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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音驹VS黑泽(完)

“主人,要进入最后的倒计时了。”小排球飘到南弦柚耳边说道。
南弦柚嗯了一声,他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小排球回到休息区里。
等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摆出相同的动作后,南弦柚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无比的忐忑注视着研磨。
宛若天音一般的倒计时在耳边回荡。
五、四、三、二、一。
时间暂停结束,周围的一切像是初融的冰山,又是一阵白光闪过,时间的归停开始移动。
那颗离研磨的脸近在咫尺的排球,重新有了速度。
或许是有了惊吓过度的因素在,时间恢复后,研磨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靠着南弦柚给他移动开的角度,本能的开始躲避。
可惜还是来不及了,处于惊吓过度中的研磨根本就没法彻底躲开这直面的攻击,要求实在是离得太近了,哪怕有了救赎之神的暂停,也没法完全躲开。
就这样,研磨被这颗球擦着鼻尖划过,平井盖四这不留余力的暴力攻击,把音驹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也不管球已经落地了,全部朝着研磨跑了过去。
撇过头去的研磨就这么惊魂未定的僵在了原地,他余惊未定地低着头,两侧的头发把他的脸全部遮住。
“研磨!你没事吧!”
“研磨前辈!”
“研磨!”
众人惊呼着,全都一副吓傻了的模样凑过去看研磨的情况。
然而,他一直低着头,别人的呼唤他也没有反应。
黑尾瞳孔颤抖着,赶忙弯下腰去,急得要死地想要看他的情况。
结果研磨的脸还没看到,就被突然滴落下来的红色液体给弄得心脏都停了一瞬。
“研磨!”黑尾惊呼出声,他颤抖地伸过手去,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只好手忙脚乱地扶着研磨的肩膀。
随着第一滴红色液体滴落,陆续又有好多滴落到了地板上。
研磨鞋尖前方的那块地,很快就被红色的鲜血给染红了一块。
“流、流血了……”列夫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话都说不出来了。
福永和海也是立马过去帮黑尾扶着研磨,生怕对方就这么倒了。
大脑就这么一直低着头,任由鼻血掉了几秒,随后研磨才缓慢的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鲜血不再往地上掉,但是研磨的手心很快就被滚烫的鼻血给染红了,液体顺着指缝溢出,看起来更吓人了。
夜久吓得脸都白了,他看着这地上的血,彻底没有了赛场上的稳重,等回过神来后,立即朝着裁判的方向大喊着:“暂停!暂停!流血了!!!”
什么!?流鼻血了,南弦柚立即朝着裁判走去。
夜久的声音喊的很大,而裁判显然也是被刚刚那一条突然的转向给惊到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听到了耳边传来南弦柚暂停的指示,他才找回了一点神魂。
裁判见状,也是立即吹哨,宣布进入伤员暂停。
得到了裁判的指示,研磨便被场上的几人小心翼翼地护着来到休息区里,随时待命的场外医护人员立即进场过来查看情况。
研磨在坐下后终于把头抬了起来,而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个可怖的画面。
只见研磨人中、嘴巴、下巴处全是血,因为他当时用手捂着,就连脸颊上都沾染了血渍。
而他的鼻子还在流血,一点也没有要止住的意思。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刚一进场,队员们就立即让开了位置,方便医护人员近距离查看研磨的情况。
他们焦急的看着,也不敢出声打扰医生。
而医生也丝毫不敢怠慢,在这么多的眼神压迫下,他皱着眉,按照流程,给人检查伤口。
在细致的检查过后,发现除了鼻子不断流鼻血外,并没有其他地方的擦方,医生断定应该是打到了鼻子,引发毛细血管破裂,从而导致鼻血止不住的流。
在得知研磨除了流鼻血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后大家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流鼻血,没有伤到软组织。
医生拿着止血棉给人堵着鼻子。
而南弦柚则是拿着婴儿湿巾给研磨擦拭着脸上被沾染的血渍。
等一切都清理干净后,研磨就这么堵着鼻子,让医生在他红彤彤的鼻头上方擦拭碘伏。
从被球打到,再到下场,再到处理伤口的这段时间,研磨都是处于一个比较恍惚的状态。
鼻子被砸到了疼痛,直到现在他才渐渐感受到。
他是真的被刚刚那一球吓到了,哪怕在上场前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真的在面对黑泽的暴力针对时,还是没发保存原有的理智,甚至连本能的反应都在那一瞬间被削弱了。
是真的很害怕啊,就这么看着一颗球以高速朝着自己的脸飞来,视觉冲击,不亚于在马路上看着一辆迎面朝着自己驶来的汽车。
还是打着远光灯直照的那种。
研磨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暴力针对竟然是真的毫不收敛的攻击你,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弄伤目标对象。
这完全和排球体育竞技的意义背道而驰。
他还依稀记得在这颗球还没有飞过来的时候,听到一句充满怒气的“去死吧”。
这到底是怎样的怨念,才能让一个选手在比赛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研磨不理解,就因为前两局发觉打不伤人,所以被激怒了是吗?
