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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陪阿父多玩几款不同的游戏

秦政虽然不懂电子技术,但他知道自家儿子懂一点。只是没料到这小子能改家政机器人的记录,毕竟家里用的不是普通的机器人,数据代码没那么容易入侵。
秦政直接问儿子:
“是找人来修复数据,还是你自己坦白从宽?”
扶苏乖乖认怂:
“不用找人,是我干的。”
既然交代了修改早起时间的事情,其他那些自然也得一并交代。不然以后父亲又得知他还改了别的,但是今天没有一起说出来,那就是罪加一等。
要算账不如一口气算完,这样也能放松下来,安心生活。
秦政听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倒是没有太过生气。儿子肯跟自己说实话,而不是找借口推诿,他就觉得还好。
不过罚还是要罚的。
扶苏接下来一个白天都被罚不许玩游戏,还要跟着父亲看新闻,学知识。
秦政虽然没打算强迫儿子以后从事什么行业,实际上自从孩子大学毕业后沉迷游戏开始,他就相当于放任了扶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多学点知识总不会有错,所以秦政还是拿出了之前那些年的国际新闻,带着扶苏分析探讨了一番。
扶苏倒是听得很认真。
晚饭过后坐下休息消食的时候,扶苏忽然想起上午那位大爷。他在小区业主群里找到了大爷的联系方式,开临时会话问了一下,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睡懒觉的。
他们小区里其实住的老人家比较多。
大部分都是那种家里有点钱但也没那么有钱的住户,白天工作忙,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老人或者住家保姆照顾孩子。
虽然有保姆机器人可以代替人工,可毕竟这东西是机器,很多家长还是觉得需要有实实在在的人来陪伴孩子,而且也担心机器故障不能及时处理。
扶苏因为经常宅在家里,和那些年轻夫妻不太熟,却和他们家里的长辈很熟。
有些经常跟着长辈出来玩耍的孩子,也跟扶苏熟悉。总是在扶苏被父亲发消息催促出门透透气的时候,围上来撒娇。
扶苏至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受小孩子的欢迎。
郑大爷说是大爷,扶苏喊他爷爷,其实他比扶苏大了足足六十岁。
以前的人是爷奶带孙辈,现在的人是太爷太奶带重孙辈、甚至是高爷高奶带玄孙,因为爷奶他们还是奋斗的年纪。
郑大爷中气十足地给扶苏发语音:
“小苏啊,不是爷爷说你,你看你,小区里哪儿还有人不知道你爱睡懒觉?你隔壁的王大妈天天从你家门口过,跟你家小红结伴去买菜,啥都打听出来了。”
扶苏:……
扶苏超级无语地对父亲说:
“小红这个嘴碎的机器人!”
小红是家里负责做饭的机器人,因为扶苏的恶趣味,当时买的时候就让人给它的性格标签调整成了健谈。
付款的时候秦政就让他三思,问他一个做饭的机器人为什么要健谈。
扶苏那时候可能是年纪还小,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坚决要个健谈的,秦政就随他去了。
现在自己吞苦果。
秦政随手翻着棋谱问他:
“所以王姨为什么要和机器人一起结伴买菜?”
这年头老大妈和机器人都能交上朋友了,果然不要小看老年人,人家也是走在时代潮流前列的。
扶苏正想说“这我怎么知道”,忽然顿住了。
秦政看过来:
“说吧,你又干了什么?”
扶苏心虚地眨眼:
“就是弄了点小程序植入到了机器人的芯片里去……”
市面上大部分机器人的智能是有限的,不是做不到智能太高,是牵扯到一些方方面面的问题。
比如说机器人太像人的话,家里有小孩的会分不清真人假人。所以有未成年的家庭不建议购买太过仿真的机器人,最好不要使用人类仿真外形。
扶苏家里的这些机器人是扶苏未成年前买的,所以不仅智能有限,外形还和人类不太一样。
外形扶苏没改,还是可可爱爱的机器人涂装。但是里头的智能,扶苏私底下搞了程序进化。
因为是他自己搞的,不是联系厂商上门来更新智能库的。所以中间出点问题,比如智能进化到超过一般机器人的程度,也是很有可能的。
秦政去检查了一下几个机器人。
果不其然发现它们的智能程度超过了正常保姆机器人的范畴,有点向恋爱机器人靠拢了。类似于寻常网游里的智能NPC,不是《妖魔》里的降智版本。
秦政让扶苏自己去解决问题。
智能高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要给机器人设定一下保密措施。主人家的事情怎么能往外说?何况秦政之前的工作也涉及到一些保密条例。
扶苏记得自己设置过保密的:
“不应该会说漏嘴啊!”
他把小红叫来,打开胸膛,拿出个电脑接入中央芯片。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通,最后得出结论,小红的保密措施没什么问题。
扶苏百思不得其解:
“王大妈说是小红告诉她的,总不能是她乱讲的。家里的玻璃也是单向玻璃,从外面看,看不见内部。”
这年头的单向玻璃早就不像二三十年前了,白天屋外看不见屋内、屋内却能看见屋外,夜里一亮灯屋内看不见屋外、屋外能把屋内看个一清二楚。
现在的单向玻璃是真单向玻璃,对隐私保护的保护力度很大。
扶苏只好又去问王大妈。
王大妈也热情解答:
“哎呀!那个还要小红跟我说?我一问,看它的反应我就猜出来啦!”
