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现
朋友?
千尧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立刻回了句, “奴才不敢。”
他不过是一个奴才,哪里敢和世子做朋友。
面前的人像是信了又像是没信,只是抬眸望着他, 慢慢饮尽了杯中的酒。
喝完后把酒杯放下, 示意他继续倒酒。
千尧连忙给他重新倒满,然后就见他又很快喝完,就这样一晚上几乎喝完了一整壶的酒。
千尧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好,喝了这么多酒意识依旧清醒。
回到营帐后甚至还又看了会儿折子, 这才传水洗漱沐浴。
热水很快备好, 千尧走过去小声提醒道:“陛下,可以沐浴了。”
面前的人闻言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起身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
千尧见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躬身替他更衣。
千尧现在对于给他更衣这件事已经驾轻就熟,很快就脱掉了外衣,但脱中衣时却有些麻烦,倒不是因为衣服繁琐,而是今日不知为何,面前的人一直垂眸望着自己。
千尧被他看得有些不适应, 悄悄抬眸, 没想到刚好对上了面前人的眼睛。
千尧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重新低下头去,去解他的中衣。
因为要从后面解, 所以千尧的身体被迫向前倾去,像是主动在投怀送抱。
因为离得太近, 千尧似乎感觉到面前人的胸腔在隐隐震动,像是在笑。
但又有些不确定,毕竟千尧没有抬头, 看不见面前人的表情。
很快,中衣也脱下,只剩下了里衣。
以前千尧也替他更过衣,甚至看过他赤裸的身体,但那会儿他们的关系只是简单的上下级,千尧对他心无杂念,因此十分坦然。
但现在自己已经答应了做他的男宠,因此再看到这一幕时心情难免有些不同,尤其是看到那一处后,更是立刻垂眸转过了头。
然而面前的人却不允许他回避,掐着他的下巴逼他重新转过了头。
“害羞什么?不是答应了给我当男宠?”
千尧闻言害羞得几乎要烧起来,双颊不受控制地变得滚烫,然而面前的人却依旧一脸坦然,就好像此时赤身裸体的人不是他一样。
千尧对此表示十分佩服,不愧是能当皇帝的人,看起来也没比他大几岁,心理素质却强悍得令人震惊。
“奴才……”千尧努力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但却根本做不到,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狗皇帝也没再继续折磨他,很快便松开了对他的桎梏,开始沐浴。
千尧则拿起旁边的棉布开始替他擦身。
“今日都做了什么?”千尧刚碰到他的身体,就听面前的人问道。
千尧闻言愣了一下,不是昨日才说不必汇报每日的行程吗?怎么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
但他是皇帝,千尧也不敢反驳他,因此还是一五一十地汇报了自己今日的行程。
“早上您走后奴才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去看了小穗子,回来的时候去了猎场,再然后就回来了……”
千尧刚说到这儿便被面前的人打断,“去猎场做什么?”
千尧听到这儿,手中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他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心中烦闷不想回来,只能编了个谎话。
“您昨日带奴才纵马,奴才很喜欢,有些回味,所以……”
“喜欢骑马?”面前的人问道。
其实也谈不上喜欢,但话都说到这儿了,因此千尧还是点了点头,“喜欢。”
“除了骑马还喜欢什么?”面前的人说着抬起手,握住了千尧抵着浴桶的手指。
大概是正在沐浴的缘故,面前人的手终于不再似平常那么冷,反而透着几分融融的暖意,让千尧莫名放松了些警惕。
“没,没有了。”千尧回道。
“是吗?”面前的人依旧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继续问道,“不喜欢骑马的人吗?”
