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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奔向“自由”

第237章 奔向“自由”
塞西尔所盼望的火车来得比意料中快,这都得益于冶炼之神展开的拼装业务。这么多年下来,中央王国的冶炼水平确实是本土之最,基本上拥有所有的相关人才,累积的成果就使得冶炼之神可以轻松凑出一个火车制造厂。

整整大半年,万物博览会之前,塞西尔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火车上面,亚历山大也好、安珀也好,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有种预感,只要火车出来……”塞西尔喃喃自语道。

“只要火车出来?”兰登问。

“只要火车出来,这个世界就会产生变化。”塞西尔仿佛梦游般呢喃道,“这个念头我无法抹去,我……就是这么觉得。”

兰登笑着给了塞西尔一个吻:“放心去吧,我的王,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兰登确实这么做了,这几个月以来他几乎代替塞西尔做了所有国王应该的工作。

给予工业法师们支援,为麦北谷输送物资,由于埃布隧道的关闭,他不得不想办法在埃博搭建魔法门,以高昂的方法保持后勤畅通。

统领中央王国的各种内政,保证平民们衣食住行的正常运转,想办法进一步提高贸易水平。由于洛榭敌视普通商品,坦布尼塔、格瑞特、圣帕尼尔与圣班泽同时毁灭,克兰道尔又陷入内乱,奢侈品消费瞬间剧减,中央王国相关行业的商人们叫苦连天,全赖国家贷款艰难转型或者想尽办法削减库存。

破魔钢与基建行业的销售业绩在此时一枝独秀,魔法大国哪怕用魔法回溯学会了破魔钢的制作方法,丰富的经验门槛也是横在山寨者的面前一座大山,这里可没有各种观测工具,全凭铸造师的感觉,如果靠魔法又会使破魔钢的价格上升、产量下降,不符合大规模工业产品的定位。

混乱的局势带来了丰富的武器定单,然而中央王国还不能一股脑把好东西都卖了,挑挑捡捡只剩下破魔钢比较适合,就连硝酸甘油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基佬骑士团内部整顿,原本布置在各个皇家以及大家族的骑士们纷纷撤离,使得消息来源大为减少,兰登感觉变成了瞎子,两眼一抹黑不得不想尽办法猜测行事,自然消耗了更多的精力。

以上这些还是在中央王国高层稳定的情况下,得益于大家出身一致,移民众多,利益集团还没有形成,一片混乱的世界里稳定的中央王国如同海绵般吸收着闲散人才,使得劳动密集行业开心极了,比如同样属于战略物资的棉花纺织业,月绩一涨再涨,欠的供货终于能填上了。

接到绿岸精灵的求援消息时,兰登有想过不要理会,至少不要让塞西尔知道,不过沉吟再三后最终他还是把这则消息上报了,塞西尔是他的王,尽管对方没有这么想。

“亚历山大为什么要进攻绿岸精灵?”塞西尔熬得眼睛通红,一脸憔悴地问,“他想吞并绿岸吗?我以为他会去打克兰道尔的主意。”

“克兰道尔他一口吞不下,而且……”蒂法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胸口的吊坠,那里装着瓦格纳的灵魂,“我觉得亚历山大对中央王国有着超出理智之外的敌意,他对瓦格纳的刑讯大多不是关于基佬骑士团而是关于中央王国的,这不正常。”

塞西尔揉了揉眼睛,疲惫地道:“好吧,让工业法师们出动,另外我们也要派人去了。”

中央王国的常备军经过几年的整顿与锻炼,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准,唯一的问题在于——

“时间。”兰登道,“亚历山大会第一时间破坏麦北谷的魔法门,埃布隧道又封闭中……”

“谁说隧道还在封闭的?”塞西尔突然道,久违的微笑在他的眼中绽放,“可以开放了。”

王骑们都不自觉坐直了,郑重地看向服务的国王陛下,虽然这个小年轻爱皮又圣母,但是在关键问题上 从来不会夸夸其谈,不如说太过低调了。

麦北谷的警备队看见谷外的魔法门轰然倒塌,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们没有魔法飞行器吧?”一名警备队把下巴搁在城门顶端的石头围栏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黄金税官”说,“就是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可惜啊,物资太少了,要是有一堆炸弹我不得把这帮货炸个满脸开花,好东西都在月城呢!”

“你也可以翻过落风山脉啊。”另一名警备队员往天上看了看,“说起来,现在的落风山脉好高啊,比以前高多了。”

“是啊,咱们家的‘老爷子’、‘老太太’们过来后就这样了。”起了话头的警备队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有用啊,至少西边的法师想要去东边更难了,别想着翻山。”

“原来也不翻的好吧!”