王大妈也是个套话高手,给AI问得答不上来。王大妈一看它脸上的显示器里颜文字变成了≥x≤,就知道是自己猜对了,但是机器人很为难不能说。
扶苏:……
所以机器人太智能了也不好,模拟人类应对不同情况时的不同反应,就会让一些有生活阅历的看出端倪。
总之,扶苏还得修改芯片。
秦政悠闲地翻着棋谱:
“让你乱改,自己慢慢修去吧。”
为了改机器人,扶苏晚上也没能上线。等第二天再上线,游戏里头已经大变样了。
扶苏迷茫地站在村子里,看着周围一片焦土,有一种自己不是一天没上线,是一个月没上线的错觉。
秦政的身影慢几秒出现,也被附近的情况弄得一愣。
他们下线的地点距离宗门外派的NPC不算远,但也不近,就是担心又被打群架波及。不过现在远远看向外派点,发现那边的NPC已经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堆血迹。
应该是游戏里更新了什么大剧情。
扶苏立刻打开游戏论坛搜索,终于搞清楚了情况。
原来昨天各大新手村都出现了妖魔暴乱的事情,好像是官方设置了触发条件。妖魔阵营的玩家超过多少人,就会有妖魔进攻主城的大事件,引发出下一段主线。
可问题在于玩家们大部队还没进入主城呢,所以新手村就遭了殃。
这倒不算是更新事故。
剧情虽然提前发生了,游戏公司却没什么反应,可见情况还在制作人的控制范围内。顶多算是公司没料到会有那么多玩家提前那么久转换阵营,大概是头一次运营全民游戏导致的。
扶苏对父亲说道:
“论坛上分析,说好多没怎么玩过游戏的玩家稀里糊涂被卷入群战了,导致很多人本来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拿满的人头数提前达标。”
还有一些则是这部分玩家自己可能年轻的时候打游戏也挺厉害的,年龄大了被这么一刺激,重拾了热血。别的也不管,就跟他们对拼。
然后打的时候没分敌我,也没管大家为什么打的。他们不像知道阵营的那些玩家一样,普通只打红名、红名只打普通人,他们见谁打谁。
这么个打法,自己不成红名才怪。所以许多人稀里糊涂地转变为了妖魔阵营,现在妖魔的人数过多,远超游戏公司的预料。
秦政听完微微蹙眉:
“这个游戏的运营有点问题。”
在秦政看来,这就是提前的预案没有做好。
果然,开天辟地头一遭的游戏多多少少都肯定会出点问题。大家都没经验,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又没有经过大规模的内测和公测,怎么可能一帆风顺?
扶苏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
“我以前看过那种小说,写的也是这种国家级推行的全民游戏。不过那些大多是末世题材,说不玩这个游戏,以后大家一起进游戏里避难就会失去先机。”
秦政哑然失笑: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扶苏仰头笑笑:
“关键是它一开始以正常游戏运营,官方也不强制国民进去玩。后续全体人民放弃肉身进入游戏后,游戏依然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就好像新进来的不怎么玩游戏的人,并不会对游戏生态造成冲击一样。”
当时扶苏看着就觉得不太对劲。
现在自己切身经历了类似的情况之后,看到官方出现这么大的意外,他才觉得舒服了,对味了。
人越多越容易不可控,把数亿压根不怎么了解网游的人投入进来,还敢不搞公测,简直是大胆。
幸好没有引发太严重的后果。
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来,这款游戏其实没有准备得太好。大小bug还是挺多的,扶苏想起开服那天自己发现的轻功难度问题,顺手也给提交了。
秦政问他:
“还要继续玩吗?”
扶苏听出了父亲的话外之音:
“阿父不希望我接着玩这款游戏?”
秦政压低声音:
“等他们把bug都修完吧。”
扶苏懂了。
父亲认为这款游戏不太靠谱,虽然大概率不会出现问题,花国官方也不会让它出问题,但它到底是不怎么完善。
锻炼精神力固然好,但休息一段时间不锻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都没怎么锻炼过,不一样在正常生活?而且现在也不是所有国民都开启了游戏,还是有很多人没上的。
扶苏忽然想起一点:
“这个技术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秦政让儿子别在这里聊,两人下线之后再细细讨论。
从游戏仓里出来,父子俩在花房坐下。小墨送来了一壶花茶,扶苏喝了一口就推开了。
秦政果然知道内部消息:
“99年的时候,在游戏厂商那边进行了一次招标。当时有好几款游戏竞争,但是最后是它拿下了研发权。”
因为游戏的体量太大,要容纳数亿玩家,所以这款游戏没能赶在百年庆祝的时候上市。
最后干脆多拖了一年,打算做得更加精细一些。这样也不会和其他想借着百年庆典宣传一波的友商形成竞争,断人家财路。
结果多拖一年显然还是不太够,但已经不好再拖了。这个技术拿出来,本身也是为了庆贺,不然怎么恰好卡在这个时间点呢?
扶苏有些无语:
“就没考虑过多拉几款游戏参与吗?也不是所有人都爱玩这个类型的游戏。”
秦政听懂了:
“你对这种游戏兴趣不大。”
扶苏摇了摇头:
“也不是,还可以吧,但它升级太慢了,玩起来不够爽。”
如果要做得老少咸宜,全国数亿人都能玩得开心,现在的游戏风格显然是不合适的。
扶苏险些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什么以“官方推行全民参与全息游戏”为背景的小说世界里了,不然为什么操作这么不完善、不规范。
就不说别的。
这款游戏开发出来之后,其他正常运营的游戏怎么办?
