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生气吗?”半响,研磨突然问道。
南弦柚愣了一瞬,转头看去:“什么?”
“夜久前辈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着急了,任谁看了比分落成这样,都会急的,更何况他是个自由人,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的。”
研磨对上他的眼睛,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说话的初衷带着明显的辩解求情的意味起,南弦柚不可能听不出来。
“你也说了,他就是着急了,人心一急判断就会失误,我不是不让他接球,是时候还未到,与其因为判断失误而导致受伤,不如让他下来冷静冷静。”南弦柚言简意赅地回道。
比赛中一味地被动肯定是不行的,而他作为教练,又怎么可能会不让自由人去接球呢?只是时机还未到,现阶段还没有这个必要罢了。
他知道他这么做对方会理解不了,但他在上场前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冲动,不要去试探危险。
如此强调下,夜久还是违背了指令,私自在不恰当的时间点去接球,这足以证明他此时的心态已经不足以在场上继续比赛了,这个时候不给他泼一盆冷水,他只会越发上头,从而在真正的危险来临时,没有任何的感知和判断,鲁莽地伤害自己的身体。
以黑泽现在的整体实力,音驹派出最强的人员配置都保证不了一定能赢下比赛,更何况是少了内核和王牌出场的人员配置,打从一开始提交第一局名单时,南弦柚就做好了不会赢下的准备,第一局的比赛,他完全是当作观察局来的,目的就是让研磨坐在休息区里去观察,用他与生俱来的,敏锐的观察力找出给黑泽人员的弱点,从而想出对策,一一击破。
这本就是一个谨慎谨慎再谨慎的环节,他可不希望在这种观察的阶段有任何人受伤,如果真出现意外,那对队伍来说,简直太伤了。
研磨听他这么讲着,也是从一开始的不慎理解,到现在渐渐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他回道:“我会尽快观察的,只是……”
话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明显有些黯然神伤的夜久卫辅,叹了口气。
南弦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不用担心他,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继续看比赛吧,不要分心了。”
说完,他便起身,朝着夜久卫辅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人的靠近,一直低着头的夜久卫辅把头抬了起来。
在看到来人是南弦柚后,眼眶又一次的红了。
南弦柚看着他这个不甘心样子,也是叹了口气,他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扣下来吗?”
夜久卫辅沉默片刻,他点点头:“知道,是我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弦柚,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呢?那些球虽然难接,但比赛不就是要克服这些困难的吗?”
“我没有不让你们接的意思,只是你真的认为刚刚那种时候真的适合去接球吗?”南弦柚抬手搭在了人的肩膀上,他微微弯腰,看着夜久卫辅,沉声道:“你现在冷静下来了,你回想一下你刚刚在场上的时候,你的心态,你去救球的初衷,是因为你觉得这个球可以救,还是觉得自己还不救球,这场比赛就完蛋了?”
救球的初衷吗?
夜久卫辅顿住,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方面,整个人错愕地愣在原地。
南弦柚继续道:“你心里第一想法,让你下定决心,驱使着你去接球的那个念头,真的只是纯粹的想要去接球吗?”
