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休虽然表面上千手和宇智波都蛰伏下来了，但实际上两族都很忙。
日向和藤原一族的联系不浅，在利用千手扉间提供的发动笼中鸟之术和解除笼中鸟之术对日向出手之时，还得小心地绕过藤原一族去处理日常守护藤原一族左右的日向忍者。
事情很麻烦。
千手和宇智波又一次被迫连手。
同为从战争和杀戮里拼杀出来的忍界豪族，他们不可能看得起这个天底下第三个号称忍界豪族，却龟缩在藤原一族羽翼下的日向。
因而，对打压日向这件事，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皆有十成十的默契——虽然这种默契让总是被迫和宇智波泉奈协调的十几岁的千手扉间心中有点恶心。
宇智波泉奈同样也看不惯千手扉间。
但有了族里那个比千手扉间更加恶心人的千手花梨在，诡异地，宇智波泉奈对千手扉间的态度反倒比以往好了许多。
千手扉间不会去管两族具体如何商谈，他只要结果——无论是白眼，尸体，还是尾兽。
随着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一次又一次地出族，这些东西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他手上。
大筒木舍人和外道魔像早已经化作他本体的养料了。他只留下了转生眼，留待融合日向的白眼。
陆续送来的白眼被他塞进转生眼里，日向族人的尸体则成了神树的养料，尾兽则被他喂给了昏迷的黑猫。
随着能量不断地补充，黑猫也断断续续地苏醒了过来，只不过其中一只紫眸仍旧暗淡，另一只也没了以往璀璨剔透的色泽。
千手扉间心知，大抵只有等他集齐了尾兽，而后再去月亮之上，将大筒木辉夜姬和黑绝的力量灌输给黑猫，这双轮回眼才有可能被修复过来。
而到了那时，也许只余混沌本能的黑猫内部沉睡的宇智波斑的意识才会苏醒。
至于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的古怪之处……
千手扉间借着帮宇智波斑治疗眼睛的机会，检查过这个宇智波斑的灵魂和身体。
他的灵魂十分完整，身体也没出现问题。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宇智波斑的意识被影响了。
被谁？
大概率是被他那位宇智波斑。
世界意识不会这么好心对他露出善意。
也只有那个代替他承受了世界意识攻击的他的爱人，才会做出这种事。
至于缘由？
大抵是害怕落地的他被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追杀？
或者是他的爱人只来得及影响这个宇智波斑的意识？
千手扉间暂时猜不出。
他一下又一下抚着怀中黑猫的毛皮，任由难得苏醒过来的黑猫舔舐着他的指尖，心中则思索着该怎么利用这种意识上的影响找到他那位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带着冬天的寒霜和风雪回来了。
他将二尾又旅丢到千手扉间面前：“柱间已经出发去抓八尾了。等柱间回来，你手中的尾兽就能集齐了。”
说着他便将阴之九喇嘛通灵了出来，并解除了通灵契约，将这只尾兽也交到千手扉间手中：“物归原主。”
千手扉间收起两只尾兽，夸了一句：“效率不错。”
宇智波斑盯着千手扉间怀中的黑猫，死死拧着眉：“所以，这只黑猫究竟是什么？被喂了七只尾兽，还不知道吞噬了柱间多少力量和查克拉晶石，都还恢复不过来。”
这也是宇智波斑首次问出这个问题。
他越过了那条交易的界限，开始关注千手扉间如此做的目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开始做梦了。
梦里他恍恍惚惚地过了一生，醒来的他已经忘了大部分内容，但却隐约记得一个白发红眸的小孩。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那个小孩说不定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是一位神明的一部分。”千手扉间说得含糊，“你曾见过的大筒木辉夜姬在那位面前，也只是养料一般的存在而已。”
宇智波斑的神色变了：“所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知道天底下这么多辛密，但却从未显露过踪迹。”
“黑绝在暗中挑拨了千年，不也不为你们所知吗？”
千手扉间淡定地反问道。
“不一样……”宇智波斑紧紧盯着千手扉间，缓缓摇头，“黑绝的目的是救出大筒木辉夜姬。但无论是大筒木辉夜姬，还是封印大筒木辉夜姬的大筒木羽村，他们都在人间留下过传说。”