它打着锻炼精神力的名头,别的游戏只能单纯娱乐。时间充裕的还能两款一起玩,不充裕的人就只能舍弃别的游戏只玩它了。
那这不是在逼死其他游戏公司吗?这和抢人饭碗有什么区别?
这款游戏还能氪金充值,但是扶苏玩过很多年前的公益游戏家国梦,就完全是不获利的。它还不是官方推行的,只是某日报和某企鹅公司一起联合推出的而已。
一般来说官方推行的游戏应该是这种画风吧?不仅是公益的,还是老人小孩都能轻松上手的,而且结合了一些建国后的发展元素。
秦政眼里泛起一丝笑意:
“《妖魔》其实只拿到了第一批次的新技术使用权,后续这些技术会普及到其他全息网游里去。”
只是现有的游戏要改造成适配精神力锻炼技术的新版本,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些游戏公司没想到《妖魔》会上得那么快,就把精力先放在了去年的营销获利上。他们本来以为百年的时候《妖魔》没上,肯定是因为还没做好,得再等一两年。
现在《妖魔》对外的宣传里虽然没有明说它是独一份的,却引导舆论暗示民众只有它拥有这个技术。
扶苏听完觉得这个游戏公司要走远了。
本来要是《妖魔》没状况,这点小问题上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了。现在属于各种问题都冒了出来,肯定会一起算账的。
小墨送来了扶苏爱喝的雪碧,又送了一些装盘的零食过来。
扶苏边吃边听父亲给他分析这次几大游戏公司斗法的内幕,这些都是秦政闲来无事研究各家最新动态看出来的。
扶苏拿了颗石榴边剥边说:
“那按照现在的情况,各家应该会加快改版的速度。官方也会把资源向其他游戏上倾斜,引流玩家去其他那些更稳定的游戏。”
全息网游出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搞不好就是牵连数千万玩家的重大事故。
扶苏突然想起来:
“我们还给他充了十万块钱!”
虽然这对他们家来说是小钱,但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以后要是不玩的话,白送给游戏公司多可惜。
秦政微微摇头:
“只是暂时不玩了而已,等bug修好了你要是还想玩,我自然会陪你回去。”
扶苏想了想:
“那我还是挺想去看看它主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毕竟是有轻功的低魔武侠游戏,打起架来还是挺帅的。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打架,可他喜欢装逼呀。
秦政估算了一下:
“最少一个月。”
游戏公司应该在加班加点地修错,增加各种预案。
不过因为谁都没经验,拿不准那些玩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还得要十天半个月来评估和了解这些新入坑的玩家。再针对性准备预案,避免再次发生这一类的事情。
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观察新玩家的行事风格,以及新玩家和旧玩家碰撞后会产生的化学反应。
总之都不是什么轻松活,需要大量时间来总结经验。
扶苏马后炮:
“刚开始就应该老老实实承认这次开服属于公测,而不是直接上线。”
至少公测还沾个“测”字,出现问题了也好挽尊。
秦政则说:
“其他游戏公司会吸取教训的。”
扶苏:……
这可真是地狱笑话了。
扶苏把剥下来的石榴推到父亲跟前,自己又拿了一个接着剥。
边剥边说:
“那这一个多月,阿父陪我玩点别的吧。正好我之前有个正在玩的游戏,我还挺喜欢的。”
秦政答应了。
他欣慰地看了看面前的小碟子:
“我家阿苏长大了,以前都是让父亲给你剥石榴吃,难得见你主动替父亲剥这些。”
扶苏扬了扬唇角:
“父亲都退休了,当然该我照顾父亲了。”
虽然秦政办的是辞职,虽然秦政才四十出头。但不要紧,扶苏认定父亲就是退休了,代表着以后几十年都会陪着他,不再出去朝九晚九。
秦政把软籽石榴吃完。
家里买的都是这种的石榴,可以不用吐籽。而且经过代代培育,里头的软籽已经很小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吃起来感觉就是在吃单纯的石榴肉。
买这种水果全都是为了迁就懒得吐籽的扶苏。
当然扶苏是不认自己懒的,他觉得自己纯粹是因为吐籽不雅观,才不爱吃硬籽石榴。
秦政几口吃完石榴就去拿扶苏手里没剥完的,要帮儿子剥。扶苏躲开了,还说自己都放出话要照顾阿父,怎么能立刻就打脸。
秦政便收回手:
“也好,那父亲就成全你一片孝心。就是不知道这片孝心还能持续多久,可别明日早上又要我照顾你起床。”
扶苏起床是个困难户。
以前扶苏年纪还小的时候,机器人会强行把他抱起来,给他刷牙洗脸喂饭,送到学校去。这样扶苏可以一直迷迷糊糊睡到学校,甚至被送到座位上。
同学们因此一直以为扶苏是个身体孱弱的玻璃人,不敢跟他大小声,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扶苏很享受这个状态。
然后他就愣是装了十几年,从小学装到大学,借此规避了这些年的一切体育运动。每每有个跑一千米的体测,全班都会劝体育老师三思,不要跑出人命来,军训当然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老师们也被搞得摸不着头脑,明明孩子的病历里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但看他虚弱苍白的模样又不像装的,到底是不敢冒险,万一小孩有什么先天疾病呢。
那健健康康的人突然猝死的也不是没有过。
起初秦政是不知道的。
后来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扶苏已经装到二年级了。面对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小混蛋,又实在不忍心去同学老师那边戳穿他。
毕竟秦政一直不是什么有原则的人。
所以最后秦政就让机器人记录下扶苏逃掉的那些体育运动和军训,等扶苏双休回家或者节假日的时候,让小青压着他在小区里的体育场上补回来。
军训倒是没在小区里补,暑假直接送军营去了。
因为扶苏不太爱出门,同学们约他是约不出来的,只能偶尔来家里做客。时间长了,寒暑假总是见不到扶苏,大家就更加坚信他是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谣言一直流传到了扶苏的初中。
初中其实已经不方便每天让机器人抱去班上了,送到校门口就会回来。但架不住同校有扶苏之前的校友,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连高中大学都人尽皆知。
体弱多病、母亲早亡、父亲忙碌、只有机器人保姆照顾、放假只能待在家里玩全息游戏根本不能出门,听起来就很惨。
可惜也就骗骗外人。
现在扶苏起床依然是老大难,这几天秦政会把他拎起来,带他去洗个脸醒醒神。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扶苏便也没有耍赖不肯。
听到对方提起这件事,扶苏小声狡辩了一句:
“那中年人也有赖床的。”
秦政反问:
“中年人需要亲爹把他们从床上拖起来吗?”