千尧闻言立刻意识到了他问的是什么,手中的棉布差点掉进了浴桶,连忙回道:“没有,奴才和世子只是偶遇,说了几句话而已。”
千尧说完后立刻抬眸观察面前人的神色,然而他眉目淡淡,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虽然不知道狗皇帝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和世子有关系,但有逃跑被罚在先,千尧一点也不敢再触他的霉头。
于是连忙开始表忠心,“奴才是陛下的人,心里只有陛下,除了陛下外,奴才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千尧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些表白心意的话,尴尬到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但为了活命还是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他也是个男人,自然理解男人的占有欲。
因此什么肉麻说什么,“奴才知道陛下因为之前逃跑的事对奴才不放心,但自从那日陛下宽宥了奴才之后,奴才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会死心塌地地伺候陛下,绝无二心。”
“哦,是吗?”面前的人似乎对他的话很受用,眸色终于不再像刚才一样浅淡,有了些反应。
千尧一看有用,连忙继续说道:“当然是真的,奴才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奴才一生一世都是陛下的人……”
千尧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手腕处突然一股大力传来。
紧接着“噗通”一声,面前水花四溅,千尧就这么被拉进了浴桶里。
千尧没有任何准备,跌进来的时候头朝下,猛呛了几口水,但很快便被人拉了出来。
“噗咳咳……”千尧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咳嗽了好半天才终于缓过了神来,然后就见自己正坐在狗皇帝的腿上,手抵着他的胸膛,有什么正抵着他的腿心。
千尧几乎立刻便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正想说不是吧……
下一秒就被人按着向前,紧接着便有什么抵住了他的唇瓣,千尧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下意识张开了嘴,然后便感觉到有什么钻了进来。
大概是狗皇帝今晚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明明已经洗漱过,千尧却还是尝到了浅淡的酒意,也不知是什么酒这样烈,明明只是沾了一点,整个人却还是晕了起来。
面前的人吻得实在太凶,千尧很快就喘不过气,再加上从对方口中渡过来的酒意,千尧很快便有些受不住,伸出手想要把他推开,然而刚一动作却被扣着后脑勺吻得更深。
直到口腔中的最后一丝氧气也被掠夺殆尽,面前的人这才把他放开。
“不要忠心。”面前的人看着他被吻到溢出水气的眼睛,抬手抚了抚他通红的眼尾。
“什么?”千尧整个人都是懵的,趴在他的胸口茫茫然地问道。
然后就听面前的人继续说道:“朕要你的真心,要你心悦朕。”
“心悦……”
千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面前的人重重按住嘴唇,“说。”
千尧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他要自己说什么,连忙说道:“奴才心悦陛下。”
“嗯。”面前的人闻言这才满意一般,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再说一次。”
“奴才心悦陛下。”
“很乖。”面前的人满意地把他抱到怀里,一边替他解开湿透了衣服,一边道,“朕明日会给他赐婚。”
千尧此时已经被他解衣服的动作吓傻,哪里还顾得上他给谁赐婚。
于是连忙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想要阻止他,“陛下,水凉了。”
面前的人看着他突然苍白的面色,好似想起来了什么,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就让他们再换一桶水。”
“是。”
虽说皇帝用的浴桶足够大,但容纳两个成年男子终究还是勉强了。
因此第二次狗皇帝并没有和他一起洗澡,而是让他自己去另一个营帐里洗。
营帐里没有人,但千尧还是迅速洗完,穿好了衣服。
回去的时候陛下还在沐浴,见他来了这才起身,千尧连忙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软布替他擦干净身体,伺候他穿上里衣,然后和他一起就寝。
想起刚才在浴桶里的触感,千尧本来还有些担心他会要了自己,但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狗皇帝刚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千尧这才松了口气,也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狗皇帝似乎有事,早早就起身出去了,千尧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竟然也没人叫自己。
外面守着的宫人见他醒了,这才送进来热水让他洗漱。
千尧洗漱完,桌上便已经摆好了吃食。
“千公公,这是陛下吩咐的,您请用。”宫人道。
“都是给我的吗?”千尧看着桌上林林总总数十样的东西,有些惊讶地问道。
然后就听宫人回道:“是。”
这些东西他肯定是吃不完的,因此千尧立刻便想到了小穗子。
反正都是给他的,那他打包一些也没什么吧,于是让人拿来食盒装了好几样菜,装好后自己才开始吃。
吃完饭后千尧便提着食盒去找小穗子。