“卯月女神，查克拉之主，六道仙人……且不论这些名号的对错，但这些人到底在人间留下了踪迹。但你，还有这只黑猫……简直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你们不可能是外星人。外星人不会对千手和宇智波知之甚深，不可能对写轮眼有这么透彻的研究，更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各个忍族的辛密，但你们显然也并非常人……”
“什么样的神明能够忍受自己默默无闻，连一个信徒都没有的现实？”
宇智波斑的问题愈发尖锐。
“谁说这位神明没有信徒了？”千手扉间将一丝白发别到耳后，看着宇智波斑微微笑了起来，“我不就是祂唯一的信徒吗？”
“而且——”他拉长了语调，红眸中带上饶有兴致的趣味，“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位神明会看得上天底下这些家伙？说不定那位神明只看得上我呢？”
宇智波斑心底别扭的感觉又冒了出头。
眼前的女人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在透过他看别人。
言语神态都表现得似乎在对他说话，又似乎在透过他跟别人说话……
这种错乱的感觉让宇智波斑下意识按住了额头。
他陡然想到了那个梦，那个他只记得有一个白发红眸小孩子的梦……
可是……
梦里那个小孩明明很喜欢吃三色丸子？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对三色丸子的嫌弃又做不得假……
这是为什么？
难道这两个人之间真的没有关系？
可是他的直觉明明……
宇智波斑昏了过去。
宇智波泉奈连忙扑上来抱住宇智波斑，千手扉间也及时凑过来为宇智波斑简单做了个检查。
“斑哥怎么了？”
宇智波泉奈神情焦急。
他没有怀疑面前的女人捣鬼，因为这个女人只是坐在斑哥对面和斑哥说话而已……
根本没有任何对斑哥出手的机会。
而斑哥昏过去之前的表现也不像是被暗算，反倒像是……路上没有休息好导致的……
难道是因为抓捕尾兽消耗太大了？
或是急着回族的缘故？
“没事。”千手扉间撤回了查克拉，神情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道，“我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他好像就只是睡着了。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昏迷的可能。”
宇智波斑会无缘无故倒下吗？
千手扉间不相信。
他觉得这要么是世界意识出手了，要么是他家那位对这位宇智波斑施加的影响。
宇智波泉奈对这番不确定的诊断云里雾里，最后他选择招来宇智波族内的医忍再替宇智波斑看看。
但宇智波族内的医忍一致断定宇智波斑只是太累所以睡着了。
听到这些医忍没一个怀疑斑哥身体出问题的话，宇智波泉奈黑着脸挥退了这群人。
指望这群人还不如指望千手花梨，至少千手花梨还能看出斑哥可能是昏迷了的事情。
然而，宇智波斑的昏迷却远远超出了正常睡眠所需要的时间。
就连千手柱间回归将八尾交到千手扉间手中之后，宇智波斑也没有苏醒过来。
千手柱间秘密替宇智波斑做过检查，但就连他也看不出宇智波斑身上的问题。
千手扉间反倒有一个猜测。
他盯着陷入沉睡的宇智波斑若有所思：“你们……相信命运吗？”
“什么意思？！”面对唯一有可能猜到斑哥出什么事的千手花梨，宇智波泉奈第一时间问了出来。
在场的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也神色各异。
千手扉间沉吟了一下，选择告知这三人部分真相：“其实……世界是有意识的。”
“你们可以将自己的命运理解为一根蛛丝。天底下所有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就成了一张蛛网。世界意识就是盘踞在这张蛛网上不断为天下人编织命运的存在。”
“普通人汲汲一生也无法脱离这张蛛网。可一旦有人强大到了能够挣脱这张蛛网的地步……就会受到世界意识的攻击。”千手扉间指了指怀中的黑猫，“这只黑猫在吞噬了那么多能量之后，仍旧无法完全被修复的伤势就是世界意识留下的。”
“宇智波斑的灵魂和身体都没有出问题，导致他迟迟不醒的原因出在意识层面。”千手扉间伸出两根手指，“我对他的状况有两种猜测。”
“其一，世界意识对他出了手。因为我们的作为极大程度地偏转了世界的走向。黑绝和大筒木辉夜姬的危机消除得太轻易了，这不是世界意识期望看到的。还有千手和宇智波的连手，日向的消亡，九只尾兽的消失……等等等等。”
见得宇智波泉奈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千手扉间补充道：“不过，宇智波斑的身份不普通。世界意识是不会对他下死手的，顶多修正他的意识，比如让他再度率领宇智波对千手出手，又或者让他想办法弄死我这个变量等等……”
“斑哥还有什么身份？”
宇智波泉奈懵了。
斑哥不就是他们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他的亲哥哥吗？
