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也不管何远后面发什么,直接把手机塞进裤兜,站起来去牵自行车。
又有一辆车停下,一对夫妇拎着东西下来,身后有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孩屁颠屁颠地跟着。
他突然想,何远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比自己重要的突发事件,或者说,何景说的都是真的。
何远从一开始就是意气用事。
路岸压下心中的不适,推着车往回走。
他非常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个娘们儿似的在纠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哥?”路溪奇怪道:“你回来的还挺快。”
路岸没答,径直拿了双氧水往里走。
“阿岸的手怎么回事儿?”路奶奶一眼就看见路岸拿双氧水时的怪异姿势,赶紧冲路岸招招手,“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路岸走过去,摊开手:“骑自行车摔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冒失!那么大人骑个自行车还摔跤!我像你那么大年纪干什么都谨慎,走一条泥路是看了又看!哪像你!”爷爷将拐杖点得啪啪作响。
路岸看着双氧水划过的伤口上冒出的泡泡,又想起了上回何远帮自己上药时候的样子,垂眸,小心肝儿有点隐隐作痛。
“怎么回事!阿岸都受伤了你还骂他!”外婆闻声赶来,看见路岸精神萎靡的样子一阵心疼,连忙放柔声音哄道,“阿岸不难过昂!外婆回头给你做佛跳墙!”
“爸妈,你们别太夸张了。”路妈妈看见路岸被三个老人团团围住,有些无奈,“男孩子摔个跤很正常,没有那么娇气的。”
外婆不开心了:“怎么夸张了,这都流血了!你小时候摔跤蹭了点皮哭得整条街都知道!”
路妈妈不管他们了。
其实路岸伤的确实没有上回重,他更多的是心里不舒服。
自己第一次过年去喜欢的人家里拜年,居然还特么给放鸽子了?!
想到自己过去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路岸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痛快!
他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看着发亮的信号灯半晌,还是打开了消息。
何远:我家在是XX别墅区1001号。
何远:你站那,我现在就去接你。
接着是六分钟前。
何远:岸岸我到了,你在哪?
路岸拧眉。
他不会还在那吹冷风吧?
路岸正准备打字,信息提示声和门铃声同时响起。
何远:岸岸快给你的男朋友开个门~
路岸猛地站起来跑出房间。
门已经被打开,何远站在门口,身边还站着吴倩。
“阿岸,你同学来看你了!”路奶奶道。
何远朝路岸眨眨眼:“晚上好~”
路岸的心脏一荡,道:“奶奶,他还是我对象。”
他能怎么办?
他喜欢何远啊。
就算他公然放自己鸽子,就算他心里可能不是把自己放第一位,他还是喜欢啊。
吴倩给路岸和路溪都封了一份非常厚实的红包。几位老人嚷着年轻人的心理我不懂,然后和吴倩聊得非常开心,这两家人竟相处得异常的融洽。
待几位老人聊累了回去睡觉,吴倩让何远去车上拿些落下的东西,然后看向路岸,揶揄道:“远远急匆匆地从家里跑出去的时候我就猜到他是要去见你了。”
路岸有些不好意思。
“今晚何景带着远远的爷爷奶奶来了,场面不太好,远远不想让你看见。”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眸道,“远远肯定没有告诉你他和何景的事,不过我想,还是坦诚些好,毕竟他是真的喜欢你。”
路岸一顿。
“何景这个男人啊,是个大学教授,不过他和我在一块儿的时候还不是,是我们家花钱资助他深造的。”吴倩眼神一凉,“但他这男人居然背着我和自己的学生搞在一起!本来他这好男人的形象装的很好,我很忙,也没发现。”
路岸从小生活在非常和谐的家庭环境里,听到当事人口述何景的禽兽行径,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瞪圆了眼睛盯着吴倩。
吴倩抿了一口茶,接着道:“直到有一回,我开会让他去接刚上小学的远远,结果他居然和那女学生厮混得忘了这一茬,想起来的时候,老师说远远已经给人接走了。”
“谁?”路岸心里已经有了个不太妙的答案。
“那当然是人贩子了。他怕自己的丑事败露还不敢告诉我,也不愿意报警,撒谎说远远在同学家住。”吴倩冷笑,“他那种没用的东西找人有警察厉害?简直是浪费了最宝贵的时间!”
“我得知真相之后一边跟他离婚,一边停了工作,调所有的人脉找远远,好不容易逮着他个拐卖集团,却没有找到远远。”
“已经被卖了?”路岸皱眉。
“不是,那几个人贩子说远远在荒山野岭那儿趁机逃跑了,他们没追上。”吴倩答。
路岸:“就没有人报警走失,留个档案?”
