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
楚涵宇头晕耳鸣,脑瓜子嗡嗡响,他嘴动了动,以为自己发出了声音,没想到音量小到根本引不起其他人的注意。
徐鹤鸣见他不吭声,只是嘴唇蠕动,狞笑着说:“嘴巴挺硬,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要是还负隅顽抗,我就要把你的手指一根根踩断,让你试试看,什么是生不如死。这要是还不行,你不会想尝试我别的手段的。”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拷问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徐鹤鸣对此研究不深,她用的都是简单的□□折磨。但这种程度对于养尊处优的上等人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这人细皮嫩肉,手上只有书写留下的薄茧,牙齿干净整洁,面容白皙富有光泽,一看就是不能吃苦的料子。
就算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核心人员,也该是心腹、宠臣之流,不然哪里来的营养,能吃成这幅模样?
巧的是,这些人里,少有愿意为主君死扛的,毕竟他们的承受能力总和自己以为的有着极大差距。
对于这等阴谋小人,徐鹤鸣自然不会手软,她暗恨对方竟然如此不识大局,给胡人甘愿当狗。
一拳下去,沙包大的拳头将楚涵宇打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对于对方的狼狈凄惨,徐鹤鸣根本不放在心里。在她看来,想要跳反,就该预料到计划失败后的下场。
楚涵宇本来想硬气一阵,毕竟身为主子心腹,得到的待遇不错。自己怎么着也得尽忠职守。就算路是错的,也得一条路走到黑。
没想到这家伙拷问起来也太暴力了,脸部迅速充血,然后又红又火辣辣,张开嘴还有碎牙,铁锈味盈满口腔。
疼,太疼了,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他的忠心是有,但撑不住徐鹤鸣第三下,楚涵宇自我安慰,反正我也为家主保密过两下,也算对得起他了,若是继续死撑,总不能叫自家真的被徐鹤鸣这凶徒活活打死吧。更何况,主子又看不见自己的忠心。
楚涵宇心头的愧疚迅速消失,生怕徐鹤鸣再打下去,赶紧说了自己的出身家族。
“大人,别打了,我招,我出身楚家,家主为御史大夫。”
一旦开了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连自家主人都卖掉了,又怎么会顾忌其他家族呢。
“我是楚家心腹,据我所知,共有三家参与进此事,主谋分别为御史大夫楚河镇、中书令李晓、侍中赵文。谋划串联的人手不少,还勾结了军中的副将许畅。只是许畅平时收钱收的爽快,听说要开城门,就以病了婉拒,所以才找到了其他人操作此事,最后找到了和李家有姻亲关系的何宁身上,何宁收了钱,也答应了。”
最好的叛徒就是背主之人,因为话一旦交代出去,他们就没有了回头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而且因为名声坏了,所以更是要咬死前主人,不然永无出头之日。
于是,随着楚涵宇竹筒倒豆子一样的交代,徐鹤鸣也对这场仓促的叛乱有了了解。果不其然,何宁有问题,这问题还不小。
据楚涵宇所言,三家见更换守卫,料想徐鹤鸣刚来几天,肯定手忙脚乱,政令不通。而她的水平想来天天在皇宫里,得不到锻炼,也没有多高,此等天赐良机错过再找不容易,再加上八王子开出的筹码越来越高。
从最开始的赐下金银,征辟为官。到奉为王爵,世代相传。这极大的诱惑了诸人,他们不在意金银,但是官职和爵位却是好东西,无论如何不嫌多,这些可是能够保证家族富贵延绵。
更重要的是,早在先皇在位时,这几家就已经和胡人交换过信物,做出承诺了。近期就被威胁要发动,如果不按照约定行事,胡人就会拿着证据爆出来这件事,他们必然也都逃不了。左右都是死,不如奋力一搏,也许还能成功。
她不懂,这群高高在上的世家怎么有自信,胡人进来后,不会拿他们开刀,毕竟这些人这么富庶,抢劫高门大户比威逼老百姓来钱快多了。
总不至于是相信所谓的承诺吧,不不不,不至于这么蠢吧。不过听到连信物都互相交换过了,徐鹤鸣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迫不及待的把把柄交出去,也怪不得他们会发动这次阴谋,实在是没得选了。
无论如何搞不懂对方所思所想,徐鹤鸣也不纠结,她将剩下的活口,包括小队长在内安排给其他人看好,见城墙附近倒了一些士兵,颤巍巍的。
知道这是迷药后,拎起楚涵宇就要他交出解药。
楚涵宇害怕挨打,就将一个瓷瓶奉上。他含糊不清的睁着肿眼泡说:“倒入水里,然后分下去喝掉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徐鹤鸣并没有就此相信。谁知道楚涵宇的窝囊样是不是装的,万一不过是用来迷惑自己,这所谓的解药才是毒药呢?