扶苏就闭嘴了。
父子俩都没再聊游戏的事情。
秦政想起今天还没看自己订阅的电子报纸,顺手打开了报纸。
早上本来想吃早餐的时候顺便看一看的,但想起来儿子还在身边,就忍住了。做父亲的需要以身作则,既然不让孩子边吃饭边玩个人终端,那他自然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哪怕扶苏是在玩,他是正经看新闻。
报纸一点开,发现最新消息是和游戏相关的。
头版头条没报什么国家大事,反而报导了好几家游戏公司对外透露自己家的游戏即将上线新版本。估计是看昨天《妖魔》出大变故了,趁着热度宣传一下自家的游戏,顺便踩一脚《妖魔》。
这可真是朴实无华的商战手法。
秦政问儿子:
“你九月份一直在玩的那款游戏,看起来不错,是怎么玩的?”
扶苏正一颗一颗小松鼠吃松子似的捡石榴吃,闻言抬头:
“你说那个逃脱类的游戏?它里头有密室逃脱、灾难逃脱等各种情况,挺有意思的。”
说着去翻自己保存的游戏记录。
秦政看他吃石榴的模样,忽然有点想吃松子了。
说起来扶苏也挺爱吃松子的,而且松子是扶苏唯一不会懒得剥的坚果类型了。轻轻一掰松子仁就出来了,一口一个。
他小时候去别人家拜年,就爱安静地坐在那里吃松子,把各家的老人都稀罕得不行。
秦政伸手捡了几颗松子剥出来,自己没吃,放到儿子手里了。扶苏一口吃掉,开心地弯了弯眼睛。
他翻出了自己的游戏记录:
“阿父你看,这个是模拟受害人逃脱的。我朋友当时重开了十几局就是逃不掉,每次都会失败,就叫我去试试。”
秦政扫了一眼,那是游戏结束的结算截图。上面明晃晃一个S,写着首次尝试就直接通关,还写了一大堆扶苏达成的剧情探索成就。
秦政就知道,儿子是来炫耀战绩的。
他故意假装没看出来,还表示:
“受害人逃脱没什么意思,有凶手逃脱的吗?”
扶苏:哼。
扶苏打开一个新副本的宣传:
“那玩这个吧。”
既不是受害人逃脱,也不是凶手逃脱,而是灾害逃脱。
如果不能让所有人都高兴,那就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秦政失笑:
“也好,左右我都没玩过。”
玩哪个都是新奇体验。
秦政看完新闻后,父子俩重新回到楼上进入全息舱。
扶苏申请进入父亲的全息空间,得到了准许。秦政的空间空空荡荡,不像扶苏的那样充满了各种星星模样的软件图标。
秦政很快操作界面,给空间里添上了一些座椅沙发之类的,又去下载扶苏平时爱玩的几款游戏。
扶苏顿时发现了华点:
“阿父怎么知道我最近在玩这些?”
秦政淡定地说:
“你不是经常在朋友圈分享游戏动态吗?”
