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回府、玉佩
吴澜兄妹被许云帆收拾了一顿, 又气走了萧王爷,兰欣几个姐妹哪里敢久留,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跑了, 其他陪同少爷小姐前来的小厮也走了。
没办法, 这下子,他们惹祸了。
人家许云帆是海外来的, 不仅认识秦将军, 与秦将军交好, 他娘的,这人还是个会娶夫郎的,居然娶了秦将军的儿子。
当然,这不是让一众小姐少爷让身边小厮跑回家通风报信的理由, 而是秦斐俞的儿子回来一事,若是他们家第一个上门恭喜,没准还能得秦将军几分好脸色。
大家伙默认了萧王爷口中的秦将军的儿子, 无疑就是当年走丢的副将的孩子。
不过是一个副将的孩子罢了, 固然秦将军以前宠着, 可几年过去了,谁能保证, 秦将军的宠爱一如以前呢?但不管如何, 先通知家里人总是没错的。
众人猜测, 许云帆会将金卡交给秦将军, 感情是想讨好秦将军啊,不过, 从萧王爷为了他不顾吴家姐弟可知,这金卡送的有价值。
“许少。”陆丰年照旧候在许云帆身边,“许少可有吩咐?”
许云帆摇头, 指尖夹起一张银卡,“看在你今儿替本少答疑解惑的份上,本少送你一张银卡,持此银卡,虽说进不了包厢,但可免排队的烦恼,送你了。”
“真的?”陆丰年眼睛顿时就亮了。
许云帆:“自然,本少还能骗你不成。”
云润店铺每天还没开店便有客人在门外侯着了,能持有一张银卡,平日过来不用排队就能直接吃,这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陆丰年美滋滋的收下了。
许云帆在外头这么一“闹”,很快便人尽皆知了。
明白的人都知道,许云帆这是在给方子汐出头呢。
“真的?方子汐的小叔子这么刚的吗?连吴家兄妹他都不放眼里?我怎么觉得不太可信呢。”
“不信?不信你大可去问问大家,吴家吴沧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你们是没看到,许少就一脚,吴沧从二楼滚到一楼就再无还手之力了。”
“许少这是不怕方家气恼吗?虽然他是秦将军家的赘婿,可他夫郎可不是正儿八经的秦家人啊!”
“管他正不正儿八经,反正萧王爷对他的态度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伞,不说吴沧不敢背后找他麻烦,就是看他不爽的,只要不想同萧王爷过不去,谁敢招惹他?至于方家?人家第二天便去退亲了,一个未过门的嫂子放任身边姐妹对小叔子肆意揣测,方家人要是不傻便不会娶一个搅家精进门。”
“我听说方家人上门退亲,吴澜哭哭滴滴的挽留,吴大人吴夫人更是说方家欺人太甚,还说什么方家此举就是耽误了他们家闺女日后说亲,方家不能退亲。还耽误,我呸,说的好像男方就不被耽误了似的,方裴泓这个方家老二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上去就开怼,直怼得吴大人颜面扫地。”
“不是说吴夫人当天就哭着找萧老夫人去了吗?萧老夫人出马了?”
“没有,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萧老夫人为何没为吴夫人撑腰我不清楚,不过我亲眼看到吴夫人哭着进了萧王府,然后又从萧王府里掩面出来了。”
“看来是萧王爷提前同萧老夫人说了,真是该,你们都不知道,方家一查,好家伙,这背后传方子汐不检点的那些事就是从兰欣她们口中传出来的,很多人被方家记恨上了,一个个小姐慌了神,这才告知方家,她们之所以信以为真,还不是因为吴澜。”
吴澜同方裴舟的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如此,吴澜与方家人走的近,方子汐的那些事,从她口中说出来,难不成还有假?
估计吴澜也没想到,有一天,许家人会出现在京城,甚至敢同她杠上。
许云帆替方子汐出头,为方子汐正名一事,方家人如何能不知。
除了方子汐,其他方家人都信了许云帆说的话,对许云帆更是满意的不行,两老拉着许云帆说个不停,方子汐抱着小宝,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亲家小叔子,东西都给你搬马车上去了,你们是要现在走吗?”方裴泓从外头走进来,四弟跟秦润出去一通买,东西多的很,装了大半个马车,他只得再安排一辆马车过来,否则,都不够位坐了。
秦润已经迫不及待了,“云帆,我们现在回去吧!”
