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蒋大树见他不晓得蒋父用意,好笑的说:“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路滑,又背着东西,不太好走,两人走得慢,村长婆娘周阿奶在后头见了他们,叫了一声。
见她从山腰下来,蒋小一道:“周奶奶你去山里了?”
“没有。”周阿奶指着左边临近山脚的一处地儿说:“刚我在那挖姜,给菜花送了点过去。”
想来是走的旁的小道,他们走了的时候周老太正巧的从另一头上山,所以刚就没碰着。
周阿奶道:“这几天雨多,先头听说小水那孩子受寒了,你周爷爷不放心,但孤儿寡母的,他个汉子也不好过来,就叫我来看看,都快半个月了,小水那孩子竟是都没好,你李姐也是……”
她顿了一下,不晓得该怎么说,先头她见了李菜花,说孩子要是受寒了,没药吃,就去她家地里挖点姜回去熬了给孩子喝看看能不能好,她家地靠近山腰,她以为李菜花会挖些回去,可方才到地里瞅了瞅,她才发现李菜花没来挖过。
说她不疼孩子,那不对,因为但凡李菜花在外头找到口吃的,她都会藏起来拿回家给莫小水,可说她疼孩子,却又怕这怕那的,宁可孩子病着,也不好意思去她地里挖块姜。
哎。
蒋小一想到李菜花在他家那拘谨的样,想来估计是分辨不出周奶奶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客气话,因此就没敢擅自去挖,毕竟她是村长的婆娘,她不敢惹她不高兴。
蒋小一委婉道:“李姐性子就是这样,不爱占人便宜。”
“这个我哪里能不晓得。”周阿奶不知道想到了啥,脸色不太好看:“她到底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啥性子我懂,你说都是同个爹娘生的,咋的和李二狗区别就那么大。”
蒋大树听不懂,看向她,周阿奶话本就多,继续道:“小水刚生病那会儿,菜花应该是没法子,回家寻他弟去了。”
蒋小一回头看了眼山腰处那破旧矮小的木棚子,拧着眉头:“找他有啥子用,李二哥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让他婆娘把李姐赶出来住这种地方。”
“可不是。”周阿奶赞同的说。
当年李菜花死了娘后,李老汉又懒得要命,李二狗和李哥儿都是李菜花拉扯大的,李哥儿后头嫁人了,嫁的那汉子也不富裕,但这人还是有良心的。
晓得李菜花合离回来,又被李二狗媳妇给赶出去,他还回来同着李二狗媳妇打了一架,那木棚子,也是他带着夫婿,跟着李菜花建的,但到底是嫁的不多好,能帮衬的有限,偶尔的回来,也只能带些糙米或是一点菜。
李菜花也不想因着自个的事,让她小弟遭婆家嫌,因此有啥事儿,都不会跑去找李哥儿。
先头应该是没得法子,迫不得已,想‘死马当活马医’,这才求到了李二狗家里去。
不过没求得半个铜板,便被赶了出来。
周阿奶只觉李二狗子简直是狼心狗肺:“当初要是晓得他如此,就该淹了他养条狗,你说说,要是养条狗,养个十来年的,它还能给主人家看看院子啥的,李二狗那种人,养了有啥子用,那李老汉前儿我还听黄家的说,他想娶了村头的杨寡妇,我呸,快六十好几的人了,还想找人三十出头的小媳妇,也不嫌臊得慌。”
“有点银子,也不晓得帮帮闺女,就眼睁睁看着她过这种日子,没有菜花当年帮衬,他当初早累死了。”
李老汉想娶媳妇这事儿蒋小一和蒋大树先头都不晓得,这会儿一听,那是面面相觑,满脸诧异。
蒋小一觉得李二狗就是夫君说的那种活着都是浪费空气的那类人,而这李老汉,真是好臭不要脸,也有点浪费空气了。
“这世道,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蒋小一说。
周阿奶:“可不是,有那孝顺的,也有那黑心的,哎,真搞不懂他们咋的想,做这种事儿来,也不怕造孽。”
黄豆买回来了,蒋父却是叹了声,李菜花孤儿寡母的,每年就靠那两亩地过日子,如今卖了豆子,往后日子也不晓得吃什么。
但各家自扫门前雪,他也帮不了啥,下午蒋小二几个小家伙摸螺回来,他装了一篮子煎饼,让他们几个跑腿,送一趟。
“送谁呀?大伯家吗?”蒋小三问。
蒋父摇头道:“不是,送北山腰那边,你李大姐家。”
蒋小三一脸懵,挠着头说:“李大姐?什么李大姐啊?小三不知道啊,小三只认得黄家的姐姐,还有燕娘姐姐,还有文姐姐,桂姐姐,陆姐姐,李大姐,小三不认识呢,二哥,弟弟,你们认识吗?”