俩人毫无紧张感,倒不是不是害怕,而是作为警备队他们早就有死亡的准备,家中妻儿早就有了保险的营生,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早该往炼狱去的灵魂偷得几年快乐时光,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了。

他们嘻嘻哈哈地聊了会儿,突然发现门外的“黄金税官”们井然有序地撤退了,最后排在麦北谷的大门前组成防线,避免受到追击。

“怎么走了?”警备队的好小伙惊讶地道,“都推到这里了!”

“难道是觉得我们门高墙坚不准备打了?”另一人惊喜地道。

“不,不是……他们去隧道了!”好小队叫了起来,“快,想办法通知国内!”

这个世界的联络方法很多,比如基佬骑士团的羊皮卷,比魔法都好用,遗憾的是伯顿不允许羊皮卷外流,不过麦北谷也不需要,有比羊皮卷更加方便快捷的消息传递法。

“六号传来消息,洛榭人从麦北谷门口撤退了。”兰登阴着脸说,“我们要赶紧,他们动手得太突然了。”

“放心,赶得及。”塞西尔信心满满,“距离不是问题!”

阿兰斯特从未想过洛榭人就这么直接入侵绿岸了,他察觉了洛榭人的动向,非常隐蔽但他们可是精灵,生于这里长于这里,这里的一切都瞒不过他们。对于洛榭人的举动他很是不解,这些人并没有大举进攻,掳走绿岸精灵作为奴隶,只是静悄悄地路过,当精灵探子在不远处游弋时,只获得黄金税官们冰冷的眼神。

这样的无视待遇一直持续到精灵探子发现黄金税官的队伍带着庞大的装备,魔法门的建设材料无法装入空间袋,需要敞篷马车拖拉,那一辆辆马车上装着的庞然大物以及拼接起来的微妙形状,精通魔法的绿岸精灵一眼就认出来了,更何况还有无数魔法币在魔能中形成的痕迹河流,魔粉特殊的气味以及瓶瓶罐罐装着的定位施法材料。

往东边……带着魔法门?

阿兰斯特虽然不太愿意承认这个猜测,但是他们的东边还能是哪里?

埃博至麦北谷有魔法门而且还是免费的,阿兰斯特不认为洛榭人好心好意去帮月城装魔法门的——是的,至今月城都没有魔法门,这是塞西尔有意为之。

更何况,这是最适合发动战争的夏花初放季,草场丰沛,牲畜体壮,而且这一条线纬度正处于最适宜户外行动的气候。

塞西尔曾经做过比较,本星球的赤道正好位于南北两块大陆中间的海洋里,只有零星小岛,由东往西,格瑞特、坦布尼塔、中央王国、克兰道尔与洛榭其实都处于同一纬度,和北京差不多位置,冬季酷寒,不宜外出,夏季倒是温度在三十左右,只要有遮荫就很凉爽,如果发动战争确实很适合。

绿岸精灵聪慧敏感,这是他们灾难的源头,这一次也是如此,黄金税官们在注意到绿岸精灵消失后,立刻意识到是拖拉的魔法门材料原因, 他们没有犹豫,直扑最近的绿岸城市展开了攻击。

精灵的城市建设并不怎么牢固,一方面他们不擅长这方面的工作和魔法,另一方面克兰道尔、圣帕尼尔以及洛榭一直在暗中施压,要求他们不得大肆建设城防,否则就要视为有进攻意图。

这当然是极为无耻的说法,不过绿岸精灵为了和平还是忍了,他们平时虚张声势,塑造了宁折不弯的形象,私下却是用零星同胞的自由与尊严换来了几百年的和平,甚至这些被牺牲者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阿兰斯特第一次为这样的策略产生了怀疑。

城市在燃烧,植物形成的城墙化作了火焰之墙,绿岸精灵们在催生含水量高的植物,试图用这种方法维持城市,另一部分则组成了军队,英勇抵抗着黄金税官的攻击。

一名黄金税官穿着全套破魔钢站了出来,他的身材高大,手中甩着锤头绞索,顶端的铁球比任何一个精灵的脑袋都要大!