小穗子看起来好了许多,已经能起身,只是不能坐,因此站着吃了那些饭菜,吃完后又重新躺了回去。
等他躺好后千尧看了看他的伤口,还是一片血淋淋。
三十大板就已经这样了,因此千尧根本不敢想陆砚洲的六十大板会是什么样子。
“阿尧。”小穗子看他又在自责,连忙安慰道,“真的不怪你,你别伤心。”
“嗯。”千尧知道小穗子说的是真心话,但还是有些不能原谅自己。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小穗子说着握住了他的手,“那天你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们本来就是为了我才……”
“是。”小穗子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但这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没有逼我们这么做,是我们自己选择帮的你,所以后果我们也应该自己担着。”
千尧知道这件事无解,也不想小穗子再难受,因此按住不提,只是转移话题道:“你想吃什么,我下次给你带。”
“想吃……”小穗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许久才说道,“糖葫芦。”
“糖葫芦?”千尧没想到他会提这个,猎场似乎没有这东西。
“嗯。”小穗子说着有些出神,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刚被父母丢弃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大街上走,那会儿整个世界都像是暗的,直到听见有人叫卖糖葫芦,我抬头看了过去,觉得真好看,山楂那么红,像是小灯笼。那时的我还没吃过糖葫芦,只吃过野山楂,很酸,但听人说糖葫芦的山楂外面会裹一层厚厚的糖衣,吃起来又酸又甜,所以那会儿真的好想吃,现在也想。”
“好,等我回去之后想办法给你弄。”千尧立刻保证道。
然而不知为何小穗子却突然有些出神,许久才应道:“好。”
千尧不知道狗皇帝什么时候回来,因此并不敢久待,等小穗子吃完饭后便离开了。
本想直接回去,然而没想到刚出来便又碰到了昨日的那个世子。
千尧生怕狗皇帝再误会,连忙低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就被叫住,“站住!”
不用回头千尧都知道身后的人叫的是谁,因此只能停住,转身行了个礼,“世子。”
“你怎么见我就跑?”小世子走过来,有些不满道。
他今日没有骑马,也没有再穿那身亮的扎眼的骑射服,而是换成了一身墨绿色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一株翠绿的长松。
“世子说笑了,奴才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世子说着让他抬起头,然后盯着他看了起来。
千尧被他看得有些不适,却又不敢躲开,只能微微皱了皱眉头。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千尧有些不解地问道。
然后就听他回道:“怪不得你是陛下眼前最得宠的奴才,确实有几分姿色。”
千尧听见他的话,瞬间沉默,他就不该多嘴。
虽然他现在确实是陛下的男宠,但被这么当众明面上挑破还是头一回,因此千尧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本世子就说昨天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原来你就是千尧。”
“世子听说过奴才?”千尧总觉得他这话怪怪的。
“谁不知道你,陛下跟前那个被宠到无法无天的小太监,逃跑都是陛下亲自抽调兵马去抓回来的,不仅如此,甚至一点惩罚都没有。”
千尧其实很想说怎么没有惩罚?狗皇帝那日的惩罚能让他记一辈子。
但又觉得面前的人肯定无法理解他和小穗子他们之间的感情,因此也懒得解释。
小世子见他一副不愿提的样子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对了,本世子今日是特意来找你的。”
“特意来找奴才?”千尧闻言有些惊讶,难怪刚出来就撞见他了,果然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是。”
“不知世子找奴才是有何事?”千尧问道。
然后就听面前的人一脸苦恼地问道:“你既然是陛下身边最受宠的宦官,那么想必知道不少事。”
千尧一听立刻回道:“御前有御前的规矩,奴才不能随意透露陛下的事。”
“不是想问你陛下的事,本世子是想问……”
小世子不知想到什么,有些犹豫。
“什么?”千尧见状也被他勾起了几分好奇。
然后就听小世子无奈道:“今日陛下突然下了旨。”
“什么旨?”
“赐婚。”
“赐婚?”
“是。”小世子说到这儿很苦恼,“本世子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给我赐婚?本世子才刚满十六,还没玩够。”
千尧闻言瞬间想起昨晚狗皇帝在浴桶里突然说的那句,“朕明日会给他赐婚。”
千尧那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没顾上这句话的意思,自然也没问是给谁赐的婚,没想到原来被赐婚的竟然是面前的人。
想到这儿千尧瞬间反应了过来世子被赐婚原来是因为自己。
想到这儿千尧自然不可能告诉他真实原因。
因此只能抱歉地笑了笑,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虚,“奴才……不知道。”
–
赐婚一事似乎给了小世子很大的打击,之后再遇见他时,再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愁眉苦脸的,看起来很不开心。
但他却更喜欢来找千尧。
千尧想起之前的事,十分委婉地提醒他,最好还是别来找自己,但小世子大概是直来直去惯了,压根没听懂他的暗示,不仅依旧日日来找他,这日竟还拉着他一起喝酒。
“奴才不会喝酒。”千尧无奈道。
“怎么连酒也不会喝,你到底是怎么讨得陛下喜欢的?”