“如果抱着这样子的想法去接球,那么你真的能够和我保证自己不会冲动吗?你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自己在冲动,你只是觉得现在是当务之急,为了队伍你必须要去接这一颗球。”
“我……”夜久卫辅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他本来一个人站在这边沉思的时候,想了非常多为自己解释的话,试图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弦柚聊一聊自己的想法。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此刻从南弦柚嘴里说出来的问题。
是啊,他当时在赛场上驱动他去救球的第一念想,并不是觉得自己可以去救这颗球,也不是觉得这个球以他当时的位置可以去救,而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如果还不行动的话,那么这场比赛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去救球的话,他的确会在之后的比赛中,陷入一种自己把自己逼入绝境的情况,等到那个时候,估计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要有了一个开始,只要没有尝到所谓的苦头,他就不会再觉得这是一颗危险的球,他不会认为这个东西危险,并且还会不顾一切的都要把这颗球救起来。
原来他的心态早就发生了改变,如果没有被教练扣下场,或许他的比赛结束都不能够反应过来,不,等比赛结束都还是好的了,就怕等到伤病的到来。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夜久卫辅就脊背发凉。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把自己的未来搭上去做赌注了。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将一切都想明白的夜久卫辅低头认错道。
他从来不是一个拉不下脸的人,对于自己判断失误的事情,他永远都是知错就改的。
南弦柚本来也没想和他计较这些,走过来也并不是听他道歉的,只是和人解释一下他到底为什么把他扣下来,避免对方徒增烦恼,影响接下来的比赛发挥。
“好了,明白了就好了,不需要跟我道歉,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被产生的这种氛围给带跑偏了而已。”南弦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明白了就牢牢记住,只要在场上有任何被动的情况下都需要稳定住自己的心态,不能被赛场的一举一动而影响了你自己的判断。”
“明白!”夜久卫辅猛地点头,说完,他突然抿了下唇,犹犹豫豫地问道:“弦柚,你没生气了吧?”
此话一出,南弦柚冷哼一声:“你说呢?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都说过这么多遍了,还是记不住,真当我这个教练没有一点威严,是吧?”
夜久卫辅尴尬地笑了笑,他明明是一个前辈,但却在南弦柚面前摆不出前辈的架子,反而被人衬托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后辈一样。
“你自己好好反思吧,我看你呀,还是需要再冷静冷静。”说完,南弦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他这么一走,便留下极大的空间,让夜久卫辅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逐渐回归正常,他呼出一口长气,心想,自己确实是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场上的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少了夜久卫辅的防守,音驹整体更加被动了起来。
很快比方就来到了20开头。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这证明着音驹很难再追上这个比分。
音驹派上场的6个人当然是焦急的,但他们也很清楚现在急是没有什么用,因为他们的整体实力是根本打不过对方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也就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而黑尾也在比赛过程中悟到了南弦柚的意思,尽量将这场比赛拖延开来。
研磨不断的观察着场上黑色队员的一举一动,天赋型的观察力是不容小觑的。
在观察到黑泽的自由人山内三福的弱点后,他也忙不慌的对着其他人进行了观察和分析,结合中午弦柚提供出来的数据分析一起,很快,他就发现了细小的变化。
黑泽的“2”号选手永田二士是个打球方式极其特殊的主攻手,他的外表其实在队伍中是很显眼的,但他在场上的定位却很不显眼。
明明是一个主攻手,还是美日混血儿,外国人的血脉加持,按理来说他应该会是队内的王牌选手,可是他偏偏却是队伍里最“隐形”的存在。
一开始研磨还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对方是在憋着什么大招一直没用,可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下来,他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在憋什么大招,他在队里的定位就是如此。
整个人一点也不像是个主攻手,反而有种接应的感觉。
30分钟下来了,他就碰过两次球,而两次都是以吊球的方式将球打过去,力度上来说,甚至比不过队里的二传手。
不过,他的体力似乎非常非常的好,全程下来都没见他流什么汗的,好像他并不是在打决赛一样,全场跑下来,轻松至极。
研磨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体力非常好的怪物。
不管他们的技术能力如何,体力如果过分的好的话,总归是一个非常令人头疼的问题。
想要去消磨对方的体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研磨也是立即pass了想要和对方拼体力的想法,他琢磨着,发觉这个选手有一个特点,他似乎并不想要让自己成为那个扣球的人,看似一直在救球分担自由人的一传压力,实则不难看出他其实在特意躲避着一些什么东西。
虽然研磨并不知道他在躲避些什么,但他能够肯定的是——既然他不愿意扣球,那么就要对着人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不得不去扣球!