“我们也不认识呢。”
蒋小一都无奈,起身道:“我跟他们去,正好上次给小二抓的伤寒药还森*晚*整*理有两副没吃完,我给李姐送过去。”
蒋父点头:“那也行。”
蒋小一带着蒋小二几个小家伙出门的时候,天色又阴沉了,到了李菜花的茅屋里,里头直接跟晚上差不多,就勉强视物。
李菜花见了几个小家伙很高兴,面对孩子,她没什么拘谨,而且上了年纪的,都喜欢孩子,蒋小二几个笑得甜甜的,随她摸,问啥回啥,蒋小一见李菜花摸完孩子的脸,才从篮子里拿了药出来,教李菜花咋的熬。
两人说正事儿,三个小家伙也没乱在人屋子里转,但到底是陌生地儿,难免会有些好奇,三人眼珠子咕噜噜的到处看。
身后似乎传来很轻微的响动,蒋小二听见了,下意识顺着声扭头一看,而后立马白着小脸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上蒋小一的小腿儿,他才急吼吼的转过身四肢并用的抱住蒋小一,还死死的闭上眼。
“二哥,你怎么了呀?”
蒋小三和赵鸟鸟见他一脸惊恐,似乎见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也扭头看去,然后就见着一个蓬乱的、拉碴的小脑袋速度极快的缩到了破被子下,跟女鬼的头似的,在昏暗的屋子里,瞧见这么一幕,说实话,委实是有点惊悚。
两个小家伙腿直接抖了起来,当场被吓得嗷嗷叫。
“鬼……鬼啊!大哥,有鬼啊!有鬼啊!”
他们怕得小心肝都在打颤,着急忙慌的想往蒋小一身上爬。
蒋小一拍了他们几下,大概也知道他们是见着莫小水了,虽然莫小水头发乱糟糟的确实有点像鬼,他中午那会儿也被吓着了,可当着人娘亲的面说人闺女是鬼,多少是不像话。
蒋小一有点尴尬的呵道:“哪里有鬼,那是你们的小侄女。”
蒋小二还懵着呢:“啊?什么侄女?猛鬼侄女?小二不要鬼侄女,小二怕,大哥,你快抱小二。”
莫小水躲在被子下,闻言眼睛直接红了,她方才是听见动静,见着蒋小三几个从外头跑进来,看见对方头发梳得整齐,穿的又干净,她便有些自行惭愧。
同龄人之间,总爱要面子,莫小水便下意识躲到了被子里头,但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到底还是个孩子,她没忍住,就撩了点被角,偷偷探了个脑袋出来看,谁诚想竟是把对方给吓着了。
对方说她是鬼,鬼是什么她知道,那是一个很恐怖的东西,会吃人。
莫小水有点伤心。
李菜花笑出了声,坐到床边把莫小水从被子里拉出来抱怀里,同蒋小二几个道:“不是鬼,这是我闺女,她身子不舒服,在床上躺了几天,头发乱了些而已。”
她又摸着莫小水的脸,温声给她介绍道:“这是你二叔,三叔,还有四叔。”
莫小水抿着嘴,李菜花拍了她一下:“叫人啊!”