千尧:“……”
“喝一点吧,一醉解千愁。”小世子仿佛没看懂他的表情,拉着他找了个僻静处道。
千尧推拒不过,只能喝了一口。
千尧知道他被赐婚是因为自己,因此心中也有些负罪感,于是问道:“殿下真的那么不想成亲吗?”
“当然,难道你想啊?哦,我忘了你是太监,这辈子都娶不了亲了。”
很好,那点负罪感没了。
如果他们身份一样,千尧肯定拔腿就走,但面前的人是世子,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世子,但反正地位比他高,因此千尧只能逼着自己忍下去。
“那殿下有喜欢的人吗?”千尧继续问道。
“没有。”世子也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那就也不必如此悲观,将来成亲后,你会喜欢上世子妃也不一定。”
“不可能。”小世子一听立刻悲愤道。
“为什么?”千尧闻言有些好奇,毕竟古人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前连面都见不了,因此很多感情都是婚后培养出来的,所以先婚后爱的也不少,小世子怎么就这么笃定一定不会喜欢上对方。
然后就听小世子道:“因为陛下给我指的是草原上那个有名的悍妇。”
“悍妇?”千尧惊讶道。
“是啊,她十岁的时候就能单挑三个壮汉,还扬言这辈子只嫁给能打得过她的人。”
“那世子能打得过她吗?”
小世子闻言沉默地喝了口酒,千尧明白了。
“其实也不必太难过,世子妃听起来骁勇过人,将来一定可以保护世子。”
“谁要一个女人保护!”小世子立刻愤愤道。
说着又闷了一口酒,“你说陛下是不是讨厌我?所以才给我指这么个女人。”
千尧沉默,他自然知道原因,但不敢说,因此只能道:“奴才不知道。”
“你们御前的人嘴可真够严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世子说着把手中的酒壶递给了他,“你也喝一口。”
千尧对他心中有愧,因此没再拒绝,低头喝了一口酒。
“这才像几分样子。”世子满意道,说着还突然把身上的玉佩解下来递给了他,“给你,就当交个朋友,以后在草原上遇上困难随时来找本世子,这个玉佩可以换一个请求。”
“这太贵重了……”千尧刚想拒绝,但小世子已经把玉佩塞进了他的手里,“行了,别来你们那套虚的了。”
千尧闻言也不好再拒绝,因此还是收下,回了句,“谢谢世子。”
“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本世子的名字?”
“奴才不知。”
“卡叶部的多罗,明日你们就要回去了,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千尧在宫里久了,难得见到这样爽快敞亮的人,很是喜欢他的性格,因此也真心实意地回道“奴才也是。”
–
第二日春猎结束,千尧随着皇帝一起回朝。
虽然在这里经历了一场难以忘记的逃跑,但总体而言千尧比起皇宫还是更喜欢这里,毕竟这里没有宫里那么严苛的规矩,难得让他体会到了些许的自由。
但这份自由实在太过短暂,因此在回去的路上千尧便开始怀念,并且一连怀念了许多天。
但很快千尧便没功夫怀念了,因为他们回去没多久,前朝便有人上表,商量起了选妃的事宜。
千尧听到后便知道自己没时间再继续逃避下去,必须得找时间尽快开口。
可是一连很长时间都没让他找到合适的时机。
很快,选妃的工作便开始推进。
虽然选妃是个浩大的工程,要持续很长的时间,但千尧还是焦虑不已,甚至开始吃不饭睡不好觉。
狗皇帝自然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过很多次他到底怎么了?
