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二合一） “不许去找太宰……
刚进来就被银发少年扑了个满怀, 泪眼汪汪地找自己诉苦，一副再信赖自己不过的模样。
望月顶着荷包蛋眼，嗷地一下抱紧了面前的中原中也。
银发少年扑过来时, 中原中也身体的肌肉僵硬了一瞬。
“呜呜呜, 那个黑发人类简直是恶魔。果然还是中也最好，吾辈最喜欢中也了——”
好骗, 心软，而且还美味。
银发恶魔虽然嘴上语气可怜巴巴的，然而身后那条尾巴甩动着, 看起来无比欢快。
“喜、喜欢什么的……”
中原中也的声音有些磕巴。
然而他这一的反应，也被不远处的太宰治收入眼底，对此嗤之以鼻, 在心中嘲笑道。
小蛞蝓就是小蛞蝓, 没有脑子的单细胞。
被魅魔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被骗得团团转, 真是个可怜的童贞处男。
……虽然说着话的主人自己也是个处男罢了。
中原中也的思绪停顿了片刻。
虽然知道这笨蛋魅魔说出这话只是没经过大脑, 大概没有别的深意。
中原中也还是无可避免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羞赧, 耳朵有仿佛被火燎了般涌起一股滚烫的烧灼感。
再加上对方冲上来抱着自己的脖颈, 像猫似的就是一顿猛蹭, 湿漉漉的鼻息吞吐在锁骨上……
…等一下。
意识到什么后，中原中也脸上顿时变成了面瘫脸，一点也不带犹豫地, 伸手把贴在自己身上的银发恶魔扯了下来。
望月一时间没有预判到中原中也的动作, 本来想趁机偷偷舔一口对方的锁骨, 结果半途就被对方薅了下来, 舌头刚伸出来没来得及收回去。
……现在收回去是不是有点尴尬。
中原中也的额头上蹦出了一道红色十字路口，脸色漆黑。
“你这家伙，果然又是在演戏……”
“……咕。”
望月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一秒后, 银发恶魔顶着脑袋上的爆栗，被中原中也像是抓猫一样被拎在手上，身后的恶魔尾巴有气无力地耷拉到地上，眼神幽怨。
“可恶，吾辈也不是全演的嘛。就是稍微夸张了些想要蹭口饭而已，你们人类一个两个都这么野蛮粗鲁……”
望月小声嘀咕着，朝着二人释放着自己的怨念。
然而银发恶魔的这一点小怨念，在两个年轻的黑手党来看完全微不足道。
甚至都比不上死在手里的敌人。
赭发少年一脸冷漠地甩了甩手里拎着的小恶魔。
“老实一点。”
手里拎着的某只总算安静下来。
下回绝对不能再被对方骗到了。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太宰治，重重地啧了一声。
……令人不爽的绷带混蛋。
中原中也偏过脸，低声询问道。
“刚刚发生什么了？”
原本正处于幽怨中的望月闻言，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正想要告状时，回忆起刚刚的事情经过，一时又卡了壳。
……感觉说出来之后，自己又要挨揍了。
望月眼神顿时变得心虚。
见银发少年眼神飘忽着，中原中也忍不住皱起眉。
这时，一旁听热闹听够了的太宰治忽然嗤笑出声，掐起嗓子阴阳怪气起来，拉长了的声音颇具嘲讽。
“初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夺走也就算了，现在甚至还被盯上了宝贵的贞操，真是超可怕啊~”
“果然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哈？真恶心，谁会盯上你这绷带怪……”
中原中也嫌恶脸，然而说到一半卡了壳。
赭发少年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银发恶魔。
后者挪开视线吹着口哨，努力做出事不关己的模样，试图回避这个问题。
……那么，这就很明显。
中原中也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似乎再次跳了跳。
“望、月。”
“也也也不能全都怪吾辈啊！谁让这家伙闻起来这么好吃，吾辈肚子正饿着呢，闻到香味一下没忍住就……”
望月选择发动可怜的流泪猫猫头攻击。
无奈眼前的二人像是开启了AT力场般，将自己的攻势反弹了回去，全然不为所动。
所以这两个明明水火不容的人类，为什么在这些事情上同步率这么高啊！
望月委屈。
刚刚被对方摸成乱七八糟的样子也就算了，他明明甚至都还没吃上一口！
暴力狂和腹黑男。
这两个家伙简直是他遇到过的最恶、最糟糕的人类！
在中原中也的怒视下，望月垂头丧气的，食指相对不停地点着，鼓起包子脸，小声解释道。
“吾辈的魔力在那次消耗得差不多了。”
“如果当时不是吃到了一口这个黑发人类的魔力，吾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中原中也微愣。
