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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池殊将麻烦的裙摆撩起, 半跪下来,照着塔瑞拉手稿上所写的办法,用荆棘刺破了左手的中指。

第23章

池殊将麻烦的裙摆撩起, 半跪下来,照着塔瑞拉手稿上所写的办法,用荆棘刺破了左手的中指。
红色的血珠冒出, 顷刻就被荆棘吸食干净。

它们如有生命地缠绕上他的指尖,钝刺缓慢地陷入他的皮肉, 耳边仿佛传来满足的喟叹。

一阵风吹过,原本细微摇晃的蔷薇剧烈地颤抖起来, 它们的颜色似乎更加鲜艳了, 一条条猩红的液体沿着花瓣流淌下来。

池殊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花, 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他的手撑住地面,勉强维持了平衡。

此时此刻, 他的大脑像是被棉花塞住, 身体的虚弱影响了他的思考。

耳边传来沙沙的响声, 仿佛幼虫啃咬血肉。

他发现, 自己身下的影子开始膨胀,抖动, 从边缘探出一条条触手状的东西,很快, 一只黑色的怪物自其间蜕生出来。

它黏液般无定形的身躯缓慢地聚拢, 最终形成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的影子, 身穿漆黑的燕尾服,头戴礼帽, 光滑的面孔犹如灰雾, 没有五官。

它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声音无比低沉,如同发自最深的黑暗。

“晚上好, 我们又见面了。美丽的‘小姐’。”

“或许,我该唤你‘公爵夫人’。”

“你这次又想向祂祈求什么呢?——不过,恕我直言,你的身上,已经没有可交换的东西了。”

阴冷可怖的气息席卷而来,对方身下庞大的阴影蠕动着,不时探出几根触手,如同恶魔狰狞的獠牙。

池殊的眼前突然跳出一行提示。

【请注意,你的话语应当符合人设,一旦npc怀疑值提高,本身份卡将作废,直接判定玩家在特殊场景内死亡。】

符合人设……

他眸色微动。

那么很多事情就不能直接问出口……只能以一种迂回的方式,来获得线索。

半跪在地的青年微微仰起头,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

“怎么,伟大的祂不是会平等地朝每一个身处于绝望中的人都投来注视么,作为祂的侍者,你刚才的话,可不太妥当。”

那一瞬间,它黑暗的影子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即,半俯下身躯,拢起不断生长又消失的手指,朝天际做了个怪异的手势,像是在请求谁的宽恕。

“您说的对,是我僭越了。”

它转身,灰色的面孔直直地朝池殊看了过来。

“但您与我的交易已经完成,我只负责在您生命的最后取走灵魂,这是我们早已约定好的。”

对方虽然没有眼睛,池殊却能感受到来自它的冰冷注视,那视线仿佛穿透他的身体,无孔不入。

“派克,你在指责我的失礼么?”

他的唇瓣紧紧抿起,攥紧的苍白指尖显示出不平静的内心:“是的,我的身上已经没有可交换的东西,那是因为我早已向主献上了我的所有,完完整整,毫无保留。祂会拯救一切真正信仰祂的人,当他们身处于痛苦与迷惘里,不是么。”

派克朝虚空深深行了一礼,口吻里带着敬畏:“祂乃至上的命运之主。祂从来清楚,人类命运生来不公,若弱者无法自救,那么信仰祂,将会成为唯一的出路。”

它沉默地注视着这个弱小的人类。

相较于它,对方的身躯实在太过纤细、柔弱,它能看见,他的生命虚弱得犹如即将熄灭的残烛,但脊背却倔强地挺直着,眼眸中闪烁着某种东西。

某种人类所独有的东西。

派克道:“好吧,作为交易的赠品,您可以问我三个问题。当然,我也有选择是否回答的权力。”

青年半跪在如血的花丛间,黑色的衣裙铺散开来,如同休憩的蝴蝶。

他问:“你不会说谎吧。”

“如果我选择回答,那么就不会。”派克说,“现在,您可以开始提问了。”

池殊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短暂的思索后,缓缓说出第一个问题。

“我家族中的人是否已获得了繁荣?”

