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我和饭纲前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你在和小混混打架。”
我和饭纲前辈见过你打架。
饭纲前辈，见过她，打架？？！
“什么时候的事！”春海砂猛地抬头超前一扑, 完全忘了自己脚下还踩着烟头，“卧槽, 他、他、他他知道的吗？！！”
“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你这不是讨厌我吗, 都没怎么说过话。”
半泽雅纪脸上表情一僵, 即使知道对方本质是个混混头子, 还是忍不住为这种转变感到难以适应。
毕竟春海砂平时看起来太淑女和可爱了，谁家不良会梳粉红色低马尾，带可爱水晶樱花发饰呢。
“我也没机会说。”也怕说了会有被杀头的风险。
看着春海砂懊恼到面目狰狞的地步, 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他才连忙补充道：“不过饭纲前辈好像没认出来是你。”
“嗯？”听到这句话，春海砂表情陡然放松。
“但是是他报的警。”
春海又砂陷入爱恨交织中。
她想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那次报警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很多麻烦, 甚至片警还加强了日常巡查, 经常有人被抓住教育，但没想到会是饭纲前辈报的警！
居然是饭纲前辈……
可恶！瞒了她这么久的半泽雅纪果然很坏！
想着，她看半泽的目光也幽怨了起来。
？
接受到对方情绪的半泽雅纪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所以我们在此之前还见过吗？”
“抱歉, 我完全没有印象。”
这听起来很渣男发言。
但半泽雅纪对她没印象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本身也没见过几次, 而她在其中又没有什么存在感。
被众人簇拥的鲜花又怎么会注意泥土中爬过的蚂蚁呢？
“小时候在真田道观见过几次。”春海砂双手抱肘，下巴微仰，“上课我就是参观的，你没印象也很正常。”
但她却对对方印象深刻。
虽说她和野间道都出身于弓道世家, 但日本那帮子玩儿“传统武技”的人, 即使项目不同, 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交流，毕竟圈子就那么大一点。
不过在春海砂眼中，是那帮子迂腐的人爱扎堆罢了。
真田老爷子在退休后就开班授课了几次，家长前去恭贺时也会把她带上，当然不指望她能学到什么剑道技能，只是美其名曰要学会修身养性，感受剑道的“心力”与养气。
别说剑道了，什么弓道的心流，又或是其他所谓的平心静气，她也理解不了。
于是被放在哪儿的她每次都是双目放空，思绪早就放飞了。
但没学会不代表她不会看，对真田家那对兄弟她还是印象颇深的。
明明年龄很小，力气却超乎常人，突刺和右切之时，即使坐在外围的她好像也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比起完美袭承真田老先生沉稳与平静的哥哥，弟弟好像要更加疯狂一些；若要比较，前者就好像暗藏着危险的平静湖水，而后者则是带着疯狂与咆哮的飓风。
“这孩子戾气还挺重的。”她身边有大人说。
“几乎不给对手还手的机会，但也是他抓住了破绽。”
“受他父亲影响多些吧，一个样子。”
也有人说的话不会那么好听，比如明明在名家的教导下学习，怎么还带着浓厚的别家之气。
但当事人并不会受这些影响，每次获胜后只会平静的将面卸下，将面下递给兄长，露出自己一头被汗水淋湿的金发，然后用那双淡色的眸子冷漠地扫过所有人。
春海砂每次被看得都很不自在。
年幼的孩子就像是动物，敏锐的嗅觉会让他们察觉到什么是危险，而对方冷淡的反应只会加重这样的印象。
尤其是在初始期望过大时。
天知道春海砂最开始还以为留着齐肩发的金发“少女”，是同龄的温柔小姐姐。
剑道这种对抗性的运动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因此在那时，半泽雅纪就被春海砂盖下了固定的印象徽章。
直到她在高中听见了截然不同的评价。
温柔、和善、友好，怎么也和印象里的人联系不起来。
不过很多私底下生活混乱的“贵公子”们，也会在面上装的道貌岸然，相比之下，半泽雅纪只是普通的虚伪罢了。
春海砂讨厌这种人，尤其是男性，但也不会因此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最多也就是减少来往，毕竟她自己也是个虚伪的人。
看，就像她现在，连自己是个混混的事都不想让前辈们知道。
“哦，剑道班啊。”半泽雅纪仔细想了下，“女生的话……不对啊，我应该都记得的，确实不记得你。”
“你以前长什么样子？”
当时的女生很少，再加上大部分人都是长期的弟子，所以半泽雅纪基本都是认识的。
“我剃了个小平头，长点的那种。”春海砂比划了下，“可能看起来有点像男生，但粉色是很显眼的颜色吧！”
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那我不记得很正常。”半泽雅纪微微挑眉，“上课呢，谁会去看不认识的小男生。”
谁会去看不认识的小男生。
春海砂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