他回忆起当时，望月强吻了那个绷带混蛋的画面，自己胸口像是忽然翻涌而出某种难以描述的恐怖情绪，若不是受伤异能力受限，个废弃仓库都会在重力的作用下摧毁殆尽。
只是还未等他爆发，下一秒，银发少年直接晕倒过了过去。
而黑发少年则在几秒的呆滞之后，比身后那群黑手党先一步回过神来，如同没事人一样站起身。
只是眼中似乎多了一层阴的黑气。
对方面无表情地和他商谈起交易。
要么全歼「羊」和GSS，要么他加入港口mafia。
太宰治的口吻平静，然而那微微红肿的嘴唇，怎么看怎么碍眼。
中原中也猛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身上的气压一点一点低沉了下去，空气也变得凝重，难以喘息。
表情看上去真像一只野兽呢。
太宰漫不经心地想道。
“看来都是你这个主人做得不对，中也。没能喂饱自己的宠物，害得可怜的小恶魔君只能跑来我这里找吃的。”
太宰治耸了耸肩，声音轻快。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扬起，露出满含恶意的微笑，故意挑衅道。
“我倒是不介意接管中也的宠物哦。”
“……哈？”
中原中也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钴蓝色的眸子露出一丝凶光，赭红色的发丝失去重力般漂浮而起。
赭发少年脚下的水泥地面出现几道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哈，真是个暴力狂蛞蝓。这可是我的办公室。”
太宰治像是玩腻了游戏，将手里的游戏机抛到一旁的桌子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说道。
“反正弄坏了我会去找后勤部把账都记在中也的名字上。”正好还有个办公室维修中的由可以能够合摸鱼。
在中原中也二次发怒之前，黑发少年的话音忽然一转。
“中也应该也听到那个声音了吧？”
太宰治抬起缠绕着绷带的手腕，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脸上似笑非笑。
只是那只鸢眸幽暗，如同最深的枯井般漆黑。
“被绑定了的倒霉家伙这里还有一个。”
“虽然很不情愿，但某种意义上，我的确也算是望月君的主人之一吧。”
这种被人操纵的感觉，可真是糟糕。
望月：……等一下，怎么你们好像真的把吾辈当成宠物了。
但硬要说的话，他和系统才是唯一的契约关系；至于他和中也、太宰的契约，只是系统分出去的部分权限。
至于这权限能做什么……
望月很机智地没有告诉他们，毕竟他可不是笨蛋。
如果真告诉这两个人类的话，自己距离吃饭之路，大概会变得更加遥远了。
中原中也半眯着蓝眸，盯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太宰治停顿了几秒。
赭发少年重重地嘁了一声。
再怎么不爽这绷带混蛋，但目前他们都在同一组织中。
“总有一天我会宰了你的，混蛋太宰。”
“呵呵，我可不想被小矮子杀死，想想就很没意思。写到墓碑上都会被人嘲笑吧。”太宰皮笑容不笑道。
不得不说，太宰治这张嘴惹火的能力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中原中也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选择转身离开太宰的办公室，免得等会儿一个没忍住，直接抬脚踹死对面那欠揍的绷带精。
身后，太宰治甚至还扯着嗓子，故意朝着中原中也的背影掐着嗓子挑衅道。
“越生气越容易长不高哦……哦，我忘了小蛞蝓本来就已经够矮呢~”
咔。
脑内某根控制智的神经瞬间断了。
“混、蛋、太、宰！”
——这家伙果然还是去死吧。
中原中也忍不了了，直接反身将办公室的门踹飞，砸向坐在椅子上的某人。
至于对方能不能躲开，他才懒得管。
顶楼的某位首领大人还不知道，今后自己的两个钻石将会为港口mafia的大楼不断带来的惊喜。
目前第一天的战绩为一扇门外加一个沙发。
一边偶然路过办公室的黑手党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抱着文件夹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望月看了一眼办公室内，可惜里头现在满是扬尘，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忍不住为中原中也呱唧呱唧地鼓起了掌。
不愧是中也，实在是太强了。
哼哼，谁让那个黑发人类刚刚戏弄他。
不过，望月还是顺便也小小担心了那个黑发人类——毕竟怎么说，对方对自己也有「一饭之恩」。
中原中也臭着脸，在心中一顿怒骂那个混蛋绷带精，自己可是还在生长期。
望月跟在中原中也身后，原本想安慰对方几句，就算中也长不高但美味是无法阻挡的……然而他还是非常有眼力见地不去触对方此时的霉头。