对此,她捏着楚涵宇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然后把迷药倒了进去,因为剂量太大,没等到时间就药效发作,楚涵宇双眼一翻,倒地不起。
徐鹤鸣又让人给他喂了解药,见他能动弹了,不像是有太大毛病的样子,但这也不能就说明什么,谁知道这姓楚的,有没有事先吃了解药,所以故意装的呢。涉及那么多的士兵,她肯定要再验证一番,于是抓住几个俘虏里的活口又试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才给众人喂药。
在此期间,她带来的大批守卫把持住了城门,没有发生意外。随着药性解除,这场危机总算化解。
徐鹤鸣心中松了口气,琢磨着怎么跟皇帝汇报此事,好提醒他注意那几家心怀不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动静。
***
裴钰不知道太后都干了什么,他已经带人到了西城门附近,虽然这一片火焰逐渐扑灭,但是烟雾还未散尽,离很远都能看到烟柱升起,这种异象自然吸引了他过来。
等到了,正好瞧见徐鹤鸣拷问情报。他在众人的环绕保护下,打量着已经被揍得不轻的楚涵宇,见他就是个绿卡,数据没什么出奇的,还没有特殊词条,顿时失去了兴趣。随意撇了一眼,那个同样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个麻布的小队长也是个绿卡,没什么价值,不是他会感兴趣的范围。
反倒是徐鹤鸣略带不赞同的说:“您千金贵体,怎能贸然来此呢?”
“国朝动荡,敌人在外,岂能安居城中。所以,势必要成行,而且侍卫忠诚,又有卿在此,还有什么可以畏惧呢?”
徐鹤鸣自然不能反驳,她随手把已经捆住的楚涵宇扔到一边,对方痛苦的摔倒在地上,又磕掉一颗牙齿,满嘴是血,但不敢吭声,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这个被徐鹤鸣紧张不已的孩子。
身旁有黑甲禁军跟随,这些人披甲执锐,看起来就十分精锐。为首的那些更是时刻盯紧了周围的一切,随时都能把那个孩子护在身后,以身为盾牌,为他挡去一切危险。
能有这个阵仗的小孩,适龄宗室里就这么几个,剩下的那个鲁王世子早就被废了,更何况,听听他那语气,楚涵宇心头狂呼,不会吧,这是皇上?
该死啊,这是天佑大魏吗,行动本来已经做了够多准备了,也看着要取得胜利,结果先是说好了要被引走的徐鹤鸣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总不会是发酒的时候打草惊蛇了吧。不不不,他们明明都计划好了,这种小事怎么就能惊动统帅了呢。
这样看来,就算是胜了姓徐的,后面还有这些禁军等着呢。除非他们的动作快到,根本来不及给禁军赶来的机会。
显然并不会,自家事自家知,徐家就爱出硬骨头,徐瑾瑜卡在那里就能堵住一会儿了。
要是守卫没有那么多,他们还可以试试劫持皇帝,这可是无比划算的买卖,可惜的是,皇帝本人被人潮包裹,他已经沦为阶下囚,就连命运都寄托在他的一念之间里。带领的队伍死伤狼藉,难以组织起反抗了。
和小队长对视一眼,楚涵宇心头苦涩,谁想到之前他还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畅想着将徐鹤鸣打入深渊,可转眼间自己倒是先坠入无间了!