“自然。”它沙哑的语调夹杂着一丝怪异,“兰朗家族将永久地繁荣下去,一切族人都已获得永恒的幸福,因为您的牺牲。”

池殊微微一愣,忽然间,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语中的一处漏洞。

他忍不住问。

“他们……”还活着吗。

不,不对。

最后的半句话被他及时咽了回去。

不能这么问。

如果真相是他猜的那样的话……

片刻,青年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那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这次派克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您很美丽,”它补充,“灾厄般的美丽。但您的内心千疮百孔。您曾经对我说,兰朗家族的所有人,血液里都流淌着疯狂的因子,我想,这句话很适合您。”

闻言,他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敛了下去:“我知道了。”

“最后一个问题。”池殊的视线直视向那张灰色的面孔,一字一句,“通往古堡五层的门,该如何打开?”

几秒的死寂后,黑影开始缓慢蠕动,男人的皮肤变得满是褶皱,巨大的身躯坍缩下去,与影子融为一体,如同粘稠的黑色沼泽。

“走入四楼尽头的左侧房间,找到右数第二只柜子,最底下的那一层,钥匙就在那里。”

派克消失了。

月亮在这时自云层后升起来,灰冷的光打在青年的身上,照亮他指尖的伤口,以及手腕上被淡红洇湿的绷带。

血还在自那里缓慢地渗出,没有一丝一毫愈合的迹象。

池殊站了起来。

通过派克的回答,他的心头已经大致有了猜测。

不管是塔瑞拉向恶魔的祈求,亦或是他在公爵古堡内的死亡,都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最后一个问题纯粹出于他的个人私心。

池殊之前就发现,五楼门上的锁无法以普通的手段打开,除非使用特定的钥匙,就和二楼住客房间的门一样。

那会因为担心有怪物藏在门背后,他没有进去,现在正好打算趁这个机会,去五楼看看。

池殊穿过一楼大厅的黑暗,沿着暗红曲折的楼梯缓缓而上,一侧烛台上的火黯淡地摇曳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他身上的裙摆又长又宽,没走几步就会绊到脚,走到二楼,池殊实在受不了了,干脆从商店里兑了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就把长及脚踝的裙子剪到了膝盖以上,变成了中短裙。

下身的重量瞬间减轻,池殊轻松了不少。

剪完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忍不住四周看了看,像只鬼祟的小猫。

这儿没有人,应该……不会有人设崩塌的风险吧。

池殊继续往上走。

没有了长裙的负担,他的速度稍稍快了一些,但因为身体上的失血debuff,每走几步就得扶着扶手歇一会儿,望着面前漫长没有尽头的楼梯,池殊都怀疑自己会在到达五楼前直接晕过去。

走入四楼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冰冷的钟声,空荡,悠远,接连敲击了八下。

池殊身形不由一僵。

这里的时间流速似乎越来越快了。

他不知道这个场景内的塔瑞拉会在何时“死去”,但一旦死亡,就昭示着他探索的终结,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有用的线索。

长廊内只余下池殊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他站在尽头的门前,试探着拧动把手。门,竟应声而开。

没有上锁。

他记得薛琅同他讲过,四楼里只有一扇没有上锁的门,是儿童房,但这显然不是儿童房,房间内的陈设和他之前看到的那些都不一样,更宽敞,也更加古朴阴森。

家具的型号都很大,矗立在阴影中时,如同暗中蛰伏的怪物。

池殊走了进去,很快就找到了派克所说的那只柜子,蹲下身,拉开了最下面一层的抽屉。

一把银色的钥匙映入眼帘。

池殊拿起了它。

旁边跳出系统的提示。

【获得任务道具:五楼的钥匙。

物品介绍:一把只有公爵才有的钥匙,除了它,没有任何办法能打开那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锁,正好防止了某些喜欢用小手段的人闯入。

还等什么,带上它赶紧跑吧,虽然谨慎的公爵藏了很多这把钥匙的复刻版,但一旦被他发现少了一把,你就等死吧。】

池殊·喜欢用小手段的人:……

不管在哪里,这个游戏的文案还是那么抽象。

他出了门,沿来时的路往回走,根据钟声,现在应该是白天,但窗户外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的光亮,古堡内的事物仿佛仍在沉睡,死寂笼罩着这里。

楼梯间内,池殊一步步顺着阶梯向上走去。

他即将到达最后的目的地。

那扇高大老旧的木门正立在楼道的尽头,烛油无声燃烧,照出门上黑红的痕迹以及或深或浅的抓痕。

钥匙对上锈蚀的锁孔,插入,拧动,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锁被打开,门缓缓裂开一条缝隙,如同怪物张开了嘴巴。

池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他小心地走了进去。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一片黑暗,四周零星分布着烛台,阴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浓稠得仿佛化作液体流进气管。