如此残暴,真是一群丧失良心的怪物野兽。
比赛不见血,不受伤,他们果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研磨沉默了,他第一次感受到排球比赛场上的无力。
这种情况的比赛他们又该怎么进行下去呢?
如果接下来,依旧用着同样的手段,逐一击破、逐一打伤音驹的队员,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反应能力是所有人里最快最好的。
如果连他都没法及时躲避球的攻击,那么其他人呢?
到了决赛的最后一局,大家的压力就大,如果在比赛场上还需要去顾及对方会不会对你进行攻击,那么只会让自己的心态承受两份实实在在的压力。
而且,其他人现在已经看到了他受伤的情况了,每一个人的担忧,每一个人的害怕,研磨都看在了眼里。
那么别说上场之后要承受的压力了,他们的心里,会不会就此有了阴影?
克服阴影和突破瓶颈一样困难,人的身体在极限的时刻是没有办法骗人的,你害怕就是害怕,在球真的往你身上砸的那一刻,你只会大脑宕机地愣在原地。
这局的比赛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了这样子的情况,之后该怎么办呢?
研磨开始担忧起来。
伤员暂停的时间会比技术暂停要长一些。
不过也长不了多少,等研磨陷入忧心的情绪中没多久,他就听到裁判和弦柚的对话了。
“确认了?”
“嗯,确认了,手白换研磨。”
听到自己名字的两位二传手相继看了过去。
手白只是撇了一眼便立马会意投身进入热身中。
南弦柚走到研磨身边,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吓到了吧,好好休息。”
研磨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半响后闷闷地嗯了一声,听起来怪委屈的。
孤爪英堂始终站在研磨身后当个保镖一样护着他,他见南弦柚过来了,便放心的将研磨让给他照顾,自己去到其他队员们的身边,开始对他们用话疗做心理疏导。
南弦柚顺势坐到了研磨的身边,伸手拉过人在场上捂了鼻子的手,又拿了一包婴儿湿巾,开始给他细致地擦着。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裁判宣布两队开始上场后,研磨才率先开了口:“弦柚,如果这场比赛打不过了,怎么办?”
他突然的提问让南弦柚的手一顿,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一边给人继续擦着手,一边悠悠回答道:“打不过就打不过,只要你们不要再受伤了就好。”
研磨笑了一下,一股埋藏在想在心里让他不知何意的情绪好似突然得到了释放。
他释怀地叹了口气:“可是我突然又舍不得了。”
“嗯?什么舍不得。”彻底将血渍擦干净后,南弦柚直接握住了研磨的手,和人十指相扣了起来。
下一秒,只听见研磨侃侃而谈了起来,他道:“之前的我一直当排球这项运动是一个能让我除了游戏以外,在现实生活中唯一能交到朋友的出口。我可以理所当然地借着打排球的名义,得到很多慕名而来的同龄人的主动,他们或热情,或冷漠,但总归是有的。”
“这是我在进入社团后第一个感受到的东西,我以为这会是我参加排球这项运动得到的全部了,可随着时间流逝,跟着你们一年一年打下来,我突然觉得排球这项运动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交朋友这么简单,它的意义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但我一直不知道在哪里。”
研磨抬头看着南弦柚,对上人温柔似水的眸子,他笑了一下:“我在很多人眼里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我也确实不擅长主动,这是我的性格,我没有觉得不好,也没有想过要改变,不管是以前,现在亦或是以后,我可能都不会主动。”
南弦柚点了下头,他当然知道,他也从未想要改变研磨的性格。
保护他在适当的空间里成长,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下意识会做的事情。
南弦柚以为研磨要和他谈心,但是他忽然话锋一转,以一种更加坚韧的姿态,说道:“但是这一次,我突然就不想站在人群的身后了。”
研磨挺了挺身子,让自己距离南弦柚的脸更近了些,他说:“这种感觉很奇妙,我甚至找不到这种情绪的原道到底是什么?只是一直有这种感觉在驱使着我,这种带动着我情绪持续高昂的东西就像是一种责任,是一种义务,我总想为队伍做些什么,哪怕是报答这么多年以来大家对我的照顾也好,我不想再躲在大家身后坐以待毙了。”
南弦柚被他这话弄得浑身一怔,他好像看到了研磨眸子里闪烁着的光芒,这个光芒是温暖的,在那双金黄色的瞳孔中,熠熠生辉。
研磨回握过南弦柚的手,坚定地说道:“弦柚,我想试试,试试自己……能不能带着大家夺下比赛的胜利。”
带着大家躲下比赛的胜利吗?