想到民间曾经传出的风声,说是皇帝得天眷顾,顺风顺水,他本来还不怎么相信,可现在看来,太天真了,这明明传的都是实话才对。
谁叫那些人把这所谓的宫廷密事讲的神神道道的,他听了当然没敢信。就连家主他们都心中还略略有些疑虑呢,这又不是他自己的错。
百般懊悔缠绕心头,楚涵宇默默品尝着这杯苦酒,更加难以分辨的是,主家被他卖了干净,估计也都跑不了,至少这次自己不会是孤身下地狱了。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裴钰面对新鲜出炉的叛逆名单,摩拳擦掌。很好,居然有人在玩家眼皮底下谋反,是时候让他们尝尝封建时代专制铁拳的滋味了。
命人传令,去将这几家全家捉拿归案,家主统统扔进监狱,预备进行抄家灭门。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背景,玩家的眼里只有大开杀戒.jpg
猎杀时刻,来临。等到抄完家后,抄家的钱可以收归国有,说是造反派,其实是大礼包才对,感谢大礼包的倾情赠送。
一声令下,缇骑四出。
这时候,徐鹤鸣突然见到了车架队伍中那具显眼的棺木,紫红色的棺椁上面雕刻着龙的纹样,这样式略显熟悉,似乎大行皇帝回来时就躺在里面。
为何皇帝要带着这东西过来,而且带着棺材来战场附近,难道是要给谁收尸吗,她也不记得有哪位宗室死在这里了啊。
“陛下,这是?”
目光看向棺材,徐鹤鸣迟疑询问,心里则考虑着,如果皇帝想找到谁的遗骸,又该怎么去安排人下手翻找。
来了,裴钰拿出自己的演技,带着些悲怆说:“朕只恨年幼,无力上阵杀贼,竟然被贼子欺辱至此,贼人兵临城下,还这样叱骂我军,叫朕听了心如刀绞,恨不得下场以命相博。
今诸位臣工、军民众志成城,共同于此抗敌。经此一战,不知道我魏国之人的热血要抛洒多少,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家庭失去至亲。朕思来想去,惟愿抬棺出阵,以示决心。若是城破,朕绝不会逃亡他处,抛下满城百姓于不顾。破城之时,愿意以身殉国,这就是为我准备好的棺木。”
皇上,你在说什么啊皇上,怎么就闹到要殉国的地步了,徐鹤鸣傻眼了。
紧接着她着急不已的噗通一声跪下:“陛下,请您收回此言。您身负亿兆万民兴衰,国朝系于一身,岂能如此轻忽性命。自古以来,从上古先贤到今朝国君,这么漫长的历史中,哪里有帝王会如此做呢?”
不光她如此不理解,后面诸人都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满脸震惊,帝王地位尊崇,青史在册,忠臣仁人志士这样做的,都未曾见到过。更何况是一国至尊,竟然会这样说呢,这是从未有过的言论,震的人头晕目眩。
裴钰心想,我就装一下样子,主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其实是给耶律承启准备的。当然,要是能顺手撸一把威望值更好。他好像天生就很擅长鼓动唇舌,操弄人心,对于各种凌然大义更是不用思考就能说出来。
面上却并非如此,仍然是带着淡淡温和笑意,他伸手去扶起徐鹤鸣,当然,以他孱弱的体质根本扶不动,徐鹤鸣稳如泰山的跪在那里,一脸焦灼,生怕他真想不开了。
“朕既然身负江山社稷,就要有相当的气量和勇气,国君就算是性命再重,可若是没有百姓贡献、百官辅佐,又如何能独自支撑起国家。
故而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国君应当为保护江山社稷而死,百官司其职带领百姓保卫国家,直到自己战死,士人应当为法制所规定的卫国责任而死。*
怎么,难道只能强求你们为我裴氏江山而死,裴氏皇族却连皇室之血,都不愿意为此而流吗?既然昔日未曾开过此先例,那就从今日起,从朕而起吧。诸君,你们的皇帝与你们同在,我们也可以称为生死与共的同袍,若要战那就战,如果兵锋降临,那就先从朕身上开始吧!”
