间解开封印卷轴，将头发和尸体都摆到面前，便对着宇智波斑伸手道。
“什么？”
宇智波斑满脸茫然。
之后需要他用轮回天生之术他知道，但现在不应该先让爱人用秽土转生之术先塑造这部分尸骨无存的忍者的躯体吗？
“白绝。”千手扉间言简意赅，“秽土转生之术也需要媒介，生命力充沛的白绝就是绝佳的材料。”
宇智波斑的脸色变了：“必须用白绝吗？水之国的结界里面还有九只阳之尾兽……”
“那个不能动。”千手扉间扫了宇智波斑一眼，“先前你说要留着十万白绝用来供应神树的成长，所以我放任你抽干了九只阴之尾兽的力量。”
“可现在看来，在白绝的作用下，你的小世界成长的速度极快。恐怕等到小世界成长到极限时，十万白绝也不一定用得完。如此，倒不如把多余的白绝用来复活这批人。”
“不能不用吗？”
宇智波斑菜着脸弱弱地反驳。
他心中暗暗叫苦。
千手扉间看到的他的小世界和神树急速成长的表象根本就不止是白绝的作用，还有柱间私底下塞给他的大量的木属性查克拉晶石。
若只是白绝的话，恐怕十万白绝耗完了都不能让他的小世界成长到极限。
可现在，千手扉间却以为是这批白绝的效果太好的缘故……
若他将这批白绝交了出去，没了白绝之后他的小世界依旧成长得很快的事实就瞒不住了。
之后他和柱间暗中的计划又该如何进行？
宇智波斑想给千手扉间打造一个能够容纳完全体神树的世界。
千手柱间也想让自家弟弟的本体变得强一点，更强一点。
他们瞒着千手扉间，一拍即合。
因为，千手柱间知道，自己的弟弟肯定不会同意他透支生命力制造木属性查克拉晶石的事情。
宇智波斑虽然最初也反对挚友如此作为，但他拗不过千手柱间。
知道自己是阿修罗转世的千手柱间不想之后一个人孤零零地活下去。
在只想活到和漩涡水户一样年纪的千手柱间面前，宇智波斑最终退败。
而且，千手柱间说：“斑，我一直没能帮上扉间的忙，反倒连累扉间为了我的梦想忙活了半辈子。所以，就让我这个大哥至少为扉间做一件事吧。”
他的前半生都用来守护他的梦想了。
他也该用余下的后半生守护一次弟弟了。
“不可以。”
千手扉间这次没有让步。
他凑近宇智波斑，悄然扣紧宇智波斑的手腕，感受着手腕处的脉搏一下又一下沉稳地跳动。
他本人则贴到宇智波斑面前，与宇智波斑四目相对，鼻尖相贴，确保宇智波斑任何一丝表情都能被他尽收眼底。
“宇智波斑，你为什么这么在乎那些白绝？它们还有其他的用处吗？”千手扉间眯了眼，轻缓的询问似乎在一步步逼近宇智波斑想要掩藏的秘密，“还是说……”
“你有事瞒着我？”
随着拉长的语调吐出最后轻飘飘的几个字，宇智波斑觉得自己的思绪都被吓停了一瞬。
但他的表情、呼吸、心跳、脉搏，都没有任何变化。
宇智波斑也是顶尖的忍者。
就算天底下还没人有能耐拷问他，但他这方面的课程也不会落下半分。
“没有。”他语调轻松道，“我只是觉得有现成的尾兽不用，反而去用那些白绝很可惜……”
他的唇被堵住了。
千手扉间没等他说完便用唇封住了他的话语，扣着宇智波斑手腕的手也自然地松开，转而环住了宇智波斑的脖子。
爱人主动的亲吻让宇智波斑异常受用。他瞬间忘掉了正在被盘问的事实，转而回抱住千手扉间，顺从地张开牙关，加深了这个亲昵的吻。
千手扉间从喉咙间溢出一声轻笑。
在一吻过后，他不紧不慢地用拇指擦去宇智波斑唇上的水色，慢条斯理地继续盘问：“真的吗？”
“什么真的——？”
宇智波斑下意识追问出口，却又在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露馅了。
懊恼间，却只见眼前爱人的眉梢眼角都挂上了得意的笑容：“宇智波斑，是你自己说，还是等我亲自来查？”
千手扉间在这一刻确认了，宇智波斑有事瞒着他。
如果宇智波斑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么在他怀疑的瞬间，宇智波斑就会打蛇随棍上，势必要将一分被怀疑的委屈表现出十分，再用一百分的热烈响应来狠狠惩罚他竟然敢怀疑对方的行为。
可如今的宇智波斑表现得却太过老实了。
没有故意装可怜的撒娇，也没有追着他亲热的旖旎心思，更没有开口为自己讨他个十个八个好处的势必要占尽小便宜的行为……
这只能说明，宇智波斑的心思都放在了“怎么瞒过他”上面。
“没有瞒着你。”
宇智波斑讨好地啄了下千手扉间的唇角，一边在心中哀叹自己色令智昏，一边为自己找补。
怕千手扉间不高兴，所以不告诉千手扉间。
这应该不算隐瞒吧？
就这样，宇智波斑迅速做好了心理建设，在千手扉间面前也更有底气了。
“呵，那就算没有瞒着吧。”千手扉间轻声一笑，后退道，“快把白绝拿出来。”
紫眸和红眸对视片刻，最终宇智波斑撇过头去，不情不愿地从小世界中挪出数十具白绝。
千手扉间十分大方，查克拉输入之下，不仅那些尸骨无存只留有头发的死者拥有了完整的身体，就连尸体们也迅速被秽土包裹着填补了缺失或者腐烂的地方。
秽土转生之术并非真正的复活忍术，这个术能够做到的极限也只是将亡者的一部分灵魂拉回来。