吴倩苦笑:“那时候的信息哪有现在流通,在走失的那片附近的城市没有消息,就等于是大海捞针了。”
路岸:“那他后来怎么被找到的?”
吴倩笑了:“有时候缘分就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我找了他将近三年,都打算放弃了,出差路过一个孤儿院的时候,居然听见有人在喊何远这两个字,我当时回头,一眼就认出了远远,这就是我没有给他改姓的原因。”
她又抿了一口茶,叹道:“不过他的性格变化了很多,也不太合群,有时候给你觉得不适的话,请你多包涵包涵。当然,和你在一块的这段时间,他改变了很多,我这个做妈妈的都有点儿吃醋了。他是真的非常喜欢你。”
路岸没想过,何远这个娘们唧唧的人居然经历过这档子事,而且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
吴倩见路岸傻愣愣的样子怪可爱的,也难怪何远会喜欢上,她忍不住伸手揉揉路岸的脑袋,道:“我很高兴你愿意接受他,远远的性格确实是有些缺陷,他仿佛没有集体荣誉感,总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愿意往人多的地方凑,而且越生气笑得越灿烂,有时候我也会很头疼。”
路岸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和何远在一起的种种,非常诚恳道:“我倒觉得何远他很可爱、很勇敢、还很聪明,人也很有趣,我们班的很多同学都很喜欢他。”
吴倩笑了。
那是因为你喜欢啊。
☆、第 49 章
高三的寒假很短,路岸只和何远在年初二见了一面就没再见过,一起连麦看了几天美剧迎来了开学。
班上很闹腾,大家还在过年的喜悦中没缓过神来就接受了一连串的试卷攻击,哀嚎声回荡在走廊上。
班主任老张例行给这群精神萎靡的学生敲个警钟,上台清了清嗓子,拉着脸道:“瞧瞧你们现在没气势的样子!你们可是要奔赴战场的人了,怎么一个个看着连刀都拿不动!”
李建达冲班主任扬了扬桌上的那叠卷子:“你瞧瞧这,刀都快被磨坏了!”
班主任叹了口气,伸出两支肥硕的胳膊将讲台一压,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压力大,高三都是这样过来的,大家见过百日誓师吧?没过多久就是了,而且学校说这次百日誓师和成人礼一起举办,也就是说那一整天都不用上课,到时候大家准备些节目,多买些零食和气球什么的,让大家可以好好调整一下,以更好的士气奔向战场。”
班上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当然!”班主任拍了拍桌子,“百日誓师百日誓师,你们也该知道就是离高考还有一百天的时候举行的,这一百天听起来好像还长,但是你除去那些双休日啊,节假日什么的,总共加起来也就那么六七十天,这几十天的时间你要怎么复习才能复习的好,这些你们心里该有些数!反正如果你们调整状态用了太长时间,后面想要复习好是任务很重的!”
班上的人陷入沉默。
路岸垂下眼帘,也被说得有些紧张。
待班主任走后,班上依旧处在压抑的宁静中,突然有个声音打破宁静。
“那个……”林文玉好奇道:“百日誓师就我们高二看的那个举着班旗喊着口号在操场上跑两圈?”
“对啊,还要带上班上那些锦旗奖杯一起跑,拿来装逼来着,而且还得站那听领导鼓励一小时。”王翔宇咧嘴笑道。
林文玉:“那成人礼又是什么?没听过啊?”
张瑜云推推眼镜:“成人礼就是给高三集体办的活动,之前都是分开来办的,这次可能是时间紧就凑一起了,成人礼当天大家不用穿校服,可以带家长一起来,到时候操场会架一个成人门,你们可以自己过,也可以带着家人朋友一起过。”
班上的人惊叹了一声,异常兴奋。
路岸倒是没多大表示,他听着这高考倒计时突然有些焦虑,一直盯着试卷和书,也没看何远一眼。
路岸一直复习到晚上,试卷实在是多,如果想要抽出时间复习又得把时间写完的话,时间简直是要掰成两半用。
等晚修放学铃响起的时候,路岸的试卷还剩最后一道大题,他已经有了头绪,打算趁现在写完再说,于是头也没抬对何远说:“等等,等我先写了这道题。”
何远没回答也没离开,就这么安静的立在那。
路岸奋笔疾书,越写越得劲,就快写完最后一个步骤是,灯突然一黑。
“卧槽?”路岸惊恐地抬起头来,又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就写了个大题,怎么就写到大叔拉闸时间?”
路岸夜盲,这灯一关对他来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划开手机就打算打开手电筒,结果被一只手一按。
“何远?”
何远没应他,拉着他的手就往外面带。
“你不开个手电筒?”
