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盘星教的“效命”
几句简单的对话后，白发教师挂掉了电话。
感知到强大咒力从而赶来的咒术师，见到了周边的狼藉，和现场留下的暴戾残秽，不禁吸一口凉气。
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个普通人，也可以说是“叠”在一起的，他们睁着眼，呆滞地望向天空。
即便被当做货物堆叠在一起，也没反应，仿若失了魂。
而周围，已经被夷为平地了，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只有……一片死寂。
单从现场来看，很难想象这一群普通人，究竟是怎样从这一场完全超规格的“咒力扫荡”中活下来的。
来人直接被震慑。
见“风暴中心”的白发青年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到来，那咒术师不禁停下了脚步，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之后，他立刻从对方的身形、被挡住的双眼，这些特征里，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五、五条老师……”
这时，那人才注意到——五条悟的怀里，有一个人。
是一个身穿袈裟的黑发青年。
看不清容貌。
但似乎……没有了呼吸。
咒术师想，心里一抖，又连忙垂下眼，选了个模糊的话题：“五条老师，方才是您在祓除咒灵吗？”
“嗯。”
五条悟的语气仿若谈论天气般的轻松，“一只未登记的特级。”
特级？！
不愧是特级咒术师。
那咒术师头皮发麻：“那这些非咒术师……”
“过两个月，会恢复正常。”
听出五条悟语气里的冷淡，那咒术师也识时务，就没有再询问，在五条悟走后，主动承担了善后的责任。
这个咒术师的术式，和推演有关，所以也能根据现场流下的痕迹，推演出过去的一部分战斗过程。
一场战斗开始“回放”。
……
那一股咒力以不可抵挡的姿态，蛮横地终结了一切。即便是特级，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撼树的蚍蜉。
深紫色的咒力，扑面而来！
咒术师在推演中见到那一双淡漠如神的六眼，从“回放”的片段里挣脱出来，惊魂未定地大口地呼吸。
只是感知残秽，都让他心神震荡。
“——嗬！”
而这一片段，也诚实地展现在了直播间的观众面前。
【壮观……】
【好凶的打法】
【虽然战斗时长很短，但杀意和愤怒都要溢出来了，压迫力好强，这就是咒术界的战力天花板吗？】
【制作组用心了，五条最强的设定，光用这几分钟就烘托得很到位】
【原作的战力都崩坏成什么样了】
【前面的，原作不止战力崩，人设也崩！幸好这次的IF线，制作组是用心做的，悟推又从天台下来了】
【我不管，我就把IF线当原作，谁同意谁反对？！】
另一边，在家入看弹幕时，五条悟的人很快就来了。
接走了家入裕树的同时，一波人留下来处理现场，还有一拨人，则是接七川兄妹回咒术高专，去疗伤。
——毕竟两人承受了特级咒灵的一击，还是让反转术式治疗一下，比较保险。
不过七川兄妹拒绝了。
“劳烦，送我们到这个地址，就可以了。”七川俊介报了一个位置，来接人的司机也不多话，点头开车。
在车上，七川富美喉头一动，勉强压下喉咙里的腥味。
靠着父亲给的“护身符”，抵挡住了特级的攻击，但还是被伤到了内脏，回去得修养一段时间了。
七川俊介也难受，抚着胸口，道：“这次的直播，还不知道怎样呢……”
《直播探险》这个频道，他们投了很多心力，期间被父亲泼了好几次的冷水，艰难地坚持了下来的。
七川富美抿唇：“……”
这一次，两个同伴的死亡，着实让她迷茫和恐惧了。
灵能者协会里，也又类似治疗室的地方，到了地址后，七川兄妹下车，治疗师一惊，匆忙迎了出来。
“伤得这么重！”对方不可置信，“俊介的直播，不是剧本吗？！”
听到熟人的声音，七川富美一下绷不住了，摇了摇头，涌出了泪水，说：“不是剧本，是特级咒灵……”