幼帝其实并不高大,他的穿着也很简单,此地更不是金銮殿,也没有各种彰显帝王威仪的珠帘冠冕、十二章袍服。
往日里,皇帝端坐在金龙宝座上,有捧扇侍从、挥鞭宦官、执掌礼器的力士分列两侧,这些和金碧辉煌的大殿一起,共同构成了帝王的无上威仪。可此时,脱离了外物的加持,徐鹤鸣只觉得他的身形异常伟岸,带来的触动叫她失语。
恍惚间似乎让她回忆起自己发誓要效忠皇室时的心情,当时的她,就如同家中诸位长辈一样,遵循着教诲,想要不负徐氏将门的声望,再敢想一点,就是有生之年能够一展所图,进一步光耀门楣。
而现在听到这些并不像是皇帝的话语,赤诚热烈,也许不够理智,但显然血勇加身,很符合徐鹤鸣的喜好。
君主如此所想,就如同她曾经梦想过的上阵杀敌,马革裹尸的一生。内心触动,徐鹤鸣暗下决心。
“陛下······,您有此心,臣敢不效死?就算是最终之日到来,臣也会拼死保护您,若谁要伤害您,就得先把我杀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臣会以自己的鲜血来践行忠诚,更不会顾惜以此身为您开疆拓土,守卫国家。”
字字铿锵,句句真情。
她的心都在微微发颤,国君不失勇武,就算是言语有些过于激烈那又如何呢,原本含糊的目标‘效忠皇室’在她看来,其实是因为家族惯性历来如此,这也是她从小就接受的教育。
所有人都在她耳边说着,作为一名武将,不必细想,不必深究,接受到皇家命令就去执行,不用仔细考虑背后的缘由和结果,只因为徐氏为皇室手中的利刃,肩负着保卫国朝的重担。
只要是皇家有需求,他们就愿意以族人的满腔热血来回馈君王。这与皇位上坐的是谁无关,只需要流着裴氏的血,通过正常的流程登上了皇位,那么就是他们认定的主人。
将自家定位于这样有用又趁手的工具,无论面对怎样性格的帝王,都能生存下去。除非真的运气不好,碰上了皇室子弟同室操戈,偏偏他们又是被清算的对象。
不过魏国皇室传承还算有序,徐氏又是坚定不移的保皇党,所以尚未遇见这种难题。这也是他们家族能绵延至今,恩宠不绝的道路。既然能这样有用,家族中就更加迷信这条成功之道。
这样长大后,徐鹤鸣也未曾仔细深究过,要效忠怎样的帝王,她真心仰慕的又是什么样子的君主。她盲目的遵循着家族的教诲,时刻将‘忠君’记在心头,战战兢兢行事,生怕哪一点做的不到位,使得徐氏的门楣荣光不在,遭受羞辱。
徐氏的声誉是一代代的徐家人不断的葬身敌人之手,撒遍鲜血所铸就的,这样沉重的重量背负在身上,徐鹤鸣只会更加严格要求自己。
可时至今日,她的心头就像是一片迷雾扫清,原本空泛的宏大命题,所谓的‘忠君’,在现在终于有了具象化的表现,那张心底浮现的面孔,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幼帝啊。
是他,他就是自己所期待的主君,从初见时就无比果决的托付重任,将城防军交给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臣子,甚至不曾追究她私下跟踪其他大臣的罪责,全盘接受她的质疑,当场处置了她所认定的叛徒,连证据都不曾去看,仅仅只是出于自己的一面之词,就这样做了,这是何等的信任。
更何况,皇帝还这么英勇,皇室里面热衷操弄权术的多,昏庸不理世事的也不少,平凡温吞到没什么性子的也见过。但这样果敢刚毅的就很少了,除了开国之君外,其他君主承平日久,哪里还能提出勇气来去和敌人作战呢?
她自己都愿意为了战事而死,也早就做好了身死的准备,自然欣赏类似的人。难得的是以帝王之尊能出此言,那么自己会用生命去保护他,所有伤害陛下的人都只会是我的敌人!
【提示:臣子归心,威望+10】
城墙上随行的官员、禁军等人心情也十分复杂,皇帝带着棺材的时候,也没人敢去问这是干什么用的,本以为是给敌人准备的,谁知道竟然是陛下给自己预备的,收尸之所在?