池殊感到脚底有点粘,低头看了看。

这时候,他才发现,脚下的地面不是均匀的黑色,而是被无数拖行的血渍染成的暗红,它们牢牢地凝固在石砖上,像变质的糖浆。

这里摆满了画作。

不仅是墙上,随处可见的木支架上,乃至连天花板上都是画。

画面上大片的猩红刺得池殊一阵眩晕,他试图把视线从上面移开,但密密麻麻的油画几近摆满这个空间,上面或是腐烂的躯体,或是睁开的眼睛,看着它们,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尖利的惨叫,血肉的浪潮将他给淹没。

池殊忍不住想到四个字:精神污染。

并不是平常开玩笑的那种用词,这里的画,真的能造成这种效果。

空间内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哼歌声。

空灵、幽冷,如同鬼魂慢慢飘荡,将模糊的歌词顺着阴冷的气息传入耳朵,但绝不是幻觉。

那一刻,画面上的东西仿佛活了过来,池殊呼吸微窒,想要后退,但这里四处都是油画,避无可避。

它们仿佛在朝最中央的青年缓缓聚拢。

池殊面容苍白,小心地在画架间穿行着。

忽然,他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只见几只并排摆放的敞开铁罐,里面分别盛着黑红色的鲜血、半凝固的脂肪,以及灰白的脑浆。

冷意在心底蔓延。

这里的画,全都是用人身上的东西画的。

尸体便是画的颜料。

其中一幅油画旁放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木质的手柄连接着金属,上面凝固着斑驳的血点,池殊拾起了它。

眼前跳出一行行提示。

【获得C级道具:油画刀。

物品介绍:顾名思义,一把用来把油画铲掉的刀。虽然它是一把刀,但只能用来铲油画。它的作用是,你可以用它把一切油画都铲掉。

……好吧,这么说可能有点歧义,换种说法,对于副本里那些“特殊”的画作,这把刀有着奇效。】

他将道具收好,看到角落里那一扇隐藏在阴影中的门,女人的声音,似乎就是自那里传出。

池殊一点点朝那里走近。

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狭长的暗红的缝,空洞的歌声越来越清晰,但歌词却难以分辨,它们自耳朵旁轻轻滑走,只余冰冷的回音。

他的眼睛贴上了门缝。

里面的光是如血的猩红,天花板,四壁,地板,仿佛都涂抹着血。

房间的中央,坐着一个女人。

不,准确来说,是顶着人头的一副骷髅。

她背对着门,头部完好无损,长发遮挡到腰际,但脖子之下,却是白森森的骨架,没有一丝一毫血肉的填充,惨白的五指间拿着一只画笔,一边哼歌,一边在面前的画板上涂抹着。

待池殊看清了些,才意识到,她手中的画笔,也是骨头做成的。

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拖行声,尸体的身躯被一格一格地拖上楼梯,关节摩擦过地板,脚步在朝这里走来,就和那天他在四楼经历的一样。

池殊心头一跳。

女人似乎听见了,歌声立刻停了下来。她起身,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的、没有五官的脸庞。

池殊连忙后退了半步,腿不小心碰到画架,发出咔嚓的声响,幸好,外面越来越大的脚步声将他这里的动静给掩盖。

他飞快寻找着这里躲藏的地方。

墙角处摆放着一只巨大的箱子,高度到他的腰部,池殊连忙走过去,费劲地推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脚步停在门口,背后传来锁眼转动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池殊直接翻了进去。

箱盖在他的头顶合上。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刚进去的那一瞬间,池殊就有些后悔了。

身下躺着几具已经发硬的身躯,冷得像冰,全是尸体。

他将手电的光线调到最低,打开的那一刻,一张双目暴凸、面容肿胀的青白面孔冲入视野,青年呼吸微窒,身子往后靠了靠。

借着手电的光亮,他发现箱中一共有六具尸体,有男有女,他们的尸首都还算完整,衣服上都有磨破的痕迹,看样子是被公爵一路拖到这里。

箱子很闷,池殊小口呼吸着,以防生生窒息在里面。

耳边隐约传来说话的声响。

池殊将耳朵贴上箱体,一片死寂间,他听见了男人自胸腔深处发出的、沙哑的嗓音。

他吐了一个含糊的音节,像是在叫女人的名字。

“钥匙……”

男人的字句模糊不清。

“入侵者……”