他任何远拉着往外走,正打算感慨一下何远节省的美好品德,就感觉自己身体被带着一转,后背抵上凉飕飕的墙。
下一秒,自己的双手被箍在后腰。
“何远?”
这特么什么鬼姿势??
这次何远终于应声了,他将脑袋埋在路岸的脖颈间,委屈巴巴道:“那么多天没见,我那么想岸岸,可岸岸却看都不看我一下……岸岸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在乎我?”
路岸痒得缩了缩,想起今天确实心思全放在试卷上,徒然升起一股愧疚,都忘了自己真在被耍流氓,干笑道:“怎么会!这不是快高考了吗……”
何远从路岸的脖颈上抬起头来,吻上路岸的耳垂。
路岸一激灵,感觉像有无数只蚂蚁从耳垂往四肢快步前进,然后聚集在自己的身下。
路岸对着一团漆黑张了张口,就感觉到何远的气息徒然浓郁。
“我好看还是试卷好看?”
黑暗中传来何远近在咫尺的声音,这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委屈和悲愤。
“那……”
路岸一张口就被吻住,舌尖越过他的齿贝探入他的口中,扫过他的口腔,勾起他的舌尖。
路岸差点没站稳,被何远放在后腰的手托了托,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四处乱窜,撞得脑子一片空白。
正当路岸觉得自己快憋死在教室时,何远tian了tian他的嘴唇,松开他。
“既然岸岸那么在意试卷,那要是下次考试我比你高,你亲我一下如何?”
路岸的脑袋还缺着氧,没吭声。
何远轻笑了一声,凑近路岸耳边喷气:“嗯?”
还没缓过神来的路岸傻愣愣回应道:“嗯。”
“那你可不许反悔。”
反悔?什么反悔?
路岸被何远一路牵着走到了车棚,终于清醒了一些,回想了一遍刚才羞耻的场景,终于想起来了。
卧槽?
我刚刚答应了什么玩意儿?
就他考的那几分还想考赢我??
……我要不要给他放放水?
何远拍拍后座,眉眼微弯:“这次我载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路岸二话不说跨上后座。
他盯着何远的后脑勺,脑海又浮现出自己刚刚的反应。
劳资一届八尺硬汉!
居然被亲得像一坨面条??
奇耻大辱!!
路岸越想越来火,凑近何远的后脑勺,咬牙切齿道:“那你可得考得高一点儿,劳资下次一定亲得你嗷嗷叫!”
何远握着车头的手一歪,差点把路岸甩出去。
“你想特么会不会骑车?!”
路岸连忙抓住车椅,抬头就看见到何远泛红的耳尖,一顿,揶揄道:“啧,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30号这章晚点儿发
(我居然能写那么多,可把我牛逼坏了!)
☆、第 50 章
早读课下课,张瑜云拿着本子走上讲台:“同学们稍等一下。”
准备溜出去的同学乖乖坐回了座位上。
“老师让我们自己定百日誓师的班服。”张瑜云翻了翻小本子,道,“我们的班费很充裕,上次元旦汇演的八百加上大小考试的班级奖励,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一千五百八十二,我们可以用这些班费买新的班服。剩下五百左右买零食和别的东西。你们有什么建议吗?比如班服款式推荐或其他东西。”
“班服款式?水手服呗?”林文玉举起小手,“多可爱!”
“你买水手服可能会倾家荡产。”后座小伙无情吐槽。
王翔宇:“照我说,那种机车帅气紧身衣好!”
李建达:“哈哈哈别吧!别人穿紧身衣还行,你穿起来像个变态哈哈哈哈。”
“你才变态!”王翔宇箍住李建达,一脸狰狞道,“劳资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就不姓王!”
“行了,安静。”张瑜云敲了敲讲台,“那有想法的同学一会儿写张纸条放我桌上。”
张瑜云一下讲台,林文玉就屁颠屁颠地将纸条放在她桌上,道:“钱不是问题!你上我爸那儿可以用成本价!”
“嚯!”后座小伙儿惊道,“看不出来!深藏不露啊!”
“那是!”林文玉坐回到椅子上,抬眼看见路岸还盯着书,道,“路岸有什么想法吗?就那种非常拉风又嚣张的班服!你下课就多放松放松,咱讲究劳逸结合!”
嚣张又拉风?
路岸的脑袋浮现出自己披着校服、顶着黄毛的样子,捏着笔顺口道:“那些黑不溜秋的长风衣,拉风,到时候再带个黑墨镜,嚣张。”
“有道理!”林文玉猛地一拍桌子,惊得路岸一愣。
“什么有道理?”路岸抬起头来。
这娘们儿怎么一惊一乍的?
