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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打架

第23章 打架
薄寒臣本来就没打算躲着偷听, 只是迟诺的电话是他的意料之外。

实话实说,他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可是这通电话把他钓成了翘嘴。

走廊名贵华丽的地毯似乎更加柔软了。

薄寒臣眉梢挑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插进领节里, 将领带扯了下来, 黑色的领带蜿蜒在手掌间,被他一道一道缠在了拳头上, 当做护手, 说:“薄戚时,你怎么能当着人家丈夫的面, 挖人家墙角呢?”

迟诺这一通电话简直是对薄戚时的当胸一剑, 刺得他血肉模糊。

他完全没办法坦然接受迟诺如此决绝的割席行为, 是薄寒臣当了他的道, 薄寒臣死掉就好了。

薄戚时:“你也不过是趁我不在江城这段时间掀起了点风浪, 有我在, 哪轮得到你吃上好饭?”

只不过。

回应他的不是薄寒臣的争辩。

而是一记重拳。

薄戚时被薄寒臣一拳砸在了脸上, 整个人都被掀翻了。

薄戚时自幼学习军事化格斗, 只不过他学习这些格斗术是为了锻炼思维敏捷程度和身体耐力, 薄寒臣练这些是为了在地下拳击场上活命,两人的实力自然不能相比。

薄寒臣抓着他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舔了下唇角, 笑得邪气:“你不是已经回来三个月了吗?我这不是还在风生水起?你有本事就把我送进去,再来叫嚣吧。”

薄戚时的愤怒值也到达了顶点, 如果能当场打死薄寒臣, 让他坐牢, 他也愿意。

反正过去三年他也和坐牢没什么区别,都坐出经验来了。

两个矫健的男人厮打在一起, 薄戚时被薄寒臣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引得周围人阵阵惊呼。薄戚时来之前想着今天会在迟诺这里遇冷,还叫来了几个兄弟帮忙忆往昔,就在隔壁包厢里,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他们也出来了。到薄戚时被揍得鼻青脸肿,连忙加入了混战。薄寒臣的几个朋友也不甘示弱,一群人打得不可开交。

周姐可不敢上去劝人,只好打电话叫来了安保,顺便让会所经理协助她,帮她把其他客人手机里拍的打斗视频全删了。

薄戚时的一个兄弟被打得满头是血,拎起一把椅子就要往薄寒臣背上抡。

迟诺生怕薄寒臣挨打,上去就要帮薄寒臣,被楚枫眼疾手快地拽住拉回,又急又气地说:“你要是真挨上他们一拳,明天薄寒臣就得给你买寿衣了,你这小身板能和他们那群长了一身钢筋铁骨的糙汉子比吗。”

那张椅子并没有砸中薄寒臣,反而狠狠砸在了墙壁上,红实木椅子被砸个稀烂,不敢想象砸在人身上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们打架也不单单是薄戚时言语调戏了迟诺,而是早就埋下的因果。

早些年,薄戚时经常带着兄弟对薄寒臣下死手,这些年薄寒臣只在商场上制裁过他们,还真没对他们拳拳到肉过,今天也是借着由头把他们往死里打,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夜已深。

江城瑞新区派出所。

一名警察拿着保温杯里泡的枸杞水喝了一口,掏出了笔录记录本儿,抬眼看了一下薄戚时。一向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非常的狼狈,头顶还被人开了瓢儿,干涸掉的血迹将头发粘成一片一片的。

警察:“年龄。”

迟诺踢了一个人两脚,也被抓了,小声说:“23,01年的。”

薄戚时:“30,94年的。”

警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明事理地惦记别人家的小年轻呢?”

薄寒臣抬眼看了一下警察,说:“相由心生,你可以攻击他丑陋的长相,但是不要攻击他的年龄,每个人都要经历三十岁。”

警察看过薄寒臣的《卧底故事》,虽说不偏不倚,但是心里对薄寒臣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而且他们打架本来就是薄戚时言语调戏迟诺,不能因为他被打得很惨就不负主要责任了。

警察欣慰:“你学学看看,还是一个好市民应该有的素质。”顿了顿,“那个,薄先生你的年龄呢?”