“绫香和悠也，都死了。”
“什么？！”
对方惊恐地睁大了眼，“怎么会……你父亲笃定这是安排好的一场炒作，是为了宣传那个金发少年呀？！”
七川俊介一怔：“宣传？”
“你父亲不说，但常看你的直播，这次画面卡顿，后来又冒出了一个长得好看的金发少年，他以为是……”
是故意安排好的“直播事故”。
“俊介，富美？！”
话还没说完，兄妹两个就撑不住了。
先是死里逃生，又是情绪太过激荡，外加伤势不轻，气血上涌就晕了过去。
·
七川俊介的直播是在金发少年出现的某一帧，才卡了的，正巧就顿在那一半模糊，一半清楚的侧脸上。
画面中，纤长白皙的指尖、澄黄神秘的咒符，外加一张漂亮的脸——
仿若在拍摄什么奇幻剧。
再后来，画面黑屏，主播下播，直播间里的观众满屏问号，还有人将直播里的截图，放到了推上。
短时间转发就过千。
显然是要火了。
七川纯夫以为这个金发少年的出场，是一双儿女故意安排的桥段，于是就顺水推舟，还加了一把火。
不到一小时，转发过万。
[灵异直播里见到的？除灵师？可以这么说吗？]
下面是两张截图，截图左上角是他们的账号名。
转发很热闹：
[长相实在是太绮丽了w]
[看起来像是ONE PICK组合里的AGREST君，甚至要更华丽一点，不，应该说是具有清新感的华丽吗？]
[皮肤也很漂亮]
[是盐颜和甜颜的完美融合呢]
[有人找出这个人的身份吗？似乎除了除灵师外，对他一无所知]
[总之，我关注了那个直播间]
【重生之我在直播里看回帖？】
【唉？第一次注意到，形容皮肤，也能用绮丽这个词吗（看被翻译前的那一行留言，是繁体的绮丽吧）？】
【可以的，就是漂亮的意思】
【妻子的美貌，丈夫的荣耀】
【雪嬷，见缝插针】
转天，七川俊介从深度昏迷中醒来，浑身绵软，就爬起来找手机，看到这个帖子，差点一口气没梗住。
再一看转发，已破十万。
完了……
那个用来直播的设备，受到特级咒灵的“气场”波动后，一直卡着，后来更是被那个火山头咒灵烧成了灰。
七川俊介还可惜了一下。
结果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救命恩人的形象直播了出去，看转发量，已经到了“火热”的地步。
他是……恩将仇报了呀？！
不行。
得把热度压下去！
七川俊介一咬牙，拨通了一个号码，众所周知，热搜是可以花钱买的，当然，也是花钱压下去的。
另一边，咒术高专。
一个小时前，
晴空无云。
葬礼的地点，五条悟选在了高专。虽时间短，但在充足的预算下，葬礼的各种规程，也并不显得仓促。
来参加葬礼的人——
除了硝子、校长、七海，裕树，就是米格尔、伽场姐妹、拉鲁，和菅田真奈美等人，后面几个，都是盘星教的人。
准确地说，是夏油杰在盘星教时的拥趸。
其中，米格尔是从国外匆忙赶回来的，见到了面容憔悴，眼神却尤其亮的双生子，和其余的同伴们。
“……”
想说的很多，却相顾无言。
拉鲁穿上了花哨的黑色西装，主动开口：“好久不见，米格尔。”
“好久不见。”米格尔上前，拍了拍伽场姐妹的头顶，叹道，“美美子，菜菜子，最近没有休息好吗？”
其中，更活泼一些的黄发少女双眼发亮：“昨天熬夜了。一想到夏油大人能得到安眠，就兴奋到失眠！”
一旁，黑发的双生子点头。
菅田真奈美轻声：“大家，都是被五条悟邀请来的吧？”
挡住半边脸的祢木利久低声道：“在接到短信，知道是来夏油杰的葬礼时，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米格尔：“我还以为，你们会讨厌五条悟，不会来。”
伽场菜菜子：“我当然讨厌他！如果不是他，夏油大人的身体怎么会被……但他是夏油大人的挚友。”
“他不会……开这种玩笑。”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眼里也浮起了雾气。
【泪目了……】
【我记得原作里，拉鲁和米格尔，都是想抢回小杰身体的；祢木和菅田，则是想要延续小杰的梦想】
【拉鲁和米格尔，甚至是想辅佐杰称王，才来到日本的】