“虽然还是有些鲁莽,但我魏国有此仁君牵挂百姓,是国朝之幸。”
“陛下都将生死抛掷一旁,我们身为臣子,又岂能贪生怕死呢?”
“我的武艺并不强,但身佩宝剑,不可使剑蒙尘,如能为拱卫如此君王而死,也是死得其所。这颗头颅,也不知会被谁砍下,只愿砍头的那位,刀子锋利,勿要多折磨我呀。”
“嘿,算我一个,总不能真叫陛下自己赤手空拳应对局面吧,我们死就死吧,但是陛下的性命却一定不能有损伤。我魏国之君,有大勇气,他今后必定能有所作为,折损此地,只会是魏国之殇。”
身后朝臣、士卒们的眼神都变了,神色复杂,但多数还是敬佩的。他们交换着眼神,不出所料的在其他人面庞上,看到了同样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于是不少人心中已经暗下决定,这种奇闻一定要告诉其他人,因为他们能有所预料,这极有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某种难以复刻的奇迹的出现。
史官此次也跟随在侧,他激动的身形微微颤抖,发誓要把今日的所见所闻全部载入史册,叫后世也能知道魏国曾经的君主风骨:“帝舁棺出陈,王有此勇,国家胡不振,战何不胜!”
裴钰于此时看到了新的小红点:
【提示:抬棺出阵,震惊朝野,主战派派系力量得到大量增强,得到史学家高度评价概率增加,威望+20。
计算现有威望:510。
提示:具有独一无二特性的首创行为出现,判定中,判定完毕,对历史造成重大影响。为鼓励这种首创精神,使得“玩家”在时光长河中留下越看越多的,独属于您所作所为的特殊痕迹,将随机截取该行为的历史评价和造成影响进行展现。
‘君王不惜身,笑谈生与故’,您的新的传闻诞生了,开辟史书帝王本纪中相关记录先河,由此产生了新的历史典故——‘国君死社稷’,永远流传于世,您因此在历史中拥有了‘非类凡俗,自有风骨’的美名。
此行为被盛赞为‘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1
此为勇之分类,而君有大勇,不在此间,创千古先河,恨不与之相见,’。与此相关野史素材变得更加丰富,您在位期间的历史得到了更广阔的流传,即使是不喜爱读史书的人,也会记得此典故。
该行为被作为民族气节的典型代表被列入后世教科书,广为流传,您的气节被反复吟咏赞美,因此诞生了大量相关诗歌、小说等不同文学创作题材。
“面对凶残暴虐的入侵者,封建时代的最高统治者,年仅十岁的幼帝,却能够力排众议,以扶棺出征的决心,显示出自己要与城池共存亡的意志,势要保卫国都,这是一场正义的防守战。这显然是非常罕见的记录和事迹,这样评价,是因为并不符合帝王薄凉的本性和孩童应有的心智。经过反复的翻阅史料,查阅《魏书》《帝王起居录》等等流传下来的资料。
以及通过后续抢救性发掘当时的一些臣子墓葬,我们在墓主人遗留的多份随笔、杂谈中都看到了大量有关记录,在这些文字中,可以看出,笔记主人大多数是非常认可这种行为的,而且盛赞魏国有此君主自此可以大兴。由此,我们可以窥见即使是在当时社会的意识形态中,也是肯定这种具有气节的行为。
这些墓葬有的在安徽,有的在湖北,可以看出,这件事的流传面之广。以古代车马不通的距离,有时分离就是一生再难相遇,我们不难想象,在当时,会有多少人不可置信的发出一份份家书、信件,又或者是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将这件奇闻不断的传播的更远。
否则难以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都知晓此事。在古代,有的地区因为道路不畅,交通不宁,消息往往是滞后于中央的,更有的连皇帝的名字都不会记得。所以,我们也可以从侧面看出,这件事的影响力之大。更重要的是,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裴氏皇族的声誉和魏国的历史定位。
现在,我们在提起魏国时,‘裴钰’是历史学家以及考古学者都无法忽略的一个名字,而且不少人在进行评语时,受到这位君主影响,往往不吝惜于赞美魏国的气节。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一个民族的审美具有一脉相承的惯性,有些在当时被盛赞的举动,即使是放在今日也不算过时。
虽然现在已经不会再面对敌人入侵的危险,但是民族的气节仍然不可轻视,因为这些都是构成民族精神的重要底蕴。
事实上,笔者的名字就是受到这种思潮影响所起。“钰”在我国有着“珍宝”的含义,是一个很美好的名字,寄托了无限的期望。而在如今,因为裴钰之名,所以又蕴含了长辈对晚辈的另一种期许:希望你能身有风骨,不畏艰难。
当然,这种释义并未被收入词典注释,但已经成为民间约定成俗的某种共识。笔者认为,会出现因为一个人的行为,而造成丰富一个词语的释义的情况,也并不多见。近日,科教文处传来风声,似乎打算新修订词典,不知道会不会随之修改字意。
笔者表示,统计我国国民名字中的高频词时,我们赫然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钰”有着不低的占比。除了追求此字本意的美好外,这是否可以佐证民族思潮对个人人生的显著影响所在?