“因陀罗的转世。”千手扉间答得干脆，“因陀罗和阿修罗一直都没有真正死去。千年来，他们的查克拉不断在人间转生。宇智波斑就是这一代因陀罗的转世，大哥则是这一代阿修罗的转世。”
“还有一个猜测呢？！”
宇智波泉奈黑着脸问道。
他不愿意接受他斑哥的意识会被世界意识影响，更不愿接受斑哥其实也是千手柱间的哥哥。
“还有一个猜测就是……他去见一个人了。”千手扉间笑得高深莫测，“也许等他苏醒之后，不用我出手，他的眼睛就能越过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直接进化到轮回眼的阶段。”
再怎么样，一个宇智波斑都不会杀死另一个宇智波斑的。
虽然他觉得，这个宇智波斑可能会被修理得很惨。
“你认识？”宇智波泉奈拧眉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还记得宇智波斑昏迷之前我们谈论到的家伙吗？”
千手扉间将食指竖在唇边，没再提示下去。
如果是千手花梨这一边的神明的话，那斑哥就不会有危险。
饶是不信漫天神佛的宇智波泉奈，在这一刻也不由得在心中祈求起神明来。
旁听的千手柱间心中略微激动，所以他和斑这么合得来竟然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兄弟？！
而十几岁的千手扉间则对他百般阻拦大哥去见宇智波斑却始终未果的事情有了答案。
他和大哥也只是这辈子的兄弟而已，怎么可能拦得住这一对转世了上千年的兄弟凑到一起？
他扫了眼抱着黑猫的另一个他。
所以，另一个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吗？
还有，世界竟然是有意识的……
世界有意识这种事不可怕，更可怕的是……
“世界意识……有偏好吗？”
他踯躅地问了出来。
他有些烦躁。
宇智波斑极可能被世界意识攻击了，听另一个他的意思，世界意识更想让千手和宇智波延续先前的苦难，陷入黑绝和大筒木辉夜姬的危机之中……
这种偏好……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千手抱有善意的样子。
“当然有。”想到那两个被世界偏爱的孩子，千手扉间歪着头叹息道，“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世界偏爱的存在。”
“不过这和你们没关系。”他很快又道，“可能直到你们死去，也不会见到世界之子这种存在。”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狠狠皱起眉，他想知道他们见不到是因为他们死的早，还是因为世界之子这种存在不可能出现在他们的世界。
可供分析的情报太少，他也没有单独和另一个他交流的机会。
但很快，机会就来了。
千手扉间准备换个地方住。
他的两个猜测让宇智波泉奈想救宇智波斑都束手无策。
但宇智波泉奈也听懂了，斑哥似乎是那个什么见鬼的世界意识看重的棋子，要么被修正意识，要么就被某个神明留住了。
无论怎样，斑哥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斑哥醒来之后是好是坏，还是得取决于斑哥究竟碰到了哪一位而已。
“我去千手住一段时间，等宇智波斑醒了再说。”千手扉间振振有词，“毕竟，万一宇智波斑的意识真的被修正了，我也不想被苏醒过来的宇智波斑突然追杀。”
宇智波泉奈神情复杂，他想问面前的女人就真的这么怕死吗？
能够随手封印九只尾兽的家伙……怎么看也不会比斑哥弱吧？
但他又想到万一世界意识也在暗中出手的话……
毕竟这个女人看样子就是因为被世界意识追杀才会出现在外人面前，并且阴差阳错被斑哥带回族里。
“好，我到时候会知会你们一声。”
宇智波泉奈没有意见。
他十分爽快地放了人。
千手扉间重新带上了帷帽。
宇智波的人和千手扉间接触不多，在下意识认定他是个女人的情况下，不会认为他和千手扉间长得有多像，但千手就不一样了。
千手的人对千手扉间这个人实在太熟悉了。
“花梨小姐，为什么要带帷帽？”
千手柱间好奇地问了出来。
“因为我不想被认为是千手扉间的双胞胎。”千手扉间呵呵一笑，拿他大哥先前的话来堵他，“你们应该也不想千手族里猜测千手佛间在外有私生子女吧？”
千手柱间败退下去。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满脸无奈：“不要总是作弄大哥。”
“活该。”
千手扉间笑了一声。
留下一堆木属性查克拉晶石就干脆地死去，连他的面都不敢见……
这种大哥就应该被好好修理一顿。
再度见到活生生的大哥，千手扉间心中总体来说还是愉悦的，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挤兑这个世界的大哥。
“大哥惹你生气了？”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好奇道。
