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那家伙说什么呢。”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大和田忍不住吐槽, “好歹说法温和点吧。”
古森哈哈笑了一声：“嘛，直白点也有优点。”
不，所以问题不是“居然那么和攻手说话”, 而是“说法有点直白”吗？！
对网的尾涉长忍不住一抖，只觉得枭谷的氛围实在和谐, 不, 已经是天堂了。
他忍不住偏头看向其他人, 佐久早和铃木拓人看起来没有一点反应, 一个低头专注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个俯下身调整护膝。
“超神奇的，对吧。”木叶秋纪在他身后问。
“啊, 是的。”
最神奇的点在于——被前辈那么打击的安井一会像居然没事人一样，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不被信任这种事，最直接的解决办法不就是让能力达到对方的要求么。
他又不是自己那脑子缺了根弦的哥哥, 会纠结那些无所谓的评价与态度, 而且快一年的时间下来, 也清楚半泽前辈是什么样的性格。
对方不过是客观评价，就像他也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单论技术，他是比不上星野前辈的, 更没有jo太郎前辈的直觉与敏锐, 但是……从小无法无天的双胞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不是么？
这也是教练和前辈把他换上场的理由。
本来还在和尾涉长乱侃的木叶看着对面一年级沉着的气势，忍不住皱了下眉，所以说井闼山的人总是这么麻烦。
球场上的聪明人太多也不是好事，有时候就是要像木兔那样的笨蛋多些才是有意思。
交流的间隙很短, 很快, 枭谷的猿杙开始发球。
对方的发球直冲半泽雅纪而去, 可惜角度还是略有偏离，落点靠后，被更后一位的古森向右跨步，一个扑救向上救了起来。
虽然一传给的有点高，也不远，但对离他近的半泽雅纪来说，还算顺手。
又是给佐久早的吗？
虽说前排的攻手们都在同时起跳，但拦网的判断也是同时的，当排球的落位已至时，拦网人员大多也和攻手一样处在半空中，因此判断也会早一分。
不管是佐久早的能力还是半泽雅纪投出的球路，是他扣球的概率都很大。
尾涉长蹬地起跳，过人的身高让他在拦网时具有不少的优势，但面对和他身高相差不多的佐久早……诶？
刹那间，排球飞速跃过了佐久早挥出的手掌，看着对面万年不变的臭脸，尾涉长只听到右边传来一声扣球的闷响！
*
与平时给人留下的爽朗印象不同，许多人从球场上下来，都会说木兔光太郎很可怕。
明亮的金瞳与鹰类如出一辙，其中也是独属于猛禽看向猎物才有的锐利眼神，排球就是他的目标，而对手则是威胁鹰隼口中食物的敌人。
普通人不会对排球有那样的饥渴程度。
安井一会一直当那是个传说。
直到在网前真实的面对木兔，他才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有如此评价，为什么星野前辈会有“惧怕”这样的情绪。
理应是不应该的。
所以，他也不会有。
恰巧，来自神奈川的混世魔王双胞胎从来都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所谓的输赢，在他看来也不重要。
而且输掉是一个团队的事，他只要打好他自己的就行了——就算在他手上丢分，他也不会是输球的唯一原因，不是么？
有的人从不在自己身上内耗，也正是这份自我，让他在得到了机会。
面对对面猛禽展开双翅，耀武扬威的阻拦，安井一会根本没做过多的思考，只拿出最好的状态与全力，将球扣了下去！
反正二传都说了要听他的，那么他做到最好，还得不到分的话，想也不是自己的问题吧？
抱着这样顽劣的想法，直到听到裁判确认得分的哨声，他才朝对面咧了咧嘴。
5分里好歹也有自己的1分。
随后又朝自己队友声音不大地说：“星野前辈还真是逊啊。”
他突然感慨的话让离他最近的佐久早都忍不住看向他。
“因为害怕拦不到所以影响状态什么的，也太像小孩了吧。”安井一会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他还没休息好么？”
佐久早没接话，倒是大和田出声问：“嗯？怎么这么问，你不想打了？”
“饶了我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安井一会耸拉着眼皮，“我又不是一期那个笨蛋，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半泽前辈的球有时候可不好打，可以的话，当然是要技术更高的人上场才好吧？”
大和田眼神诡异了起来。
他突然对这个“长胆子不长心”的学弟有了改观——或许双胞胎的心眼子都长一个人身上了呢？
“你觉悟还挺高的。”他干巴巴地说。
“不，被前辈你夸总感觉怪怪的。”安井一会飘忽地移开眼神，“如果是被半泽前辈夸还会有些价值。”
“……我真是疯了刚刚才夸你！”
佐久早一直都没有说话，虽然不能理解，但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他最好还是不要插话为好。
他是很少受对手影响到自己状态的类型，并且相信“充足的准备”会给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与能力去面对场上的一切。