千尧望着他几次想坦白,然而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说不出来,他实在恐惧。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千尧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住了,然而没想到的是,先倒下的竟然会是狗皇帝。
狗皇帝生病了。
狗皇帝虽然年轻,但看起来总是运筹帷幄,仿佛山一般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因为实在太过强大,所以千尧竟然从没想过他居然也会生病,看到他躺在床上时只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病了……
他也会生病?
想到这儿千尧便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狗皇帝再怎么说也是人,是人当然会生病。
只是千尧给他喂药时看着他虚弱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因为生了病,狗皇帝没再像之前那样日日拉着他亲吻,以及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千尧倒不是讨厌和他接吻,只是怕他情动控制不住,就这么临幸了自己,毕竟千尧还没坦白他是假太监的事。
因此他生病这几日千尧难得感觉到了几分安宁。
因为最近的日子实在太过平静,千尧照顾的时候甚至故意有些不尽心,虽然有些不人道,但千尧私心里确实希望他不要这么快就好。
但狗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实在太多,因此其实也不怎么需要他伺候。
只是比以前更喜欢抱着千尧,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双臂藤蔓一样死死缠着他,像是要把他直接勒进骨肉。
千尧被勒得难受,下意识想把他推开一些,可是刚一动就会被抱得更紧,狗皇帝的头喜欢埋进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侧,像是抱着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在他耳边一遍遍说道:“冷。”
千尧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冷?因为他生病的缘故,寝殿内的炭盆已经全部重新燃上,千尧只穿着里衣都觉得热,他怎么会觉得冷?
千尧不明白,自然也不可能问他,因此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抱进怀里,从自己的身上汲取暖意。
如千尧所愿,狗皇帝这次毫无预兆的生病病了很久,但同时,他也衣不解带地照顾了狗皇帝许久。
简直比自己生了场病还难受。
这日千尧照例伺候狗皇帝吃药,不知是不是因为药性的缘故,狗皇帝刚吃完药后便困了。
千尧见状连忙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本以为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然而没想到下一秒就见狗皇帝抬手拍了拍身侧,千尧见状立刻了然,脱了外衣在他身侧躺下,习惯性地被他抱进怀中。
很快,千尧的耳边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千尧累极,也跟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难得睡得很好,只是殿内生着火,又被人抱着,因此千尧很热。
醒来后下意识想推开面前的人,然而却根本推不开,反而被抱得更紧。
千尧无奈,只能任由他抱着。
狗皇帝还没醒,因此即使千尧醒了也不能起,但又实在无聊,因此千尧干脆悄悄抬起头看起了面前的人。
从前千尧面对他时总是低着头,因此鲜有这样光明正大抬头看他的机会。
因此这好像还是千尧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人。
大概是闭着眼睛的缘故,面前人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凌厉,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些许。
千尧的目光从他面上扫过,经过他宽阔饱满的额骨,停在了眉眼处。
他的眉眼线条极其优越流畅,即使闭着眼睛,也挡不住其中的俊美,鼻梁很高,高挺得像是异族人,只是唇瓣偏薄,唇形和他的人一样锋利,亲人时又狠又急,像是要把人吃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千尧突然有些脸红,他真是疯了,又不是男同,干嘛这么关注男人的长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性格又不好。
冷静冷静……
可是还没冷静三秒,千尧便突然愣住,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身下有什么正在不受控制地抬起。
千尧已经很久没有在早上起来过了,一时间直接愣在了原地。
虽然说这是正常反应,但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毕竟自己还被狗皇帝抱在怀里。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千尧的冷汗立刻便下来了,他不知道面前的人什么时候会醒,因此连忙想要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然而狗皇帝把他抱得太紧,千尧根本动不了。
不行,只要想到面前的人随时会醒,千尧便什么也顾不上了,正想伸手把起来的东西掐下去。
然而刚一动作手腕便被人握住,千尧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许久,才敢缓缓抬起头。
然后就见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望着自己。
对上面前人的眼睛那一刻,千尧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被定住一般,完全忘了该作何反应。
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点点松开,紧接着一只手轻轻握住了他的东西。
千尧的第一反应是立刻爬起来跪下坦白求饶,就像他在脑海中预演过很多次的那样,然而想象是想象,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千尧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整个人仿佛被死死钉在了原地,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
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然后就见面前的人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然后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对着他问道:“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