他自问自己对大哥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所以，另一个世界的大哥究竟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让另一个他在跨了一个世界之后都耿耿于怀？
试图偷听的千手柱间被无情地赶走了。
无论是哪一个世界的千手扉间，都被千手柱间祸害得不轻。
所以在除了交流情报、指导忍术、研发忍术和指点实验之外，凑在一起吐槽千手柱间成了他们难得的放松时间。
这些天来，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脑子里塞满了另一个世界的大哥干的奇葩事情。
诸如在战场上大喊“斑，我们结盟吧”，在另一个他试图袭杀宇智波泉奈的时候出手阻拦，还有丢下族务天天跑出去和宇智波斑小聚，还有被虚假情报钓走以至于另一个他在族地里被黑绝附身……
当然，自然也不会少了千手柱间当上火影之后各种偷懒，试图将公文都推给奈良鹿岛之类的事情……
以及最后到死都不敢见另一个他……
“没想到，大哥的梦想最后终于实现了啊……”听完了另一个时空的他堪称波澜壮阔的一生，十几岁的千手扉间低落道，“所以，我现在阻拦大哥的举动……错了吗？”
“没有错。”成熟的千手扉间按上年少的他的肩膀，“宇智波可不是什么会乖乖收起爪子的家猫。和宇智波合作，再小心都不为过。那边的宇智波泉奈能够听话一辈子，说到底也是因为宇智波斑的梦想。”
“但是，不一样了。”他轻轻点了下自己，“从我来到这里之后，所有的轨迹都变了。没有黑绝，千手和宇智波不可能那么快联合。没有大筒木辉夜姬，你也不会选择和宇智波斑合作。这个世界的千手和宇智波想要合作，远没有我们的世界那么简单。”
“到现在为止，无论是千手，还是宇智波，都还有着许多选择。”他低低笑了，“这个世界的千手会碰到的难题，即便是我也无法预料。”
“可是……和贵族联合，和失去日向保护的藤原一族联合，似乎是目前千手最好的出路了。”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苦恼道，“千手和宇智波联合，再和藤原一族合作……”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出现，必然逼着其余的地方也如此行事。天下从忍界百族内战变作以一国一村为基础的形势……”
“但是，就算是那样，战争的规模和范围也会同步扩大。”十几岁的千手扉间头疼道，“大哥所希望的和平终究只是镜花水月。”
“一步一步来，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千手扉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怀中的黑猫，“这个世界的大哥和宇智波斑注定势均力敌，这也就意味着一个村子里面注定会出现两个领头人。千手和宇智波的争斗也会围绕着两个领头人不同的政见而进行。”
“别看大哥和宇智波斑现在无话不谈，都想要建一个村子让和平到来，但其实他们的梦想差别很大。”千手扉间告诫道，“大哥会接受无奈的现实，会接受建村依旧不能平歇战乱的事实，而宇智波斑不会。”
“如果这个世界的轨迹向着建村发展的话，宇智波斑叛村是注定的结局。建村之后各个忍族之间的尔虞我诈，忍族和贵族之间的博弈，还有木叶和其余几个忍村的博弈，以及火之国和其余几个大国之间的利益争斗……这些都是他无法容忍的事情。”
“一旦宇智波斑叛村，宇智波泉奈也会立马不稳定起来。”千手扉间郑重地看向十几岁的他，“你必须做好准备。”
见得十几岁的他将这番告诫记在了心里，千手扉间才转而道：“宇智波的写轮眼使用过度会失明，但这种后遗症只是因为宇智波的身体承受不了写轮眼的血继造成的。我会将如何医治这种后遗症的药剂配方给你，以后就由你来和宇智波泉奈交接好了。”
“宇智波泉奈不会愿意的。”十几岁的他摇头道，“这么多尾兽却换来宇智波的要害被千手控制……他会想方设法把药剂配方从我这里拿走。”
千手扉间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批药剂和药剂配方交给了十几岁的他，头也不抬道：“宇智波斑会压制他的。这种药剂需要的材料十分特殊，等到我走了之后，也只有千手能够制造。”
十几岁的他狐疑地展开药剂配方，只看了一眼，他便肃着脸将配方收了起来。
没想到大哥的血肉竟然有这种效果……
的确。
这种药剂必须也只能掌握在千手手里！
待到检视完这批药剂，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迟疑道：“你……要走了吗？”
“差不多了。”千手扉间点头，“结界早就被触动了，黑绝已经落网。九只尾兽到手，我也该去月亮上解决大筒木辉夜姬了。之前迟迟不动身只是因为宇智波斑突然出了状况而已。”