莫小水低着头小小声,听话的挨个叫人。
蒋小二几个见她会说话,蒋小一又在旁边,便没那么怕了,还凑到床边看她,蒋小二小心翼翼伸手戳了一下莫小水的脸,莫小水整个人都愣了,然后她听见蒋小二大声道:“小弟,弟弟,真的不是鬼,她是热的。”
“哇,那她是我们的侄女啊!小三又是长辈了,太好了太好了。”蒋小三蹦了起来,高高兴兴。
“鸟鸟也是长辈了。”赵鸟鸟进入状态想当快,他猴子似的蹭蹭蹭爬到床上,挨着莫小水,语气熟稔又亲乎:
“侄女,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先前四叔都没见过你?我是你四叔,是你的长辈,你不用怕我,来,告诉四叔,你叫什么名字。”
莫小水说了:“我叫莫小水。”
“小水?哎呦,好名字呢!”蒋小二说。
莫小水很少被人这般夸赞,以前村里人见了她,虽也夸,但大多都是说她个头高,听话又勤快,这会儿她有点高兴,没那么难过了,鼓着勇气问:“怎……怎么好?”
蒋小二瞬间卡壳了。
他哪里知道怎么好,不过就是顺嘴一夸,他在客栈里头玩的时候,那些客人问他名字的时候都这么说。
蒋小三和赵鸟鸟嘎嘎笑。
蒋小一拍了蒋小二一下:“看吧,吹大炮吹不下去了吧,羞羞脸。”
蒋小二不羞,还跟着乐了起来。
莫小水眼睛亮晶晶。
蒋小二拿手在身上擦了擦,从兜里掏了一根棒棒糖出来,剥开包装纸后递给莫小水,说:“小水侄女,这是二叔给你的,第一次见面,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你不要嫌弃,来,吃。”
赵鸟鸟和蒋小三也在身上摸来摸去,一个摸出了一块小饼干,一个摸出了块点心,全塞给了莫小水。
三个小家伙亲亲热热围着莫小水一通问。
莫小水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她以前都没什么朋友,即使是见了村里的娃儿玩耍,她也就是站一边看,从不敢凑过去。
村里的孩子晓得她,见她个头高,不会欺负她,但因为不熟,他们也不会像蒋小二几个这样,主动凑上去跟她说话。
莫小水有些手足无措,都不晓得先回谁的话。
李菜花见着蒋小二几个不欺负人,便没管他们,起身到了蒋小一旁边,继续问他药咋的熬。
不同类型的中草药熬法略有不同。
蒋小一细细说了,晚上白子慕回来,做好饭菜,蒋小一才领着三个小家伙回来,吃了饭,白子慕又让蒋小一明儿在村里帮忙收点酸笋子。
这个煮田螺鸭脚煲的时候要用到,镇上人卖得少,先头客栈里头存的三大缸已经快见底了,同文娘和桂娘买的,又运去了其它客栈,如今福来客栈里头都快没的煮了。
村里人每年为了过冬时不饿着,总要想法子存些吃食。
——要么挖了野菜晒干,要么就是把豆角、春菜这些也烫了弄成干货留冬日里吃,但晒干不是唯一能储存粮食的方法,有些菜,腌了,也能保存很长时间。
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做些酸菜,或者是酸笋子。
这事儿好办,蒋小一隔天出摊回来,就开始挨家挨户的窜门了。
一听是想收酸笋,一斤两文钱,还有多少收多少,大家是连腌酸用的缸都抱了出来。
“小一,你看我家这缸行吗?先头腌了,是想着农忙那会儿炒了送粥吃,已经腌了好几个月了,保证酸。”
蒋小一打开盖子闻了一下,确实是够味儿了:“行。”
那户人家喜滋滋,忙道:“那我给你捞起来。”
酸笋腌久了会出水,蒋小一说不用,那水也是要的。
这下那户人家更美了。
连酸水都能卖钱?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这腌酸用的缸,都是在隔壁村买的,这缸多少斤,蒋小一是晓得的,连着一起称,直接扣掉腌缸的重量也就行了,他掏了银子,一边数着铜板,一边道:
“这酸笋我夫君客栈里要用,但我家里没罐子了,明儿他派人来运,拿到客栈里倒了,这缸我再给你们还回来行吗?”