余光瞥见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穿着黑西装的墨镜，银发魅魔的视线小幅度地漂移了一下。
果然跟着中也来到港口mafia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里的人类雄性看起来要比之前路边那些普通的人类要强大很多——大概这些人类是黑手党的缘故。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都是成年的！
某只魅魔觉得自己又可以了，紫眸闪闪发亮冒着小星星。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中原中也的声音给拽了回去。
“望月。”
“……嗯？”
望月正恋恋不舍地目送一只食物从旁走过，忽然听到赭发少年的问题，一下子还没回过神。
中原中也蹙眉，问道。
“……如果魔力耗尽会怎么样？”
『‘如果当时不是吃到了一口这个黑发人类的魔力，吾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中原中也立即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
银发恶魔难得安静下来，秀气的眉毛纠缠在一起，几乎挤成一团毛线。
他思考了片刻，有些郁闷地回答道。
“吾辈不知道会怎么样，又没遇见过……”
毕竟在魔界的时候，见过恶魔与恶魔之间互相残杀而死的，也从前辈们口中听说过进行神秘实验而死的。
可望月还没见过魔力耗尽的恶魔会变成什么样——毕竟在魔界这种魔力充足的地方，能有几个恶魔会魔力不足的。
不过如此，但这并不妨碍他把这件事情往严重里夸大。
于是，银发恶魔立刻十指交错着作祈祷状，一秒钟换上了泪眼汪汪的可怜表情，努力博取面前赭发少年的同情。
“虽然吾辈并不知道魔力耗尽后会变成什么样，但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结果。毕竟魔力对于恶魔们来说可是非常重要，搞不好吾辈会死掉。”
“中也难道忍心看着可怜的吾辈，就这么死掉吗？一定不会的吧——”
前面的赭发少年忽然停下了脚步。
望月叭叭着的嘴突然一停，额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心虚地想道。
糟糕，不会是自己装过头被发现了吧。
“怎么了，中也？”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赭发少年垂下眼睛，回想起前不久的事。
自己因为腹部的刀伤在医疗部修养的时候，这只家伙一直不见踪影。
虽然知道这恶魔的本质是什么样，但中原中也心中还是感觉到一丝郁闷。
然而某一天半夜，他从睡梦中醒来时，眼前似乎晃过一道熟悉的银色身影。
视线对焦，中原中也发现银发少年正趴在自己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嘴角甚至能够看到快要滴下来的口水。
或许因为是恶魔，虽然望月趴在腿上，却没有感受到什么重量。
没有想到会看到对方。
中原中也不由得微微愣神。
心脏仿佛被某片羽毛轻飘飘地拂过，撩起一阵说不出的痒意。
明明说着遇到危险他会第一个跑路，结果还是折返回来，站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由是为了他的童贞。
想到这个由，中原中也心中涌起的情绪顿时降回去一半，又想要无语地扶额了。
窗外，冷色的月光透了进来，让银发少年看上去多了一丝透明感。
房间内很安静，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
胸口带着某种古怪的滋味，中原中也闭上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赭发少年控制着重力，将睡熟了的望月放到另一边的空床位上，给对方盖好被子——也不知道恶魔需不需要这个，这才回去继续休息。
明明他才是那个伤患，结果又成了照顾人的一方。
赭发少年在心里嘟囔着，重新闭上了眼睛。
——然而，这其实是个误会。
中原中也并不知道的是，当他转过身后，隔壁床的银发恶魔在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装睡的表情刚刚差一点点就绷不住了。
他半夜悄悄溜过来，的确是来看看这个人类还有没有活着，别费了那么多的工夫和他的魔力，结果到最后还是没吃到嘴。
望月坚持自己只是担心吃不上那口饭，并不是担心这人类的伤势。
狼人们自愈力强大，断了手脚也能重新生长；吸血鬼们只要有血液就能够重塑身体；至于魅魔，多找几个猎物嘬几口魔力也差不多可以恢复。
相较之下，人类真是脆弱的生物。
即便再怎么能打，身体受了伤便无法动弹，如果是过重的伤势，更没办法依靠自身恢复。
医院，也就是人类设立的疗愈所。