“你很关心宇智波斑？”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无法理解。
他总觉得另一个他对宇智波斑的态度有些诡异。
就算千手和宇智波合作，另一个他也和宇智波斑合作对付黑绝和大筒木辉夜姬，但另一个他对宇智波斑的态度也太好了些……
千手扉间本来不打算让这个世界的他知道另一个时空里他和宇智波斑的关系，毕竟这个世界的他不可能和宇智波斑走到一起，反倒抱着他提供的那堆研究资料过日子的可能性更大。
可现在十几岁的他既然问出口了，他也就不打算隐瞒了。
千手扉间扶了扶帷帽，笑得意味深长：“我和宇智波那对兄弟说的可是实话。宇智波花梨这种名号可不是没道理的。你还可以称呼我为宇智波族长夫人。”
宇智波族长夫人？！
谁的夫人？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张了张嘴，到底没勇气问出口。
还能是谁的夫人？
也只有宇智波斑那家伙了……
为什么另一个世界的他会和宇智波斑走到一起？！
难道是在合作对付黑绝和大筒木辉夜姬的过程中产生的感情？
可是宇智波斑这种家伙……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联想了一下先前他想弄死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斑同样想弄死他的事情，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无论怎么看，和宇智波斑在一起这种事都太恐怖了。
“不用想太多。”千手扉间笑着驱散了十几岁的他糟糕的幻想，“世界的轨迹已经变了。未来谁说得准呢？”
他笑意淡了点：“我和他只是想走出这颗星球，却就这么遭到世界意识的攻击，并被丢到了这里。我有理由怀疑，宇智波斑在世界里需要扮演的角色绝对不简单……所以世界不能接受没有他的存在……”
“又或者我们生活的世界本来就只是个囚笼。”千手扉间猜测道，“我和宇智波斑试图离开囚笼的举动激怒了世界意识。不过这个猜测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世界意识会将我们丢到这个世界来？”
“所以，我们的命运都是注定的？就像千手和宇智波的对立，像大哥和宇智波斑出现并带领两族，像我和宇智波泉奈同为族内智者的角色互相对抗……”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艰难地问了出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一生和傀儡有什么区别？
“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么重要。”千手扉间压了压帷帽，低声道，“看过话本吗？那种主角一路变强，路上不知道解决了多少困难，打倒了无数恶人，最后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家伙的剧情。”
“对世界意识而言，我们都只是话本中的背景而已。所以他不会管个人的意志会如何影响这个世界，因为无论我们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都无法超出背景的范畴。”
“但是像宇智波斑和大哥这样的角色，就十分重要了。他们可能是世界之子会遇到的困难，也可能扮演着给予世界之子帮助的角色。”
“真是贴切又可怕的猜想。”十几岁的千手扉间叹道，“在那种存在面前，可能连大哥和宇智波斑都只是大一点的蝼蚁吧？”
“那么，之前你说的被世界偏爱的人又是谁？”
他问道。
“一个是漩涡的后裔，另一个是宇智波一族的小家伙。他们是下一任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
千手扉间笑道。
“如果你能活到那一天，你就可以亲眼见到世界是如何偏爱他们的。无论是出任务，或是帮忙，再不然路过某个地方，他们都可能被迫卷入某些事件里，进而被这些事件逼着成长。”
“听上去还真是不幸。”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评价道，“我们还能有自己的意志，这种被偏爱的人就只能沿着冥冥中设定好的道路前行吧？”
“谁又说得清楚呢？”千手扉间轻笑道，“也许我们的出现也是被某些人设定好的？当一个人的家世、性格、喜好都被设定好之后，那么这个人这辈子会做出的选择就不再是无法预测的了。”
“当无数个被设定好的人被丢进同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不就有了一个十分精彩的故事吗？”
