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紧张慌乱，但顾尧心下主意已定。
胸口起伏，他颤抖着手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纱裙。
刚刚拉上拉链，便听见宋先生声音在门外问：“还没找到吗？”
“好，好了。”深呼吸，顾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先生进来看吧。”
门开了，男人走了进来。
顾尧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着脑袋，局促地捏着手心。
半晌没有动静，他缓缓抬眸，紧张地问：“还，还行吗？”
宋先生薄唇紧抿，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顾尧被那眼神看得没了谱，心想：难道他不喜欢这样？
也是，他那么古板保守……
“我……我想着穿上效果比较直观，所以……”
宋先生低沉地嗯了一声，目光仍直直地看着他，表情没有变化。
顾尧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要不我还是脱下来吧？”
说着他低头侧着脸去找拉链，视线里却看见，男人的脚步挪了过来。
顾尧动作一顿，下一秒，宽大的手掌抚上他的腰侧。
“我来。”宋凛贴在他身后，耳语道。
那温热的气息，顾尧浑身一颤。他愣愣点头，没再敢乱动。
目光悄悄瞥向试衣镜，只见镜子里两人贴在一起身影，跟那照片中差不多。
唯一的差别是……
这时宽大的手掌沿着淡蓝色海水，一寸寸细致描摹。
顾尧一脸难为情地将它按住，语气也尽量显得正经：“这裙子怎么样，好看吗？”
穿过清透海水落，宋凛嘴唇粘贴来，“好看。”
顾尧一听，绯红着脸颊扬起脖子，忍不住又问了句：“那，那哪里最好看呢？”
酥痒吻停下，宋先生没说话，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顾尧立时心头一颤，心想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了？
“我……”
他紧张地想着该怎么找补，这时男人在他脸颊上又啄了一下，说：“让我仔细看看。”
轻佻尾音，宋凛手拨开层层海水，细细品味着。
嘴唇也贴着金属鱼骨，一寸寸认真鉴赏着后背那对漂亮的蝴蝶。
顾尧浑身绷紧，又被激得阵阵颤。栗。
猛地“斯拉——”一声，身上海水层层褪去。
眼睁睁地，顾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那宽大的手捞了出来。
宋凛掰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扭过头来，认真地说：“还是不穿最好看。”
这一句话，顾尧脸瞬间红到了极致。
视线相对，男人眼神让他血液喷。张，呼吸也不自觉紊乱起来。
可刚刚那刺耳的一声，一想到裙子拉链很可能扯坏，顾尧又想起自己起马上要交的作业。
胸口起伏着，他分出一些心思，想要低头查看。
可是刚刚一动弹，下巴飞快又被抬起。
顾尧：“我想……”
后面的话瞬间被堵回去变成了呜咽声，手指刚指向地上那一摊薄纱，立刻又被按回了身侧。
禁固越收越紧，最终，顾尧无力地软成了海边白沙。
海水一次一次将沙吞没，直到夜深人静，这场临时谋划，却心动想像已久的体验终于收尾。
惊心动魄又疲累满足，被抱往浴室的时候，顾尧忽然挣脱起来。
宋凛亲他一口，“怎么了？”
顾尧担忧道：“我的作业……”
挣开宋凛，他光着脚颤颤巍巍地折回去，捧起地上那一摊薄纱。
裙摆上泡泡装饰掉了，背后鱼骨折断一根，拉链同样没能幸免……
顾尧蹲在地上，痛心地看着自己作品。
宋凛站在顾尧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不过一想到顾尧背地里怎么看待自己，此时他心里并么有什么罪恶感。
相反，那委屈伤心的模样，反而更激起他某种冲动。
宋凛也不心急，蹲下来挠挠顾尧脑袋，语气甚是温柔道：“我打电话跟你们老师说一声，时间再宽沿一下。”
顾尧摇头，“还有两天时间，我加班加点修补，应该没问题。”
宋凛没再勉强，轻笑着安抚他的后背：“那我陪你一起。”