不过或许是异能者的缘故，中原中也身体的恢复力也远比常人来得更强些。
看到病床上赭发少年的气色红润，基本已经恢复如初，被对方身上的气味勾得有些嘴馋，某只银发魅魔的小心思再次飘了起来。
趁着对方休息，偷吃一口应该没问题吧……呸，什么叫偷吃，这叫拿自己应得的奖励。
病床前，某只魅魔眼冒绿光，咽了口口水。
然而，正当望月趁着对方睡熟，悄悄靠近时，赭发少年像是感知到什么，睫毛忽然颤了颤，似乎快要从睡梦中苏醒。
望月被吓了一跳，慌乱之中灵机一动，赶紧趴在对方的大腿上装睡。
虽然闭着眼睛，望月依旧能够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是在审视，吓得他后背流汗直流。
不过中原中也好像没发现，只是把他丢到一旁的床上。
过了好一阵，望月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不留痕迹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好险，差点又被抓包了。
——所以说，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中原中也垂着脑袋，陷入了纠结之中。
望月之前好像说过，魅魔的食物是男性的那个液体。
也就是说必须要……
“咚！”
中原中也往身旁的墙壁上猛地一捶。这一下直接把墙壁敲出了一道裂纹——这还是他在努力压抑自己异能后的结果。
望月被吓得直接闭上了嘴，瞪圆眼睛，后背冷汗几乎要浸透衬衫。
他开始疯狂地头脑风暴。
惨了惨了，装可怜过头也会有副作用吗。
中也该不会真的对自己发火吧。
银发恶魔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然而实际上，赭发少年脸颊此时爆红，
所幸垂着脑袋，又有帽子能够遮挡住大半，才没暴露得那么明显。
不行，那个绝对不可以。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似乎一路蔓延到脖颈，似乎轻轻一戳就会往下滴血。
帽檐的阴影处，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因为害羞已经转起了蚊香眼。
不对，望月还说过，好像体|液也可以来着……血液也是体|液的一类吧。
中原中也努力冷静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有些别扭地低声问道。
“血液不行吗？”
话音刚落，银发恶魔立刻露出了嫌弃之色。
望月一时间也忘记了害怕，双手直接在胸口比了个大大的叉，表达自己的抗拒。
“不要把吾辈和那群吸血鬼混为一谈，只有他们才会把血液当成饭来吃！”
血液不行的话，那就只剩下唾液……所以望月当时才会去亲那个绷带混蛋。
赭发少年下意识抿紧嘴唇，眸色微微发暗。
那种莫名的糟糕情绪又一次涌上胸口，干涩得令人烦躁不堪。
望月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在胸口比叉的手，探着脑袋，谨慎地观察中原中也的表情。
银发恶魔对着手指，小声嘀咕道。
“吾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这里和魔界不同。空气中几乎没有魔力，只能从你们人类身上汲取了。”
“和人类一样，魅魔也是要吃饭的嘛，就是吃的食物稍微特殊了那么一点……”
“……我知道了。”
“……诶？”
装可怜中的望月小嘴地讲得正欢，听到中原中也的声音后停了下来。
银发恶魔的脸变成豆豆眼，呆呆地眨了眨。
望月呆住，眼神充满了智慧。
……中也说「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
而面前的赭发少年正皱着眉头，手扶着自己的脖颈别开了视线，似乎是因为感到害羞，耳根染上一层浅浅的粉红色，别扭地说道。
“你要是快没有魔力的话，可以来找我……”
这，这也没办法吧。
谁让对方是恶魔，只有这一种方式，自己只是出于责任心帮忙。
中原中也努力给自己洗脑。
下一秒，银发恶魔的眼中立即冒出了闪亮的小星星，一下没控制自己的尾巴冒了出来，在空气中兴奋地甩动着。
“所以说，中也是允许吾辈吃饭了吗！”银发恶魔欢呼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就要扑上来，“吾辈的肚子正饿着呢，只要中也不介意，就算在这里开饭也没问题——”
“只是保证你这家伙不饿死，别得寸进尺了喂笨蛋！”
中原中也炸了毛，下意识拔高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好在周围没有其他人。
忽然想到了什么，赭发少年的声音忽然又一沉。
“但不管怎样，”
“不许去找其他人…尤其是太宰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