“也对。”十几岁的千手扉间附和道，“就像你笃定宇智波斑会和大哥分道扬镳一样。这么看来，这个宇智波斑会不会为了极致的和平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这样强大又偏执的宇智波斑不就正好成了主角需要打倒的反派了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千手扉间猜不到，但他能够笃定，“但宇智波斑一定不会对现实低头。”
“你很信任他？”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话刚出口，便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我和这里的宇智波斑并不熟悉，又何谈信任？我只是看出来了这个宇智波斑的宿命而已。”
千手扉间笑着摇头。
旋即他张开双臂，似是在宣告此世宇智波斑的命运：“向着残酷的现实冲锋，而后死亡，让鲜血在心口开出艳丽的玫瑰，最后在死亡的前一刻才和这个糟糕的世界和解。”
他偏过头看着年轻且高傲的自己，叹息道：“这就是这位宇智波斑的宿命。”
没有大筒木辉夜姬的威胁，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注定会将全部的精力放在追逐梦想的旅途上。
然而，在这个时空，不会再有一个千手扉间答应他的请求，也不会再有一个千手扉间选择站在宇智波斑的身边，殚精竭虑地谋算天下，帮助他实现那天真且幼稚的梦想。
“你……如果不想让这里的他死掉的话，可以和他谈谈？”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迟疑道。
他有些摸不清楚另一个他的态度。
看重宇智波斑，但却似乎又打算眼睁睁看着宇智波斑找死？
“没有那个必要。”千手扉间微微摇头，“宇智波斑是不可能用言语说服的，能够让宇智波斑低头的只有他看重的人。”
就算这个宇智波斑碰到的是他家那位，在知道了他们那个时空的事情后，这个宇智波斑也不可能停下追逐梦想的脚步。
无论哪一个世界的宇智波斑，都是高傲且偏执的存在，是撞破南墙也不肯回头的执拗性子。
只有死亡，才能让宇智波斑停下追逐梦想的脚步。
“你很强大……可以改变这一切……”十几岁的千手扉间不这么认为，“你的实力一定远不止如今表现出来的这样。你可以用武力说服宇智波斑。”
“那可不行。”千手扉间笑道，“胡乱插手别人的命运是会被讨厌的。你们在知道了世界有意识之后，在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可能是被人为编织的之后，不也在心中开始厌恶和排斥起了世界本身吗？”
“这不一样。”十几岁的千手扉间不敢茍同，“你是为了宇智波斑好。”
“这种理由就更烂了。”千手扉间笑道，“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做着让别人讨厌的事情，最后也只不过是自己的自我感动和一厢情愿而已。”
“还记得大哥吗？大哥在建村之后的梦想就是让我早九晚五地到火影楼上班，乖乖在木叶当个火影助手，辅助他处理木叶内部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情。最好还能娶一个姑娘，生几个孩子……”
“听上去就很糟糕。”
十几岁的千手扉间满脸嫌弃。
“没错。”千手扉间欣然点头，“所以我把宇智波泉奈和奈良鹿岛推给大哥，直接不管木叶的事务了。大哥想让我就这么过一辈子，但这种生活对我而言只是折磨而已。”
“好吧。”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被说服了，“但是我觉得你不高兴，在知道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会死在这种注定失败的路上之后。”
“不高兴归不高兴，但是我也没有理由阻拦别人去追逐梦想。”千手扉间笑容淡了点，但很快又扬了起来，“所以，帮我给他收个尸怎么样？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这种事应该找宇智波泉奈吧？”十几岁的千手扉间十分不理解，“而且堂堂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就算身死，也应该葬在宇智波的墓地里。我是千手，在这种事上根本插不上手。”
“那可未必……”
千手扉间呢喃着，声音小到没让旁边的他听清楚。
逐梦的宇智波斑会抛弃家族，挥别挚友，安顿好弟弟……然后孤身一人上路。
说不定直到死都是孤家寡人。
“之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他的声音大了起来，“如果那时候宇智波泉奈死了，宇智波斑又离开了宇智波一族，就轮到你给宇智波斑收尸了。”
最后，十几岁的千手扉间还是应下了这件事——虽然他根本不觉得宇智波斑会落到没有人收尸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