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3月2号当天。
曼联主场迎战热刺, 赛前，曼联主力门将莱恩·贝克汉姆伤缺的消息就传遍整个英格兰，但几个人一看热刺首发名单——
好家伙, 这是一点儿也不信啊！
其实主要不是热刺不信, 是孔蒂不信。
只能说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孔二愣子兜兜转转在外面晃了一圈, 带完切尔西又来带热刺，像是没事就要跟愤怒的小鸟抬一杠子。
观众辣评, “他比瓜迪奥拉还爱鸟。”
孔蒂眼神炯炯，他说：“我们合理怀疑这是穆里尼奥先生的烟雾弹，小贝克汉姆的身体素质大家有目共睹, 说实话，我还从未见他有过大伤——”
他顿了顿：“可以说, 莱恩比他爸爸还强壮。”
在孔蒂侃侃而谈时, 穆里尼奥就用右手撑着脸看着他。
老鸟这会儿的笑容甜死人, 再加上嘴边的酒窝, 搞得孔蒂说到最后都有些磕绊, 不明白这货为什么这么笑。
很快轮到穆里尼奥发言。
他整理好话筒：“我觉得，你真的想太多。”
这时候, 大家伙看到了曼联今天的首发名单, 莱恩虽然在大名单上, 但却不是首发, 而是替补门将。
孔蒂瞬间傻眼。
卧槽。
从消息放出来以后, 老子绞尽脑汁、夙兴夜寐、呕心沥血，甚至考虑过计中计中计。
你你你你他爹这么实诚？！
穆里尼奥双手一摊：“看你的表情, 似乎误解了不少事。但很抱歉，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莱恩身体欠佳、不能首发。”
孔蒂真要傻了。
……
同时，主队更衣室。
“莱恩，我紧张。”
“不，你不紧张。”
“可是…我感觉自己紧张。”
“你想太多，我觉得你一点也不紧张。”
穿着替补背心的施魏因施泰格路过，忍不住问这俩人在说什么。
迪恩抬起头，苦着脸说自己担心扑不出凯恩的射门。
“没关系，”德国人宽慰他，“莱恩也有好多次被凯恩打的灰头土脸——别瞪我队长，咱们确实有过这种情况。”
他的话果然安慰到年轻小将。
等迪恩离开，德国猪打开更衣柜，问莱恩今天想吃什么。
小贝壳摩挲着护腿板，摇摇头说今天不吃。
施魏因施泰格若有所思地关上门，看来，他得想办法采购点新款式回来，不然孩子要吃腻了。
*
“观众朋友们，欢迎观看2021/22赛季足总杯赛程第五轮，本场比赛是曼联主场对阵热刺，”解说侃侃而谈，“在这场比赛之前，曼联教练穆里尼奥和热刺教练孔蒂因为莱恩首发问题进行了相当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
“从最新消息来看，似乎是穆里尼奥取得本场斗争的胜利。”
随着戴袖标的C罗猜边结束，本场比赛正式开始！
莱恩双手揣兜，坐在替补席看比赛的同时，心里还在揣摩他和穆里尼奥的那个计划。
他看向正在指挥的穆里尼奥，并不确定计划是否有顺利实施的可能。
正陷入沉思中的莱恩被场边球迷的声音惊醒，他抬起头，发现是B费策划的一次有利进攻被破坏，大家伙正拼命骂人呢。
莱恩下意识扭过头，却发现身边的赫迪拉状态有点不太对。
他迟疑问：“萨米，你怎么了？”
赫迪拉恍然回神。
他抹了一把脸，“节奏太慢，看的我发困。”
他问莱恩：“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
小贝壳想了想，诚实摇头说没有。
他根本就没有仔细阅读比赛，又怎么会看困呢？
赫迪拉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说自己太困先眯会儿，如果有事叫他，虽然一般情况下都没事。
在曼联这短短几赛季，赫迪拉别的没学到，踢半场球养半场老的坚强心态倒是培养的不错，也不知道被谁传染的。
就这样，莱恩目睹队友光速陷入酣睡。
……
五分钟后。
在梦里回到德国滑雪养老的脸哥被推醒。
“什么？”
他睡眼惺忪地抬头，“比赛结束了？”
“不是。”
莱恩一脸欲言又止，“萨米，该轮到你上场了，先生让你去热身。布鲁诺刚刚被犯规，他得下场。”
赫迪拉：……？
小队长看着自己的老队员，心想这状态能踢球吗？
但不管怎么说，赫迪拉就这样一抹脸上场去奋斗了，好在他没踢多久，上半场比赛就已经结束。