精灵的体型确实偏纤细,更灵巧敏捷,相对的自然是力量不足。

黄金税官用利用锤头绞索甩出了一大片空间,精灵们一边躲避一边念出咒语,脚下的大地瞬间长出钢铁般的藤蔓缠绕上这名敌人的腿脚,一直往上蔓延试图把他拖倒在地。

念咒声响起,黄金税官的法师部队站了出来,在重装战士的护卫下大声念着咒语速,天空变得暗红,随即大片大片火红的霞红聚积起来,呼啸与风声同时响起,阿兰斯特抬起头,看向那些落下来的陨石——

联合大陨石术,战争专精法师的必学法术!燃烧的陨石直径能达到十米以上,光是凭降落的冲击力就足以击毁礼堂级别的房屋,只能以防护类魔法抵抗,因为陨石是有实体的,是实实在在的石头!

绿岸精灵吃亏就在这里,他们可以催生种子甚至复活生命,但是除此之外的魔法就稀松平常,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陨石摧毁家园,哀嚎着四处逃窜,以免沾染上火焰。

面对洛榭人突如其来的攻击,阿兰斯特发布了紧急全国动员令,同时向麦北谷与中央王国送去了消息,令他意外的是,麦北谷的路已经被截断了,精灵探子无一生还,倒是中央王国很快传来了“援军将至”的消息。

阿兰斯特把这个好消息通告全国:只需要两天,中央王国人就会来了!两天!

如果中央王国真是在收到精灵消息后才开始行动,那么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速度了,毕竟集结人员也是很麻烦的,塞西尔颇为感慨上学时“屠龙纲要”还是详尽版,而且网文喜欢挖掘新题材,军旅题材自然也在其中,他只是学了个皮毛,乔里就据此给他打造出一支紧急行动部队来了——当然,主要还是贵,常备军是除了研究中心之外另外一个会令罗素满面痛苦的东西。

阿兰斯很不久之后就听到了一个坏消息,逃回来的俘虏口中讲述了新发现:“他们的目标是埃布隧道!洛榭人要接管隧道!”

阿兰斯特的表情充满了绝望,他站在瞭望台上,看着洛榭军队如潮水般涌来。

精灵何时变得如此软弱,甚至连逃亡都不敢?明明只要穿过落风山脉就有大片广阔的草原,高庭精灵甚至在冰天雪地中生存了下来,而我们只是缩在温暖的丛林里等待着救世主?我们现在这是什么?我们算什么?精灵?不,我们只是一些没有枷锁的奴隶。

木头城门终于被攻破了,黄金税官们发出欢呼声,重装战士先行,战斗法师在阵中,战地医疗法师——这一招还是亚历山大向塞西尔学的,效果非常好,他从来不是个固步法自封的人——后勤、装置部队在最后。

黄金税官们挥舞着手中锋利的长剑,先是纵马追逐徒步的精灵,当精灵爬上树梢,他们就向着大树射出带火的剑,这是圣班泽的特产,被称为“黑油”,只要被点着了水根本无法 熄灭,足以把一颗树,包括树上的精灵烧成黑炭,这还是幸运的,有些精灵被点着了还会狂奔几百米才倒下。

“不要划破漂亮的脸蛋,那可是能卖上价的!”一名黄金税官发出狂笑声,“砍手臂和脚,正好以后可以防止逃跑!”

绿岸精灵们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揣摩,在魔法大国的夹缝中艰难求生,想尽一切办法保持独自,今天,他们一直逃避的噩梦终于降临了,就在眼前。

阿兰斯特静静地走下瞭望台,把事先准备好的铠甲与细剑佩在身上,他本来不该来的,但是必须要想办法争取时间让其他城市的人逃走,所以,不顾其他人的反对他来了。他环顾身边人,都是从小时候陪伴着他,承担起绿岸精灵义务的大臣们,雕着月亮与云朵花纹的魔法黄铜头盔覆盖了英俊的脸庞。

看看洛榭人的装备再看看我们的,明明已经和中央王国交好,为什么我们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呢?依旧用着魔法头盔,木质法杖。为什么我们一直没能往前大步迈去呢?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最恐怖的噩梦已经变成了现实,又有何惧?

“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战。”阿兰斯特站在木门后,这是本城一座大宅的木门,本地幸存的精灵们聚集在这里,“自此之后,绿岸精灵终于可以抛弃心灵上的枷琐,追求自由了。”

有精灵若有所思,有精灵一脸茫然,还有精灵红了眼圈。

阿兰斯特骑上爱马,抚摸着编成麻花辫的白色鬃毛,平静地看向那扇大门:“开门吧,这次由我们主动。”

黄金税官们看着城中最后的宅子,心里想的却是埃布隧道,一直以来绿岸精灵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上到下洛榭人都把绿岸精灵视为囊中物。

“等把埃布隧道堵住,我们就……”