时至今日,洛京的魏国皇城遗址处,可以看到,这段发表演说的历史,被改编为各种情景剧在各地演出。可惜的是,当时的棺木早已遗失,此时展出的都是仿品。
饰演裴钰的少年天子,在城墙上持剑扶棺,眼神坚毅,发表着那段著名的宣言,身边有各种文臣武将随行,面带动容,而身后史官在进行记录。我们不知道当年是否也是如此,但这段时期的裴钰,在国人心中已经定格为刚毅果敢的少年天子形象。
魏国国都城墙门口,还有各种收费照相服务,只要花费5元,就能当成场拍摄一张和抬棺出征遗迹的合照,并彩色打印出来。多年过去,笔者未曾再去洛京,也不知道价格是否依旧。
需要注意的是,只要是和裴钰相关的电视剧,电影等文学作品改编,都少不了抬棺出阵的演绎,这已经是他个人的经典高光时刻。让我们看到了,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2
各地的游客在来到洛阳打卡时,都会慕名前来这段被保留下来的石墙边上合照。甚至于旁边还被插上了路标,笔者上次去洛京时,看到路标上写的是“向前左拐二百米是魏国抬棺出征遗迹”,极大的方便了外敌游客,这段城墙也被评为文物保护单位。
就是据说因为影响力太大,还出现了假景点现象,魏国皇城保留下来的城墙处,还有其他地方被贴上了裴钰的历史人物复刻图,有人声称这里才是真正的历史发生地,并对此收取门票。
真正的相关文物保护单位是不收门票的,在出去游玩时,笔者在这里提醒大家谨记,不要坐黑车参观黑景点。
而且就裴钰究竟在哪一处城墙附近发表的演讲,现在还未有定论,因为史学材料中未曾记录这种细节,只是一味描述帝王的英勇,将士们的感动。至于正史中没提的,野史自然是说什么都有,有说是北城门,有说是东城门,现在连说是西城门的都出现了。也许有一天,八个城门都能轮流被这样猜测一遍。
后续经过专家们的一致讨论,将保存完好,而且建筑高大雄伟,正对着皇宫朝向的南城门遗址定为此事的发生地。
至于西城门一说,被判定为并不合适,因为这个城门离皇宫是最远的,而且我国自古以来就有驾鹤西去的说法,古人讲究风水和各种吉祥的兆头,想来皇帝也不会带着棺材去西城门那里发表演说。
当然,笔者自认为,支持者不多的西城门那里反而有可能是真遗址,因为裴钰这位君主并不按常理行事,也许正是要追求这种反差。再者说,以今人的思想去揣度古人的思维,本就是一种猜测居多。既然都是猜想,为何不去猜测看起来最不可能的那种呢?