这哪能不行啊!
蒋家如今有生意,还起了那么大一屋子,人能眼馋他们一个腌缸?
那户人家一下赚了一百多来文,那高兴劲儿就不用提了,都不让蒋小一上手,自个帮他把酸笋抱家里。
蒋小一在村里收了一批酸笋,隔天白子慕才让小二过来运走。
正正八月时,房子、院墙啥的,都建好了。
大伯娘和二伯娘带着竹哥儿几个过来帮忙打扫,又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是惊叹连连。
就是村里人都进来看了。
这会儿还没打扫干净,家具啥的也还没搬进来,大家随意走随便看都没啥,蒋小一又是随和的,再且说看看而已,有什么要紧。
村里人没读过书,在里头逛了半个下午,说不出旁的好听话来,只感觉好得紧。
新屋子不仅宽敞又干净,还亮堂堂的,特别是那洗澡房,妇人、夫郎们在里头走了圈,只觉咋看咋的好。
有澡房以后洗澡啥的就方便了,不用洗次澡,还得挑水把浴桶装满了才能坐进去,洗完了还得舀出来,废水不说,还辛苦。
要是有澡房,打桶水进去冲冲,立马的就能完事儿了。
妇人、夫郎们爱干净,特别是秋收的时候,收玉米和割谷子,草尘多,顶着烈日干一上午,身子不仅被汗湿得黏糊糊,还痒得要命,可若是洗澡,都累得够呛了,哪里还有功夫忙活啊!
现在羡慕蒋家能有个澡房。
再看那砖头砌的……
“小一,这是啥啊?咋的还是斜的?”
“对啊,弄这儿在地上干啥呢?”
蒋小一挠挠头道:“夫君说这个是便盆,每次方便完,拿水冲一下,尿啊水啊啥的,就能冲到后院去了,我们在后院挖了个粪池。”
当初为了搞这便盆,白子慕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大周没有水管,‘下水道’只能拿砖头砌,工匠们没这么整过,白子慕是比划半天,大家才晓得他说的啥。
澡房刚做好那会儿,蒋小一就迫不及待的蹲过了,他觉得这便盆好得很,水一冲就啥也看不见了,比茅房干净。
众人一听,竟还能这么整?拉的东西能冲走,不留屋里,那可就干净了,还不会臭,真真是好。
大家围便盆看了半响,才恋恋不舍的从澡间里头出来,在院子里见着二楼空了一大块地儿,还奇怪,又问蒋小一留空干啥?怎么不起间屋子?
蒋小一说这儿留着平日家里的歇息的时候坐。
唐家婶子和陆招弟笑了笑,没说话,但心里却觉得这么起真是浪费地儿了。
虽说现在十间房看着好像很多,可蒋家整整三兄弟,以后小二小三成了婚再生三四个娃儿,十间房哪里还够住。
歇息?坐下头堂屋歇不得?再说了,还有那么大一个院子呢!
可等着大家上到二楼,站到木拦边眺目远望时,顿时呆了。
我的乖乖。
以前咋的没发现村尾这边这么好看呢?这会儿大傍晚,可站这儿,哎呦,那风凉快得,方才站院子里可闷得紧。
二楼对面,是一片平坦的,碧绿的水田,几乎‘一望无际’,一个多月前刚插秧,这会儿秧苗绿油油的,一行一行,秧苗间水波荡漾,橘红的夕阳洒在上头,再远处,山峦叠叠,夕阳如血,怎一个美字了得。
山野景色本就好,只不过村里人家大多忙碌,哪里有那闲情逸致坐下来赏景,即使有那时间,可十年如一日,看得多了,也不觉得有啥。
这会儿只换个高度,大家瞬间就觉得不一样了。
唐家婶子在二楼站了片刻,忽然觉得平日若是能坐这儿歇歇,定是美得厉害。
大家围着新房子仔仔细细转了一圈,心里羡慕,看完房子,大家结伴回去,先说蒋家房子咋的咋的好,然后便开始说起地里的事。
“你家玉米和大豆长得咋样?”