听到这话的南弦柚突然屏住了呼吸,他说不出自己听到这话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感觉原本因为研磨受伤而降至冰点的心情在这一刻重新燃了起来。
他从未有见过这样子的研磨,也从未看到他这么有“斗志”的一面,在他心里,刚刚那一球的攻击并没有成为他的心理阴影,反而激发起了他隐藏在心底那位置燃烧的一面。
羞涩内敛的是研磨,为队伍发挥出毅力和斗志的也是研磨。
这都是他,一个有血有肉,立体而有趣的人。
南弦柚笑了一下,他突然发现,原来最心惊胆战的人是他自己。
在看到研磨被球打到流鼻血时,说不慌,那是假的。
但他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慌乱的情绪很快就被愤怒所盖过。
他是音驹的教练,是不可以乱了手脚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是要表现出自己冷静的一面。
南弦柚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收敛,足够摒弃掉自己的情绪了。
然而,直到孤爪英堂走过来,他说他好像看到他头上闪烁的红色感叹号,那是南弦柚在上一世时,他作为主人,在愤怒发火的前兆,很明显的生气了。
南弦柚看着研磨,看着这个他从上一辈子就喜欢的人,由衷的发自内心地抱了上去,他轻轻抚摸着研磨的后背,闭上眼睛,用着轻声细语的咛喃,回道:“好,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
被忽然抱住了研磨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抱了上去,两人相拥着,那股异能者和被绑定者之间的能量流动在这一刻开始涌动开来。
研磨感受到一阵舒服的能量“修复”着他的身体,几秒后,他感觉自己没有在流鼻血了。
两人也从拥抱的状态中分开,研磨将塞在自己鼻子里的棉花拿出,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没有再流血了。
他惊喜地告诉南弦柚,说着自己没事了,可以上场了。
南弦柚看着他这副迫切的想要上场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他既然知道研磨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拥抱时的那几秒接触已经将刚刚的伤彻底抹去。
他听着研磨这话,也是点了下头:“好,你再休息一下,我会看着时间让你上场的。”
研磨嗯了一声,乖乖的靠在南弦柚的肩头闭目养神。
决赛时是没有八分和十六分的技术暂停的,所有的暂停只能是队伍自主的暂停。
南弦柚将眼睛盯在场上,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在下一次的异能暂停后,他就会酌情考虑换人。
而同样,如果比分被黑泽拉的过高,两队相差了3分开外后,南弦柚就会立即提交换人名单。
有了第一次的异能启动的经验后,之后的时间暂停就比较熟练了。
为了不再出现研磨的这种情况,南弦柚几乎是连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场上的变化。
黑泽任何攻击的试探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黑泽真的是要把攻击做到绝对,他们在场上跟杀红了眼一样,完全不在乎得不得分了,目的只想把音驹场上的队员打伤。
南弦柚一开始还觉得他们应该不敢做的这么的绝对,但在观察过后,他发现他还是把他们想的太善良了。
怎么可能不敢?完全就是演都不演了!