现在,游人如织,还有许多售卖相关衣服,给自家孩子穿的裴钰同款,以及各种迷你挂坠,等身玩偶,亚克力立牌等,旅游业有效带动了当地的一些产业发展。
由此,我们可以进一步看出,这位历史上神秘色彩不断的传奇君主,也许在登基之初展示异象起,就已经显示了必将不平凡的一生。其在后世的影响,也并未减弱分毫,甚至可以说,时光给他覆盖了一层更有魅力的面纱,等待着我们去一层层发掘这位神迹不断的帝王内心究竟是何种状态。
——摘录自杂谈集《浅谈民族气节时代变迁及思潮影响之我见》,作者魏明钰。】
裴钰愣住了,这是他头一次看到这么长的系统介绍,前面的总计威望和简单小结一如之前,也没有什么可特别提到的。
问题是,后面这些判定词可是从未见过的。可是,作为玩家,他一点都抵抗不了,“首创”、“独一无二”,这种形容,尤其是那所谓的截取内容,看了后世怎么吹捧他的,叫他更加美滋滋。虽然并未透露太多其他的未来,一直围绕着扶棺出阵这件事去说的,但是这个可是历史首创啊。
他迅速回忆起自己登基后,做出的比较有影响力的一连串事件。刚开始是紫光加身,这个没提首创,也是,之前历朝历代的帝王们都有过类似介绍,区别就是他这个是特效贴图,没有人工加工造假痕迹。至于其他人真的假的,在这个带玄幻色彩的世界里,不好说。
而杀死叛徒,抄家,提拔大臣,抵御入侵……
好吧,仔细捋一捋才发现,这些就更普通了,皇帝们视同当朝时代是否和平,以及手腕是否强硬,总会有这样做的。
至于把先皇的棺材板拖回来,还导致后续一系列变化,后世说不定不会再有这么丢人的行为了,被俘什么的,而且鲁王一事,搞不好会以为他玩弄权术,搞政治斗争下毒之类的害死的。
为尊者讳,记载这些内容的肯定不多,所以记录不知道会被认为成是什么样子,截取后,说不定是在开嘲讽,比如嘲笑同室操戈,认为皇室没有真情之类。
还有就是,被俘失地这种事,怎么想都会觉得,评价不会多正面吧。他的作为充其量就是找人把棺木抢回来了,也不知道会被记载成什么样,说不定有人就会写着什么:
因为皇帝骄傲自大,不自量力,所以竟然一朝沦丧于外敌之手,致使国力下降,社稷侵颓,可以认为是魏国发展历史上的转折点啥啥的,就这种类似的说法。
这样玩家真的会跳脚的,没道理看个彩蛋还要被隔空嘲讽。况且这事说起来没有今天这个能提振士气啊,还是美誉多一些,瞧瞧这内容。从摘录文集,到历史定位,再到造成的典故,还有就是甚至对整个国家都产生的影响,全方位这样吹捧,游戏公司,真有你的。
果然,有点东西。不知道后续会不会保留这个彩蛋内容。
所以,他顺着想一想,才发现,到现在为止,翻来覆去能称得上造成重大影响的,居然是他没当回事,开玩笑似的一个想法。其他人不知道他的本意,自然是凭借他的举动和言语记录传播。今天怎么看,这都是一件能传播的美谈,所以,这件事才会变成这样。
系统的判定,果然不好把握。就是不知道,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毕竟他脑子里装的独创性事件可是很多的,这些经典场面视同当时情景复刻的话,还会不会再出现类似的判定词。
别的不说,看着这些内容,真的有种穿越时空与后世对话的感觉,而且他竟然能在活着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部分历史评价,看内容,还是已经脱离了封建时代的时候。世界,真是奇妙啊。
原来,就算是“玩家”脱离了这个世界,世界也会持续运转下去,继续推演吗?
这样的话,他的兴趣可以说越来越强了。这个小彩蛋虽然手段简单,但真的勾住了他的心。他承认,他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看起来虽然没啥用,但是又能叫人心里舒服的行为。
尤其是,这世界上,除了能一直活到后世的人,还会有谁能和他一样,能够一窥历史中对自己定位的判词呢?
要是放在以往,那些帝王们可是得通过看史书,才能知道自己被下了什么评语。况且,这也会极大损害史学材料真实性和权威性,谁知道后世对此会怎么想呢?
此时此刻,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他静悄悄的,看到厚重的历史帷幔,就这样在眼前,掀开小小的角落,展现着时光带来的变化,独自品味着这种奇妙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