半场结果是双方互交大鸭蛋。
下半场易边而战，莱恩嚼着口香糖来保持清醒，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比赛节奏能慢成这样——
孔蒂和若泽两个人想什么呢？
此时此刻的场边，孔蒂瞅着老对头。
战术交锋会平等逼死每一个多疑症教练，他实在摸不清穆里尼奥这会儿正在想什么，但略显急躁的孔二愣子很快决定先吹响进攻的号角。
谁会想跟这种便秘狂魔比蹲坑时长啊？
“来自热刺的反击！”
解说刚激动一秒，很快便陷入失望，“可惜了，这次反击被卡塞米罗破坏。老天，穆里尼奥到底要想干什么？”
穆里尼奥双手抱臂站在场边，表情是难得的沉静。
他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想知道，他究竟想怎么处理这场比赛？
*
常规赛最终还是双方互交大鸭蛋。
而加时赛的时间也在双方球迷注视中一步步走向终点，球员们也开始准备踢点球，可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第四官员举起了换人牌！”
全场瞬间哗然。
热刺解说此刻已经要昏过去了：“女王在上！我们全忘了，该死，我们全忘了，这个天杀的葡萄牙人手里还有一张牌没打！”
一张真正的王牌。
镜头聚焦曼联替补席——
莱恩脱下厚重的羽绒服，嚼着口香糖，不急不慢地走到场边教练身边。
“怎么样，”穆鸟这会儿也嘴都不捂了，“等会儿点球大战什么时候拿下？第三轮行不行？”
莱恩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摘下银手镯和项链，放在教练手心：“BOSS，帮我看着。”
“——哦，还有我的口香糖。”小贝壳用纸包好，拜托法里亚帮他扔掉。
在他做准备活动时，场上众人心情各异。
迪恩如释重负，差点没虚脱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曼联球员面面相觑，心想教练还挺会玩。
2014年，范加尔就曾在点球大战前更换守门员。
这其中对教练换人牌的把握、门将的心态都要求极高，如果被换上的莱恩没有赢得胜利，恐怕会遭遇不少舆论攻击。
但问题是像莱恩这种敢在夺冠完就要从国家队退役的人，他还怕舆论？
他怕个蛋。
他在曼联都快要无法无天了。
在周围热刺球员低声开骂时，C罗却看着场边出神。
他想起当年的自己，想起替补登场、无所畏惧的自己，也想起帮他拿钻石耳钉的小老头。
须臾后，罗总摇头不再多想。
此时，莱恩已经和迪恩交接完，跑向球门。
他上场带来的压迫感和影响简直肉眼可见，不少热刺球员已经无心进攻，心思全系在即将到来的点球大战上。
“见鬼！”
孔蒂愤怒地一脚踢翻水瓶。
狡诈啊，狡诈的葡萄牙人！
穆里尼奥，你他爹跟那个加泰光头一样狡猾可恶！
不愤怒的小鸟双手插兜，在场边特别悠哉悠哉地哼起歌，在B费被犯规下场的瞬间，他就决定捏死最后一张换人牌。
赌别人他或许会犹豫。
可赌莱恩？
这事永远稳赚不赔。
当点球大战第一轮，莱恩顺利扑出凯恩的射门时，穆里尼奥振臂高呼——
孔蒂！
你又输了！
这次啊，可是计中计中计中计！
*
3月2号，曼联点球大战淘汰热刺，晋级足总杯下一轮。
赛后，莱恩遭遇老妈子凯恩的吐槽，后者搭着前者的球衣，控诉他简直是个狡诈无情的门将，完全被葡萄牙人同化。
“下次再这么搞，”凯恩震怒，“我就不帮你打包早餐！”
听到这句话，莱恩迅速滑跪。
“错了，”他搂着对方肩膀，认错认得很诚恳，“哈里你大人有大量，咱们英格兰的未来就系在你身上呢！”
凯恩看他：“那今年世界杯……”
“哎呀！”
莱恩顾左右而言他：“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干，先走一步了哈里，拜拜！”
什么世界杯？
英格兰的事，和他曼联队长有什么关系？
……
回到更衣室后，莱恩从自己更衣柜里左挑右选，最终还是非常不舍地拿出一个常规款小黄鸭摆件，送给迪恩。
“没有你的零封，”他说，“也没有我们的点球大战，迪恩，你距离好门将只差一步，加油。”
迪恩原本胸口那股隐约的不快瞬间一扫而空。
“老天！你竟然舍得把它给我！”