也不算是什么自恋，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清晰地认知的，怎么样也和平平无奇、泯然众人沾不上边吧！
“哈，不看男生，看不出你小子还是色狼呢。”
“哪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只是单纯的欣赏，一般女生就是会比男生长得漂亮吧。”
半泽雅纪是个喜欢美丽事物的人，尤其是相貌，不过只局限于单纯的欣赏。
不然他也不会和忍足侑士混成好朋友。
“你说的倒没错。”有句话好像触动了春海砂的神经，她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男生哪儿有女生漂亮！”
这算是种不算偏见的偏见，若要说好看的柔美面容，自然是女性会占多数。
在某些事物上，两人诡异地达成了一致。
半泽雅纪没再追问下去，只让春海砂快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后和他回去。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饭纲前辈的。”
“哦。”
“他也不知道，不过你之后要是抽完烟再去找他，以他的嗅觉肯定会闻出来的。”
春海砂迟疑地问：“你这家伙，刚刚是想说狗鼻子吧？”
“没有哦。”
春海砂很少见饭纲掌那种脾气的人，生活在传统家庭的她，从小都被高高在上的父权所包围。
出轨成性的父亲，万事不管的祖父，和电视剧上一模一样的刻薄奶奶，还有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背负一切苛责的母亲。
哦，或许还有一个被娇惯的和父亲如出一辙，还被认定将来要继承春海家一切的弟弟。
她家只是日本无数家庭的缩影，毫不起眼。
像饭纲家那种母亲和姐姐都非常能干且优秀，还一直奋斗在工作岗位上的才是少数。
或许她也是个例外，早逝的姑姑慈爱地为她留下了一份单独的遗产，不至于在日后处处受制于家人。
可这不妨碍他人对她的否定。
所有人都在诉说着她以后嫁人然后相夫教子，当个有钱太太的命运，从性别衍生出的偏见从她降生在这个世上就存在了。
她深知蛰伏的道理，在学校和外人面前做足了伪装，但这不妨碍她内心对男性产生一种抵触心理。
可是她对半泽雅纪和野间道又会不会是另一种偏见呢？只凭第一印象和出身就否定了对方，而没有客观看待。
春海砂摸了摸自己的发尾，思考之间又碍于面子，不好太果断地道歉。
“那个……对不起。”终于，她还是败下阵来，却不去看对方的眼睛。
“感觉你也没我想的那么坏。”她深吸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今天出来找我，谢谢你的关心。”
“不，你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毕竟你的判断也不算错。”半泽雅纪看着风把她发旋间的那撮呆毛吹了起来，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大姐大现在也还是个小孩儿。
“小心是好事，世界上的坏男人很多，你也不要对我有太多信任。”
“哈？哪儿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啊。”春海砂忍不住吐槽，“还是你想佐证自己也是好人。”
“我可没有，好了，回去了。”半泽雅纪耸了耸肩，转身准备离开，“对了，你的烟头记得捡起来，不要乱扔垃圾。”
“知道了，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回去的路不远，但两人交谈间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等他们回去时，其他人也收拾的差不多，准备离开。
比赛期间他们是一起住在附近宾馆的。
“谈好了？”渡真利雪晴抬头看了他一眼。
“好了。”半泽雅纪点头，将口罩提了提，“你说得对，小孩比较敏感。”
“这很正常。”紫发的学姐拢了拢耳侧的长发，对事实并不意外，“毕竟你笑得太灿烂时确实不太像好人。”
半泽雅纪忍不住笑出声。
这种评价他也不是第一次收到了。
但他没想到第二天比赛前，还能从枭谷人的嘴里听到同样的话。
“半泽笑得有点……恶心啊。”
“你是想说可怕吧？可能是饭纲受伤他压力太大了。”
“压力太大然后变态了吗？”
“不，我倒觉得像是被菊亭益木夺舍了。”
那些人的声音不算小，即使不是正式队员，两校彼此间也算熟识了，半泽雅纪还是能认出几个人的。
“抱歉。”赤苇京治微微蹙眉，作为井闼山的痛楚，他还是不希望大家提到饭纲的。
不过……
“大家有些激动。”他说，“因为这次真的很想打败井闼山。”
这其中也包括他。
如果能在春高的半决赛上打败东京的霸主，挺进决赛，离冠军更进一步，那对枭谷来说是荣耀又梦寐以求的事。
“可以理解。”半泽雅纪头微微低下，就连脖颈都带着温顺感，“我也很好奇。”
“枭谷输掉的话，京治会哭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排球部三个经理，一惠：表面柔弱实际坚强
春海：虽然装着淑女实际是女混混，但内心还是敏感脆弱的
渡真利：外刚内更刚的大姐姐
很多配角我都会提及到家庭，是因为我觉得对青少年性格、行为来说影响最大的就是家庭，这点其实在网王和排里也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