输了就是输了，因为能力不足而输掉没什么缺憾可言。
为什么会有惧怕这种情绪呢？
或许是对自己所拥有的能力自信不足吧——但就像雅纪说的，人与人不同，将自己猜测他人的理由说出来，有时候只会给对方徒增烦恼与压力，将水搅得更浑。
佐久早圣臣并不擅交际，但他会听话。
而在发球的前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没问题吧，佑一。”
“他啊。”半泽雅纪看了眼坐在教练席上，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粉发高个，微微眯了眯眼睛，“放心吧。”
“时间够那家伙冷静下来了。”
*
“球网的那边是什么？”小时候，排球启蒙的教练会这么问。
“是对手！”
“是场地！”
“是球！只要打过去就得分了！”
小萝卜丁们叽叽喳喳叫成一片，在教练不给出答案的时候，谁也说不过谁。
在陪同大孩子练习拦网时，星野佑一清晰地得出了那个答案。
是手。
扣球时，在球网对面的是一双双由上至下来压制的大手。
回到青梅家，猫又教练并没有对他的答案给出任何评价，只说这种问题要靠你自己日后寻找。
或许是不想成为被压制的一方，又或许是猫又教练一向擅长训练防守，他后来在副攻手的路上也越走越远。
他有着不错的天赋，高挑的个子，尚且敏锐的判断能力，还有被培养的一手好技术。
就连猫又教练也会说他去音驹或许会浪费这份天赋，于是为了前途，他选择了井闼山。
他时常会说服自己，他来井闼山也是为了美子，但再重复的谎言也无法骗过自己，他就是向往强者聚集的地方。
井闼山也确实是，从小被夸为天才的他也逐渐埋没在这里。
更有天赋与技术的前辈、半路改变方向的同级、时隔多年再捡起排球的朋友……而到了全国的赛场上，自己这个所谓的天才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虽说运动员的状态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多的是伤仲永，可他还是会对自己的进步缓慢而感到恐惧。
他甚至会对木兔的扣球感到压力，面对那双夺目的金色时，感到畏惧——如果这次不能拦住对方的扣球，那么他们就会离胜利远上一步。
星野佑一知道教练和雅纪为什么把自己换下来，心态不稳的球员待在场上只会更加糟糕，可目前看来，他连一年级的安井一会都不如。
“啊啊啊啊啊！什么啊！！”垂头的男生忍不住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揉成了一个鸡窝头。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黑尾铁朗都可以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他肯定不会比那家伙差的——为什么要拿自己和他比啊！
“可恶啊啊啊！”
“？？？”坐在旁边的谢尔顿教练被他星野的行为吓了一跳。
白胡子老爷爷忍不住给身边的经理挤眉弄眼的示意询问：‘他没事吧？’
渡真利雪晴也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
‘打得不顺发疯吧？’
现在年轻人有几个精神状态是正常的。
谢尔顿教练：‘星野平时不是天天开心吗？’
‘……那您就当他被其他几个影响了吧。’
谢尔顿教练：“？？？”
这、这难道回去后还要隔离吗？
谢尔顿教练突然压力巨大，星野这孩子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其实和佐久早、半泽一样，对自己要求高的要死。
不是他拦不住木兔的球，但在求胜心迫切的情况下，选手的状态或多或少会受影响。
原本是想让他自己冷静一下的，可现在怎么感觉适得其反了呢。
“星野，那个……”谢尔顿教练俯下身想和他说些什么，就听到旁边的人又开始了碎碎念。
“冷静下来，星野佑一，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比很多人都优秀，黑尾铁朗都可以，你怎么可能比不过他……”
谢尔顿还没反应过来那个黑尾铁朗是谁，就被突然站起来的小伙子差点撞歪了鼻子。
“教练！我觉得我状态调整好了！你和雅纪把我换回来吧！”
星野佑一顶着一个鸡窝头，目中含火，很像最近手机上流行的那个愤怒的小鸟。
*
“哈啾！哈啾——！！”有着鸡冠头一样的黑发男生坐在观众席上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夜久卫辅忍不住幸灾乐祸道：“哈，你肯定是被人骂了吧？”
“怎么会。”黑尾揉了揉鼻子，“鄙人一向待人热忱。”
他超受欢迎的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星野会有那种心理，来了井闼山没去音驹有点愧对猫又教练的培养，希望音驹进全国，但音驹真的进了还被乌野淘汰后他也有点患得患失的心理——如果我去音驹上学的话，队伍成绩会不会更好一些？
从个人的角度讲，猫又教练作为长辈肯定是希望他到更高平台的，但孩子就会被理性与感性拉扯。
运动员天赋和状态这东西太玄学了，很多人在某一阶段璀璨夺目，时间一过去就平平无奇了，或早或晚的都有，有些是发育关问题，有些单纯的潜能，还有的是没遇到好伯乐。（比如春高有的人非常优秀，升入大学后反而没了音信）
250章我果然没完结哈哈哈，明天一定完了和枭谷的比赛！！！
算上番外这文不会要30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