点缀着藤蔓、果实与太阳的大门轰然打开,如同阳光的阿兰斯特冲了出来,他骑着白色战马,银色斗蓬在身后飞扬。这很帅,真的很帅,但是战场上膨胀的白色代表着更大的目标,而斗蓬则更容易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勾中,拉扯主人的姿态。

阿兰斯特的速度弥补了累赘的打扮,如同白色闪电般窜进最前排的重装战士中,这些战士浑身上下都覆盖进铠甲里甚至包括战马,只有一处地方能够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脖子。

鲜红的血柱喷了出来,重装骑士的身体还在摇晃,阿兰斯特已经闪至下一个目标间,重装骑士为了避免互相撞击必须要留出一定的间隙,这给了他机会,一蓬接一蓬血柱出现在空中,把空气都薰成血色。

“跟随陛下!”

“跟随陛下!”

无数匹战马飞奔而出,精灵们的骑术相当好,很快就冲进黄金税官的阵容中,魔法可没有敌我识别,至少诸如“大陨石术”之类的群体魔法不能用了,黄金税官们不得不使用瞬发的近战魔法,同时掏出了武器,幸好,他们还没见过工业法师们——见过的都死了——还没无耻到拿狼牙棒,都规规矩矩拿着法杖,只不过外层会包上钢铁尖刺。

数位精灵骑士被打下了马,践踏足以夺走他们的性命,洛榭的黄金税官们喜欢穿金色,军服由金红两色制成,代表着黄金与鲜血,这片刺眼的颜色中纯净白色如同无数细小的闪电,持续造成洛榭战阵的失血。

遗憾的是,这些攻击仅仅如同针刺划痕,根本无法撼动洛榭早就成熟的掠夺体系。这次战斗只持续十几分钟,阿兰斯特被一发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魔法飞弹击中了肋骨,所有精灵骑士都会在身上恒定治疗魔法,一般伤害根本不会有影响,但这不是阿兰斯特受到的第一处伤了,他的白盔已经被鲜血染红,披风与战风变得红白相间、斑驳不堪,他眼前一阵眩晕发黑,等意识回归后他已经落在地上,脸颊贴着石板,贴着鲜血与泥土。

“看 看,看看,这是哪位尊贵的大人物?”黄金税官的指挥官走了出来,这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蓄着粗糙的络腮胡,有着一双眯眯眼,看起来就很油腻,“这不是尊贵的阿兰斯特陛下吗?真是抱歉,要不要为您换一身丝绸衣服?我知道精灵的肌肤都比较娇嫩,我家那个精灵女奴如果不在丝做的床垫上就睡不着哈哈哈哈!”

无数笑声响起了起来,阿兰斯特几乎说不出话来,严重失血令他无法集中精神,他听见了那些话,这些家伙接下来要去哪?

对,布埃隧道……隧道……

利用魔法门,付出昂贵的成本,力求在中央王国反应过来前堵住布埃隧道,把双方恢复成过去的阻隔状态,西边的一切自然手到擒来。拿下绿岸精灵、麦北谷、原本属于克兰道尔的圣帕尼尔,洛榭的地图能够**到目前的一倍多,这原本应该是个万无一失的策略。

亚历山大和部下仔细研究过,中央王国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失去麦北谷魔法门的情况下及时赶到,最早最早也要五至六天,这还是在对方能够顺利集结军队的情况下。

“中央王国有军队吗?以商人和农夫组成吗?”有人这么说了句,大家都笑了起来。

看着布埃隧道出口的火车站,黄金税官们都在讨论着什么叫火车,当然讨论不出什么来,他们很轻易就攻下了这座火车站,毕竟根本没有人驻守,火车站还没启用呢。

黄金税官们把火车站里里外外堪察了一番,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没有魔能痕迹,这已经是很正常的事了。

“毕竟是中央王国的东西嘛。”指挥军大声道,挥了挥食指,“尊贵的陛下,您觉得呢?”

阿兰斯特虚弱地被拖上站台,他的脖子上戴着镣铐,并不怎么牢固只是单纯的侮辱意味,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空荡荡的铁轨与站台,一语不发。

“陛下,听说您与那位中央国王关系不错?”指挥官笑眯眯地道,“真是看不出来啊,您还有这种爱好,就是不知道您和他之间谁是女的?谁操谁?如果老二不用的话不如割了吧,身价还能卖高点呢!”

黄金税官们都大笑起来,这种侮辱的戏码时时刻刻在上演,唯一的遗憾是被侮辱对象总是没有反应。

指挥官又阴损了几句,得不到回应也挺无趣,正准备撤离时一阵沉闷规律的声音从远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