得到安慰，顾尧心情缓和了些，点点头亲昵地往他肩上靠去。
……
第二天上完课，顾尧便急匆匆赶回家。
还好同样的材料还有剩余，之前搬家时一并带了过来。重新做好两个泡泡模样的装饰，就听到咔嚓一声，玄关门就开了。
看到宋凛走进来，顾尧诧异，“先生，今天这么早？”
“嗯，答应了陪你一起修补作品。”
“可是……”
顾尧想说集团一天都流水都是多少多少亿吧，就自己这点作业，怎么能让宋先生放下工作来陪。
但是他刚张嘴，却见宋凛挺拔的身躯已经在一旁的工作台坐了下来。
“怎么了，我在这里会影响你吗？”他说着，从公文包拿出笔电打开。
架这势，顾尧觉得即使自己说影响，宋先生应该也还是会待在这吧。
从善如流地，他摇摇头，“不影响。”
顾尧低头继续修补裙子。他拿起做好的泡泡在裙摆上比划着位置，然后找到同色系丝线穿上。
因为纱料清薄，缝补用丝线极细，穿线针也得很小号。
顾尧纤细的手指捏着钢针，尾指自然地翘起。另一手捏着丝线，凝神贯注地穿过去。
但针眼实在太小，尝试两次失败后，他将线送到唇间，轻轻抿了抿。
宋凛滚了滚喉结，一下便看硬了。
他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接近饭点。顾尧体力本来就差，空着肚子只会越发的没用。
既然吃，当然得吃饱。
宋凛抽回视线，低头回了封邮件后，建议：“先吃饭去吧。”
顾尧好不容易才穿好线，想说再等一下，却又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说：“我饿。”
两人驱车来到一家安静的高级私房菜馆。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宋凛已经对顾尧口味一清二楚。
报完一长串菜名，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
待门关上后，顾尧面露难色地看着宋凛，“先生，点那么多，我们两吃得完吗？”
暖黄灯光和白瓷桌面将少年脸衬得格外鲜活，秀色可餐。
宋凛抱胸点点头，“当然吃得完。”
顾尧：：“您今天胃口这么好吗？”
宋凛：“是挺不错的。”
晦暗眸子看着顾尧，他建议：“今晚你也得多吃一些。”
顾尧投来不解的目光。
宋凛：“晚上会很累呀。”
顾尧以为他指的是修补裙子的事，然地点点头。
不一会菜端上来了。两人慢条斯理地吃着，宋凛顿了顿，忽然问：
“小尧，你觉得我古板吗？”
“咳咳……”顾尧吓得呛了一口，脸涨得通红。
他惊慌地抚着胸口，“先生，您，您怎么这么问？”
宋凛状似随意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中午午休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总裁办两个女孩子对话。”
“她们一个跟另一个吐槽自己相亲对象。说那男的连自己手都不敢牵，沙子进眼睛吹吹就完了，坐在电影院只顾盯着显示屏，送她回家转身就走。”
原来只是听到了八卦。顾尧试探着道：“这对象也还不错吧，听着挺正人君子的啊。毕竟才相亲么。”
宋凛点着头，“我也这样觉得。”
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小年轻，表面上看着清秀单纯，原来肚子里弯弯绕绕这么多。”
顾尧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公司的女孩子，仍不自觉心虚地避开了他视线。
“所以小尧，该不会你私底下也吐槽我吧？”
宋凛脸上带着笑，猛地被他戳中，顾尧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怎，怎么会呢！”顾尧目光左忽右闪，声若蚊音道：“……先生又不是那相亲对象那样。”
言下之意，宋凛会的可比人多多了。
但宋凛并没有就此打住，追着又问：“可我们，远不只相亲的阶段吧？”
顾尧心跳擂鼓，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他心想，该不会，宋先生已经发现了什么？
胸口起伏，顾尧紧张地抿着唇。
这时宋凛又笑了笑，主动道：“没有就好。吃饭吧。”
顾尧僵硬地点点头。宋凛夹了块羊肉给他，又温柔地叮嘱：“多吃点。”
–