每一球几乎都是抱着打伤人的目的扣杀,不过好在这几次的扣杀的动向都非常的明显,所以被选中当成扣杀目标的队员还是利落的躲了过去,没有出现和研磨一样的情况。
直到一颗来不及躲闪的球冲着夜久卫辅的腿跃跃欲试时,南弦柚果断打响了响指,启动了时间暂停。
现场瞬间被禁止,南弦柚带着小排球轻车熟路的来到场上,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去调整夜久卫辅的的身体,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去调整了扣球的人,中村一田的身体。
这副攻手仿佛和夜久犟上了一样,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夜久卫辅一人身上,以他这个扣球的角度明显就是冲着夜久的脚踝去的,这分明就是想让对方脚受伤,然后被迫下场。
南弦柚来到黑泽的场地上,此时的中村一田已经腾空,他真名愤怒的表情在时间暂停的那一刻全部显露在了脸上。
——真难看。
南弦柚不假思索地吐槽,他来到中村一田身边,开始根据球此刻的位置来调整他挥臂的角度,虽然能动的空间并不多,但是南弦柚还是通过强大的数据计算,在大脑里将挥臂角度,力度和方向全部计算了一遍,保证调整的方向能够使这颗球不往夜久的脚踝飞去。
经过上一局比赛的接球,南弦柚对于夜久卫辅去接中村一田的球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要是打的直线球,夜久都是能够完美的接起来的。
所以,南弦柚特意把挥臂的角度改成直线球的角度,让这颗球正正好往夜久卫辅已经时刻做好接球动作的手臂上发去。
再将这一切都调整好后,南弦柚又来到了夜久的身边,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从夜久的方向开始进行赛场模拟的计算,保证这一颗球确实是以直线球的方式扣在他的手上后,他才彻底松了口气,对小排球点了下头。
一人一球就这么重新回到了休息区里去,南弦柚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深吸一口气,抬手打了个响指。
响指打响后的一瞬间,白光进入。
时间重新流动,中村一田的手臂挥下,这个桥就这么随着他的力度,以125公里/h的发球速度朝着夜久卫辅的手臂飞去。
——是直线球!
立马对飞过来的球进行判断的夜久卫辅信心满满的伸手一接,虽然人被打的向后仰去,但这颗球确实实实在在的被他接住了。
一传到位,手白立马跟上进行反击。
大家很快习惯了黑泽的节奏,手白确实还太过年轻,他虽然能够跟上大部队的节奏,保证不出现失误,但他却没法将音驹的节奏带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需要躲避黑泽的恶意攻击,很快,比分就来到了10:7。
三分的差距已经拉开,南弦柚立即喊了暂停,将已经准备好了的研磨换了上去。
看到大脑举牌上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在黑尾多次和他说不要勉强后,研磨给他们看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在确认真的没有事后才放心让他上场。
而研磨一上场,音驹的节奏明显就比之前快了很多。
而这种从慢节奏变成快节奏的方式,很快就打了黑泽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还没来得及适应音驹的新节奏,就已经被连追了3分,刚刚的优势彻底被打平。
“该死的,这个烦人的二传手又上来了!”中村一田看见研磨就气得不行,他真的最讨厌这种玩战术的人了,每次和研磨交手的时候都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打下场去。
黑泽的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刚刚那三球的时间,他们一直在找机会继续攻击研磨。
但要么根本就不给他们攻击的机会,不断的躲闪,灵活的走位,不仅仅没有让他们伤到自己分毫,还让他们在攻击人中迷失了自我,从而快速的丢失掉了三分。
他讨厌受伤,更讨厌别人无缘无故的怨念。
之前那一球虽然没有砸的很重,但研磨确实被实实在在的惹恼了。
他也丝毫不惯着黑泽,重新上场的大脑身上似乎丢掉了一些东西,音驹的节奏现在不仅仅是快,更是带着一股狠劲。
而这种改变,血液们也很快在配合中感受到了大脑的不同,研磨似乎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玩战术了,他的每一次传球都带着一股杀气。
本就传球传的快准狠的智囊性二传,突然带上了如攻手一般的血性,那种油然而生的压迫感,从节奏的凸显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山内三福眉头紧皱着,他时刻观察着场上的局面,越是观察越是觉得不太对劲。
这人不是传闻中体力不太好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啊?不仅看不出体力不好,还像一个带刀二传一样。
这种局面上的压迫感是山内三福从未有体验过的,因为黑泽的打法本身是以攻击而带来压迫,按理来说,他们才应该是场上对其压迫的人,可现在的情况却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们不仅没有威慑住对面,反而还被对面威慑住了。
而研磨的变化,很多人都感受到了,从最先的队员开始到之后的观众、解说,全都感受到了。
“研磨前辈打这么强势吗!?这简直不像他了!”休息区里的犬冈一脸惊叹道。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研磨,简直在场上吓人得可怕。
“因为他生气了。”南弦柚道。
就在南弦柚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
只见研磨突然在后排快跑到前排时的位置上起跳,黑尾瞪大眼睛,他第一次看研磨跳的这么的高。
前排的攻手们也是立即准备进行扣杀。
然而,在他们起跳后,在余光中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球朝自己传来。
而是已经起跳了的二传手,将自己托球的姿势变成了扣球的姿势。
——啪!
研磨用尽全力一扣,这个超远距离二传,在他的操作下,直接变成了二次进攻。
现场的观众全都被他这一个举动给弄得惊呼了起来。
“这是——?超远距离二传!?”解说惊叹道。
结果他刚说完,就看到了研磨将一只手放了下来。
等等……不对!这是二传手的二次进攻!