刷刷几笔,研磨将这个计划写在了纸上,前面还特意标注了这个选手的名字和背号。
研磨分析得很是认真,就像在做题一样,讲这些难题一一攻破。
说永田二士这个主攻手,就不得不提起黑泽的另一个主攻手平井盖四了。
这位主攻手,算是一个比较“正统”的主攻手了。
他弹跳能力很好,扣球力度也大,是典型的那种只要给了他球他就能够爆扣的选手。
整个人给研磨的感觉也是黑泽队里六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平井盖四和二传手小松赛六的配合总是让研磨幻视稻荷崎的宫双子。
默契极佳,仿佛也拥有相同的DNA一样,只要两人进行配合就能打出那种负节奏来。
而二传手和主攻手之间负节奏配合,对于拦网的选手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了。
根据观察下来,发现他们俩的配合几乎没有失误的时候,只要能拿到球权,就能够打出这样子的效果。
简直恐怖如斯。
我这还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他能够保持这么高水准的扣杀的情况下,他还是一个会用脑子的选手。
不是一味的单细胞生物,而是会有自己的想法,见解和变化的。
目前甚至看不出他的弱点,仿佛一个全能型的选手,在平井盖四身上,还要花更多的心思。
研磨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心想,这真不愧是决赛啊,自己还没有上场,就感觉已经累的不行了。
两位主攻手分析得差不多了,研磨便将注意力放在两位副攻手身上。
中村一田不用多说,这个人的扣杀早就已经见识到了威力。
一个完全可以当主攻手用的副攻手,简直犹如变态一般的存在,让研磨每每看到他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也确实不是无敌的。
研磨发现,他每次在扣完球后都有一个很奇怪的停顿,为什么说奇怪呢?就是因为放在当时真的很突兀,就像游戏中等cd的缓冲时间一样,人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而他这个微小的变化之所以没有被发现,就是因为他扣球后,球落地得分的情况将这个盖过去了,而没有得分的时候,黑泽的其他人的走位和变动也将大部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以至于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而研磨能够发现,也仅仅是因为他有特意的留意这个人,专门用了点时间,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中村一田看了许久,这才让他发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秘密”!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研磨饶有兴趣地想,要是能够将人硬控在原地的时间变长,那么这场比赛的变量就会有很多了。
虽然抓住了这个细小的变化,但研磨确实还没有想出来到底该怎么让对方停在原地不动的时间变长。
没有头绪,心想,这或许还需要他自己亲自上场去实操演练一下才能够知晓一二。
想罢,研磨快速将这个发现记录在了纸上。
特意在中村一田的名字背后画了个感叹号表示格外关注。
而另一个副攻手福岛光五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拦网强者了。
他的反应力非常的好,身高合适,起跳合适,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拦网能力在这30分钟里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研磨对他是最没有办法了,观察了半天,最后只在这个名字后面写了一段话——“避开对方的拦网时间,不去往他的站位方向扣杀或者二次进攻。”
他想不出能够对付的办法,只能够简单粗暴地躲开,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但到现在研磨也确实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转眼,来到了黑泽的二传手小松赛六的身上。
身为同位置的选手,研磨对于二传手这个位置上的人自然是有过多关注的。
他起先对于弦柚给他的数据上写着的“遥控型二传手”还不以为然,直到她亲眼看到对方的传球方式后,便彻底信了。
小松赛六真的是谁喊他,他就传给谁啊!就连轮到自己发球时,也是要寻求队里自由人的意见。
这种毫无主见,非常被动的二传手,研磨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小松赛六似乎还挺享受的,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在场上当个工具人有什么不好。
他也属于那种满场跑的选手,能够看出小松赛六的体力真的非常的好。