“30,94年的。”

警察:“……”

敢情是也戳到你的痛点了。

做完笔录,双方打架闹事五五开,显然都没有对簿公堂的打算。

警察通知了为首三人的家属来缴纳保释金,让他们签了和解书,他们就能走。

薄戚时和薄寒臣、迟诺他俩分开关着,只不过拘留室是L型设计,中间隔了一道墙,又是铁栅栏门,双方只要一个抬眼就能看到彼此。

薄寒臣俊美的五官透着几分心不在焉,他全程吊打薄戚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只有指关节摩擦出了红色,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发丝散落了几缕,为他平添了几分久违的少年感。

迟诺以为他受伤了,双手捧着薄寒臣的拳头,拇指轻轻揉着他的指关节,有点懊恼:“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就不叫你了,还以为你打他两拳就完事了。”

薄寒臣:“害怕了?”

迟诺轻叹一口气:“没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么看着你心事重重的?”

薄寒臣:“没有。”

迟诺急了,开始掀他的衣角察看:“你撒谎!”

薄寒臣:“……”

确实有。

他打了薄戚时,他年少时期,不止一次见过吴芳雪和迟爸爸同薄戚时温馨出镜的画面。

等下吴芳雪要来,他心里的负罪感就多了一层,他好像一开始就在为难这家人在他和薄戚时之间做出抉择,这一天真正到来,他又怕自己是被嫌恶的那一个。因为他太喜欢迟诺了,爱屋及乌,也想和迟家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他在贪恋迟诺的家庭幸福。

没一会儿,吴芳雪就和迟爸爸来了。

吴芳雪缴了保释金,警察也打开了拘留室的门。

迟诺刚一走出来。

吴芳雪就揪住了他的小耳朵,说:“刚刚我接到电话,还以为穿越到你哥刚叛逆那会儿了。你怎么能撺掇寒臣打人呢?”

迟诺噘噘嘴:“薄戚时羞辱我,污蔑我陪他睡了,我让我老公揍他有什么错吗?”

吴芳雪一开始不知道这一层,听了迟诺的话,才知道不是迟诺耍小性子,她本来就不舍得下多重的力气,顺势揉了迟诺一把,从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绢,塞迟诺手里,说:“还不赶快把你老公身上的血擦擦。”

迟诺:“哦。”

又不是薄寒臣的血,薄寒臣打人的时候跟玩切水果游戏似的,一拳一个。

吴芳雪和迟爸爸看向薄寒臣的眼神只有关切和心疼,没有一丝责怪。

他儿婿揍了欺负他儿子的人,放鞭炮还来不及呢。

吴芳雪转而走到了薄戚时的拘留室前,说:“戚时,我们谈谈。”

薄戚时抬眼看吴芳雪:“吴老师。”

其实发生了什么吴芳雪心中多少有数,只是不知道细枝末节罢了。

吴芳雪说:“戚时,诺诺已经结婚了。你这三年经历的痛和苦我也知道,可这不是诺诺和寒臣导致的。是你爷爷亲手造成的。就连诺诺在东耀被踢出局,其中也有你爷爷的手笔。你被强行送出国的时候,我也想过你和诺诺是否是相爱的,所以那个时候尽管我们家很艰难,也没向你爷爷低头,他哥卖了地还诺诺的违约金。就是为了不在你们相爱的时候背刺你,结果我们发现不是的,诺诺和寒臣结了婚,但凡诺诺心里有一丝一毫对你的爱意,他都不会做这样的选择。不相爱又强求有什么意思?”