“嗯,可以。”许云帆同方父方母说了两句后站起身,都不用他喊,小宝是父亲去哪,这个小跟屁虫就到哪里。
小宝从方子汐膝盖上挪下来,走时不忘亲了方子汐还有方父方母一口,不忘安慰方子汐,“爹爹不要难过,小宝晚上就回来陪你睡了,不用怕呢,小宝来了京城,得去见见爷爷们,不然不乖。”
“嗯,我们小宝懂事了。”方子汐蹭了下小宝的脸,闻着孩子身上奶香的气味,心安了不少。
许云帆腿长,没一会便走出了堂厅,小宝赶忙喊起来,“父亲,等等小宝。”
“快点了,就你这慢吞吞的,比屎壳郎还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许云帆停了下来,待小宝跑进了,一把拎起小宝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方家几父子:“……”
他们精心娇养的宝贝,居然被许云帆这般粗鲁的对待,看的方家人是不忍直视,可小宝却乐的笑呵呵,双手向前划动,双脚不停的扑棱,感情还挺兴奋。
方子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许云帆还有秦润一块准备见面礼时,他就看出来了,许云帆看似大大咧咧的,实则很是温柔心细。
秦润跟他说,许云帆就是这样的,无论是他,还是秦安秦慕遇到难过的事了,还是在外受了委屈,他不会第一时间叱责,而是耐心的,给予恰到好处的安慰,给人强烈的安全感,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令他越来越心动。
孩子有许云帆这个父亲带着,方子汐放心。
秦府。
“老爷,主君……”秦管家急急忙忙从外头跑了进来,嘴里不停喊着。
秦谦不由蹙起眉,“发生何事了?”
自家的管家从不会这般失态,秦管家早年是他身边的兵,后来因伤不得不从前头退了下来,因其孤儿的身份,秦谦便让其留在秦家做了管事,这么多年,秦管家从未出过错事,无论是大事小事都处理的让人挑不出一处毛病来,少有像今天这样咋咋呼呼的时候。
秦管家来不及喘气,“老爷,外头……外头都在传少爷回来了。”
“啪!”
秦主君猛的站了起来,撞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杯落地,里头的茶水溅到鞋面都顾不上,撑在茶几上的手抖了抖,“你说谁回来了?”
“老爷,主君,快……快出去……”不待管家回话,负责守门的小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手还指着门外,气还没喘匀呢,“老爷,少爷……少爷……”
将军府不是一般的大,其他府看门的都是普通小厮,唯独萧王爷府还有将军府,负责看守大门的都是两家各自培养出来的小兵。
不管真假,秦主君已经迫不及待,平时看起来蔫了吧唧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秦谦再一看,一个眨眼的功夫,跟前哪里还有秦主君的人影。
下马车的秦安看向秦府大门,“哇,大哥,哥夫,这就是爹爹家呀?看起来好气派哟。”
小宝左手一个包,右手一个包,背后一个包,脖子上又被许云帆挂了一个包,“二叔,快来帮帮忙呀,小宝身上没地方挂咯。”
秦润闻声看去,只见小宝的头,小身子都被几个包裹遮住了,赶忙道:“云帆,小宝还小,你别往他脖子上挂这么多。”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都是装衣服的包裹,不重的。”许云帆又往外拿了一个包裹,发现小宝身上确实没地方挂了,“一边去,慕哥儿,你过来。”
秦主君与秦谦到大门口时,看到的便是三个孩子身上挂了几个包裹,一个年轻的小汉子爬上马车,隔着车帘道:“润哥儿,车上还有几箱东西,里边装的啥?有点重呢。”
外头的秦润早已被出现在大门口的两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看清秦润的面容时,秦主君吸了一口气,眼睛当即就红了,颤声着不可置信的问,“你是润哥儿?你是我的宝贝乖孙?”