【盘星教，真的就跟一家人一样】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身为一家人的夏油杰】
【呜呜呜！】
【亲情线太感人了】
【抽风的漫画后期，也就亲情线和挚友线没崩了，想一想真的泪流满面，芥见下下，你真是该死……】
黄发少女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立刻吸了吸鼻尖，用力地眨眼，将水雾眨走，才扭头看去——
是五条悟。
和一个金发少年。
他是，家入裕树。
五条悟将夺回小杰身体的来龙去脉，和盘星教的人说明了，因此他们都知道金发少年在其中的重要作用。
家入裕树今天穿了肃穆的黑色和服，落后半步，跟在五条悟身后。
他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几人的视线，先后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或许他们神情不同，但眼神中的某种情绪，却有重合的部分。
其中身穿黑色西装，胸口是粉红爱心的外国男人，他单眼wink，对家入裕树发射了一道爱心射线。
“初次见面，小帅哥～”
伽场双子对视一眼，朝向他鞠了一躬，随即出声道：“多亏你的录音，才能让夏油大人的身体安息。”
正是有那一次的录音，才会引发后续的一系列动作。
菅田真奈美将发丝撩到了耳后，说道：“这次的帮助，盘星教会报答，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开口。”
米格尔点头：“当然。”
拉鲁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裕树身边，低笑：“如果碍于高专学生的身份不能做什么，就来找我们哦。”
“喂——”
白发教师拉长了语调，“不要带坏我的学生。”
拉鲁双手举起以示清白，可下一秒，又拿出了手机，加到了金发少年的联系方式，并且分享给了伙伴们。
盘星教，仍在他们的掌控中。
——为了延续小杰的目标，制造一个没有非咒术师的乐园。
所以，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无论那个要求是关于“人”，还是关于钱，或是权势，他们都能满足。
被五条悟警告过的拉鲁，原本打算发短信和金发少年交流，结果瞥见五条悟似笑非笑的脸，终于“乖巧”。
一行人朝向葬礼的位置走去。
夜蛾正道、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葬礼，开始了。
【为什么，我想哭……】
【杰，可以安息了】
【原本还在想，制作组为什么会选择晴天为背景，会不会阴雨天更有氛围一点，结果还是绷不住了】
【大家的表情都太细致了，说不上来呜，鼻子好酸】
【还记得《怀玉》里，初登场的杰，既可爱又强大，和同期并肩，不可一世，又风华正茂的模样】
【夏日晴朗，不止是苦夏呀，也是意气风发的盛夏】
【我的眼泪不值钱！！】
葬礼开始得很安静，结束同样。但氛围却悄然有了变化。
五条悟让学生先离开了。
菅田真奈美见到了那个装了…的洁白小坛，眼中泪光一闪而过：“那个夺舍者，你打算怎么对付？”
“当然是杀了他！”伽场双生子说道。
那人没死，真是可恨！
“那个夺舍者，对高层的渗透很深，悟为了搜查情报，封锁了高层的信息渠道，同时也被他察觉到了。”
校长沉声道：“他很快做了应对——让那一只特级咒灵吞掉了小杰的身体，自己则是换了一具躯壳。”
陀艮的腹部是一个异空间，可以用来储存各种物品。
以它为饵，相当于自断一臂，才险而又险地逃脱了。
五条悟扯了扯唇，面无表情：“这次有一只特级给他作掩护，我倒要看，这种伎俩，他还能用几次。”
“这次，我拿回了杰的身体。下次，就是杰的术式。”
语调平淡，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在陈述事实。
特级咒灵……
对他来说，或许也是玩具罢了。
米格尔：“高层那边呢？”