吃完饭回家，顾尧想着宋先生有轻微的洁癖，自觉地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一看时间刚刚九点，吹干头发他径直又往工作室走去。
两个泡泡终于缝上，这时宋先生也洗完澡出来了。
顾尧担心他是来催自己去睡觉，忙说：“再弄一小会，很快，马上就好。”
宋凛点点头，没说多话，搬过椅子在顾尧身侧坐下。
顾尧抬眸，愣愣看着他。
宋凛：“说好了陪你一起。”
顾尧埋头继续修补，一抬头，便发现宋先生正看着自己。
视线相对，对方问：“怎么了？”
顾尧摇摇头，“没事。”
针上线用完了，得换新的。这回还是没能一次成功，顾尧捏着针线，准备再来。
这时宋凛道：“要不我来吧？”
顾尧一愣，连声道：“不用不用。怎么能让您做这些。”
宋凛一脸的不在意：“可这拉链是我扯坏的，我来不是理所应当么？”
这话一出，昨天的画面立刻浮现眼前。
顾尧瞬间不淡定了。顶着红透脸，他支支吾吾道：“可是……这是我的作业，还是我自己来吧……”
宋凛打趣地看着他，也不再勉强。
宋凛注目本就让顾尧有些分心，刚刚那一句话后，顾尧满脑子都是昨天疯狂的画面，心越发地静不下来。
手一抖，钢针刺在了食指上。皮肤被针头刺破，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顾尧低低地“嘶”一声，刚放下针线，手指却被男人夺了过去。
宋凛很自然地张开嘴，给他吮着血。顾尧惊得睁大眼睛，又羞赧地别开视线。
“一点小伤，没，没关系的。”
顾尧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挣了挣，想将手指抽回来。
可是宋先生定定捏着他的手腕，全然没有松开的意思。
顾尧抿了抿唇，只好放弃。
但莫名地，羞齿感越来越强，他低垂着脑袋不再去看宋凛。
可手指上温热的触感却越包越紧，意识到宋先生正在做什么时，顾尧心跳不由地更加慌乱了。
这时对方松开他的手指，一路徐徐往上。
手背手腕再到手臂……意识到事情接下来的走向，顾尧抬手抵住宋凛唇。
深呼吸，他努力维持着镇定：“别，别这样。”
宋凛凑近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轻呼着气：“别哪样？”
宋先生从来一本正经，陡然这样促狭起来……顾尧胸口起伏，呼吸越来越乱。
他感觉到对方是故意的。
虽然别有一番情。趣，但是……
顾尧低声道：“我裙子还没缝补完。”
“不是明天还有时间么？”宋先生一句话便将他堵了回来。
……
第二天没课，顾尧睡到了自然醒。
不一会，上门做饭阿姨来了。打招呼时他一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哑。
阿姨忙活着做饭，顾尧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
眼前电视热闹地播放着，顾尧却在回想昨晚。
其实昨晚后来，他是真的很想继续补那条裙子，可偏偏，宋先生不依不饶……
后来他自己也被弄得来了兴致，没抗住，两人在那工作间又荒唐了一把。
不，不止一把……顾尧脸不自觉又烧了起来。
忽然他想起昨天吃晚饭时，宋先生一个劲让他多吃点，说晚上会累。
该不会……该不会他早有图谋的吧？
说起来，昨晚做到最后还是他藉口说那里疼，宋先生才放开他。
而且并不是他说疼就相信了，非把他扒开了看，看完还给他上了药……
想到这里，顾尧脸上又是一阵滚烫。
他分明记得，宋先生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只要他稍微哼哼一声，宋先生就会谨慎地停下，生怕弄疼了他。
而且就算有顾虑有担心，他也从来不会为难自己，强硬地非要检查。
顾尧越想越觉得可疑，莫非……他是在公司听到八卦，担心自己也……所以才……
平心而论，荒唐是荒唐了点，不过……还蛮爽的。
“小顾先生，开饭了！”这时阿姨一声招呼，顾尧连连答应着起了身。
还没迈开步子，他腿一软，手撑在沙发上。
阿姨关心地走过来，“哟哟哟，没事儿吧？”
昨晚时间太久腿都软了。刚刚想事情一时忘，起身时得先缓一下。
顾尧摇摇头，“只是坐得有点久，腿有点麻。”
他长着张乖巧的脸，一副清纯大学生模样，阿姨毫不怀疑，忙说：“不着急不着急，咱们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