感觉有用不完的精气神,全程上蹦下跳的,是那种越打手感越好的选手。
对于小松赛六,研磨其实没有做过多的记录,在研磨看来,一个全程需要被别人控制的二传手,根本不足以当做一个对手来对待。
小松赛六就是队伍里的傀儡,只要控制住了控制他的人,那么他自然也发挥不出来什么力挽狂澜的效果。
只是唯一有些让人激动的便是他的适应能力了。
和所有攻手都可以配合极好,在这么多声呼唤中能够明确听到第一个喊自己名字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天赋也是挺让人羡慕的。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黑泽队长——自由人山内三福。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真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自由人呢。
反正在研磨接触过这么多场比赛下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与众不同的自由人。
他看过弦柚提供的数据,这位名叫山内三福的选手是黑泽这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人。
发掘到他传球的弱点时,研磨内心还是挺惊讶的,不过传球的弱点并不能作为一个自由人的弱点来判断。毕竟自由人传球不好也没有关系,他只要把球救起来了就可以了。
之后只要其他人能跟得上,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传球这个弱点并不能作为攻击这个自由人的办法,这是威胁不到他的,反而还可能会被他钻空子。
而很显然,身为自由人,山内三福做的十分的到位。
他是什么球都敢接,但研磨发现,他在救球后是不保证之后的传接任务的,也就是说他只负责把球救起来,之后接力的二传是谁?该怎么传?都和他没有关系。
甚至其他的队员还要迁就着他救球的轨迹,去适应自由人的救球节奏。
这是研磨以往从未体验过的打球节奏。
一支需要去配合自由人救球节奏的队伍,他们到底是怎么配合,怎么去打的呢?
研磨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种模式,也从来没有私□□验过去适应自由人接球时的感觉。
他对这种适应自由人救球节奏的打球方式一无所知,他无法感同身受,也因此无法告知到他们的配合。
这就有些头疼了,看不透,只能靠猜,这确实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挑战。
一支依附于自由人的队伍,真的无比神奇。
研磨还没有彻底想通,第一局的比赛就结束了。
结果不出人所料,黑泽赢下了第一局的比赛。
下场后,众人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每个人的脸上虽然淡淡的,但也没有愁眉苦脸的样子。
在这六人休息的时候,夜久卫辅走了过来。
他步履稳当地走到南弦柚面前,仰着头,目光坚定地说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教练,我一定可以适应中村一田的球。”
“冷静下来了?”南弦柚看着他,道。
夜久卫辅点点头,没有任何一丝动摇和犹豫,他郑重其事地回道:“冷静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平静的注视着他的教练便眨了下眼睛:“好,我相信你,上场吧。”
说罢,南弦柚便直接将手中拿着的第二局的比赛名单提交了上去。
那利落的动作让站在身后的夜久卫辅笑了起来。
他心里暖暖的,心想——原来,他一直在第二局的名单上。
短暂的休息结束,第二局的比赛开始。
音驹第二局派出了——海,犬冈,夜久,研磨,山本,黑尾。
刚一出场,全场就响起了欢呼。
“终于来了!研磨同学终于上场了!”
“猛虎也上了哎!音驹终于是要动真格了!”
“期待第二局,终于开始上强度了!”
现场的球迷们兴奋地讨论着。
王牌和内核选手一出场,现场的气氛都不太一样了。
而黑泽还是这六个人。
随着裁判哨声吹响,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
发球人为副攻手福岛光五,这位副攻手拦网很强,但他的发球却明显普通了许多。
一个并不怎么有威慑力的球飞过网面,夜久卫辅轻轻松松就接了起来。
研磨往夜久的站位一瞥,迅速跟上一个快传,传给了已经起跳的山本猛虎。
等了一局的音驹王牌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牛劲,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上场打比赛了,看着有大脑传接过来的球,他手臂重重挥下,随着砰地一声,球落地得分!
“哇!音驹开始主动进攻了哎!”解说员激动了起来。
将山本和研磨换上后,音驹的节奏明显快了许多。
“干得漂亮!山本!”黑尾拍了拍人的后辈,表扬道。
“那是!”山本骄傲挺胸,他转头看向研磨,对着人竖了个大拇指:“传得真好啊研磨!”