他就把扶苏玩的游戏记住了。
不仅是游戏,儿子发的动态他都认真看过。不过他见底下都是同龄人在评论,就没有留言打扰,让他们小孩自己聊。
秦政点开一个图标:
“是它吧?《绝境逃脱》。”
扶苏点头:
“可以直接开,我在你的空间里,你再点开游戏,就默认我们两个组队了。”
扶苏自觉是游戏老手,打算带一带没玩过这些的父亲。
他之前想岔了,只想着带父亲去玩官方推出的精神力游戏。
既没考虑过父亲感不感兴趣,也没考虑过自己想不想玩。当一款游戏的卖点不是娱乐而是其他的内容,它的娱乐性就要打个问号了。
而且,一个东西但凡从兴趣爱好变成了不得不玩的正经事情,就会极大地降低游戏热情。
扶苏每每想到自己开服第一天认真升级的模样,就有一种在被迫打工的疲惫感。一天班都没有上过、实习期还是在自家控股分红的公司挂名糊弄学校的扶苏,对此很不习惯。
可能要等大部分游戏都配备上精神力锻炼的程序,这个错觉才会消失吧。
秦政选择了一个副本开启。
扶苏起初没注意,瞄了一眼发现是受害者逃脱本。
父亲之前还说不想玩这个,果然是逗他的。当真选择的时候,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选了他想玩的。
游戏加载。
因为检测到还有扶苏这个老玩家在,系统之前推送的几个游戏副本都是比较冷门的,在数据库里扶苏没有玩过它们的记录。
所以这会儿进入的副本扶苏其实也不了解具体情况,两人都得摸索着来。
系统公布本场游戏的逃脱规则。
扶苏的规则是:
【逃离原生家庭。】
秦政的规则是:
【在时限内回家。】
游戏开始,父子俩出现在一个看起来温馨和乐的四口之家中。
妈妈温柔漂亮,工作是在私人医院里处理后勤杂事。她和院长的关系不错,而且也不是护士或者医生,一般需要加班的时候都会安排给其他同事,所以她在家的时间比较长。
爸爸知性优雅,在高校中当教授,深受学生们的喜爱。虽然工作不忙,但爸爸有一些外头的应酬,比如受企业相邀去当一段时间的顾问,所以时不时要参加各种酒宴聚会。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哥哥才上五年级,弟弟还在上三年级。现在是暑假,兄弟二人都放假在家。
一大早,妈妈敲响了兄弟俩的房门。
她打开门站在门口,屋子里拉上了遮光窗帘,很是昏暗。日光从她身后投射进来,只能依稀看见她的轮廓。
妈妈温柔地说:
“放暑假也不能睡懒觉哦,要早点起来。妈妈已经给你们做好了早餐,再不吃就要冷了。”
很平常的话。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秦政确认这个感觉并非来自他看过任务要求之后的先入为主,而是这个家整体有一种压抑的氛围。
然而从他获取的零碎记忆里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他们就是一个寻常的家庭,顶多比一般家庭有钱一些。
秦政决定试探一下。
他回忆了一番扶苏平时是怎么撒娇的,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贴合原主的人设开口。
秦政说道: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就五分钟。”
妈妈没有回答。
微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直到扶苏爬起来:
“我饿了,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妈妈才笑着说:
“宝宝真乖,小御你不要任性,你看看弟弟都知道要准时起床。”
这个插曲就这么揭过了。
三人坐在餐桌边,妈妈挨着弟弟坐。她给小儿子剥了个鸡蛋,喂他吃了一半,在扶苏皱眉说不爱吃鸡蛋的时候,温柔却不失强硬地逼着儿子吃完。
全程没有给大儿子一个眼神。
秦政挑眉,有点意思。
副本通关要求是“回家”,暗示他这里并不是他自己的家。结合妈妈对他和弟弟不太明显的差别待遇,可见大儿子八成不是亲生的。
之所以说“不太明显”,是针对原主说的。原主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子,完全没发现父母对自己的冷淡,他只是懂事的觉得爸爸妈妈更疼年纪小的弟弟一点。
而扶苏的任务则是“逃离原生家庭”,可见这所谓的偏疼,也不是什么好事。这对父母压根就不是好人,小孩子成长在这里只会痛苦。
秦政的目光定格在了墙上贴的作息表上。
父母对哥哥是放养的,只要求他学习成绩不能差,要懂礼貌讲规矩,不能给家里丢脸。对弟弟要求却密密麻麻,从早上起床一直规定到晚上睡觉。
虽然很多家庭都列过作息表,有些孩子自己也列过,在列的时候还很没有自知之明地给自己安排了一大堆事项。
但绝对没有这么灾难。
光是上午的短短四个多小时,他们就要求小儿子学习一大堆东西,什么钢琴法语礼仪鉴赏之类的。
在哥哥的记忆里,弟弟从小就比别人聪明很多,还测过智商,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被父母压榨得这么狠。
妈妈站起身:
“我去上班了,宝宝上午记得好好学习。妈妈中午会带午饭回来,到时候要检查你的学习进度。”
扶苏乖巧地点头:
“妈妈再见!”
人一走,扶苏就把剩下没吃完的盘子推开。好难吃的西式早点,谁喜欢早上吃干巴巴的面包啊!
刚推开,头顶的摄像头就传来妈妈稍显严厉的声音:
“宝宝,要把饭饭吃完哦!”
她一直在监视孩子。
扶苏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悄悄翻白眼,这才刚出门,就开始盯着摄像头了,这都什么人。