这一点上，五条悟轻描淡写：“我已经杀了一批，比蛀虫还昏庸的老橘子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夺回杰的身体后，他就出手了。
那个小偷经营了许久，高层以及世家都被他玩弄于掌心，五条悟没空去判别“情节轻重”，索性都清理干净。
其中，也包括五条家的人。
【羂索要气疯了】
【按照他那个谨慎的性格，绝对在高层里潜伏了不短的时间，才能经营成现在这种为他所用的情报网】
【被一锅端了】
【活该！】
【他不爽，我就爽】
米格尔：“如果新上位的，还是……”他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五条悟淡声：“总会有听话的。”
【哇！】
【悟咪的理念变了，以前是教书育人，认为学生能够改变未来，现在直接是杀了，总会筛选到好用的】
【正确的，客观的，中肯的】
【涩谷事变那一会，悟子从狱门疆出来后，除了打架，就是屠了高层，这是少走几个月的弯路了】
【主要是高层不仅废，还拖后腿】
【早成羂索的后花园了】
【这里改得好！】
盘星教的几人，都感知到了他堪称锋利的情绪。
拉鲁和米格尔对视一眼，上前一步：“你有计划了？”在小杰的事上，他们可以统一战线，配合行事。
·
山下。
被白发老师“支开”家入裕树，手机振动了起来。
他低头查看，是之前那个姓“有坂”的，擅长怪诞美学的画家发来的。
之前画家被咒灵附身，即便咒灵祓除了，体内还是残留了大量的咒力，导致画作还会携带“诅咒”的可能性。
夜蛾校长就让裕树和他沟通，让有坂利久再试一下发布画作，看他的作品是否还是会成为诅咒的载体。
如果有，为了有坂本人的安全考虑，他得“封笔”。
有坂利久接受了这个建议，不过他似乎将家入裕树，当做了灵感的缪斯，想要以裕树为原型，进行创作。
[有坂利久：家入同学，打扰了。]
[有坂利久：画作已完成。*附图]
[有坂利久：之前为了避免给家入同学造成困扰，我用了黑色替代了您如灿阳的发色，现在深感后悔……]
似乎不小心说了真话呢。
[有坂利久：…不！我的意思是，深感荣幸。请您过目，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将它发布在社交平台。]
家入裕树点开图片。
唔，画得很好。
除了他以外，无惨也在上面——当然，是以墨蛇的形态存在——怪诞美学加持灵感，发挥到了极致。
有被惊艳到。
保存到相册后，家入裕树思索一瞬，又将这一张图片设置成了锁屏。
锁屏上的时间挡住了墨蛇的红眼，他还特地算了算角度，挪了一下。
嗯，正好。
缠在金发少年身上汲取热度的蛇形咒灵，看似双眸轻合，实际并未错过这一幕，猩红蛇信探出了一瞬。
少年没注意。
他在想——
即便画作依旧含有诅咒，生效也需要时间。有坂利久在五条家，算一算路程，他赶回去，也来得及。
[YK：有坂先生画得很好看。]
[YK：可以先把图发出去。]
看到对方的两条回复后，既紧张又焦虑的有坂利久，几乎是下意识地拉出一个笑，同时松了口气。
他对屏幕纠结，简单的几个字，输入又删除，终于发了出去。抱着手机呆坐了一会后才想起来要发图。
有坂利久在屋里徘徊，又去了室外，选了最好的光线，拍出最接近肉眼所见的照片，从中选了最满意的一张，放到了社交平台上。
【笑晕了】
【这一套连招】
【画家先生……不愧是小雪的终极单推人，神似我折腾谷美的时候，不亦乐乎，也不嫌烦的沉迷模式！】
【够了，我是来看直播的，不是来照镜子的（。】
【不过“单推人”这个词，似乎也很难概括画家先生的精神状态】
【嗯……前面说得对】
不知道自己被弹幕讨论中的有坂利久，只是觉得鼻子有点痒，但他忍住了那种想要打喷嚏的冲动。
他已经将图发了出去。
由于之前积攒的人气，很快得到了粉丝的响应。
有坂利久见到粉丝对画中人的赞美，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一场风暴悄然兴起——
有一个网友，将他的画中人，和灵异直播中惊鸿一瞥的金发少年，联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