问是这么问,秦主君已经非常确定,眼前这个哥儿就是他的乖孙孙。
秦润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两个爷爷的事他也不太记得了,但此刻看到两位眼眶通红的老人家,他却是无比确信,“我爹爹是秦斐俞,你们是我爷爷。”
“乖孙,你这些年都在哪啊?”秦主君踉跄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秦润,哭的哽咽,“你去哪了啊,爷爷们都找不见你。”
过年前,秦斐俞紧赶慢赶终于回府,也不知道秦斐俞去了哪里,搬了半马车的吃食回来,整个人乐呵呵的,高兴的不行,嘴角的笑一直没下去过,在他们的追问下,秦斐俞才告知,他找到儿子了。
当时,秦主君当场就晕了过去,秦二主君更是跑回屋收拾东西,让秦斐俞带他们找孙子去,最后,秦斐俞好一通说,才让几个长辈乖乖在京城等着。
原以为需要等到八月,不曾想,秦润居然来京了。
秦主君喜极而泣,无论嘴笨的秦润怎么安慰,人还哭个不停,一边的秦老将军背着身,双肩耸动,无奈,秦润只能喊许云帆帮忙,“云帆!”
“怎么了?”许云帆掀开车帘探出头来,一看抱着秦润的男人,眉毛一挑,跳下车走了过去,“润哥儿,这就是爹爹说的那位最是和蔼慈祥人美心善的小爷爷吗?”
秦主君看向对着他笑出几颗大白牙的许云帆,只觉得有点晃眼,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是?”
“哎呀,爷爷,我是您的孙婿呀,真是没想到爷爷这么年轻,方才我都不敢确定,还以为是哪位叔叔呢。”
哪怕已经是爷爷辈了,被个好看的汉子夸,谁不高兴,秦主君哭不出来了,一手摸脸,呵呵笑起来,“你就是我孙婿呀,不错不错,小伙子长的很精神呀!对了,他们是?”
许云帆侧了个身,“爷爷,这是秦安,这是秦慕。”
“父亲,还有我呢。”小宝不满的挤过来,眼巴巴的抬头看许云帆,“父亲,你还没跟爷爷介绍小宝呢。”
许云帆一巴掌推开小宝的头,“你不重要,不需要特别介绍。”
秦主君稀罕的看看这个,又看剪了蘑菇头,小脸蛋肉呼呼,五官却意外精致的小宝,哭是哭不出了,他看都看不够,哪还顾得上哭,“老头子,快来,这是我们几个孙儿,你快来看啊!乖孙,那是你们爷爷。”
许云帆对秦谦笑笑,“爷爷好。”
秦谦看完几个孩子,视线落在秦润身上,看到孙儿同儿子肖像的面容,在秦润几人一一礼貌唤他爷爷后,这个久经沙场,被敌人砍过刺过,疼的青筋暴起都不曾掉过一点眼泪的汉子不禁又红了眼眶,“哎,快,我们快进去,外头风大,小心着凉了。”
“爷爷,那我们快进去吧,小宝脖子酸酸了。”
“哎哟,我的小乖孙,来,爷爷帮你拿,”见小宝可可爱爱,又圆又矮的一大坨,小身子几乎看不见了,秦谦心疼的不得了,刚忙将小宝脖子上的包裹拿下来,挥挥手让其他侍卫把东西拿进去,自个抱起小宝,秦主君一手牵着一个,两人乐呵呵的不行。
秦润跟在许云帆身边,不时回应秦主君的问题,待行至一处地方时,秦润顿了一下,内心百感交集。
这熟悉的景,当真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曾对秦二他们说过,还问过他们自己是不是去过这个地方所以脑子里才会有这么一幕呢。
秦二他们笑了,说他想的太多,让他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好好干活才能填饱肚子。
同样的话,许云帆却没有理由的信了,只因这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许云帆当时就说了,会帮他找到这个地方,如今,他也做到了。
突然被牵手,许云帆不由得看向秦润,“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很高兴。”秦润扫了一眼周边熟悉的场景,“爹爹不在府上吗?”
前头的秦主君回头,“他陪着你二叔他们去上香了,这个时辰了,估计也该回来了。”
秦慕抓着秦主君的手,怔怔的抬头看向秦主君,“上香?爷爷,上香是不是得去到山上呀?”
“是呀,慕哥儿想去吗?”秦主君低下头,慈爱的晃了下秦慕的手,“慕哥儿要是想去,改天爷爷带你去好不好?”
哪知,他这么一说,秦慕却突然白了脸,害怕的一下子挣脱了秦主君的手,跑到许云帆跟前,手脚并用的要往许云帆身上爬,嘴里拒绝着不断喊:“不要,慕哥儿不要去,可怕,太可怕了,山上会有人追慕哥儿,他们打我,哥夫,他们打我,哥夫,我疼。”
闻言,许云帆眸光一沉,赶忙把秦慕抱起来,秦慕埋头在许云帆胸口,小身子抖的不成样子,“没事,没事了,哥夫在呢,哥夫跟大哥保护你,谁敢动你,哥夫踹飞他,咱们慕哥儿不用怕,慕哥儿这么勇敢,连鬼都不怕,还会怕区区几个毛贼吗?”