结果妈妈的声音又传来了:
“宝宝,不可以翻白眼。你要做个讲礼貌的好孩子,这样太没有仪态了。”
秦政:……
扶苏:……
扶苏没想到家里的摄像头还不止一个,估计哪里还藏了针孔摄像。看来这一关的第一个危机就是要解决摄像头,不然任务根本推进不下去。
秦政猜测摄像头不会多到完全不给玩家活路的地步,不然做什么都会被发现。所以要么存在着大量监控死角,要么就是可以对摄像头动手脚。
秦政努力回忆系统提供的少许记忆。
终于,他从记忆里找到了一个很细微的反常。
这段时间每次妈妈离开家后,弟弟都会去一趟书房,拿一本电子书坐到书桌前看,顺便等待电脑自动开启并跳出网课的页面。
电子书是用屏幕模拟纸质版书籍的新型电子产品,家里特意买来给孩子看书用的。它不能直接联网,也没有游戏,里面却有数万本丛书供人阅读。
弟弟其实不爱看书,妈妈并没有要求他把所有碎片时间都拿来看书,所以他主动拿书来看的动作显得很奇怪。
秦政想了想,起身走向书房。
他也没有吃完难吃的早餐,但是妈妈对此视而不见。看他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继续盯着扶苏。
扶苏慢吞吞地拿起切片面包:
“我在吃了,妈妈。”
妈妈没有给出回应,不知道是觉得这句话无需回应,还是在做别的没空回应。
秦政来到书房,找到了那本记忆中的电子书。他打开书籍翻了翻桌面,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略一思索,翻找到设置。选择了显示隐藏APP,这次出现了新的软件。
果然,这本电子书有问题。
秦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屏幕,应该没有被任何摄像头拍到。他很快关上屏幕带着书出去了,递给扶苏。
秦政说道:
“快点吃吧,我已经帮你把书拿来了。”
正在开车的妈妈瞄到这一幕,满意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果然,多养一个哥哥也没什么,需要的时候还能照顾弟弟。养他不费多少钱,家里不差这点。
扶苏接过电子书,借着父亲身体的遮挡打开,也看到了那几个隐藏软件。
系统提示:
【发现关键线索。】
系统给出了操作指引,只要扶苏按照指引打开软件点击对应按钮、输入提示中的代码,就可以解决监控问题。
扶苏飞快搞定,然后界面里跳转出了家里密密麻麻几十个摄像头。分屏画面看得人眼花缭乱,而右下角有一个按钮上写着“一键替换”。
扶苏点击过后,摄像头里拍摄到的内容就被替换成了提前录制好的那些。
日志通知:
【已替换上个月15号的监控录屏。】
往前翻还有旧记录,都是替换成上个月的录屏。比如八月五号的替换成七月五号,这样周期是一整个月,而不是重复同一天的内容,不太容易被看监控的人发现端倪。
毕竟孩子每天的日程安排是一样的,且七月份他一直在认真履行作息表。
秦政一下子确认了:
“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我得在半个月内逃离这里回家。”
因为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了,下个月要开学。开学之后想做什么会很难,最好还是趁着暑假把事情办完。
游戏没有直接告诉玩家时限,只说要在时限内逃离。两人还是组队关系,不可能一个人有时限另一个人没有。
所以这是副本挖的坑,故意不给全信息,需要玩家自行探索和推理。这个副本的难度应该挺高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通关过。
除此之外,秦政还发现一件事:
“关于电子书的事情,是我从记忆里发现的。但按理来说,这件事一直是弟弟在做,弟弟的记忆里没有吗?”
扶苏摇头:
“我的记忆里只有关于父母和哥哥的。”
秦政皱起眉。
哥哥的记忆也基本都是关于父母和弟弟的,乍一看像是因为第一人称视角看不见自己,所以回忆里经常出现另外三人。
可实际上,回忆里几乎没有哥哥单独做什么的内容。比如哥哥独自看书,哥哥独自写作业,都没有。
同理,扶苏也没有独自操作电子书的回忆。
这就是副本安排的另一重考验了。
关于自己的线索藏在队友的记忆里,不直接给出,需要玩家们通过蛛丝马迹推测。不然直接给第一人称的记忆,那就不用玩的,解决监控毫无难度,这一关设计了也是白设计。
秦政觉得有点意思:
“我们各自回忆一下彼此的行为。”
肯定还有被他们忽略的地方。
扶苏也是头一回玩这种高难度的组队副本。
以前玩的难度都不高,虽然是组队,却只是在行动中结伴。搜寻线索时完全可以各搜各的,避免被弱智队友拖累。
这个副本太吃队友了,必须强强联合才能顺利通关,扶苏怀疑它是传闻中一直没被打通的几个关卡之一。
很快,秦政又找到了新线索。
仗着监控已经被替换,秦政抽了几张纸就直接去拿东西。
他从杂物间里翻找出一个手机,是被父母换下来不用的。手机没坏,只是他们买了新手机,旧的就随手塞进杂物间的抽屉里了。
手机的旁边还摆了一双pvc手套。
这几乎是明示了,让他们小心不要留下指纹。
好在秦政之前就有先见之明地抽了纸巾垫在手上,不然现在才提醒,杂物间里估计留满了他的指纹。
秦政戴好手套打开手机,果然里面有和人联系买程序的记录。
弟弟是个高智商天才儿童,父母对他掉以轻心,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弟弟仗着这一点偷偷布置好一切,连一般情况下无法联网的电子书都连上家里监控了,可见做的事情还不少。
扶苏则回忆起了哥哥曾经藏过的东西,放在书房的书架上。