这会儿才八月,玉米、大豆七月那会儿刚种,现在不过小菜苗一样。
黄阿叔说:“前儿我去看了,都长了,可说咋的样,好像和之前种的也没差。”
“现在刚种多久啊,能看出什么来。”陆招弟笑着:“这套种能不能成,起码得过两三个月才能晓得。”
玉米苗和娃娃一个样,小小个的时候吃得好,后头大了,吃得多了,就能结结实实长高个,要是吃不好,就会又瘦又小。
玉米苗和黄豆苗现在小,‘吃’得少,自是看不出。
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是心里不踏实不放心,就总想问几嘴。
打扫完卫生,赵云澜和蒋父买的家具也被镇上的小二一一送了过来。
都是订的好家具,赵云澜大钱没有,但小钱还是有的,出手也大方,啥好他买啥。
蒋父跟着他去订时,那是心惊胆战,都怕交银子时白子慕和蒋小一没银子给。
可赵云澜说不用,他出。
蒋父想了想,也就随他,这是他们的家,谁买不都一个样?分得太过清楚,那便是把赵云澜推拒在外。
家具买的多,人家铺子的小二会自个把货送来,至于家具咋的摆放,蒋父没管,随着蒋小一和赵云澜、赵主君几个哥儿折腾。
白子慕原想着家具重,这几个都是哥儿,怕是抬不动推不了,还特意请了一天工,书都不看了,跟在他们后头,想着帮帮忙。
结果好家伙,这三个不知道是太过兴奋,还是哥儿性子本就这样,白子慕刚把床搬屋里,推到墙边放,结果蒋小一在屋里转了一圈,说不行,那床放左墙边不好看,应该推到右边,挨着右墙。
白子慕又把床给推到了右边,紧挨着墙。
结果赵云澜转了一圈,又迟疑道:“放这里确实好看,可对着窗户,会不会太亮堂?”
赵主君:“衣柜放这边可能会比较好一点。”
蒋小一煞有介事的点头:“对哦,要是衣柜放这边,对着窗户,平日找衣裳啥的,就亮堂了,那床不能放这里,不然平日要是午睡,放了窗帘屋里又会闷,不放又刺眼,夫君,床不放这里了,你推开一下。”
赵主君:“白小子,推这里来看看。”
“放这里也不太行啊!”赵云澜又道:“小白,推这里,嗯?放这里也不行。”
“夫君,把床放这里看看。”
白子慕:“……”
就放个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么麻烦的吗?
实木做的大床,重得要命,白子慕都累得一头汗,被几人胡乱指挥了半个时辰,他不想干了,说想上个茅房,然后直接一去不回。
三个哥儿见他不回来,也没歇下来,三人兴致勃勃的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倒腾。
赵富民见着白子慕从后院溜出去,想跑大房那边躲难,他想了想,一张床快半个时辰了还摆不了,院子里还有好几张,还有柜子……
虽说如今住人的就五间房,但床买都买了,赵云澜便一次性买了七张,剩余两张摆二楼房间,到时候赵鸟鸟要是分出来,就可以直接睡了,不用再去买床。
另外一张,也先摆着,万一哪天家里突然来客人啥的,也能有个地方睡,至于剩下的三间屋子,那是留着以后孩子住的,这会儿孩子还没影,就不用早早备着了,那屋子关好了就行。
现在镇上的伙计把床和柜子全运来了,就搁院子里。
赵富民怕着等会儿那三个哥儿没了力气会喊他去做壮丁,这两天他忙着给孩子置办嫁妆,已经累得够呛了,于是立马道:“白小子,等等外公,外公随你一道。”
爷两直接往大房那边去。
旧屋子这边,柳哥儿几人在忙着,院子里晒满了豆腐皮。
三个小家伙没在家,今儿写完课业,又割完鸡草,他们便跑北山腰那边找莫小水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