池殊的心跳微微加快。

公爵已经发现有人偷走了他的钥匙。

下一刻,他清楚地听见脚步声再度响起,而后越来越近,目标明确地朝他所藏身的方向走来。

池殊有些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手电昏暗的光芒染上了血,显出一种诡异的色泽。

他的视线对上周遭尸体们大睁的、布满血丝的空洞眼睛,它们或躺或坐,此刻都在直直注视着他,池殊的脊背悄然出了一层冷汗。

木箱被一只蜡白的大手掀开。

阴影笼罩,伯恩公爵的上身探了进来,而后久久定在那里,像是在检查尸体。

青年的身躯藏在尸体下,透过它们重重叠叠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一点外面的东西。

池殊控制着自己的心跳,让它平缓得微不可闻,时间犹如静止,他看不见公爵的眼睛,却感到对方冰冷的注视。某个瞬间,他都有种自己被发现了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阴影缓缓移开。

下一刻,伴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池殊身体一沉,胸口被压得险些碎裂。

又有一具尸体被扔了进来。

木盖重重合上,视野重新陷入了黑暗。

池殊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躺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见一点外面的动静,才吃力地将自己身上的尸体搬开。

浓郁的尸臭已经令他的嗅觉近乎麻木,箱子内的氧气含量已经变得很低,他有些艰难地呼吸着。

巨大的箱子被从里面缓慢顶出一条缝隙。

片刻,箱盖彻底被打开,一只苍白的手抓住箱沿,而后用力。青年费劲地将身体从里面弄了出来。

池殊倚在墙角,无声喘息,他的发丝已经凌乱,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失血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他蜷缩着缓了半晌,才勉强站起。

耳边又隐隐约约地回荡起了女人的歌声。

那一头房间的门现在正半开着,远远地,池殊能看见一道只余骨头的影子,猩红的血光里,她纤细修长,长发及腰背对着他。

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走出了这里。

几乎在五楼的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池殊撑住膝盖,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半晌,他扶着墙,一点点下了楼梯。

楼梯上多出了暗红的血迹,一路蜿蜒向下,仿佛没有尽头。

池殊顺着它往下走,到二楼的时候,伴着一道急匆匆朝他靠近的脚步,他看到女仆正自走廊的一头向他走来。

她皱着眉,一把抓住他的手。

“您怎么在这里?快点和我回去。”

池殊任由对方连拖带拽地拉着自己上了楼,回到了塔瑞拉的房间,桌面上已经摆好了银盘、小刀、与纱布,看来对方要进行新一轮的取血。

女仆的眼中闪动着他熟悉的狂热的神色,她几近虔诚地捧起那只苍白无力的手,解开纱布,看着红色的鲜血一滴一滴流入银盘。

池殊并不疼,看来游戏特地调低了他的痛觉,还算有点人道精神。

他歪头盯着对方,忽然问:“这是第七天吗?”

此时此刻,女仆仿佛已经感知不到外界,她浑浊的双眼一片空洞,只是凭本能回应着:“没错……”

她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池殊轻轻挪开视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女仆也不纠结,继续蹲在他的身前,用癫狂的目光死死盯着手腕上流血的伤口。

银盘中的血液缓慢地汇聚着。

“太慢了……太慢了……”

她一手揪着大把落下的头发,自言自语着,那颤抖的枯瘦的手仿佛不受控制地伸向那把小刀,在塔瑞拉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更深的伤口。

池殊安静地打量她。

女仆的眼里燃烧着狂喜,放大的瞳孔紧盯着对方越来越多流出的血液,不肯放过一丁点的细节。

血很快就在盘子底部铺了浅浅的一层。

她面上的喜悦一点点消失殆尽,痛苦地抱住头,像与什么进行着抗争:“可是还不够……不够……还要更多的……血……”

她哆嗦地举起尖利的小刀,指向神色平静的青年。

突然间,池殊问道:“下一批客人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或许五天……或许十天……或更久。”

她喃喃着,瞳孔扩大,眼睛失神,不住地用刀在他的身上比划,仿佛在犹豫。

池殊看着她,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谁给你了那几张纸?是你偷的吗?”

女仆猛然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她胸脯剧烈起伏,脸庞因怒火而扭曲,几近尖利地喊叫道:“没有偷!是我捡到的!”

下一刻,她浑浊的眼瞳里闪过凶狠的神色,刀尖直直朝池殊刺去。

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几秒之后,系统格外冰冷的提示音回荡在耳畔。

【特殊场景[皮囊之下]已结束。】

【请玩家回答:塔瑞拉的真正心愿是?】

池殊闭了闭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而后,一字一句缓缓道:“毁灭。他的心愿是,将死亡与绝望平等地带给每一位王室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