还在这群亡者摸不着头脑之际，千手扉间便退了一步，让宇智波斑上前。
轮回眼发动，小世界中的白绝接连被消耗，死者们由秽土堆栈而成的身体却急速向着生人转变，就连灵魂也完完全全地回归到身体之内。
“扉间大人？我们……”
“斑大人？！您这是……”
“我记得我不是死在了……”
这群人不会不认识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
短暂的嘈杂声过去，见得立在最前方的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都没说话，这群人陆续沉默下来。忍者的素养让他们迅速列队，等待着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发话。
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又给这群人安排好巡逻守备的任务之后，千手扉间便迅速打发了这群人。
宇智波斑神色郁郁。
正事做完了，千手扉间八成要找他算账了。
他才不信千手扉间刚才那句话就轻飘飘放过他了。
果不其然，待到他们二人慢悠悠地往木屋处行去之际，千手扉间幽幽道：“宇智波斑，你觉得秽土转生之术和轮回天生之术搭配起来如何？”
“绝配。”
宇智波斑再满意不过。
就像他和千手扉间天生一对一样，他们的术也如此般配。
“我也觉得。”千手扉间神色温柔，意有所指道，“但是，我希望我不会再有用到这个组合忍术的一天。”
他希望宇智波斑的隐瞒不会造成他在意之人的死亡，他不想再用这两个术将亡者拉回人间。
“……不会的。”
宇智波斑愣了一下，旋即握上千手扉间的手，温声保证道。
“那样最好。”
千手扉间反扣住宇智波斑的手，声音悠远。
宇智波斑心中明悟，他隐瞒千手扉间的事情这时才算真正过去了。
在知道他有分寸之后，千手扉间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有昭明看着，水之国的发展始终没有脱离千手扉间的布局。花梨城忍者之城的名义早早便响彻了天下。
想要见到从未见过的血继限界吗？
想要学习更多的忍术体术幻术吗？
想要见识各式各样的忍者高手吗？
花梨城有忍者们想要的一切。
大陆的忍者一批又一批地通过水之国边境的结界，赶赴花梨城，但他们自水之国出来之后却鲜少提及里面的事情，只言称“身为忍者，这辈子必须要去一次水之国”。
就连大陆上的四大忍村，也默认村子里的人必须在水之国闯出名头才有资格接任影的位置。
随着时光流逝，一条传言渐渐传开：只有得到花梨城城主的认可，才有可能被神明的注视，从而得到更高深的忍术传承，见到更强大的忍者，见识更广阔的忍者世界。
在不时有得到花梨城城主接见的忍者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后实力便突飞猛进的事实下，这条传言渐渐被所有的忍者们奉为圭臬。
忍者的世界里仍旧纷争不断，但却多了生死擂台，多了野外禁区。想用争斗解决矛盾的可以随意二选一，前者是在花梨城居民的注视下一决生死。
后者是在刻意留出的可以肆意搏杀的地盘闯荡，里面栖息着九只仍旧在恢复力量的阴之尾兽，还有无数以杀人为乐，又或者借助生死搏杀提升自己的狂人。
没了贵族通过对立任务刻意引导的忍族内斗，忍者内部的纷争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游遍了天下，只偶尔会回木叶和漩涡一族小住，顺带看望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千手由美。
后来，他们死在了同一天。
千手柱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弟弟的责难，所以在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火速赶到的时候，千手柱间已经死去了。
他耗尽了身体剩余的生命力，留下了一堆木属性查克拉晶石。
千手扉间望着千手柱间的遗体久久不言。
宇智波斑陪在旁边心虚不已。
但最后，千手扉间面色如常地走完了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的葬礼。
宇智波斑实在受不了千手扉间周身压抑的气息，最终还是没忍住，期期艾艾地问了出来：“千手扉间，你……”
“这是大哥自己的选择。”
千手扉间嗓音有些嘶哑，却及时打断了宇智波斑的话。
他责怪宇智波斑并没有用处，将大哥从黄泉捞上来责问更没有用处。
现在这样，就很好。
真的吗？
宇智波斑张了张嘴，到底没问出来。
他觉得千手扉间生气了，气他和柱间的隐瞒，气柱间任性地死去。
当夜，宇智波斑的预感成了真。
忍者的世界没有守孝禁食的传统。