书架上有一些书是装饰道具,就是那种外壳看起来像一本书,其实拿起来轻飘飘的。根本就只有一层壳子而已,里面是中空的。
弟弟曾经看到过哥哥掰开空壳的盖子,往里头塞过什么。
扶苏来到书房,同样隔着纸巾把每一本装饰书都拿起来掂了掂重量,最后找到一个明显比其他重的。
打开来一看,里面塞了棉花防止晃动时出现声音,棉花中间夹着一本日记。
扶苏翻开来看了看。
小孩子写的日记有些不认识字用拼音代替了,还有一些字写得比较分离。
不过他还是找到了想要的线索:
「同桌说我和我爸爸妈妈长得一点都不像,问我是不是在吹牛,其实那根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而是我的亲qi。」
「学校里在传我是子瓜儿(孤儿),被亲qi收养了,因为好多人都看到了妈妈对弟弟比对我好。」
「大家都很同情我,凑ling花钱让我拿去买东西吃,我只能告诉他们我没有被饣我(饿)肚子。」
父子俩交换了一下信息。
扶苏想了想:
“那就查一下哥哥到底是什么身份好了。”
秦政于是联系那个卖他程序的人,问他能不能调查三个人的资料。
目前两人都没有思路,不知道哥哥的来历会是什么。所以把父母和哥哥都查一遍,总能查出端倪。
那头很快回复:
“可以查,但是需要三千块。”
秦政看了一下,弟弟用的付款账户是一个妈妈已经很久没用的支付账号。
支付软件可以开小号,但是妈妈其实很少登录那个小号。小号里本来是没有钱的,但是在弟弟买软件的那天曾经有过一笔充值记录。
——这个支付软件有线下的取款机,可以进行存取款操作。
现在余额为零。
扶苏扭头看向父亲:
“我们得搞钱,副本里应该藏了钱。需要先找到它,然后去取款机里存入这个账户。”
上次既然可以这么操作,说明存取款不会被妈妈发现。估计是不发短信的那种账户,又或者被弟弟关闭了短信提醒。
为保万一,秦政去搜寻钱财藏匿的位置,扶苏则开始翻看软件里的设置。
手套只有一双,在秦政手上。扶苏一直用纸巾也不太方便,干脆去厨房拿了一双一次性塑料手套。
这个不如pvc的那种好用,但也聊胜于无。
不多时,扶苏在设置里找到了相关的功能。但现在功能显示的是开启状态,也就是会给账号主人的绑定手机发短信进行通知。
扶苏立刻给它关了。
这是个坑,也是个隐晦的提醒。
弟弟用完就把功能重新开启,是在暗示玩家要扫尾。自己用完也得恢复原样,不仅是手机,还包括其他东西。
比如电子书,比如销毁日记。
秦政没有从记忆里找到藏钱的地方,兄弟俩是没有零花钱的,压岁钱红包这些也会被父母收缴。
可日记中写了同学们给他凑了钱,不知道凑了多少。应该不会太多,但是这笔钱必须找到。
秦政开始推理哥哥会把钱藏在哪儿。
厨房不可能,万一出现蟑螂老鼠,厨房很有可能进行大扫除。家里其他地方其实也是一个道理,要放在做家务不会发现的地方。
兄弟二人的房间可能性也不大,以这对父母的控制欲,他们说不定经常翻找孩子的房间,查看有没有超出他们掌握的东西。
秦政问儿子:
“日记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秦政怀疑哥哥藏东西的方法比较单一,而且日记里都提到有钱了,很大概率就藏在附近。
扶苏带父亲去找:
“在假书里。”
爸爸妈妈估计自己都不记得书架上哪些书是假的了,因为真书也没人看。大家基本都拿电子书看,那个方便。
所以哥哥从这里拿书就算被父母偶尔看见,他们也不会在意,只当小孩是要看书。
哥哥每次都躲到卫生间去“看书”,假装是上厕所顺便看两眼。上完出来就不看了,似乎是单纯打发时间那样。
显然,哥哥不知道监控被替换了。
父子俩把假书都拿下来掂了掂,没找到其他重量不对的。只好挨个掰开盖子看一看,从好几个书里倒出了纸钞。
难怪没有重量,也没有动静。一个书里就藏一两张,当然察觉不到。
扶苏把装日记那个重新拿起来,将里面的棉花也掏出来,准备到时候一起处理掉。
结果掏棉花时还从里面掏出了一些卷起来藏在最底下的零碎纸币,都是一块五块那种小钱。
哥哥把十块二十块五十块的大钱藏到了其他书里,估计是作为秘密资金的。
要是日记被发现了,爸爸妈妈把棉花掏出来看到一堆毛票,就会误以为只有这些钱。
毕竟小学同学凑给他的钱能有多大的面值?小孩子买零食的估计也就一块五块了。
父子俩准备把东西重新组装好,钱自己收着。但是在此之前还要拿毛巾来给装饰书里里外外擦一遍,擦掉哥哥之前可能留下的指纹。
到时候有关于哥哥拿装饰书的监控一删,只留下他拿普通书掩人耳目的部分。
假书上没有指纹,真书上有,父母就算怀疑哥哥在假书上动了手脚也没证据。估计还会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哥哥从头到尾只看过真书。
毕竟谁会觉得十岁小孩能有擦除指纹的意识呢?
做好这些,他们将装饰书都按照扶苏的记忆复原归位,保证每本书的位置绝对没有问题。
接下来,就是找家里藏的大钱。
哥哥的这些确实不多,加起来也就几百块,远远不够。秦政认为这笔钱最好留着当路费,他们还得从其他地方找到买情报资料的钱。
这年头用纸币的成年人已经不多了,大家都有电子账户,倒是小孩子还会用零碎的纸币付账。
扶苏分析:
“家里如果有纸币,大概率是之前收缴的压岁钱。父母如果一直懒得去存钱,或者忘了这回事,那纸币肯定还在屋子里哪一处放着。”
如果他们过于自信自家的监控,就不见得会把钱锁起来。可能就是随便放在哪个抽屉里,反正小孩也不敢偷拿这么大面额的钱。
压岁钱都是整百的。
果然,床头柜里一翻就翻到了。放在一个布袋子里,塞在最里头,外头还放了一些不常用的记账本。
扶苏提议全部拿走,但是不用全部充值进入账户。
秦政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伪造成入室盗窃?”