啪嗒——
球在黑泽的场地里落下。
这颗由二传手假意二传实则扣球的方式,直接得分。
现场的观众彻底沸腾了起来,音驹应援队的应援声响彻了整个场馆。
不知不觉比分竟然已经来到了20:15。
研磨落地后双手撑着腿喘息着。
他几乎是堵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进行的这一记扣杀。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这颗球也显然得到了他满意的结果。
比分达到20,也算是直接进入到了后期。
此时已经遥遥领先的音驹其实可以进行稳扎稳打的打法了。
但是研磨并不想这么做,因为第三局,他也做好了打25分的准备。
而他如此的带动音驹的节奏,几乎以燃烧自己的方式去进攻和战术布置,已经将他的体力消耗了太多太多。
从他准备打这种节奏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办法稳扎稳打了。
而这个时候,黑泽似乎终于明白了对面的节奏已经next level了,他们突然一改常态,不再进行盲目进攻,而是变成变态的防守。
是的没错,那个完全不像主攻手的主攻手永田二士站了出来,他开始和自由人山内三福展开密不透风的救球行动。
以及副攻手福岛光五也开始了他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拦网。
后面的比分在黑色的防守下越来越难啃了。
打了十多分钟,比分才变到16:21。
双方都陷入了一个僵持的状态中。
打到后期,完全就是白热化的阶段。
一边是音驹耗尽的体力,一边是黑泽怎么也打不进的防守和时刻都要避免危险的进攻。
——可恶啊,这到底要怎么打!
时间一长,黑尾夜久他们都有些急躁了起来,唯独研磨一人冷静自持。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灭亡。
研磨快速观察着对面的六人。
大脑飞速运转着,想出对策。
既然对面的防守已经做到了如此的绝对,那么往常的扣杀是没有办法顺利得分了。
那么这个时候,他就必须要站出来了。
研磨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开始再次用自己的观察能力进行判断。
通过不断的走位和视线诱导来创造二次进攻的环境。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在明显看到对方体力已经耗尽的差不多的时候,竟然还能看到视线诱导的出现。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黑泽彻底乱了手脚,他们再次像狗一样被研磨用眼神溜来溜去。
而这样一次上当,次次上当的情况下,他们的节奏开始了崩塌。
研磨此时已经累的神情有些恍惚了。
他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拼命过。
看着比分逐渐往25分奔驰而去。
他憋着一口气,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让人保持清醒。
马上就结束了……不可以放弃!
体力的巨大消耗导致研磨也开始烦躁起来,各种胡思乱想的想法进入脑袋里,让他的反应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
但这时,其他队员也全部站了出来。
他们发觉黑泽的节奏乱了后,海信行主动担任起了接应二传的位置,替研磨进行了好几次的二传。
所有人都在努力,都在为了最后几分奋起拼搏。
研磨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站了出来,虽然大家什么都没有说,但那足够信任的目光交替,仿佛什么都说了。
——“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研磨看着可靠的三年级前辈们全部站了出来。
那种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有所松开。
但他依旧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保持着清醒。
哪怕嘴唇已经发白,哪怕眼睛已经被汗水浸湿得看不清了。
赛场上每1分每1秒都是煎熬的,但研磨却没有被自己心中的烦躁所打败。
那在几年前和山本对喷的毅力在这一刻就像火山突然爆发一样来得汹涌又澎湃。
研磨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的有毅力。
看着那25分的球落地后,那种恍惚的神绪终于是被场馆的大灯晃得晕乎乎的。
他听到了采访吹哨的声音,之后便什么都听不见。
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完全松开。
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力,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啪嗒一声。
是毫无手部防御的摔到。
啊……结束了。
研磨脸朝下趴在地上,他眼睛已经累得睁不开了,周围的欢呼声在耳鸣的压迫下也不怎么能够听见。
队员们的欢呼在他摔倒的那一刻也戛然而止。
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所有人都朝着研磨趴下的地方一拥而来。
少年的脸上是抑制不住高兴的情绪,全场观众起立为他们喝彩,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
新王登基,势不可挡。
他们真的如当初预选赛时打败井闼山后说的那样——我们不会再输了。
是啊,我们不会再输了。
一语成谶。
不知道过了多久?研磨感觉自己被人抱着,那个怀抱无比的舒服,让他依赖的往怀里缩着。
他耳朵的耳鸣声逐渐降低。
研磨很快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多个熟悉的声音。
是他们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呼喊——“我们是春高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