回到月亮上之后，千手扉间拉着宇智波斑就滚上了床。
隐忍的低喘变作了毫不遮掩的呻空格吟，总是被水雾蒙着的绯色眼眸也被毫不停歇地往下流淌的剔透泪珠洗刷得愈发惑人。
白皙修长的手臂牢牢地缠上了宇智波斑的脖颈，将主人用力塞进宇智波斑的怀中。
“别哭……别哭……”
平素里，宇智波斑最喜欢看那双绯色眼眸沾染上泪水的模样。然而，此时的他却心疼得不行，但却无力到只能不停地轻吻那双淌着泪珠的漂亮眼眸。
“别停……”
千手扉间低声呢喃着，双臂愈发用力，像缠在宇智波斑身上的一株槲寄生，试图从爱人的血肉中汲取活下去的养分。
而宇智波斑，甘之如饴。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的灵魂恍惚间被劈成了数瓣。
一瓣留在了母亲逝去的那一天，父亲的匆匆到来又离去，母亲咳血的柔弱姿态，还有那只染着血朝父亲伸去的手……
“宇智波斑，你会死在我前面吗？”
千手扉间抽出一只手来，虚虚描摹着宇智波斑的脸颊，目光迷离。他似是在看着身上的宇智波斑，又似在透过宇智波斑看记忆中的场景。
“不会。”
宇智波斑坚定的语气和热烈的动作撞破了千手扉间破碎的意识。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似乎清醒了些，但他的意识仍旧有些混乱。
他忽然又想到了在母亲去世前，他愚蠢地把大人的玩笑话当真，偷偷跑到镇上的事情。
那是他和宇智波斑的初见，是他这辈子厌恶宇智波的开端，当时的他还阴差阳错地被宇智波斑逼进了游廊。
千手扉间忽然就笑了。
他突然特别想吻一下宇智波斑，吻一下曾经那个单纯的、热情的、善良的小宇智波。
他想撑起身去碰碰宇智波斑的唇，但他没有力气了。
“宇智波斑，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镇子上吗？”
千手扉间瘫在床上，白色的发丝如海藻般散落在周身，合着身上开出的层层迭迭的绯色花朵，简直比传说中惑人的海妖还要迷人。
而唯一能见到这副世间罕见的美景的神明早已被迷得晕头转向。
神明被情空格欲充斥的大脑几乎完全失去了处理这段声音的能力，也只能本能地重复着话语中的寥寥数字：“……为什么？”
千手扉间轻笑一声，示意宇智波斑俯下身来。
便在宇智波斑倾身之际，千手扉间猛地抱住宇智波斑翻了个身。他闷哼一声，皱眉缓了一会儿，才摸上了按在他腰间的手，与其十指相扣。
“因为……”他咬着眼前泛红的耳垂，闷闷笑道，“那时的我听说，镇上有可以解决一切病痛的神医，而且就在游廊里。”
焉红的舌尖舔了舔唇，千手扉间笑得颇为暧昧：“以前的我很不喜欢这番话，但现在看来，族里的大人似乎也没有说错……”
“你说对吗？神医大人……”
剩余的爱语淹没在交融的唇齿间。
宇智波斑不想反驳千手扉间的话，但他想把那几个胆敢撺掇小扉间去游廊的千手给狠狠修理一顿。
他没有忘记，千手扉间对情爱之事的抗拒便始于此。
将小扉间送到游廊门口的他是个混蛋，在小扉间面前胡乱开玩笑的大人们更是混蛋！
“对不起……”
宇智波斑摩挲着爱人脸颊，心底的歉意简直无处安放。
“不用对不起。”千手扉间缩到宇智波斑怀中，指尖绕着落在肩上的一缕黑发，笑意清浅，“也难为你肯等了我那么久，我们扯平了。”
他的爱人，忠诚，热烈，又足够强大，不会突然死在未来的某一天。
千手扉间再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疯狂的发泄之后，千手扉间似乎能理解大哥的选择了。
如果宇智波斑死在他前面的话，恐怕他也不会选择独活。
这么想来，大哥选择追随水户姐而去，也实在没什么可指摘的。
湿润的眼睫颤了颤，将主人的心思收敛得一干二净。
他释然道：“宇智波斑，你说大哥连我的面都不敢见就去了黄泉……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大哥这辈子实在没什么遗憾的了？”
不然以大哥的性子，一定会抓着他絮絮叨叨许久。
“……没错。”
宇智波斑眨了眨眼，看着头顶的房梁，没让千手扉间发现他眼底的湿润。
死去的不仅仅是千手扉间的大哥，还是他的挚友。
柱间走了，也将千手扉间托付给他了。
那一堆遗体旁边的查克拉晶石就是无声的拜托。
他又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过段时间回木叶看看怎么样？”千手扉间将额头抵在宇智波斑肩上，神色恹恹，“宇智波泉奈之前不是传信了吗？木叶有些人跳得太欢了。”
“大哥都已经不在了，也不会再有人为他们求情，还忍着这群人干什么？”
“好。我也有许久没有见过泉奈了。”
宇智波斑突然有种预感，他应该去见一见弟弟了。
不然他怕，怕泉奈和柱间一样，瞒着他和千手扉间，悄无声息地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