“怎么了?”秦主君、秦安被秦慕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个个都跑了过来。
秦润拍了拍了秦慕的后背,对秦主君几人摇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
秦主君很是自责道:“怪我,都怪我,是不是我哪说错话吓到孩子了?”
许云帆颠了下怀里的小人,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两个爷爷,“不是爷爷的错,咱们先进去吧。”
不应该啊,萧衡之不是说秦慕很像那个劳什子的胥王爷吗,对方一个王爷,在京城名声应当是响当当的吧,怎么秦爷爷他们看到秦安却是毫无反应呢?
这个问题,在秦坤他们回府,一行人又是一番寒暄过后,几个长辈围着孩子转个不停,谁也没有提起此事,许云帆更加疑惑了。
吃过晚饭,秦润实在脱不开身,许云帆只好一个人送小宝回方子汐那儿去。
把小宝送到方子汐手里,当天晚上,他便窜到了萧王府。
翁婿两人都是汉子,许云帆直奔主题,将疑惑问出口。
萧衡之没好气的道:“没有反应才是对的。”
“为什么?”
“因为慕哥儿像胥王八,是像他小时候,虽说这会慕哥儿也有三四分像,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不过……”
不过萧衡之与缚青胥从小斗到大,缚青胥小时候是何叼样,萧衡之哪会不记得,反而是秦家两老,以前就负责镇守塞外,甚少回京,还是秦斐俞十五时,是时候替秦斐俞相看人家了,一家子才回京来。
所以,秦斐俞自小就是在塞外长大,一回京看到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萧衡之才被人勾了魂。
“怎么了?”萧衡之可不认为许云帆是没话找话才说到慕哥儿身上。
许云帆将下午时秦慕的反常道了出来,“秦爷爷说到上香,他的反应很大,还说被人追着打,很疼。”
听到这,萧衡之身上的气压瞬间就低了,“此事,你想让我怎么做?”
许云帆:“我只想知道,慕哥儿究竟是不是胥王爷的骨肉。”
以前,许云帆因为这样那样的顾虑,不愿萧衡之深思,同秦家人吃饭时,许云帆以了解京城为借口,暗暗打听到了缚青胥此人,得知缚青胥与秦家的关系,并丢了一个孩子,许云帆的心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如果秦慕真的是胥王府的人,许云帆不得不怀疑,上辈子,他是不是欠了秦家什么,还是刨了人家祖坟做了丧尽天良之事,所以这辈子才得替秦家担担子。
许云帆从袖口掏出秦慕早前交给他的玉佩,“这是慕哥儿身上的玉佩,岳父大人您先拿着,若不是,您记得把玉佩还我,这玩意老值钱了。”
玉佩值不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秦慕认亲的唯一东西,也是他父母留给他的,许云帆万万不能将其弄丢了。
萧衡之白了许云帆一眼,拿过玉佩看了一眼,待看到其上的字时,以及这块特殊的玉佩时,心里实则已经有了答案,挥手让许云帆赶紧滚蛋。
这事,他须得亲自上门查证。
这哥婿就是个讨债鬼,真是欠了他的。
要他说,他们就该把秦慕藏的好好的,做什么还要告诉胥王八,秦慕可是姓秦,户籍上就是秦家人,关他缚青胥屁事?
奈何想是这么想,自己也是个父亲,这番话,萧衡之终究无法说出口。
胥王府。
一身锦衣华服,腰上坠着一块价值数千金,贵气非凡的缚青胥双手背在身后,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看似烦的不行,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表明,这人是高兴傻了。
“别走了,你这来回走,看的我头都晕了。”秦轻枫看似责怪的话,带笑的语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缚青胥笑呵呵的,在秦轻枫面前,缚青胥从未自称过本王:“我哪里坐得住嘛,现在我恨不得马上就去秦家,可惜天暗了,你说,我们该准备什么见面礼好呢?几个孩子呢,这下子岳父家热闹了,少平少安回去也有人陪着玩了。”
秦轻枫跟着笑了起来,“明儿我们好好出去看看,我那侄婿也来了,还有被我侄儿收养的方家外孙都在,五个人,咱们可不能厚此薄彼了。”