他们临走前最好把家里弄乱一点,先搞成入室盗窃或者入室抢劫的模样,混淆视听。这样一来孩子不见了,夫妻俩会以为他们不是自己跑的,而是被人挟持带走了。
扶苏拿走了袋子:
“不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纸币上编号的记录,我们对外使用的话会被追查。所以回头出行只能用那堆毛票,这些钱除了必要的那些,剩余部分也得处理掉。”
反正不能自己带走用掉。
秦政提议:
“先充进去,万一回头要查其他什么东西钱不够就麻烦了。最后剩下的钱其实可以重新提出来,过了取款机就会换成新钱。”
其实秦政怀疑父母根本不清楚编号的情况,毕竟是从别家零散收到的压岁钱,都很杂乱,没人会特意去注意编号。
关键也记不住。
扶苏恍然:
“也对,他们记性没我好。”
扶苏是以己度人了,过他一遍手的他能记住编号,就想到别人会不会也记住了这些。
那就没事了。
比起记住编号这个问题,他们更需要在意的是取款机上有监控。而且这一路过去,也有很多监控存在。
好在副本不可能完全不给玩家活路,所以这个副本的背景设定是没有天网系统的,监控也存在盲区。
父子俩出门后发现走廊的摄像头对准的方向是另一边。
系统触发提示:
【监控提醒已开启。】
并不是所有玩家都懂该怎么躲监控,所以系统开启了辅助插件。监控覆盖的区域被红色的半透明色块在地上标出,多个监控有重叠时,重叠处颜色加深。
秦政发现可走的路还挺多。
毕竟没人会在走廊里安装太多摄像头,一般也就一两个。
秦政拿上钥匙:
“跟我来。”
走盲区来到了安全通道,这里面是几乎没有摄像头的。
高昂的物业费让这个小区的服务还算不错,保洁会天天打扫逃生通道的卫生。铺了瓷砖的阶梯被拖得一尘不染,父子俩特意挑了双干净的鞋穿出去,不会留下任何脚印。
就算留了,明天一早也会被拖干净。
即将走到一楼时,两人发现了一件被风吹落后挂在窗户上的宽大外套,看样子在这里挂了很久。应该是晒衣服的时候被风刮跑,不知道刮去了哪里,主人误以为找不回来,就放弃了寻找。
扶苏拉了拉父亲的袖子:
“外套。”
这肯定是游戏安排给他们的道具。
秦政仗着身量高取下来,拍干净上头的些许灰尘,套在了身上。
他本来就十岁长得像十五六,换上大人的衣服再摆出沉稳姿态,更像个面嫩的高中生甚至大学生了。
走出楼栋后,想出小区就得更加注意。
个头矮的扶苏好躲监控,显眼的大高个秦政却不行。但躲监控不是说非得走在盲区才行,避开监控不让它拍到脸其实也是一种躲避策略。
秦政把外套上的帽兜戴上,掏出手机假装自己在低头玩手机,就这么慢悠悠走出了小区。
门卫看了他一眼,没在意。
现在的年轻人有哪个不是低头族?
扶苏借着闸机的机身遮挡监控,牵着父亲的手跟着他走出去。门卫只当是寻常的哥哥带弟弟出门,也没有阻拦。
不然光一个扶苏乱跑,他是个小孩子,门卫肯定要问一句才放人的。
出门后父子二人就各走各的了,一大带一小的组合有点显眼。哪怕他们没打算这两天就跑路,可能等他们跑的时候已经没人记得今天的事情了,他们依然选择了谨慎。
最后是秦政去取款机里存钱,顺便拐到周围的地铁站入口买了两张不记名公交卡。这东西各大城市都有,掉了也无法挂失找回来,但是销量还不错。
扶苏则去了一家没安监控的小卖部买了点零碎的东西,比如橡胶手套塑料鞋套之类的。
店长是个沉迷打游戏的肥宅,根本看都不看顾客一眼。大家自己扫码付账或者把零钱放到收银台上,他扫一眼确定金额差不多就不管了。
店长压根就不关心扶苏买的是什么,尤其是扶苏还拿了点糖果零食。
他心想肯定又是家长压榨小孩来帮忙买东西,听说小孩要来买零食,他们就懒得自己跑一趟,直接让孩子顺便买了。
秦政买完东西找了个监控死角的垃圾桶,把一个小袋子丢进去。里面装的是棉花和撕掉了日记内容的本子,写了字的纸张他们打算泡水揉碎后用马桶冲掉。
秦政离开后没多久,垃圾车过来运走了这一趟的垃圾。
附近的居民区和商铺都不少,还有个水果店,经常往里头投入各种果皮垃圾。所以垃圾车来得比较勤快,秦政记下了这件事。
之后他又去买了两双新鞋,这才和扶苏一起摸清了附近的路线,打道回府。
回到家后清理掉痕迹,洗干净鞋底放回鞋柜中。父子俩开始讨论离开的路线,要怎么才能成功逃出这座城市。
秦政拿出不记名公交卡:
“不能坐地铁,地铁监控布得比较好。坐公交的话可以趁着上班或者下班高峰期,跟人流挤在一起。”
虽然公交也有监控,但更有糊弄的机会。很多地铁只有上车下车那一会儿是人挤人的,其他时期走在地铁站的各个通道里会很难避开所有摄像头。
而且地铁还有安检,安检人员有可能会对他们留下印象。
公交司机就不一样了,真正挤得不行的时候,好多人都是费劲地从夹缝里伸出手去刷一下卡,然后就改道走后门挤上车了。
司机顶多看下关车门的时候会不会夹到人,别的就顾不上了,两边根本不会打照面。
扶苏感慨:
“阿父,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他父亲应该没挤过公交吧?
秦政冷静地说:
“看过相关视频。”
社会新闻什么都报导,之前有个提议加建地铁站线路的视频里就有这个片段。说是上班高峰期这条线上人太多了,公交车挤不下。
正说着,书房传来动静。
扶苏心里一个咯噔,难道父母两个提前回家了?那他们岂不是刚开始行动就露馅,得重开一局?
秦政推了儿子一把:
“是网课,点你名字了。”
扶苏:……!
糟糕,他完全忘了要上网课这件事!游戏怎么还在这里挖了个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