研磨闻言,冲他点了下头,随即,便将视线看向了网对面。
因为第一局的轻松获胜而掉以轻心的黑泽被音驹的这一个回击给打得有些发懵。
刚刚那一套连击可谓是堪称完美,行云流水,找不出任何的破绽,速度快到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山内三福悠悠开口道。
黑泽所有人都闻声看去。
山内三福低声说道:“小心一点,这个二传手不太一样。”
其余五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球权来到音驹,研磨打球。
欺骗性十足的跳飘球袭来,黑泽的反应和当初垃圾场对决时的乌野一样,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发的是跳飘球,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发球,直到发现球的轨迹不对后,他们才改变了动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啪嗒。
球实实在在的落地,裁判吹哨得分,音驹的应援团响起了高昂起伏的应援声,让整个场馆里支持音驹的球迷们气势大涨。
“这才对味了嘛!这才是黑马音驹啊!”
“爽!就这个音驹爽!果然第一局还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来,我就说嘛,决赛怎么可能两队的差距会这么大呢!”
球重新来到研磨手上,他对于发球的琢磨并不多,主要还是对于跳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练习的发球也挺局限的,除了可以把对面耍得团团转的跳飘球以外,研磨就没有格外去练习过其他的发球。
因此,他第二球依旧是使用了熟悉的跳飘,而黑泽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研磨第二次发球,山内三福就用预判,麻利地将球接起来了。
小松赛六立马跟上,虽然球救起来的角度并不好,但他还是很努力的跑位了过去。
“小松!给我!”中村一田大喊道。
小松赛六立马一个后仰,将球往中村一田的方向传了过去。
在看到中村一田起跳的瞬间,夜久卫辅便已经屏息凝神地盯着他了。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第一局比赛时接球的那种感觉,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和姿势,只为等待这一刻球的到来。
他心里紧记着南弦柚对他说的话,心中的理智一直占了上头。
周围的声音都低了下来,他就这么看着人起跳、挥臂。
那熟悉的球速再次出现,夜久卫辅抿着唇,开始用着他以往比赛的经验和平常练习的经验来判断这一颗球该如何去接。
看着球过网后,判断落点位置没有任何阻碍,以及这颗球的角度并不刁钻,球也没有旋转,而是只是拍下的那种。
夜久卫辅立马给出准确的判断,这是一颗可以接的球!
想罢,夜久卫辅一个飞扑过去,想象中的力道砸上了他的手臂,接这种球的经验还是不太够,在抵御力量的同时,手臂也跟着打歪了。
夜久卫辅咬牙坚持着,硬生生将球接了起来,可惜球飞起的角度并不好,高度也非常的有局限性,二传无法到位,只能任由球就这么遗憾的重新落回了地面。
赶过来接球的几人满脸遗憾,而与此同时,研磨的目光死死地看向了扣完球后的中村一田。
果然如同记录中的一样,对方在扣完球后就站在原地整整五秒没有动弹!
研磨灵光一现,他突然就想到了克制对方的办法,立马抬手冲场外挥了,南弦柚立马叫了个暂停。
30秒的暂停倒计时开始。
“我知道该怎么打了,你们听我说。”研磨招呼着大家来到他的身边,直言道:“我发现他们的一号选手在扣球落地后,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将近5秒钟的时间。”
“啊?五秒钟?!”黑尾惊呆了。
研磨点点头,他继续道:“五秒钟的时间能做很多事情,我们或许没法每次都抵挡住他的攻击,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丢的分追回来。”
“他总会有扣球失误的时候,但他扣完球后停在原地不动的这个行为是不会变的,所以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漏洞,在对方扣球后,如果能够接起的话,我们可以立马反攻,在他停顿的时候往他的方向扣!”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面露喜色。
这种可以反击的感觉让他们热血沸腾。
可很快,海信行的话,就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他道:“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可是,只要基于我们能够把他的球救起来。”
话音落下,众人的笑全部僵在脸上。
是啊……球救不起来,他们就没法这么进攻。
研磨也皱起了眉。
突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夜久卫辅举起了手,他道:“我……我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