“黑长风衣配黑墨镜啊!”林文玉激动道。
路岸一脸惊惧:“你认真的?我就随便说说。”
一整个班穿得跟个黑涩佬似的,你确定不会把老张气得原地去世?
“怎么不认真!你不写我帮你写!”林文玉扯出半张纸,三下五除二地写上字,迅速交到张瑜云桌上。
一套动作下来像是一阵风,路岸想拦都没拦住。
路岸将视线又放回书本上。
算了,这玩意儿也不可能当选。
第二节课下课,路岸目睹黑长风衣加墨镜以压倒性票数,光荣成为班服。
路岸:“……”
对不起老张。
何远凑过来笑道:“岸岸的品味,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
路岸:“高三了,好好学习别说话。”
“没想到我们也是快毕业的人了……”后边的小伙儿突然感慨道,“想当年,我们还给师姐们喊过楼呢!”
“对吼!为什么没有小学弟小学妹给我们喊楼?”林文玉叹道,“这些小孩儿真不地道!学姐都要上战场了也没点儿表示。”
“有啊!”王翔宇插嘴道,“那些小崽子前几天不是喊过么,然后被年级主任逮了,不敢再喊了。”
“还有这回事?”林文玉撑着脑袋,怏怏道,“不给喊楼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又不嫌他们打扰我学习。”
路岸转了一圈笔:“你可以趁老师不注意,带些人跑出去喊,像这种东西一呼百应,你吼一声,那边就起来了。”
“有道理!”李建达搓搓手,咧嘴一笑,“要不我们这群探索真理的社会主义小分队再干一笔?”
一提这名字,路岸就想起何远,于是下意识转头看了何远一眼。
何远对上路岸的视线,粲然一笑,道:“这多没意思,我们去广播室。”
“广播室?”
何远摊开桌上的纸,用笔在上面做了个草图。
“广播室在这栋教学楼的顶楼,早上可能会有老师经过,晚上大概只有走廊上的一个固定摄像头。”
何远撑着脑袋,捏着笔在图上画了几条线:“王翔宇和李建达走这条路,走到摄像头下面的死角,用所有班级都有的拖把按住摄像头。接着我和岸岸走这条路直接进广播室,把上课铃声换成喊楼录音。”
“至于你们。”何远扫了一眼林文玉和后座小伙儿,“找些关系比较好的人,录个音,装到U盘上给我。”
“你会换?”路岸有些震惊。
何远挑眉:“不会,一会儿学。”
路岸:“?”
“六啊!”后座小伙儿道,“在下甚是佩服!”
林文玉:“录音好弄!下午给你!”
“行,王翔宇按拖把,我放风。”李建达咧嘴笑道。
王翔宇:“想得美!”
晚上,夜黑风高。
路岸几人趁着放学,爬上顶楼。
李建达左顾右盼后,挥手让王翔宇拎出准备好的拖把,按上摄像头。
没过几秒,何远和路岸从另一条路出来,直奔广播室。
见两人进去,王翔宇拿着拖把的手松了松。
“诶?你这消极怠工?摄像头都露出来了!”李建达压低声音道。
“你特么又不举!你以为胳膊不会酸?”王翔宇白眼一翻,“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建达:“呸!你才不举!”
路岸和何远进去之后,路岸觉得自己像一尊雕像,看着何远操作了一会儿就被带出来了。
“诶诶诶!出来了出来了!快遮全!”李建达见广播室的门动了动,连忙提醒道。
“那么快!”
王翔宇慌忙举着拖把往上一按,把整个摄像头打了下来。
只听见“砰”的一声,两人盯着地上的摄像头,齐齐沉默了。
下一秒,两人脚下生风,一溜烟跑不见了。
“都怪你!我一定要向老师检举你的恶行!”李建达跨上自行车,还对着王翔宇唾沫横飞。
“日!是你特么一惊一乍吓我的!你行你怎么不上?!”王翔宇蹬着自行车怒骂。
现在高三临近高考,高一临近分班,有一大波人晚修放学还要留校奋战一会儿。
他们混入这群热爱学习的同学之中,一起离开学校。
第二天,踩点钉子户们看了眼手表,飞奔进校门,往教室一路猛冲,仿佛生死时速。
班门近在咫尺,他们正迈进去半步,就听见广播音响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高三加油!高考加油!!”
这极有穿透力的嗓音吓得这些踩点钉子户和正在蹲点的老师一哆嗦,一个忘记进门,一个忘记逮人,两个齐齐看向音响。
这呐喊还没完,仿佛二重奏般,开始一声叠着一声,还一声更比一声高,混在一起是相当的响亮。
还在教室里浑浑噩噩、犯着困的同学们一瞬间被惊得精神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