薄戚时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我。”

吴芳雪也并非冷血的人,薄戚时毕竟是她的得意门生,难听的话她说不出口:“你如果想和我们和平相处,以后我们就正常相处。如果还要走极端去伤害寒臣和诺诺,我们只有分道扬镳,这是原则。寒臣是诺诺的爱人,是我们的家人,请你尊重我们这一家的选择。”

更难听的话吴芳雪没有说。

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造谣诺诺陪睡,一旦有了这个传闻,不知道会鼓动多少蠢蠢欲动的人,就算迟诺身正不怕影子,也免不了遇上职场性骚扰。

就为了试探一下迟诺是否在意他,就扶持东耀那个垃圾公司,往他们一家人伤口上撒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薄寒臣心底涌出一股暖流,他好久没有感受到来自家庭的保护了。

他有点后悔对薄戚时下重手了,如果他要是被薄戚时打得遍体鳞伤,说不定能拿到更多优待。

薄戚时目眦欲裂。

他感受到的家庭温暖,也是来自迟家,这些竟然全部被薄寒臣夺走了。

薄寒臣和迟家一家出了派出所。

迟爸爸:“寒臣,晚上还忙吗?”

薄寒臣也很少处理家庭关系,下意识就想说:忙。

迟诺一和爸爸妈妈相处就爱撒娇,皱皱小鼻子,不满:“爸爸,你怎么老是提醒他这个工作狂这些?”

薄寒臣:“……”

吴芳雪:“你们晚上肯定没吃好,我刚刚特意没让迟绪来,让他在家准备一点家常菜。寒臣这次从外地回来,还没来家里坐坐,正好一起吃个饭。”

迟爸爸是江城大学历史系教授,在江城大学的家属院区有一套房子,他和吴芳雪住了几十年住习惯了,就没有搬迟诺买的新房里。

迟诺也经常时不时跑回家住,经常有粉丝在学校偶遇他。

到了家。

迟爸爸将车停在楼下,众人上了楼。

迟绪听到了过道里的走路声,托着拖鞋过来打开了门。

正好和薄寒臣对视,火药味挺浓的。

薄寒臣挑了挑眉:“不欢迎?”

迟绪:“看得出来,你这是没被揍多狠。”

很温馨的四室两厅。

薄寒臣很少来,更很少留宿。

只是他现在的衣服上有不少血迹,需要去洗澡换新衣服,迟诺让薄寒臣去自己房间洗,又去给他要了一套迟绪的新衣服,两人差不多高,体格也相似,薄寒臣穿迟绪的衣服也不觉得紧。

薄寒臣在迟诺的房间洗了澡。

迟诺的浴室干干净净,毛巾上印着可爱的小熊,到处都散发着浅浅淡淡的香味。

和迟诺生活久了,估计自己身上也会被沾上不少香气。

薄寒臣洗完澡,用浴巾擦了一下身体,换上一套新睡衣,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迟诺晚上不怎么吃饭,想回房间刷剧,躺床上休息。

薄寒臣抓住他的手腕,说:“陪我。”

迟诺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和别扭,感觉有点新奇,明净的小脸凑到他面前:“你在紧张吗?”

薄寒臣:“当老公的,有几个不怕岳父和丈母娘的?”

也是。

迟诺第一次陪着薄寒臣去孟家,也紧张坏了。

两人刚上餐桌。

迟爸爸拿来了一罐药酒,说:“这是朋友送我的,专治跌打损伤,味道更是纯得要命,我平时一口都舍不得喝。寒臣,你可别仗着年轻就对身体不管不顾了,等会儿我陪你喝两杯。”

酒?

薄寒臣万一又发情了怎么办?

迟诺脸色有点红,也有点急:“爸爸!”

薄寒臣经过上一次酒后失忆,也不打算再喝酒,说:“我吃点药就好了。”

迟绪已经给他倒上了,端到他的嘴边,他刀子嘴豆腐心是其一,其二就是薄寒臣帮他弟打架,迟诺万一一感动在家里对着薄寒臣献身了,他还是更倾向于两人真心相爱了再做,而不是打完架荷尔蒙爆棚顺势而为了,不然迟诺这个小纯爱批没准事后又后悔了,只要把薄寒臣灌醉了,就不会有这个风险了。

于是,迟绪劝说:“你还以为自己跟十几岁一样是铁铸的?真有个好歹,你让我弟弟守寡吗?”