他笑着举起小黄鸭，招呼拉什福德给他和鸭子合影：“以后我绝对上哪都带着他，我好感动。”
“可恶。”拉什福德撇撇嘴，莱恩都没把小黄鸭送给他过。
莱恩从德国猪手里接过巧克力，一边拆一边问迪恩之前谈的租借有没有下文，后者点点头，说今年7月会去诺丁汉森林。
“好地方。”
莱恩咬着巧克力，“下赛季再见面，咱们就要隔着一整个足球场了。”
迪恩摩挲着小黄鸭，只傻乎乎地微笑。
……
踢完足总杯，莱恩的胳膊恢复进展也很喜人。
用队医的话来说，就是“健壮如牛、耐使如驴”，这让穆里尼奥万分惊喜，他确实已经受够球员伤病。
今年赛程太密、太紧，穆里尼奥不得不让俱乐部在各方面都多下点功夫，他之前冬窗还租借了大高个韦格霍斯特来增补前场高空球；除此之外，怎样合理地轮换也是一门学问。
比如3月10号的世俱杯，穆鸟就直接选择放弃。
“克里斯、杰登、布鲁诺不去，”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至于你——这次我民主一点，可以考虑你的想法。”
莱恩坐在穆鸟对面，问：“我们踢谁？”
“利雅得新月。”
“没听说过。”
穆鸟看他一眼，说：“它在沙特阿拉伯，那里有很多有钱人。今年冬窗，利雅得新月想用每赛季7500万美元的薪水引诱克里斯过去。”
？
莱恩猛地站起身：“多少？！！”
“For god’s sake！！每赛季7500万？！美元？！”
老天奶。
小贝克汉姆都快不认识钱了。
穆鸟瞅他：“你要是想去也行，他们给你开了价，给俱乐部转会费是1.8亿、薪水则和克里斯持平。”
“……我是不会去的。”莱恩心动但非常坚定地拒绝。
挣大钱的目的是为了七老八十后买曼联，而不是早早为了钱断送职业生涯，这笔交易绝对划不来。
“你不问他有没有答应？”
“克里斯不可能答应。”莱恩对这个倒不担心，他还沉浸在沙特阿拉伯人为什么能这么有钱的震惊中，“亲爱的老板，这场比赛我能过去吗？我还没去过那边。”
“可以。”穆鸟爽快答应。
刚坑了孔蒂的穆鸟明显心情很好，甚至还和莱恩开了个玩笑：“你去像当年的弗格森爵爷一样，勾搭个有钱老板回来——”
“刚好完成红魔多年夙愿，fuck格雷泽。”
莱恩非常认真、非常严肃地答应了。
他说：“我一定会仔细找个冤大头…有钱老板回来的，然后让您直接过上一赛季用三套阵容的奢华生活。”
“滚蛋！”
穆里尼奥笑骂：“我买那么多人干什么，举办曼联联赛吗？到时候食堂大巴都坐不下。”
“快滚，别废话。”
“遵命。”
白发老鸟看着亲传大弟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心里莫名一突。
不会吧？
他不会真的当真了，要去沙特引进财阀吧？
*
回到家中，莱恩跟弗格森说了这件事。
老爷子正戴着眼镜看里皮自传，闻言，他不咸不淡道：“挺好的。等踢完比赛，你直接挨个塞名片，说快来吧，我们曼联正缺个冤大头。”
莱恩嘿嘿一笑。
老头接着道：“你2019年的时候到底在干什么？”
莱恩仔细回想片刻，迟疑答：“准备封爵？在伦敦掐海鸥？被诺坎普的草坪绊倒？”
弗格森：“……我这是在骂你，你听不出来？”
哦，这样。
太久没被吹风机吹，有点忘记是啥滋味了。
“2019年，沙特王储要收购曼联，”弗格森讥嘲一笑，“他的报价是40亿美元，但格雷泽却说了不，因为他们的心理价格是80亿美元。”
“40亿？不过是曼联价格的一半。”
可2005年，格雷泽收购曼联却只花了8亿英镑。
莱恩目瞪口呆。
他感觉自己兴许不用接广告了。
就这么下去，他干到入土都没那么多钱。
“别这么灰心，”弗格森翻了一页书，“就当去沙特玩玩，买点特产回来。对了，我记得这赛季曼联已经有了社区盾杯和英联杯，去把世俱杯也拿回来。”
就这样，莱恩坐上了飞往利雅得的飞机。
飞机上，助教法里亚叮嘱他们这里的风俗和曼彻斯特不太一样，让他们多注意，避免触犯人家禁忌。
……
比赛开场前。
莱恩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直挺挺走过来，然后干脆利落地给他戴上一块劳力士。
小贝壳瞬间呆滞。
“这、这也是风俗的一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