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闹钟不停在响，褚其玉艰难地醒来，呻｜吟出声，疲惫感和头痛同时袭来，口干，无力。
昨天在餐桌上就有了些醉意，但他意识还算清醒。后来他拿了瓶酒回房间，之后……不太能记得了。
第一次喝醉是在大一，和舍友聚餐喝醉，舍友说他酒品很好，就是话多了些。他后来从舍友对他的过分关照的态度中明白，他可能会“酒后吐真言”，说一些平时压在心里的话。
后来他喝酒就注意很多，尽量不让自己醉到“话唠”的程度。
昨晚，心情复杂，才多喝了些。
他记得昨晚自己说了很多话，是自言自语的宣泄，还是……对谁说了什么？应该不是，佣人有着自己的分寸，而顾觅霖根本不会踏入他的房间。
脚步有些虚浮地来到卫生间，嘘嘘完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皱着眉头脱下衣服准备冲个澡。
洗漱出来，看到屋里行李箱上摆放的酒瓶和下酒菜，脑子里出现了模糊的景象——他和顾觅霖对坐在地上，他叭叭地说，顾觅霖皱着眉听……
摇摇头，估计是做梦！顾觅霖怎么可能坐到地上，听一个酒鬼胡言乱语！
他酒量不大，但也不是沾杯就醉，以后在外还是要注意点。
捏了捏额头，背着背包来到厨房。这几天他因为要去上课，出门比顾觅霖早，通常是他吃完了顾觅霖才悠然地走进餐厅。今天可能因为耽误点时间，顾觅霖已经坐到餐桌上。
“早！”和顾觅霖打完招呼后，对布餐的王大厨和佣人说：“王叔、张姨，不用盛我的饭了。”
“喝点粥吧，特意为你熬的白粥，酒后喝养胃。”王大厨坚持。
“我吃不下，倒杯水就走，快迟到了。”取出包里的杯子，褚其玉准备进厨房装水。
“坐下！”
惊愕地看向发出命令的顾觅霖，褚其玉有些尴尬地坐下，讷讷道：“抱歉，为了赶时间，忘记要和你道别。”
看顾觅霖只是沉默地看向他，褚其玉继续说道：“我的行李让夏哥——就是梁小斌给我找的助理之一，我会让他过来帮我取。我现在用的是你的车，梁小斌说可以借我用到这部剧拍完。”
瞄了顾觅霖一眼，“毛毛，我等会想上楼再看看他。以后对这件事情的保密、不能和毛毛接触之类，之前签过合约了，如果还有什么要求，我可以补签。”
“没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褚其玉试探地说。
“我昨天是给顾淙然准备了百天的礼物，但因为外出回来后，你喝醉了，所以耽搁了。”
褚其玉莫名其妙，和他说这个干嘛？
“我要送他的礼物，就是——你！”
褚其玉一脸错愕，指指自己，问：“你想让毛毛跟我一起生活？”
顾觅霖紧抿着嘴唇，一副“怎么能这么蠢”的表情。
褚其玉一脸焦急，他快迟到了！本来就没几天课，这昨天请假今天再迟到，能学到不就更少了！
顾觅霖：“你打个电话，就说会迟到一小时。”
褚其玉想发作，但觉得离开前的确得好好谈谈，于是出去给表演老师文岑刚打了个电话。
“说吧，顾大爷！”褚其玉没好气地说。
顾觅霖眼里反而有了笑意，“你继续住在这里，如果这部电影拍完还想留在娱乐圈，我负责捧你。如果不想，条件你再开。”
这就是这位大爷要送给毛毛的礼物？
“毛毛已经可以离开我了，孩子小，没两天就忘记了！何况，‘白月光’都回来了，会有人继续疼爱他的！”而且，他得躲着啊！
眼里的笑意消失殆尽，顾觅霖的目光变得森冷，注视着褚其玉，冷笑道：“你倒是洒脱！自己儿子留给别人疼？还有，你昨晚就提到‘白月光’，白月光到底是谁，你为了他连儿子都不管了？”
这真是——日了狗了！虽然厨师和佣人都出去了，不用担心被听到，但这话本身也有毛病啊！
宿醉后的不适，褚其玉没精力和眼前的人掰扯，他直视顾觅霖的目光：“我总不能因为毛毛，一直住在这里。你以后会有自己的爱人和家庭，而我，不能也不该参与。”
说完这话，迟钝的脑袋这才接受到顾觅霖后一句话，吓得站起身来：“你昨晚来我房间了？我说了什么？”不会坦白自己是个读者，而他是故事的主角吧？
“你这么惊慌干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褚其玉被他一问，才冷静下来，看这人如常的表情，何况连“白月光”都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没有暴露。
“谁都有秘密吧，我主要是怕冒犯您！”谄媚地说完后，又严肃起来，“顾觅霖，我必须得离开。”