薄寒臣还想推脱。

吴芳雪也劝说:“这个药酒有奇效,我上一次闪住腰疼得要命,喝了点感觉浑身都是劲儿,你爸爸平时都舍不得让人喝,迟绪摔伤了都只能吃三七片。”

一口热酒被灌进了薄寒臣肚子里。

一旦这个事情开了口,那就是一口又一口。

药酒性子烈。

没一会儿,薄寒臣冷寂的眼角都喝出了几分撩人的红,跟勾人的狐狸精似的,薄薄的金丝边眼镜,高鼻梁,唇薄而红,懒懒散散地用手撑着下巴,说:“真喝不了了。”

吴芳雪又给他碗里夹了两块排骨,有点抱怨地说:“你们就知道让他喝酒了,也不知道让他吃菜,不然怎么会醉那么快。”

“没醉。”

薄寒臣又把排骨吃了:“谢谢妈。”

吴芳雪:“这么懂事儿,看来是真醉了。”

迟诺有点担心:“还能走路吗?”

薄寒臣冲他淡笑了一下,说:“我住哪?”

迟诺目光闪躲了一下,余光瞥了一眼爸爸妈妈,生怕他们看出他和薄寒臣有一点不和睦,说:“还能住哪?肯定是我房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

总感觉薄寒臣这句话就是装醉套他!抢他的床!!!

不然不应该说能走路,而不是问住哪吗?

一开始,迟诺是想让他睡客厅的(。)

迟爸爸和迟绪扶着薄寒臣往房间里走,路过卫生间顺道让他用漱口水冲了一下口腔,不然睡一夜,嘴里的酒味散不了,那可是灾难级别的。

一家人散了席,已经到了夜里11点了。

迟诺又吃了一会儿,他夜晚很少进食的,这会儿实在熬的有点久,当夜宵吃了,还有就是他有点担心薄寒臣一会儿兽a性大发,两人真睡了也没啥,就是他找不来新奇的理由去糊弄对方了。

迟诺磨磨蹭蹭到了十二点,又去洗漱了一番,才回房间。

他的床很大,是2.2m×2m的。

薄寒臣躺在他的床上,身上盖着他的小印花白色夏凉被,房间里空调的冷风静静地吹拂,竟然诡异地和谐。

迟诺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他的床是靠墙放的,两面都顶着墙面,他只能从薄寒臣那一边或者床尾上床,只是他刚爬上床,钻进被子里,他的手腕就被薄寒臣握住了。

薄寒臣睁开了含了几分醉的丹凤眼。

迟诺吓了一跳,漂亮的杏眼都睁大了几分:“你没睡?”

薄寒臣答非所问,含情的视线在他脸上细细游走,说:“我身上有点疼,可能是被薄戚时揍得狠了。”

迟诺半信半疑,但还是掀开被子去给他检查,找来找去没找对地方。

不等迟诺继续找,薄寒臣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握住了迟诺柔软的小手,抓着在掌心里揉捏了两下。

迟诺非常抗拒地往后收手,小声控诉:“薄寒臣,你欺负人!你个老流氓!”

薄寒臣清寂的眼角笑出几分妖冶,顺势把迟诺压在身下,他胃里烧了邪火,酒气在炙烤着他正常思考的神经,想做,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说:“试一次,应该很舒服的。”

迟诺抿了抿唇,娇气地说:“不要。”

过了两秒,他突然执着于上一次的荒唐,如果不是他,也会正常发生下去吗?

迟诺抬起漂亮清澈的眸子,认真盯着薄寒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迟诺。”

两个字猝不及防落进了平静的心湖,搅了个天翻地覆。

薄寒臣慢条斯理地盯着他,过了几秒,认真科普:“笨蛋老婆,我没醉,醉了的人根本不会映。我只是单纯想占有你,感受你罢了。”

迟诺雪白的耳根发烫。

薄寒臣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向了床头柜,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手机录音。

他就不信,他醒来了还能忘记。

这个奸夫,就算是他自己,他也会拿着百分百认真的态度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