“因为怕我以后找你麻烦？我为什么要找你麻烦？你做了什么吗？”
顾觅霖这句话又让褚其玉忐忑不安起来，自己昨天到底说了多少？竟然连怕他找自己麻烦都知道！
紧张地尬笑两声，褚其玉脑子飞快运转后，回答他：“我是怕，享受过你们这样的生活后，以后有了不该有的贪图，做出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引得你或你未来爱人的反感……”
“贪图？对我？你做梦梦到我，都能怂到萎掉，你能有胆子做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
褚其玉听出了顾觅霖的调侃，当然也没忽略其中的含义，哀嚎地问：“我昨天晚上到底和你说了多少？”
顾觅霖勾起嘴角，“应该就这些了？你只请一小时假，确定要在这问题上耽误？”
褚其玉正色强调：“我不能住在这，必须离开。”
顾觅霖嘴角下垂，双眸深得如墨，像盯住猎物一样盯着褚其玉。
褚其玉心中惶恐，但依旧坚定地回望顾觅霖，在他以为自己要对这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妥协时，顾觅霖起身离开了，并扔下一句如冰般冷硬的话语：“这么坚定，孩子也别看了！”
凄惶一笑，他从来都不是对手，任何方面。
看看时间，还算充裕。把包背在身上，他又回到自己的卧室，把昨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推出了卧室。
要走，就走得果断些。
和周管家，和出门遇到的每一个佣人，感谢、告别。
上车后，褚其玉又回头望了望这栋豪华的别墅，才吩咐夏池开车，“走吧，沙哥。”
司机早两天就换成了夏池，这人、这车，梁小斌说可以为他提供到电影拍摄结束。如果之后他还有需要，梁小斌答应会给予一定人际上的帮助。
顾觅霖对他，仁至义尽。
顾觅霖应该很生气，但他们这些干大事的人，断然不会和他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何况，沙佳安已经出现，以他俩为主角的剧情已经展开。
而在他们的故事中，只是个配角的自己，决定早早下线，去演绎另外的故事，即使不那么精彩和顺遂。
过两天就要进组，先拍都市里的场景，再进村拍摄。
原身在和顾觅霖的协议中得到的房子，他去看了，装修好了，但没有家具。他虽然要把部分行李放在里面，但并不准备添置家具常住其中。
他对这个城市，没有归属感。
准备这两天暂时在上课的附近住酒店，进组后住剧组安排的地方，这面拍完就要飞山区。
他的目的明确，看能不能找到和何东乡促膝长谈的机会，再做以后的打算。
回来以后……没有归属感又如何，还不是要呆下去，何况他还幸运得拥有一套房子。
原本以为，这次重生，能恣意地活一回。谁知道，为了毛毛，在别墅呆了两个多月；现在，又要为自己童年的那抹星光，去做演员、拍电影。
前面开车的夏池，透过镜子看着后座发呆的褚其玉，这是在为自己失去大腿默哀？但从梁先生那听来的消息，又不太像啊……
而被车子抛在身后的别墅里——
周管家对要出门的顾觅霖说：“褚先生行李已经搬走，说……他房间里的东西，可以任意处置了。”
顾觅霖停下了脚步，欲言又止后，黑着脸出门了。
刚坐到车上，没等司机发动，他就取出手机，命令到：
“给我查‘白月光’是什么！看是不是谁的名字，我到办公室就要知道！”
挂断电话后，心中的火气，依旧没有消散的迹象。
当初想方设法地接近他，借着孩子找各种借口！
孩子出生、住进他家后，更是耀武扬威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并且用计让孩子对他产生依赖，甚至为了保险起见，不惜让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
可是为什么摔过之后，反而大彻大悟？
原本以为又是欲擒故纵或是其他自作聪明的想法，结果，两个月而已，竟真坦然、甚至毫无留恋的离开！
既然为了何东乡能去做本不愿意做的事情，为什么可以绝情到撇下自己的孩子？
昨天晚上，还借着醉酒对他上下其手，今天就对他避之不及！
这个怂货，不仅无情，而且善变！
作者有话要说：
顾觅霖：你这个无情又善变的家伙！
褚其玉：……这是你的人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